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备说:“贷款。公积金贷款。”这是他的福利,干嘛不享受。周五的时候,他都问清楚财务了,买房子该带的文件包括复印件都带在身边。老会计警告过他,买房子很累,所以他的对策就是速战速决!

售楼小姐有一点愣神,难道眼前这二位不是那种关系,可是看年龄也不像是“纯洁的”未婚人士。草草还勉强合格,沈备那满是青茬的下颌绝对不是善茬儿。而且还是开着奥迪来的,怎么做公积金贷款。

售楼小姐眼珠一转:“啊呀,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做公积金贷款。”

沈备皱眉,周五还问财务说一般都能接受公积金贷款的啊!

“为什么?”

“因为一来公积金贷款时间太长,我们没有走完审批流程,二来公积金和商贷差额不大,也没有必要浪费您的时间。”

沈备扭头问草草:“你不是律师吗?有这回事?”

草草正打哈欠,打了一半赶紧捂住嘴,看看沈备又看看售楼小姐,想了想,拉起沈备的手说:“那我们就去金愉吧,那个房子也差不多,还能做公积金。”

沈备一愣,他怎么不记得?人已经被草草拉起来往外走。

售楼小姐还跟着往外走:“那也行,你们再比较比较。您说那个楼盘就是位置比较好,但是总体性价比不如我们这里。我们这里将来会开通……”到了门口,小姐还说呢,“要不你们先交个定金,我给您把房子留一留。我们房子卖的快,说不定下午就没了。”

草草牵着沈备的手,一心对付售楼小姐,沈备稀里糊涂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在玩儿什么,谁也没察觉他们的动作有多亲密。听见售楼小姐的话,沈备一想也对,停下脚步正要说话,草草抢着话说了:“还是算了吧,我们都很忙,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所以什么大定小定的不搞那些花头。要是有合适的房子,直接就买了。买完还有事呢,是吧老公?”

一声老公,叫得沈备有点晕,昏头昏脑的点点头。手上一紧被草草拉着,迈步踩到草草的脚,她怎么没挪地方?

售楼小姐说:“要不这样,你们先进来歇会儿,喝点水。我去问问我们经理,能不能给个特例?”

话到这里,沈备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不能,而是不愿!这些手段原本是他也用的,只是今天可能不在工作状态,竟然没想那么多。

草草原来不白痴啊!

沈备赞许的看看草草,草草也很有成就感,得意的坐在沙发上,抱着水杯喝水。眉间笑意虽然被辛苦的压着,却已经看不见方才的疲劳。小脸上神采奕奕!

折腾完各种手续,爬回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草草根本管不了沈备吃不吃饭,哭着坐到电脑边上,把最后那点文件打完。

沈备先回万国城取来文件,然后坐在草草的对面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一边看一边说:“诶,你这里太挤了,等年底交房,换新房子就好了。”

草草心思都扑在文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慢慢的沈备也沉浸到文件反映的问题中,喝着草草冲好的茶水,静静的思考着。

天渐渐黑下来,草草起来开了一次灯,沈备加了几次水,中间再无人说话。

但是这种安静和平日的那种冷清绝对不一样。有几次,草草从文件中抬起来头来,看着沈备光光的脑门,心里有什么东西堵得满满的。她想:找个伴儿是对的。

沈备也几次看草草,屏幕上的光投到她的脸上,专注的眼神把原本有些媚的脸变得很严肃。长长的眼睫毛一抖一抖的,让他想起这些小刷子刷在自己胸膛时的感觉。赶快低下头。他想:就这样过着也不错。不谈感情,没有拖累,也不影响工作,挺好的。

七点多的时候,沈备接到一个临时电话,是关浩打来了,说是约了几个政府里的朋友,一起坐坐。大家也是兴之所至,临时相约,不知道沈备有没有时间。听关浩的口气,似乎有些消沉,恐怕也不是这么简单。

沈备站起来说:“晚上你自己吃点,我临时有事要出去一下。”

草草哦了一声,心里一松,正好不用做饭:“那你晚上还回来吗?用不用留门?”

留门就是大门不反锁,二门不上锁。沈备想了想,关浩玩起来很疯,这次跟几个官员一起不一定到几点:“嗯。你把大门锁好吧。那个供应商比较能玩儿,我尽量早点回来。”

草草点点头,随口嘱咐了一句:“晚上开车注意安全啊!不要喝酒。要是喝酒,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有驾照。”

沈备一笑:“你开了多久的车?”说着已经收拾妥当。

草草大言不惭:“没开过!但比醉鬼强!”说完一笑,继续埋头干活!

