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了,草草自己也乐了,坐在床边的台灯下,想了想,拿起纸笔,刷刷的写了起来。

chapter2

第二天,沈备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太阳已经高高的升了起来。草草上班走了,屋里安安静静,有一股甜香在他鼻子边流动,沈备舔了舔嘴唇。床头是一大桶晾好的蜂蜜水,旁边是一只小巧的玻璃杯。

沈备坐起来,拿起水壶就要倒水,看到玻璃杯下有一封信!

封皮上是草草娟秀的字体,——“沈备收”!

“嗯?搞什么花样?”沈备喝了口水,打架的肠胃稍稍安宁些,腾出手来打开信。

“沈备,

你这个笨蛋,讨厌鬼。都怪你误事!不然,我也不会用这么笨的法子。”草草的开篇理直气壮的痛骂了一顿,把平日沈备骂她的话都一一回敬。沈备摇头笑了笑,女人真是小心眼儿,变着法儿的报复。然后继续往下看:

“我昨天查了黄历,今天宜婚嫁,是个好日子。我的户口在朝阳,所以我在婚姻登记处等你。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但是这不是什么大事。多少夫妻都不得不面对这些尴尬,人生在世,难免会有石头挡在路上。你想的太多了!昨天我想通了一件事——我想嫁给你。我不想做人情妇,也不想独自过日子。尽管有很多不好的回忆,可是我还是希望有个家,嫁给你,有我们的宝宝。我不会强迫你娶我。如果你一直认为那些事很严重很重要,并拒绝娶我的话,我不强求。今天我在婚姻登记处等你,如果你想娶我,就过来;如果你不想,就当作没发生。不要过来,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就当你从来没看到这封信。如果你敢过来告诉我不想娶我,我就一辈子不理你!

我等你到下午五点下班。 草草留”

沈备呆呆的看着信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是求婚吗?

他有一种草草正押着他结婚的感觉,虽然还能美妙,但是也很没面子。

“刷啦”沈备把信纸甩到桌子上,抱着水壶大口的喝着。

歇口气的功夫,看着那张信纸,又“扑哧”乐了。放下水壶,小心的把信纸叠好,四处看看,走进书房,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他各种各样的勋章和纪念品。白色的信纸叠成心的模样,端端正正的放了进去。

“神经病!”沈备笑呵呵的收好东西,钻进浴室洗漱。

草草肯定是一时冲动,他万分肯定。等到开车出地库的时候,沈备还在想:让这个傻瓜在那里等着吧。这种大事,不能像她那样儿戏。自己这里这么多麻烦,怎么能拖累她呢!

“可是她不在乎啊!”心里有个声音小小声的说。

“她好不容易想通了,想嫁给你。你凭什么要浪费这个机会呢?”

“这几天都没有防护措施,万一有了宝宝,难道还这样拖着吗?”

“将来若是真的有事,就算不结婚,那些人还能不骚扰她吗?”

“为什么不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光明正大的保护她呢?”

“沈备,你太不是男人了!人家女方都这么大方,你怎么畏畏缩缩的!”

“除了草草,你还想和别的女人过日子吗?”

“或者干脆拒绝她,让她再找别的男人?”

“关浩显然没死心,你舍得把她让出去吗?”

“去他奶奶的!”

沈备一打方向盘,重新冲进主路,踏着油门飞也似的的向着劲松方向开去!

劲松中街,路极窄。两边是各式各样的小店和门市,路边摊比比皆是,行人慢慢悠悠的堵满马路。

沈备不得不放慢了速度,按照草草写在易事贴上的地址慢慢的找着。终于看到电影院的标志了,一栋脏破不堪的二层小白楼立在路边。沈备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停车的地方,路边倒是有停车的,有些已经贴了白条。还有一个带着胳膊箍的老头拿着相机,给一辆桑塔纳贴罚单。

沈备又往前走了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停车位。停车还要往回走一大段路,到了门口,贴罚单的老头正愤怒的瞪着他,好像他没有停在这里就是坏了他的生意!

