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这点小心思可不敢直接表达出来,甜丝丝地冲钱二爷笑了笑,然后,逃也似地抱着睡衣冲进了浴室,还顺手锁上了门儿,长吁了一口气。

这二爷白日里是衣冠禽兽,到了晚上就是彻底的禽兽,和他一起洗。一个小时出得了浴室都得求神拜佛。

今儿她实在累了,借她一百个胆儿也不敢和这匹色狼一起洗澡,这家伙脑子里想些啥,她能不知道么?

揉了揉眼睛,元素打了个呵欠,敬谢不敏:“不敢劳烦二爷了。”

二爷,你丫真是个天生的色胚子!

望天,无语,凝噎。

钱某人眼中掩不住的色相一览无疑,瞧那样子,都恨不得直接扑上来了。

钱老二色眯眯地笑着瞧她,挑着眉头就戏谑地问:“妞儿,咱俩一起洗?或者,爷帮你搓背?”

回到房间,拿了睡衣她就要去洗澡准备睡觉,属实有些累了。

没法儿,她肚子里有只懒虫。

由于白天运动过头,所以,也就走了十来分钟,元素就不想动了。

两人打情骂俏一般打打闹闹地笑闹一阵儿,才开始了沈女士安排的例行孕妇活动,一起下楼去花园儿里走了一圈,消食。

“来呗,看谁挨揍。”

“啊!真揍你了!”

钱老二好笑地扣紧她小腰上的手,略带邪气的笑容溢了一脸,“小妞儿,你这是咬老子呢,还是勾搭老子?”

她到也没真咬,这男人身上的伤已经够多了,她舍不得。

娇喝一声,元素呲着牙齿就咬在他肩上。

“靠!揍你!”

瞧着她激动了,钱老二马上竖白旗,俯在她肩膀上笑得直喘气儿,脸上全是宠溺又无奈的笑容,“哈哈…好了好了…咱不试了,要试也试钱二爷的欲死欲仙诀,就你平日里最爱那种…”

吸了一口气,她扑上去攥紧拳头就要开揍,这男人那笑容,太嚣张了,她看不去眼儿了,有事没事就拿她逗乐儿,实在该打!

惹得元素那脸臊得像猴屁股,恶魔母子!

咱妈,咱妈个屁。

说完,将女人捞到怀里又亲又蹭的,唇角始终噙着恶作剧地痞笑。

笑得都快岔气儿了,他才直起腰来,揉了揉元素的脑袋:“来,宝贝儿,咱试试咱妈传媳不传子的独门房事秘诀…”

等她一五一十的跟他交待完毕,乐得钱老二止不住地捶着床头大笑出声,这沈女士也太可爱了一点,管天管地,连床上那点事儿都要操心。

元素叹息!

等她回到卧室时,钱傲正在灯下认真地看一份文件,见她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脸上写满担忧,拉到怀里就急切地问询沈女士和她说了什么。

好不容易,沈女士说累了,训话终于完毕。

看来想在沈女士心底占有一席之地,还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唉!

不过,暂时还不是好婆婆,因为她看自己那眼神儿,怎么看似乎都不太满意。

此刻,她已经被这位知识丰富的沈女士教育得满脸红透了,低眉敛目的搓着手不好搭话,怪不得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沈女士无疑是一个好妈妈,好奶奶…

当然,元素不可能去问。

也许是慈善会上发生的事,让她受了惊吓,空前的关注起元素的肚子来,不过,她只字未提被带走的赵爱丽怎么样了。

话说这边儿,元素刚一放下碗,就被沈佩思拉到偏厅进行了好一顿孕妇知识教育,事无巨细,都交待得一清二楚,从衣食住行到心里健康,甚至和钱老二之间同房时的注意事项。

但愿,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吧!

将脸埋进掌心里,他有些迷糊了。

如果钱思禾真的不是他的闺女,那他和小舒的闺女又去了哪里?

其实他怕。

得到对方应允的回答后,钱士铭不知道是怎么挂的电话,心里的慌乱让他失去了常年浸淫官场的镇定,心潮起伏。

电话那头喂了好久,钱士铭才反应过了,深吸了一口气,淡然道:“明儿一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帮我做件事儿。”

“钱书记,你好。”

思忖了半晌后,他还是慎重地按下了通话键。

罢了!

如果只是小舒的胡言乱语,他做DNA亲子鉴定这事儿被小禾知道,会不会伤害到父女之间的感情?

查,还是不查?

