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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啾:“啊……”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头慢慢站起来,走向墙壁的大书橱,道:“为了解决人与魔之间不可调和的纷争,我奔走千年,也搜寻到不少线索。总之,这是一个极其可怕而庞大的阴谋,幕后黑手的实力,就连我也无法想象。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担负起这个重任!还世间一个清明太平!”

林啾:“……”不是,副本通关不是该领奖励吗?这么一个压得死人的责任兜头罩下来,又算怎么一回事?!

“等等,前辈,我怕会辜负您的期望。”林啾果断把丑话说在前头。

“别担心,老夫会尽可能地帮你。”荒川狡黠地笑了笑,“准备准备,该离开这里了,喏,虚实镜就在你面前,你且收着。”

林啾一怔,垂头去看石桌。

只见荒川早些时候用手掌抹过的地方,慢慢浮起一面似真似幻的六棱小镜。

虚实镜!

“滴血认主吧。”荒川笑吟吟看着她。

林啾定定神,按捺下心跳,刺破食指,将一粒小小的鲜血挤在了镜框上。

流光一闪,至宝没入她的腕间,只在手腕上留下一枚小小的印记。

虚实镜,终于到了她的手中!

林啾那颗久悬的心脏终于“噗通”一声落到了实处,停顿片刻之后,它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从此,她再不是那个无力自保的废柴了!

“年轻真好啊!”荒川长长叹了口气,“真怀念年轻的时候,饮酒赏花,伴月舞剑……这样的日子,真是怀念!等到女娃儿彻底接去我的衣钵,我便要去过那逍遥日子……可惜呀可惜,当初为我铸剑的人,恐怕早已经不在了。幸得有他,幸得有夫人,老夫才可……”

后面的话林啾已经听不到了。

眼前光影变幻,晃得她头晕眼花,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冥冥之中,她感觉到这个无比庞大的幻境渐渐收缩,抽成一缕缕的细线,汇入虚实镜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头顶传来鸟儿清脆的“啾啾”声。

林啾睁开眼睛,见面前站着与自己同样茫然的王卫之。

“出来了?”他怔怔地望着她,“不对啊,荒川不是说要给你最好的馈赠,还要送你惊喜?!怎么你两手空空就出来了!”

林啾眨了眨眼:“他不是已经把最珍贵的秘诀传给你了吗?恐怕他听到你说要分我一半,所以就让我们自己分一分算了?”

王卫之脸上肌肉乱抽:“不可能!绝不可能!”

林啾望了他一会,纳闷道:“说啊,你怎么不说。不是说好要分我一半?”

王卫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双唇紧抿,别开了头。

“你别不讲信用啊!”林啾倒不是图那秘诀,只不过她自问对王卫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若还这般小气,那当真是枉为男儿身!

王卫之别别扭扭地转了回来,脸上似笑非笑:“你……当真想要?”

“对,既然说好了要把秘诀分我一半,是我的,我为何不要?”

“行吧!”王卫之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你附耳过来。”

“这里又没旁人。你且说。”

王卫之坏坏地勾起唇角:“那我便说了。荒川传我的秘诀,就是——房中之术。你且听好了,鸳颈……”

“咳咳咳咳咳!”林啾差点没被呛死。

王卫之破罐子破摔,咬牙切齿道:“你的一半,给我拿好了!燕渡……”

林啾:“……”

忽然,心头隐隐一动。

林啾召出琉璃赤剑,握于掌中。

“不是,你干什么!”王卫之摆了个防御架势,“分明是你让我说的,说出来你又怨我对你非礼不成?!”

“嘘。”林啾握着剑走向一旁。

凝神聆听,便听到剑中传来一个细微又兴奋的喊声:“女娃儿!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林啾“嘶”地抽了口气:“荒川前辈?”

原来这就是他说要送她的惊喜啊!

