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们离开的叫做宋涵的女孩,漂亮的眼眸里流露出深深的失望。

汪真真脸上羞得都要滴出血了,她晕乎乎的,又是被亲又是被抱的,今天的朱仲谦陌生到让她心惊肉跳,她的心里闪过很多个念头,却马上被她掐死在腹中。

她小心抬头看他,声音弱弱的:“猪头,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的。”

末了又小心添了一句:“好多人看着呢。”

她其实心里真正想问,你今晚究竟是怎么了?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朱仲谦一脸酷酷的:“看就看了,不就抱了个伤残号吗?你脚受伤了,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下,然后再回家,好吗?”

他明显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但是说“回家”的口气亲昵自然,低头问她的表情更是温柔,汪真真呆呆地与他对视,然后迅速躲开了他的眼睛,脸更加红了。

现在的猪头真是太会放电了,她已经被电得晕头转向。

大楼着火,停车场自然不便再去,朱仲谦打了一辆车直奔附近医院,车上两人都不说话,因为他不主动解释那个莫名其妙的吻,汪真真作为一个害羞的女孩子,自然也不好主动开口问,她此刻犹如龟缩在壳里的小乌龟,宁可龟缩在自己的安全港湾里,也不想出去面对现实。

有些话,她想听,又不太敢听。

于是选择捂住耳朵。

两个人各怀心事,到了医院急诊室后以后,朱仲谦抱着她挂号拍片取片,两个人的时候,一个低头顾自玩手机游戏,一个呢,闭眼假寐,心照不宣地不提晚上发生的意外。

急诊医生看了片子,只是说脚踝扭伤,所幸并没有伤到骨头,也不需要打石膏,定时喷药,回家静养几天就可以消肿痊愈。

朱仲谦松了一口气。

汪真真却一筹莫展,她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随即问:“医生,我减肥呢,还能跑步吗?”

女医生失笑:“当然不能了,减肥的计划还是拖后吧,这段时间你肯定不能剧烈运动,万一伤上加伤就得不偿失了。”

她把汪真真细细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发表专业意见:“再说你也不胖啊,小姑娘这个身材刚刚好,女孩子嘛,还是要有点肉才好看的。”

汪真真窃笑,和站在一旁的朱仲谦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笑得像只得意的小狐狸,这示威的一眼意思再明白不过:听到了吧?医生都不觉得我胖,就你龟毛。

医生的话朱仲谦自然也全部听在耳里了,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客气地回敬她:这下你得意了啊。

检查完两人出了医院,朱仲谦背着汪真真回家,两人终于开始正常聊天。

汪真真在朱仲谦背上笑得甜甜的,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生命再寂寞,身边总有那个憨憨的胖子陪着她走街串巷地胡闹。

她手指着黑蒙蒙的星空:“猪头,快看,有星星!”

朱仲谦顺着她的手抬头看过去,哪有什么星星,嗤笑:“傻瓜,现在的城市污染那么严重,能看到月亮就不错了。”

汪真真深吸一口气,果然晚上的空气并不理想,这令她想起了多年前的学农生活,他们在深山里跟随茶农采茶,还在深山竹林里钻来钻去,几个小分队比赛谁先到达目的地。

那时也是如今晚这般,她扭伤脚掉队了,所有人都走了,她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孤独和恐惧像是病毒在心底里蔓延开,然后她欣喜地发现一抹熟悉的影子,满头大汗的朱仲谦笨重地朝她跑来,在另一小分队的他听说她掉队了,那么胖的人,跑了十几公里的山路,只为找到掉队的她。

当时她看到他,感动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过了许多年,她的猪头,依然是她生命中最可靠的男人。

“猪头,你还记得那次学农吗?我也是这样半路扭伤了脚,然后你找到了我,还背我下山。”

所谓心有灵犀,此刻朱仲谦脑海中翻涌的也是那一天的记忆,遭遇何其相似,他笑着感慨:“当然记得,怎么会忘了呢,当时你这个傻瓜看到我,一副快哭的样子,要不是边上还有其他茶农,你准要哭鼻子了。”

汪真真气呼呼戳戳他脑袋:“你老拿这件事笑我,不准笑听到没有!”

“不笑怎么行,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蠢到让人提心吊胆,你知不知道听说楼下有火灾,我却到处找不到你,心里是什么感觉?说!你一个人呆厕所里那么久,连警报也没听到,到底想什么呢?”

汪真真鹌鹑一般垂着脑袋,终于决定老实交代:“猪头,我说了你别骂我哦。”

“嗯,你先说,我再考虑骂不骂。”

“哦,那我就不说了。”

“好吧,你赢了,不骂你,说吧。”

汪真真抿了抿嘴唇:“我吃东西漏嘴,油汁掉在裙子上了,我去厕所洗,又洗不干净…”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我怕你骂我,所以…”

“所以呆在里面不敢出来?”

