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林中央就摆放了一张小圆桌,有人将西式的甜点和小菜都盛了上去,看上去精致非常。

“颜小姐,请坐。”霍靖承替她轻轻拉开凳子,倒是做足了绅士的派头。

他替她将五分熟的牛肉割好,放入她的碟中,她亦不推辞,微笑着受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她深信,以霍靖承的骄傲,他是决计不会为难一个不从他的女人的。

霍靖承看她动作十分熟练,不由得问道,“颜小姐你难道是国外回来的?”

“是,去年才从美利坚回来。”

“念书?”

“嗯。”

霍靖承看着她,笑了笑,“念的什么?”

“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念建筑。”沁宁口齿清晰,声音亦是轻轻的。

“这样。”霍靖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竟忽然朝她伸出手来。

她吓得身子都僵硬了,背后冒出细细的冷汗,在那一瞬间,她几乎是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假若他要强要她,她能怎么办?她若说出她是凌家大小姐这个身份,他能忌惮凌家么?

他却只是将她发梢的一瓣粉色的樱花轻轻拂去,见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道,“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

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原本皮肤就白,这会儿脸颊都微微泛红,微微垂首,真真是撩人心弦。

用完了餐,他带着她进了北山官邸,这其实是霍家的小别墅,但整个建筑着实精美非常,与周遭的环境完美地结合,甚而一株樱花都探进了窗内,纷纷扬扬的花瓣落在了窗台上。

她与他又喝了咖啡,接着又是听音乐,赏画,她几次想将话题引到采访上来,奈何他每次都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

没曾想傍晚时候,天色突变,下起了倾盆大雨,一阵阵闷雷响在耳边。

她实在有些着急了,今天是她的双胞胎弟弟的生日,父亲特意嘱咐她早些回去的,否则的话,又要闹得家宅不宁。“霍军长…”

“怎么还叫我霍军长,叫我靖承或者叫我的表字,沐清就可以了。”

她着实吓了一跳,无论是靖承还是沐清都实在太过亲昵了,怎么也不适合刚刚才认识的男女,她也顾不上采访了,慌乱道,“我该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他倒没有再做些越轨的举动,她让他将车停在她在她露桦街的小房子门口。有侍从将车门打开,替她遮着伞。他坐在车内,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一阵阵寒雨打在她的身上,寒意从后背一直渗透到骨髓。

“多谢霍军长。”她接过伞,正要转身的时候,他却忽然下车,拉住她的手,雨伞送手中滑落,骨碌碌滚了很远。他却猝然吻住她的唇,凶狠而霸道地深入。

她猝不及防,眼睛大大地睁着,眼底尽是恐惧,她用力地推拒,却换来他更放肆的掠夺。他的手紧紧地扣住她,让她一点都动弹不得。

她眼里流了泪,混着雨水,涩涩地流入唇角。

沁宁回到凌家官邸的时候,到底是晚了,一大家子人坐得满满的,欢声笑语,见到浑身湿透的她进来,她父亲脸色登时就变了,将筷子重重地放下,“你还晓得回来。”

沁宁紧紧咬着唇,垂着头上了楼。

她的大丫鬟锦绣替她将头发擦干,“小姐,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她摇了摇头,转身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沁宁。”门口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锦绣将门打开,“大少爷?”

凌锡城走进来,见她坐在一张沙发上,头发上的水珠还未干,眼睛却是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他这个妹妹向来坚强,倒还真少见她哭。

“发生什么事了?”锡城坐在她身边,“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哥哥替你出气。”

她怅然摇了摇头,甚至扯出一个微笑来,“没事的,我待会儿就下去。”

凌锡城叹了口气,走了出去。沁宁一向如此,什么心事都搁在心底,半分都不肯往外吐露的。

沁宁受了惊,又淋了一夜的雨,到底是病了。她挂了个电话到报社去请假,喻明阶听了很着急,说要来看她,她忙推拒了,说只是小病,他却不肯,执意要来看她。

她无法,只得催着锦绣收拾一下,撑着发热的身子回了露桦街的房子。

一辆军车停在了露桦街的一栋半旧的白色小房子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穿墨绿色军装的年轻军官。

那栋房子门口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手里捧着一大束百合,正在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一见着他就笑开了,“喻少爷,我们小姐在里面呢。”

那年轻军官看了良久,弯身坐回了车内,唤了声,“二少,你看…”

霍靖承没说话,一扬手,将一大束纯白的百合扔出了窗外,“开车。”