“不错正是老夫!”荒川的声音虚弱至极,但却难掩喜色,“一万多年啦!老夫终于,重见天日啦!哈哈哈哈!多亏了你啊女娃儿!世间的机缘,当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林啾小声问道。

“你的剑名唤红美人,乃是当年乌逆水为我所铸。我将三滴精血交托给他,铸于剑中,本欲送给夫人。孰料后来世事变幻,夫人不幸离世,我怕睹物思人,便不曾去取这把秀剑。你初入秘境之时,我已感应到你剑中存有我的精血,我知道乌逆水那个尿性,若非他瞧得上眼的有缘人,定不会赠之以剑!我又多加观察,见你这个女娃心思正,性子直率善良,这才早早现身,赠你虚实镜,助你渡过难关。”

林啾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了抚晶莹剔透的剑身,心中百感交集:“这可真是……多谢两位前辈了。都是缘份。”

荒川道:“不错!老夫也没有料到,千万年过去,这世间竟还能存着本命精血,借这三滴血,老夫便可寄身于剑中,长存不灭!娃儿,老夫日后定会全力助你!不过,眼下元魂着实是疲倦,需要沉睡些时日,你若是能寻到剑髓,还请替老夫寻些来,大约能让我早些恢复。”

剑髓……

林啾默默记下,点了点头,郑重应道:“我定会帮助前辈。”

“林秋!”王卫之见她回了神,便扬声道,“我族中大约出事了,我先去与旁人会合,你一个人能不能行?”

林啾晃了晃手腕上的虚实镜印记。

王卫之笑道:“那我去了。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寻我!”

二人互道珍重之后,王卫之御剑消失在密林中。

林啾长长吸了口气,抬起头,透过密密的枝杈,望向天空。

现在先去哪里呢?她微眯着双眼,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

“哟!这不是方才那个女人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略有几分尖利的女声。

林啾的胳膊凝在了半空,她懒洋洋地收了手,转身望去。

只见那个在秘境中处处与她作对的女修王燕之从密林中踏了出来,叫杨昭的男修一脸恹恹,无精打采地跟在她的身后。

“呵……”王燕之满面恶毒,狞笑着说道,“一个金丹期,也敢这般猖狂!撞在我手上算你倒霉,你就给我去死吧!”

“燕之!”杨昭拽住她的胳膊,“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王燕之面容扭曲,“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女人长得和你当初那个小青梅足足像了五六分!今日我也不瞒你,你那个青梅就是我弄死的!今日,我就要当着你的面,再一次弄死生了这副狐媚子脸的搔货!杨昭,你若敢阻我,明日便不必跟我回王家了!”

杨昭仿佛头顶被劈了个雷一般,整个人僵立原地,开始不住地颤抖。

王燕之“铿锵”一声拔出了剑,剑指一并,直袭林啾!

林啾静静地望着她。

识海加上经脉,剩余的灵气堪堪足以支撑一次惊莲破。

虽然可以用虚实镜遁走,但此人显然心思歹毒,此刻还要痛下杀手,林啾已经不打算再忍了。

试想,若自己没有虚实镜的话,今日恐怕难逃一劫。

何必纵他人之恶!

“惊、莲、破!”

绝美暗金莲,在密林之中轰然绽放!

王燕之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手中长剑瞬息之间被绞为千万片!碎剑倒卷,反冲向她不设防的身躯,而那华美莲瓣,已开始飞舞旋转。

惊莲破,足以灭杀元婴!

而王燕之,只是堪堪元婴初罢了!

眼见此女就要死于莲绽之下。

林啾备好了虚实镜,只待杨昭动手,便即刻遁走。

便在此时,一只苍老干枯的手,忽然从斜地里穿插过来,直直摁在了莲瓣之上。

飞速旋转的暗金莲,在他掌下寸寸破碎。

长袖一扬,一堵风墙离地而起,将沼中的树木枯枝尽数裹起,风桶直直冲上天际。

一个身穿白袍的身影立在了王燕之身旁,冲着林啾点了点头,淡声道:“不知这位小友,是不是已得了荒川秘境中的虚实镜?老朽不得不防。”

林啾倒抽一口凉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一寸一寸冷下去。

虚实镜虽能助她遁入虚空,叫人捕捉不到任何气息,但并不能助她穿墙越壁!

