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清看着宋子休的眼睛,“你是高估了我,还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如果哪一天我也跟个男人这样上报,希望宋少爷也能记住刚才说的话”

宋子休顿时暴怒,一把抓过她的手咬牙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苏又清冷眼看他,毫不妥协。

他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凶狠,僵持之后甩开她的手,拿了外套摔门而出。

一声重响之后反而显得房间愈发安静,激烈的气氛似乎还未散去,隐隐环在四周,苏又清看了看桌上吃到一半的饭菜,自己坐下接着吃,旁边碗里还有小半碗饭,蛋饺覆在上面热气袅袅。

苏又清低头吃饭,眼泪却一滴滴掉了下来,她索性放下碗筷趴在桌上闷哭。

我心不够大,与你有关的事镇定不了,也许你解释了我还是会闹。

可是宋宋,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波澜(2)

苏又清在这段感情里第一次感到了委屈。

一个人郁闷的到酒吧喝酒,不停搭讪的人被她一张冷脸打发,被一个人缠的实在烦了,她把杯子重重扔在吧台上,甩着脸色就走,留下一脸尴尬的男人。

陈康气喘吁吁的赶到时就看到苏又清坐在酒吧门口的石阶上垂着头,夜色里显得身子骨愈发娇小。

“大晚上的发什么疯,电话一句话就给挂了,姓苏的你皮痒啊!”

他在洗澡的时候,床上的手机催命般的响,难为他裸着出来,电话那头一句“我要死了”吓的他套了衣裤就往外跑,可怜的内裤都来不及穿。

“我现在是接了小佳姐的班,我一阳光型男被你俩整的沦落到听女孩心事的下场”

陈康见她没事,到底是松了口气,见她耸拉着脑袋一语不发,踢了踢她的脚,“一个人上什么酒吧,要喝酒找我啊”

于是两个人随便找了个露天夜宵摊,路边一坐,甭管干不干净,五十串牛肉,两只烤鱼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人手一瓶二锅头,放开了吃喝。

苏又清摘下宋子休送的手链,“碍事!”对着酒瓶就是一口灌下,刺激的她喉咙又火又辣,情绪使然,化作一个字:爽!

“诶,我说,手链轻点放,轻点放”陈康着急了,拣到手上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口袋,“这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你跟我姐夫过不去,别跟钱过不去”

“怎么了你俩,上次你还说信他不是渣男”

苏又清哼唧了半天,又灌了口酒,麻的直吐舌头,缓过劲才慢慢说:“陈康,你们男人是不是都特自信啊,自己以为的,别人也要那样认为”

“我反正不是这样”陈康眨了眨眼睛,“你以前那个纯情男朋友呢,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对比个毛咧!”苏又清咬了一串肉,酱汁沾上了嘴角,陈康习惯的伸手帮她擦,他笑道:“就你那单纯的少男少女情怀,经不起时间考验,顶多就是个Loli时代的回忆”

“但是我姐夫就不一样啦!三十好几的男人了,哪有那么多花花心思,有些事你还真不能按常理去想,他早看透了自己,隐瞒这种东西不符他的品味,你想想啊,我姐夫这种人要真想骗一个人,凭你这种智商,会察觉到蛛丝马迹吗?!”

苏又清被这话说的晕晕乎乎的,一下子绕不过弯,又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她拍了拍胸脯打了个酒嗝,歪着脑袋看陈康,“你这句姐夫,叫的还真顺溜啊”

陈康嘿嘿笑,“我这不是给你面子嘛”

两人东扯西扯,两瓶酒也差不多见底,竹串,食物残骸零零散散摊在桌上,苏又清嘴唇被酒和辣椒刺激的又红又肿,陈康连灌三杯水,摸了摸肚皮,“哎呦”直叫。

姐弟俩走在路上,陈康特意走在前面帮她挡风,苏又清一向怕冷,此刻整个头恨不得缩进领子里,黑黑的眼睛格外清亮。

“陈康!”她快步追上他把手伸出,“东西给我”

