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也笑道:“我哪有这个打算,再看吧!你宫里怎么这样安静,那些宫女偷懒不成?”

“是我不愿意看到她们,平时只留汀兰汀芷在身边,其余的人我能退的都退了,只留几个打扫庭院,或收拾屋子。”

夕月素知妹妹深恨皇宫,便不多说什么,只说未免太过冷清了些。

两人随意说些闲话,又说到萧豫,夕月赞道:“想不到皇帝竟有这样的心思和城府,隐藏的如此之深,就连咱们的父亲也比不得,旁人怎能轻易察觉呢!”她此时想到父亲,但想想父亲终究只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不免黯然。

“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皇帝利用大臣夺得江山,大臣利用皇帝巩固权势。他们都是一样的野心家,只是萧豫尤其决绝了。”

“听说…”夕月压低嗓音,“皇帝和慕容珏曾共度良宵?”

夕菡淡淡一笑:“先皇戴的绿帽子,何止这一顶?”

夕月扑哧一声笑了:“我也是听说而已,只不过你怎么直呼皇帝的名讳呢?”

夕菡正欲开口说话,却听外面有人来报:“昭仪娘娘求见。”夕菡忙说请进来,便见柳如烟款款的来了。

她一见夕月也在,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原来太妃也在,我原以为妹妹病中必觉冷清,所以来看望,既然妹妹的亲姐姐来了,以后我就少来,免得打扰到亲姐妹说话。”

夕月笑道:“瞧昭仪的这张嘴,难怪皇帝宠爱。什么亲不亲的,只要对咱妹妹好,哪管什么亲疏呢?”

“太妃此话有理,咱们只管对妹妹好就是了。”如烟说完又笑,过来问了夕菡身体如何,可想吃什么东西,又说:“我就不行那样的虚礼了,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这些。”

夕菡浅笑道:“如此最好不过。”

三人便在一起说话玩笑,此事不再提。

齐国新皇登基,昭告天下,意通四海,便有各国使节来贺,就连昔日敌国梁国,也派来时节。

萧豫在麟华殿中接见外宾,举行国宴。

太后不出席此类宴会,夕菡对外只说病中,遂不能前来,所以后宫中只有皇后带着昭仪和婕妤来参加。

萧豫坐在麟华殿最高的位置上,素婉盛装坐在他旁边,王春念着各国使节送来的礼单,一一宣他们觐见。

当念到梁国时,萧豫侧耳细听,王春念道:“梁国国君送,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珠宝玉器等十箱,珊瑚树二十棵,美女三十名…”

萧豫微微一笑,说:“他倒是够大方,宣吧。”

王春宣了,两名使节便进来跪拜,萧豫抬手让他们起身。其中一名使节向四周看了看,萧豫盯着他,问:“不知贵国国君近况如何?”

那人并不答话,另一人抢先说道:“敝国国君身体康健,仍勤勉国事。”

萧豫笑道:“他的勤勉,朕早就领教过了,请坐吧。”

两人都坐下,等人都到齐了萧豫便宣布开宴,众人一起吃喝起来,照例看些表演。

宴会结束后,各国使节必须立刻回到驿馆去,然后回国。但那位梁国使节似乎对齐国皇宫很有兴趣,竟然独自一人走到后宫之中。那些太监宫女虽觉奇怪,但看他大模大样的走来,以为是哪个大臣或后宫娘娘的亲眷,并不阻挠。他随便找来一名太监,塞给他一锭银子,问:“沈妃娘娘的寝宫在哪个方向?”

那太监得了银子,便道:“沈妃娘娘住在承香阁,从这儿往东,经过那条长廊,有个抱翠亭,过了那亭子,再走过两座小桥,就到了。您找沈妃娘娘做什么?”他正问着,谁知那人一转眼便失去了踪影。

夕菡仍在床上躺着,萧豫今天早上又来看过她,说了些话,她只是不理。也许她心里还是怪着他的,但又说不出原因来,难道就因为他想当皇帝吗?这她早就知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先得把伤养好了。

她这样想着,便暗暗运功,但奇怪的是,这些天她运功疗伤,总是不见效果,有时候运的猛了反而控制不住真气。萧豫也尝试过舒些真气给她,但两股力量似乎相冲的,这样伤势更重了些。她原本受何寒衣那一掌,已是丢了半条命,再受冷菊那一剑,小命差点呜呼。幸亏萧豫及时止住了血,还给她服了九转还魂丹,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我原在猜测你怎么没去宴会,原来竟受了这样重的伤。”好熟悉的声音,夕菡睁开眼,却是一张陌生的脸,等那人将脸上的面具撕下,原来是邢明!

