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便是同你如此说的?”

“嗯。”

出乎意料的是,荀桢竟然一直没动静,王韫掀起眼帘一看,便看见荀桢倚在床头,闭眼沉思着什么。

大佬想事情,王韫没敢打扰,乖乖地噤声缩在一旁。

但荀桢这次思考的时间却有点长了,王韫等了半天也没见荀桢有什么动静,一想到他现在才大病初愈,王韫就有点儿担心。

“先生要是没头绪就不要想了吧,身体要紧。”

荀桢摇了摇头,制止了她,紧接着,慢慢开了口,面色郑重地问道,“阿韫,你可知晓你那堂姐有一本日录?”

“日录?”

日录也就是现在的日记,古人论起写日记的热情并不输现代人,那些文人就特别喜欢把一些出去玩了一趟的感想记在里面。

王韫没想到,王琳竟然也有写日记的习惯。

虽然不明白荀桢问她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但王韫也清楚荀桢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在里面。但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她曾经看到王琳写日记,王琳也不可能让她看到。

王韫摇摇头,“不曾。”

荀桢闻言,轻轻地叹了口气,面有歉意,“抱歉,阿韫,此事一直是我瞒着你。”

“我……曾经托人去查过你家中事。”

“你说什么?!”王韫惊了。

“此事是我不对,”

“你查……不是!你查我干什么?”荀桢的话让王韫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荀桢查过她?查人这种事一般不都是霸道总裁干的吗?荀桢怎么会去做这些?

荀桢苦笑了一声,“回门当日阿韫我见你家中亲人有些古怪,就擅自主张差了人打听了些事,不久,便传来你堂姐日录失窃的消息。”

荀桢说得慢,王韫却听得清清楚楚。

荀桢的意思是……王琳的日记本现在在他那儿?

要是普通的日记肯定没什么大不了的,荀桢特意提起,便说明了,这本日记肯定记载了什么别的重要的事,很有可能就是王琳把自个前世记了下来,就像是拿着的攻略和剧透一样,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周衍修知道的这么清楚,王观珏为什么忽然给她递请帖的原因,那么也就是说……

荀桢既然知道王琳前世的事?是不是也代表着他也知道她的事?

王韫瞪大了眼看向了荀桢。荀桢知道她的事没有什么,王韫不信荀桢和李茂冲周衍修在一起,什么都不明白,但是让荀桢知道她前世是个小坏蛋总让王韫有点尴尬,更何况前世她还真的和纪景晟再一起了。

“先生你都知晓了?我……和……”王韫挠了恼头,“王琳?”

荀桢颌首。

完了!

王韫颓然地捂住了脸,哀嚎了一声,扑倒在了被子上。

看着王韫丧气的模样,荀桢拍了拍王韫,声音难掩笑意,“便如此不愿让我知晓吗?”

王韫扭了两下,把脸再次深深地埋进了被子里,“太丢人了。”虽然按周衍修的话来说是她前世,但她自己所有的事包括黑历史,都被荀桢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让王韫怎么也有点接受不了。

“先生,你别叫我了。就让我这么趴一会儿吧。”

头顶安静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了荀桢一声干咳。

“我想说,阿韫,你压着我身子了。”

王韫:“……”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说23333

第102章 靠山

因着王琳生辰就在月末, 又加上, 书院的事须得赶回去处理, 等他的病稍有好转, 荀桢没有停歇便着手准备回去的事。李茂冲已经先行一步离去, 山野乡村毕竟是乡村, 许多他所需的药材一时间没法备齐, 只能回京再作商量。

王韫虽然担心荀桢的身体, 却没办法阻止他。

温和宽容的人一旦决心要做什么事的时候,会比一个固执的人更难说服。

等坐上了马车,王韫还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明明只去了不到一个月,京中的一切却恍若隔世。

马车驶入京中,望着京中的人来人往, 宝马香车。王韫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回京了。乡中的日子宁静淡然, 一时间竟然让她忘了年月。

此番回京,除了她和荀桢, 多了一个罗元亨。

下了马车,罗元亨便被安排在府上小住, 书院尚在修缮中, 书院一旦建好,王韫估计这府里自己可能是住不长久了。

一回到府上,荀桢和罗元亨便每日待在一起,商讨书院建设问题。

王韫睁着一副死鱼眼,只能嘱托荀桢注意身体。

荀桢现在好像更忙了。王韫每每想找荀桢的时候, 看到荀桢一脸疲惫地埋头在桌案中,又不忍心打扰他,只好作罢。

王韫明白,书院荀桢筹备了几十年。不过,她还是不太懂荀桢为何这么拼命。

等安顿下来,回到自己久别的屋子里,王韫先是召来了折芳,见折芳神情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之前发生的事太多,她分身乏术,抽不出空来处理折芳和那几个小丫鬟间的事。