沈备打了个哈哈:“知道啦!驾驶员同志!”笑着走出大门。

草草忙完工作又看了几页书。已经快八月底了,她打算早点休假复习考试,但是听说所里不会批准。上次有个海归,因为考司考希望能休假专心复习,所里不批,一气之下就辞职回家了。

草草想自己这份工作来的不易,而且,已经考了那么多次都有心理阴影了,万一再不过怎么办?思来想去,本来已经困的不行了。拿起凉水擦了把脸,继续喝茶看书,说什么也要把今天的量看完!

午夜两点,沈备还没回来。草草收拢了一下思绪,那是沈备,一个情夫而已,不是关浩,不是丈夫!爱来不来,不要太关心。

继续看书。午夜三点,还是没回来。已经看完今天的量了。草草想,我要再看一遍,试着复述一下。

凌晨四点半,沈备回来,草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沈备想了想推醒草草,让她回卧室睡。草草哦了一声,钻进卫生间。竟然忘不了洗脸刷牙!沈备无奈的笑笑,本来他想偷懒的,看来是不成了。

躺在床上,沈备有些睡不着。

其实现在喝酒多半不像以前那样劝酒了,人们都很爱惜自己的身体。草草不是说过,劝酒导致别人出事,还要负刑事责任。他可不想再受审查了。

但是关浩不知道今天犯了什么邪劲,一股劲的喝。别人不喝,他也喝。好在里面有个什么副市长的秘书很能喝酒,在那里撑着场面。以前沈备也喝,没什么事,喝醉了睡一觉挺好的。但是今天,他不想喝。一来草草嘱咐过他,二来他觉得即使回去也没那么无聊,就算不喝酒,他也可以睡个好觉。

关浩喝的酩酊大醉,又是沈备送他回去。路上除了偶尔嘟哝两句:“女人真狠心”之类的话,再也没别的。关浩住在山水文苑的小联排别墅里,开门的是他们家的保姆,据说女主人已经睡了。沈备瞥了一眼漂亮的别墅外观,突然觉得自己很寒碜。

自己应该为草草提供这样的房子才对。

想到这里,沈备扭头看身边的草草,也不管人家睡没睡,就问:“草草,你喜欢住别墅吗?”

草草睡觉向来轻,但是今日困极了,正梦见各种各样的诉讼时效在眼前转圈。沈备一问,糊里糊涂的说:“不喜欢,一万年有效!”

沈备干脆伸手抱住她:“为什么?”下巴上的青茬磨着草草的脸。

草草低下头,躲开恼人的折磨,仍然迷糊着:“走出来,就不想再进去了。谁让我进去,我跟谁急!嗯嗯,你别闹了,睡觉吧!”

沈备愣住了,走出来就不想再进去?草草原来住过别墅?在他之前还有人包养过她?

一时间,那些昂贵的衣服鞋子,提前准备好的避孕套,草草接受提议时的坦然,甚至电话里那声嘲讽“沈备,你是不是经验不足啊?”,都灌进他的脑子。

她的经验很足?

沈备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草草……

他不想给草草扣黑锅,但是若不是如此,又会怎样呢?

沈备有点后悔,还不如喝醉了呢!

(10)

沈备紧紧的抱着草草,最后的抽动了一下。草草很喜欢他这时候的样子,专注而又脆弱。无可否认,沈备是个极强壮的男人,养尊处优的生活没有消磨他的身体,从他生活的规律性来看,即使他从不提军队,也在潜意识里按照部队的生活习惯督促自己。有时候,草草抱着沈备的时候会想起关浩,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一闪而过,但是当草草纵容自己沉浸在肉体之欢的时候,还是会比较两个人。她悄悄的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女人。因为不管是谁,她都喜欢这个时候的男人。

他们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一个小小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却放心的放在自己身体最柔软的部分里。他们是强壮的或者强大的,在外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可是这个时候却是她的“孩子”,只有她才能保护他们。只有她的双腿、她的手臂、她的胸膛,还有她的子宫,这些原始的、属于她的、没有人可以夺走、也没有人可以取代的东西才能保护他们。

此时,草草会有一种女王般的感觉。尽管不是每次都能带她走上顶峰,但是这种感觉足够满足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反视,不管她是否走向顶点,只要那个男人在顶峰徘徊,对草草就是一种满足——是我让你实现的!对关浩,草草会多一些怜惜;对沈备,她拒绝多想,只是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欢愉中。

所以,当沈备瘫在她的身上歇息片刻,准备滑下来时,草草反手抱住他,就着他的耳朵悄悄说:“再待会儿!”

