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握成拳,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放在池旁石凳上面的衣裳,阁昱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森寒。

咏唱不以为意,根本不把他的面目森寒当一回事,这样“回报”他的好机会,会放弃的才是傻瓜。

“不过呢,咏唱是不介意欣赏一下大王的完美身材的。”杏眼一挑,她侧头娇笑着对上他含怒的深眸。

他的身体在那夜,她都已好奇地看过了,虽是第一次那样欣赏男人的身体,不过也能感觉到那副因长期习武而练就的体魄是多么地出色…

那夜,他睡觉的衣裳都是她亲手为他穿上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昏暗中,她想自己的脸蛋一定是红的。

她不会忘记自己的初夜给了谁,她不会忘记初夜有着疼痛又有着更多的欢愉。

这一切,生命里第一次有的感觉,都是他带给她的。

她怎么可能忘记?

那么他呢?在他的生命中,她又是什么位置?

在她之前他必定有过不少女人,否则后宫虽已被遣散,但留下的那帮女子又岂是清纯无暇?

这点,她并不介意,心中唯一记着的却是一名叫“瞳瞳”的女子。

“瞳瞳”——必定在他的心里烙下了深刻而沉重的印痕,他深眸中的痛楚,酒醉后差点将落雪当成瞳瞳的替身…

咏唱想不介意,又做不到。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喜欢的男人心中,还一直深深怀念他以前的女人。

不过,她却有信心!

这段分离的日子已来,她将二人之间发生的所有的一切,点点滴滴,全部回忆了一遍,最后肯定地得出一个结论——他是在乎自己的!

曲咏唱与阁昱而言,是特别的!

比如说现在,如果他讨厌她,真的只是将她当成一个训练去北诏做探子的女人,早在她进入洞口的那一刹那,他就会赶她走。

所以,她有了信心,她什么都不怕,过去的一切可以选择遗忘或埋藏,以后的一切要属于她才好。

含笑的双眸凝视着他。

阁昱深幽的瞳孔中泛出自制的冷光,面前这张让他产生了数度幻觉的女人,他是不是太放任她了?

“曲咏唱,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别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

咏唱定定地盯了他片刻,突然以袖掩着嘴笑了起来,那样子娇媚无比。她笑得花枝乱颤,发上的金步摇都不停地晃动。

“大王说的可是笑话呢?咏唱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现在也时刻记着自己不久后的将来,要陪伴的是邪君。不过大王您似乎忘记了…”

她一只手支在地上,柔美的身子微微凑上前,身上以生俱来的花香调皮地纠缠着阁昱的呼吸。

红唇一挑:“大王似乎忘记了当初是怎样刻意训练咏唱,好让咏唱变成足以担当大任的女人。所以,请问大王,咏唱现在这样的表现,难道不好吗?”

阁昱怒眸瞪着近在咫尺的娇嫩脸蛋。

好,该死地好!

她的话语妩媚动人,却充满了挑衅。

但…听到咏唱的语气,明明气得想狠狠地将她拖到水里教训一下她,为何身体还在不自觉地起着不该有的反应?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又想来诱惑本王么?本王早已对你的技术验收,你只管安分地等着嫁去和亲。”

咏唱悄悄收起手指,想一手掐上这个男人的脖子。

她可以毫无异议地嫁去北诏,不过这一切她又岂能受人摆布?即使是去和亲,她也自有计划,哼!

心中有股火苗不停地左右窜动。

咏唱的表现完全看不出来,她清楚地看到了男人隐忍的青筋在额头上跳动,看在眼中竟然奇异地性感,弯起嘴角,吐气如兰:“大王对咏唱如此放心,真是咏唱的荣幸啊…那么,这段日子以来,大王是否对咏唱的技术深感怀念呢?”

她豁出去了!

反正她已经是他的人了,有何畏惧?

耳根一阵颤栗,闪电般涌过全身,她身上的香气严重地刺激着他全部的知觉。阁昱冷薄的双唇抿得死紧,几乎就要一把将她拖到冰冷的池水中,看她还能如此嚣张?

