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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仙境不过如此了。

可是他还是瞧不出谢摇篮的机缘在哪里?

此刻谢摇篮已经带着岳阳,祁阿修进了仙府大门,回头看了丈夫和儿子一眼,招呼道:“谢琅,带着萌萌和界主进来,我要关门了。”

谢琅一怔,这才恍然大悟,面皮抽了下,他以为谢摇篮是来这仙府之中寻找机缘,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将人家仙府给据为己有了。

界主也一脸痴呆相:“…年轻人果真什么都敢做,这活力真是羡慕。”

谢琅扶额,他就知道谢摇篮可真会锻炼他这颗不怎么经吓的心脏。

萌萌进了大门内,立刻恢复过来,他东张西望了一阵,立刻从父亲手上跳下来,往那灵药丛中一窜就只剩下一抹白影,他疯跑了一会儿,又好奇蹲坐在一只比他胖了两圈,反应呆滞的一只肥兔子面前,伸爪子拨弄它的长耳朵。

谢摇篮寻找早已印入脑中的口诀,将仙府隐匿起来,整个仙府轮廓慢慢变淡,逐渐消失在这片深海之中。那些终于下定决心的大能们,寻觅着魔神的气息找到水阴岛海底的时候,面对一片空荡荡的海域,连连摇头。

胖子为刚刚弟子先出手意图去伤谢摇篮而道歉,谢摇篮点头应下,心中并没有什么芥蒂,机缘面前人人趋之若鹜,倘若这次她身后没有跟着岳阳和祁阿修二人,她也只能无缘于这座仙府了。

胖子一脸纠结地问谢摇篮:“敢问道友,这里的灵药是否能采摘几株?我想炼制丹药给四个徒儿养伤。”徒儿险些伤了人家,现在还得他来开这个口,胖子觉得自己那么厚的脸皮也有些扛不住。

谢摇篮示意他随意,并将丹炉所在的方位指给他。她连最基本的灵药都不认不全,开始就觉得这里花花绿绿挺好看。

胖子非常感激。

谢摇篮道:“倘若炼制成功,还劳烦道友送上几粒给我的朋…师弟们,他二人此次也有损伤。”

胖子笑眯眯道:“没问题。”

谢摇篮后来才知道此胖子炼制丹药的水平,堪称宗师。胖子迷恋于此处各种世所罕见的丹药材料像野草一样茂密扎堆,技痒难耐炼制了不少丹药,大部分都便宜了谢摇篮,胖子却也不感觉被人占了便宜,身为一个丹药宗师,一辈子能炼制这些前辈们连材料都攒不齐的丹药,无憾了!

谢摇篮又走了几步,在一处瀑布灵潭边看到了殷旧墨,他席地而坐,飞溅出来的水珠湿了衣摆,他随手撩起一些水清洗孔雀身上的黑色焦痕,不出片刻,那焦黑孔雀又恢复了杂毛孔雀的样子。

他这才抬头看了谢摇篮一眼,嘴角勾起笑纹来,嗓音依旧清润得像一块暖玉:“好久不见。”

谢摇篮没说话。

殷旧墨看了身边大汉一眼,大汉立刻抱起对着炸毛谢摇篮的杂毛孔雀,退走了。

谢摇篮犹豫道:“不知现在该如何称呼?”

“俗名如浮尘,你想唤我殷旧墨也可,也可唤我秦山道人。”

谢摇篮稽首:“秦山前辈。”

殷旧墨看她眉头紧锁的模样,随口解释:“我步入地仙境界几万年,一万年前斩了一尸,后来界河穿行路过青冥界,斩下的一尸意外丢在了青冥界。我再寻去,他已有自己生活轨迹,我觉好奇,于是使用了些手段,避免规则之力的察觉,令他像个普通修士一样成长,即你后来所见的殷旧墨。”

谢摇篮一楞。

她确实探不出他现在的修为,却没想到他已经是地仙级别的人物。修士大乘期之后,没有飞升至天界的,既被称为地仙,地仙一点也不比天仙差,只是所处地方不同,天界天仙虽然有个正经名声,只是受到束缚也多,有时候尚且不如地仙自在。