接着,又召来了雪晴和留春,询问她和荀桢不在的时候,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得知府里一切安好,没出什么岔子时,王韫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吐出一口气。人员简单就是好,不出意外基本不会上演啥宫心计。

荀桢的课业现在基本已经停了,罗安泰他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王韫没好意思打扰荀桢,只好去打扰他们,在青房小聚了一会儿。

方以默很乐意看到她,见到她很开心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喊了句,“含玉,好久不见了。”

王韫看着面前这几个俊秀的少年,心里也特别亲切。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段时日了,只是在有荣家中耽搁了几日。”回答她问题的是卢恺之。

林飞花他爹嘛,那个放荡不羁的少艾居士。王韫表示理解。

几个少年,尤其是方以默,显然对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很有感慨,没等他们几个寒暄完,就开始大倒苦水。内容无非是哪个人难搞哪个性格乖僻。

王韫很想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声辛苦你了。但想想最终还是作罢了,毕竟不是以前,能拍男人的肩膀,虽然他们关系不错,该避嫌还是得避的。

而且她现在还有更难搞的。

那就是王琳。

掐着指头算算,再过两天就是王琳的生日了,可是送她什么她都没想好。想了半天,王韫决定让他们几个帮她参谋参谋。

罗安泰很乖,张廷溪也没想那么多,提的都是胭脂首饰一类的。

方以默很诧异,“你既和你堂姐关系不睦,也何必多费心神,不如我在我家铺子里,给你挑个便是。”

王韫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

她干嘛要想这么多,随便送个礼物能应付一下就得了。当下就把给王琳选礼物的重任交给了方以默。

几个人毕竟还有事在身,相聚了一会儿,就散了去各忙各的了,他们回来了荀桢也没给他们放假,反而给他们分派了不少任务,不马不停蹄地加紧时间去做,根本做不完。

独留王韫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他们好像一夕间都变忙了不少,就她一人好像没啥事干。

王韫大致能猜出,荀桢特意留出时间给她处理王琳的事,她要是处理好了,估摸着也要投身书院那一大堆事情里去了。这么想着,王韫立即也端正了心态,着手准备两天后的宴席。

就在她呆立在青房的时候,张廷溪忽然叫住了她。

“有事吗?”王韫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活体傲娇。

张廷溪沉默了半刻,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堂姐的宴席,零露也会去。”

岑零露王韫有印象,毕竟岑零露就是她心目中的书香闺女,又是张廷溪喜欢的妹子,王韫对她的印象不可谓不深,但她不明白张廷溪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就在她思考的同时,张廷溪又开了口,“零露……要我谢谢你镯子的事……”

“没什么,”王韫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镯子还是我们几个一起去挑的,光谢我还不够。”嘴上是这么说,心里王韫已经给岑零露又加了不少分。

真是个好姑娘,可惜看上张廷溪了。

王韫觉得自己的话说得谦虚有礼,就算没有像荀桢他们那样的说话技巧,肯定也让人挑不出错来。没想到张廷溪看着她,一脸无语。

王韫:“???”

张廷溪:“……”

王韫:“你为何要这么看着我?”

张廷溪闷哼了一声,语调和李茂冲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我言尽于此,若你还听不明白,那便当我什么也没说吧。”说完,便一甩袖离开了,没给王韫追上询问的机会,王韫更加莫名其妙了。

但她没时间思考张廷溪的插曲,期间,荀桢找过她一次,把王琳的日录交给了她。

王琳的日录看上去平淡无奇,封皮甚至没一点儿花纹,只是熏了点香,在荀桢书房放得久了,香味儿也淡了不少,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有熏香的痕迹。

王韫抱着日录没着急翻看,而是多看了荀桢一眼,“先生。”

“嗯?”荀桢停了笔,从桌上一大堆书信中抬起了头。

王韫看着荀桢的面容,压下心头一股不详的预感,摇了摇头,“没什么。”

荀桢的脸好像比以往更加苍白了。

回到卧室,特地屏退了下人,王韫敞开了王琳的日录。

偷看别人日记是一件很没道德的事情,但王韫更想弄明白王琳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这么一看,她花了两天时间才看完。

她本来会以为自己情绪会有剧烈的波动和变化,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内心毫无波动,就像是在看一本新奇的小说,一切都于她无关。

王琳记下来的,多是一些重要的信息,比如老太太的喜好,家里在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事改变了她的一生,这一世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王韫翻着日录,看得啧啧称奇,王琳的日录就像是一本重生攻略手册。她能从中看出王琳的冷静和理智,按部就班,一点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把自己在南阳王府郁郁终生的结局,改写为现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生赢家的结局。

