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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虽然侯府貌似重获了荣光,可姜存忠却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外人不知底细,他却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份荣华只属于三房,压根与自己无关,他们这些人无非就是跟着沾光而已。可是永定侯府的规矩历来是在外一体,所以就算他再愤懑,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着往来的客人。

倒是姜存孝一点不介意,看着身边多了巴结的人,顿时又把自己当成了原来永定侯府的那个三老爷。至于四房的姜存义,那就是个醉生梦死不问正事的人,永定侯府盛也好衰也罢,于他来说就是换个地方换些人玩乐的事。

而姜珠呢,却又有些怨上了宫翎。如今的她俨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走到哪都吸引着一堆目光,长辈们好说,面上都是奉承夸赞的话,可同辈们甚至晚辈们就大不一样了。真心祝福的有,巴结讨好的也不少,可更多的,却是含沙射影冷嘲热讽,说的还都是她狐媚不要脸勾引了宫翎之类的话。至于是谁先说出来的,不用想都知道了。

姜珠成为众矢之的很是不爽,可是念她们年幼无知也不好跟她们计较,所以最后坐了一会觉得无趣干脆尿遁走人。

而她一走,一旁端坐着的姜玉朝着身旁的丫鬟点了点头。

天上明月如轮,园中树影幢幢,姜珠回到自己的小院,乐的个清静。她在庭中石凳上坐着,喝着刚才顺来的酒。酒是桂花酿,京城最有名的酒家所酿,滋味出奇的好,刚才那么多人在不好敞开了喝,现在倒没了顾忌。

只是不知道现在宫翎在做什么。然而她喝着喝着,却如是想到。

今天宫翎也来了,还是主动来的,未过门的女婿在佳节送礼什么,后来父亲出于礼貌留他吃饭,他却毫不客气的答应下来。下午据说翁婿两人在下棋,现在在做什么却是不知道了。

姜珠现在对宫翎心情复杂,一来还是觉得他不怀好意,二来虽然他可能不怀好意但是他带来的好处却明明白白的显露出来,所以她想要警惕,却偏偏又生出了一种防不胜防的无力感。她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洞察人心,可是对于宫翎,她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而这宫翎,也始终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人前却端庄或冷漠,人后却十足顽劣无耻。自从上次进宫后她虽未再见过他,可他每天的书信依然不断,一开始还稍稍正常,后来她不搭理他后,他就开始变本加厉了,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真的是忍无可忍。

而就在晚膳开始前,两人打了照面后,他更是让人送了一封信来,写着什么?

——“多日不见,六小姐美丽依旧,真是让人怦然心动。”

姜珠看着,真想把这人扔给大伙看看,让大伙看看这人衣冠楚楚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轻浮虚伪的真实面目!

姜珠想着,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摸摸脸,也是烫的厉害。这桂花酿是给女人喝的,没那么大酒力,原先她喝一瓶都没事,现在只喝了半瓶怎么就有了醉的迹象呢?

姜珠虽然纳闷,却也不敢再喝,将酒杯放了就准备先去歇息。可这刚要站起来脚步就一个踉跄,要不是宝纹扶的及时,她险先就要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她情不自禁问出声。

“小姐!你喝多啦!”宝纹未曾见识过当年自家小姐的好酒量,只以为她是喝多的缘故。

姜珠脑子已经开始糊涂起来,不能细想,只被扶着就往自己卧房走去。

与此同时,正因为“不胜酒力”而在客房歇息的宫翎却一下翻身坐了起来。

“六小姐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酒?”他问道。

“是。”孟土回道。

宫翎一笑,“那我倒要舍身去陪她一陪了。”

姜珠一趟到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可是越睡却越觉得热,嗓子间也是干涩的厉害。她难受的睡不着,便又皱着眉头辗转起来。

“水——水——”她喊道。

外边传来宝纹的回应声,隐隐还有倒水声,姜珠等着她端过来,可是她等到的只是一声钝响,一声惊呼,然后是杯子坠地的碎裂声。

“宝纹?”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又喊了一句。

宝纹却没有回答她。

外面分明有动静,怎么没人回话呢?姜珠心中疑惑,挣扎着就要起来,可身子却像是软成了一滩泥,怎么都撑不起来。

而就在这时,放下的帘帐突然被掀开,因为烛火的照进,她的视线变得亮堂起来。她本来以为是宝纹,可是当看清床前站着的人的面目时,她的眼睛豁然睁大,张嘴就想叫喊起来。

只是她的嘴刚张开,那人已经伸手捂住了她。

同时,外边又传来了大喊声——“抓贼啊!抓贼啊!我看到贼往六小姐院子里跑去啦!”