“…嗯。”

“笨。”朱仲谦忍无可忍,嘴角却是轻快上扬的,“那几条裙子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只是怕你不要,才故意那么说的而已。”

他其实更想说,那是他给她买的衣服,也是给他未来女友买的,这并不冲突,因为她们是同一个人。

汪真真自然记得他把那几袋衣服塞到她手上时说的话,又想到晚上楼里他背着她逃离险境,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热吻,她的心莫名轻盈起来,快乐地想大声对着夜空呐喊,但她到底抑制住了心头的喜悦,将头轻轻地靠在朱仲谦的肩上,脸依赖地蹭了噌,长发如瀑布随风飘动,她的声音随风飘进了朱仲谦的耳里。

“猪头,有你真好。”

朱仲谦的嘴角,慢慢地,慢慢地,勾了起来。

两个人都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脸,偷偷地笑得像个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表白还是么有成功。。。猪先生决定了。。下次一定要挑个只有他俩的封闭空间。。。大家懂的。。

我今天好忙,没空打开晋江送分,明天一起补啊!还有留言的妹子们啊,既然留言了就多写几个字呗,我可愿意给你们送分了!哦还有啊,别催我快炖肉了。。催了也没用。。我不会听你们的咳咳。。。关哥是个固执的大婶。。。

第46章 小公园

朱仲谦背了汪真真一路,快到汪真真家附近时,竟然也不累,甘之如饴地继续背着她。

夜风舒爽,他心情愉悦:“这下开心了吧?每天在家躺着吃吃喝喝,还没人逼你减肥,小心胖到连你家狗都不认识你。”

“喂!”汪真真不高兴地拍了他一下,抗议:“猪头你别小看我,我告诉你,这回瘦下来我不会再胖回去了!你可别小瞧我,本姑娘瘦下来可是行情看涨的,再胖回去我就是小猪小狗小猫!”

朱仲谦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最近有人追你?”

汪真真咬了一下自己舌头,连忙否认:“没。但是你别小看我,我才不会嫁不出去呢。”

朱仲谦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在看着地上,汪真真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地上两个人的人影亲密地重合在一起,向着光芒处不断趋近。

刚才甜蜜的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的心里又开始酸酸的了。

她有太多的问题梗在喉间,到最后想起了晚上杜雅茗的话,她再也高兴不起来,鼓起勇气唤了他一声:“猪头。”

“嗯?”

“朱叔叔现在身体好吗?小时候,他可爱给我夹菜了。”

“杜雅茗跟你说了?”

“嗯,说朱叔叔心脏不好,我吓了一跳呢。”

“没事了,那天还好我和我妈都在家,抢救也及时,现在定期检查,医生说活到八十岁没问题。”

“太好了,我还听说…嗯…”

汪真真没有说下去,朱仲谦敏感地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异常,路过汪真真家所在小区前的小花园,把她放了下来。

他站在她面前,目光粼粼:“你想问什么,问吧。”

面对面站着,汪真真看着朱仲谦凝望她的眼睛,这双眼睛她是如此熟悉,熟悉到有时会出现在她梦里,但是为什么现在看着这双眼睛,她会心跳加快并且失去语言功能呢?

她心里乱糟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突然吻她,是认真的吗?他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汪真真想了又想,挣扎又挣扎,发现自己问不出口。

她小心翼翼地张嘴:“听说你最近也要相亲呢。”

朱仲谦怔了一下,很认真地反问:“你希望我去吗?”

汪真真噎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朱仲谦会把问题又抛回给她,见他正用期待的眼神等着她回答,她顿时骑虎难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好。

难道说她不想让他去吗?可是她哪有资格,她只是他的朋友而已。

那样就太丢人了,当年他喜欢她的时候,她嫌他胖拒绝了他,现在他减肥成了耀眼的高富帅,并且对她早没了感觉,难道这个时候她又要很丢脸地说自己有点喜欢他了,请他别去相亲?

汪真真又想到了那个吻,纠结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哀怨极了。

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吻我?

朱仲谦见她不说话,又补了一句:“你不希望我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汪真真心里一甜,感觉抓到了什么重要信息,却又羞于说出口,于是甜丝丝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于是又纠结地摇摇头。

朱仲谦见她那腼腆小媳妇样,心里的不安终于去了大半。

他笑着凑近她,逗她:“到底是点头还是摇头啊?”

汪真真抬头就见他突然凑近的笑脸,昏黄路灯下他的笑容如此迷人,她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她死鸭子嘴硬:“你,你相亲关我什么事啊,你自己决定好了嘛。”

“我又不是你的老妈子。”她嘟嘟囔囔。

朱仲谦见她这副着急却又死不承认的样子,心想也别急,这家伙就是只乌龟,得扔块肉,慢慢地把她逼出自己的乌龟壳。

他笑了,低着头循循善诱:“你觉得真不关你的事?”