殷旧墨看出她不懂,耐心地又细细解释起来。

所谓三尸,又称为三虫,具体包括上尸三虫,中尸三虫,下尸三虫,所以称为“三尸九虫”,代表人体内的三种恶欲。而禅修有个更简单的说法,所谓三尸,即执念。这斩掉三尸,也就是斩掉了自己的邪念和所执。

斩得三尸,即证金仙,免除天劫困扰,俗话说三尸不斩,天劫不尽。而被斩杀的三尸,相当于另外一个自己,所以仙人们一般会选择将三尸炼化,道修将三尸炼化成实体元神,禅修们将三尸力量凝聚于自己的法相金身。

而殷旧墨,则放任自己的这一尸,去独自经历了一番生死,像个普通修士一般活了几千年。这种行为颇为败家。

谢摇篮觉得,似乎又有个崭新的世界,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扇门。修炼成仙并不是终结,仙人之上还有金仙,只是不知道当初毁了青冥界的那些人,又是什么修为?

殷旧墨继续道:“你所遇的殷旧墨就是我,我也就是他。我们没什么区别,只是他毕竟是我身上斩出的邪念和所执,所以你才会觉得他道心已死,因为他只是一尸,再怎么修炼也不会得正果的。”

“多谢前辈指点。”谢摇篮道。

殷旧墨点头,不紧不慢站起身来:“我此次前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前辈请讲。”

“你是禅修的好苗子,与我也算有缘,我想助你一二。”

谢摇篮惊讶地抬起头:奇怪,难道真是积攒了多年的运气,突然一下子暴发了?

殷旧墨顿了顿,接着问道:“你可是闭关倘若年数过多,就是忘记人,而且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谢摇篮面皮一抽,可不是吗,都把小师叔忘了两遭了。

殷旧墨抚掌:“果真如此。你于洗髓泉之中侵泡二十八日,根骨无可挑剔,唯独道心。”他重复了一遍,似乎想起旧事,“唯独道心啊。”

谢摇篮赶紧道:“请前辈指点!摇篮感激不尽。”

殷旧墨这才惊醒过来,面上继续浮着一层笑意:“其实也很简单,大道无情,太上忘情,你首先要做的,便是一个忘字。”

谢摇篮皱眉:“忘谁?”

殷旧墨附手,浓黑的墨色像是黑色的漩涡:“谢琅。”

谢摇篮一怔,呆滞了片刻,继而皱眉拒绝:“前辈好意我心灵了。”

“咦?”殷旧墨疑惑,“你是禅修,应该懂得后果,你执于这些凡俗情感,最终只会耽搁了你的修行,谢琅他却不一样,他同我一样,妖仙之身已斩一尸,他日慢慢修炼就是,百万年千万年也是耗得起的,你同他耗时间?你耗不过他!”

谢摇篮情绪不稳,闭上眼睛平定片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恢复了平素的温和淡然:“我同谢琅乃夫妻,那是他于我来说是凡人,我于他来说是累赘,扶持走来,才得今天。夫妻互为半身,本是一体…”

谢摇篮仰头直直看着殷旧墨的眼睛:“他即是我,我即是他,前辈要我忘了他,敢问我如何能去忘了自己?实乃笑言!”

殷旧墨摇摇头,目光依旧深邃,却不再说话了。

谢琅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怒气:“摇篮?摇篮快出来!你宝贝儿子被兔子咬了。”

谢摇篮稽首向殷旧墨告辞,匆匆打算将谢琅支走,冷不防转弯就看见他朝自己走来,一向捋顺的银发有些散乱,上边挂着一只死活不松开爪子和嘴巴的小天狐,小天狐委屈地看向自己娘亲,毛茸茸长尾巴晃了晃。

谢琅神识探到这边还有别人,问道:“你和谁在说话呢?”

谢摇篮一边推着他往回走,低头道:“一个朋友。”

“每次说谎都不敢看我眼睛。”谢琅眯起凤眼,抓住她的手腕又往前走了两步。

谢摇篮:“…”

水潭边细碎的水珠子里,绿蛟顶着一片荷叶从水潭里冒了个头,正盯着殷旧墨的脸瞧。

“这位英雄,好面熟啊!”绿蛟认真道。

殷旧墨冲他笑了下。

“可惜闻起来不熟悉。”绿蛟嘟囔。

谢摇篮明显察觉到谢琅捏着她手腕的手越收越紧,他慢吞吞开口:“秦山主,这些年不见,你倒是换了一张脸皮。”

修真者可以改天换地,更换容貌什么的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只是大家一般觉得凑合着能看就得了,就不浪费那力气了。

殷旧墨神情姿态一派温润:“我觉得这张面孔很好,重琅真人怎么觉得?”

