她是这么想的,人一想明白,就没个纠结了,就是那个僵着的脸,也松开来许多,还能微微地得意般地绽出一丝丝笑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

就是她这么个状态,好吧,事儿已经过去了,她蠢事也做了,但凡着啥事都好,从今天开始一切就都是她自个儿作主,与任何人都无干,也不想做出个姿态来,她就做她自个儿,她又不是钞票,总不能叫每个人都喜欢她。

“哎,方正——”她嘴上叫着他的名字,也不喊哥,那个声儿喊得她早就蛋疼加胸闷来,想做个让人腻歪的,还真是不容易,她天天那么喊,喊得嘴里都快吐出血,终于从今天开始一切都要结束了,她背往后一靠,“说真的,许慎那个人是不是暗恋张天爱?”

别当她没长眼睛的,这一切儿,看看都明白,那个张天爱一出场的,谁都不是把人捧在手心里,要说她不嫉妒,还真没有那么大的心胸,怎么可能不嫉妒的呢!

“从你嘴里就甭想听什么好话,怎么着,不叫哥了?”方正那个话从薄薄的唇瓣间出来,似有些打趣的味儿。

不叫了,再也不叫了!

她心里这么硬生生地回着,嘴上到是回得个好听话,冲着他还露出个笑脸,没有一点虚假的成分儿,是个实实在在的笑脸子,“干嘛叫哥呀,你又不真是我哥,说真的,这年头叫哥的都奸(情)。我可是大好的姑娘家,怎么着也不能没皮没脸的,是个男人就冲上去喊‘哥’吧?”

听听她这个话,这人真是个变的快的,前一秒还喊着哥,下一秒,就能否认个彻底的,脸不红气不喘的。

方正把车子停好,忍不住斜眼瞅她一眼,那张清秀的小脸,带着那么些得意,竟让他觉得刺眼得很,怎么着,心里头像是跟藏了头兽一般,想那些个得意给狠狠地抹去,行不行?

“过来——”

他只简单地说出两个字。

那个声音,让灰妹差点儿都要觉得天空都亮了,在昏暗的地下停下场里,她觉得比外面那个艳阳高照的天儿还要亮,差点把她的眼睛都闪花了。

她暗暗地摇摇头,努力地把个脑袋里的声音给摇散开去,只是,那声音还跟着湖面的涟漪一样,慢慢地朝着周边漾开着,就算是再不想当成一回事,还是残留在那里,即使是没有痕迹了,还会留在心底里。

她还是笑了,习惯性地笑,冲着他个笑的极开心,“不用了吧,这不合适吧?”

都已经让人发现她故意做出来的姿态,她还冲上去装出腻人样干嘛哦,还不如正常一点儿,拉开点距离,不想讨他们喜欢,也不想挤入他们的世界。

“想不想知道陈烈到底与你是怎么一回事?”

方正丢下一句话,自顾自地朝前走,向着电梯那边走过去,没个回头的意思。

这是个诱饵,而且是个有毒的诱饵,把灰妹那颗好奇的心就给高高的吊起来悬在半空里,她清秀的小脸立即满是个纠结的,可理智是强大的,战胜着她的好奇,让她困难地从嘴里挤出话来——

“不,我一点儿也不想,压根儿也不想那些个恶心的事!”

她吼得很大声,整个停车场里都能听到她疯狂的回音,可她没顾得那些,脚下跑得快,就是一双帆布鞋子,也别说什么是匡威什么的,就是普通街边那种几十块一双的,穿在脚上很舒服,她跑过去,追入电梯里。

一跑进去,她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似的,靠着电梯内壁没有什么形象地喘着气,跟个濒临死亡的鱼儿一样,努力地呼吸着,那个脸胀得通红,她真个没有运动细胞。

“真不想听?”

她正兀自喘着气,就听着那个声音就在耳边,不由得一个转头,唇瓣间竟然迎上冰冷的触觉,那是个什么?

