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傲,我是孕妇。”

好半晌,她才终于有机会说话——

钱老二气息乱了,情感迷茫了,元素呼吸快停止了。

用力撑住他壮实的胸膛,却推不开,委屈得直皱眉头,美眸忽闪忽闪的半眯着。

元素呼吸困难,脑子都快晕了,脸蛋儿憋得扑通扑通的。

三分钟…

二分钟…

一分钟…

最终,两人那唇齿终于还是经不住彼此的诱惑给勾缠到了一起,吻得难舍难分,良久——

反抗,追逐,躲闪,前进…

吸吮着,挑逗着。

骤然用力地扳过她的小身板儿,钱老二这下没再客气,精准地噙住她的粉唇就是一阵狼吻,拼命地吻住,碾磨,将她两片红粉粉的唇瓣吻得更加艳丽,灵舌趁她不备间刺入她檀口中纠缠住调皮的小舌。

好笑地摇摇头,小娘们儿敢无视他,皮子着痒了啊。

“好困!”元素翻过身,继续装睡。

“元素,你丫出息了啊?”

某狼磨牙霍霍,这妞儿果真是学表演的呢,扮猪吃老虎这功夫,一套一套的,轻轻的冷哼一声。

“二爷,早上好,您老醒了?”

俏皮地睁开一只眼,看到撑在自个上方的男人那张俊脸上的疑似愠怒,伸出手打了个呵欠,傻憨憨地发愣。

元素受不住,实在装不下去了。

痒死了!

忍不住亲了又亲,从她唇角慢慢滑至耳侧,有一下没一下的呵着热气逗弄她。

俯身轻轻拨开她额角儿的一缕细发,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颊上细滑柔腻的肌肤,啧啧啧,这手感好得,真让人血脉贲张。

不过,全是自个儿喜欢的。

惯的,宠的,小娘们儿毛病越来越多了。

钱老二哪是这么容易糊弄的,抓住她的小手就咬,这小娘们儿现在是越发得瑟了,现在,他终于深刻的认识到‘我退一步,敌进一尺’的道理。

“装,丫的再装。”

她嘟着嘴巴,半眯着眼,一伸手就在他脸上‘叭’的轻拍了一下,嘴里无意识嘟哝着,“讨厌的死蚊子,和钱傲一个德性!”

迷迷糊糊中,元素就被钱二爷内力深厚的情意绵绵吻给咬醒了,那吻,蹭在脸上麻痒酥酥,令人好生着恼。

秋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

翌日,恰趁周一。

…<强占万能分割线>…

妈,这儿媳妇,您迟早得认,走着瞧啊。

望着她的背影,钱老二嘴角飞扬,眉目间尽是得意。

瞪了他一眼,沈佩思边骂着浑小子边下楼去了。

钱老二睨了她一眼,笑道:“妈,男人的事儿你不懂,这个涉及领土问题。”

可是,沈佩思直叹:“还能咋样,冤孽呗,仲子压根儿就不同意,我看你这屋里的,就是个狐媚子,一时半会儿的,他过不了心…老二,你可是长辈,以后少在家里跟仲子俩三横五竖的,唱大戏呢?也不嫌丢人,好好的叔侄俩,值得么?”

“结果咋样?”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其实钱老二也巴不得仲尧这事儿能成,这样,皆大欢喜。

“走了。”

“客人走了?”

看这臭小子没个正形,沈佩思脸上有点挂不住,嗔怪地瞧了他一眼:“让她差不多该起了,一会开饭了。”

钱老二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直叹自己老妈太有才了。

噗!

“大白天的,你俩也不害躁,刚才家里还有客人呢。”

瞥了一眼自个儿子身上穿着的睡衣,不用说,沈女士的脑子里马上想到了少儿不宜的各种动作片儿。

见状,钱老二松了口气,痞笑着摸了摸鼻头,轻咳了一声,“是,她累着了,所以让她多睡会儿。”

“她还在睡呢?”于是,她问。

算了,他乐意宝贝谁,由着他去吧。

至少天天能在家见着他的影子。

可手抬起,却落不下了,儿子长得太高了,原来真的不是小孩子了。作为母亲来说,比起以前那个荒唐的儿子,她实在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他。

挥了挥手,沈佩思作势欲敲他的头。

“浑小子,我这是担心自个儿孙子。”

“妈,你看啥呢?”小声嗤笑着,钱老二撸了撸头发,怕吵醒他妞儿,直接将沈女士拉着就往外走,顺便把门儿带上:“咱小两口干点啥不是挺正常么?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干嘛呢?磨磨蹭蹭的。”沈佩思皱着眉头,像个女侦探似的,头望里探。

果然不出所料,这种时间来敲门儿的,只能是沈女士。

将手臂小心地从她颈后抽了出来,下了床再转身给她仔细盖好,才去开门。

凝目,怀里的女人还在睡,浅浅的呼吸听着真让人舒心,唉,怀上孩子后,这妞儿彻底变成只小懒猪了。

抬腕一看,已经是下午五点。

轻轻地敲门声响了好几下,钱老二才醒过来了。

“叩叩叩!”