他哈哈大笑,摸了摸口袋,突然脸色一变,随即伸进裤袋,急着说:“不会吧,我明明放里面的,怎么就没了呢”

苏又清脸都皱成了一团,眼神都变成了刀,恨不得锤死他。

陈康狡黠一笑,“当当当!”猛然伸出的手,让苏又清眼前一亮,手链在夜色里格外醒目。

“你个臭小子!”她拿过手链追着陈康打,两天的郁结终于被笑意替代。

陈康一路小跑,不时回头逗她:“看你宝贝的,不就是我姐夫送的嘛,苏姑娘你敢说你不闷骚”

苏又清呵呵笑,“是啊是啊,我闷骚,你明骚暗贱,咱俩段数不是一个级别的”

两个人在街上笑闹,俊男美女引人侧目,陈康给他最踏实的感情,有时候甚至超过亲情,掺了一分心心相惜,世界偌大难寻的是一个同类。她和他的家庭都欠缺完整,偏偏走到一起,重新合成了一个圆。

无缘成爱情,老天另一番厚爱,成就一份融入生命的亲情。

陈康有时候想,即使他成家立业,他定会爱妻护子,但命里最能挑起情绪的女人,依然是这个姐姐。

冬日的夜凉如水,闹市车水马龙霓虹闪烁,这纸醉繁华不分季节,暖着人的视觉世界。

陈康倒着走路,正面对着苏又清扯谈,逗的她开心大笑,当察觉她笑容渐渐凝固,慢慢消失,眼神变得不知所措时,陈康顿住,循着她的目光回头看,脑袋轰的一声巨响。

旁若无人,眼前的画面占据整个视线。

被陈康唤了一晚上的姐夫,黑衣长裤修身玉立,羊皮黑手套恰如其分的呼应了整套服装。他怀里出现的,是一个穿着紫貂大衣波浪卷发的女人,正是这几日炒的沸沸扬扬的女星。

苏又清想,自己是应该走上前甩那个女人一巴掌,还是揪着宋子休的衣服哭诉。她的手掌甚至都卯足了劲,可脚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陈康扭头看了看她,小小酥,你的表情再隐忍,眼里的无措恰恰出卖了你所有的难过。

陈康暴躁,冲上去大吼,“姓宋的!我草你大爷!”一拳狠狠打在宋子休右额,引得他面前的女星一阵尖叫。

这一拳下了狠劲,宋子休吃痛倒吸气,越过陈康看到不远处的苏又清,委屈的眼神一下子把他的怒意打击的四分五裂,心脏一跳,滋生强烈的恐慌。

陈康揪着他的衣领怒目而视,旁边的女明星捂着嘴惊恐未定,走上前挽住宋子休的手泪眼婆娑。

苏又清看了看他们的手,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猛拉着直直坠下,突然的溃不成军。

“苏又清,你站住!”她掉头就走,身后传来宋子休的吼声,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换做平时必能震慑住人,有爱则惧,苏又清此时恐惧至极,脚步愈发快速。

“你还敢凶她!姓宋的你还”陈康的话还没说完,宋子休一个反手便将他推开,几个跨步赶上去用力抓住她的手,“我让你站住!”

她不吵不闹不挣扎,就这么看着他,一脸平静和他形成鲜明对比,两个人在街上的僵持已惹的路人不断回头,她沉默的时间越长,宋子休的心越乱,手一用力把她带入怀里,狠狠抱住,

他说:“你信我”

“放开,你抱过别人”苏又清轻飘的说:“我恶心”

宋子休心一凉,把她抱的更用力,“恶心我,我也不放”

她对他又打又踢,他狠心一动不动,手上的力道没减半分,苏又清哑着声音一遍遍的叫陈康。

陈康扑上来从后面抱着宋子休的腰往后拖,红着眼睛说:“你再敢欺负她,我跟你玩命”

他使了蛮力,再好的身体都吃痛,宋子休火大,用手肘狠击陈康,一个巧劲便掐上他的脖子:“她是我女人,要死要活还轮不到你!”

