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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接近有人烟的地方的时候,她在猎人的捕兽夹里捡了一只公狐狸,姜黄色的毛,耷拉着耳朵,后爪被夹得血肉模糊,蔫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觉察到他的接近,那狐狸浑身毛都炸了起来,害怕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谢摇篮伸手将那捕兽夹掰开。那蠢狐狸依旧瑟缩地挨着地面,连动都不敢动,谢摇篮伸手给它顺了顺毛,从耳朵根揉到下巴,又挠到尾巴梢,她手上凝聚着灵气,那蠢狐狸的伤口立刻愈合了个七七八八。

偏生那蠢货没有丝毫察觉,幸福地眯着眼睛趴在地上,尾巴晃得像只家养柴犬!

谢琅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好几声,谢摇篮根本没有丝毫察觉。谢琅冷冰冰将视线落在了那只狐狸身上,那蠢狐狸猛地一个瑟缩,然后竟然匍匐着往她裙子底下钻!

谢琅揪住它的尾巴,将它拎了起来,谢摇篮微微皱起眉:“你这是做什么?”

谢琅一愣。

是啊,他在做什么?吃一只蠢狐狸的醋?怨念她为什么有空给它顺毛挠下巴,一路上却没跟他说几句话?亦或者根本不许她接近任何其他的雄性同类?他什么时候对她有这么强烈的独占欲了?

等等,他纠结什么?她本来就是他以后的妻子,他不独占,难不成还看着她三夫四侍不成?

想到这里,他脸色立刻平静下来,他将那被挠耳朵挠得呆呆傻傻的姜黄毛色蠢狐狸往身后一丢,伸手放在她眼前,手指微微弯曲成一个弧度:“拉紧,要赶路了。”

谢摇篮看了他一眼,平静笑了下:“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个禅修,以后自己走就是。”

谢琅一怔,手猛地握成拳头,袖子一甩,狠狠冷哼了一声:“以前没羞没臊的缠着我的那人不是你?”

谢摇篮眼睛眨了眨,没搭腔。

在青铜古境内沉睡的谢摇篮觉得自己应该是进入了谢琅的回忆之中,她看着两人的举止和念头,她从未如此真切地站在谢琅的角度去看待当初两人的相遇和最后的在一起,一起回忆着许多已经尘封忘却的细节,她连连叹息,原来他那时候竟然是那么想的?

如今此情此景,在将近千年后的她看来,只觉得满满是暖和一些浅浅的挪揄,倘若自己真的如了他的愿,他如今还不生吞活剥了她?

她那时候初入禅道,得他指点,进步飞快,再加上她本来就有些呆的性子,自从发觉他不喜欢她之后,对他都是刻意躲着的。只是这半年修禅的气质外露,那拒绝就显得有几分薄情的味道。

他会误会的。

果不其然,谢琅接下来的想法,证明了她的猜测。

依旧是刚刚那片密林之中,他大步行在前方,凤眼上挑,怒气滚滚,他的头发偶尔被枯枝挂住,斜拉着粘住两片落叶。

他恨不得返回那禅修洞府之中将一切都砸了!他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让本该成为他的妻子的人修了禅?可笑他竟然还得意洋洋?

他是在生气!可是他凭什么生气?从一开始,一切都是他自己布置好的,她也按照自己预订的路线在一步接一步往前走!他给自己挖了个深不可测大坑,然后还果断地纵身一跳。这都是他自作孽,他凭什么生她的气,要知道她一直很听话,见鬼的听话!

断情绝爱的禅道…让她当初修了妖道也比修这禅道要好吧。

如今手不让碰,他终于满意了?!

谢琅满脑袋乱糟糟的,又想起昨天夜半休息的时候,她垂着眼睫在看玉简,看了一会儿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地开始打盹,他将她的脑袋挪到自己腿上,低头看着她的脸,呼吸急促地慢吞吞地靠近她,想尝尝她嘟起的嘴唇的味道。

离得近了,再近一点,马上到了…

她呼地睁开眼睛,迷茫与他对视片刻,他等着她质问他的轻薄,等着他撒娇胡闹让他负责,熟料她只是淡然地说了句:“抱歉。”

他在轻薄她,她抱歉个鬼!