加快了速度,很快洗好擦干两人的身子就回到床上,拉过薄被将二人裹住,再将女人往自个怀里一带,倒下就睡。

钱老二唇角轻扬,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眉眼,小心肝儿软成了一片。

兴许是真累了,兴许是被二爷伺候得舒服,兴许是这热水浸泡乐乎了,兴许是肚子里的小睡神作怪,总之,元素就这么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怔愣,她立马就老实了,乖乖的听候发落。

今儿上午拍那个傻叉的婚纱照,折腾了一身汗,所以元素也没矫情拒绝,本想使点小性子把二爷撵出浴室自个儿洗,可却被钱老二按住娇俏的小屁股往某处一压。

怔仲间,钱老二狠狠一把抱住了元素,就进了浴室。

…真是个孩子气的男人。

元素嘴角轻抽,有这么夸自己的么?

钱某人直接呼呼大笑,“不是老子脾气躁,而是咱俩都躁,咱俩就是那啥?天造地设的一双恶霸,哦不对,是一对璧人。”

“钱傲,你丫口吃啊,你…”

埋在她脖窝儿闷笑,钱老二连说了五个字,“不,不,不,不,不。”

元素微笑,“二爷,你脾气真躁。”

真心祝福。

恍惚间觉得,其实一切,真的都在变,那么仲尧和菲儿,也许一开始别扭,时间长了,应该也会好好的吧?

两人笑闹着,元素在他怀里乱扭,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染着满满的情意。

在他面前,一切的坚强都是伪装。

元素踮着脚,拽紧他的脖子,使劲儿凑到他唇角‘叭唧’了一口,笑靥如花,突然间她觉得,活了二十一年才知道,自个其实是一个喜欢撒娇的女子。

这段日子,她性格真是开朗了不少,传说中那个抑郁症,想来是痊愈了吧?

瞧着她逗乐的模样儿,钱老二伸出一只手就将她圈在怀里,俯视着这个小东西。

“坏东西。”

元素笑得眉眼弯弯,恶趣味儿的学钱司令员,叉着腰笑骂,“滚,不孝顺的东西,就你这样儿的儿子,还有啥指望啊?拉出去填井!”

还爱卿呢,真把自个儿当皇帝了…

回了屋,男人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促狭地说,“爱卿,现在自在了吧?”

他直想让警卫员把他给拦下来好好收拾一顿,可转念想想,自个儿这个天皇老子都不怕的孽子,若真留下来,指不定还得闹事儿。

瞧着楼道上的背影,钱司令员大眼一瞪,小王八蛋,有客人在,都敢摔咧子呢?

恶寒,二爷,你丫这是陷我于不义啊。

抹汗,二爷,您脸皮厚,您不怕骂,她可是怕得要命。

他本就是没耐性的男人,不喜欢这些阳春白雪的戏剧人生,更不喜欢整这些不明不白的弯弯道道,直接站起身拉着元素就上楼,在钱家二老责怪的目光中,元素想拽他都拽不住。

最后,钱老二烦了,躁了。

程家人尴尬异样。

钱思禾满脸不屑。

朱彦脸色难看。

钱家二老千头万绪。

钱老大心思复杂。

然后,厅里各人有各色,眼波转动间不悦的,审视的,忧心的,麻木的,憎恨的眼光都不经间的瞟向元素。

尴尬之后,朱彦连声向程家人致歉,随即又转移了话题,国内流行的,国际通用的,家长里短的,谈得热火朝天。

朱彦把台阶丢出来了,仲尧只需顺着上就行,谁都不会失礼和丢脸,奈何他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气儿,不置可否。

反之,在钱家人的眼里,仲尧向来是温和儒雅的,对人处事儿最是进退得宜,依礼守节,今儿在客人面前这种态度,实属罕见。很明白看得出来,他相当地,相当地不满意这门亲事。

而钱老二,在钱家那通常都是螃蟹般的存在,横着走,连他爹拿他都没法儿,作为大嫂,她哪敢抻掇他?

作为母亲,她这会儿只能说自己的儿子。

她责怪着说,“有客人在呢,仲尧,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没礼貌。”

直到朱彦轻咳了两声提醒,天气才转睛。

只有程菲儿似乎心情极佳,只是笑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自顾自喝了一口茶,目光扫过元素,却什么话都没说,甚至对于钱仲尧的冷淡都一点不以为意。

一时间,客厅里,各有所思。

手握成拳青筋暴露,两个男人四目相视,很快眼神里便隐隐有烽火流动,可好歹都顾念着这种场合,将情绪暗中压抑了下来。

气氛剑拔弩张,众人下巴都惊掉了,真敢啊,大庭广众之下…

见大侄子那眼睛亮锃锃地就顾着盯自个儿媳妇儿,钱老二膈应得浑身不对劲,这么多人在场,他这是故意找茬呢?

