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汀芷点头,汀兰说道:“小姐行事小心,我们也知道,就算有些细微事情,小姐留意不了,我们也会帮小姐分忧的。”

“毕竟你们都是我从府里带出来的,又和我一并长大,我不信你们还能信谁,只是以后要把你们嫁出宫去…”

“小姐,天快亮了,您还是歇息吧。”汀兰未免她伤心,连忙打断她。

夕菡自顾自的笑笑,让她们也去睡了,自己又眯了一会儿。

第二天,萧豫起早就来看望夕菡,楚怜儿也跟着来了。萧豫见夕菡的气色还算不错的样子,总算放下心来。

夕菡笑着说道:“让皇上忧心,是臣妾的不是。”

萧豫上前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道:“菡儿说哪里话,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你说该怎么处置害你的人呢?朕都听你的。”

夕菡摇头道:“这不是臣妾该做主的,律法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多曾烦扰呢?”

萧豫宽慰道:“菡儿说的极是,既然如此,就按照律法上,谋杀皇嗣和后妃之罪论处。”

夕菡接过汀兰递来的茶饮慢慢泯着,眼角余光瞄到楚怜儿紧紧盯着自己,心中一笑:这后宫的水,可深的很呐!她想了想,又对萧豫说:“臣妾怀着孩子,实在不想后宫有血光之灾。”

萧豫点头说道:“无妨,杀人不见血的法子,多的是。只是你如今好好安胎,朕会命莫白莫羽他们加倍守护的,你也太任性了,以后不要半夜出去,就算要出去,身边好歹也跟个人。”

夕菡点头应了,萧豫爱怜的一笑,又向众人说:“这次朕就不罚你们了,你们都是德妃跟前的人,若还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众人忙跪下谢恩,萧豫拍了拍夕菡的手背,笑着说:“那朕就去处理此事,今儿晚上再来陪你。”说着要走,正走到门口时,夕菡叫住了他。

“敢问皇上一句,若臣妾落水一事,与皇后有关,皇上会怎么处置呢?”

萧豫并不回头,只用手指关节,轻轻的扣了门框两下,说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罢,跨步走了。

夕菡只是浅笑,许久,见楚怜儿还未走,便问道:“妹妹怎么不随皇上去?”

楚怜儿忙低头答道:“妾身在此陪伴娘娘。”

夕菡将手中的茶饮放到一边,让丫头们都退下,轻声道:“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娘娘。”

楚怜儿涨红了脸,连忙跪下道:“若妾身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娘娘…不,妾身错了,妾身…”说到此处,眼泪已含在眼中了。

夕菡苦笑道:“我有这么可怕吗?让你如此惊慌?我的意思是,以后叫我一声姐姐罢了。”

楚怜儿微微抬起头看着她,似乎不可置信的样子。

“起来吧,难不成让我挺个大肚子扶你吗?妹妹的芳龄是?”

楚怜儿缓缓起身,看夕菡并无恶意,才低声说道:“妾身年已二八。”

夕菡一笑,说道:“那正经是姐妹,我比你虚长一岁,这宫里比我小的人不多,到处都是叫别人姐姐,如今我也当一回姐姐了。”

楚怜儿见她毫无后妃的架子,也放下了戒心,听她只有说只长自己一岁,那才十七,便惊异道:“娘娘这样年轻,就怀有龙种了,真是可喜可贺呀,呃…该叫姐姐才对,一时回不过神来,姐姐莫怪。”

夕菡笑道:“没关系,以后可别这么见外了。我和皇上成亲都三年了,才怀上而已,皇上对你如此宠爱,想必也会很快听到你的好消息。”

楚怜儿又低下头,羞涩一笑。夕菡只当不见,如此二人说些话,夕菡说身上乏了,也不留她,让她去了。

汀兰拿来蒲扇给夕菡扇风,问道:“小姐不是说,总不喜欢楚采女吗?怎么如今…”

夕菡怔怔的看着前面,半晌不语,忽而脸色哀伤起来:“汀兰,我是不是变了。”

汀兰一愣,笑道:“小姐要当母亲了,变得柔顺很多呢。”

“不,我是说,我的心思变了呢,”她长叹一声,“所以我厌恶皇宫呀,它会将人的良善全部磨灭,只剩下心计与城府,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小姐,您千万不要这样想,您没有害人,是她们要害您,所以您这么做,并没有错。在这宫里生存,强者未必能活下去,但活下去的必定是强者。小姐一定要做这样的强者,就算,是为了您的孩子。”

夕菡仍看着前方,叹道:“我很想念江湖的日子,至少不会这么累。”