沈备喘着气,果然没动,趴在草草的耳朵边说:“人家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果然没错!”

“去死!”草草脸上一红,把他推到一边,沈备哼哼哈哈的笑着,仰面八叉的躺好。草草伸手给他盖好肚子,自己也躺下了。

星期一早上的“晨练”结束了,沈备依然按照老样子锻炼刷牙洗脸,草草亦如是。好像生活本来就该如此,但是相视之间那些说不出口的羞涩和秘密还是搅得这些一成不变的东西有些不一样。草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沈备从报纸里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动作,还是让草草羞红了脸。

“对了,我今天要去办手机卡,买个新手机。有事你就打所里的电话吧。”临下车的时候,草草告诉沈备。沈备点点头:“别逞强,做不完的事情不用那么卖力。你又不缺这点钱。”说完他就走了。

草草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泪慢慢的流下来。

同样的话也有一个人说过,她按照去做了,然后没了工作回到家庭,最后连家庭都没了。这是逞强吗?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必须为自己努力,别人是代替不了你的!

她小心的警告自己,沈备不是关浩,但是沈备也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有“包养”行为的男人。自己千万要留神!

草草把翻译好的文档发给冯尚香,后者连哼都没哼,就自己忙自己的事了。草草只知道这是一个大项目,但是自己毕竟是孙律师的助理。这次翻译是孙律师同意的,也就意味着孙律师要对结果承担责任。

草草想了想问冯尚香:“冯律,这个文档要不要抄送给孙律?”

冯尚香不耐烦的从文件中抬起头,皱着眉说:“这种事也要问我?自己看着办吧!”

草草碰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子退出去。给孙南威发了过去。孙南威紧接着一个电话:“草草,你发给小冯了吗?”

“发了。”

“嗯……”孙南威的沉默中有些不满,然后才说:“下次记得先发给我,我看完以后再给她。”

草草想说她要的急,又咽了回去。那自己就应该周六做完,发给南威,而不是等到今天。

眼睛涩涩的发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好。草草赶紧答应:“好,我记下了。谢谢孙律师!”

抬出孙律师,也有了几分怨气,可在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谁也不会去理会你这点老鼠怨。孙南威今天特别忙,连中午的蹭饭八卦时间都没了。小王取代了孙南威的位置,跟草草蹭。不过女的终究不如男的能吃,这一次草草吃的饱饱的,靠在椅子上和小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草草,你可真厉害,连冯律师的活儿都敢接。当初我可是替你捏了把汗呢!”小王身子虽然瘦削,但是 “办公肚”不小,一天到晚发愁减肥。此时,小肚子高高的鼓起来,把裙子绷得紧紧的。草草建议她去运动运动,小王总是一句“没时间!”概括掉所有。慢慢的,草草也就不说什么了。

听小王说起冯律,草草想起冯尚香和沈备相亲的事情,多了几分兴致,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哦,为什么?”

小王拍拍自己的肚子,希望能拍小一点,心不在焉的说:“老处女,嫁不了人,天天看着我们青春少女不顺眼呗。”小王是80后。据说当年MSN的名字是“宇宙超级无敌青春美少女”,被冯尚香批了一顿,说是不稳重。MSN是联络工作的,不是炫耀个人的,要求改回去!小王私下里不服气,两人落下梁子,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用小王的话说:这所里谁不和她结怨!不结怨的才奇怪!

草草说:“诶,我看冯律长得挺漂亮的,一年也百万收入,怎么会嫁不出去?肯定是挑选的太多了!”

小王叱了一声:“就她?都是画的好不好。有钱正好买极品粉底液,盖住满脸的黑斑暗黄褶子皮。哪儿象咱们,天生丽质好皮肤,根本不用作假。”

草草不理她的自我欣赏,继续问:“那么多青年才俊,钻石王老五,冯律一个也看不上?”