一遍一遍摸着手里的小锦盒,他脑中不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没人再讲话,但这顿晚饭的气氛明显好了许多,安安静静地吃完晚饭,钱老大率先起身,皱着眉头回到了楼上的书房。

接下来,饭桌上再次沉默。

迷茫,困纯。

但是,如果不查,又如何减轻自己心中已然升起的疑惑?

可小禾毕竟是从小养大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说父女亲情,其实都是相处来得,私心里,他并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小舒,你真的没疯?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连老爷子都怀疑上了,是不是真的应该重视?脑子里浮现起白天在医院门口,小舒那疯狂扭曲的脸孔,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和痛骂,钱老大心里不免有些恻然。

难道,果真…

第103章 好哥哥,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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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傲,救我…

最后一秒的意识是——

她刚想挣扎,可意识慢慢地就迷糊了,眼睛一片空茫,什么也瞧不见,身子一软。

“唔…”

声音在她背后,她刚想转头,还没看清说话的人到底是谁,突然就感觉到鼻间一阵香气。

“一起的?弄走。”

她一惊,刚想退出门儿,却听到耳边一听低吼:“这儿还有一个。”

不能冲上去,报警才是王道。

可是,哪曾想,她刚一走到颜色的包间,一开门儿,就瞧到颜色瘫软着身子,被人恶狠狠的绑了,正要带走。

赶紧挂上电话,外面儿颜色还等着她呢,还有,再不挂电话,耳朵又得忍受钱二爷不要脸的浑话荼毒。

“好了好了,我挂了!”

“哈哈,拉倒吧,你不就喜欢我不要脸?”

元素撇撇嘴:“臭不要脸。”

“嗯,完事儿你叫疯子送你,这边儿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回家洗白白了等我。”

“好。快一点,我尽管的拖住她。”

“那敢情好,我马上通知疯子,这小子听到估计得乐死,这两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着就闹心。”

这厮嘴还是这么贫,不过这会儿元素没空和他逗乐,直接挑重点的说:“颜色在J市,现在我和她在XX咖啡馆,XX路的…”

“妞儿,想我了?”

刚一接通,钱二爷就孔雀了,听得出那边儿很是躁杂,然后慢慢没了声儿,估计是他走到旁边接电话了。

当局者迷,旁边者清,爱他,就给他机会,给爱情机会吧。

小颜子,你别怨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离开座位,她踩着白板鞋,躲进了洗手间,边走边掏出电话拨钱傲的号码。

“我上个厕所。”

每个人要选择的人生道路是不同的,她没法儿替小颜子做决定…但是,她可以替她争取。

这席话不是颜色一贯的通俗风格,而是走的文艺路线,但元素无法认同,可是又无力反驳。

在她目光烁烁地瞪视中,颜色使劲儿捋了捋头发:“你可能觉得我傻,可是我真的累了,小圆子,你不知道天天被人过街老鼠一般的,喊打喊杀的感觉,你不知道亲眼看到他俩一丝不挂的搂在一起的感觉…虽然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心里一样的会犯堵,会难过…既然到了最后,仍旧是伤,何不早放手,早死早超生。”

“知道还走?”元素不解。

“我知道!”颜色回答,对她的话,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儿吃惊,甚至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徐丰,他不是有意的,是被人陷害的。”

“姐妹儿,你不明白,你知道我的个性,我没得选择,这是必须的。”

见到自己这姐妹儿脸上笑得无比灿烂,却难掩眉间神伤,元素怔了怔,直接抓住她的手:“小颜子,你这是何苦?”

瞧到她出现,颜色急切的招手,点了点头,元素慢慢地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嗨,姐妹儿,这儿。”

清清爽爽的一条牛仔短裤,套件白衣衬衣,扎着马尾辨,这模样儿看起来像似了一个高中女生。

到了约定的地方,一眼就瞧到坐在角落里,独自啜饮着咖啡的颜色。

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毕竟在这戒备森严的军区别墅走出去,不寒碜也会吓脱一层皮。

“嗯。”

“注意走路,不要滑倒…这样吧,我让司机送你。”

“早点回来。”元素还没有来得及应声,沈佩思又忍不住开口叮嘱,语气中带了一份淡淡的关心,不过,很明显是关心她的肚子多一些。

虽说沈佩思不太乐意,但不干涉她的自由,也就相当于她的行踪与自己没关系,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揣着自个的孙子呢。

挂断了电话,元素得到了颜色的略微安心,换了身儿衣服,和沈佩思说了一声,就去了和颜色约好的咖啡厅。

她焦急的嗓音一传过去,电话那边儿的颜色听了似是缓和了不少,语气里又恢复了一惯的潇洒野气:“出来吧!咱俩聊聊…我还在J市呢!”

“颜色!”