“糟透了。”谢琅抓着谢摇篮手腕,双目微沉。一场孽缘能给他带来仙极界,看起来这架势还没完,真是小看她谢摇篮的本事了!

第72章 傀儡

殷旧墨同谢琅寒暄两句,就借口要参观仙府,正欲走开。

谢摇篮礼貌询问是否需要她陪同,冷不防后背一疼,谢摇篮回头,儿子怯生生地抬着一只沾着鲜红血迹的前爪,卧在他父亲手心里,满脸委屈。

谢琅看她回头,神色平淡地重新将萌萌收了回来,给他顺了一把毛。扭头慢吞吞走了。

谢摇篮隐隐听见萌萌纠结地嘟囔:“您不是说长大了,就不可以随便在娘身上磨爪子了吗?”

谢琅冷哼一声:“让你磨你就磨,废话什么。”他顿了顿,又道,“下次你轻点。”

萌萌在他衣服上擦掉白色小爪上的血迹,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谢摇篮那话本是客套,熟料殷旧墨竟然面不改色地说道:“既然如此,再好不过了。”

谢摇篮微愣了下,还是脚步一转,朝他走了过去。

谢琅离开的动作顿住,萌萌抬头瞧了一看父亲阴晴不定的面容,立刻张嘴喊道:“娘!萌萌爪爪好疼!”他声音本来就清脆,此刻更是委屈地就要滴下水来。喊罢,他就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父亲一眼。

谢摇篮脚步愣生生迈不动了。

殷旧墨温文笑了下,道:“既然如此,我自己去逛也好。”

谢摇篮道:“怎敢如此怠慢。”她朝水潭里喊道:“娇娇。”

绿蛟慢悠悠露出个脑袋,噗噗朝前吐了一口水,呈弧线状将一朵白莲浇得稀巴烂:“怎么了?”

“去带客人四处转转。”谢摇篮道。

绿蛟从水潭里爬出来,尾巴稍卷着一只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灵气浓郁,肥大粗壮的莲藕,他喀嚓喀嚓两口把莲藕吞掉,游到了殷旧墨跟前:“英雄这边请。”

殷旧墨脚边的杂毛孔雀呆了片刻,道:“生长了起码万年以上的清心莲,一株可增几百年修为,倘若配以丹药,好生调制,更是功效不可限量,就这般囫囵吞枣,未免太奢侈浪费了吧…”

绿蛟顿住,舔了舔尾巴尖,眨巴着一双琥珀色眼眸瞧谢摇篮。他就是觉得嘎嘣脆挺好吃的,谁知道是那么贵重的东西嘛…

谢摇篮柔和一笑,没有任何心疼的表情,只道:“娇娇向来贪吃,见笑了。”她又道,“下次吃前,支使个人将莲藕收拾一下,别闹肚子。”

谢摇篮并没有丝毫责怪,绿蛟知道她这是已经默认了这里的莲藕都是他的了,当下觉得在那只杂毛孔雀面前倍儿有面子,老子特么的乐意奢侈!老子有的是藕!老子吞一个扔一个你特么有本事咬我啊!

绿蛟昂着头,继续在前边带路。

谢摇篮急匆匆回到谢琅身边,抬手去捏萌萌的爪子:“哪里疼?真被兔子咬到了?”

这里的兔子只是修真界普通的玉兔,寿命非常长,修为偏低,攻击性也低,又呆又乖,适合观赏玩耍,不会主动攻击任何人。

萌萌反手一爪子挠开她的手,兴致缺缺地抱着尾巴往父亲怀里钻。他刚刚把一只兔子惹毛了,被扑到尾巴上咬了他一口,他不许父亲告诉娘,可是父亲嫌他淘气,非得告诉娘来气他。父亲难道就不知道,作为仙极界第一只被兔子咬了一口的狐狸,还是一只天狐,他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这才出现了他撕咬着父亲的头发,委屈地险些要哭出来的那一幕。

萌萌不许谢摇篮近身,她只能抬头求助地看向谢琅,谢琅看也不看她一眼,蹲下身将萌萌放在地上,萌萌立马飞快地窜走了。

谢摇篮转身欲追,被谢琅一把抓住手腕,按在了回廊琉璃柱上,谢摇篮茫然抬起头:“怎么了?”

