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妹听见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头一惊,便忙着跑起来。

许慎见她跑,就在后头追,盯着猎物,从来也不打算就这么着放弃,他自有他的盘算,什么叫做个兄弟妻,不可戏,还真就是不知道。

人得比了后才晓得是个怎么回事,有了失去才晓得什么是自个儿要的。

不晚,还来得及。

他是个很容易叫自己就从迷雾里走出来的人,既然有了目标,还是一条道走到黑,谁也没办法拦住他,轻轻松松地就追上前头的人,把人给一把拉住,用一个力——

灰妹这回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就她这个单薄的身量,哪里经得他一拉的,到是恨不得长在地上,叫他拉不走,可是,那总归是幻想来的,一下子被拽着入他怀里。

鼻间尽是属于着许慎的独特味道,叫她想挣扎,想是想,配合着行动,手脚并用着,跟个疯子似的胡乱地抓着他的脸,他躲开脸,她的脚就踢过去,叫他顾着了头顾不了下头。

光天化日下,男人与女人的纠结容易叫人侧目,一下子就是吸引着很多目光,许慎到是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任由着她像个疯婆子一样的挣扎打闹,脸是到是叫她抓了几下,腿也给踢到几下,千防万防着,总会有那么几下子中招的。

他的脸色难看,“你要是愿意在这里叫别人看好戏,我可以奉陪的。”

灰妹不是不在意这个,叫他的话给制止住动作,也没有看看四周,很淡定地收起激烈的情绪,冷冷地瞅着他,目光里带着一种刻骨的埋怨,“找地方谈谈,总之,就这一次,以后别叫我见你——”

她的胸口起伏着,脸上看着冷静,心里头到底是意难平,叫她很是难受,气给憋着,很是难受。

许慎点头,这叫正中下怀,他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索性拉着她到自己的车边,还挺绅士地打开车门,让她先上去,再自己绕到另一边上车,车子立马就发动起来了,“没想到,你会回学校,我还以为你要躲在家里,都不敢出来了。”

他说的话,带着玩笑味,像是在取笑她一样。

灰妹没有炸毛,她很冷静,仿佛没有听到些什么似的,懒懒地靠在那里,好叫自己的情绪真正地平复下来,有时候,太激动不是好事,瞅着他脸上的几处叫她给抓着的红处,她心里头还是不太满意。

她没理他,他也没有表示什么不悦的,这人在身边,不把握着机会才是傻子,置什么破气的,他还没那么想不开,只是,问了一句,“知道陈法为什么娶你吗?”

她回头瞪他一眼,那个目光含着几分恨意,“你想说什么?”

心里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压着她的心,叫她根本就是坐不住,伸手就要拍向他那张无耻的脸,叫他难看,也叫他无法说出叫她心痛的话来。

“我在开车,你要是一巴掌打下来,我受着就是,可你还是命的话,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晓得吗?”许慎冷冷地丢下话,“打我算是什么个能耐,你怎么不一巴掌朝着陈法的脸上轰去了?”

这个问,叫她一下子愣在那里,脸上充满着迷茫,迷茫又是慢慢地淡去,蒙上层阴暗,不是不知道,世上哪里有没理由的爱,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突然,就像她与陈法,天上掉下老大的馅饼,叫她给捡着了?

她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置在膝盖上的包包,牙齿紧咬着唇瓣,将那粉色的唇瓣咬得血色全无,还是那么死死地瞪着包包,好象那是她前世的仇敌一般。

“我爸到底与陈家是有什么关系,董利民跟我妈有什么关系儿?”她满脑袋子里全是迷雾,好象从里头走不出来,给绕在里头,叫名为“相爱”的两个字给封在里头,不想拔出身来。

可是,这事从来就不能如她的愿,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轻易能够得到的,明明是自己争取来的,却又是镜中花水中月,只能是看着,手一碰,便会碎,即使她不碰,也会有人来碰,碰得更碎。

“当年你爸还是特种大队的队长,陈法与陈烈都是跟着他的,不是出了次任务,你爸牺牲了吗,其实救的不是陈烈,救的是陈法,总归是他们叔侄俩得有一个要娶你,就是这么回事。”

