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命都没了,还要什么种啊?你以为我傻?!”站在厕所里抵着门儿,徐丰望着天花板儿等着钱老二,从裤兜儿里掏出烟盒来,从中抽出一根儿,点燃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有种儿的先出来,隔着门说什么说?”

瞪着那扇讨厌的门儿,颜色急得胸膛急剧的起伏。

“…不叫媳妇儿!那叫老婆?”男厕所里传来徐丰瓮声瓮气的声音。

怒气直上心头,这颜色正生气呢,说出来的话也难听:“谁让你不是个东西?干出这种丑事儿来,别,以后别叫我媳妇儿,听到没有?再叫我阉了你…”

“媳妇儿,你还真对你男人下狠手啊?你可真舍得啊!”

话说这头,徐丰的躲避,更是彻底激怒了颜色,手提着菜刀在厕所边儿上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的去撞一下门,弄得里面的徐丰心肝儿直颤,巴巴地讨饶。

嘿!

不过,思来想去,他觉着确实得感谢徐疯子那风骚一撞,给自己撞出个这么好的媳妇儿来。

当时也没想着怎么着,就那么地儿了,哪知道能惹出这事儿来?

何况,徐丰那事儿,当初还是他去摆平的!

话虽这么说,可钱老二挂掉电话后,还是赶紧地交代了一声儿,就火急火燎的往一号公馆这边儿赶,就算不担心那俩活宝,他也得担心他妞儿啊,刀剑无眼!

“…我没大爷!”

“钱老二,操伱大爷!”

“等你有命活到明儿,哥哥指定放鞭炮感谢你!”

“靠!这时候还说风凉话,不靠谱!我还指着你感激我这大媒人呢…”

扬起唇角,钱老二狡黠的笑着:“两个办法,听仔细喽…要么你丫攥紧拳头,给她一顿胖揍,狠狠地往死里揍,揍得心服口服叫你一声爷才完事儿。要么直接狠狠地干,往死里弄,弄得舒坦了,保管以后服服帖帖的,绝对老实。”

“哦?!快,快说说!”还真信了,徐丰言语切切。

握着手机,钱老二好笑地不住摇头,然后,唯恐天下不乱的火上浇油,撺掇着:“疯子,要不要哥哥教你俩招儿压箱底儿的功夫,准能对待你家那个母夜叉。”

果然老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宝对宝,凑一堆就是俩活宝。

不过,他那媳妇儿倒也是英勇啊,竟敢提刀砍人,够横!

噗哧一声,钱老二彻底笑开了,觉得这丫的哥们儿,平日里瞧着也挺机灵的啊,怎么着一遇到媳妇儿的事那智商是不变零,而是降到了负数,这座碉堡怎么就攻不下?

徐丰觉得自己多憋屈啊,捂着话筒,听着外面的母老虎发飙的暴喝声声,压低嗓子小声说:“哥哥,甭扯闲的了,你再不来,可就见不到弟弟最后一面了…”

呃!他也不想啊!

听他说完,钱老二摇头不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抻掇,“疯子,你媳妇儿说得真他妈对,亏你还是个爷们儿,竟然被个娘们儿追到男厕所躲起来,老子都替你丢人。”

这事儿发生得太快,他还来不及理清,更没料到他媳妇儿的反应会这么强烈,真正是焦头烂额,急需SOS。

电话接通后,听到钱老二的声音,他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小声地将这儿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然后叫苦连天的求助:“哥哥,哥哥也,赶紧来救命啊!”

这位徐爷,正站在门后,额头冒着虚汗地拨着钱老二的电话。

话说,徐丰躺在干嘛呢?

但是,任凭她怎么吼,厕所里的男人再也不回答了,好半晌没了动静…

感叹着她行事风格的剽悍,元素这会儿只能在旁边温和的劝解,可是说来说去,这小妮子就是不松口,非得让徐丰出来不可受死不可,那恼怒的样子,看上去真骇人!