她瞪个大双眼,瞪着面前的脸,那张没有瑕疵的脸,脑袋瓜子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含住她的唇瓣,冰冷的薄唇,肆虐着她,让她整个都糊成一团儿。

她反应还算快。

糊成一团儿的脑袋里还残留着一丝丝清明,就是这么点跟个火星儿一样的清明,把她给拽回来,拽得牢牢的,双手早已经推出去,狠狠地推出去——

被占据着的唇瓣脱离开来,她连忙着收回手,捂住自个儿已经让他给吻的发红的唇瓣儿,眼睛就那么瞪着他,带着怒火,那怒火瞬间将她清秀的小脸点亮。

明明有一些的狼狈,然而,在方正的面前,她硬是将自个儿的背脊挺得直直的,那目光毫不知道放松,就这么一直瞪着他,似乎要把他给吞噬。

方正被推开,硬生生地撞到电梯内壁,坚硬的电梯内壁让他微有些不适,到是没有什么大碍,反而是冲着她微抿个薄唇瓣,目光犀利地瞅着她,脚下往她的方向,慢慢地往前迈一步。

他这个一步,让灰妹连忙着后退,眼睛里到全是不肯退让的神色,瞪着他,像瞪着个大尾巴狼,下巴扬得高高的,脸微微胀红,到底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心里头涌起无数个念头,最让她紧紧抓住的便只有一个念头——

踩上他的脸,把他那张脸踩得都是鞋印。

进一步,退一步,进一步,还是退一步,电梯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哪里容得下两个人在里面躲来迫去的?

灰妹被堵在角落里,方正把她的出路封得死死的,让她连个遁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只得自顾自地挺起胸脯,试图学得硬气一点儿。

“怎么着,这醒来后,都不让我碰一下了?”

这个话,跟着个闷棍似的,砸向她的头,砸得她头晕眼花,那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好像着在听什么天外来的话。

方正那个表情的,狭长的丹凤眼里清晰可见的是一抹子厌恶的色彩,在她的面前丝毫没有掩饰的意图,高高在上的态度,说话的神情,连带着那个话,好像他碰她一下,已经是高看她许多,是慈悲的佛祖的施舍般。

她一下子愣在那里,话还是能听懂的,什么叫做醒来后来,都不让他碰一下?

但凡是脑袋里不是糊成一团的人都能理解这个话,她当然也能理解,却是下意识把不想将脑袋里窜起来的不好想法儿都给压下去,深深地压下去,没事的,她告诉自己,真的没事的。

“方正——”

“咣当——”

她正想组织一下语言,好说一番冠冕堂皇的话,电梯门已经打开,她此时立即一个矮身,就试图从方正的腋下遁逃出去。

人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话用在今天的灰妹身上也是一样,上天并不会因为她比较虔诚,而对她就会比较照顾。

她这个举动落在方正的眼里,到是凭添几分玩味的意儿,把那眼里的冷光儿一敛,到跟个没事人一样,手臂揽住她的腰肢儿,就走出电梯。

“走这么快做什么?”他揽住她,揽得紧紧的,“得一起走。”

灰妹不喜,极是不喜,那双手就赶紧儿试着扳开他的手臂,谁知道,他手臂就跟那个粘在她腰间一个样,怎么扳也扳不开,甚至都觉得那个力道都加重了些,让她急得满头大汗,还是无能为力。

“放开我——”

她咬着牙低吼着,从她身边走过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一下方正,她清楚地看见他们或者她们眼底惊艳的神色儿,心里却是充斥着满满的讽刺,就是这么个人,一张好皮相,却让她觉得危险,一股子从脚底心里蔓延出来的危险感。

“不行。”他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可容得她讨价还价的余地,却是贴着她的耳际说的话,“鸯鸯可知道我想做什么?”