小王想了想说:“嗯,让我想想。对了,我听说去年还是前年,冯律好像到追过一个人,后来没信儿了。大概人家不甩她吧?!”

草草吃惊的问:“啊?谁这么大面子,还要冯律到追?”

小王坐直了,认真的八卦:“那时候我也在所里,还兼作前台。”然后她神秘的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咱们所以前的那部总机,有个mute键,摁下之后可以听别的支线的电话!”

草草吃了一惊,小王得意的说:“冯尚香那女人鼠肚鸡肠,刚开始为了节约成本让我做前台!”小王北外毕业又读了政法的双学士,心气相当高。当时刚出校门(现在也差不多),对自己的期望比她的心气还高。这个“前台”的工作估计把她恶心坏了。

小王说:“咱到不是说前台如何,我就是看不惯冯尚香那鸟样!所以,有时候烦得不行,我就拨着听,就当听笑话了!你别看她平时横的不行,跟客户说话和孙子似的,谄媚的呀,我都说不下去!”小王一脸的不屑。

草草等她说重点。

小王说:“总机不是有个电话外线拨打列表吗?每天都有统计,算电话费的那个。我发现那阵子她总拨一个号,而且那个公司不是我们的客户!后来我就留心了,原来她在到追人家!”

小王终于讲到重点了,草草瞪大眼睛听下去。

小王说:“原来啊,他们是相亲认识的。那个人跟部队好像有什么关系,刚离婚还不大想找对象。那天是陪着别人去见的冯律,结果冯律歪眼斜视看上人家了!”喘了口气继续说:“那个积极哟,三天两头约人家出来吃饭。好像人家工作挺忙的,总不答应。后来干脆是个女秘书之类的打过来电话,我接转的,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记得她说她老总特别忙,嗯,冯律师总是这样既不能安心,也怕人误会。以后工作上的事情可以直接找这个秘书,姓乔吧,忘了。反正就是说,别再给那人打电话了,人家烦她!哈哈,冯尚香老觉得自己长得漂亮似的,看吧,人家有秘书诶。又香又软又白又甜的女秘书啊!”

草草跟着呵呵一笑,推了一下小王:“看你说的,好像大白馒头似的!”

小王嬉皮笑脸的蹭过来:“草草,我看你就挺象的。你看我现在孑然一身,能不能咱俩试着改变一下性取向,绣个花儿什么的?!”

草草不知所云:“什么,什么绣花?”

“蕾丝边啊!”小王坏笑。

草草脸一红,推开她蹭过来的座椅:“我跟你有代沟。再乱说找你妈去!”

小王吐舌做了一个鬼脸。

草草想起来那部话机,问道:“对了,偷听谈话可是不好,你不要乱说啊!”

小王说:“啊,没事。那话机能听支线的事儿都知道,就因为这个给换了。反正那时的前台已经换了好几茬儿了,冯尚香怀疑我也没依据。”

“所里……都知道冯律的事儿?”

“嗯,差不多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大家都不说而已。哦,你别说啊,这老处女就是不得了,热情起来真能烧死人啊!”

“别瞎说了,什么老处女的,乱讲!”草草站起来收拾东西。开始下午的工作。

原来如此,难怪她的表情那么诡异。

草草在这边轻松八卦,还挖出冯尚香的陈年糗事。但是也有人周一过的费心劳神,比如小乔。

乔小芮周一进了公司,越想沈备越觉得不对劲。中午吃饭的时候,公司财务经理神秘兮兮的和她坐到一起。这个经理除了财务工作做的好之外,也很会来事,基本上是小乔在财务部的“眼线”。沈备有时候不经过她走的帐,她心里也门清。开始是上面关照,后来就是一种“本能”了。那个财务经理姓都,私下里,公司的人叫他“都烦”!一个大男人,天天东家长西家短,有事没事都要插一杠子,不是一般的婆妈。

不过有他的地方就有新闻,小乔还要用他,关系搞得不错。都烦翘着兰花指拿着勺一边喝汤,一边胡喷。看小乔对他的汇报不敢兴趣,突然压低嗓子说:“乔助理,前一阵子不是月底发工资吗,沈总让我汇两万到一个帐号上。这事儿您知道不?”

小乔心里一动:“唔,工资不是都打在沈总自己的卡上吗?”

