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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心不禁淡睨一眼身旁的男人,清冷的月光,冰凉的白色路灯,将男人的神铸的俊容映得清晰可辨。

她能看清他嘴角凝结的凉薄。

那凉薄中有恨意。

楚峻北爱沈玥昔有多深,南心是知道的。

深得不想放手。

是沈玥昔不要楚峻北的。

楚峻北恨她?

所以他今天带她这个离过婚的女人来到楚家,就是为了报复沈玥昔,或者刺激楚建勋松口?

身旁的男人沉默着,时间被天上的月华镀染,如水般流动。

“我再说一次,南心是我的太太,不是什么普通朋友,更不是女朋友。”

楚峻北淡然从容的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整个石板路上的人都能听到飘起的呼吸声。

虫鸣声都觉得嘈杂了起来。

太安静。

南心心里升起一段未来镜中的剪影,那影像里显示着以后无论她和楚峻北发展成什么样,楚家这门,她是别想进了。

被楚峻北拉走的时候,后面的楚建勋说的话,她都听清了。

“靳小姐!你留下!我有话同你谈!”

楚峻北拉着南心走得更快,他的长腿一步,她要一步半才能赶上趟。

“峻北,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男人却一反常态的说道,“晚上我们不住在这边了,回海景园。”

这下倒是有些不解了,明明是他想在这边住的,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楚峻北的声音冷如这天空洒下来的月光,再明亮也没有温度,“不想跟他们在一起,等我把这湘园拿回来的时候,再回来住。”

南心没再问,她感觉楚峻北的脚步快得过份,她得拎着裙摆跟他跑。

为什么要让她穿得如此隆重,却根本只是来走个过场?

既然是来给楚建勋脸色看的,又为何让她这样跟着来?

车子开出湘园,南心捏着安全带,“你妈妈呢,为什么不在那里?”

“她......”楚峻北念了这一个字后,顿了好半晌,那时间慢如蚁虫懒懒爬行,南心等得有些发毛。

三年的时间,她学会了倾听,学会了等待,学会了压住自己骄纵急躁的性子,学会了万事不强求,学会了说话给人留有余地,学会了尊重他人。

所以当她以委婉的方式相问,楚峻北还是犹豫不答的时候,她便不再追问。

一来,是所谓的尊重。

二来,他若不说,她现在在他心中的那个地位,也不合适再问。

等气氛已经静得尴尬的时候,楚峻北突然问了一句,“我们去吃点什么?”

“你想吃什么?”南心轻声问,想听听他的喜好。

“我想吃你做的。”

“那我们回去?”

“我想去18楼吃饭。”

“好。”

“南心,明天开始,我们住在一起,我对外宣称我们结婚。”

“不!”南心不可能同意,一直都不会同意!

楚峻北并不意外南心的反应,他今天晚上的耐心好到极致,便细细解释,“之前和靳永钟说过,我只是借和你结婚的名义推掉我父亲安排的婚事,他不敢乱来,相信我吗?”

“.......”

“18楼是你租的,我们公开结婚后,把18楼也买下来,就不要打通了,我喜欢有私人的空间。”

“.......”

“闯闯可以跟着你,但你得和我住在一起。”

“......”

“我不要孩子。因为不喜欢,所以,你也不要动生孩子的念头,也不要跟我提这个问题。”

“......”

南心坐在副驾驶室里,偏着头,看着车外的后视镜。

那面镜子里,她可以看见自己的脸。

她的脸上没有激动,没有落寞,没有哀伤,只是一味的没有表情。

像他说出这段话时的声音一样,没有一点情绪。

明明是很好的事,明明是两头都可以兼顾的事,明明闯闯和她还有楚峻北可以正大光明的生活在一起了,明明是高兴的事。

可她听着他说话的声音,高兴不起来。

她没有看他的脸,没有看他的眼睛。

但她依然能感受他面庞的棱角一定是冰铸过的冷硬与深沉。

他的眼睛一定没有看她,而是悠远的看着前方。

他不像是在说一件好事。

她不像是在听一件好事。

所以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她想,在他面前她现在没有能力拒绝。

因为她承受不起他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威胁,她的七寸稳稳的捏在他的手里。

他想要,便没有得不到。

她想了想,应该如何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不想说得太卑微,组织语言很久,说出来的话,还是显得无奈了,“你如果计划好的事,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毕竟我现在没有能力干涉你。

只是,若是你要利用我,你一定告诉我,我怕我.....”