“你怎么来了?你把我的丫鬟怎么了?”

“我来恭贺萧豫登基呀!还带了不少礼物呢!不过和给你礼物比起来真是不值一提。”他过去帮汀兰汀芷解了穴,“我一进来她们就要大叫,我只好把她们定住。”

“你们都下去吧,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夕菡半躺下去。

“是。”两人应了退下,汀兰又看邢明一眼。

邢明走到桌边,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方瓶子,倒出一颗药丸来,放入小碗中,拿水冲了,递给夕菡:“这是治疗内伤的药,世上只有两颗,你运气好,遇上我了。”

夕菡接过来一看,像墨汁一样的颜色,她皱皱眉,闭眼一气喝下去,味道却不苦。她缓了口气:“我正愁这伤势不能好呢。”

邢明把碗放在一边,自己坐到床上,握住她的手说:“萧豫竟如此怠慢佳人,我真后悔让你回来,只要你说一声,我随时可以带你走。”

夕菡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次到不关他的事,至于离开这地方,现在还不能。我并不是单单一个人活在世上,而且我…也不是为我而活。”

邢明将她揽在怀中,轻柔的说道:“我了解,你有太多的顾虑,我不会勉强,只要你有任何需要,我都会满足你。不知道为什么,你离开我之后,我似乎变了。”

两人静静相拥,毫不察觉外面那一双眼睛,正紧紧盯住屋内。

邢明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走之前还留下一本疗伤秘笈。他走出承香阁,正准备戴上人皮面具,却碰到迎面而来的萧豫,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想是刚刚处理完正事,还没有来得及更衣。

“我就知道是你,你还在打朕的爱妃的主意吗?”

“萧豫,如果菡儿受了半点委屈,我必定会亲帅大军,攻入齐国都城!”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对她好。”

“希望如此!”

王春看着邢明离去,不解的问:“皇上为何放他走了?”

萧豫说:“朕不在乎多一个战场上的敌人,朕只在乎菡儿少一个关心她的人。”

第一卷 费尽心机 夺得帝位 番外 慕容珏

我是大将军的次女,慕容珏

父亲在世的时候,十分疼爱我们姐妹俩。父亲时常夸赞我聪明,因为我识得很多字,比旁的男孩子学的更快。而姐姐总是安静的做着女红,她像极了母亲,长大也会像母亲那样贤惠吧。

将军府里的生活,非常的快乐,虽然父亲会被招去打仗,那时母亲就十分虔诚的在佛堂前祈求平安,姐姐也是如此。但我不信这些,我不信那高高在上的神佛,如果他们能洞察人间的疾苦,就不会有战乱,不会有饥荒了。那么我的爹爹,就不会被皇上点将,出兵打仗,让娘亲担惊受怕了。

父亲和母亲十分的恩爱,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一切形容夫妻恩爱的词语都不为过。最重要的是,母亲虽然只生了我们两个女儿,父亲却没有再要儿子的意思。那时如果没有儿子,就不能继承父亲的官职,但父亲不在乎,他只在乎母亲。

我的快乐,终止在八岁那一年,父亲战死,母亲殉节。我记得母亲临死前说的那句话:“萧氏皇族,悔我…”我始终记得母亲死前的眼神,权利,毁了我的家。

过了几天,我就被接到皇宫里,太后很和蔼的接见了我们。从此以后我们就在太后的寿安宫住下。皇上待我们也很好,就像对待女儿们一样,但只是像,却并不真的是。

我在宫中的生活很是乏味,我不是姐姐,她能时刻陪伴在太后的身边,做做女工,看看佛书。我很羡慕那些皇子和公主们能到学堂里去念书。于是,我向太后请求,太后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皇上也并不反对。