沈备心情极好,三步并作两步按照贴着“婚姻登记”的红色纸牌上了楼。楼里人来人往,还算热闹。对着门的地方是一溜蓝色的塑料椅子,人们并排坐着。除了甜蜜蜜的小两口,还有互相不理的人。

沈备知道:这里同时也办离婚,自己还曾是其中一员。

几乎是本能的,一眼就把草草从人群里拎出来。简单的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紫色丝绒小西服,领子藏在西服里,高高的立起来。黑色的长裤,同色的皮鞋,头发扎成马尾的样子,正低着头翻看手里的文件。公文包垫在文件下面,就差拿个笔记本了!

沈备笑着摇摇头,走过去,站在面前,却不知道说什么,傻傻的笑着。

草草头动了一下,随即停在那里,等了大概有十秒钟才慢慢抬起头,强自抿紧的嘴唇慢慢的松开,最后突然变成大大的笑容,无比灿烂!

“领号了吗?”沈备想了半天,才想起这句话。草草笑着摇头,好像傻了似的。

沈备抓起她的手,走进拐角处的一个大点的房间,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候。在进门的地方有一张桌子,两个工作人员正在低头填什么。看见沈备和草草,头也不抬的问:

“结婚还是离婚?”

“结婚。”沈备看看草草,草草还是那副傻笑的样子,只是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第一次吗?”

“不是。”沈备又看看草草,草草的笑容顿了顿,抬头看沈备,两人相视一笑。

“诺,把这个填了。然后到那边拿个号。等着叫号吧。”

草草咬着下唇,跟着沈备走到一边的桌子,上面有准备好的签字笔。看着沈备认认真真的填写完了,草草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才低声说:“我们还没照相呢?”

沈备心里好笑,又觉得甜丝丝的,站起来,用笔点点她的鼻尖说:“你是不是连照相的地方都找好了?”

草草老老实实的点头,一副晕晕的模样。

照相,还得快照,总共需要四十大圆。

草草慷慨解囊,被沈备喝住。

男人已经很没面子了,这个不能再丢。结婚证的手续费九圆,草草乖乖的站在一边,沈备掏钱却发现自己没零钱了,工作人员那里也找不开。草草掏出自己的钱包,工作人员说:“都一家人了,还分什么分啊!”

草草扭头冲沈备做了一个鬼脸,看起来已经晕的不懂矜持了。

走出登记处,沈备后知后觉的发现楼下竟是个卖彩票的。

“诶,我们去买张彩票吧?今天是好日子,说不定能中奖。”沈备异想天开。

草草拦住他:“不要!万一中奖怎么办?”

“那更好啊!买彩票不就是为了中奖吗?”

“可是我听人说,这样的外财得了多半会情场失意的。”女人忧心忡忡,显然当真了。

“切,净胡说!那这地儿不是不能卖彩票了吗?”沈备不以为然的反驳着,揽着草草的腰走出大门,不再提买票票的事情。

第二天,沈备和草草带着登记回来到京客隆买了巧克力到办公室里发喜糖。草草为沈备准备了两种,一种是办公室用的礼糖包。粉色的带金丝的透明小袋子里面装了六颗不同样式的糖块,看起来很精致喜性。还有一种是小金色的纸盒,外面是红色的喜字,大约有四五十份。沈备带到办公室交代小张,袋子的发给同事。除了办公室里的同仁外,大楼里来办事的主管以上的都有份。两大包应该够了。纸盒子是给今天来办事的客户的,不用刻意去发。沈备特意嘱咐小张,人家若有回礼,坚决不能要。要了就开除他!

鲁修承和小乔各自拿了一包糖块,修承倒是无所谓,笑嘻嘻的恭喜沈备,还问什么时候可以当叔叔。小乔拿着糖块,眼前一阵阵发黑。

从她找到草草,到沈备发糖不过是两天的功夫。这个邓草草动作也忒快了!

难怪她那天那么开心的跑了,原来竟是想先下手!

小乔眼睛发涩,鼻头发酸,张口说话,“恭喜”两字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咳咳。”鲁修承咳嗽了一声,“沈总,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回头我把收购合同模板及摘要给您汇报一下。乔助理,我们一会儿还有一个会,您看您还有什么事吗?”

小乔低着头摇了摇,沈备说:“既然没事,你们就忙去吧。等我新房下来了,一起补上。”

“等一下!”小乔突然尖着嗓子喊了一句。

鲁修承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沈备也低头看别的文件,两人听见这嗓子,都觉得奇怪。

小乔稳了稳心神,说:“我想请假。最近太忙了,我几年的年假都没休,现在想休息一下。”

沈备有点措手不及,项目马上要进入合同谈判阶段了,小乔却提出要休假!