元素被他瞧得不自在,像个木桩子似的,端正地坐着,心里直犯嘀咕,不由得冷汗涔涔。

然后,他冷笑了,“你们这是唱大戏呢?我这主角都没在你们都开演了?我同意了么?”

静静地坐在一边听了几句,钱仲尧突然弹了弹自己的衣角儿,目光烁烁地看向元素,见到她的微笑时,眼中伤痛难掩。

互相客套着,各种恭维。

众人大笑,钱家人自谦说哪里哪里,程家人点头说是是是。

“钱书记家的大公子真是气宇轩昂好小伙儿啊,我闺女有福了”

于是,这程家二老,对着钱仲尧就是各种打量,左瞅瞅,右瞅瞅,那眼神儿里,完全是老丈人老丈母娘看亲姑爷那么亲热了。

总之一句话,这门亲事,真是提个灯笼也难找啊。

何况,瞧这小伙子长得俊朗高大,在部队混得又风生水起,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听说私生活也简单干净,洁身自好,不至于埋没了自己的女儿。

程厅长对于钱家的热情,当然是受宠若惊,欣喜不已,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钱老大的下属,这次能和上司攀上亲家,还有钱家在J市盘根错节的关系支持,不说官途一路亨通,至少这次换届选举,会比较有戏。

这种时候,人人心里都有杆小秤儿,称斤算两呢。

泼辣,嘴毒。

她赶紧站起身来,笑眯眯给彼此双方做了介绍,老的小的,嘴上笑声不断,似乎对这门儿亲事很满意,就差挥舞着小手帕了,别说,她还挺有几分红楼梦里凤姐儿的风彩。

片刻,朱彦清清嗓子,笑了。

有些事情,他们都明白,烂在肚子里对大家都好,永远都不要提起。

这时,程菲儿扭过头来,刚好对上钱仲尧的眼神儿,然后,他们彼此选择了装作不认识。

有人沉默,有人黑线,有人铁青着脸。

元素默默让位,退开一点靠向钱傲。

走近,他选择了元素边儿上的沙发坐。

瞅了不过几秒,他唇角慢慢就掀起一抹冷笑。

第二个动作就斜睨着沙发上低眉敛目面含浅笑的女人,还有她和二叔坐在一堆儿那股子亲密劲儿,心里忒不是滋味儿。

第一个动作先皱眉。

进屋后。

不过几分钟后,几乎就是和他俩前后脚的工夫,钱仲尧就从外边儿进了客厅。

天南海北,天马行空,老人们对儿女的亲事总是劲儿劲儿的。

元素不想凑这个热闹,屁股上像长了根儿针,真想闪人,可此情此景,钱家二老没发话,她实在没有提前离开的勇气,和钱傲彼此互握了一下手,干脆安安生生的坐着听他们聊天。

所以,客厅里的气氛相当好,比和谐社会还和谐。

别说朱彦这个人,对着元素时说话可不中听,但还是惯会调节气氛的。

这两家人坐在一起,除了聊家常,剩下的就是儿女的终身大事以及对未来事业的打算,小家的安置。

这位太太想得真太远了,那若有若无瞥向元素的眼光,那眼神儿的审视让元素有些心慌,再次和程菲儿对视,两人关系可铁,她和钱仲尧之间的一切,程菲儿一清二楚,明知道菲儿不会介意,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不行,结婚了,得让他俩单独住…

像全天下所有爱女儿的母亲一样,她一门心思操心程菲儿的婚事,打心眼里怀疑这样的家庭关系,这样奇怪的相处着,自己女儿真嫁过来,能适应么?

程太太点了点头,心思越发重了。

沈佩思波澜不惊地应付着。

“是啊,呵呵。”

“夫人好福气哦,看这样子,都快抱大孙子了吧?”

“谢谢程太太给他俩这么高的评价,谢谢了。”沈佩思抿了唇,笑了笑。

“呵呵,瞧上去真是般配呢,天生一对,郎才女貌。”非常及时的称赞,程妈妈是动了心思的,不经意地瞄了元素一眼,这个女孩子她并没有见过她,但常听女儿提起,当然也知道她以前是钱仲尧的女朋友。

别别扭扭的介绍,但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却换来了众人了然的眼光,他家那点事儿,还有谁不知道啊?

“你俩哪去了?大半天不见人,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程厅长和程夫人,这是他们家千金,程菲儿。”沈佩思嗔怪地瞪了他俩一眼,又笑眯眯地转过头来向客人介绍:“这是我那个不肖子,这位是元小姐。”

然后,大手扯着元素,迈步就直接走了进去,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钱老二倒是不在意,他大爷对这些事情不感冒,大着嗓子说了一句,我们回来了,快给我媳妇儿准备点心。

对仲尧,元素是有愧的,如果他能有好的归宿,于她而言,当然是最好不过,所以此刻,她打心眼儿里开始祝福起来,仲尧和菲儿,单这两个名字摆在一堆儿,她也不觉得别扭。

有人说,自己心里装了什么情绪,看什么人都是同样的情绪了。

原来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儿,他俩才是适合的一对啊。

挺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