在学堂里,我的功课很好,超过了其他的皇子和公主。毕竟都是孩子,大家的功课竟然在我的带领下,都愈发好起来,只是公主们仍对我有所顾忌,时常欺负我。

那天下了学,我照例去玩秋千,但是却被公主们推了下来。她们嘲笑的看着我,而我只是默默的哭泣。不错,她们是公主,与生俱来某种令人敬畏的特质,是血统。

就在我嘤嘤哭泣的时候,我看到六皇子与她们争辩,六皇子对我一直都很好,和我也很亲近。公主们笑着说:“她不过是个大臣之女,凭什么来贺我们抢东西玩?”六皇子涨红了脸说:“我不许你们欺负她,不然…我就去告诉父皇。”

公主们哄笑着走了,隐约传来:“父皇才不会为了一个孤儿来责罚我们。”

我是孤儿,我无父无母。

我强忍住内心的悲凉,勉强冲六皇子一笑:“谢谢你。”

他仍然红着脸,说:“不用谢,以后不要再这里玩秋千了,我再帮你做一个。”

对于六皇子,我很是感激。我们时常在一处玩闹,直到我们都长大成人。但我对他,真的只有兄妹之情。我真真喜欢的人,是四皇子啊!

四皇子已经封王了,他的封号很特别:权王!

听说他打败了当年杀死我父亲的敌国战将,当他班师回朝的时候,我看到他在人群中那么的显眼,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说:“你的父亲是一名英勇的将士。”我的心突突的跳,我感觉我的脸好红。

所以,当太后问及我们可有心上人时,我毫不犹豫的说出权王的名字。

太后却犹疑的说:“可是慎儿已经有了正妃,你嫁过去恐怕会委屈你。”

我连忙说我不在乎,只要能守在他的身边,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我怕迫不及待的向太后言明,其实还因为那天六皇子对我的表白。我知道六皇子喜欢我,但是我不能接受他,我只想嫁给权王。

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我的美貌是一种错误,那么我只想做个资质平庸的人。

那时正值盛夏,我穿着极少的衣物到外面纳凉,虽然是夜晚,但还是有些燥热。我悄悄的跑到兴庆殿旁的龙池边,脱下鞋袜,将双脚伸进池水中,果然很清爽呢!

我忽然闻到身后有一股很浓的酒气,随即听到男人的声音:“是哪个宫里的宫女在此嬉戏呀?”

是皇上!

我慌忙站起身准备行礼,却被他拦腰抱住。他喝醉了!

我挣扎着要喊出声来,口却又被堵住。挣扎中,原本就穿的松垮的衣物忽然被他扯了下来,我惊恐的盯着他,只见他的眼神里,满是欲望。

“不要…”我只能虚弱的喊出这样的声音来,但是,毫无用处,我感到身体一点点的疼痛,越来越痛,直痛到心里。

后来,皇上就封我做了才人,我无动于衷的看着皇上的赏赐。皇上来看过我几次,只看到我冷漠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就走了。过了几天,又封我为婕妤。我冷笑着,难道他以为我对封号不满意才对他冷淡的吗?

我的爱情,那还未开始就已凋谢的爱情,就这么被扼杀了。

生无可恋…

我一次次的寻死,却被一次次的救活。

上天不但不让我死,还赐给我一个孩子。

虽然有些难堪,但毕竟要做母亲了,我不再寻死,我要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的抚养。因为这个孩子,我被封为贵妃,悬空已久的贵妃之位,多少妃嫔为它挤破了脑袋?却落在了我的手上。

那天,我喝下一碗安胎药之后,睡着了。等我醒来之后,发现我的肚子扁了,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快来人!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没了?”我声嘶力竭的将所有宫人都叫来,她们告诉我一个事实:孩子确实没了。

我再度晕厥过去。

等我醒来,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六皇子说我变了,没错,也许刚开始玩手段是为了报仇,但后来却是因为权力!