沁宁在露桦街买的这栋房子虽然半旧,但却是英式洋楼的风格,白色的砖墙上还挂着几幅山水画。喻明阶跟着锦绣一路走上去,直进到她的卧房门口,他有些迟疑,到底有些怕伤了她的清誉。

锦绣倒笑了一声儿,“喻公子是国外留洋回来的,怎的还遵循这些旧俗,进去就是了。”

他笑了笑,便推门走了进去,房间的摆设亦是西式的,靠南边是一整排的书架,上面有许多英文和法文的书。他见沁宁半歪在榻上,正在看今天的报纸,见着他来,将报纸搁到一边,笑道,“我这样的小病,还麻烦你跑一趟。”

他将百合搁在她床头,“你病了,我怎能不来,好像我平时多苛待你们似的,手下的记者生了病都不来瞧上一眼。”

她笑了笑,“锦绣,倒茶。”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

沁宁唇角的微笑渐渐散去,喻明阶赶紧道,“对不起,我不是想探听你的隐私,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这三个字在喉咙边徘徊,就是吐不出来。

“没关系的。”沁宁笑道,“自母亲去后,这世上就只剩下我一个。”

喻明阶只觉得心底酸楚,这样的女子,自小受了这样的苦,他多想从此护着她,让她一辈子安安心心的。

就这样聊了许久,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锦绣将喻明阶送下楼,心底觉得很欢喜,小姐终于有了个能疼她的人,喻明阶出身书香世家,又是牛津大学的高材生,人又温文尔雅,跟小姐真是天生一对。

“喻公子,请慢走。”锦绣笑盈盈地道。

喻明阶点了点头,转身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念经: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第三章

第三章

锦绣待要关上门,门口却闯进来几个军官模样的人,为首的那一个阴沉着脸,甚为骇人,她吓了一跳,“哎,你们干什么!”

那人却一径闯了上去,一脚踢开门,一下子就揪住了沁宁的衣领,眼里似乎都在冒火,“你可真有本事,喻家的大少爷都能勾搭上。”

沁宁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出现在她面前,昨日的影像重新浮现在她的脑海,直让她心底生了怒气,声量不由得拔高,“霍靖承,你放开我。”

靖承心底怒火更甚,他从来没这样觉得颓丧,他对她也算是费尽心思了,以往那些女人那个不是争着倒贴过来,她倒好,从头到尾没给过好脸色。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我霍靖承看上的东西,就不会放手。”他松了手,倒似气定神闲了不少,“如果你还让我看到你跟那个姓喻的在一起,我就将那个报馆给封了。”

“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凌沁宁气得五脏六腑都扭在了一起,也顾不得什么,两只脚站在了地上,指着他的鼻子道,“这天下不是你们霍家一家的,别以为可以只手遮天,我不会受你威胁,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霍靖承从生下来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连余秀才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偏偏沁宁还不罢休,“像你这样的人,不过是仗势欺人,被你看上,我觉得很恶心!”

沁宁这番话,说得畅快淋漓,也没注意到霍靖承阴沉道极点的脸,他挥了挥手,声音里含了隐忍到极致的愤怒,“你们都出去。”

“是,二少。”

锦绣不肯走,一左一右被两个侍从架走,回过头,焦急地唤了声,“小姐!”

待门你关上之后,屋内重新恢复平静。

靖承的脸上居然浮现一个微微的笑,伸手将军装的第一个扣子解开,一步步逼近她。

沁宁这才知道害怕,怯怯地退后一步,“你,你想做什么?”

他慢慢地将军装脱下,扔到地上,黑色的双眸紧紧地盯住她,像是盯着待宰的羔羊,“你不明白?”

她脸色倏然变白,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你不能这样做!”

他笑了笑,开始解开白色衬衫的纽扣,“我为何不能这样做?颜沁宁,我说过了,我想要的东西,就要得到,你也不例外。”

他将她逼至墙角,她慌乱中拿起桌上的花瓶朝他砸过去,他却一闪躲了过去,反而扣住了她的手,“怎么,想杀我?”

沁宁恨得牙都痒了,全身细细地颤抖,“你这个疯子!”

