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冀咳嗽了几声:“我终于可以放心了,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咳咳…”

楚弈挑唇笑道:“我们若再起战端,只怕光那几个女人难以应付了。”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找到自己倾慕的身影,轻笑了起来。

阁昱面向慕千寻:“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咏唱暂时抛却忧伤,微笑着注视他:“慕大哥若是愿意,仍然可以留在蒙舍。”

话刚出口,揽住她胳膊的大手瞬间紧了一下。

慕千寻瞥了阁昱一眼,笑笑:“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后会有期。”

另一边,马车旁,银翟带着温柔的笑:“倪儿一路保重,若是殇王再欺负你,随时找我。”

一旁的殇烈立刻黑了脸,这几天已经有两个男人说这样的话了,难道他们都看不出来,自己对蓝儿像珍宝一样呵护吗?

马车前只听到银翟如古琴般动人的低笑声。

颜儿目不斜视地越过慕千寻身边,径自来到那个低笑的男人面前,春光下展开一抹灿烂地笑花:“银哥哥,有空我一定会去银暝,记得好好招待我哦。”

银翟回头笑着,俊美的容颜闪耀着如玉的光芒,看得数步之外的白衣男人直皱眉。

瓦儿一把扯过颜儿,嘟嘟嘴:“你来银暝我会陪你啦,还不够么?”

一群人,在笑声与分别的忧伤中分散离去。

春日暖阳高照,园子里的杏花早已开了枝头。白色的花瓣随风轻飘落下,花儿继续随风飘落,似雪一般,但却有着怡人的气息。

一片纷扬落花之中,鹅黄色的身影是那般淡雅,却又明亮地让人无法忽视。

漆黑的双瞳锁住园中亭子里的那抹淡颜,散发温玉光华的俊脸浮现一抹微笑。

从蒙舍回来之后的日子,是他此生中最宁静幸福的日子。每天可以看到她的身影,那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十二年,他浪费了太多的机会和时间,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贵,感谢上苍,一切还来得及。

尽管当他说“他爱她”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直接回应过,但是,仅是每个夜晚抱着她,注视着她的恬静容颜入睡,一颗心就被涨得满满地。

她的眼睛对他而言,是天空中最美丽的星星,他很喜欢看她笑,浅浅地,淡淡地,柔柔地,似三月的飞絮,又似这晶莹的杏花,瞳孔都是笑晶晶的。

以前,他怎么会认为她平凡难看呢?世界上最难看的应该不是人的外貌,而让人感觉最美的却应该是人的心灵。

泪西——他看进了她多年来脆弱又坚韧的心,深深地感觉到了她的美,如同这漫天轻扬的花瓣一样,带着甘甜的芬芳,美得醉人。

楚弈微笑着,步入园子,走近那个独立亭中的人儿。

闻到了脚步声,她转头,青丝轻舞,恍若一株淡雅素妆的杏树,看在他的眼中美不胜收。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以同呢?”他扬声轻问,黑瞳中一片宠溺。

仿佛适应了他随时展现的浓情,泪西淡笑:“以同被颜儿叫走了,好象在商量什么事吧!”

“颜儿?她又要耍什么名堂?”楚弈皱眉。

泪西抿唇瞥他一眼,有些担忧:“颜儿回宫以来有些奇怪,你说她怎么可能就真放下慕千寻了呢?可是,她又什么都不说,还拼命在我面前提起银翟,我都有点不确定颜儿的心思了。”

楚弈优雅地拈起她肩头的一片落花,淡淡道:“颜儿为什么不可能放下慕千寻?银翟玉树临风,出类拔萃,并不比慕千寻差。”

泪西摇头:“你太不了解女孩家的心思了。银翟确是人中之龙,但以颜儿对慕千寻之前的痴情,是决然不会这么快放开他的。何况,慕千寻又出现在她面前,她的表现太反常了。”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的表情很认真:“女孩家的心思?那你呢?你是否也还放不下柯少凌?”

和风之中,杏花飘香,掺杂着几不可闻的酸意。

泪西咬住了下唇,纤腰不自觉挺直了起来。

少凌哥哥…她曾经认为全世界只有少凌哥哥才能给自己温暖呵护,只有少凌哥哥才明白自己的脆弱从不嫌弃她的缺陷,她曾经一度那样依恋他。

在分别的十二年里,她藏着他送的小刀,给予自己克服困难的勇气和力量,在他再次出现带着满腔真情照顾自己的时候,她的心真的毫不犹豫地陷了进去。

这样深长的一段感情,怎么可能说抛却就抛却呢?

楚奕纠结起修长的墨眉,语气低了几分:“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他?”