许慎说得很简单,却叫灰妹整个人觉得冷。

然而,她却强自撑着,冷冷地瞪着他,“这有什么的,总之,我们现在很好就是了,你来说这些,真是无奈长了张人脸——”

她话还是说得很狠的,没给留什么面子。

许慎到是笑了,不能怪他暗地里下黑手,这个本来就是事实,就是到陈法面前说起来,他也落不到下处去,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事,当然,没有人给能叫着陈法娶她,他那个人,没有人逼着他做事,除非他自个儿愿意。

这些心里头的话,他不想说出来,说出来于他有什么好处,那是一点儿也没有。“董利民与你妈?”他瞅她一眼,“我说是情人,你相信吗?”

“情人?”

她听着,心里头意难平,到底是还年轻,心里头想的太纯粹,期待着是纯粹的相爱,她与他一见钟情,他们相爱了,相爱了,结婚了,生活在一起了。

可是——

她有些纠结,觉得她与陈法的关系就如同在走着钢丝一样,底下没有气垫给护着,一不小心掉下来,叫她有种会粉身碎骨的危险。

明明那个人就叫做陈法,叫她一下子就映在心上的男人,要什么理由才娶,很重要吗?

她问着自己,冷不防地听见着许慎说出江艳女士与董利民的关系,叫她好生吃惊,想起自己见到的情形,那次见到江艳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得还是信了几分,但是搞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扯在一起?

利益还是什么?

她不相信是为了名儿,嫁给张秘书长已经是个名儿,她想不出有什么地儿可以叫着江艳女士不爱惜她自个儿的羽毛,与着那叫董利民的男人厮混着。

“这不可能——”她不是为了维护她老娘江艳女士而维护,而是她知道依着江艳女士的性子压根儿不可能会这么做!

“如果说董利民是你父亲,你觉得这件事还会不可能吗?”

许慎下一句的话,就叫她刹时跌入着无底的深渊。

李升虹的姐夫,那个承建着保障性安居工程又出事的董利民,是她的父亲?

她不由得绽开僵硬的脸,强自挤出几分笑意来,只是,那笑意比哭更难看,“你犯不着这样子来哄我,董利民怎么可能是我父亲,你魔怔了吧,他早就死了。”

国家都追了烈士,现在又跟她来说,她父亲还活着,还是那个董利民?

“你要不相信,也行呀,你要是有胆子到陈法面前去问一问不就结了,我想他会告诉你更详细的。”许慎见好就收,不过是送着陈丽到学校,到是叫他还是有几分幸运,见到她。

他心里头有几分不甘,就是不能叫着她好过,凭什么她自在过自己的日子,叫他一个人在那里犯浑,见不得人好,就是他的态度。

只是,瞅着她那张小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到叫他向来冷硬的心里都犯起些疼意,让他都是难受也得受着,事儿是他说的,难受是他给惹的,所以他难受还得自个儿受着。

灰妹没看他,只是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得出个可怕的结论,那就是从头至尾,或许是陈法早就是知道她父亲还活着,到底是她父亲有什么事儿,能叫着陈法冒着娶她的风险?

是的呀,她不由得自嘲,现在可不就是个风险的嘛,要真是董利民是她父亲,不止是烈士就是空谈,更还有那保障性安居工程倒塌的事,都是牵扯着一大片儿,难不成陈法也有把柄落在她父亲身上?

说到父亲,她其实是想不起来,一点印象也没有,或者说她太冷淡,还不如于定国站在她面前有些形象感,那是个慈父,心里头不是没有几分羡慕的,但羡慕归羡慕,不是她的。

“你这个人真是坏透了。”她瞪着他,没曾想,就是出来一次,就叫着她的生活天翻地覆着,“别以为你告诉我这些,我会感激你。”

许慎到车子停在她的楼下,两手一摊,“我也没叫着你感激我,就是见不得你给蒙在鼓里,当作我做一回好人好事不成吗?”

灰妹的手心真痒,不由得问自己,这都叫做什么孽,按道理,她也没有杀人全家,刨人家祖坟的,犯不着叫别人在后头一大堆子事冲着她来,敢情着,她以为的安全堡垒,都是个假象?

