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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

思及此,摆在面前的选择已然很清晰。

家国天下,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瑶琴一夜未归。

不止是她,而后去接应的止琴、咚琴、尚琴全部音讯皆无。

家族派来的四大高手,助她数年的左膀右臂,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吕妃坐立不安,整晚睡不着,天明时,分别派人去长乐宫和勤政殿门前守着,亦是一无所获。

她们去了哪里?

失手被俘了吗?

不不不,绝不会的,四琴的本领非凡,是家族从小就为她培养起的得力助手,几年间在宫中来去自如,御林军和侍卫都不曾发现她们的踪迹,怎么会一个晚上就全栽了。

诚惶诚恐的度过了小半天,午膳时,吕妃才稍稍安定了些。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耽搁了,如果四琴落在了温贵妃或是皇上的手里,来寻晦气的人早就该登门,绝不会还隐忍着不发。

握住了她的把柄,正常的思维就该是给予她致命一击,此时还不来,定是有转机。

不要吓自己,不要吓自己。

她反复叨念,总算慢慢镇定下来,这个时候,必须平心静气的等待,四琴总会回来她身边,她相信这四名女子的实力。

数日后。

日冕帝首次驾临,宫人们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唯有吕妃,却无半分欣喜,铁青了半边脸,任由宫娥们将她从头到尾的打扮个遍,像个华丽的木偶似地跪在正门等候。

没做好接驾的准备

自那日之后,四琴始终没有再回来。

吕妃的心,一日日坠落谷底,开始后悔,当时为何沉不住气,接二连三的派出了琴家姐妹。

如果早知道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她的所有秘密,天下间没人知道。

可是她所做的每件一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却几乎都借由瑶琴、止琴、咚琴、尚琴的手来完成。

换句话说,她们四个掌握了主子全部的秘密,若是陷在了同一个人手中,在那个人面前,吕妃将无所遁形。

当初是为了绝对安全才有此设计。

哪料到百密一疏,最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居然真的出现在眼前。

吕妃对此,也只能扼腕而叹。

莫不是真的有天眼在看,推着她沿着设定好的路走下去,直至毁灭,或是柳暗花明。

皇上来了。

盼了几年,上千个日夜,神佛妖魔求了个遍,他终于来了。

为了她而来,进了她的宫舍,亦带来了众人仰慕,与无尚荣光。

这身装扮,本该是入宫时就为了迎驾而准备好,隔了这么多日子才穿,腰身稍稍显窄,已经不合体了。

可匆忙之间,吕妃又哪有时间去剪裁新衣,打造首饰,甚至连庄严地沐浴仪式,都是匆匆完成了,她的身子还不够响,她的一切都不在完美状态。

偏偏此时,皇上却来了。

而她,还没做好接驾的准备。

“娘娘,别发呆了,该出去迎驾了。”宫娥看起来比她还兴奋,是呐,跟了个皇上不宠的主子,宫人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好不容易皇上来了,不止是吕妃的希望到了,这一班奴才的春天,也临近不远。

皇驾,就真的是希望吗?

可是,皇驾,就真的是希望吗?

春天早就过去了,夏日亦到了尾声的沉闷,秋的萧瑟破败就在眼前,她已经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娘娘,您不开心吗?”众人皆喜,唯独吕妃的脸上看不见一丝笑模样,染了胭脂的脸颊也填不上神采飞扬,宫娥担心不已的提醒,“这是您盼望已久的好事呀,即使激动,您也得笑,不然皇上会不高兴呢。”

吕妃僵硬的扯出一个弧度,淡淡道,“笑了,就能留住陛下的心吗?”

“当然了,这次可是皇上主动来的呢,他对娘娘一定也有了心思。”桃木梳轻巧的挽起吕妃的长发,宫娥继续鼓励,“只要娘娘能把握住机会,也许明年这个时候,您就能抱着小皇子去御花园里散步了呢。”

吕妃的眼睛一亮。

这宫里的女子,哪个不希望能拥有皇家的一点血脉,巩固地位的同时,也让余生有了一丝盼望。

即便仍是完璧的身子,她们毕竟也算是已婚的妇人,那种对正常生活的渴望,与天下间的平凡女子皆相似。

吕妃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又黯淡下去,“借你吉言了。”

如果不出那件事,她或许还能更加期待些。

可是,琴家四姐妹没回来毕竟是不争的事实,这皇宫上下,到处都是皇上插下的人马,御林军、内侍营,唯皇命俯首,四琴落在陛下手中的可能性非常大。

再联系到这次突如其来的到访,她怎能过多期待旖旎情事。

忐忑的脚步分外沉重,喧嚣与热烈与她无关,吕妃一步步的走出去,那抹明黄色的高大身影已经距离她很近很近,能清晰的瞧见被宫人簇拥在正中,缓步慢行正是吕妃思念日久的男人——日冕帝颜赢。

笑靥如花

飘飘万福下拜,优雅姿态,恭敬有礼。

吕妃还记得,入宫前,这样的姿势曾演练了上千遍,身体每一个弧度都预先设计好,双手放在什么样的位置更能突显流畅的体形,细枝末节到了眼神微微向上一挑,抛出带勾的媚眼,也借此与龙目纠缠在一处。

颜赢视而不见!