陈康脸都白了,一口气硬生生被卡在喉咙,怎么可以忘记,眼前这个男人的凶狠,一句“宋少”不是没有理由的,他有足够的资本骄傲,也有事事运筹帷幄的能力,他有多好,就有加倍的不好。

一个人被宠久了,总会潜移默化而忽略他的本性。

宋子休怒火正旺,晚上被女星缠住,借说有工作的要事却是左顾而言他,宋子休没工夫陪这些莺莺燕燕闹腾,不留余地的拆穿她的目的,并告之对她没兴趣,女人的脸色随即变化却掩饰的极好,主动挽上他的手,怎奈这一幕被苏又清撞见。

误会和无力让宋子休瞬间挫败。

突然背上一软,他愣住,苏又清软软的手环住了他的腰,她的语气近乎崩溃,“我信你,我信你,你放开我弟弟”

她压抑着哭声,“宋宋,我求你”

她喊他宋宋,最亲密的称呼,此刻让他觉得如此不堪。她还是不信他,只是怕他伤害陈康,她在妥协,在服软,同样也筑了一道心墙。

宋子休把手松开,垂在身侧微微发抖,陈康捂着嘴直咳嗽,苏又清轻拍他的背,怯生生的看向面前一脸颓败的男人。

光影洒在他身上,浅浅一扫忽明忽暗,他的轮廓在这光与影的交错中更加深刻,明明是寒冬季节,三人间的气氛却浮躁动荡。

女星按捺不住的走到他身边,轻轻的叫了一声“宋少”我见犹怜,温言软语。

宋子休看着她,嘴角勾起了微笑,她心一喜,迈出一小步想要更靠近。

“合约解除,违约金宋氏一个子都不会少你,还有”

他伸出食指,在半空中沿着她脸的轮廓,假意滑动,魅惑至极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说:“别再惹她,你是女人,我也会打”

娇艳的脸刷的变白,女星一脸呆滞不敢置信。

宋子休向前走了两步,苏又清和他不到两米的距离,他只说了一句话。

“苏又清,如果我动过别的女人,不得好死”

她缄默,扶起陈康转身就走,两个人扯到信任这两个字总会分外敏感,他跟她坦白自己过去有过错,他给他的宠爱,她还他微笑,物质权势他没有遗憾,感情此生难得,投入一次是百分百的热情,生命里的空缺只有一座,只容一人。

苏又清曾对他说过,宁可坦白所有缺点,也不要一个美丽编织的谎言。

他自悟,对于过去他没有把握。

他自知,对于未来他怀揣私心。

苏又清不同,在他之前有过一段至纯感情,陈康说那经不起时间考验,其实她认真对待过,对许佑,与子偕老这个憧憬她也妥帖收藏了近三年,败给时间,败给空间,感情变成往昔,苏又清没告诉任何人,那段时间,自己在无数夜里痛哭流涕。

她和许佑,一夕之间,赔光所有信任。

说到底,两人各怀心事,都是不能言说的秘密,畸形成细微的摩擦,一旦擦枪走火,伤人亦自伤。

苏又清洗了澡上网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坐在床上修指甲,桌上的小闹钟滴答响,旁边的相框里夹着她和宋子休的合照,她目光定在上面,她拿过来,指腹摩挲着照片,对着上面呵了一口气,玻璃立即蒙上一层白雾,她擦净右边露出宋子休的脸,呆呆的看了很久。

一夜不得好眠。醒醒睡睡,睁开眼就看着天花板,心里一阵落寞。

宋子休一大早就来敲她家的门,苏又清站在门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她妥协的侧身,示意他进屋。

门一关,宋子休就把她推到墙上,抱着她近乎啃咬的吻着,苏又清闻到浓烈的酒味还有一宿未眠的疲惫气息。

她略略闪躲却被大力制止住,于是放弃挣扎,皱着眉承受他的发泄。

宋子休趴在她颈间呼吸沉重,“清清,不吵架好不好”