泪西为他话语里的酸涩怔了一下,她没有逃避,反而直视着他深不可测的瞳底,轻声而冷静地说道:“楚弈,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值得珍藏的记忆,不能因为你爱我,就要让我抹掉这一切。很长的时间里,少凌哥哥在我的心目中占据重要位置,但是…现在我能给他的只有祈祷和祝福。”

楚弈放开手指,扯扯唇:“如果他再次回来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泪西,跟我走,你会跟他走吗?”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有一种极欲掩饰的恐惧,害怕柯少凌回来带走她,他的言辞和举动都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可是,他还是一边表达自己的爱一边极力维护自己高贵的尊严。

见他这副模样,泪西的心湖像在春光下泛起了涟漪轻波,她眼一闪肯定地回答:“不会!”

“真的?”楚弈紧盯着她,仍不敢确定,他是真的害怕。即使晚上她柔顺地窝在自己怀里,温柔地对他笑,他还是害怕。

泪西再次肯定地点头:“真的!因为现在有个更好的男人守在我身边,这个男人不再像从前那样嘲弄我,蔑视我,他现在也学会了对我呵护宠爱…”

“这个男人是在说我吗?”他的手指有点颤抖。

“难道我身边还有另一个男人吗?”泪西反问,眸子晶莹。

“没有!本王也不允许有!”他的话充满霸道,不过很快又变得小心翼翼,“不过你只是因为我对你好…才这样不抗拒我吗?”

那如果又一个男人对你好呢?你是不是也会接受别人?你的心也爱着我吗?

这句话在嘴里徘徊了无数次,但自上次因此闹得不愉快后,他一直不敢再问。

他是如此战战兢兢,惟恐有一点点做得不好,引起她从前的伤心记忆而不接受自己。他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对她的付出终会得到回报的。

可是,他明明很渴望得到回报,又一次次安慰自己,没回报也无防,只要这辈子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忧心,想不到从前高贵不凡睨眼看天下的邪君也会有今天…

泪西心中没有一丝得意,反而漫出淡淡心疼。难道自己表达地还不够明白吗?难道非要将那句“我爱你”说出口吗?

“泪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也有其他男人对你很好,你会抛弃我吗?”

“这真是傲慢自负,自命不凡的邪君问的话吗?怎么听起来如此没有自信?”泪西眨眨眼睛,想逗他轻松一点。

楚弈嘴角僵了一下:“你说得对,以前的楚弈的确很混蛋,傲慢自负,自命不凡,总是混蛋似的欺负你。但是,他已经发过誓,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并且愿意用他剩下的所有的生命来疼爱你,呵护你…这样做,你能一辈子只陪伴他吗?”

对望着他深情的眼睛,泪西凝视了好半晌,直到雾气上升他的容颜变的模糊,她才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这样的话语,她最近听过好多次,可是每听一次,仍是止不住感动。

有时候真怀疑自己在做梦,或是产生了幻觉…

“噢,你怎么哭了?”楚弈有点慌张,这么多年来,他极少见她哭的样子,可是最近,常看她不自觉浮起泪花,引得他的心口一抽一抽的。

“楚弈你真是个坏蛋吗?每次都故意说这样的话…”让她感动地一塌糊涂,晶莹的眼中闪烁着光亮,她皱起小脸,“你忘记我当初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妃子?这辈子,我都要守护你啊!”

因为他对她好,所以她接受他。

因为她载着守护他的使命,所以她会一辈子陪着他。

这就是原因吗?尽管,那句爱语还没有出口,可是,楚弈已经不想去追究,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噢!泪西。”只听深情地低呼一声,沙哑的嗓音蕴涵道不尽的真情,他将她抱进怀里,双唇也在同一时间吻了过去。

泪西陀红着小脸,越来越发现这个男人的患得患失,有时候一个激动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亲密之举,真是羞人。

良久,他放开她,怜爱地抵住她的唇,眼神非常真挚:“泪西,我不管了,有你陪着我就好!”

泪西悄悄扬唇,粉嫩的唇瓣经过刚才的洗礼变得格外红润透亮。她抬起小脸,坦诚地开口:“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少凌哥哥无论在哪,我都不会忘记他。”

楚弈没有回答,立刻俯头,又是一顿让她晕头转向的热吻。

良久,他悄悄吸了口气,黑眸幽暗。

不忘记就不忘记吧!以后只要这个笨女人再敢提一次柯少凌,他就要以甜蜜的惩罚让她臣服,总有一天,她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叫楚弈的男人!