我顺利登上了皇后的宝座,册封那天,我看着那些妃子们的脸,真的好想大声笑出来!

那些妃嫔还想与我为敌吗?她们不敢了,于是她们搬出了太后。太后又怎样?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妇人,能奈我何?

太后还没有出手,就已死在我的手中了。

后宫里的女人尽数被我摆平,可是朝堂上却又变生不测。内阁首辅沈瑞昱,联合众臣劝说皇上废后。

“哼!沈大人不知道什么叫做疏不间亲吗?”我笑了笑,皇上怎么会废我呢?现在是我利用姐姐的时候了,“听说沈相的大公子,至今仍未婚配?”

姐姐嫁过去之后,沈家人对我的态度果然有所改变,甚至有些害怕。

我以为我始终都可以一赢到底,可是最后却败在了萧豫的手上,我终被他关进了牢狱。

那天,他来看我,眼神冷峻的几乎可以杀死我。他在我身旁坐下,过了半晌,他说:“我来看看,是否能下的了手。”

“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舍不得杀你,不过…我答应过惠太妃,要灭你九族。”

我倒吸一口凉气,冷冷的说:“沈夕月?她算什么!”

“她的确不算什么,只是她是夕菡的姐姐,我只是希望菡儿能高兴一点。当初你那么对菡儿,菡儿想必也恨死了你,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告诉菡儿,我的心里现在只有她。”

“呵呵…哈哈…”我大笑起来,“可惜她的心里未必就有你呀!”

“我可以等,”他笑了笑,“连皇位我都可以得到,别说我爱妃的心了。”

我愣在当场,他当初也是这么对我的,可是如今…

“来人,赐毒酒。”他最后看我一眼,笑道:“看在那晚的情分上,留你个全尸吧。”

我看着他走了,心仿佛坠进冰窖。太监将毒酒端了过来,我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伸向那杯毒酒。

第二卷 初春选秀 宫斗开始 第四十一章 选秀

苍佑元年,三月初春。

选秀不是萧豫的主意,却是太后的意思。

“皇帝的身边只有原先王府里的妃子,加上皇后不过才四人,况且夕菡那孩子总是病着。前阵子病刚好,如今却又躺下了。”太后含笑着对萧豫说道,“所以我就想着,该为皇帝选秀了。这历朝历代,哪个皇帝的后宫不是佳丽云集的?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萧豫原本就可有可无,既然母亲这么说了,也就答应了。

但素婉却埋怨道:“姑妈怎么这么着急的往皇上身边选女人呢?我本就不得宠,再来些年轻貌美的狐媚子…”

太后却严厉的训斥道:“你贵为皇后,理当做好后宫表率,怎能拈酸吃醋到如此地步?为皇帝选秀,原是你的分内之事。”她见皇后面有愧色,便放缓了语气,说:“你是皇后,别人再怎么受宠,那也威胁不到你。更何况你儿子都那么大了,来年再立为太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素婉这才笑道:“太后教训的是,臣妾记住了,臣妾一定会为皇上分忧,为皇上选得品貌皆优的女子。”

太后笑道:“这就对了,不过呀,这秀女的品德一定要好,至于相貌,过得去就行。”

“是,臣妾谨尊懿旨。”

萧豫的旨意一下,大臣们都大力支持,只因他们自己除了沈相和叶相外都三妻四妾,有些人的妾室比皇上的妃子还多。也有大臣之女年龄相仿,所以都想做一做皇亲国戚的美梦。

于是,只要是年满十五岁的官宦女子,待字闺中者,都可参加选秀。齐国不注重身份门第,但也必须都是官家的正经女子,不过所谓钱能通神,有些富商也倾力将自己的女儿送往宫中。

此次选秀是新皇的第一次选秀,所以规模宏大,初选就有五千名少女。初选入格的五千名少女齐集后进行应选,正二品到从四品京官的女儿或后宫妃嫔的亲眷可不参加初选。

选美开始,由太监进行第一次筛选。把少女每百人排成一行,按年龄大小排列,逐个细察淘汰,略高、稍矮、偏肥偏瘦者,首轮便淘汰一千人。

次日,仍按上一天那样列队。太监们认真察看她们的眼、口、耳、鼻、头发、皮肤、肩膀、颈、腰、背部位,一项不合格,便除名。随后,则自报姓名、籍贯、年龄,考察其音色、神态,那些口齿不清、嗓音粗浊、反应迟钝的淘汰掉,这样又筛去二千人,只剩下二千人了。