譬如这人的风墙,就足以将她困死原地。

王氏族人一个接一个出现在风墙之中。林啾与王卫之,再一次见面了。

他眼神微闪,颀长的身影隐在人群之中。

“此女是魏凉之妻。”说话的是个宫装女子,声线微微上挑带笑,“卿本佳人,奈何入魔?”

“剑君既然管不好自己的夫人,那别怪我王氏越俎代庖了。”祭出风墙的老者微微一笑。

林啾抬起头,直直望向王卫之。

王卫之浓眉微蹙,轻轻摇头,眼中清清楚楚地写着“我没有出卖你”。

老者道:“不必望佑然。他是我王氏的希望,老一辈的,自然得在他身上留下些特殊的东西,防着他年少气盛,不够当心,殒落在外头了。”

“好了,不必多说。”宫装女子道,“速速解决此事,离开这里!二哥他们几个这么久不出现,我有些担心。”

“不错。”老者沉吟点头。

众人分散开来,寻找秦云奚和柳清音多时,竟是一无所获。此刻自己弄出这么大动静,也过了不少时间,却只赶来了寥寥数人,恐怕形势有些不妙。

王卫之挤出人群,道:“莫要伤她。我会劝她交出虚实镜。”

“天真。”宫装妇人斥道,“此女已入魔,若放她逃脱,她定会在剑君面前煽风点火,挑拨我们王氏与万剑归宗的关系!”

王卫之还要再辩,却被另一个卸了剑,押回人群中。

林啾紧抿双唇。

就算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

她暗暗做好了打算——发动虚实镜遁入虚空,趁他们攻击她的幻影时,能用多少惊莲破便用出多少,拼他个鱼死网破!

她正要动手,风中忽然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轻笑。

“吼——”

风墙之外,仿佛有巨兽在左冲右突。

众人神色一凛,只见一只磨盘大小的毛茸茸脑袋忽地撕开风墙,探了进来。

魏凉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黑衣,他走在斗龙身旁,袖卷清风,一双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王氏诸位大剑仙,想对我的夫人,做什么?”

一开口,众人腰间的佩剑齐齐嗡鸣不绝。

林啾心神剧震,对上魏凉清冷视线的刹那,险些就掉下了眼泪。

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有这个人在,她绝对安全了。无论这个人的躯壳里装的究竟是谁的魂魄,她,此刻,都已经安全了。

宫装妇人强笑道:“剑君,您的夫人入魔啦!这事儿,你怕是得给天下一个交待!”

“不错。”老者沉沉道,“我方才亲手接下她的魔招,剑君,证据确凿啊。”

魏凉不紧不慢地走近,停在林啾身前,并不看她,只望着王氏诸人。

“那你们认为,我该如何处置?”

宫装妇人道:“剑君家事,我们本不该置喙。只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方才若非我们来得及时,族中小辈可就要命丧她的魔爪之下。为防日后再有不测,剑君要么斩了她,要么将她囚于九阳塔,这样,才好叫天下人安心!”

“那便将她囚于九阳塔。”魏凉不假思索,冷声道。

王氏诸人也不好再多话,只道:“剑君的为人我们自是信得过,那追踪秦云奚和柳清音之事,剑君且交托于我等,我等必不负所托!”

“嗯。”魏凉淡声应着,拦腰揽住林啾,掠上斗龙后背。

“等等!”正要离去,王氏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带笑的声音,“我与剑君同去。顺便祭悼老友。”

“祖宗?!”看清此人的面容,王氏众人齐齐大惊。

“王传恩。”魏凉目光不动,但林啾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绷紧少许。

这个名字她在荒川那里刚刚听到过,此人,竟是与荒川同辈的大能!王氏的老祖宗!……竟连这种老怪物也出世了么!