而颜色听着他那张明显找抽的话,心里的火气儿,更是“蹭蹭蹭”地往外冒,奈何他在里,她在外,想发作都找不到出口,怒得提高了声调:“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徐疯子,你今儿死定了。”

元素嘴上抽了一下,有些无语。

“嘿,我一大老爷们儿,说话算话,说不出来,我就不出来。”

颜色被他给噎了一下,扬着眉毛凑过去再次踢男厕的门儿:“丫的,别废话,开门——滚出来!”

可怜的徐丰躲在男厕所里无比的凄惨,眉头那个皱得像打了结,听着他媳妇儿的河东狮吼,想了想大声地嚷嚷着:“媳妇儿,我是不是爷们儿,你不是最清楚么?”

还是武侠大片,倚龙屠龙记!

元素听得满头黑线,敢情这姐妹儿以为自己在拍戏呢?

徐丰躲无可躲之下,只能躲进了男厕所,死死地拴上了门儿,不敢出来,而颜色则站在男厕所门口又踢又打,嘴里不停地叱喝:“徐丰,你是不是爷们儿,敢做不敢当的孬种,还不快跟老娘滚出来,速速就死!”

就她这么思索的功夫,略略这么迟疑一下,就无可奈何的发现,颜色已经提着菜刀跟着徐丰的背影追了出去,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她也赶紧的追了上去,真怕这姐妹儿闹出事儿来。

对,就这么办。

事情都过了两年了,普通的犯罪案件都过了追诉时效了,那这件事儿,就让它过去吧,洛叔和洛阳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完了再好好补偿补偿他们,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呢?

与人宽容,与己宽容。

不过,好赖洛叔叔的病也已经好了,不管是为了颜色,还是为了钱傲,还是为了人其实挺不错的徐丰,如果这时候再去死纠着两年前的事儿不放,对谁都没有好处。

只不过就是,苦了洛叔叔和洛阳了…

所以,因祸得福的是她,在这件事情里,最大的受益者也是她。

如果她不去帝宫,当然也就不可能认识钱傲,就更不可能有后来的事情,不可能找到一个这么疼爱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

他的话虽丑,可还真是那么个理儿,世间之事没有因就没有果,没有关上那扇门,就打不开那扇窗,如果当初不是徐丰撞到了洛叔叔,或者说他撞到了洛叔叔没有选择逃逸,而是留下来处理了事故,支付了医疗费用,那么她就不可能为了给洛叔治病去帝宫。

其实刚才徐丰说话的时候,她自己也琢磨了一回。

“小颜子,你先消消火!好好跟他说啊!”

元素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知道这丫火爆,没料到这么火爆,忍不住再次出声劝解。

反应过来的颜色,抓住一张红木椅子就往他身上砸过去,差那么一颗米距离,椅子在他的脚后腿跌落,乖乖,这要是真的砸中了徐丰的脑袋,可咋整啊?

二话不说,他拔腿就往包房门口跑。

三十六计,溜为上计!

终于,颜色跑累了,突然反应过来的似的,停下了脚步,直接抓住那张红木餐桌的边沿,就往墙角儿推,这一下,徐丰傻眼了,眼前的障碍物已消除,对着暴跳如雷的女人,他咋办?

这俩人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跟俩小孩儿似的?

他们没跑晕,倒把她看晕了。

元素看得眼花缭乱,听得震惊不已,不由得抚额直感头晕。

两个人围着餐桌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

“我比他强啊,媳妇儿,他连自己老婆都喂不饱,肉都没得吃…我,我可以天天让你吃肉不是?”

“你丫连灰太狼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冤枉啊媳妇儿,绝对冤枉,还有,还有,你想想啊,要不是我那风骚的一撞,咱俩能遇着么?你上哪去找你这么可爱的灰太狼老公啊?对不对?”

“死不要脸的东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某女恼羞成怒。

抹了把汗,徐丰捂着耳朵跑:“不,不,不,绝对是真的,二嫂,你说说,你说说是不是,其实我才是大功臣,大媒人啊!”

一听这话,颜色更愤怒了:“你个混蛋,有没有搞错?…诡辩!”