日录中,也提到了王韫,现在的王韫,真正的她。从一开始的频繁的提起,频率慢慢的下降到了提上那么两三次,着墨都不多。王韫估计那已经是她穿越来的时候了。让王韫觉得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是,王琳提到了她的改变,她甚至也想到了王韫的重生,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推论,再往后,她和南阳王府订了亲就没怎么再提王韫的事了。

日录停在了某一天。王韫算了算,正是自己当时回门后的没几天。

合上了日录,王韫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有一个这么关注自己的人,让王韫对王琳的生辰宴席都有了点期待。

就在王琳生辰的前一天,王韫同时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方以默的,一封是张廷溪的,方以默的信附了个盒子。王韫没想到张廷溪会给她寄信,就把他的信放在了一边,先拆了方以默的。

信中的内容和她想的差不多,都是让她注意点儿,别出了差错,甚至提前帮她列举了一些注意事项。王韫看着方以默的信,心中一暖,继而拆开了盒子,盒中摆着一枝红玉石榴发簪,品相不错。石榴寓意多子多福,也没毛病,可以说是非常平庸的一份礼物。

合上了盒子,王韫拆开了张廷溪寄给她的信,只有寥寥数语,却传达了三个重要的信息。

第一,和方以默没什么区别,叫她注意点儿。

第二又把岑零露回去宴席的话重复了一回。

第三,却说了他族中的堂妹张希薇也会陪着岑零露一起去宴上,要她帮忙照顾好她们两个,多跟着她们俩一块儿。

王韫捏着张廷溪寄给她的信,出了会神。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叠好了信收了起来,心里又胀又酸。

望着窗外,王韫忍不住有点想笑张廷溪想多了,荀桢的人脉摆在那儿,她就算没人陪着也不至于被排挤。

她明白张廷溪的意思了,也明白了张廷溪上次为什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岑零露是世家女,家族关系复杂,盘根错节,和京中不少权贵都有往来,张廷溪和他妹张希薇都是张恒玉的孙子辈,张恒玉是当今的内阁阁老。有岑零露和张希薇在,张廷溪等于给她找了俩靠山。

作者有话要说:张廷溪本来只想让岑零露和王韫一起的,至于为啥临时又叫上了他妹,你们可以猜猜2333

第103章 宴席

出发前, 王韫特地挑了件素面妆花小袄, 镶金丝海棠花长裙。没那么素, 也没那么喜庆和招摇, 意思意思就行了。

岑零露是和张希薇一起坐着轿子来的。今日, 岑零露她穿着云雁纹锦小袄, 绣白玉兰长裙, 略施粉黛, 看上去清新可人,和当日初见并没有太大区别。

张希薇则穿得富贵招摇些,一身大红撒花裙就像朵怒放的牡丹花, 加上她面容又生得娇艳,通身的气派恰好符合了她如今如日中天的家族权势,如果搁在平时, 王韫是不太擅长和张希薇此类人接触的。但她没想到的是, 张希薇对她格外的亲切,亲切到她有点儿无所适从的地步, 也不知是不是张廷溪提前和她打好了招呼。

总之,当张希薇亲亲热热地挽着王韫胳膊的时候, 王韫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僵直的状态。

一见到王韫, 岑零露红着脸,先是向王韫道了谢,身子微微前倾,手腕上套着的白玉镯子滑落了小半截,格外引人瞩目。

王韫摆摆手。

她没做什么, 唯一挑中的簪子被王观珏看上了,岑零露手上的镯子其实应该是罗安泰他们看中的。不过这话不能说,岑零露一直以为那是王韫给她挑的,要是知晓有罗安泰他们的功劳,估计会羞地哭出来,继而会生气地再也不理他们也说不准。

岑零露虽然害羞了些,王韫清楚像她这样的世家女是最有风骨的。两人一人安静,一人招摇,但都人美心善,落落大方,夹在她们中的宅女王韫倍感尴尬。

可能是为了顾及她,几人谈话的话题无非是京中首饰、衣服、胭脂水粉和一些八卦趣事。但王韫本来就对首饰衣服没有什么了解,况且接触的圈子不同,岑零露她们常去琳琅阁,王韫顶多去一两次。至于八卦趣事,她前段时间一直不在京中,更是听得二丈摸不着头脑。

一路上虽然有两人活跃气氛,话题仍然朝着尬聊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快到王府时,张希薇好像摸到了窍门,不再提胭脂首饰,而是问王韫书院的事。

见终于提到她能答话的话题,王韫长舒了口气,张希薇问什么就答什么,基本上算作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三人间氛围才渐渐好转,趋于自然。王韫一抬眼,瞧见岑零露和张希薇松了口气的表情,才发现两人似乎对刚才的八卦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为了找个话题才陪着她扯东扯西的,如今谈到书院的事,两人神情都十分认真。