可笑她启唇指间温软的气息,竟然逼得他慌张失措,懵头说了句:“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这三个字现在还在他脑袋里轰轰直响,汇成一股巨大的嘲笑声,绞碎他的理智炸毁他的自作聪明。

“谢摇篮!”他顿住步子,咬牙切齿地叫她的名字。

慢吞吞走在他身后的谢摇篮仰起头,笑容还没展开就被他凶恶地按在了身后大树上,不待她出声询问,他低头含住她的唇,和想象中的味道一样,又软又弹,带着他最喜欢的味道,像无味水果的清香,还像叶子上的阳光味道。

算天算地,算人算己,什么都算透了,什么都算明白了,唯独落下自己一颗心,丢得稀里糊涂。

让她赔吧。

第106章 青铜古域五

他突然这般招惹她,谢摇篮整个人都懵了…

甚至连处于青铜古境内的千年后的她也微微隆起眉头。刚刚踏入禅道之路的时候,因为力量掌握不甚纯属,导致那段时间她被各种负面作用冲击而来,脑子混沌糊涂,灵气使用起来时而阻塞时而流畅,记忆力也差劲得离谱,丢东忘西。

所以同谢琅之间的那段回忆,她自己大半都不能想起来了,包括此时他懊恼强行亲吻她的一幕。

她一直以为一开始是自己…强迫于他。后来愧疚提起那些事情的时候,他也就摆出一张冷然的脸,阴森森地露出白牙笑那么一下。令她内疚得恨不得当场谢罪,她要软着嗓音巴巴求饶半天,他才会赏一个笑。

原来竟又是在骗她?想来世人用狐狸精来比喻狡诈油滑得滴水不漏的之人,当真是满腹珠玑的。他不想说的事情,嘴里哪里会有半句真话?

那厢谢琅已经趁着她呆滞的时候,尝了个过瘾,他慢悠悠从她身上起身,抿了抿嘴唇,心情甚好地挑起了漂亮的凤眼,口中傲慢道:“你不是喜欢我吗?赏你的。”

谢摇篮脸色顿时苍白得难看,她低下头,用袖子狠狠蹭了下嘴唇,轻轻说了几个字。

谢琅没听清,奇怪地看向她。话说,不是说亲了小姑娘后,她们都会一脸羞涩地通红着脸看人吗?为什么到她这里,好像…特别奇怪?

谢琅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态度有多糟糕。

谢摇篮看也不看他一眼,闷头朝前走去。

谢琅疑惑歪了下头。

似乎…生气了?

两人行走到天色渐渐黑下去,终于在一处小镇落脚,两人买了一处不大的院落,暂且安家,院中藤蔓青青,一树梨花将落未落,枝稍爬满了浅青的叶子。屋里家具齐全,装饰别致精巧,虽然和他在仙极界的家相比,只能用简陋来形容。

他看着衣衫上的尘土,抬手想捏避尘决,又硬生生将这欲望压了下来。那头谢摇篮将避尘珠丢了过来,她头也不抬地捋起袖子,能用法术的用法术清扫,不能用灵气的就像个凡人那样敲敲打打。

一个小家的模样很快成型。

他想帮她的时候,被她以他体弱为由,劝说了回去。他眉梢稍稍露出喜色,关心他就证明不生气了吗?