只淡淡答了句:平身。

便从她身边快步走过。

这是第一次与皇上靠的如此近,以至于她几乎能闻到龙体散发出的男人所特有的蓬勃力量,她的眼神迷醉了许久,才被左右宫人搀扶而起,随着皇上一道进了宫。

颜赢无言端坐,眉眼间的孤傲冷漠是一道打不破的墙,将他阻隔于众人之外。

“皇上。”吕妃嗓子眼发干,不自在的问,“今儿怎么有空来臣妾宫里坐坐?”

“吕妃这里,朕来不得么?”不答反问,从音调中听不出颜赢的真实情绪。

不怒自威这门学问,是天子的必修课,动不动就让人看穿了心思,那还了得。

吕妃连忙惶恐的摇头,心底着实欣喜起来,皇上虽然没有特别热情,可还是有正面回应她的疑问,也听不出火药气在里边,这就是个非常好的讯号,喻义平安。

琴家四姐妹或许并没有落在皇上手中,也可能是虽然身子被囚禁着,她们却并未出卖主子。

是啊,这四个女子从小被家族养大,受的是死士的训练,宁可死,她们也不会做出危机她的事,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吕妃渐渐有了底气,神情也自然放松下来,笑靥如花,坐在颜赢身侧,竟有了一丝不可确定的幸福感。

喝杯自己带来的茶

颜赢在沉默之中饮着茶,孙安一旁伺候,茶碗茶水加茶叶,全部是随行带来的。

吕妃的宫人们奉上的茶碗被皇帝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接过去,恭敬的用手捧着,过了没一会就不知道给变哪里去了。

吕妃看在眼中,无声的叹息,皇上还是不相信她哇,难倒担心她会在九五之尊的茶水里下毒吗?

众目睽睽之下,她除非是脑壳坏了才会那么干。

妄想毒杀皇帝,那可是抄九族的大罪。

而且,她压根就不会存这个念头。

虽然从未对人说过,吕妃心底却深深地知道,从入宫时远远瞥见少年天子的那一抹身影,她的心就不自觉的沦陷在了他的英挺当中。

即便颜赢没有皇帝的身份,他也是个极容易令女人心动的男人。

吕妃未出阁时,幻想之中的极致,依稀就是他这个样子。

当那个只存在于梦境中的男人真实出现在面前,还是他名正言顺的丈夫时,这种惊喜的情绪就再也抑制不住,由进宫作为宣泄口,倾泻而出。

紧接着,撒了一地,整个心都摔的破破烂烂,再也还原不到最初的模样。

心中酸楚,吕妃的面上却带着完美的笑容,一举一动,无不得体到位,还是不甘心错过了数年来唯一与心仪的皇上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只是,想要颜赢开口说话,实在是难。

他就沉默的坐在那里,仿佛来到她身边就是为了歇一歇,喝杯自己带来的茶。

左右的奴才绷着脸不说话。

倒是只有吕妃这边的个个神采飞扬,满面笑容的仿佛是要过年了一般。

皇上的目的

这样的气氛,愈发诡异。

皇上那高深莫测的表情,让人打心眼里泛冷。

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终于被这股子阴森恐怖的氛围盖住。

到最后,整个前厅内,主子奴才几十号人,竟然黑压压的站成了片,而就是没有人张口说话。

头沉了下去,再沉一点点,方能躲过日冕帝犀利的眼神。

唯有吕妃必须硬着头皮接招,因为颜赢的‘关爱’几乎全是针对她而来。

静,极静。

呼吸之声也隐约听不清,真难为这群宫人们善于察言观色,多年来练就了一身闭气功夫,免得倒霉被当成出头鸟,抓出来成了皇上与娘娘之间暗潮汹涌的牺牲品。

“吕妃,你祖父吕洪德骁勇善战,三百狼骑,万夫莫敌,建下丰功伟业,受万民称颂。”颜赢终于开腔,却是罕见的歌功颂德,连吕妃都不知道这位陛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得点头。

颜赢又道,“你父亲跟随先帝,一统天下,浑身上下没一处完整肌肤,共有伤痕三百三十四处,重可致命的不计其数,后得封异姓王,可还记得?”