跑得气喘吁吁的徐丰,再次躲开一击屠龙刀绝杀后,灰白着脸辩解:“媳妇儿,你想想啊,要不是我那销魂的一撞,能成就我二哥跟二嫂的这美好姻缘么?能有那么活泼可爱的小侄子小侄女儿么…”

“听你个大头鬼,听你说得太多了,以后再也不想听你说…”

没法儿硬抵抗的徐丰,只有围着桌子跟她绕圈儿,边绕边给自己找台阶下:“媳妇儿,你别激动啊,你先听我说…”

“你知不知道,当初你那么甩手一跑,害得他们家有多惨?害得小圆子有多惨?”

“姓徐的,老娘以为你不过就是怂一点,哪知道你是这么没有担当的男人…”

“不许这么叫我…”她没法儿克制了,狠狠地甩开元素的手,冲就徐丰就扑了过去,一边骂一边儿毫无章法的乱砍。

“媳妇儿…”

大声呵斥他一句,颜色满眼都是怒火,一簇一簇的燃烧。

“…你想得可真美!”

“媳妇儿,我错了…二嫂,这事儿弟弟对不住了…但是,你看事情也过去了,洛叔病也好了,咱能不能,能不能把这事儿揭过去啊?”

自知理亏的他,原本在他媳妇儿这儿就不容易找到的脾气,这会儿更是遁了地了,哪里还敢强辩啊,认错赔罪,争取宽大处理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徐丰自然明白他那点龌龊的事儿,穿帮了…

说实话,元素认识她不少年头了,她虽然脾气冲,易喜易怒,但还真的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急怒的时候。这小妮子最讲求正义和公平,要换到金老的小说里,她百分之百得被塑造成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女侠。

颜色跟个炸毛的野猫一样,脸上的愤怒立体直观,全方位360度无死角展现得淋漓尽致。

“小圆子,你闪开,小心误杀,姐姐我的刀剑可不长眼!”

被这小妮子一闹,完全就是本末倒置。

嘴里劝导着,她自己也纳了闷了,现在这情况好诡异啊,到底是谁来兴师问罪的?怎么一不小心自己竟成了和事佬了?

拍了拍胸口,她喘着气儿跑过去抓住颜色拿着菜刀的手腕,嘴里打着圆场:“小颜子,刀先放下,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跟上来的元素瞧到这情形时,瞪得美眸溜儿圆~

猫追老鼠的游戏正式拉开序幕——

“跟你说个屁!你这个杀人犯,撞了人逃逸的龟孙子,孬种!贱男,一辈子只能做男配的渣男!”一刀没砍到他,冲得太猛的颜色也差点没站稳了,晃了晃身子,火气更大了,炸了毛似的一阵乱骂。

额头直冒虚汗,他挥着手绕着圆型的餐桌转,苦着脸喊:“我说媳妇儿,媳妇儿,咱有事说事啊,好好说,这舞刀弄枪的干嘛啊?”

这死女人疯了?

徐丰没提防她这招,面色一变,急步往后退,脚下撞到椅子,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话言刚落,她也不等他回答,直接一个箭步就奔着他去了,挥起菜刀就砍,像面前的男人是阶级敌人似的。

“徐丰,你丫的混蛋,你可知罪!”

对他的嬉皮笑脸不理会,颜色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站在门口一个猛然的暴喝。

挠了挠头,他疑惑不解地赔着笑脸:“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这下一趟楼怎么就化身菜刀女侠了?”

真要命!

最最关键的是,娇小玲珑的女人手里,却提着一把泛着光亮的大菜刀,磨得铮铮锋利啊!

我的亲娘也,他媳妇儿跟个孙二娘似的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眼神儿就跟看杀父仇人似的,能喷出火来。

手搭上门把,刚把包间门一拉开——

楼上的贵宾包间里,徐丰左等右等不见自己媳妇儿上来,就准备下楼去找找。

边说边往楼上冲,元素吓得瞠目结舌,都忘了抬脚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紧跟着她的方向往楼上跑。

“有没有关系一会就知道,刀下见真章。”颜色冷哼了一声。

然后,她无比纠结了:“小颜子,你冲动个什么劲儿?把菜刀放下再上去,说不定这事儿跟疯子没关系呢…”

姑奶奶也,这是要干嘛啊?

