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一阵青白之后,没想到,元灵果真一转身,蹭蹭的就跑了出去。

“滚,白养你了。”

很显然,她的嘀咕,陶子君也听到了,这两姐妹儿,从小都不敢忤逆她,这乍一下来个敢还嘴的,她火就烧旺了,顺手扯过手边的水杯就掷了出去,甩在地上,碎片儿,水渍溅了一地,伴着她大声的怒吼:

皱了皱眉,元素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换以前,灵儿哪敢这么跟妈妈说话,如今敢在妈妈面前嘀咕,胆儿还真是肥了,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

不情不愿的停下,元灵转过身来,噘着嘴望向陶子君,小声嘀咕道,“吓死人了,吼这么大声干嘛,真是的。”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陶子君一拍筷子,瞪着眼神吼。

说着话这当儿,她已经急不可耐地提着小坤包,扭着小蛮腰,就要出门了。

“妈,姐,我还有事儿,你们慢吃啊,我先走了,拜…”

元灵只是在一旁看着她们,看样子还真是吃过,不过几分钟,屁股上像长了刺儿一块,就坐不住了。

这会儿也到中午了,元素摆上一家人的碗筷准备吃饭,陶子君住院这段日子,她们都这么凑合的。

这年头,不管干什么,都得讲究一个专业技术,就算是陪聊,你没两把刷子,没点儿技术含量,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好的。

要说谁最淡定,非钱仲尧莫属,他不纠缠元素,只是曲线救国,只在陶子君面前赚分,看这情形,战略构想已经初见成效。

说完,他自个推着轮椅,在门口的勤务兵赶紧的上来接了他,径直走了。

“陶姨,我先走了,明儿再来看你。”

静静看着这一切,钱仲尧一直含着笑沉默不语,末了,目光深深地望了元素一眼,转头向陶子君告别:

看到这样的灵儿,元素心里像安放了一颗定时炸弹一般,这灵儿的改变也太大了,头发,衣服,从头到脚,变得完全不是自己那个小妹妹了,不行,一定得抽时间和她说道说道。

元素有心替她掩瞒,可元灵却丝毫不以为然,慢条斯理地靠在椅子上,翘着手指,一根一根,细细打量自己新做好的指甲。

乐死了!

“吃啦,我在唐朝大酒店吃的呢。”元灵炫耀的翘着唇角,那神情,不像单单只是吃了一顿饭,更像是吃了满肚子的金条。

“回来就好。吃东西没?”

涩然地笑了笑,她勉强答道:

任由灵儿摇晃着自己的手臂,元素那猜想还是消退不了,但在妈妈的面前,她那心思又不能明说。

元灵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走近了拉着元素的手坐在她边儿上,就笑:“我寻思着有姐在,指定能把妈给伺候好了,我啊,还是不要瞎捣乱得好,你说是吧,姐?”

一时间,各人神色各异。

这丫头,不会像上次那样儿,又拿了别人的东西吧?一想到这茬,元素就忍不住有些慌乱,但愿这灵儿千万别再找事儿了,这么个作法儿,她真受不住。

元素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妥,她虽然一向朴素,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这灵儿一身的穿着打扮,全是名贵的品牌儿,她打哪儿来的钱这么作?

这样子的灵儿少了俏皮可爱,多了成熟韵味。

“妈,我来看你,你还不高兴呢?真是的,不乐意见到我,我就走呗!”元灵抿着涂了口红的小嘴直乐,看上去她的心情很棒,气色相当的很好。

“死丫头,谁把你魂儿给勾走了还是怎的?整天人影都见不到一个,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连带着,把元素又给骂了一遍。

一看到她,陶子君那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一张脸,立马黑得像抹了一层碳素墨水儿。

“哟,都在呢?”

原本常常束起的马尾放了下来,长发学着元素那样披散在身后,那张脸笑得比六月的阳光还要灿烂。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一会儿,好几天没露面儿的元灵扭着身子进了病房,一件修身吊带连身裙,东西半球都没遮完,那打扮,完全不像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

完全做听众。

如往常一样,在仲尧和她妈妈聊天的事儿,压根儿就没她什么事,她不讲话,把该做的事做完,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儿,45度仰望白炽灯。

现在,仲尧已经升级为了她妈妈的客人,而不是她的客人,所以,尽管再不自在她也没法儿说什么。

所以,不争辨,不反抗,才是最妥当的办法,她妈妈认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她从食堂里再盛了一碗递给钱仲尧,见他喝得挺开心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特别的闹心。

对于陶子君的性格,元素了如指掌。

“这丫头,会不会待客?给仲小子也来一碗啊!”

还没等元素说话呢,陶子君就将手中的碗放在一边,沉声道:

钱仲尧转过脸来,望着元素微笑:“我还没喝过素素熬得汤呢,能不能借个光,也赏一碗喝喝?”

手上一空,元素就纳了闷了,这到底谁的妈啊?