邻居的一位年长的鳏夫前来探望,坐在他身边闲聊,他早已能耐下性子适应凡人生活,虽然依旧寡言,但也能时不时接上一句话,热情的邻居询问二人关系。他正欲开口,谢摇篮温和回了一句:“姐弟,我弟弟身体不好,还有劳大叔以后照顾。”

邻居笑着说当然当然。

他沉沉地阴下了脸,冷声道:“夫妻。”

“啊?”邻居愣了。

谢摇篮微微蹙起眉头,拎着一堆收拾下来的破烂出了门。

“我二人是未婚夫妻,父母早已定下婚约。”他朝那邻居说道,憋在胸口一股不被承认的怨气,“她…她是修真之人。”

大叔叹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离开。修真之人在寻常百姓眼里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他现在灵气全无,只是个可怜的病怏怏的凡人。

谢摇篮整理完毕,她放下袖子,返回院落之中。

天青云白,门口挂着的灯笼穗子被风吹得扬起。他蔫巴巴地不去看她,她脚步在他身边顿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谢琅将她的一切薄情态度归咎于那断情绝爱的禅道身上,满心懊恼,着急上火,可是偏生奈何不得什么。

两人在这民风淳朴的小镇又生活了半年,她态度守礼,虽然眼中还存仰慕和感激,却保持着一段距离,再无亵渎之念。

他初次如此接近女子,自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想法,欲开口同她讲清,可是话从嘴里说出来,总会变了一个味道,完全不受控制的脱离他想表达的意思。唔,要是能说狐语就能直接多了,人话真是麻烦。

那日雨初霁,斜云低压。家门外那家客栈老板娘大着嗓门和路过客商打趣,郎中披着蓑衣,背着药箱,踏雨行医匆匆归来。秋雨添寒,谢摇篮修炼完毕,刚刚踏出门口,听见雨声,正要温声提醒谢琅加衣。

她话刚出口,就嗅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她上前拿走他手上酒壶,急切道:“你身体不好,别沾酒。”似乎意识到什么,她脸色恢复平淡,伸手将酒壶递还了他,“尽量少喝些。”

谢琅抬眉看了她一眼,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堵住她的嘴,肆意亲吻,随便撩拨,让她别再用这种见鬼的凉薄态度对待他。

算了,半年前就亲了那么一下,就如此对他半年,倘若他再近一步,指不定会将她逼走。陪在身边总是好的,以后还有机会诱拐吃掉就是。

以后,以后…仙极界地仙谢琅,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过酒壶,正欲再饮,却被她再次扬手夺走。

谢摇篮懊恼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酒壶,狠了狠心,抬手往口中灌去,咕咚咕咚响了三四下,她豪迈地抬起衣袖一抹嘴,挑衅道:“看你喝什么。”

他凤眼带了些许笑意,弯下腰,慢吞吞又从桌底下摸出了两个酒壶。

谢摇篮乌黑的眼睛一呆。

他右手支着额角,头发斜着铺了满背,用一块布松松在发梢打了个结,才没落在地上,他眼中含笑,轻轻拉着她垂在肩膀上的辫子,绕着手指玩弄了一会儿,用眼睛斜她:“继续喝?”

谢摇篮酒量差,酒品更差。

她慌张摇头。

谢琅将她拉进了一些,盯着她脸上飞速涌起的绯红,疑惑道:“才喝一点,就上头了?”

谢摇篮不说话。

他嫌无聊,松开了揪着她辫子的手,她却待在原地不动,他奇怪回头,正要开口询问,谢摇篮却突然压了下来,她用力含住他的嘴唇,使劲地吸吮,满满是压抑已久的委屈。

浓郁的酒气压住了她唇齿原有的味道,她蛮横地吻了他一会儿,醉醺醺放开他,谢琅有些失望。

好不容易主动一次呢…

她呆呆地顺了一会儿气,拉住他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房间里拖,他先是疑惑,而后眼角眉梢荡漾出一股浓浓的春意。

房门啪地一声关上,她又开始踮着脚尖闭着眼睛去寻找他的嘴唇,他侧头将避开:“姑娘家太主动不好,你若真想好了要给我,我…”

我来二字还未说完,他已经被谢摇篮灵气所制。

他直接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如今如凡人一般,谢摇篮随随便便练气大圆满的修为足以将他制得死死的,毫无反抗之力!

毫无反抗之力!

他是喜欢她,他是对她的主动欣喜无比,但是这不证明他想要在燕好之时被她这般压制啊,他…他虽然是天狐之身,但是人形的时候,也是个男人啊!