从三岁开始,她的记忆里就是宫廷,六岁的时候终于不用进出那富丽堂皇的地方,可是却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的生活。唯一快乐的时候,就是和先生一起,在山里修行,在江湖上畅怀。可到了十四岁,又嫁进了王府,如今身在宫廷,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就算是为了孩子。

第二卷 初春选秀 宫斗开始 第六十九章 紫奴

又是一年的七月,仲夏的七月。

千波池里的荷叶层层叠叠,风吹叶动,摇曳涟漪。荷叶上的水珠,透明如水晶,随着叶子的摆动而翻滚,滴落下来,溅起水纹四散开。

萧豫已经下令处死紫奴,叶素婉来回踱着步子,焦急的等待从皇宫带来太后的消息。郑雅岚陪在左右,想劝却又不敢。

终于,一名内监气喘吁吁跑了进来,请安之后递上太后的书信。

叶素婉颤抖着双手急急的打开信封,里面白色的信笺,上面只有四个字:弃车保帅。

纸片落下,叶素婉颓然倒在座椅上,两行泪珠悄无声息的滴落。

“弃车保帅?”夕菡轻轻的笑了笑,“太后不愧是皇帝的母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小姐的意思是,如果紫奴没有挺身而出,皇上真的会处罚皇后吗?”汀兰小心翼翼的问。

夕菡摇头叹道:“恐怕还不止处罚这么简单呢。”

汀芷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难道皇上真的会废…”

夕菡看她一眼,她立刻捂住嘴巴。夕菡又叹道:“不知紫奴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很想再见见她,以前一直都很忽视她,只知道她足够聪明而已。”

汀兰放下手中的活计,说道:“我让莫白他们准备一下,皇上并没有说不准人去探视。”

夕菡点点头,汀芷和四儿慢慢扶她起来,她的身体越来越笨重,非得有个人扶着才能平稳的走路。

当夕菡再次见到紫奴的时候,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紫奴此时应该是潦倒的披散头发,衣衫不整的样子。可是却并不如此,眼前的紫奴和平时并无两样,头发还是梳的一丝不苟,只是上面少了簪环。衣服也是洁净整齐的,只是颜色换成了纯白,毫无杂色,反而衬托出紫奴身上那股淡淡的智慧。

“我从没这么仔细的观察过你,原来你也是这么漂亮呢。”夕菡发自内心的说。

“谢谢你的夸奖,”紫奴看着窗外微微的笑着,“再美的皮囊也有衰败的那一天,不过你却不用担心,你二姐擅长驻颜之术,你可以向她讨教一二。”

莫白搬了张椅子来给夕菡坐下,然后和莫羽站在她前面两旁,汀兰汀芷站在后面,四儿在一旁。

夕菡靠在椅背上,好像在和一个认识多年的朋友聊天。“驻颜的代价是不能生育,否则我二姐怎么会到去年才怀上呢。停止了驻颜才能生孩子,不过奇怪的是,我体内带有寒毒,应该没这么快怀上才对。”

紫奴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咱们的皇上练的是至阳的内功吗?你们两个结为夫妻,就是最好治愈寒毒的办法。蒙自在的剑法刚毅,和你师傅的至阴剑法是完全不同的。以柔克刚,所以蒙自在才不是何寒衣的对手。”

“原来你知道的这么多,你对皇上,还是很上心的。”

“哼!那些臭男人,我才没兴趣!”紫奴一脸的鄙夷。

夕菡吃了一惊:“难道,你…”

“不错,我自始至终,只爱一个人,就是…我的皇后娘娘。”她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异样的光芒,她的嘴角上扬着,仿佛置身于无穷的幸福中。“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跟随着皇后,她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跟随者叔伯长大,可是毕竟不是亲生的,谁会在意她呢?她爱上了她的表哥,可是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她。何况那个男人最后还当上了皇帝,身边有那么多女人…”

“可你也成了那个男人的众多女人之一。”夕菡不客气的反驳。

“这不是我的意愿,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的皇后娘娘。呵呵…”她笑着抬起手臂,白色的长袖滑落到肩上,露出她雪白的玉臂,那玉臂上,赫然有一颗胭脂色的记号。“为了我的皇后娘娘,我可从来没让任何臭男人碰过!”

守宫砂!竟然是守宫砂!