大概是钱仲尧的面子,他话一说完,陶子君脸上的线条就柔和了不少,顺手就将汤碗接了过来。

“嗯。”

俗话说‘见面三分情’,何况这俩天天见面,还天天唠来唠去,陶子君习惯了钱仲尧在跟前,对他的印象空前良好。

见状,钱仲尧笑了笑,“这鸡汤真香啊,闻得我都忍不住想喝了呢,陶姨,你要不要尝一口?”

端着鸡汤的手就那么举在半空中,元素僵直着,很是难堪。

陶子君似是余怒未消,不接鸡汤,不吭气儿,就那么盯着她看。

“诺,妈,喝汤!”

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法儿回答,但手上动作却没停,将食盒一一放在桌上,拿了汤碗,盛了鸡汤,顿时,香气四溢,她赶紧地递给陶子君。

叹气!妈妈怎么还把她当小孩儿,有外人在,都不知道给她留点面子。

对着陶子君的咄咄追问,迎着钱仲尧若有似无审视的目光,元素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埋进去,那脸尴尬得不知道往哪儿摆。

“知道回来了?昨晚上跑哪儿野去了,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跟你妹妹一个德性了,妈还经常夸你听话,你就是这么听话的?”

然后,陶子君对着元素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这时候,钱仲尧正在房里和陶子君唠嗑呢,不知道他讲了什么事儿,乐得她掩不上嘴,满脸笑容。可那笑容随着元素的话语而瞬间僵在脸上。

“妈,瞧我给你带什么吃的啦?香喷喷的鸡汤,放了山药、党参、枸杞一起煲的,给你补补身子。”

刚一进病房,就殷勤地摆上一脸的笑,手里提着大小食盒,没等陶子君开口,嘴上先抹上蜜,先发制人:

心里忐忑不安,昨儿个这么一走,只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一晚上没回来,一会儿见了面,少不了得受妈妈一顿数落。

提着食盒,她小心翼翼上了楼。

这段时间在医院,虽然有一个小厨房供她们使用,可到底医院那地儿不是烹饪的好地方,所以也没正经弄什么吃的,大多数时候除了给妈妈做,她都是各种外卖凑和。

送走了他们,她进了厨房,做了几个菜,炖了一只鸡,装在食盒里,就提着去了市医院。

嗦叨了一会儿,元素自忖身体也好了不少,不想担搁这俩神仙的二人世界,天上人间,于是,让他们先走了。

元素点头,做为颜色的死党闺密兼好友,除了支持她的任何决定,元素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情的事,栽在里面的人,看起来总是懵懂的痴傻,可其中的纠结又岂是外人能看得明白的?

“越快越好!”

“准备什么时候走?”

这俩人这恋情,火热得太快了,比冬天里的一把火还烧得旺,这不恋就不恋,一恋上就如胶似漆了。

徐丰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瞟了颜色一眼,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喝茶,完全一副妻奴的样子。

这姐妹儿可真傲娇,元素忍不住好笑的捏了她一把,真心羡慕她的洒脱。

颜色冲着她抿嘴一笑:“私奔个屁,老娘看他表现还不错,给他个机会。”

勉强眨了眨眼乐了,元素压抑着自己心里那点苦涩,想想他俩也真挺不容易的,这啥世道啊,比封建社会还封建,婚姻还兴父母包办。

“你俩准备私奔?”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斟酌着语句,好一番润色之后,才说:“小圆子,我这辈子搭这男人身上了,但这样天天被他家里追杀,总不是个事儿,咱俩刚才一合计,准备先逃一段时间,等他家里的火气消了再说。”

在她的眼神注视下,原本有些紧张的颜色,脸上的表情慢慢趋于平缓,走到她跟前拉过她的手,搭着她肩膀一起坐了下来。

不明白这俩活宝究竟搞什么名堂,刚刚烧过的元素脑子也不太好使,除了困惑地看着颜色,啥也想不明白。

皱眉,疑惑。

瞥眼望去,徐丰一双长腿交叠着,来回搓着手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不安。

“怎么好端端的要出国?你俩去旅游啊?”

出国?元素一愣。

“小圆子,我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

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思索了片刻,颜色再抬起头来时,脸上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欲言又止,嘴唇嗫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

“下楼走了走。怎么这一会儿工夫,就郎情妾意了?”

“小圆子,你上哪去了?”

见到她促狭的笑容,颜色俏脸骤然微红,娇嗔的瞪了徐丰一眼,才问元素:

这个样子的颜色,是元素从没见过的,本来还想着上楼如果这两人还在闹,就动嘴劝劝,看来实在是用不上自己了。

总之,刚才那只小野猫一般的颜色,此刻乖巧的靠在他怀里。

寻思半天不明白,刚才闹得那么欢畅么?看来恋爱中的人真的都是神经病,一阵风一阵雨的。

回到屋里,颜色和徐丰俩人已经消停了,经过斗争后,徐丰的待遇也提高了,茶都泡上了。

“大象,你特羡慕它吧?”