她去了个——

可今儿个偏就是个假日,早上出门时还没见着陈法的身影,这一回家,就见着陈法站在窗前,她打开门进去就见着人,他对着的窗,可不就是能看见谁送她回来的。

“你回了呀——”她的声音有些阴不阴阳不阳的,自个儿落坐在沙发那里,“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今儿个还忙着呢。”

她嘴上这么阴阳怪气地说着话,心里头可是跟乱麻一样,快刀也是斩不了。

“许慎送你回来的?”陈法还站在窗前,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这都看见了,还问个什么劲儿,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她是小心眼,可心里头还留着那么点盼头,盼着他能说个什么话的,叫她心里头好放下来。

“嗯,路上碰到的,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特别搞笑,他说董利民我那个本来已经牺牲的烈士父亲,真是太可笑了。”她当作开玩笑一样说,自己还笑弯在沙发里。

明明很紧张,可她还是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无所谓态度,就是在等待着陈法的说辞。

沉默——

还是沉默——

陈法回转身,瞅着她故作玩笑的样子,凭着他的人生阅历还能看不出来,她在强颜欢笑着吗?

终于,他的声音打破一室的沉默,“是的,董利民是你父亲——”

这个话一下子冲破她的防线,叫她如决堤般崩溃,甚至防线全无,冲到他的面前,踮脚使劲地拽住他的衣领,“不是死了吗,不是死了吗,他不是死了吗,不是救你才死的,那烈士园里埋的都是谁?你别告诉我,他借尸还魂了?”

她脾气一暴发起来,还真是控制不住的大声,吼得那叫用尽着她全身的力气,话还没完,这眼泪就要掉下来,她狠狠地一把手就把眼里的湿意给抹去,不叫着这眼泪留下来,她觉得自己真矫情。

还哭个鸟!

还以为他能说出来个道道也好,说出来哄着她的话也好,可是,她忘记这个人叫做陈法,话还真不瞒她,还真是实事求是地说出来,叫她心里头那么点盼望都瞬间叫着浇息了。

哭,她还是觉得矫情,有什么可哭的,大不了,心比较疼,用得着哭,就算是哭,也是一个躲着哭,就是不在他面前哭。

“死的是董利民,你爸是整容成他的样子。”陈法瞅着她要哭却还是强自忍着不哭的样子,伸手想抚向她的脸,让她给躲开,不由得手里头觉得一空,像什么东西都是抓不住一样,叫他打从心底里觉得惊慌,“他一直活着,没死——”

“他为什么没死?”她打断他的话,不愿意看他的眼睛,回避着他明显带着关心的视线,“你给我说说,他不是你们队长吗,有什么事,非得这么样活下来?”

谁能跟她说说,她那个明明牺牲的父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救的人还是为着隐瞒着他什么事去死的?

没等着他回答,她脸色一冷的,“难不成,你以为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你特意来娶我的?”

“鸯鸯——”这话一出,陈法的脸色比她还难看,那不是心虚,那是愤怒,一腔子感情让她给简单的一句话给抹得个干干净净的愤怒,“别说你会后悔的话!”

她知道她应该接着这句话,把所有的事儿都给抹过去,跟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和他好好地过日子,举办着婚礼。

可是,她不能——

她这个人就是有些倔,别的没有什么优点,她爱起一个人来,可能低到尘埃里,决绝起来,谁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挥开他的手,不叫他碰自己,碰一下就是受不住,转身便是要走,离开这里,她有妈跟没妈一样,老爸活着,也跟没有老爸一样,有丈夫,不,现在没有了——

“鸯鸯——”

陈法有些失态,背后阴他的人,是谁?

但此时不是找出那个人的时候,他得留下她,不然的话,那么就是失去了她!

“你别碰我——”

她尖叫着,整个人都是跳起来,拒绝着他的碰触。

陈法不让,把她直接地扑倒在地板里,对着她带着决绝的眼晴,那里头的狠意伤着他了,伤着他的心,“你不能走,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鸯鸯,你知道吗?不能走,一步也不能走——”

她动着,试着逃离,哪里抵得他全部压下来的身体,跟个瘦弱的小白兔一样逃不出去,被动地瞪着他,仿佛那样子就能叫着他放开她。

她不说话,不跟这个残忍的人说话,她要求不多,只要他哄哄她,哄哄她,把她给哄过去,跟她说父亲早已经没有了,那活着的董利民不是她父亲,从来没那种事,他爱着她,就这么简单的结婚,就这么简单!

