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若不是爸爸和楚家的人要我和他分手,我怎么也不肯分的,叔叔你知道我跟峻北在一起谈了多少年,现在他倒是有了归宿,可我怎么办?”

“峻北不会离婚的。”沈宗业语重心长的劝道,“有件事情我得和你说。”

沈玥昔愣了愣,心口微提,“什么事?”

沈宗业舔了舔嘴,咂嘴“啧”了一声。

“我们到屋里去说,这外面的雪汽透着冷。”

“欸。”沈玥昔应声跟上已经转身的沈宗业。

进了暖气上浮的厅里,沈玥昔脱了外套,交给佣人。

沈宗业往楼上走,沉玥昔也跟着上去。

最近沈宗业的书房里始终一股烟味,怎么开窗都散不了。

一天到晚的访客难有不是烟民的,这阵子散了,过阵子来人又抽上。

以至于沈宗业自己都闻不出来烟的味道了。

可沈玥昔一进书房就直皱鼻,“叔叔,别抽这么多烟,你嗓子怎么受得了。”

“不是我抽的。”沈宗业笑了笑,往沙发一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沈玥昔也跟着过去坐下来,“叔叔想跟我说什么。”

“你知道楚峻北婚变又和好的事情,对吧?”

“对。”沈玥昔觉得现在面对这些问题已经无力至极了,她甚至不知道过后的一天又会有什么新闻。

当初看到楚峻北婚变的时候,她整整*没有睡着。

第二天还打电话给楚峻北安慰他。

哪晓得对方态度跟吃了枪药似的。

后来在楚家遇见,也是一副见谁都不 顺眼的样子。

如果婚变真的离了婚,她也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哪知才看到一点希望,没几天就看到楚峻北和靳南心和好如初的新闻。

沈玥昔感觉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

这种如同坐过山车一般的情绪她越来越支撑不下去。

更可怕的是现在楚建勋的态度让她心凉!

沈玥昔应得有些恹色,沈宗业也没有生气,一直笑意温和,“你知道和好的原因吗?”

“什么原因?”

“呵。”沈宗业摇头一叹,“玥昔,我觉得你真的没有希望了。”

他一直不反对沈玥昔和楚峻北之间的婚事,甚至觉得很般配。

他和楚建勋之间的政见不和并不影响小辈在一起,他一向都支持。

他只是不愿意去楚家走动罢了,受不了一家子人全都围着楚建勋一个人拍马屁的感觉。

虽然见不得楚建勋,但他从不否认楚家这座门第非常优秀,沈玥昔配得上。

但如今,他不禁要劝一劝这个侄女,看着沈玥昔张口结舌的样子,沈宗业再叹一声道,“靳南心跟楚峻北闹分手,京都不是新闻了。

到处都在传,想瞒也瞒不住,楚峻北次次都找靳南心大吵大闹。

可靳南心却不回头,变本加厉的从海景园搬了出去,楚峻北近不得身了。”

“这些我知道的,叔叔。”沈玥昔急于知道结果,双手都抠绞在了一起。

“就在靳南心搬进华顶不久,她就被楚峻北捅了你知道吗?”

“天哪!”沈玥昔吓得抽了一声凉气。

“当场楚峻北就把靳南心送进了医院,听说伤了内脏,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差点出了人命。

现在不是靳南心的问题,是楚峻北的问题,他的心全部都在靳南心身上,玥昔,真的没有机会了。”

沈玥昔摇头,“我不信!”

“你不信?这事情传到我耳朵里,我看过视频,还能有假?”

沈玥昔慌乱的站起来,声音也异常激动起来!

“楚峻北纵使是个人渣,是个混蛋!但他会能杀人?”

“他杀人是为什么?楚建勋拿了钱和房子给靳南心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楚峻北一想着如果靳南心因着钱的原因离开他,那么以后还可以因为任何原因离开他。

再加上楚建勋插手,这人他是死活得不到了,得不到他就毁!他情愿叫靳南心死,也不准跟他分手,你还不明白这个男人的野心?

他这是要独占!

你跟楚峻北在一起多少年了,还不了解他的为人?

纵使他咽下了靳南心有过婚姻这件事,婚内抛弃他这种耻辱他绝对忍不了!

他之所以做得这么极端,是因为他已经爱上靳南心了!

你还有什么机会 ?