第三天,太监们拿着尺子,测量少女们的手和脚。然后让各人走几十步,察看其步态、风度,那些手腕略短,脚稍大者,举止偏轻躁的淘汰去,又减少了一千人,只剩下一千人了。这一千名美女召入宫,让宫人做最后的身体检查。分遣宫娥之老者,引至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经过检查,仅剩下三百人了,这三百人都入选为宫人。

这三百名秀女,留在宫中一个月,皇帝派人考察其性情谈吐,评判聪颖还是愚笨,性格刚或柔,筛选后仅五十人成为女官。这五十人便能由皇帝,太后,皇后亲自筛选。其余二百多人则落位宫女。那五十名女子也未必就能被选为妃嫔,若是皇上等看不中的,便都留在宫中,作为女官。

如今,留在宫中的三百名秀女,已安置在琉瑛宫中,各秀女都有自己的房间,每六个秀女用一个院落。这一个月内,她们只能呆在院落里,不能随意走动,那些想乘此机会脱颖而出的秀女只能安心的等待机会。

汀芷气喘吁吁的跑回承香阁,嚷道:“小姐,小姐。”

夕菡的伤势已痊愈,但因春日到来,不免又犯了旧疾。她似乎巴不得这样,落得闲适,此时正在案前写字。她并不停下手中的笔,只说道:“你又慌慌张张的,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皇宫,不是沈府大院。”

“哎呀小姐,”汀芷喝了口茶,“我刚听到个消息,您想不想听呢?是关于二少爷的。”

夕菡停了笔,汀兰也停止磨墨,看向汀芷。汀芷得意的说:“我就说嘛,一听到二少爷,你们俩都上心的了不得。”

“什么消息,还不快说?”

“我刚刚听说这次入选的秀女里,有个叫范芸芳的。像是上次小姐说的范太傅的女儿,对少爷有意的那个。”

夕菡心下一惊,想此时沈俊不知会如何。毕竟这些秀女不管能不能选为妃嫔,都要留在宫中的,以范芸芳的姿色未必能入选,但以其才华,那是怎么躲都躲不过的。她随即说道:“汀兰,我…”她欲言又止,只因知汀兰对沈俊的心思。

汀兰却道:“小姐有什么让汀兰做的,汀兰绝不推辞。”

夕菡心下感激,就从梳妆盒中取出一物,正是那时在家,听沈俊说范芸芳所赠。她将手帕交与汀兰,说道:“把这帕子给二哥哥,不必说什么,他自明白。”

汀兰点点头,正要出门去,夕菡又叫住她:“汀兰,若你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我们在这样的地方,只怕要出去是很难了。”

汀兰笑了笑说:“汀兰没有什么要和二少爷说的,我只管服侍小姐,其他的婢子不会管。”说着就走了。

夕菡只觉心中愧疚,不免眼睛酸涩,苦笑一下,又拿起笔,写几个字就咳嗽几声。

其实按照齐国后宫的规矩,后妃若要出宫,必须得到皇后的出宫令牌,但萧豫知夕菡的脾气,所以特旨夕菡的宫人可以不经过皇后首肯便能出宫。但必须由卫队护送,并有皇上赐予沈妃的腰牌方可。

汀芷轻轻的拍着夕菡的后背,叹道:“小姐的病总是周而复始的发作几下,何先生又不在身边,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夕菡听到何寒衣的名字,咳嗽的愈发剧烈,断续的说道:“以后,休要再提了。”

汀芷不明白小姐不让提的是什么,但见小姐急成这样,忙说:“不提了,不提了,小姐您缓会儿吧。”

夕菡靠在椅背上喘着气,汀芷递过茶来,她喝了一口,问道:“秀女中,可有什么脱颖而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