深眸暗沉不见底,他会让她知道,无论处在多么劣境中的男人都是不可轻易触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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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舍篇——恶君·艳妃:044 情焰]

洞外有轻轻的风吹了进来,

咏唱眨眨眼睛。

宫灯忽明忽暗,有一刹那,她有点看不懂他的神色。

火光电石般,美丽的身子被拽进了池子中。

“扑通——”

水花四溅,咏唱尚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簌簌发抖地打了喷嚏。真是可恶!这才真实感觉到水有多么冰冷刺骨,他怎么还能在水中呆那么久?

挣扎着站起身,水珠哗哗地从头上淌落下来。

阁昱眯眸注视着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心头洋溢着愉快的同时又带着一抹心疼。不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的确该受到一点教训了!

大手一揽,他拽过她。

咏唱站立不稳,“啪”地一声伏倒在结实的胸膛上,她张大一双眼睛,黑亮的眼珠子满是不可置信。

为何他的身体泡在这刺骨的冰水中不但不冷,反而浑身如着了火般发热?

隐隐的白雾从他蜜色的肌肤上升腾,小手恰好平贴在平滑的胸肌上,咏唱不禁吞了吞口水,刹时觉得自己也趋走了寒意,被他的体温感染地迅速发热起来。

咏唱没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样子是多么地妩媚诱人。

本就是一袭仿唐装,里面一件紫色锈花的肚兜,外面一件清凉软薄的绸衫,站在那里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这会全身湿透,薄薄的衣料紧贴在身上,如第二层肌肤一样。

阁昱的大手更加炽热,几乎要将池子里的水全部升温。

喉头不自觉地滚了滚,手仿佛自有意识般地抚上她细腻的手臂肌肤。

一股熟悉的颤栗,在隐忍的欲望中爆发。

咏唱刚想拂开他的大手,孰料脚下一滑动更加跌入男人的怀抱中。

四目同时睁大。

原来,她不小心跌到他身上,他顺势一扶,二人竟然密实地紧贴在一起。

深呼吸。

这该死的美好的感觉!欢愉的记忆瞬间如潮,汹涌澎湃似要淹没他的理智。

十指紧扣,脸色开始潮红。

天下最难忍的事情之一,恐怕便是明明想要得厉害偏偏无法占有。

他闭上眼咬着牙,在情欲的火焰与坚毅的理智中挣扎…

一个人,如果不曾尝试过,也许他不会那么容易被诱惑,他的自制力与理智还可以战胜欲火。

可是,如果曾经尝过那醉生梦死般的欢愉,那么,他的抵抗力便会被削弱一半…

而阁昱,在历经那样一场前所未有的美好迷梦之后,全身的血液已经抑制不住地想要一偿夙愿。

他想试一试,跟她合为一体的感觉是否如梦中那般美妙。

幻想如带着迷毒的果子不停地诱惑着这个冷静自持的男人。

他的挣扎那么明显,咏唱悄悄动了动,明亮的眸子闪过复杂的光芒。

愚蠢的男人,明明渴望她,在乎着她,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这不也是对自己残忍吗?

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对自己好点吗?

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学会争取自己的幸福吗?

顷刻间,她做了一个决定——如果他当那夜是一场无法触及的梦,那么现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刻,她要明明白白地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曾经做过赌徒,今日就再赌一次吧!

小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咏唱飞快地拉下他头,将头埋在他温暖的颈窝,她带着微微的颤抖轻喃:“好冷喔…”

泉水冰冷,早已被他的炽热感染。

她的身子更加娇软,仿佛要找个地方取暖般更加紧贴住男人高大结实的身躯。

在这个冰冷的池子里,他的额头滴下了几滴热汗。

推开她!

心底闪动着微弱的声音,声音很小,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任何女人——他都完全可以理智地推开,为何对她…他一再忍让、包容…

“昱…我好冷…”

牙齿咯咯颤抖了几声,她是真的很冷。

阁昱浑身一僵,声音沙哑:“你叫我什么?”

“昱,阁昱…这难道不是你的名吗?”咏唱再次往他身上靠去,真的很冷哪!