叔叔不是想打击你,是想让你看得清一些,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已经不属于你了,他的人和心都已经放在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叔叔!”沈玥昔情绪突然崩溃,泪流满面,她蹲下来,跪在沈宗业的面前,“叔叔,你帮一下我。”

“感情的事情,别人帮不了,你得自己放下。我原本不想跟你说这些,怕影响你的情绪。”

沈宗业站起来,把沈玥昔也拉了起来,“你是我们沈家的公主,哪能轻意给人下跪?

玥昔,你看看现在的楚峻北,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吗?”

沈玥昔眼里空洞着的都是害怕,“我不知道。”

“三年前,无论楚建勋和你爸爸怎么逼你,你都不该退让。

楚峻北拿刀杀了靳南心也不肯分手,楚建勋逼了一通最后能做什么?他还真做得出来杀儿子的事情吗?虎毒不食子啊!

你不想想,你爱的人是楚峻北,他又没做错什么,他有那个能力承担一个家,不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无力抗衡!”

沈玥昔心神俱裂,握紧拳头颤得全身发抖,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不想接受楚峻北不会回头的事实,只想如今上了高位的叔叔可以帮自己一把,“我当初也是为了沈家啊。”

沈宗业不知如何来劝导年轻人的感情走向,便道,“那你就当自己为沈家牺牲了一辈子。”

“不!!!!”沈玥昔推开沈宗业的手,怆惶后退,身形晃动中显得异常脆弱,她第一次当着长辈的面歇斯底里的大叫,“休想!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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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亦敌亦友的家族关系

沈玥昔跌跌撞撞的从沈宗业书房跑出来。

一路上她脑子里一直都激奋的想着,休想,休想!

她走到今天这步,都是长辈们造成的,如今他们想让她自生自灭?怎么可能!

他们这样对她不会遭报应吗?

沈玥昔撞上楚碧晴的时候,两个女人都“啊”一声大叫!

楚碧晴一直拿着手机打电话。

电话里跟着另外想要攀她的官太太聊着哪家美容院的排毒做得好。

聊得正起劲,突然被撞得后退,差点崴了脚。

皱着眉头,呲了一下嘴,最近她官太太的气质一出来,总是忍不住拿着眼风瞟人。

以为是下人,正想恶狠狠的将人教育一顿。

这定睛一看却是哭成泪人儿的沈玥昔,脸色立时便好了起来!

“哎哟,是我们玥昔啊,怎么了怎么了?快跟婶婶说说,是不是谁欺负我们玥昔了啊,婶婶帮你出气去!”

以前的楚碧晴可不会这样讲话,自从丈夫高升之后,她在家人面前口吻都变成了救世主。

“婶婶,我先回去。”沈玥昔抽噎得有些难受,她鲜少在外面无形象的哭泣,是因为怕别人笑话她软弱。

“到底怎么了?不行不行,你就这样走了,回去又是哭?”楚碧晴拉住沈玥昔,严肃起来。

沈玥昔低头把眼泪抹掉,肩膀仍在风雪中颤抖,“婶婶,我,我放不下峻北,叔叔让我放弃,我一想到要放弃了,我浑身都疼。”

楚碧晴拍了拍裘领上的雪末子,拉着沈玥昔往楼里进去,“外面冷,去婶婶屋里坐着。”

沈玥昔兀自沉浸在委屈里面,一边任着楚碧晴拉着她走,一边诉泣,“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当初跟我说等峻北知道自己错了,我就可以回来和他在一起。”

楚碧晴跺脚,“可峻北那个犟牛现在还不知道错。”

沈玥昔难掩埋怨,“都是你们害了我。”

“是是是,是婶婶当初害了玥昔,玥昔可别哭了。”

楚碧晴虽是势利,可她一直都喜欢沈玥昔。

她认为同样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沈玥昔就教得比楚家的孩子好,懂礼貌,又不会嚣张跋扈。

自沈玥昔小的时候,楚碧晴就疼这个侄女。

她自己生了个儿子,因为丈夫工作的原因,不能生二胎。一直把沈玥昔捧在掌心里跟自己亲闺女似的。

哪有当妈的看见自己闺女哭成这样不心疼的。

楚碧晴拉着沈玥昔上楼碰到自好下楼来的沈宗业。

“宗业,我带玥昔上去暖暖,外面冷。”

“去吧。”沈宗业往楼道边让了一下。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可自己对女人家的心思把握不住,如果太太能够劝劝也是好的。

沈玥昔跟着楚碧晴上了三楼。

楚碧晴把沈玥昔的外套给脱下来挂在衣帽架上,“玥昔,要咖啡吗?喝点暖和一下?”