姜珠本来已经被这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吓得魂飞魄散,再听得外边的呼喊,更是惊恐万分,她想挣扎,可全身的力气仿佛都消散了一般,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原来还是个小美人啊,啧啧。”这男人却突然说起话来,说着,还露出一丝狞笑,并且伸手就向她的衣服扯去。

姜珠身上只是穿着亵衣,他一扯,左肩就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纹了并蒂莲的桃粉色肚兜也露出了一角来。

陌生男人露出淫-亵的目光,姜珠浑身鸡皮疙瘩顿时冒起,浑身都颤抖起来。

“呜呜——”她拼尽全力挣扎着。

而就在她万分绝望之时,床帐突然又被掀开,一个黑影出现,并且一掌就向那陌生男子挥去。陌生男子警醒,拧身一闪就冲到帐外躲开了这次攻击,然后几步退后就一把翻出了窗外。

黑影没有立即去追,只是回过身来就问向床上的人,“你怎么样!”他的神情冰冷又阴煞,让人不寒而栗。

姜珠看着他,眼泪却是一下掉了下来。

宫翎见她哭了,表情一怔,等发现她一动不动,肩上衣裳都被扯开时,一下又明白过来,于是他的神色更是阴沉下来。

这时,外边的喊声越来越近,“里面有没有人在!我刚看到有贼往这来了!”

接着又是一人惊呼,“啊!宝纹怎么躺在外边!门怎么还开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快!快!进屋看看!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姜珠听着,大惊失色,宫翎却先行一步反应过来,她扯过被子就给她盖上,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侯府的一众下人见势不好就要进来查看,可是就在这时,一个人却从屋内走了出来。

“宫大人!”有人认出了那人的身份,惊呼出声。

宫翎神色淡淡,“怎么回事?”

一个叫王婆子的妇人颤声回道:“回宫大人的话,老奴正在守门,可突然看到一个黑衣人翻墙进来,老奴觉得不对就喊人一直追着,结果就追到了这里…”说话间她想到什么,不由一个咯噔,那个黑衣人别不是眼前这位主吧?!

其他人看着宫翎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心中也各自揣测起来。

宫翎却依然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也是听到你们抓贼的声音才赶来这里,贼不在这里,你们去别处吧。”

下人们心中虽然存疑,可宫大人都发话了,他们怎么敢不从,所以当即就低着头告退了,只留下两个将宝纹扶了起来。

宫翎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外,眼睛眯起来了。

回头检查了一边宝纹,发现她只是被人打晕也不打紧,便也不再管她,只往卧房里走去。

只是走到门口时,却又踟蹰起来。

帐内,姜珠躺着,目光灼热。她纵使再无谓,可也知道刚才的事意味着什么,虽然她只是露出了肩膀,可这事要是传出去,她这辈子只怕也就毁了。想想刚才发生的事,她真是万蚁啮心痛不可支!

而就在这时,帐帘又被掀开,宫翎的脸又露了出来。

姜珠见到是他,眼神更是一颤。刚才那场面被他看了去,她简直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哪知宫翎却突然笑了,“六小姐不是一向胆大么,怎么现在是怕了?”

姜珠抬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宫翎又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六小姐哭呢,只是为了区区小事,你又是何必?”

区区小事?!姜珠简直不敢相信他说出这样的话来,隔了半晌,她转头道:“你可以退婚了?”