假山之后是百花盛开的别苑,流水清溪从回廊之下徐徐经过,一大片桃花笑绽枝头,争妍斗艳,绯色明烟。

回廊的玉栏之畔斜偎一个宫装丽人,纤腰楚楚,黛眉如月,正是楚颜。

这几日,她不时神幻虚游,主要原因自是为了突然出现在蒙舍的慕千寻。

再次相见,说不惊喜心动未免太矫情,但她已不会如从前那般凭一股脑热情往前直冲,到最后得到的只是失望与伤痛。他回来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黑衣组织的事吧,跟自己又有何关系?

楚颜啊楚颜,你的心若再为那个人动,你就是天底下最蠢最笨的女人。好不容易下定决定忘却他,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心,不能再轻易交出去让人家撇弃了。

泪西走到她身边,她都置若罔闻,兀自沉思在自己思绪中。

“颜儿有心事不防跟我说说。”泪西开口道。

颜儿眨眨眼睛,收回心思笑道:“有哥哥时刻伴在你身边,我这妹妹都被丢到一旁了。我只要一去找你,哥哥都要吃干醋的。”

泪西扑哧一笑:“哪有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哥哥把你当星星月亮一样,你是反应迟钝,全天下人都看得出来,就你自个儿感觉不到。”颜儿的大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你说我怎么就没这么好命呢?若是他不是我哥哥,嘿,我一定跟你竞争到底。”

泪西掩掩嘴:“你敢说以前的他也算得上是好男人么?”

颜儿瞪瞪眼,连忙为哥哥说好话:“怎么不算?哥哥对天下女子都好得不得了,虽然以前很不理智地老针对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那正表明你在哥哥心目中的位置一直都与众不同呢。”

“好啦好啦,不用说就知道你哥在你眼中是完美无缺的。”泪西扬起唇角,显得轻松愉悦。

“泪西,你比以前开朗多了。不过哥哥好象有点惨哪,我看他最近好象精神不大好。”颜儿盯着她的笑餍,想起以前时常面容带着忧伤的她。

“他哪惨了?再说晚上都休息得很好啊。”泪西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颜儿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暧昧地挑挑眼角:“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俩每天晚上…都忙着恩爱,没有睡觉啊?”

半晌,泪西才反应过来她话语里的意思,羞红立刻席卷了整个脸蛋,声音变得轻细:“你一个姑娘家…胡说些什么啊!”

“嘿,被我说中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和哥哥成亲都十几年了,以哥哥的性子…是不是晚上都让你很幸福啊。呵呵,你看人家咏唱和倪儿都做妈妈了,你还在这像个小姑娘一样害臊。”颜儿轻笑着拍拍她。

这一拍,泪西的小脸几乎要低到胸前了,她好不容易抬起头:“你别胡说,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怎样?快点生个小家伙让我做姑姑,我可是迫不及待了。”颜儿笑得灿烂。

泪西却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她抛开自己的羞怯,拉着颜儿道:“你真对慕千寻死心了?”

“我…”谁人问她,她都笑得若无其事,泪西是从头到尾了解最清楚的人,她这一问,颜儿立刻撇过眼。

“唉,你不说我也知道。曾经投入那么深的感情,怎么可能忘记?”泪西幽幽叹道,握着她的手指紧了紧,传递着安慰。

颜儿盯着随风飘落的花瓣失神了一会,侧过头坚定道:“泪西,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我觉得银翟真的很不错啊!”颜儿大声地说着,然后如一只翩翩蝴蝶,衣袂飘飘地离去,只留下泪西一人怔愣在玉栏旁边。

当夕阳斜映,橘红色的光辉柔柔落在窗台上的时候,以同踩着急切的步子穿过园子,奔进泪西的房中。

“何事如此惊慌?”泪西正拿着一册书卷在读,她见楚弈每次回宫后都为国事操劳不已,她也想更多了解一些国家之事,希望能帮他分担一点。

以同绕到桌前,夺下她手中的书急道:“姐姐,那个慕先生来了。”

“慕千寻?”泪西站起身。

“是啊,现在正在偏殿,跟大王谈话呢!”

“他来找颜儿的?”泪西喜忧参半。

以同点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不是,好象是来找姐姐你的。”

“我?”泪西皱眉,撂起裙摆走了出来,“走,过去看看。”

夕阳下,两抹瘦长的身影并落在地上,楚弈与慕千寻迎面站着,他们的神情有点严肃,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泪西赶到时,只看到慕千寻柔和淡雅的笑脸,这个男人怪不得颜儿会迷上他,就气质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极品。与楚弈这样几近完美的男人并立,他也不见逊色。