谢摇篮,你不觉得反了吗?!

“我不要!你放开我!”他懊恼道。

谢摇篮眼皮松松一垂,晕乎地晃着身子,傻呵呵道:“你知道我喜欢你,对吧?”

谢琅忧郁看着她将自己衣襟扯成死结的笨爪子:“…”

“我知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在那树林中亲我,就是在警告我放弃,是不是?”她顿了顿,“我也如你所愿,放弃了。可是你为何又要撩拨我?你我朝夕相处,我纵使有意躲避,还是一日三餐似地与你见面。我就像是那枕着咸鱼睡觉的老猫…”

她手一震,碎了他的衣襟带子。

“你也知道,让猫枕着咸鱼睡觉有什么后果。”她慢慢凑了上来,“就算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会负责的。”

谢咸鱼更忧郁了,他满肚子话想说,可是到喉咙里却不知道先说哪句,他何时警告过她要她放弃?他巴不得她多凑近一点,而且他哪点长得像咸鱼?他不要对不起,他只要…“你放开我,我来!”

谢摇篮垂眼笑了下:“你爱骗人,我不放。”

而后,得了他元阳的谢摇篮心满意足,酒劲涌上来,轻轻打了个哈欠,将欲求明显不满的谢琅丢到一边,她枕着他的肩膀,呼呼大睡。

谢琅不能动弹,他死死盯着帐顶,软香在侧,堪比酷刑。

之后许多年夫妻敦伦之时,他总喜欢提前封了她的灵气,让她连个普通法术都用不出来,原因也就是当初埋下的怨念。

在那以后,误会烟消云散,十个月后,萌萌出生,宝宝在她肚子里,她就给他取下乳名,谢琅虽然嫌弃,但是没有反对。

萌萌也很嫌弃这个名字,但是反对无效。后来,白毛小绒团挂在他袍子上打滚撒泼要求改名,都被他驳回了。

萌萌出生时是伴随天劫而来的,在那之前谢琅几乎忘了这茬,他被初为人父的欣喜冲昏头,完全忘了妖修出世之时,孩子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恐怖天劫。

他匆匆去提醒谢摇篮,但是隐去了妖修的身份。

谢摇篮匆忙应对。

她以为那场天劫是她带来的劫难,还险些将灾祸带给了自己的夫君和儿子,闷闷向他提出前去千雾森林闭关。他无言以对,将她赶出家门,警告她在他死之前回来。

谢摇篮出关之后,他委顿下界这场灾难也快到了尽头,萌萌能凭借血脉感应到谢摇篮所在之地,他带着儿子去寻找她。

他喂她吃下了子母符。即便他是天狐,也无法推算她的位置,每次都靠儿子毕竟不靠谱,子母符虽然是通常喂给妖兽的,但是他可以感应她的位置,而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只要他活着,就能保她元神不灭。

再后来,就是那玄清池一别。

青铜古境内的谢摇篮悠悠叹息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依旧睡得口水横流,睡姿极为不雅观的于红意,她咂咂嘴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谢摇篮眼角余光瞥见一片青色衣袍,她眉头一皱,仰头一看,那人抿着薄唇,温雅一笑,乌发垂领,神观爽迈。

谢摇篮握紧禅杖,冷冰冰的招呼:“秦山主为何在此处?”

秦山主没在意她冷言冷语,只是弯着唇角:“梦醒感觉如何?”

谢摇篮没有放松警惕,但是心中却有触动,她估量了下自己的实力,随后轻松一笑,道:“好梦。我进入他的回忆之中,曾经过往恍惚而过,我这前半生,就如同一场真实一点的梦境,包括我自己都像是虚幻泡影,不知何为真,何为假。究竟是人梦蝴蝶,还是蝴蝶梦人。”

他侧耳倾听。

“但是我的平时所为,终究只有我自己才清楚啊。”她温和浅笑,“是所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过去的终究过去了,他让她学禅不安好心又如何,他隐瞒妖修身份让她误会又如何,旧账翻出来,争论个对错,又有什么意义?夫妻之情犹在,其余的,包容既可。

第107章 青铜古域六

秦山主安静看着她,目光神色如同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晃神片刻,他轻轻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睡姿销魂的于红意似乎有清醒的迹象。谢摇篮低头瞥了她一眼,又道:“敢问外边此刻境况如何?”