“不是!这个卡不是沈总自己的。我查了,是招商银行的。我们公司工资都是工商行的。”

“哦,也许是沈总自己办的吧。”

都烦见小乔爱答不理,继续爆料:“哦,还有,上周五,沈总突然问我买房子的事,还问要准备什么文件。我还帮着沈总盖章复印呢!乔助理,沈总不喜欢万国城,又要换地儿了?”

小乔的脸刷的就白了。沈备要买房子?她怎么不知道!

“沈总来了这么久,给自己置办一套产业也很正常啊。”小乔竭力稳住,“也许是办担保吧?你怎么那么肯定?”

都烦见小乔感兴趣,赶紧说:“啧,连公司的收入证明都开好了。沈总还要办公积金贷款的房子呢!”说到这里,都烦似乎觉察出什么来,“乔助,您……不知道啊?”

小乔干笑了两声:“怎么会!沈总本来吩咐我去办的,这两天忙忘了。想不到他这么急。”

口气里隐隐的亲昵,在都烦脸上激起会心的笑纹。对这种误会,小乔一般不会澄清,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加深。原因已经不可考,反正就是一个转念,便那样做了。

“对了,老都。咱们公司管印章的小孩是在你那里对吧?能不能调过来?我最近项目多,需要用章的时候也多。”

老都警惕起来,从他手下挖人?

小乔赶紧说:“我是说暂借几天,等这个项目忙完了就还你。而且她也可以做个项目组与财务的接口人,很多事情就不用你亲自出马了。”

哦!原来是重用啊!

老都点点头:“成,我下午就给您调过去。”

不远处,司机小张独自一人吃完饭,不声不响的看了一眼这边走了出去。

小张平日不爱说话,也不太会左右逢源那一套,天天板着脸,笑也不见影怒也不见影。独来独往,酷酷的样子。除了惹得一帮小女生芳心乱动外,公司里的人对他敬而远之。

唯独看见沈备,眼神才会动一动。据说,他原来是狙击手,后来受伤了才转业的。

刚来时,有人犯贱,跑过去问他打死过人吗?

他眼珠直直的对着那个人,点了点头。那人从此再也不敢正面提问。据说,回去做了两天的噩梦。问那人看见啥了,那人也说不出来。就是害怕,彻头彻尾冰凉凉的害怕。走在暗夜森林里,周围无数野兽盯着你随时扑上来的害怕。

沈备听说了只是哈哈一笑,嘴角一耷拉说:“兔崽子,也不看看是谁的兵!”

从此以后,小张同志在国商集团再无人问津。当然,女人的YY除外。那玩儿意什么也挡不住,越不可能的男人越是它的目标。幸好,从没人当面说出来。

(11)

草草买了手机办了卡,想给沈备拨个电话,这才记得自己把沈备的名片撕了,一直没再要过。沈备只往旧手机上打过电话,新手机里也没存。草草倒是能查到他们公司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拨一个。

正闹心,电话铃响了,接起来一看是沈备的。

“买着了?”沈备声音挺大,也分不出好坏。

“嗯,买到了。还没来得及拨给你,你就拨过来了,好巧!”

“买着就好。打车回去吧,外面太热了。我晚上应酬不吃饭了。”

“好。你也注意不要喝酒。”

“知道了,知道了!”沈备不耐烦的应付,放下电话,站了一会儿。突然乐了一下,轻轻哼了一声。这个笨蛋草除了不让他喝酒什么都不会说,一点儿也不象别的女人那么嘴甜。

沈备哼着军歌,走到桌子后面。

小张敲门进来,进来先立正,就差敬礼了。沈备说:“不用那么紧张,都离开部队了,老这样会吓着别人的。”

小张腼腆的笑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我、我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想……”

“请假是吧?准了。”沈备爽快的说,“好好考!争取把本科证拿下来!让他们看看咱们军人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小张兴奋的点头,一张脸涨的红里发黑,眼睛锃亮锃亮!嘴巴动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挺胸抬头,一磕脚跟,立正敬礼!

草草回去一边熬着小米粥,一边摊开书本学习,还是自己的地盘舒服。就算沈备买了新房子,能不搬还是不搬了。不说别的,单论书桌也不能单给她准备一张啊!还有自己的那些书,书房都让沈备占了,这些宝贝哪里放!

草草打开网络课堂,心想:不就是一情夫吗,怎么事儿那么多?