夕菡的心被刺了一下,说不出的感觉。

“你是不是在心底笑我?”紫奴忽然冷冷的看着夕菡。

“没有,”夕菡摇头,“我没有笑你,反而很欣赏你。”

“欣赏我?哈哈,为什么欣赏我?”紫奴有些笑的莫名其妙。

“因为你敢直面自己的爱,可以为了爱不惜一切,甚至不惜为她而死。因爱生,为爱死的人不多。”夕菡苦笑道,“这些我都做不到,所以真的很欣赏你。”

“因爱生,为爱死。”紫奴安静下来,“想不到这世上还会有人欣赏我,更想不到的是,那个人会是你。说实话,你不适合皇宫,出淤泥而不染的菡萏君,恐怕也抵挡不了皇宫的污浊。”

夕菡蔚然长叹:“我也是这么觉得呢,想不到你竟是我的知音,不枉我把你视作对手。”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很久都没有说话,叶素婉始终没有出现,两人一起等来的,是王春和那盆清水。

“其实我不想你死,可是我又不愿意再花心思对付一个聪明的敌人,而这敌人会伤害我的孩儿。”夕菡笑着说。

“我明白,”紫奴也笑了笑,“皇上待我还不错,留我一个全尸。虽然溺死不太好受,但也算死的体面。”

夕菡站起身,颔首道:“这样,我就先走了,你的尸身,我会让人好好安葬的。”

紫奴感激的一笑:“如此就多谢你了,临死之前还能和你有一席对话,我也算无憾了,只是…”她看了看门口,脸上又显出悲伤。

“不要怪她,她要避嫌。”夕菡叹了口气,如果叶素婉来了,就说不清了。

“我明白。”

“德妃娘娘,您请回吧,小的还得送紫奴姑娘上路呢。”王春已开始催促了。

夕菡点点头,又看一眼紫奴,才让众人掺着她回了临湘馆。

萧豫躺在听琴水榭的长廊外,头上有凉棚,两旁有风吹过。楚怜儿剥开一个一个水晶葡萄,然后送到他嘴里,他一个个含着吃了,时而抚摸着楚怜儿纤细的腰身。楚怜儿被他逗弄的轻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萧豫恍惚的一笑,喃喃说道:“当初她也是这般谨小慎微…”

“皇上说什么?”楚怜儿显然没听清楚。

萧豫笑了笑:“没什么,朕看你的样子很单薄,瞧这小蛮腰。”

楚怜儿羞道:“皇上又取笑怜儿呢。”萧豫坐起身,笑着去吻她的耳垂,她忙半推开:“这么多人在呢皇上…”

“怕什么,”萧豫看她这般模样,更加心动,欲要用强,却见王春急急的走来了。萧豫自嘲一笑,这王春来的真不是时候。

“皇上…”王春脸上悲戚,跪下行礼,声音也带哀伤,颤抖的双手奉上了一道书信。

萧豫接了一看,脸色一变,哀伤之情流露,颤声道:“这是真的吗?”

王春只是伏在地上哀哭,楚怜儿不知何事,轻轻问道:“皇上,怎么了?”

“朕的九弟…殁了。”萧豫的眼睛湿润了,

第二卷 初春选秀 宫斗开始 第七十章 双生

萧翎死亡的消息,并没有传到夕菡的耳中。皇上说了,德妃正在安胎,若知道这事,会对胎儿不利。何况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所以在西郊行宫的人,大多不清楚。

“九弟的病,原先不是说好了吗?”萧豫的悲伤是真实的,在皇宫中的弟弟,只剩下萧翎一个,而且是那样的弱不禁风。

“是,先前按德妃娘娘的方子吃药,已大好了,可自从年初,不知怎么又愈发严重了些。”王春低眉答道。

“这么说,这病拖的也有半年多了。”萧豫低沉的嗓音,显得好像就快要哭出来一样,他又叹了一口气,“他不该爱上菡儿的。”

王春没有说话,他的主子太聪明了,派出福海做德妃的内侍,借机监视德妃。而当他知道萧翎喜欢上德妃后,却并不声张。他甚至知道那天德妃是怎样拒绝了九王殿下,所以九王的病才会继续发作。

“追封九弟为醇贵亲王,葬于皇陵,陪葬物品一律按宗亲制。九弟的母妃…”他还想加封,却被王春打断了。

“皇上,九王殿下的母妃,已出家了。”

萧豫一愣:“是么?那就赐号贞慧尼师吧。”

“是。”

大殿紧闭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随之而来的便是挺着大肚子的夕菡,只见她满脸泪痕,撑着腰悲愤交加的站在门口。

“菡儿…你怎么来了?”萧豫心虚,惊慌的问道。

“萧大哥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她艰难的走到萧豫面前,王春早已跪了下去。

“你,你都知道了?”他垂头丧气的问。

“是,芳儿姐姐的书信我收到了,如烟姐姐昨晚殁了,你们都瞒着我。”原来她并不知道萧翎已殁,可是如烟竟然也…

“什么?你说如烟?”萧豫显然也不知道。

“那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难道萧大哥也不知道吗?如烟姐姐病重不治…”她说着便抽泣起来,继而由抽泣转为痛哭。

萧豫连忙走到她身边劝慰着,他不敢再告诉夕菡萧翎的事,否则不知会怎样的伤心呢。他只能说如烟的后事一定会很风光的,又说这样哀哭对孩子不好,夕菡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萧豫想了想,又问:“我们就要回宫了,你是随朕一起回去,还是在这里生下孩儿再回去呢?”