我怕我陷进去。

他没有回答她,两个人沉默如彼此都是空气。

她呼吸这沉默的空气,像吸进了细细密密的钉子,疼。

一个月没有见过他,她脑子里他的轮廓很清晰。

她总是会想起他抱起闯闯时的帅气,他那么好看,不像南方男人的身材那么精瘦。

他的身材要魁壮一些,可是衬衣套在他的身上,只要他肯温柔一笑,看到的只有挺拔隽秀。

他的眼角若是在微笑时有一丝浅眯,便可以勾得人移不开视线,他的眼珠子好象会放光,很奇怪的光,那束光会转成漩涡,会吸着人。

南心叹了一声,被楚峻北的情绪感染得有些颓废。

两个人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也没有通过电话,他今天没有像以前一样热情的亲吻她,隔她有点远,特别是情感上的距离。

南心感觉她那个距离她抓不住,也碰不到,那是一种令人心焦又无奈的距离。

吃饭时候,他跟周姐说话的时候要多一些,对她给他夹菜送汤的动作,他会说谢谢。

晚上睡觉,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想尽办法和她一起睡,而是回了17楼。

南心晚上抱着闯闯,难以入眠。

闯闯的眉型还好不像她,她的眉太柔,女气。

闯闯的眉眼生得好,长大了,一定会像楚峻北的眉眼一样,浓墨点过一般的俊俏。

南心抱着闯闯,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疼,疼得很。

三年来,她的心都平静,平静到犹如止住的水,冰冻住过的水,任谁都惊不起波澜。

可是这几个月,她被楚峻北搅得开始乱,乱得不知道如何,乱得老是想些不可能有的未来。

心里又怕,又贪。

怕自己若是贪了便会让所有人都一无所有。

她再也不是那个李沁儿,再也不敢像曾经一样,拿着自己所有的一切去赌。

去赌一个未知的未来。

闯闯的小手肉肉的,软软的在她的掌心里,被她反复的揉了揉,她动作很轻,很轻。

南心起*上楼,去敲了周姐的门,“周姐,醒了吗?别开灯。”

周姐听到南心的声音,便赶紧起*,也没有开灯,打开门便模糊的看到已经穿好外出衣服的南心,“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周姐,你帮我看着闯闯,我想我哥哥了,我想去看看他。”

周姐担心道,“这么晚!”

南心紧张的搓着手,整个上下两层的复式都没有开灯,只能凭着外面浅薄的光线看到,“嗯,现在这么晚了,靳永钟的人应该都睡了,我也没开灯。应该不会被注意到。

我悄悄的用个打车软件叫车,不开自己的车,我不会被发现的。”

“要不然让楚先生送你吧,我不放心。”

“不要。那样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大。我叫车叫到小区外面,从地下停车库走出去,不会被发现的。”

周姐也没有办法说太多,只能同意,“那你自己小心些。”

南心叫了出租车,从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库,又一直到沿着边道走出去,马上上了车。

南心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还有墨镜。

进了医院的时候,便一直低着头,护工是南心专门请的,认得她,跟护士说了情况,南心这个生面孔才得以进入靳斯翰的病房。

进了房间后,南心把帽子口罩和墨镜都摘掉了,她轻声跟护工说让她先出去。

等房间里只剩下南心和病*上的哥哥的时候,南心终于趴在病*边,握着哥哥的手,压抑的抽泣起来。

空悠的病房里,只有女人不敢哭出声泣声。

安静的走道里都能听见一些细碎的声音,若是没个人,听着都叫人感到害怕。

护士经常轮班,今天值班这个护士一次都没见过南心,觉得怪怪的。

护工钱拿得多,不会乱说话,听着那间病房里有细弱的泣声传出来,都担心是不是心电图停跳了。

南心包裹着的手枯瘦如柴,硌得她的掌心一路疼到心上,她坐直身后,看着靳斯翰的睡颜,上天给了这个男人嫡仙般的容貌,却没给他仙人般的生活。

看着哥哥,她的眼泪一行行落下,凄楚的落下,她伏在哥哥的身上,唇 贴在哥哥的耳边,空着的手紧紧攥着哥哥身上的被角。

轻着声,颤着音,“哥!你就算可怜可怜南心,醒醒吧,南心撑不下去了,真的,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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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可是我也苦,我该在哪里哭