“退婚?我为什么要退婚?”宫翎却这样回道,说着还往她身侧一辆,并伸手撩开了她的衣裳。

“你要干什么?”姜珠脸色发白,伸手就要推去。

宫翎却干脆把她的手握住并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却别样温柔,“姜珠,你不过是被一个将死之人不小心扯开了衣服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不过没想到六小姐脱了衣服,竟然别有一番风情。”

说着他一笑,竟是低头吻上了她的双肩。

温热的唇贴上自己的肌肤,姜珠一下子觉得浑身灼热起来,看着抬起头来朝自己微笑的男人,她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只一伸手就往他脸上打了去。

“你给我滚!”只是看着重,力道却很轻,她说着,也哭了出来。

她并不傻,宫翎虽是轻浮不堪,却也是在用行动证明他并不会因此介怀。

她一直腹诽他,怀疑他,可是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宫翎并不是真的要害她。

宫翎看她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终于放下了心,他将她搂在怀里,并安抚道:“你放心,不出三日,我定然将那人捉拿归案,并且,碎尸万段。”

他是笑着说了这话,语气也是绵软之极,只是无人察觉的背后,他的眼神却一下变得阴冷起来。

“不过现在,六小姐是不是应该打起精神先找出这次的幕后黑手呢?”随后,他又这么说道。

可是很快他又自我否决道:“哦不对,现在你应该首先配合我把这件事圆过去,我这么不明不白的出现在你闺房,要是不赶紧圆,可有的我们受的了!”

“那你怎么会到我这来的?”姜珠冷静下来,也想到了这一层。

宫翎一笑,说道:“看来你中的*散的药效也快散了,那就起来跟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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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刚才跟着来到三房院子的下人有好几个,所以很快,宫大人出现在六小姐闺房的事便被传了开来。一开始还只是下人之间议论,后来传到了一些小姐少爷的耳里,就更加推波助澜起来,不到半会功夫,一些正在听戏的长辈们都知道了。

姜存仁跟夏氏本来并不知情,见别人不时投来异样的眼神都有些疑惑,直到丫鬟宝瓶听说后匆匆忙忙过来禀报,他们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表情顿时就难堪起来。虽然两人已经订婚,可就这么待在一起怎么都有些不成体统。夏氏便悄悄的退身准备去问个清楚,可是刚走,就见宫翎跟姜珠一道走了过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并且表情都变得极为古怪,宫翎却无动于衷,姜珠也是一派坦然,好像浑然不知自己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夏氏见状生出了疑心,可是终究不敢放心,所以上前拉着姜珠问道:“怎么回事?”

“嗯?”姜珠却真是这样应道。

有些话真不好说,夏氏迟疑半晌才又低声问:“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姜珠并未回答,只是看向宫翎。

宫翎腼腆一笑,施礼道:“此番前来,是想请伯父伯母以及诸位移步庭中的。”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茫然了,好端端的去庭中做什么?

“当然,首先晚辈还要请伯父伯母先恕小侄孟浪之罪。”宫翎跟着又道。

这又是怎么一出?

宫翎垂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明日是六小姐寿辰,晚辈便早早备下了贺礼。只是小侄年少轻狂未曾多虑,一心想着与佳人单独观赏…可是刚才见了六小姐,六小姐却说了一番话将我点醒。虽然我们二人婚期将至,一道出行也无妨,可是古人有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此佳节亲友团聚,何不将好事与人一起分享…小侄深以为是,却也不由暗中惭愧。六小姐如此大方孝顺,小侄能娶之,当真是三生有幸。”宫翎说完看向姜珠,眼中端得是含情脉脉。

而他说这话,虽然语速缓慢,却是字字清楚声音微扬,保准十数步之内人人都能听见。

姜珠此时心中却有如万马奔腾,她不得不佩服宫翎玲珑心窍翻手覆云覆手为雨,短短几句话就将场面翻转成了另一副样子。

先是主动将“罪名”揽下,随即却又轻描淡写说出此事也是无妨,最后又将她拔高让她彻底撇清于整桩事情中,如此一来,谁还觉得他们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一开始他私自找人稍有不妥,可如此自惭自省清风明月,谁还能忍心苛责一句?而她呢,合规守矩的拒绝又孝心可嘉与他一道过来邀请众人一道观赏,如此洁身自好光明磊落,又怎么能不让人高看一眼?

宫翎也真是厉害,进退合宜不落话柄,迂回曲折皆是文章,只是他们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真是谎话信手拈来全然不用思虑啊!

还有,你扯了这么大一个谎能不能事先打一声招呼!

恍然间想起刚才宫翎说的话,她又是一阵气馁。刚才宫翎让她跟着一道出去,却浑然不告诉她出去后要做什么,她追问,他也只是来了一句“你什么都不用做,只微笑就行了”,而现在——她果然是微笑就行了!

可是现在看着长辈们看她皆是赞许的眼神,天知道她笑得多么艰难!