汪真真飞快地抬头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扭捏,心里咒骂着,如今的猪头真是太坏了呢,难道非要她承认自己不乐意吗,搞得她像个醋罐子一样。

这时小花园那边的音乐终于停了,大妈舞结束散场,三两个大妈们结伴朝这边走了过来,有个嗓门很响的大妈经过汪真真时,不经意看了她一眼,两眼一亮:“咦,这不是真真吗?”

汪真真眯了眯眼睛,才发现是邻居乔阿姨,也就是她妈嘴里很优秀的玲玲的妈,经常上她家串门子。

一般每个小区都有一个嘴巴大的“三八”,玲玲妈,就是这位乔阿姨,就是社交型人物,除了爱打听以外,还爱在全小区传播,据说玲玲爸尤其受不了老婆这点,有几回勒令她少出门少惹是非,两夫妻还为此吵了几回。

汪真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今天真是走霉运,又是遇火灾,又是碰到熟人,不出一天她妈就能知道她晚上是被一个男人送回来的。

她尴尬地笑笑,打了个招呼:“乔阿姨,刚跳完舞啊?”

“是啊是啊,刚跳完呢。”这位乔阿姨明明是对着她说话,可一双乌溜溜好管闲事的眼睛全在朱仲谦身上,笑得让汪真真直起鸡皮疙瘩。

她就想着赶紧拉朱仲谦离开,谁知乔阿姨没走反而走过来,把朱仲谦上下打量了一遍说:“真真,听你妈说你最近去相亲了,还对他很满意,就是这小伙子吧?啧啧,瞧这模样,比我家女婿帅多了,怪不得你妈妈赞不绝口。”

她话一出口,汪真真和朱仲谦就变了脸色,特别是朱仲谦,原本和颜悦色的脸一沉,一双凌厉的眼睛看着汪真真,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汪真真自然看到他变了脸色,整个人急得快要疯了,很想捂住这位阿姨的大嘴,哪知这位阿姨完全没把年轻人的沉默当回事,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话,说的话还夹带着一股酸味。

“真真眼光真好,我家玲玲就没这福气找这样的,话说,小伙子在哪工作来着?听真真妈说是个服装设计师是吧?这种新潮行当阿姨也不了解,收入还不错吧?”

汪真真简直要晕厥过去了,这位阿姨也太直接了吧?怎么三两句就扯到收入上了?

敢情是变着法拿她和自己女儿比呢?

趁着朱仲谦没说话,她赶紧□□来打圆场:“阿姨,太晚了,您赶紧回去吧,叔叔看您这个点还没回家,该着急了。”

乔阿姨朝她一不在意地甩手:“老头子才没那么好心呢,他天天晚上搓麻将到十一点才回家,还好意思说我。”

老太太打定主意不扒点八卦就不走了,汪真真简直要哭了,然后就听到一直没开口的朱仲谦淡淡说:“阿姨,我是真真同学,不是她见的那个相亲对象,不过我倒是想跟你打听一下,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话一出,乔阿姨终于后知后觉地嗅到一股不对劲,见汪真真一副尴尬的模样,小伙子的脸更是阴沉地可怕,就知道自己多嘴坏事了。

这回她笑不出来了,勉强摆手笑了一下:“那个阿姨也不清楚的,真真,阿姨家里还有事,先走了啊。”

汪真真笑得跟哭似的,心说你这老太婆倒是拍拍屁股溜得挺快,她可怎么办呢?大魔头还在她面前杵着呢?!

她还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阳吗?

乔阿姨不愧是跳老年舞的,这么大把年纪了,一溜烟就没人影了,她一走,小花园就安静地没剩几个人了。

大晚上的,这安静的小地方作为逼供的刑场真是太适合不过了。

朱仲谦站如松,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寒霜逼人,他把汪真真心虚的脸看在眼里,冷笑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

汪真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朱仲谦逼近她一步,她吓得连忙后退,他说:“我记得我问过你两次,两次你都告诉我,你没有去相亲,我现在给你第三次机会,你给我老实回答,你,去相亲了没有?”

汪真真被他满脸的戾气给吓得腿软,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好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点什么头,给我用嘴说!”朱仲谦突然暴怒大吼。

他这一声惊醒了树上栖息的鸟儿,鸟儿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汪真真被他吼得差点泪汪汪的,心头无名火起,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涌,她对着他大喊:“去了去了就是去了!!!相亲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凶我吼我?!!”

朱仲谦气得眉头直跳,眼睛死死瞪着汪真真,恨不得在她心里瞪出个窟窿来,看看这个女人的心窝里到底有没有心。

他脑门快冒烟了,质问:“你现在倒是理直气壮地喊‘相亲是你自由’了,那你两次骗我做什么?给你说实话的机会,你怎么不说?”