一者恐怕是两人本来就对这些感兴趣,二者或许就和张廷溪有关了。

等下了马车,到了王府,岑零露似乎还想在问些什么,只是碍于礼节只能暂且咽了下去。

王琳的生日,宴请的人并不多,只能算作是一些闺中女眷的小聚,其实宴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体现了南阳王府,特别是纪景晟对她的重视。王韫刚到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些少女小声地议论着,语气里满是艳羡。

见到王韫三人,她们面上掠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但很快便压了下去,上前招呼,寒暄。

和王韫当初想象的龙潭虎穴不一样。至少,没摆在明面上,除了有些贵女望着她的眼神,带了些同情,让王韫心里很不舒服,有种想要上前和她们理论理论的冲动。

同情什么?她压根就不需要同情。她的先生可好了,比她们的夫婿,比她们以后的夫婿都要好。

把目光从无关紧要的贵女身上收回,王韫看向了王琳。

王琳也正看着她,眼神沉静。

她今日穿得不像个主角,肃静温雅,粉色的桃花纹琵琶襟上衣,月白色湘裙,梳着妇人发髻,头上插着的正是当日王韫瞧上的白鹤发簪。

看得王韫眼皮直跳,转头看了眼岑零露才好些。

岑零露不明所以地回望。

王韫摇摇头,做了个口形,“没事。”

对方轻轻地笑了起来,像只小蝴蝶闪动着翅膀飞入了人心里。

她既然是王琳的妹妹,自然是要上前和她说会话的。

岑零露和张希薇的眼神中带了些担忧,王韫拍了拍她们的手。她也不清楚张廷溪和她俩说了些什么。搞得就像她要赴死似的。

“二姐,久见了。”把礼物交给一旁的小丫鬟,王韫牵了牵嘴角。

王琳打量了她一眼,就像是每个姐姐打量着妹妹的眼神一样,半晌,她弯着唇角,也应了一声,“久见了,四妹看起来气色不错。”她的声音温和,少了从前面对她的冷淡,好似婚姻磨平了她的棱角,打磨得她愈发圆滑。

王琳的话,王韫没记错的话,正是她当初对王琳说的,看来王琳对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没想到四妹真的会来,听闻你这阵子一直忙于书院的事,可是真的?前些日我子一直为此担忧。”王琳的话落落大方,抛给了她一个问题,却又叫人挑不出错来。

“既然是二姐的生辰,我就算再忙也会抽出空来,书院的事,姐姐不必担心,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一个妇人,各种的情况也不清楚,那些事基本是夫君着手处理的。”王韫垂下眼睫。她的心如今沉稳了不少,答话时不浮不燥,让她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偷偷竖了个拇指,要是再修炼修炼,说不定她也能掌握宅斗手撕的技能。

可惜对她这些并不感兴趣,光是和人虚与委蛇,就让她太阳穴都要爆炸了。还是和李茂冲、罗元亨一类的人相处舒服点,他们一旦有什么不爽一声冷哼,王韫就明白了。如今又回到人人戴着和善面具的后宅,这么相处摸着对方的心思,实在活得太累。

王琳笑了笑,并没有再问,而是问了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她也不能在王韫这儿耽搁太久。

南阳王妃期间来了一次,说了些话便走了,说是不打扰小辈的兴致,叫她们自个好好玩,别拘谨。虽然今日是王琳生辰,但招待来客的担子全都落在了她一人的肩头。她要拉着王韫说一大堆话,其他人口上说着羡慕两人感情好,心里定会不舒服,王琳肯定也明白各种的弯弯绕绕,同王韫打了招呼,便又投入招呼女客的状态中。

回到座位上,王韫看着王琳的背影,想到自己拢在袖中的日录,默默叹了口气。

“怎么了?”问她的是张希薇,她声音比起岑零露,要更沙哑些。

“没什么。”

有岑零露和张希薇的关心,让王韫心情好了点。

应付完王琳就不代表没事了,她还得应付眼前的女客们。张廷溪想得不错,有张希薇和岑零露护着,她们不至于问出些失礼的问题来,但他怕是忽略了张希薇和岑零露受欢迎的程度,或者说,她们背后家族受欢迎的程度。搭话的少女,光王韫回到座位上没坐热一会儿,就看到了好几个。

姑娘们搭话也是有水准的,赤果果地上来,那会被人看不起。王韫坐在那儿,时不时应付两声,津津有味地看着姑娘们扯来扯去五花八门的话题。岑零露和张希薇显然已经习惯了如此,在众人中长袖善舞,论起交际能力,不比王琳差。

毕竟主角是王琳,众人心中也清楚绝不能喧宾夺主,简单的寒暄完了,就该是王琳的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