可他一句话也没有,偏就把事实撕开在她的眼前,叫她痛不欲身。

她可能忍受别人不爱她,忍受别人的嫌弃,却没有办法忍受着陈法可能也是嫌弃着她的可能性,一分一秒也不愿意承受,那就是在剜着她的心,剜得她鲜血淋漓。

“董利民与你无关,他是他,你是你。”他低下头,额头对着她的额头,觉得上头一片冰冷,就如她的脸一样,没有丝毫的暖意,叫他心慌,“你跟他的事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你听着,谁要是告诉你这个事,就是指着我们不合,你听见了没有?”

她听见的,听得清清楚楚,人生还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清楚过,瞪着他,把他所有的话都听入耳里,离得越近,他的气息都落在她脸上,叫她想躲,这种亲密的举动,她不愿意了。

陈法容不得她,薄唇贴着她的唇角过去,瞬间占领着她的唇瓣,吻得凶狠,吻得干脆,吻得热烈,似乎是将她的灵魂都给吻住,叫她不能轻易地说分离。

那种吻,她跟着毫不示弱,迎上去,似用着自己最后的热情回吻着他,两个人瞬间纠缠成麻花似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衣物散落一地。

娇软的身子缠着他精壮的身体,似着水蛇般,长发披散下来,遮住她半边脸,从发间露出来的唇瓣,叫他给深深地含住,跟着身下的节奏,纠缠着她的唇舌。

他要的还不够,抬起她两条虚软的腿,圈他劲实的腰间,抱着她,叫她的背抵着墙壁,深深地撞着她,似要撞到她的灵魂深处,浓重的粗喘声就在她的耳边,叫她听得刻骨铭心,铭刻到她的骨子里,怎么撤不出来。

“说——你不会离开我——说——”他抽开着身子,牙齿啃咬着她的唇瓣,那上头叫他咬得似要滴血般,还不肯松开口,身下抵着她的渴望之处,就是不肯深入,轻轻地研摩着,就是不给她一个痛快。

那身子还留着个迫切的渴望,恨不得将自己送上去,不给自己留一点儿,她试着贴过去,想要着包容着他,叫他给狡猾地躲开。

她不干了,她怒了,便是伸着那似着柔若成无骨般的小手儿去抓着它,还真叫她抓在手里头,不止是烫,还是种气势,叫她甘拜着下风,嘴里胡乱乱地嘤咛着,晶亮的眼里含着一丝水意。

“说——你不会离开我——说——”他还是不放水,揪着她,不叫她痛快。

她偏不,心里头可是执拗的,哪里能这么就如他的愿,小手跟着揉弄着他骄傲的物事儿,感觉着像如天鹅绒般的滑腻之感,手心间全是他叫嚣的霸道,揉着弄着,还用双手圈拢着,叫他离开着她的温暖处,十指儿一张,便是上下滑动着起来。

陈法无奈,还真叫她给弄得进退不得,投降在她的倔强里,不得已拉开她的手,挺身满足着她,充实着她,也叫自个儿舒服着,低吼声盈满整个屋子。

床里的人还睡着,床边站着一个人,任由着长发披肩,遮住她的脸,那是已经醒来的灰妹,她瞅着睡梦里的男人,那刚毅的脸庞,伸手便要抚过去,半途中又是堪堪地缩回来。

不敢碰。

怕惊醒了他——

他一醒,她怕自己走不了,怕自己舍不得。

转身,装作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不带走一点儿东西,就是那枚与着陈法一起挑的戒指,也放在床头,没有拿走,她走得干干净净。

关上门的一刹那,她没有回头,更没有发现,床里的男人已经醒了,被子他的身上滑落,健实的上半身残留着她激情时留下的指甲痕迹。

074

灰妹一直走一直走,感觉着前路茫茫的,有种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感觉,叫她一直往前走,再往走,走得双腿再也没有力气,才发现身在十字路口,迎面的车子正朝着她冲过来,赶紧地往回退,退回人行道。