将大象抱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元素笑骂:

只见那只野猫‘嗖嗖’的就串了出去,一眨眼儿的工夫就上了树,沿着围墙就溜了出去,剩下大象眼巴巴的。

这时,大象的‘汪汪’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暗自嘲笑自己的敏感,怎么怀疑起钱傲来,不过倒也奇怪,这家伙一向喜欢牛逼哄哄的拉风车辆,尤其是那种走到哪儿都盛气凌人的。而这种丰田霸道,放街上都完全不打眼,不像钱二爷的喜好啊。

她觉得自己脑子抽了,不禁唏嘘!

莫名的烦躁涌了上来,她没怎么想,可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车牌儿,然后拍了拍胸口,暗吁了一口气,不是警方提供那个,车辆颜色也和肇事车不符。

因为她母亲的车祸,她对丰田霸道这种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

元素刹那震惊。

第79章 抢人!

第80章 怀上了·一次中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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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放假真好,端午节了!祝妞子们节日快乐!天天好心情,日日日日好舒坦…哈哈,原谅我,无耻滴锦!

不管怎样,他不能让自个的女人和孩子受一点委屈…

站起身来,他迅速掏出手机,低低地对着电话那端吩咐着什么。

但是,她和孩子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算了,让她冷静冷静吧!

心力憔悴,胸口抽痛得无以复加,钱老二猛然背过身去,用力往脸上抹了一把,他妈的,这冰凉的液体是啥…

可她却越走越远,像逃避瘟疫一般…

“妞儿,别走!”

愣神站在原地好几秒,然后,猛然醒悟一般,冲着她的背影大叫:

双手颓然地垂下,自嘲不已。

这感觉透心凉,凉过心尖子。

想不到,他钱老二也会有今天,他的不可一世哪去了,狂妄霸道哪去了?到如今总算明白了,这女人是真真儿的瞧不上他,在她面前,他啥都不是。

一腔柔肠遭遇了世纪末最强冷空气,钱老二情何以堪?他女人走得那样快,那样决绝,瞧都不想瞧他一眼,拿他比空气还不如。

他已经百般道歉了,他毕竟是一个头能顶天,脚能立地的大老爷们儿,做到这份上,还不够吗?

钱老二心里快喷火儿了,他都服软了,这女人还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怎么就这么轴呢?他慌了手脚,眼睁睁看着她离去,无能为力。

绝然,转身!

“绝不可能。”元素疲惫地闭上双眼,他的话为什么这么动听?她不敢看他,再多看一眼,她怕自己受不了他的盅惑,这个男人是带有魔力的撒旦。

“元素,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怎样才肯原谅我?我改,我改还不成么?”

脸上倏地煞白,钱老二如遭电击,心里阵阵绞痛,不甘心地冲了过去。

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街面上走了。

“我不生气,因为你,压根儿不配!”

下一秒,元素顺势一推,让自己离他远远的,心中巨浪淘天,拳头攥得死紧,脸上却平静无波,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只能怪她自己,异想天开,识人不清。

她跟谁去生气呢?这些事都怪谁?

别生气?

“妞儿,别生气,好吗?”听到她的话,钱老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这女人轴,他不想惹得她发脾气,更不能让她受刺激。

“你,真让我恶心。”

苍白的脸再也没有变过色,他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让人恐惧,正如他所说的,就算是杀个人,也不过是小事一桩,这样的人,漠视生命得理所应当。

如今,她已经完全不再相信这个甜上抹蜜的男人了。

他说的错了,是强了她这件事儿,可元素听到耳朵里,却是指的撞她妈这件事儿。

一句话,两种意思和理解,中国语言的博大精深,再一次得到了体现。

想象和现实的巨大反差,正如他们两人此刻语言与语言之间的反差一般。

钱老二这辈子,道歉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像这么真诚的道歉,可事与愿违,这话,却让元素完全理解岔了。

“元素,这事儿,我错了,对不起。”

这回真急了,钱老二拉着她的手,略微垂下头,脸上有些臊。

可是,很显然,元素始终像瞧怪物一样看他,眼里除了更添了几分憎恨之外,没有多出来任何的情绪。

好吧,他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只要她肯原谅他,怎么着都成。

“妞儿,我这犯的罪可大了,咱俩两清不了,我一辈子都得欠着你。”

清了清嗓子,他斟酌了小半会才吐出了一句不伦不类的话来。

这话,把钱老二给打击懵了,闷着头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啥意思?要和自个掰了?敢情她这么一咬,就是为了两清?

“好了,钱傲,这一口下去,咱俩从此两不相欠。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嘴里尝到的血腥越来越浓,元素这才放开了嘴,抬起头,淡淡地笑着对他说:

时间静止,良久之后——

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好说。

可是,钱老二没有将手臂缩回来,毫不反抗,既然她喜欢咬,想要发泄,就让她咬,他甚至希望她咬狠一点,咬痛一点。

痛!刺心的痛。

伸出胳膊就要拦住她,哪知道这手这刚一伸过去,就被她狠狠地抓住咬了下去,还是咬在胳膊上。

开玩笑,她肚子里还揣着自个的种呢,能让她走么?

见她不理不睬,完全把自己当陌生人对待,钱老二没有气馁。

所以,她无动于衷,漠然地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