想了想,沈备说:“休假也行,不过现在项目进行的正紧,能不能晚点?”

鲁修承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小乔深吸一口气,说:“我太累了,可能不行。如果不让我休假,我就辞职。”

沈备觉得很难看,有种被人逼着的感觉。心里火大,你不就是一个员工吗?我结婚都不行了,你还要拿这拿那的,摆什么谱!转念一想,也难为一个女孩子了,自己还是算了吧!

“行,你把工作交接一下,然后休假吧。”沈备连具体时间都没问,就准了。爱歇多久歇多久,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吧!

看着小乔和鲁修承离开的背影,沈备挠了挠头,不知道小张那里怎么样了?难道是因为结婚了,所以人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

草草开始留心那件轰动全市的贪污案的审理,却没了风声。报纸和杂志的注意力转到了外省市,草草想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吗?

在网上搜索了一会儿,草草知道司考的成绩要等到十一月底才能出来,沈备买的新房子十一月初就可以交房了,这几天应该过去看看。如果有必要应该找装修公司了。

草草发了喜糖,南威端着架子祝福了几句。草草看他跑的快,赶紧说:“我已经给小雯发短信了。”孙南威定住身形,嘿嘿一笑道:“是吗?哦,她一定祝贺你了。”

草草说:“这个周末,到我家来,请你们吃饭。”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小雯同意了。”

孙南威嘿嘿一笑,还算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转身进了办公室。

草草耸耸肩,继续埋头工作。

办公室里各忙一摊,悲喜都很淡。

草草的电话响了,一连串数字,也不知道是谁,接听起来是黄盼盼:“邓小姐吗?我要见你,今天中午,在老地方。”啪嗒挂了。

草草奇怪的摘下耳麦,看看电话,嘟囔了一句:“你是谁啊!”

下午开会,草草要准备最近几个案子的进展汇报,中午饭也没吃,直接进了会议室。一点钟,会议开始。草草把手机转到秘书台,专心开会。

关浩或者黄盼盼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人,总是要无情一点,对人对己都好。

2点钟,会议准时结束。打开手机,进来一长串短信,都是黄盼盼留下的。草草也没看,删掉短信继续工作。

晚上沈备没有应酬,两人约好了去老首长家“汇报情况”。

沈备腼腆,只字不提检察院找他了解情况的事情。小雯和孙南威不知道从哪里听见风声,跟在屁股后面赶了过来。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对沈备越发无情地讨伐起来。

“既然如此,你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孙南威不愧为律师,很快明白其中的关键,问题一出,大家都是一愣。

草草脸红了,沈备清清嗓子说;“这个是这样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天下雨,我开车路过车站的时候看见草草正在跟人吵架,当然,她就是挨骂的样子。认识嘛,我就停下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她不小心碰了一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不依不饶的数落她……”

沈备煞有介事,振振有词,别人还听得津津有味。草草慢慢瞪大眼睛,沈备简直颠倒黑白阿!

“我其实不是后悔了吗?赶紧趁这个机会就上去说了两句,解了围,顺便送草草回家。就这么又联系上了!”

小雯摆脱不了浪漫的想法,异想天开的说:“你是不是知道草草拒绝你不好受,故意在楼下等着?”

沈备笑了笑,不置可否,做足了情圣的表情,估计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承认当初是草草“救他于水火”的!

草草低头偷笑,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小君,她在天国还好吗?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还曾经是同路人吧!

“你送草草回去……那啥,就没上楼吗?”孙南威一脸坏笑得问。

小雯精神倍增,好像吃了兴奋药似的盯着他们,两个老人也是微微侧了身子,专心地看着沈备和草草。

草草一下子脸就红了,眼神慌乱起来。当时没想那么多,胆子忒大,回头想想,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担子。

沈备脸皮厚,“没有,我坚持不上去!孤男寡女的,上去不是说不清了吗?”他竭力维护自己道德圣人的形象。

可能是他太黑了太能装了,人们竟然相信他。

小雯点点头,“也对,要是你上去,草草肯定认为你是登徒子,才不会理你呢!”