这下轮到汪真真语塞,说到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骗他,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深吸一口气,干脆豁出去问他:“你今晚为什么亲我?”

朱仲谦看着她沉默了一会,不答反问,“那个阿姨说你对那个相亲对象很满意,是真的吗?”

汪真真本来就在气头上,见他还不回答这个关键问题,简直是不耐烦了,火冒三丈道:“当然满意了,他彬彬有礼,不嫌我笨也不嫌我胖,嘴巴甜还会夸人,”她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这样的男人,我干嘛要不满意?”

怄气的话说完,她扭过身子不理他,其实手心里都是汗,心跳快得就要死掉了。

朱仲谦显然没有料到会等来这样令人失望的回答,他愣了片刻,在汪真真扭开脸的片刻,眼中闪过一抹难言的伤心,而后他就笑了。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吻你吗?我现在回答你。”

汪真真一动不动,但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她屏息等待他回答。

“还记得那个姓宋的女人吗?她是我妈最近安排给我的相亲对象,我跟你说过,我烦相亲,今晚她主动上来跟我认识,太热情吃不消,我就想到你了。”

伤人的话一句不够,他又漫不经心地添了一句:“别误会,你只是个挡箭牌而已。”

汪真真本来正忐忑等待他的回答,都快紧张到不能呼吸了,结果却等到这样一个荒谬的答案,她的眼里喷出了怒火,搞了半天是把她当做挡箭牌,既然是挡箭牌,那就做做样子好了嘛,为什么还要把她这样那样的折腾!!

让她都误以为那个吻是真的…

她简直要气疯了,原来他的一切亲昵行为都只是出于把她当挡箭牌而已,全是做戏给那个女人看,他甚至一点都不顾念她这个挡箭牌的感受,她伤心地快死过去了,当她以为他还是喜欢着她的时候,他却只是把她当挡箭牌而已。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而她居然为此自作多情了

汪真真气得牙齿打架,想起了另一茬,问他:“你刚才为什么突然问起拼图?”

朱仲谦默了一下:“没什么,我不想要了,你也不用拼了。”

他转身就要走了,走了两步想起来汪真真脚伤在身,又一脸冷然地折返回来,二话不说就蛮横地把她给腾空抱起来,而后向着她家小区走去。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才不靠你!”汪真真手脚扑腾。

“别闹!”朱仲谦呵斥,“让我清静会,我今晚不想跟你再吵架了。”

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表情像只受伤的小鹿。

汪真真看着月光下一脸冷冽的朱仲谦,觉得他的脸陌生地可怕,眼眶都隐隐湿了,小声嗫嚅:“你以后不准亲我了,再亲,我…我就跟你绝交!”

朱仲谦声音硬邦邦的:“放心,这是最后一次。多的是女人愿意被我亲,我过几天就相亲去。

“你!你赶紧去相亲啊!”汪真真的眼泪马上就要下来了,她眨眨眼又把眼泪水给逼回去了,“还有你你刚才不愿意跟人相亲,你就跟人家直说啊,你非得…非得那样,这…这是我的初吻好不好!”

“初吻吗?你现在倒是说谎成癖了啊汪真真。”朱仲谦的脸闪过一抹嘲讽,“大二那年的平安夜是怎么回事?别说我眼花了,我视力一直好得很。”

“平安夜?”汪真真没明白过来他什么没意思,在脑子里拼命搜刮那一年冬天的记忆,想了一会,蓦地睁圆眼睛,脸颊滚烫,脱口而出:“你…”

那一年的平安夜,原来她根本没有眼花,猪头真的来她学校找过她,并且恰好目睹她前男友在宿舍楼前吻她。

她沉浸在震惊中。

朱仲谦看着怀中失魂落魄的女孩:“没错,我飞了半个地球特地来找你过平安夜,然后就看到你和你的男朋友打得火热,现在想想,当时的我也够傻的,你是到哪都不会让自己寂寞的人,我却还担心你会不会不适应大学生活,想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他冷笑一声:“你果然是过得很好,我根本就是瞎操心。”

汪真真听他落寞的语气,却又无法向他解释那段糊里糊涂的恋情,她只好肃着脸强调:“别装作你很了解我的样子,你根本不了解!”

“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没心没肺!那时我也是想你的,只是…只是…”

只是有点害怕,还有一点点寂寞而已。

大学的那几年,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寂寞,寒暑假回家的时候她甚至好几次一个人去老赵家吃饭,一个人点菜吃饭,土豆牛肉饭的味道依旧,她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总觉得吃起来没有以前那么香了。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在汪真真心乱如麻的时候,朱仲谦甩给她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

汪真真顿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