她靠在他的肩上,眼睛涩涩的疼,她说:“我们都控制不了”

宋子休从她身上隔开距离,苏又清接着说:“你有你的工作应酬,我早就知道很多东西不可避免,但我的克制力没有强到那个程度”

“宋子休,你太自信也太信我,而我”

“而你根本就没那么信任我”他接过她的话,“苏又清,这跟克制力无关”

她被堵的哑口无言,心里不是那样想的,却不知道如何表述。看到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顿时烦躁,一把推开他,“我懒得跟你说”

宋子休看到她的不耐,好不容易收敛的脾气一下子又冒了出来,“懒得跟我说,还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是啊,你只信任过你的许佑”

苏又清一怔,憋屈至极,索性顺着他的话讲,“呵,我只信他,你知道了,你猜对了,你满意了吧”

她面带笑意,看着他眼里风暴渐拢,心疼的像被活生生的挖了一块去,这话多伤人,否定了她对他全部的感情,宋子休,你当真这么认为,我也不需辩解,两个人都有疙瘩,情绪到了一个顶点,理智腿散,言谈不和,那么下场只有一个,便是不欢而散。

宋子休看着她笑脸如花,一句气话口不择言,结果适得其反,胸口闷闷的疼,气急败坏和怒火交杂使理智全失,他抓着她的肩膀,不顾轻重的摇,“苏又清,你再敢说一句我废了你!”

宋子休几近决裂的话让她委屈难过的眼泪直掉,身体绵软的被他晃着,从来都是温柔以待,从未想过宠爱一旦被他收敛,便由伤害替代。

一室寂寥,只闻得沉重的呼吸声。

苏又清视线被泪模糊,宋子休的身影被一点一点淡去,她身子一歪,重重倒了下去。

波澜(3)

最后的意识,是瞥见宋子休惊慌的脸,没有料到苏又清的反应,他抱起她,悔恨已晚。开了门几乎是冲下楼,却不知道一场波澜正在等待。

刚出楼梯口,从旁边涌上一堆记者狗仔,闪光灯不停歇,生熟面孔交杂,他们围住宋子休,这个近日话题不断的男人,此时真正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宋先生,您突然与宋氏代言人解约,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两年前,当红影星吴蔚然突然消失娱乐圈,是不是您暗中指使的”

“宋总,这位小姐是不是你的新欢”

所有镜头都对准他怀里的苏又清,闪光灯频率更为疯狂。

“据说她是林氏前任总裁的情人,林泽风的突然调任是不是与她有关”

宋子休怒红了眼睛,各路媒体为了挖掘到最新的八卦消息不择手段,终于从蛛丝马迹里查出宋少身边神秘女子,正是他和女星绯闻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此时这个男人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制造巨大的娱乐谈资和卖点。

利益当头,全凭一个勇字,各家媒体纵然忌惮他的势力,也还是不愿放弃这难得的消息。

三四十个人围着,宋子休抱着苏又清,又急又怒却有心无力,他低骂了一句,凶狠的目光让所有人一怔,仗着人多又对他们疯狂拍照。

陈康远远看到不对劲撒腿跑了过来,看着宋子休抱着苏又清被围在人堆里进退两难,而自己的姐姐一身睡衣,裤腿被撩上膝盖,嫩生生的两条小腿在寒冬里被冻的通红。

陈康卯足了劲冲上去,逮到最近的一个记者,把手上刚买的热包子狠狠贴上他的眼睛,“妈的,拍你老母!”

他极快的扭开瓶盖,把刚榨出来的豆浆一股脑的从记者的头顶浇下去,记者被烫的惨叫,惊呆了所有人。陈康就势用力推开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群,大吼一声:“姓宋的我真他妈想砍了你!快带我姐走!”