“好。”沈玥昔哭也哭了,看到沈宗业后便忍了下来,一过了那个坎,也就忍得住。

她坐在套间厅里的沙发上,“婶婶,今天多放点糖。”

“好。”

等楚碧晴把冒着香气的咖啡递到沈玥昔的手中后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玥昔,现在还要等等,你楚伯伯现在拿峻北没有办法,我们是都喜欢你的,你跟峻北是最般配的。”

为了让沈玥昔舒服一些,楚碧晴加重了口气鄙视,“那个靳南心算什么东西?呸!”

沈玥昔刚喝了一口咖啡,听到婶婶如此鄙夷的说靳南心,真的心里一舒坦便抬起了眼,偏头睨着楚碧晴。

楚碧晴手上宝石如今很少戴了,空空的手指却也根根白晳,手搭在沈玥昔的腿上拍了拍。

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楚碧晴也不知道如今这日子的乐趣怎么会如此美好。

以前总想着买些值钱的首饰,如今那些首饰收了起来,内心膨胀的幸福感却更强了。

以前出去一个圈子的官太太都比她牛,如今见着她都得迎逢的笑。

丈夫衔级没这么高的时候,也不爱走动。

不爱走动哪有重要的人脉 ?

没有人脉就没有那么多便利,做生意 给面子还要看楚家的面子。

今日不同往日,就算她不再戴名贵的戒指,首饰,沈家却像一块吸铁石一样,人脉 自己就过来了。

她终于可以体会曾经大哥高高在上的那种感觉。

上去过的人,怎么会舍得下来。

楚碧晴最近总是走神,都是因为这些感慨,连沈玥昔连喊她三声,她也没有听见。

“婶婶!”沈玥昔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抬手拍了拍楚碧晴的手,“婶婶!”

楚碧晴回过神来,尴尬自己刚刚看个手指也会分心,抿了抿嘴唇,“玥昔,你哪样都比那个二手货好!”

沈玥昔沉了沉气,楚碧晴现在骂靳南心的任何一句话于她来说都是心灵鸡汤。

握了握拳,极不甘心,“可现在峻北眼里只有她,你看看他对我什么态度?”

“他?”楚碧晴“呵”笑一声,“他为的什么你还不清楚?

若不是因为那个二手货曾经是展唯的太太,他会要?

他现在是为了把展唯恶心死,不惜把自己都搭进去!

我看他是不耗到大哥放弃认亲那天,绝不罢手了。”

沈玥昔摇头,“婶婶,他把靳南心差点捅死,你知道吗?”

楚碧晴眼里一惊,她当然知道,大家都瞒着沈玥昔,居然知道了?“那是个意外,玥昔。”

“不是的,他是接受不了靳南心为了钱离开他,那天在饭桌上说的话他居然真的做了。

我当时还当他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气极了才会这样做,靳南心现在完全可以左右他的情绪。

他已经为了那个女人着了魔。”沈玥昔苦笑。

楚碧晴连忙握住侄女的手,“乖,玥昔,你别这样想。

你还记得他那天说的话吗?

他的眼睛就是跳棋做的。

看上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那个女人哪点好?一个南方女人,她是个私生女,在G城那种重男轻女的地方,她连家产都没资格继承。

就算她不是私生女都没办法跟你比!

靳家在南方是有钱,可是除了钱他们还有什么?

一点政治背景都没有!

她拿什么跟你比,你叔叔现在是你楚伯伯当年的位置,跟他们南方的莫锡山平起平坐!更是天子脚下!地位可是更高的!

一个南方的杂碎女,凭什么跟你争???”

沈玥昔原本已经越来越蔫的信心在此时慢慢充盈了起来。

但一想到现实,沈玥昔不竟再次泄气,“婶婶,可是叔叔不想帮我。”

“这件事啊,现在别让你叔叔插手,他才上任,凡事现在别往他身上扯。”

关键时刻楚碧晴也不是完全没有理智的,再想炫耀,她也不会拿丈夫的前途来赌。

若不然她也不会愿意把自己名贵的首饰收拾起来,佯装低调。

“啊?那怎么办?我原想着让叔叔去跟楚伯伯商量。

你也知道,叔叔和楚伯伯没话说,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提得为难,所以没说出口。

叔叔说让我放弃,可我舍不得。

如今这样除非叔叔出面,不然我真不知道峻北那脾气要硬到几时。”

沈玥昔阖了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所有的耐性都要用光了。

真的,用光了。

我都不介意他有过婚史,只要他肯离婚,我真的一点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