谢琅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令她不能躲避自己的视线,皱眉问道:“那人是怎么一回事?”

谢摇篮打马虎眼:“你不是认识他吗?说来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谢琅的脾气她知道,发起火来的情景,她只要想想,就背上冒寒气。

谢琅眯起一双漂亮精致的凤眼,唇角似笑非笑:“第一次见他?他那张脸你不熟悉?那张脸也是第一次见?”

谢摇篮抬手抱上他的腰,声音柔了些,细细解释。她嘴上确实体贴温和,听得谢琅心里熨帖。可是她心里却觉得谢琅委实任性,她同殷旧墨不过见了几面,说了几次话,他就醋性大发,这次此人她更是头一次见到,刚刚才明白他同殷旧墨之间的渊源,他就如此反应,未免不讲道理。只是多年夫妻,她对他本来就没什么脾气。

谢琅被暂且安抚下来,可是却感觉那人的存在像心上是梗了一根刺。

谢摇篮命里却是有这么一段孽缘,躲不开,改不掉,他本以为是青冥界那人,从来不曾放在眼里,青冥界毁,那人也死,他悄悄舒了一口气,可是私下推演之时,却发现孽缘这条线不仅未断,还有越演越烈的势头。这是这次仙府之中见到秦山主,他才知道这孽缘远远未结束。

秦山主居于连绵百万里秦山之中,门下弟子却不足千人,数量可以说得上可怜了,但是这千人却个个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尤其以孔雀和金翅大鹏,两个虽然是妖,可都已经是妖仙之身,孔雀和大鹏两兄弟同在那人门下,一个为灵兽,一个为弟子。

秦山主行踪飘忽不定,偶尔在秦山之内讲道,谢琅同他也只是点头之交,只在历年的秦山大比上偶尔见上一面,并不熟悉,连话都没说过两句。

熟料今日再见,他竟摇身换了一个脸皮,倘若不是斩得一尸的此界极少,界主那厮蹲在路边喂梅花鹿,排除嫌疑。那孔雀和大鹏分别侍立在不远处,他万万不会怀疑到秦山主的头上。

谢琅从回忆之中醒过来,看了看谢摇篮的眼睛,她温和含笑,像是在哄胡闹的萌萌。

他喉咙里梗了一声叹息,俯身去亲她的唇,她一愣,接着毫无保留地回应他。谢琅一不小心,就咬破了她的舌头,血腥味涌来,他细细噬去,眉头却缓缓皱了起来。谢摇篮被他压在柱子上,揪住他的衣服,闭上的眼睛下一圈眼睫微微颤抖。

过了一会儿,谢琅直起身来,看了她一眼,道:“谢摇篮,你倘若敢负我,我定将你一点点咬碎,然后生吞下肚!”

谢摇篮笑道:“我家夫君肤白貌美,人善心软,可心可口,只有他负我的份,哪里有我负他的份?”

谢琅唇角颤了下,挑了起来,“我同你说正经的,别耍无赖。”

谢摇篮闭上眼睛,仰头亲了下他的唇,蜻蜓点水而过:“是正经的。”

谢摇篮安抚过谢琅那些烦躁的情绪,独自找了一间空房,去研究那被绿蛟带回来的傀儡,那傀儡尚存微弱的意识,只是弱小得不如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但是傀儡的身躯却极为强悍,坚不可摧,整块都是太阴玄冰炼制,太阴玄冰乃千万年死煞之气凝结而成,死煞气息越重,凝聚时间越长,就越发坚硬。

当年那阴沉脸男修追杀他们的时候,傀儡还没有这般厉害,看来是后来又下了血本改造,丢下的这一只,恐怕能让他郁闷得吐血吧。

谢摇篮手捏印诀,没有丝毫犹豫地去除了傀儡之中那微弱的意识,又布置下禁制,取出一粒定海珠,祭出一位魔神,他脚踏火龙,耳朵穿着火蛇,身上披着一层红鳞,眨着眼睛呆呆看向谢摇篮。