宋子休蛮力撞了出去,把苏又清轻轻放上车,油门一踩狂飙而去。

宋氏私立医院。

院长抹了抹汗,率领自己的医疗精英团队向老板汇报,苏又清昨晚灌了太多烈酒,早上受了刺激才晕了过去,听到她的身体并没有大碍,他脸上的怒气才慢慢散去。

病房的门被轻轻带上,房内恢复安静,葡萄糖一滴滴注射进苏又清的体内,她连昏迷都皱着眉,宋子休走近帮她盖好被子,手指抖着轻摸她的眉头,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和早上对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悔不当初。

苏又清醒来的时候,他心一喜想握她的手,哪知伸到一半,她白着脸无意识的躲避,将他的狂喜一下子打消的烟消云散。

她生气了,她也开始抗拒他了,只消一个细微动作,便让他无力到极点。

宋子休单膝跪在床边,几近哀求的语气,他说:“清清,你别躲我”

苏又清别过头,看着针管里的液体有节奏的滴动,她没说一句话,闭眼假寐。

宋子休的心被她的反应拉住沉沉下坠,沉默着起身,直到关门声轻响,苏又清才慢慢睁开眼,目光定在欧式风格的白门上,眼泪迟迟不敢落下。

不多久他提着一袋东西又回来了,一阵轻微响动之后,浓郁的粥香渐渐侵入她的鼻尖。宋子休在她常去的那家店带了粥回来,他像个犯错的小孩,老老实实的端着碗正坐在床边,“清清,你吃完我就走,你别烦我好不好”

苏又清没有回应,漠然的把头转向另一边。

他搅着碗里的粥,精致的瓷勺磕碰着碗偶尔细碎的声响,半晌之后他无奈的把碗放在桌上,慢慢走到床那边蹲下,两个人脸对脸,他全部的目光落入她的眼里,“清清”宋子休握起她的手,“我求你别抗拒我,我再也熬不过第二次了”

他一脸狼狈和失落,倾身靠近在她耳边哑着声音说:“对不起”

苏又清对他狠不下心,感情晾在心里,这个男人也许一辈子都没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过话,她还是舍不得,用被子盖住头,忍着泪水不让他看见。

宋子休看到她的反应便起身往外走,“粥是你爱喝的,三勺半砂糖,待会冷了你就不喜欢了,清清你别捂着头会闷,你好好休息”

苏又清躲在被窝里早已泣不成声,推开被子坐起来哭着喊:“你不许走!不许走!”

她落入滚烫的怀抱,气恼、委屈、难过和认命,各种情绪交错,苏又清闷闷的哭,不顾手腕上的针,双手不停打着宋子休。他一语不发,忍受着她的发泄。

“以后你不准凶我,不准摔门,不然我不要你,我再也不要你了”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头发在他怀里被蹭的凌乱,几缕贴在哭湿的面颊上眼睛通红。宋子休听到最后一句,更用力的抱紧她。

几乎是艰难的开口,说了一个“好”字。

他再也熬不过第二次抗拒。苏又清的生活慢慢渗透了一种毒,不用第二次,哪怕是第一次的失去也会让她心如死灰。宋子休愿意给自己机会去守候一朵为自己绽放的花,苏又清只是个女人,她有一种孤勇,看似坚定,实际上只是一种没有退路的伪装。

如果失去,她不敢给自己机会去重新等待,她怕自己心里的这朵花,还没绽放,便已死去。

陈康撞进门就看到两人紧紧相拥的画面,他挠了挠头,破坏了气氛有点尴尬,两人渐渐松开,陈康咳了声,“喏,我给你重新买的早餐,看样子你是不需要了”

苏又清胡乱擦了两下眼睛,宋子休制住她的手,抽出纸轻轻印着她脸上的泪痕。陈康没好气的把手上的东西重重丢在桌上,瞥见卖相极佳的粥,气不打一处来,“姓苏的,路边摊你还吃不吃”

她刚哭过鼻音很重,“你买的我敢不吃吗”

陈康冲她冷哼一声,眼里明显写着鄙视二字,“苏又清你就这点出息”

她动了动嘴角,最后把头低着。

“陈康你够了!”宋子休看不下去了,语气暗含警告。他稍微走近了点,右手轻摸苏又清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