好难啊。

她终于在哥哥的面前说了这三个字,好难啊。

无论前面有多少困境,她也没有在哥哥面前说过这三个字,或者类似的话。

她带着闯闯和周姐不停的搬家,带着哥哥不停的转院,每次都是跟哥哥说,“妹妹最近赚了钱,给你换了个更高级的地方住,这里有漂亮的护士,护工我都给你找得长得好看些的。”

“哥哥,我对你好吧?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妈妈,但我可是把你当成我亲亲的哥哥,你可要把我当成亲生的妹妹才行哦。”

“哥哥,我对你好吧?你以后醒了可不准再欺负我,要是我以后有个病痛,或者拖得年纪大了嫁不出去了,你可要养我一辈子,不能嫌弃我吃闲饭。”

“哥哥,我对你好吧?你看,我给你的病房里贴了好多新晋明星的照片,你醒了后就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什么口味,就可以培养市场需要的艺人,你又可以赚大钱了,可要分给我花哦,你以后不能有了嫂子,就不要妹妹哦。”

“哥哥,我对你好吧?我把靳家给你守得好好的。”

哥哥,我对你好吧,我都把苦往肚子里咽,从来不让你感受到苦难,只给你说好听的事。

可是我也苦,我该怎么办。

我也苦,我要在周姐面前笑,要在闯闯面前笑,要在你的面前笑,要在靳氏京都分部的员工面前屹立不倒。

可是我也苦,我该在哪里哭。

南心伏在靳斯翰的身上,痛得哭,哭得身体颤颤抽动,“哥哥,我都恨死你了,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这样作贱我自己。”

她用这样的方式发泄着心里的委屈,她发泄的时候恨不得打他。

可她只能揪着他的被子,不敢乱动。

当心里那些激动的情绪发泄完了之后,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责备之后便是自责。

“这也不能怪你,都怪我,怪我不该为你们定旅游路线,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苦,如果不是我,爸爸和小妈都在,展翔也在。

都是我,哥哥,其实我不是想骂你。

我是恨我自己,顾展唯也恨我,每次都恨不得我为展翔偿命,哥哥,我也想为你们偿命,你们都好起来,让我去死好了.......”

南心哭得愈发的伤心难抑。

她是从来不轻意提到去死的人。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总是觉得自己是个私生女,不被喜爱的一个对象。

这没什么,反正在被人鄙夷的目光下长到这么大,也实属不易了,这么不易都长大了,何必轻生。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命贱,所以靳永钟总想逼死她,她也好好活着。

可是楚峻北太厉害了,他就是三言两语,也可以把她打击成这样。

闯闯怎么办?

闯闯永远都不会有爸爸。

如果车祸是天意,她还可以逼着自己逃避那份罪恶感的话,闯闯才是她最最对不起的人。

“我太不争气了,太不争气了,我被顾展唯伤害成那样,我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再也不会了。

我再也不要为了一个男人心痛了。

可是哥哥,我太不争气了,我的心又开始痛了。

顾展唯好歹爱过我,我为他心痛过,也不算亏。

可是哥哥,我现在为他痛的这个人,他一点也不爱我,一点也不......

哥哥,私生女的血统,真的这么低贱吗?

我该怎么办?

你再不醒,你就不怕我撑不下去的某天,真的会去死吗?”

南心的一边哭,一边诉着苦。

如今她也找不到别的人诉苦,她的亲人,除了闯闯,只有哥哥了。

任何一个在她身边的亲人她都不能去诉苦,她的苦会让他们难过,她希望她身边的每个人都不会难过,都快乐些,尽可能的快乐些。

现如今,这个躺在这里的人,她的哥哥成了她倾诉的对象。

她希望他快些醒过来,她一直相信医生没有骗她,她一直相信他会醒过来。

这个人的心电图只要一天是正常的,都是她心里无比强悍的支撑,那是信念。

不可捍动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