“你是要问谢琅吧。”秦山主挪揄笑道:“他很好,只是你的女儿很生气,觉得他害了你,小初浑身茸毛炸得像只刺猬,伤心透了。”

“他是小初的亲生父亲,你是小初的义父,你伤她亲父,小初以后不会原谅你的。”

秦山主挑眉,轻轻掸了下青色衣袖上的皱痕,清雅温润道:“论起父女亲情,他给予小初的,恐怕还不及我。”

“只是误会,况且你同我夫君本无冤仇,那般暗算于他,不是君子所为。”谢摇篮眉毛紧紧皱着,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秦山主到底想打什么主意,他暗算谢琅,即便成功,又能带给他什么益处?

“想为夫报仇?你暂且还没那个能耐,姑且先忍着吧,休要再质问我了。”秦山主半是讽刺半是无奈地笑道。这时候,于红意抱着脑袋坐了起来,她环视四周,发现还是在青铜古境内,失落地叹了口气,“我倒是不知道阿弟竟然是这样看我。”她看了看谢摇篮,哼了一声,道:“你醒的倒快,你梦见谢前辈了?”

谢摇篮轻轻点了下头。

于红意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她侧头,看到秦山主,吃惊道:“您竟然也到了这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到。”

“那…您为何不会昏睡?难道对地仙无效么?”于红意好奇道。

秦山主轻轻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笑了下:“也是有效的,只是我在意之人,早已将我彻底忘却了。人也元神消散了,即便是蒿里地狱,也寻不到她的记忆了。”

于红意连声道抱歉。

他没有回应,脸上神色不变,只是没有说话。他视线又落在谢摇篮身上,以一种让她浑身别扭的眼神看着她。

蒿里地狱,一道宽三百六十五里的冥河横亘其中,漆黑汹涌的冥河之中,每隔三百六十五丈,就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漩涡,如同宇宙浩渺星云的气势,漩涡相比其他地方,显得平和安稳。漩涡一共有六个,正是冥河之中的主轮回。

冥河之中,有数不清的魂魄正在苦苦挣扎,哀嚎尖叫声不绝于耳,河岸边无数鬼差扛着叉子,粗言粗语地叉起在冥河之中洗净业力,浑身皱巴巴得发白的魂魄,往枉死城里压。由判官处理,看下辈子当人还是当牲畜,决断之后,再由鬼差押解着,饮过孟婆汤,路过三生石,走过奈何桥,推入六道轮回之中不同的道中,绞碎投胎。

刚入地府的新魂则被黑白无常押解着,也往枉死城中送去,由判官结合生前所为,发配地狱。

蒿里无边无际的阴山上共有二十四地狱,包括山上八地狱,中央八地狱,山下八地狱,设有刀山,铜柱,铁犁耕舌,毒蛇食身等酷刑。枉死城外,阴山最上方,有朵朵金莲盛开幻灭,据说这里居住这一位禅修高人,立誓超度感化地狱亡魂。

而谢摇篮等人所处的青铜古域,也在阴山之中,只是不在二十四地狱之内,此处乃一上古战场,此地尚存于世间的时候,六道轮回尚且无人看守,地狱也不如现在这般拥挤,青铜古域是被一位圣人级别的人物施法沉入阴山之中的,具体原因,恐怕只有去问那位圣人了。

秦山主讲解完毕,问道:“你们是如何来到此地的?”

于红意立刻将在六道轮回之中的所见告诉了他,他露出费解的表情。于红意反问,他道:“我是寻着蛟蛟来的。”

“娇娇?”

“她的灵兽春闺记事。”

于红意立刻联想到那条声音粗犷谄媚,恶臭无比的肥硕巨蛟,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