王传恩看起来年纪只在三十上下,容貌寻常,乍一看毫不起眼。

魏凉与王传恩四目相对,仿佛有刀光剑影,又仿佛宁静无波。

片刻,魏凉淡声开口:“请。”

有王传恩同行,林啾根本找不到与魏凉说话的机会,而他,也根本不多看她一眼,就连他身上的气味也仿佛消失不见了。虽然紧紧贴在他的身侧,但林啾却觉得与他之间隔了万水千山。

数日后,三人回到万剑归宗,掠过七峰和主峰之后,一处深不见底的天坑巨陷出现在眼前。

分明只是寻常的巨大土黄色坑洞,但不知为何,竟是莫名令人心惊,仿佛从人间忽然到了地狱之门。无端让人感觉到阴森、沉闷、不祥。

视野之中的光芒仿佛消失了大半,一切都笼罩在沉沉的阴郁之中。

林啾的视线轻轻扫过四周,忽然,她看见了一切的源头——一座纯黑的塔,静静伫立在坑底。远远一望,便有沉重威压四散开来,叫人心胆俱寒。

林啾的心脏轻轻跳动起来。

这就是九阳塔。书中,女配林秋暴露了惊莲破之后,便是被囚于九阳塔,直到被魏凉亲手斩杀。

她这就要走上同样的路了么?

她忍不住看了魏凉一眼又一眼。他依旧不看她,只与王传恩对视一眼,然后便启动了封印,将林啾直直带到了塔门前。塔门亦是黑色巨石制成,散发出丝丝寒意,一望便觉不祥。

王传恩立于塔下,淡笑着,道:“想必剑君与夫人还有几句话要说,老朽便不深送了。”

魏凉淡淡“嗯”一声,捉着林啾,大步走进黑塔。

这里气温极低,心头像是坠了沉重巨物一般,林啾只觉呼吸困难,心中惊悸。

魏凉广袖微扬。

万钧石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塔中的黑暗不似寻常,而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沉沉压迫着,让人感到无力绝望。灵气也被死死压制,大口呼吸时,胸口又闷又痛。

她没有做任何错事,她以为魏凉会为她说话,然而并没有。

她还是落到了这个结局。

她心中的情绪复杂难言,她本有许多话要对他说,可是魏凉的冷淡让她开不了口。

不过,无论如何,秦云奚的事,总得让他知晓才行。

林啾正要说话,一根冰凉的手指却轻轻摁住了她的唇。

魏凉俯身,贴于她的耳畔,吐气出声:“夫人,此地,再无人打扰你我了。”

第33章 九阳塔

距离林啾离开秘境,已有三日。

一处小镇中,一男一女正在拉拉扯扯。

女的俏脸上布满怒气,男的满面愁苦,连声叹息。

正是秦云奚与柳清音。

“大师兄!”柳清音挣不开钳制,气恼得直跺脚,“你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么?师尊若是要对你我动手,我们数日前便成了他的剑下亡魂!他根本就不想杀我们!而且你不是也亲耳听到消息了?正是今日,林秋已被师尊亲手关进九阳塔了,我就不明白,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

她重重甩了几下,依旧挣不脱,只能面红耳赤地说道:“那一日我刚刚从秘境出来便遇到了他,彼时林秋尚在秘境之中,根本没有出来!既然她没有出来,如何能向师尊告密?!你担心的那些事都是子虚乌有!你就是胡乱编造些理由,离间与我师尊!放手!我现在便要回宗去!”

秦云奚也不复往日清冷镇定:“清音,不要冲动!离开秘境那一日,你也看见他的眼神了,你觉得那是师傅看弟子的眼神么?若我所料不错,他与王氏两败俱伤,只是一时无力对付你我罢了!此刻回去,就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