谢摇篮不必吩咐,只心念一动,他就吐出一口魔火来,那颜色外红内绿,透着一股深深的阴森。

谢摇篮架起傀儡,放在魔火之上淬炼,又将那太阴玄冰锻造的躯体外边,浇筑上一层首山赤铜。做完这一切,她已经是满头大汗。

仙府之中也有白天黑夜循环轮回,黑白交替了四十九遭,她才将锻造完毕的傀儡从魔火之上去下,扬手收了那魔神。

傀儡身上散发一股若有若无的红光,双眼紧闭,与正常人无异,只是脸色苍白无血色。魔火淬炼,首山赤铜重铸,此傀儡里那阴险脸男修留下的禁制已经尽数除去,如今这傀儡的身躯更是可抗山岳,坚不可摧。谢摇篮满意地看了他一眼,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白玉小瓶。

她抚摸瓶身,心中有些悲凉四散开来,难以压抑。

秦稽。

谢摇篮临离开前,师父栖云亲手将这瓶子交到她手里,连连叮嘱。师父一辈子只有三个徒儿,阿绯同他并不亲近,说来,人心都是偏的,师父确实更喜欢她和师兄,师兄为他而死,师父的愧疚得几欲崩溃。

谢摇篮拔下瓶塞,里面养着的元婴跳了出来,小小的一个婴儿状的秦稽睁开眼睛,一脸迷茫地盯着她瞧,本来都是白白胖胖的元婴瘦了不少,看起来颇为揪心。

谢摇篮将那元婴指引着进入傀儡的身体里,自己吞了一把丹药,暂时抑制疲惫,继续帮助元婴来支使控制这个人工躯壳。

终于,傀儡睁开眼来,他看了眼谢摇篮,迷茫道:“你是谁?”

谢摇篮一怔:“秦稽?”

“你叫秦稽啊。”傀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元婴不能离开躯体太久,否则很快就会濒临消亡,栖云虽然用养魂之术将秦稽的元婴暂时保留下来,可也只是延缓消亡罢了。秦稽元婴如今虽然还在,但是副作用就是记忆全无。

谢摇篮很快想明白其中道理,疲惫地揉了下太阳穴。

那傀儡又弱弱地问:“你是…是我娘亲吗?”

谢摇篮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她当即喝止他:“别乱说。”

傀儡低下了头,他沉默了会儿,又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件衣服,我…”他从醒过来到现在,浑身还是赤裸的。她又不是他的娘亲,这样光秃秃的,很别扭…

谢摇篮闻言侧过头,无奈解开身上穿的外袍丢给他。

疲惫的劲头涌上来,谢摇篮只想休息一下,正欲出门,冷不防萌萌破开周围禁制,张牙舞爪地撞开门朝她扑了过来:“娘!你究竟在做什么啊!我——”萌萌环视四周,声音突然憋回了嗓子里。

他凤眼几乎被撑成了杏眼,一脸惊骇。

“娘,父亲会杀了你的!”

第73章 回家

萌萌并非乱讲。

谢摇篮独自闭关四十九天,谢琅虽然有些担忧,却也不曾打扰,并且数次将闹着要找娘亲的萌萌拎了回去,萌萌这次是趁着父亲出去,才偷偷溜了过来。

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这种景象。

一个浑身近乎赤裸的男人,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身上唯一的衣物是娘亲的外袍,此刻正怯生生地看着他,又裹着那件衣服紧了紧,又重新低下头,浑身缩成更小的一团。

而娘亲,一脸疲惫,头发又是乱糟糟的,胸前衣衽大开,连肚兜都漏出来了个角。这种情景,明眼人都一眼能瞧出来奸情吧。

萌萌眨了眨眼睛,脑子飞快转动。父亲心底只有娘一个人,这确实没错,父亲修为与娘相比,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他喜欢上娘这回事,萌萌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唯独一点,萌萌很确定,他这样的人,如何会容忍背叛?

娘亲她实在是…

“我对你太失望了!”萌萌怒道。

谢摇篮弯下腰直视儿子,皱起了眉:“你先告诉娘,你想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