不过,草草承认,沈备这样的“巧合”让她挺窝心的。这个人……好象真的不错。想起初见面时,斗鸡似的样子,草草抿嘴儿笑了。

日子一天天流水般的滑过。转眼进入九月份。

沈备天天应酬,一开始十二点以前没回来过,但是基本上保证每晚都回来。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基本上都从万国城的大房子里面搬空了。挤在草草租的相对较小房子里,热热闹闹的捣乱。

后来,沈备发现他比较钟爱“晨练”。要是太晚回来就不会太爽。不是草草急着上班不理他,就是迟到慌慌张张忘带东西,还影响真正的锻炼。一天不动,沈备就觉得全身难受。草草是不理他的,他也只好自己调整。捡着那些可有可无的应酬,慢慢缩短时间,减少数量,基本保证十二点以前到家。

草草要复习功课,睡得越来越晚。所以沈备回来的时候,她基本都没睡。

沈备晚归时养成了一个习惯,走到楼下一定要抬头看看二十楼东面那个玻璃窗有没有灯光。那抹黄晕会让他觉得很舒服,也很温暖,一天的劳累在看到这抹灯光后就会变得释然,人也会安心。

有一天沈备回来没见到灯光,心里一沉。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楼道。坐电梯上到二十楼,进了家门一看,草草刚刚点着蜡烛!

“怎么没电了?”沈备放下公文包,有点不悦。

草草也很委屈:“好像是保险丝烧了。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哪里。手机电池都快耗光了。”这些以前都是保姆做的,她哪里懂!

沈备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忍不住瞪了一眼草草。“拿来!”严厉的接过蜡烛,四处转了一圈。最后,在门后面的白墙上打开一个同样颜色的小门,里面是一溜开关。

“啪!”打开总闸。屋里亮堂起来,“跳闸了。没事!”

草草站在沈备身边,扒着脑袋往里看。男人穿着半袖的白衬衫,粗壮的胳膊在女人眼前动来动去。热气从敞开的领口飞出来,一股属于男人的体味刺激着女人的感官。草草哦了一声,傻乎乎的端着蜡烛往回走,脑子里嗡嗡乱响,似乎有千百只蜜蜂在飞,身子有点酸软。

“诶,把蜡烛熄了吧。怎么还端着,不怕蜡油烫你啊!”沈备觉得草草傻的可爱,脑子想什么呢,怎么那么呆!

草草收好蜡烛,端出冰好的绿豆沙。沈备呼噜呼噜喝着,一边喝一边说:“晚上在家时,留一盏灯,注意安全。”

草草不敢看他,斜着眼哦了一声,又想起来一件事:“那停电怎么办?”

沈备气结,这不是抬杠吗?

草草认真的看了一眼沈备,对上沈备疑惑而又不耐烦得目光,才发觉说错了。摸摸脖子,下意识的侧了侧头颈,干咳一声,“我去收拾了。你慢慢喝啊!”

沈备顺着草草的目光,看见透心凉的小吊带,还有吊带下高高挺起的乳尖。咦?怎么会有反应!嘿嘿一笑,双臂平伸做扩胸运动,舒活一下筋骨。跟着走进浴室。

草草正要进门,看见他跟了上来。吓得尖叫一声,“咣当”“咔嚓”落锁把沈备反锁在浴室外面。

沈备面不改色心不跳,声音平稳:“草草,我要用,急用!”

草草抚平心口,听沈备说的有理。想着一定是自己多心,慢慢拉开门,红着脸说:“哦,那你先用吧!——啊!”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沈备凌空扛起来。

只听沈备说:“笨蛋,不懂什么是兵不厌诈!”

草草晕里偷闲,不忘还嘴:“你个大灰狼,大坏蛋,就数你坏!快放我下来!啊!”

砰,人被放到床上。草草尖叫一声,沈备已经压了上来。

“我是坏蛋?”沈备捏捏草草的乳尖,坏笑着说:“还是……你是?”

草草羞红了脸,别开头。

沈备俯下身子,吻着草草的耳朵,声音粗嘎的问:“小坏蛋,说——坦白从宽,刚才想什么呢?”沈备咬了一口草草,草草几乎要蹦起来!意乱情迷,放纵的心思守不得什么羞涩,贴着沈备抬起腰腹摩擦着他,喃喃的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