“咳咳——”草草咳嗽两声,不能把他捧得太高吧?说道:“他倒是想呢,我也没请他啊!”

两人一唱一和,把谎话说圆,心里都有些无奈。如果这些不是谎话,可能今天他们顶多是朋友,还是那种擦肩而过的朋友吧!

“吹牛!”小雯啐了沈备一口,转身拍打孙南威,“看看你们男人,没事儿就知道夸大自己吹牛皮,吹破了吧!”

沈备竟能笑出来,而且黑脸膛显得无比憨厚。“我是说我想的嘛!草草没叫我上去,要是叫了,肯定不去!”连着重复几遍,沈备强调着,孙南威心有戚戚,“还是部队出来的有道德,换了我估计早就范了。”

“去死!”小雯怒吼一声,扑打过去。

老首长赞许地点点头,“沈备,做得好!虽然不穿军装了,可心里要时时提醒自己,咱是穿过军装的人。”

沈备这回是真的有所感触,点点头深受领教。

以前,他坐在这里心不在焉地听着教训,心里想着怎么游戏余生;现在他还是坐在这里,不同的是旁边坐着一个和他过日子的女子。

这个圈子绕得很大、很辛苦,却值了!

扭头看看草草,她没有参与聊天,只是一个又一个地削着苹果,递给在座的诸位。苹果皮长长的均匀的垂下来,露出洁白无瑕的果肉,好像女子白润的脸庞,草草乌黑的长发也那样静静地垂下来。

没人注意到沈备神色的变化,草草抬起头对上沈备的眼睛,微微一笑,手上加速,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沈备已经吃了一个,如果可以选择,他想吃别的,不过他还是接过苹果,笑了笑。

“草草,光给别人削了,你也吃啊!来,吃个橙子。”姜还是老的辣,不动声色间,老太太已经切开了橙子,最先递给草草。

稍作谦让之后,草草拈起一瓣橙子吃了。

和所有曾经位高权重的老人一样,老首长有点泡泡的眼睛眯成一道细细的长线,眼角和嘴角都向下垂着,但雪白的头发又让这张天生威严的脸看起来多了几分睿智和祥和。

眼皮动了动,沈备觉得有道目光射过来,头微微垂下,原本昏昏的脑子有点清醒了。只听老首长说:“沈备阿,你是个聪明人,社会远比部队复杂多了,诱惑也多。我看草草是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不管以前你们遇到过什么,受过哪些委屈,甚至想过报复什么,放弃什么,现在都过去了。好好过日子吧,一定要珍惜阿!”

沈备脸上一热,他知道老首长其实并不完全相信自己刚才说的,只是人前人后给自己一个面子,处处都是为自己好。看看草草,草草正看着他,目光交错的瞬间,他们也看到未来生活的光明。

“是,司令说的是!我一定会珍惜的。”沈备重复着,又仿佛发誓般。草草看着他,愣愣的忘了吃东西。

每个人都知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每个人也都知道新的总会在某一时刻走过来,可是真的和它面对面的时候,那种豁然一亮的感觉,那种从黑暗里走出来乍见阳光的感觉,依然是贫乏的语句无法描述的。

草草现在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高考复读生,失败了一次,然后继续复读,终于在今天接到了录取通知书。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花就开了,世界就变了,身份也变了,人也变了。

新生,不仅仅在于肉体,还在于灵魂、在与生活、在于认识、在于每一个放大的毛孔,每一个膨胀的脑细胞。

从此后,和沈备好好地过日子,她可以重新过上像样的日子了!

草草仓促的低下头,借着那面巾纸的机会,抬起手臂擦了擦眼角。再抬头,送给沈备一个明晃晃的笑意。

老太太和老头儿相视一笑,这么多年了,还还不清个人吗?沈备该过好日子了。

“吃饭,吃饭。”老太太招呼大家,“看我光顾着聊天了,都忘了招呼大家吃饭来了。”

老头儿扶着腰慢慢站起来,边走边说:“小雯阿,沈备都结婚了,你呢?人家南威可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老拖着阿!”

小雯脸一垮,冲草草办了个鬼脸,猛地矮下一截!