还有,这生辰贺礼是怎么回事啊!什么东西能让这么多人一道去看啊!难道你是觉得这些长辈不会好意思当真凑热闹一块去看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出来的么!那万一他们真答应去了呢!

而怕什么来什么,果然二伯父姜存孝开口就说道:“哦?也不知道贤侄给六丫头准备了什么贺礼,咱们也就沾沾光跟着一道去看看吧,免得拂了人家的好意。”

他这话一说,不少人附和起来。

姜珠焦急,看向宫翎。宫翎却只是面带笑容的走到她跟侧,然后在不为人察觉的时候,轻轻的在她的手心里捏了捏。姜珠一惊缩手,宫翎却已若无其事的引起夏氏往庭院走去。

庭院内,是一片空地,人在其中,视眼极为开阔。只是此时也就一轮明月高悬,万千星空点缀,除此之外也无其他。所以当众人赶到此处后,见到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不由都疑惑起来。

而这时,一名侍卫走了过来,却是宫翎的手下孟土。他走到宫翎身侧,躬身回道:“大人,准备好了。”

“好。”宫翎颔首,像是下了指令。

孟土果然回了一个“是”,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细筒状的物什就拿起火折子点燃起来。随后只听“嗖”的一声,一样闪亮的东西就从铁制细筒里迸出,它直直射向空中,然后突然绽了开来。

不少人都被这响声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们以为之后还有什么大动作,所以各个目不转睛的向孟土盯来,然而孟土做完这个动作,却收回细筒跟火折子,然后一动不动的站向了宫翎的身后。

所有人都纳闷了,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远处突然传来不间断的砰砰声,然后一阵阵惊呼声就传了开来。

“快看快看!是烟火!是烟火!”

“在哪在哪!”

“左边!左边!抬头抬头!”

“哇!这么大!这么多!”

“好漂亮啊!”

“…”

嚷嚷着的是那些年幼的少爷小姐小厮丫鬟们,而年长者虽然没像他们一样咋呼,却也一个个张大了嘴,目光中满是惊叹。

他们虽然也见过不少烟火表演,可哪一次有这么壮观!

庭院前方,漫天烟火绽开,一层接一层,一阵连一阵,仿佛无穷无尽般不停闪耀。它在黑夜中升起,又在高空中绽开,此起彼伏,轰然作响,璀璨无双!

姜珠也是震惊了,她记得宫翎说过要送她生辰贺礼可她一直没放在心上,就在刚才她也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可哪想到,他不但准备了,而且准备的这么…令人瞩目!

她的心像是一下停止了,她只呆呆的看着漫天烟火绽开又落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宫翎这时却又走到了她的身后,他低声说道:“这原本是准备今夜凌晨时候找你出来看的,可是现在不得不提前了。”说着又是哀然一叹,“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么美好的场景,只有你我二人观赏才更有意思啊!”

戏谑又轻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珠猛然回神,回头见宫翎一脸惋惜的样子,止不住又幽怒起来。

这厮原来没说谎,当真是想找她私下里看啊!

可是凌晨来找是什么意思?!深更半夜来敲门么!

姜珠虽然满心腹诽,可是看着宫翎笑着的模样,却硬是一句话都说出不来。他笑得依然让人想抽他,可是一双眸子却似被烟火点亮了一番,明亮的让人都不敢再看。

烟火放了小半个时辰才停止,天边再无火花亮起,可院中所有人依然怔在原地。此时此刻没人再怀疑刚才宫翎的话,他确实备了贺礼,这贺礼也确实是他们二人单独观看才更美,而他们现在有幸看到,也全是托了六姑娘的福。

长辈们看向姜珠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赞叹,就连看向宫翎的眼神都有了几分转变——都说宫大人性子冷漠不近人情,那是你没见他讨六小姐欢心时的少年心性!