一股子热气就醺着她的脖子,那里不可抑制地泛起些粉红色,她有些不安,这种样子落在任何一个人的眼里,男的搂住女的,还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就单从这个画面来看,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对情侣,感情正浓得眼里只看得见对方的情侣。

灰妹还是强自镇定着,很想当作没什么事发生,耳根子那里,容不得她矫情,极快地暴露出她此时的窘态,那里泛红,还以为她只是羞怯,仿佛她还能感觉到刚才落在唇瓣间的感觉,冰冷的薄唇瓣,却是带着一股子让她想逃的缠绵。

“我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她没好气地拿着白眼瞪过去,脚下到是乖觉地随着他的步子走,心里可记得仇,一个心思起来,压根儿都没有仔细地想,已经一脚踩向他的鞋面,重重地踩上去。

“…”

没穿细高跟的杀人凶器,注定这一个出招就是个有去无回的。

只是,当时的灰妹没有想到这一点,等她想到时,已经晚得来不及,她已经倒向方正的怀里,任谁看了,都看得出来是她自个儿投怀送抱,仿佛是紧紧搂着,已经不能满足她,还不如投怀送抱去的。

“鸯鸯可得走好路的。”

方正说得不紧不慢,就是那个脸上的浅浅笑容都没有半分增加弧度的机会,好像她是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傻子似的。

灰妹当时就火了,这会儿,是真火了,直接就对着人撞去,压根儿不管不顾的,既然都看穿她了,她也没必要把自个儿藏着掩着,该干嘛就干嘛,让人给欺负了,自然就得让人还回来。

“哟哟哟,这都是干嘛了呢,怎么跟头小牛犊一样?”

伴随着这个惊讶的声音,她往前冲的脑袋,连带着身子给人拉开,她都不需要回头也知道那是许慎,那个硬她酒喝的许慎。

“想不开呢,想撞豆腐呢。”

方正的回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得极为清晰,看着要撞过来的人,被许慎拉走,那个目光里凭添着一丝异样的光亮,很快地又退去,让人几乎来不及捕捉。

这一人一句的,让灰妹心头里的那把火更旺,旺得都快要把她给烧起来,也没有挣扎,很利落地狠狠地拍去许慎的手,见着他很快地缩回,跟个她身上带着细菌一样。

“得,两位太闲着儿,也别把我拉出来当乐子,我不乐意干!”她火一上来,哪里还顾得许多,那手先指到许慎的面前,又指到方正的面前,嘴一开,就没个把门的,直接地心里头的话都给倒出来,“两位,两位,别介的,讨厌我,就讨厌我,没道理让我这个讨厌的人老在你们面前晃的,我不自在,你们也吃不下饭的,再见,不,从此不见…”

她一把话给撂完,就往回跑,往着电梯的方向跑,撒开个脸皮的,最好着永远也不相见,她自有她自己的光明大道要走,再没有空儿在他们面前甩个让人早看透的小聪明劲儿。

鸯鸯的心都在颤抖。

那是激动,不是害怕。

她害怕个鸟劲!

翻身农奴把家当,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趾高气扬着,往着电梯那边奔。

“哟,溜得够快的呀!”

许慎看着人溜走,没个挽留的样子,一手搭在方正的肩头,就瞅着那个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那个声音带着兴味儿。

方正把他的手给挪开,动作到是不快,划清界限的意味很明显。“人都走了,有什么可看的?”

绝对是没什么好气的话。

许慎微个一愣,但那张俊朗的脸随即有些扯开来,笑得跟个痞子样,嘴角一上扬,吐出个话来,“知道我把谁叫来了?”

“烈哥?”

方正没有一点儿迟疑的,就指出个人来。

许慎点头。

“怎么着,你好像不太满意?”

他是个人精,一下子就瞅出方正那脸上一点儿不太显露出来的异样,不慌不忙地问道。

方正没回答,就递给他一个无聊的眼神,直接地走入包厢里。

许慎在后边,跟着进去,这订了一桌子的,怎么着也得吃上一点儿,人没齐儿,还不是简单的事儿,随便叫上几个,哪有人不捧许少的场!

灰妹忿忿地站在电梯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间没什么客人,反正上去与下来,这电梯都只有她一个人,这会儿,对着能映出她人影的电梯内壁不由得做个鬼脸。

却不料——

这人倒楣时,那叫喝凉水也得噎着,她正做着鬼脸,自个儿寻自个儿开心,孰料着电梯已经到一层,她的脸还怪异地挤在一起,电梯门大开,外面站着个男人。

那男人,浑身上下透着个刚毅的味儿,谁要是远远地扫过去一眼,就能个竖然起敬的,除了陈烈那个男人,还会有谁?