车子她的身前疾速地飞驰而过,让她全身都惊出一身冷汗,老天明鉴,她可真的没有半点要寻死的意思,说她胆子小也好,什么都好,反正是还想好好地活着,不会这么想不开。

出了身冷汗,她才冷静下来,觉得双腿走得僵硬,再没得力气,扶着路边的行道树,她挺狼狈地撑着身子,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叫着那颗悬起的心,慢慢地平复下来。

她伤心,很伤心,可伤心有什么用,背部靠着树干,瞅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笑的,前面的路那么宽,好像没一条能让她顺顺当当地走下去。

回家?

她不知道哪里还有家。

哪里还有她的家?

不如回学校吧?

她打了个主意,便找着前面的公车站牌,果真叫她看见有去往着她学校的路线,果断地站在站牌那里等。

到学校时,已经是近中午。

李升虹没在学校里。

灰妹忽然间觉得到处都是自己一个人,心里头不由得有些发酸,又是恨恨地抹着自己的眼睛,抹出几分湿意来,明明叫自己不哭的,现在到是好,就哭起来,真没有出息。

她一边吃着方便面填肚子,一边数落着自己的没出息,真是个没用的,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出来后还把自尊当饭吃,到处拿着卡花钱,也没有给自己攒点私房钱,现在沦落到以前一样,还是吃方便面。

“阿位哥,你有没有地方可以介绍我去工作的呀?”面吃完,汤喝完,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阿位,想来想去,也没处可去,能投奔的人连两根手指头都没有,“没有的事,都没有了,阿位哥,我们不谈这个行吗,我现在只想找份工作,哦,那好,我几时过去?明天呀,好吧,我明天就过去——”

阿位还是帮她的,上帝将你所有的门都给关了,还是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子,这是她的感觉,松口气,便是瘫在自个儿的床里,打算睡个天昏地暗。

等着第二天早上,灰妹便是把自己给收拾一下,直接去“四海建设”,那里在招人,也不知道阿位在里面到底是做得怎么样,反正是她靠着关系,顺顺利利地通过面试,做个小助理。

她到是无所谓关系不关系,做助理这活儿,还是难不倒她,就是杂志社那边陈姐的性子,她都能处得还好,现在又没有人像陈姐那么要求,做起事来,没两天就得心应手了。

阿位是每天回学校的,她也一样,基本上两个人虽然在同一个公司,但是碰见的时间还是不多的,有时候一天也见不着人。

“中午一起吃饭——”她刚接起电话,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阿位的声音,没等她开口,那头已经传来电话挂上的“嘟嘟”声。

一起吃饭?

灰妹没有迟疑,一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赶紧着收拾着桌面的东西,拉着包包就往外跑,跑到门口时再打个卡,冲出“四海建设”大楼,直接地跑去街对面。

她站在那里等了会,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一身西装的阿位就走过来,手里头提着个公事包,冲着她露出笑脸。

那笑脸温暖极了,叫灰妹的心里头一下子就暖和起来,“阿位哥,你现在挺精神的呀,唔,真是帅气的阿位哥。”

阿位瞅着她,看着她的笑脸慢慢地淡下去,才算是满意地微点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那位怎么了,现在成这样子天天回学校的?”

大马路的,谈这种事合适吗?

她觉得不太合适,就拉着他走,离着“四海建设”不算远的小饭馆,两个人进去,还得等号,都排到102号去了,这叫人真等不了,再问了问有没有拼桌的,才总算是等了二十分钟便有了位置。

一张大桌子,拼坐着七个人,共三路客人,各管各的吃,谁也不碍着谁。

民以食为天,两个人点了几样小菜,先是填饱肚子为重中之重,再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

灰妹一贯是个胃口好的,当着阿位的面也没有什么可客气的,想吃的就吃,“阿位哥,我这几天全吃的方便面,真是的,吃得那是嘴巴一张吐出来的气都是方便面的味道。”

她说的挺夸张,叫同桌的人听了去,忍不住“噗”的笑出声,叫他身边的女孩子给递个白眼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