年轻的姑娘小姐则是懊恼着为什么宫翎要娶的不是自己,他给了姜珠这等风光,这事传出去,得羡煞多少人?!她们不甘着,嫉妒着,有些咬碎了牙,有些气红了眼,有的心知自己无望终究是死了心。

人群中惟有一人平静的异常,姜玉看着天空归于平静,双手攥紧了。

她明明,计划的很好的。

烟火消逝,人群散去,宫翎看着犹自出神的姜珠,笑道:“是时候揪出幕后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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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散去,宫翎却没立即走,只是跟着姜珠回到了三房。姜存仁跟夏氏忙着招待亲眷好友未曾在意,其余人观赏了一场繁盛烟花,就算见着两人并行也生不出什么邪念来。

姜珠此时面色却是沉重,宫翎提及的那句“幕后黑手”一下将她拉回到先前惊心动魄的那一刻。眼见四下无人,她当即就问道:“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宫翎一笑道:“难道你当真以为那人只是个过路贼?呵,他是有人故意安排进来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那人应该还是你永定侯府中的人。”

姜珠惊颤,刚才经他一提她确实意识到这事不是巧合,可却没想过会是她姜家的人,想着他先前又提到的一句话,忙问:“你是指那*散?”

“这只是其一。”宫翎答道,“刚才我已让孟土把你喝的酒送去监察司检验了,确认里面确实含有最常见的*散。淡黄,无味,食之四肢无力头脑昏沉,配合酒类更会加大药效。现在你仔细想想,你是怎么喝到那瓶酒的?”

姜珠凝神,可只记得当时在庭院里姑娘们都在喝酒耍乐,她不过也是其中之一。后来她觉得没趣就尿遁走人,走时顺走了边上正好摆着的一瓶桂花酿。至于这酒是何人放在那的,又是什么时候放在那的,她却浑然没印象了。而一开始提起喝酒助兴的也是那帮咋咋呼呼的小丫头,根本不像是主导这一切的人。

宫翎闻言,目光一动,“看来这人的心机还真是有点深啊。不露痕迹的让你拿走桂花酿,其中下的药又是恰到好处,少一分不够,多一分误事…”

“怎么说?”姜珠身处其中未能看透,只能迫切的问道。

宫翎看了她一眼回道:“少一分,你的药效就不够,就不能看到贼人也无法挣扎;多一分,则就不能坐实了你与人苟合的罪名!”

“苟合”一词说出,姜珠勃然变色。

宫翎却只是继续分析道:“这人先是让你拿走掺了药的酒,等药效发挥你昏睡的时候,又让那贼进入,并且故意让人看到,如此一来,家中奴仆为了抓贼必然一路跟着,然后,他们就被引到了你的院子,把你那丫鬟打晕扔在门口也是这个原因…

彼时你昏昏沉沉四肢无力,那贼人闯入你帐中你就算是看到也无法挣扎只能让他为所欲为!而从时间上来说,那贼人也未必是真要对你做什么,他的目的只是把家中奴仆引进门,然后让他们看到你衣衫不整以及他跳窗而走的身影,如果他在你身上耗费太多时间,势必会影响他脱逃的可能。可是就算你实质并未受损,一旦让人看到你衣衫不整的与一个男人共处一室,无论到时候传出是你与人私会苟合还是只是被采花贼夜探,你这辈子只怕也就完了!

再说这*散,你也应该发现了,当我到了之后,你的力气也渐渐恢复,这就说明那药效快过了。为什么会这么快过,就是为了钉死你与人苟合的罪名。家中奴仆一到,如果发现你依然昏昏沉沉,必然会怀疑你是无辜受害,可到时候如果你精神俱在并无不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到时候再有人推波助澜,你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也就是我赶得及时发现端倪,若不然药效一过,只怕连你自己都只会以为是自己喝多了!”

“那人到底是谁!”姜珠听到最后,整个人都颤抖了。如果宫翎分析的是对的,那么那个想要害她的人也实在太歹毒了!

而宫翎哪里又分析错了呢!

“这人首先得知道你好那桂花酿,其次还得知道永定侯府整体的布局,如此一来你觉得会是谁呢?”宫翎反问道。

姜珠却是无言,仅凭这两点,那府中大部分人都有可能啊!当年她贪杯在老侯爷寿辰上喝掉一瓶桂花酿可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这也就是那人的高明之处。她把自己隐于所有人之中,让你根本揪不出来。而且…这人还真会因势导向,知道因为我的出现计划落空,就干脆将你我二人独处闺房的事宣扬出去,这样就算不能彻底毁了你,却也能污了你的名声!”

“所以那些闯我院子里的下人是幕后凶手安排的?”

“未必。”宫翎否定道,“这人心思这么深,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容易露马脚的事。你应该知道,就算闯你院子的人嘴紧都闭口不提,可其他人说也是一样的,到时候谁又能知道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