她先是有些愣,可反应很快,立即地反应过来,试图镇定自若地把自个儿挤在一起的脸给舒展开来,装作很淡定地走出电梯,眼神连个微侧都没有,挺直着脊梁骨从他的身边走过去。

“鸯鸯?”

一步一步地走着,她的脚步不慢也不快,心里头就只有一个念头,往前走,再往前,冷不丁地听见后面的声音,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一点儿,只差没往大门口那边飞跑过去。

没听见!

她就是这么给自个儿催眠的。

“鸯鸯,怎么见到姐夫,连个招呼也不打的?”

世事总不能如人意。

人家那个声音重的,她要是没听见,那就是耳朵不行了。

她的耳力到是极好,听得清清楚楚,就跟着一个真正的姐夫对着小姨子说话一样,带着几分“关心”的样子,但,压根儿没有回头的打算,直接地走出那边大门口,直接把自己的耳朵当作罢工了一样,连个头也不回。

那里大门口出去,没几步路就是个公车站点,她过去时,公车刚好过来,正正是从她学校那里经过,她就跳上车,待得公车开走后那么一站后,才大大地松口气。

“倒楣催的——”她的两手抚着自己的脸,没去安慰自己跳得厉害的小心肝,这会儿,真没有个心情的。

要是换着往常时,她早就漾出笑脸儿迎上去,务必惹得陈烈越讨厌她越好,方正那个话还是记在心里,这种事真没必要做了,自作聪明的傻瓜!

陈烈没有追,就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女人走出去,连个回头也没有,嘴角微微地扯开一个极不明显的弧度,让他显得有些阴冷,旁边的人都不敢太靠近他。

推开包厢的门,里面不只是许慎与方正,还有几个女的,论相貌论身段都是好的,带着一点点儿青涩的样子,好似着还没完全绽放开来的花蕾,就间隔地坐在许慎与方正的两边,手里的到是一点儿也不生疏。

倒酒,夹菜,猜拳,掷骰子,个个玩起来,都是老手中的老手,玉臂儿一摇一动的,晃着白嫩嫩的光泽度,暗红色泽的光线下,衬得那玉臂儿诱人得紧,指尖那一抹红,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与青涩的脸,形成独特的风情。

“烈哥,有没有碰着人的?”

许慎手里端着方杯儿,嘴角噙着一丝打趣的笑意,冲着刚进来的陈烈问过去,这么问的同时,还不忘示意着身侧的女子掷个点数,另一手刚是按着一个女子的后脑勺——

从陈烈的那个角度正好把落在眼里的全都看个清楚,许慎的两腿毫无顾忌地大张着,裤子已经褪到膝盖间,中间挤着半跪着的女子,那女子就着一身透明旗袍,半跪着的姿势让她下半身几乎都没个遮的,浑圆的臀部露在那里。

比起她这个半跪的姿势,她趴在许慎的双腿间,被压住的脑袋正起伏着,那速度不紧不慢,极为有频率。

这边是这样子,那边的方正却是整整齐齐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喝着酒。

“收起来——”

陈烈的眉头皱得个死紧的,见不得这种场面,尤其是空气中带着的那个淫(糜)的味儿,更让他觉得厌恶,面上的阴冷就显出来,不像刚才,仅仅就是那么一种感觉。

“…”