他反而笑了,“我是疯了。”

他将她打横抱起,重重地扔在床上,俯身压下,“颜沁宁,你不是说被我看上觉得很恶心吗?那被我上了,我倒是很好奇,你会怎样…”

颜沁宁三个字如一声惊雷让沁宁瞬间清醒,忙道,“我不姓颜,我姓…唔…”她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居然要借凌家的威势要要挟他,可是除了这个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却不让她将话说完,直直地吻住她,在她唇瓣间辗转,她紧紧咬着牙齿,他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她终于松了劲,他开始在她的唇舌间攻城略地。

她狠命地挣扎,可到底耐不过她的力气,她的手脚都被他制住,她动弹不得,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涩涩的,她第一次感觉到在有些事情面前,她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进去的时候,她狠狠地咬住他的肩,用尽全身的力气,有血腥味冲入鼻腔,他闷哼一声,却再次俯身吻住她,这回却是温柔了许多,在她唇瓣间一点点地吮吻。

她窝在被子里,目光空洞。

他坐在窗台边,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脚底全是烟头,他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猛地将她的被子掀开,露出她满是青紫的光裸的身体,他颓丧地道,“你够了,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她不吵不闹,她下床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重新穿上,眼里一点泪都没有。

锦绣在外边捶门,声嘶力竭,“你把我们小姐怎么了?放我进去!”

砰!

锦绣听得什么碎裂的声音,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姐!”

霍靖承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的爆发力,看她这幅样子,竟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那花瓶砸到他的头上,有血慢慢地流下来,一直流到颈窝。

“罢了,这也是我欠你的。”他叹了口气,转身去开门,门口的余秀才见霍靖承这副样子,吃了一惊,“二少!”

他摆了摆手,回头看了她一眼,疲惫地道,“走罢。”

沁宁将自己关在房子里整整一天一夜,谁也不见,锦绣送进去的东西,也没吃,急得锦绣不知道怎么好。后来,一个副官模样的人差人将门撞开,这才将沁宁送去了医院。

他的脚步放得很轻,步伐沉重,站在门口半晌,手里握着门把,却始终没勇气推开。

他做的这件事到底被他父亲知道了,虽有她母亲回护,但到底还是打了十几鞭。他这几天,不断地在想她,最开始,他原不过是觉得她有趣,那天也不过是一时冲动。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却在想,或许,他能娶了她。

他走进去的时候,沁宁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孱弱得仿佛随时可能消失,她嘴唇干裂得厉害,却还在不断地念着,“娘…娘…”

他心里一疼,用棉签沾了水替她润唇。

她的眼睛却在这时倏然睁开,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你…你…你出去!”

霍靖承将手里的棉签放下,到底也没有什么好口气,“我就这么招你讨厌?”

她将脸瞥向一边,并不看他。

他将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终于开口道,“事已至此,我想,我能娶你。”

她猛地回过头来,冷冷地嗤笑一声,“真是难为霍二少了,居然想娶我这样的残花败柳,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霍靖承心里隐隐生了怒气,他这样做简直是仁至义尽了,她居然是这幅样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沁宁笑了笑,“霍二少不必如此,大家都是留洋回来的,这样的事情在国外多得是,你也不必耿耿于怀,我权当是被狗咬了。”

霍靖承听她这样说,彻底被激怒了,原本,他想娶她,不过是觉得她应该能胜任霍少夫人这个位置,但现在他倒生出意气来,“颜沁宁,我告诉你,我还非得娶你不可!”

霍靖承回去就跪在他父亲面前,说要娶她进门。霍震云气得又拿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枉我培育你这么多年,我们霍家是什么女人都能娶进来的?”

他将头磕在地上,仍是道,“求父亲成全。”

霍震云是战场上闯出来的,脾气比霍靖承还大,当下就下了狠力,一鞭又一鞭直将他后背抽得血肉模糊。霍夫人哭叫着扑上去,“老爷,你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先打死我好了!”

霍震云只有一位夫人,几十年陪在他身边,受了不少苦,平日里,只要他夫人说的话,他都肯听,偏偏今日他却止不住怒气,“你让开,我非得打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霍夫人哭叫着去接他手里的鞭子,那鞭子却打在了她的右肩上,薄薄的旗袍登时就破了,殷红的鲜血冒了出来,霍夫人脸色都白了。

霍震云吓了一跳,忙扶住她,“夫人!”

“你将我们娘俩儿都打死算了,你眼里也清净了。”一边说,一边就流下泪来。

霍震云看了一眼霍靖承,只见他浑身上下每一块好肉了,心底也升起了悔意,便道,“愣着作什么,快去请医生来!”

“是,老爷!”

霍靖承受伤很重,待他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他将衣裳穿上,就要往门外走,余秀才拦住他,“二少,你现在还不能动!”