夕菡擦干脸上的泪痕说道:“我当然是想和你们一起回去了,这样我还能送送如烟姐姐。”

萧豫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此时回去,那萧翎的葬礼夕菡岂不是也要目睹了吗?这是万万不可的,于是他说:“我看,还是等你生下孩儿之后再回宫吧,有件大事,朕要处理,可又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夕菡抬眼问道:“是叶家的事吗?”萧豫点了点头,夕菡又说:“可是为什么迟迟都不动手,非要等到现在呢?”

“因为,我还没有拿到证据,大舅舅想辅佐杰儿当上太子,然后…”他的眉头紧皱,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后?然后什么呢?是弑君吗?还是逼宫退位?谁都无法想象。否则,历朝历代也不会出现皇上处死那些功高盖主的臣子了。

“那么,现在有没有找到呢?”

“中宫或者寿安宫,一定就在这两处地方之内。”

“你是说,太后也…也知道此事?”夕菡惊讶的双眼瞪得如铜铃大。

萧豫苦笑,看到夕菡的表情,轻轻抚了抚她的眉毛。轻笑道:“瞧你这表情,别忘了我是谁的儿子,母后一味包庇大舅舅…我的野心,大概是沿袭了我母亲娘家人的吧。”

何止是野心,连心机城府都这般像,不愧是母子呢!

不管在哪一处,都有办法拿到手。毕竟,紫奴已经不在了,皇后不足为惧。而太后再老谋深算,也只是孤掌难鸣。

过了几天,皇上回宫的队伍就出发了,只是已少了紫奴的身影。

又过了一个月,中秋节。本来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可是在夕菡身上,似乎总会发生那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宫中正在盛宴,可她却在临湘馆里对月长叹,有几年没有好好的过一个安稳的中秋节了?

又过了些日子,皇上派来了接生的稳婆,也带来了六公主即将出嫁的消息。

六公主是惠太妃的女儿,也算是夕菡的外甥女。正巧指婚给了陈光廷,夕菡早就觉得此人后福不浅,所以嫁一位公主给他,也不算低就。

萧豫封六公主为仁玉公主,一个月之后完婚。

一个多月之后,九月底,夕菡拖着快临盆的身子坐在临湘馆的后院里。此时,萧豫正在着手拔出叶魁这颗眼中钉,彻底铲除叶党。

深夜,夕菡开始腹痛,稳婆叫醒众人,准备为夕菡接生。

凌晨时分,稳婆终于从夕菡的身体里取出一名女婴。

“娘娘,恭喜了,是位公主。”稳婆笑着说。

“不行…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夕菡喘着气说。

“娘娘别急,再加把力。”稳婆把公主交到一旁的玉芹手上,又在为她加油打气。

此时的皇宫里,忙活了大半夜的萧豫,终于有所收获。

禁军卫队押着五花大绑的叶魁,跪在萧豫面前。萧豫微笑道:“大舅舅真是辛苦了,自古以来,外戚专权很多,可是有好下场的又有几个呢?”

叶魁抬头看他一眼,冷哼一声:“皇上现在做事越来越会偷偷摸摸了,杀臣一个措手不及呀!”

萧豫并无生气,仍是笑着:“这些都是大舅舅的教导有方,请大舅舅先休息去吧,稍后就有刑部新上任的官员亲自审理舅舅的罪行。”

禁军押送着叶魁走了,王春忽然指着天空惊道:“皇上,您看那儿,红光满天呐!”

萧豫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可见红光,好像是那边走水了一般。

“是西郊行宫的方向。”有人嘀咕了一声。

西郊行宫,莫非是菡儿出事了吗?萧豫心下大急,不该让她一人在那儿的,不管如何自己都要陪着她,毕竟是他俩的第一个孩子呀!

其实夕菡并无大碍,而且又平安产下一名男婴。稳婆高兴的说着恭喜的话,汀芷带她去拿赏银了,玉芹抱起皇子看了一眼,立刻惊喜万分,凑在筋疲力尽的夕菡身边说道:“娘娘,小皇子的胎发如冠呐!”

原本已闭上眼休息的夕菡,听了此话立刻全身紧绷,厉声道:“住口!”玉芹自知失言,连忙跪下求饶。夕菡缓缓舒出一口气,说道:“谁再提起此言,我绝不饶她!”

玉芹连忙应了,说不敢再提,幸好此时除她,只有汀兰一人在内,夕菡也就放心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