许慎也是个没有二话的人,把个手放开些。

那个女子没个迟疑的,赶紧着抬起头,那是张娇艳的脸,上着精致的妆,抬起来时,那张小巧的嘴儿还险险地阖不拢,嘴角还留下一丝缠绵的银丝,那是她自己的。

她动作极麻利,也顾不得两边颊肉的酸疼劲儿,就替着许慎清理起来,当着包厢里三个男人的面儿,更当着几个小姐妹的面儿,一点儿也不扭捏。

“她是你们叫来的?”陈烈见他们规矩个一些,那个脸色才慢慢地缓下来。

许慎让这包厢里的女人全都出去,那个神态,一点都没有留恋的,谁都入不得他的眼,把个目光朝方正那里一瞅,直接地把答案告诉给陈烈。

“我叫来的,给阿慎赔个礼儿的,昨儿个她答应跟阿慎去兜风,人跑得快,我到是带回来跟阿慎赔个礼的,到是她跑得快。”方正应得很大方,没个隐瞒的,好像没一点儿隐瞒的,然后话一个停顿,好奇的目光落向陈烈身上,“烈哥可是碰着了?”

话锋一转,他就冲着陈烈过去了。

“嗯。”陈烈也没个隐瞒的,是不是,不是就不是,“到是个好的,我后面一吼,人家愣是当没听见,自个儿跑走了,你们吓着人了?”

说的话带着个关心的意味儿,可那脸上的表情,可真是意味太不明,让人瞅不出来他心里头到底是想的什么东西儿。

方正把手里的方杯放下,双手环抱在胸前,慵懒地靠在那里,暗红色的朦胧灯光映着他的脸,那十分的精致,就透着个百分的诱惑,跟个堕落的天使一样,薄唇边的笑意清晰可见。

“烈哥,说这话多见外是不?”他的话音不重也不轻,透着一股慵懒的劲儿,又瞅着已经点着根烟儿,在那边里吞云吐雾着玩的许慎,“你说是不是?”

许慎是个人来疯,人越多玩得越疯,这会儿,包厢里就他们三个爷们,总不能叫他去他们来,就算是他们愿意,他也是不愿意怕,他一个大老爷们的,不稀罕走旱道这个干活儿,听着方正那个话,到是一下子就搭上个话来,“得,今儿个儿咱们的鸯鸯可是不得劲儿,怎么说没扑过来叫我‘慎哥哥’!”

他真个是后知后觉的,只是那个话一出,说得简单,那个神色里就带着个暗的。

“人家长大了呗,没空儿陪着你瞎叫着玩!”方正的话可是一点儿也不留着情面儿的,直接地把话给挑明着说,回过头,朝着陈烈,“烈哥,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样?”

问的谁?

“怎么样?”陈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一口便是个大半杯,也不顾着这个是多少度的,就直接地喝下去,觉得浑身都是舒畅的劲儿,“能怎么样,女人不都是那么回事,张开腿来都是一回事!”

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要是别人听见,还非得怀疑这是陈烈吗?那可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儿,说的是这种话,真个让人跌破一副眼镜的。

可在场的人浑不在意,觉得他的话还说得有理儿,都是一丘之貉,那个什么观的都一个样儿,反而是对着陈烈敬个酒儿。

“说说吧,怎么把人家给吓着了,让人家连个样子都不做了?”陈烈看到电梯里站着个那么个人,还做着鬼脸,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心里头涌起点异样来,“跑得那个快的,愣是当作没听见儿。”

“老提她干嘛呢?”许慎压根儿没有些许被放鸽子的懊恼,吸着个烟,让那个红光亮在指尖一明一暗的,“没得倒人胃口,我都让人天天这么喊着,一听见那声音都快要颤抖,也亏得是你们受得住。”

刚才问话的是他,说这个话的也是他,男人嘛,脾气也跟着六月的天一样,变化太多,变化也太快,让人都来不及吸收或者消化的。

“不觉得有意思吗?”

方正自顾自地说着,唇边残留着点儿她的味道,是清爽的味儿,带着年轻的生气儿,让给他吻得吓坏了,那双眼睛就那么瞪着他,仿佛着他是个吃人的怪兽,怎么着,他有些个兴致了。

“有意思个屁!”许慎说话可没有个讲究的,他就是个大爷,谁也不能惹着他,谁要是惹着他,那就甭想着有好日子过,“话说呀,我都觉得跌份儿,做这样的事儿,天爱也出过气儿了,难不成我们还跟个不知事的丫头儿置气不成?”

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