是!他的名字是叫阁昱,可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连先王先后叫他也是“昱儿”或“太子”。

一颗原本寂寥的心刹那间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地,仅仅一个字,他却莫名激动。

“昱…”

体谅他隐忍的艰辛,这样的男人她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于是,双手用力搂着阁昱的颈子,咏唱做了个最大胆的动作,双腿一抬便圈住了他有力的腰杆。

“呃…”阁昱倒吸了一口凉气,浑暗不见颜色的双眸瞬间被渴望点燃,够了!

就算天现在就塌了下来,他也不要再忍了!

他只想要她!

大掌不甚温柔地扯开了她淡色的亵裤,她的脸蛋浮现一抹娇羞。

他清醒的时候要她的身子,比醉酒的时候要她…让人觉得更羞…

曲咏唱,原来你也会害羞。

他要她的时候,没有预期的障碍,阁昱僵立了瞬间。

然后,眼眸暗淡深不可测。

他的动作不再温柔。

很快,他们都忘却了一切。

身份、任务,国家、曾经的爱人…

“昱…”她请喊他。

除了紧紧攀附着面前这个男人高大的身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昱…”红唇微张,声音在寂静的山洞内响起。

“你叫我什么?”他的声音低沉。

“恩。”他闷哼一声,她的声音让他更加兴奋,“再喊…喊啊…”

“昱…”意识里,这个名字最重要,她付出的不仅是身子,在亲昵地唤着他名字的同时,也交出了自己的灵魂。

洞内激情渐歇。

阁昱面无表情地踏上池岸,慢条斯理地穿着自己的衣裳。

咏唱逐渐从迷雾朦胧的云端清醒过来,看到面前修长挺拔的身躯毫不在意地在自己面前着衣,她吃惊地睁大了眼。

之前他那样害羞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的身子,现在他竟然如此不以为意,刚才彼此的亲密这么快就改变了他?

一想到两人刚才的完全迷失的激情,她的嘴角缓缓扬起。

原来,他清醒的时候更加勇猛,虽然有点动作有点粗鲁,让她的身子现在还微微疼痛,但适才的美妙感觉依然完美地无法描述。

阁昱穿戴整齐,回头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斥着让人惊异的冰冷。

咏唱蓦然打了个寒颤,一种穿透空气的冰冷如利箭般射到她的肌肤之上。她浑身依然淌着晶莹的水珠,却没有一件干衣裳可以更换。

“你怎么了?”她在意的是他为何突然如此冷漠?

阁昱定定地瞧了她一眼,然后鄙夷地扔过一件外袍,正好落在她纤柔的肩头。

“本王终于相信,曲咏唱的确有诱惑男人的本事!”

他的话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如寒光闪闪的剑刃。

“你什么意思?”咏唱抬起一双不解的明眸。

“什么意思?”阁昱一步欺上前,右手突然掐上她细嫩的颈子,深眸眯起,“本王终于明白你为何一再勾引本王,而本王实不该隐忍了这么久…”

“什么…?”她双唇颤抖。

“还装纯情?本王早该看出,像你这样大胆的女人哪有什么贞洁可言?说!在本王之前,你究竟有过多少男人?”

原来如此,原来他在怀疑这个?

咏唱突然觉得好笑,他这算是嫉妒吃醋吗?他可知道他吃醋的对象正是他自己?

“大王觉得呢?”

然而,终究。

他的话像一根刺,让她的眼变得幽暗。

她该说吗出真相吗?

他会信吗?

长久以来,她做对了吗?

可是她的嘴角依然弯弯,让人看不见心里的刺痛。

阁昱面色更加阴沉:“该死的女人!本王告诉你,即便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你也一定要去北诏!”

他的胸膛微微地起伏,里面尽极力压抑的怒气,只怕自己一失手真的会掐死她!

咏唱双眼睁得老大:“你…你还要让我去和亲?”

“呵。”阁昱勾唇笑了,笑得前所未有的邪恶,“以为勾引了本王就可以摆脱去和亲?告诉你,本王早就看透了你这点。所以…乖乖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