“泪西姑娘。”他的眸子注视着她微微颠簸的身影,能将邪君这颗高傲的心彻底收服,这样的女人定非寻常。

“慕先生。”泪西盈盈施礼,目光看过一旁薄唇轻抿的楚弈一眼。

“你怎么来了?”楚弈皱眉,揽过她的身子。

“听说慕先生特来找我,不知道有何事?”泪西狐疑着,心口微颤,隐隐浮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楚弈收起下颌注视着慕千寻。若是以前,身为北诏之王,他非常欢迎名满天下的慕先生前来,但自颜儿受尽委屈回来之后,他这个做哥哥的宁愿此人永远别来北诏。

没想到,慕千寻对自己的冷淡根本不以为意,还找借口要见自己的泪西,一想到此,他的手指忍不住收紧了。

慕千寻淡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泪西:“这是柯兄离去之前交给侍卫的,慕某特来转交泪西姑娘。”

泪西才伸出手去,却被楚弈更快地接过:“柯少凌留的?”

他锐利的黑眸带着询问与疑惑瞥向慕千寻,墓千寻脸色不变,微笑着点点头:“是,柯兄离去之前一心挂念着泪西姑娘,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再见一面,特意留下书信。”

楚弈一脸怀疑,他记得柯少凌自己决斗之时,已经伤势颇重,怎么可能当日就能带军回去大唐?难道他真的没死?…转而一想,曾经自己一剑刺入他的胸口,几乎当场毙命,他都神奇地活了过来。看来,柯少凌真是命不该绝之人。

慕千寻瞥过他的神色,补充道:“柯兄还说,此番回大唐只怕很难有机会再来四诏,但是请泪西姑娘不必挂心,他一有机会就会派人稍信过来,请楚王好好照顾泪西姑娘。”

楚弈抓信的手指松了松,目光坚定:“当然,请慕先生回大唐后,记得转告柯兄,泪西的事他不用操心,楚弈这辈子都会好好爱护泪西的。”

泪西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友善,悄悄地蹭了蹭他,笑道:“慕先生从蒙舍过来,一路辛苦了,我让人为先生安排雅宛去。”

“慕先生是忙人,恐怕还有急事要去办,你安排雅苑做什么!”冷硬的话语,明白的逐客令。

慕千寻岂能听不出来,只是…他已经打定主意,在没有见到那抹悄然映上心底的娇俏容颜之前,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呵呵,如此有劳泪西姑娘了。在下了然一身,没有什么要事,正想多留几日,好好参观一下北诏宫殿呢。”他的俊雅笑容看不出任何破绽。

泪西拉拉肌肉瞬间绷直的楚弈,笑道:“好好,回头我就让颜儿陪你好好走走,到时候还有很多地方要请教先生呢。”

慕千寻笑着与目光冰冷的男子对视,他的双目中也透出坚定不移的信念。

时间已过去三日。

泪西竭尽全力安抚着对自己也生闷气的楚弈,有时候感觉他真像个顽固的孩子,若喜欢什么人或事就喜欢得无以复加,若不喜欢的话半眼都不愿意多看。

“我英明的大王,你的气还没消啊?”泪西绞尽脑汁,硬巴巴地说着连自己都头皮发麻的话。

楚弈轻挑了一下眉,仍然不动如山。

泪西怎么使劲也想不出第二句讨好的语言,急得一跺脚:“我知道你是疼爱颜儿,可是,你怎么就知道颜儿不想与慕千寻和好呢?”

楚弈看看她,口气不佳:“你让颜儿陪他到处参观,我都没有反对。但是这三天,你看到颜儿开心了吗?用膳时,你没见她皱眉的样子吗?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颜儿…如若慕千寻回来不是为了颜儿,你这样做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泪西见他突然对自己大声说话,睁大了眼睛,薄唇一抖:“相信我,颜儿肯定还是爱着慕千寻的。我也是为了颜儿好啊!”

“我可看不出来!”为颜儿担忧着急的同时,他其实也恼怒面前这个女人不该擅自做主,不顾自己的感觉去热情招待慕千寻。

泪西抿起唇:“你看不出来什么?”

楚弈拢起眉宇,俊脸一片懊恼:“你告诉我,女人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忘记以前的感情?”

“我早就说过…”泪西倏然住口,眨动着水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其实是在质问我么?你还在怀疑我跟少凌哥哥么?”

狭长的眼角猛然抽畜,太阳穴跳动得厉害。

她说得没错,他就是该死地介意!而且介意了很久。他最最在意的只有她——她心里要什么时候才能忘记姓柯的?还是永远都忘不了?

小脸渐渐变得苍白,缓缓地摇着头,她以为自己做得够多,以为他早该全然相信了自己,就如她忘记了从前的一切不愉快,完全相信了他一样。

可是,他的神色,他的目光,他的语言…都透露着一种信息,他除了她所以为的担心害怕,还有一直不肯跨越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