“姐妹儿,别,别给我提他…”没有料到,刚才还谈笑风生的颜色,一听到徐丰的名字,立刻打断了她。

“你到底跑哪去了?我跟你说,你家徐丰…”

听着颜色关切的声音,元素很想说,不仅仅是凑和,她很幸福,同时也希望她幸福,可心里边激动得,都不知道先说哪一句,再说哪一句。

“嘻嘻,怎么,想我了?小圆子,你过得咋样儿,和你家男人还凑和吧?”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接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欣喜:“小颜子,你在哪儿?”

这小妮子,终于舍得给她打电话了。

瞬间,她像打了鸡血一般,脑子一阵激灵,颜色!

赶紧拿过来一看,是颜色打来的。

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时,将她从烦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主人,来电话了…”

面对仲尧,对她来说真是一种人性大挑战。

也许,等他回了部队,分开的时间长了,慢慢就会好起来吧?要不然,真要天天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了。

诶!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没有再坐那张美人榻,而是坐在床边儿上,深刻的反省,批评和自我批评了半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哪里说错做错。

抱歉了,对不起!

正如来时一样,钱仲尧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元素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眼眶红了又红。

他苦笑,他又错了,他的一切她早就不关心!

“我走了!”

“停!仲尧,这些,你真的不用告诉我…”元素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瞧到自己眼睛里的情绪,和沉甸甸的心情。

他一件一件的交待,潜意识里思绪还停留在以前,她是他的女朋友,每一次的行程,他都会仔细的告诉她,而她虽不十分热络,但总会耐心听完,而这一次…

“素素,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病假差不多到期了,过完中秋节就该回部队了,瞧瞧我折腾这一圈下来,还是没法儿转业,另外,要参加一个军区干部培训,大概需要20天…”

放下手里的育儿书籍,钱仲尧站起了身,黑幽的眼眸,透出痛苦的寂静。

她的语气异样的生硬,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容不得一点儿的反驳,句句点人死穴,确实,她学坏了。

“不,仲尧,其实我压根儿没变,只是你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我,我其实比谁都冷血,比谁都无情,比谁都执拗,只不过,你以前只看到了我好的一面儿,所以…麻烦你,离开,谢谢!”

瞅着她伫立的身影,钱仲尧抿了抿唇,艰难地开口:“有,你现在心硬得像块儿石头,你越来越像他了。”

“有吗?”

“呵,你变了,素素。”

“仲尧,过去的事情,咱们不要再提了好吗?回忆这词,为什么叫做回忆,就因为它最没必要去挽留,最不可能重新来过。现在,能不能请你离开我和你二叔的房间,这样,对咱们都好,你说呢?”

咬一咬牙,狠一狠心,说不定就过去了!

但她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情绪来,因为她知道,‘对不起’这三字好说,但最是没用,现在不管怎么做,伤害已经是必然,何必再给彼此多添烦恼?

心说:对不起,仲尧!

纠结!万分、十万分的纠结!

平地一声惊雷,元素觉得自己的头顶冒烟儿了,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为什么他非得提起过去的日子,浓浓的歉疚感再次涌上。

轰!

“素素,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忘不掉你,怎么办?”

再次想起那个不详的词儿,指尖流沙!

可是,生活瞬息万变,她终是投入了二叔的怀抱,他想抓住,可越是用力,她离得越远,终于彻底的失去。

那时,她如花儿般绚烂的笑容,如弯月般亮丽的眉眼都是他的,她会开心的叫她仲尧,她偶尔也会说喜欢他,尽管她对他的一切都是被动,但他知道,如果没有二叔的横插一脚,这个女人一定是他的。

他的记忆不断倒带——

见她不言不语,站在门口发傻,钱仲尧脸上恢复了一贯柔和的笑容,淡淡地说:“素素,最近我总做梦,梦见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在阳光下的莫名湖泛舟,在夜幕下的塔子山看烟火,在…素素,现在回想起来,你知道我有多后悔么?”

来个地缝吧,让她钻进去得了。

在钱傲面前,她是个要债的,在钱仲尧面前,他才像个讨债的!

元素真想敲自己的脑门儿,对着钱傲的时候你嘴不是挺会溜的吗?怎么看到仲尧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妈的!

“我…”

“素素,你怕我?”钱仲尧直接打断她的话,眼神里写满了让人不忍拒绝的伤痛,那淡淡的黑眼圈掩不住憔悴和苍白。

“仲尧,如果你找我有事的话…”

怎么办?考虑了几秒,还是直言不讳吧!

她真希望天上来个惊雷劈在自个儿的头上,这是干嘛呢?但凡让人瞧见,都是多生事端。

脑袋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