这一下,真真儿把元素给慎住了。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元素正在纳闷呢,就见到她手里提着一把厨房用的大菜刀气势汹汹的奔了过来,那杀人般的怒意,哪像是去问道理的啊,压根儿就是去寻仇砍人的。

这丫头,风一阵雨一阵的。

瞧着她的背影,元素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完不等元素反应过来,就以极快的速度往旁边的公馆厨房而去。

轻哼了一声,颜色不置可否,大力地拽着她的胳膊往楼道口走,突然停住了脚步,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些凶狠地咬牙:“小圆子,你在这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

元素愣了一下,跟随着她的脚步,但神色反倒比她还平静:“你别冲动,先问清楚。”

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了过去,颜色完全像一条暴火龙似的,哪里还听得进其它的话,双目圆瞪着瞅着她:“说?跟这王八蛋有什么可说的?把人撞成了植物人,肇事逃逸,不要脸的东西。走,小圆子,跟我走…”

元素沉默了好几秒,看着激动的颜色,有些无奈地皱着眉头开口:“别急,咱先上去问问疯子怎么说吧。”

“徐疯子这个王八蛋!”

而颜色的脸色更是极度难看,磨牙霍霍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心里有些郁结,来这里之前她就想好了,逮到这肇事司机是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好过,可突然这人变成了徐丰她反而不知道该咋办了。

两人认识这么些年,对彼此都太过熟悉,单单听这话尾音她就能明白,那车是徐丰的无疑了。

她这话一出口,元素面色一变,什么都不用问了。

“姐妹儿,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颜色的脸孔‘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僵直了好几秒,双手紧紧攥拳,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悻悻开口:

第149章 最后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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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想死,不能死——

会不会打他们?会不会给他们气受?会不会再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以后钱傲还会为他们找的后妈吧?后妈会待见他俩么?

小宝和小贝那么小就没有妈妈该有多惨?

想到钱傲要是看到自己死了该有多痛苦?

这种揪心般的痛苦无法形容,她想到自己还没有和钱傲开始真正的婚姻生活,他们还有那么多的梦想没有实现,他们还没有白头偕老。

无法移动,除了疯狂的想念钱傲啥也干不了。

她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看着离自己不到二米远的越野车,她傻了,站不起来了。

钱傲!

而这一次,钱傲还在酒店里,谁来救她?

第一次是地震的时候,不过好在那时候有钱傲!

死!这个字第二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瞪大了眼,重型越野车近在咫尺,元素的心突突跳着,条件反射的她想站起身来往公路外面跑,可是脚下却像踩了浮云似的,虚软不堪。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没有办法思考,她不是在做精神理疗么,怎么会开着越野车来撞她?

不是白慕雅又是谁?

熟悉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和疯狂响彻了众人的耳朵…

“元素,小贱人!我要你死,你去死吧,死吧!死了二哥就是我的了…”

只听着从那辆越野车上传来一声带着疯狂叫嚣的狂笑声,像个精神病人似的,一句话说得让她毛骨悚然。

她下意识的尖叫!人群亦是哗然!

啊!

人群聚集地点了离公路有两三米的距离,大家倒没多在意,眼看那辆车就快要过来了,元素突然感觉到背后一个重力的推搡,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猛力的推了她一把,大惊失色之下,站立不稳的她踉跄着脚步的身体就直接在外力作用下往公道上跌扑了过去。

远远的,只见一辆重型越野车以飞快的速度狂奔了过来,连超了两辆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似的,惹得一众司机大骂。

可这时候,偏偏发生了一件不太和谐的事情。

气氛是和谐的。

由于这个地方聚集了不少的人,又是在公路边儿上,所以来往的车辆纷纷减速行驶,有些过路的司机也好热闹的探出头来一瞧究竟。

人群里的议论越发激烈起来,脱离了危险的人们轻松的讨论声,夹杂着旁边的公路上偶尔掠过的汽车声,声声入耳。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很慢,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还没有消停。

浅笑,装着不自意的继续挽住他,目光凄迷。

实事上,她爱了他这么久,他又能了解多少?

这变相拉开距离的措辞,听到程菲儿的耳朵里,异常的刺耳,他说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呢?是他爱得更痴,还是他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