霍靖承顾不得那么多了,“哎呀,我这点皮肉伤算什么。”

赶到医院的时候,早已经没人了。她在露桦街的房子外面也落了锁,霍靖承急得一脚踢在门上,“好端端的人难道飞了不成?”

余秀才道,“二少别急,我这就派人去找。”

这一找,就找了三个多月。

沁宁从报社辞了职,问报社里的人竟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派去四处打探消息的人也没有一点回音。好好的一个人,竟真的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哎哎,早知道这题材不火…果然如此冷清啊啊啊…

第四章

第四章

“都是一群废物!”霍靖承一脚踢倒了一张椅子,脸色阴沉得吓人,“居然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让人将军火运走了,你们都是死人啊!”

垂着头的几位军官都吓得不敢抬头,大气儿都不敢出,近几个月这霍二少的性子越发难以捉摸,这回让细作将一大批的军火偷运到江北那边,丢了第九军的脸,难怪他会火冒三丈了,没办法,谁让自己撞枪口上了,低头认罪吧。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滚,每个人降一级,回去跟着新兵一起操练一个月再来见我!”

“是,是。”这几个人听了这一句如蒙大赦,赶紧地出去了。

一边的余秀才摸摸鼻子闷声不吭地站着,自从那位颜小姐莫名失踪之后,这位爷可越来越不好伺候。

霍靖承抽了好几根烟才缓缓平复心情,他缓缓地吐出一口烟,棱角分明的脸隐在浓浓的烟雾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余秀才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么久都没消息,我觉得她,可能是…”他到底还是没敢把最后三个字说出来。

“出国了?”霍靖承又吸了口烟,眉头皱得紧紧的,“就算她出国了,我找遍全世界都要将她挖出来!”

一转眼就已是初秋时节,天气闷热异常,霍靖承坐着小汽车从军部回了北山官邸。山路盘旋,还有些夏虫一阵阵地鸣叫。因天气炎热,霍家全家便都搬到了北山上避暑。

一进门,大丫鬟云杏就迎上去笑着接过他的军帽,“二少爷回来了。”

霍夫人原本正在沙发上半躺着午睡,听了这一声,便站了起来,笑道,“大半个月没见你人影了,若不是你父亲叫你回来,你是不是不准备回来了?”霍靖承松了领口的扣子,笑着揽着他母亲的腰,“母亲原谅我一回,实在是军部事情繁忙。”

“好了,只是这么一说,你快去罢,你父亲在书房等着你呢。”

霍靖承走上二楼,他父亲正在一口一口地抽着雪茄,白色的烟雾缓缓缭绕。他在他面前坐下,唤了一声,“父亲。”

霍夫人原本和大女儿霍思仪聊着天,却猛然听到二楼书房里传来砰地一声巨响,她心知是出了事,急慌慌地跑上二楼敲门,“老爷,老爷,你开开门!”

砰!

霍夫人在门外隐隐约约听到霍震云暴怒的声音,“不管你愿与不愿,等你大姐成婚之后…”后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便听得不甚清楚,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霍夫人吓得险些晕倒,接着门打开,就见着霍靖承铁青着脸走出来,地上尽是花瓶的碎屑。霍震云仰倒在沙发上,看样子是气得不轻,脸色都变了,“逆子!逆子啊!”

霍靖承却不管不顾,唤了一声母亲便匆匆下楼了。

十月初八,诸事皆宜。霍家大小姐霍思仪和财政部部长家的二公子张克强的婚礼就在京城最大的华恩教堂里举行,婚礼自然是西式的,霍思仪穿着纯白的婚纱,手里拿着捧花,挽着张云浩的手一步步走向神父,脸上满是甜蜜的微笑。

宴席设在霍家在京城的玉柒官邸,漫天的烟火之下到处都是衣冠楚楚的宾客。霍靖承自然又是被无数人簇拥着,他端着鸡尾酒,脸上的笑容却终究是挂不住,道了声失陪,便抽身而去。

舞池里已经有人相拥着跳舞,无非又是华尔兹,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相拥起舞。他随意瞥了一眼,顿时全身的细胞都僵住。

凌沁宁今天穿着一件滑面的裸色晚礼服,头上别着一个同色系的小礼帽,头发在脑后盘了个低髻,露出优美的颈项,脚下是一双金色的高跟鞋,长长的裙摆随着变换的舞姿飞扬,而与她相拥的男人亦是一身黑色的燕尾服,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惹得沁宁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