沈备终究放不下心鲁修承,问题是小乔还挂着名,又不能换了她,沈备不得不抽出时间看那些文本。而且,他想起中午的会面,黄盼盼几近疯狂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这个女人究竟是爱关浩,还是恨关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该不该在这个连环套里搏一把呢?

他不会让自己犯法,但是他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守着空中楼阁般教条。他已经学会为自己争取利益,他已经接受把个人利益放大到尽可能的范围内的观点。但沈备是军人,所以他有底线。

门被敲响了,是小张。

沈备犹豫了很久,终于没有把冯尚香的险恶用心告诉他。其实自己当初也是动机不纯的,可是碰见了草草。也许这个小张就是冯尚香的“草草”?不管怎样,他相信小张的眼光。这个孩子,心很正直,有原则又脑子快,会把握好自己的。

小张有自己看人的一套,大概是因为原来的训练,所以眼睛很毒。哪些是沈备喜欢的,哪些是沈备不愿意的,哪些是沈备愿意讨好的,哪些是鲁修承他们可以应付的,只用了几天工夫就摸得一清二楚,之后的工作简直是游刃有余。沈备已经让他慢慢开始接受小乔部分工作,在她不在的时候,多锻炼小张。以前的沈备很喜欢这些场合,一来无聊,二来在觥筹交错互相吹捧间能找到自己的重要性。所以,小乔的原则是:只要级别够,都留给沈备。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沈备希望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家庭中,投入到项目的执行和把握中,那些场面上应酬的工作能推就推,能交给鲁修承和小张的就叫个他们。他很放心小张,这样一来,公司里对小张又不得不更加刮目相看。“沈总的兵”是他在人们八卦中的代号,很能说明问题。

“沈总。”小张走进沈备的办公室,把门关好。

沈备抬头见他呢么严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们,有事?”

“有点事情想跟您说一下。”

“坐吧,什么事?”

小张想了想,反而站的更直了,“我刚才去了一趟鲁总的办公室,他让我把这些合同交给您。我到的时候,他正在看一份合同,然后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他把这些合同交给我的时候,我没找到刚才他看的那份。”

小张表情僵硬,一字一顿地说。

沈备慢慢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看了一会儿小张,然后说:“可能是不太重要的吧,毕竟我不用看所有的合同。”

小张还是直挺挺的站着。

沈备道:“你做得对,公司里的事情人人有责,多留心一些就会提早防御问题的发生。”

听到这些小张慢慢放松了,绷紧的下巴动了动。

“你先帮我把会议纪要整理出来,另外,”沈备顿了顿,“帮我问问办公室主任,根据规定,国有企业二级子公司都必须有自己的法务顾问,我们集团发展了这么久,在这方面还是空白阿!让人力和办公室安排时间,大家看看怎么办吧。”

小张就差立正敬礼了,下意识的绷直了,才转身出去。

沈备看着天花板,小张眼睛向来毒,他能拿一份合同说事儿,看到的就绝不仅仅是这些,恐怕还有其他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沈备自失地一笑,如果在战场上,这时候的小张已经开枪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提醒了他:他自己不能把所有的合同看过,能不能找个人来看,比如法务部?

虽说有律师做过尽职调查,但是这一次沈备打算亲自找个法律顾问,把这个项目接起来。

chapter3

“什么?你……你接沈备的case?”草草吃惊地睁大眼睛瞪着孙南威。

孙南威挥挥手,“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打架还是我保的呢!”说到这里推推鼻梁上的“施乐”,坏笑着说,“就是那次你们偷偷接吻阿!”

草草一窘,沈备真鲁莽,害她被人笑话这么久,到现在都不敢接那片儿的案子,生怕碰倒派出所的人又被取笑!

“别瞎说,你居心不正幻视了。我是眼睛进了东西,他帮我吹吹而已。”

“不对吧,上次还说是沈备眼睛进了东西呢!”

“沈备的case你可以接,我不想去他们公司。”

“你不去谁去?亿艾的你不去,这个也不去?老大,我还要吃饭哪!那个黄盼盼用人忒狠了,人家咽不下这口气,顶着要告。新劳动法刚下来,一大堆的检索,小王根本忙不过来。沈备这个case就是看看合同,做个风险分析报告。而且人家那边都有人看过一遍,还做了摘要呢!这么简单的活儿,难不成要我做啊?”

草草哼了一声,“我也要避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