她当然记得,这些都是刻在宗祠里的不世功勋,是吕家的骄傲,孙男娣女都须牢记。

迟疑着颌首,吕妃仍猜不透日冕帝的意思。

难倒他忽然就想起了家族伟业,才开始内疚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忽略吗?

心中窃喜刚起,却瞧见日冕帝那番神情,又压抑了回去。

于是小心谨慎回道,“这些都是臣子们应当做的,难得皇上还记得这么清楚,臣妾代家人叩谢皇恩。”

说罢,起身屈膝而跪,恭恭敬敬的三叩首,然后等着颜赢喊平身。

寻她的晦气

颜赢没答话。

没有允许,吕妃也不敢贸然的站起来。

尴尬的气氛顿起,宫人们把头垂的更低,既不敢去看‘被罚跪’的吕妃娘娘,也不敢去瞧迟迟不吭声的皇帝陛下。

良久。

吕妃的膝盖酸胀疼痛,还强忍着动也不动,只是眼睑中含了大滴的泪花,虽然低垂了头,仍能让颜赢看的清晰。

她毕竟也是这宫里的主子,今日颜赢如此待她,分明是想打击她的威信。

忍忍忍,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双膝麻木没有知觉,众目睽睽之下,吕妃的脸颊很快红到了发黑。

她终于明白,陛下今天来,不是为了替她吕家歌功颂德,不是瞧见了她的痴心一片,进而感动。

他分明就是来寻她的晦气。

叹了口气,颜赢的声音甚至没扬起半分,仍是那般平缓语调,“吕妃呐,你来说,朕该怎样处置你,才会不牵连到你的家人,如果因为你一个,吕家上下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这样的处罚,对那些曾经建立了丰功伟业,就生了个不肖之女而受到牵连的老功臣来说,又会是怎样的打击?”

身上的汗毛根根炸立,吕妃下意识抬头,立即被颜赢冷眸中不加掩饰的杀戮惊的呆住了。

“臣妾臣妾臣妾”垂下头,低低道,“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不,你懂!”他坚定的摇头,挥手喝退了宫人,算是留给那些跟随先帝建功立业的老臣们留一丝薄面。

每个强者身体内都有一抹弱者的灵魂

“臣妾确实不知。”心一横,吕妃哪敢应这个茬,颜赢看似轻描淡写,所说的每一句全与炒家灭族有关。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她伏在地上,曾做过的事一件件在眼前闪现,有些极为隐私,从不曾与任何人提起的,也在这时想了起来,并在颜赢富有穿透力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一切。

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将她整个人映的面目可憎。

“吕妃,你要朕如何待你?或者说,如何对待你的家族,哼,着实是摆了个大难题在朕面前,左右抉择都觉得困难,所以朕来了,想听听你的意见,也给你吕家,再多一个选择。”话音才落,九曜和几个侍卫推门而入,走在他们前边的,不正是失踪了多日的琴家四姐妹。

从内侍营生里死的转悠了一圈,她们的神情憔悴而恍惚,饱受摧残的身子,衣物挡不住伤痕累累,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进了内侍营的刑房,不存在男人女人的差别,怜香惜玉这种好事儿更是想都别想。

战场上回来的铁血军人,只知道要绝对服从命令,他们有数不清的手段,可以从一个嘴巴十分硬的人身上翘出他们想知道的任何东西。

这世界上,有种状态叫做生不如死,那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清醒。

人的心理防线其实就是一道墙,未打破时,严防死守,牙关不张,可一旦临界点崩溃,其实每个强者身体内都有一抹弱者的灵魂。

琴家四姐妹也逃不出这个定律。

见到这四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奴婢,吕妃的脸色瞬时煞白,那是一种接近死亡的颜色。

她们联合起来想陷害臣妾

她们逃避着吕妃追问的眼神。

当了叛徒的家奴,背弃了当日的誓言,屈膝跪倒在皇帝的脚下,无声宣誓她们新的效忠对象。

颜赢平静的望向吕妃,“需要她们再把你做过的事再重复一遍吗?”

“皇上,请听臣妾解释,不是那样的,真的不是她们说的那个样子。”吕妃神情慌乱,膝盖蹭着地面靠近颜赢,想距离更近些,让他相信自己的说辞。

可惜,颜赢已然远远退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要靠近朕,否则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

“是是是!”她连忙停住,如溺水之人得到了一缕空气,大口的喘息,可脑海中始终一片空白,连个最简单的借口都想不出。

再这样下去,她的地位,她的性命,甚至连家族的荣耀都将不保。

一夜夫妻百夜恩,这话并不适用与她与皇上。

因为他们之间,就连一夜的恩泽都不曾有过。

明明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今日吕妃才恍惚发现,除了皇上表面去愿意摆出来给大家看到的东西外,更加隐私的内在,她根本是一无所知。

所以,现在来求情的词语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