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齐洲人都是听这个故事长大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人早已认为这只是传说,而总有人一直坚信他们的存在,如今这个发现再次坚定了所有齐洲人的信念。

帕拉萨乌蒂和齐的遗体的埋葬仪式没有被转播,那一天,齐洲所有的电视台都没有播放任何节目,只有一个广播台忠实播报了他们被埋葬的全部过程。

所有的齐洲人都在声音中静静聆听。

“……帕拉萨乌蒂和齐的遗体被妥善安放在齐洲大陆的土地中,就在他们被发现的地方,齐洲允许民众去朝拜两位英雄,不过是以成人仪式的方式,从此以后,齐洲成人仪式的承认路线只保留传统成人仪式的路线,而传统成人仪式的路线也进行修改,终点设立在两位英雄的长眠处……”广播里的男声肃穆的播报道。

最终,齐洲将两位英雄遗体被发现的日子定为“安息日”,也是从此以后每年固定举办成人仪式的日子。

新的英雄已经成长起来,旧一代的英雄终于可以安心沉眠。

虽然出于对英雄的崇拜与尊重,齐洲没有完全开放两位英雄的沉眠之地,然而他们却开放了圣地遗址的参观。

所谓的圣地遗址还是溪流带回来的。

除了帕拉萨乌蒂和齐的遗体,他不是还带了好些石柱、画着壁画的墙壁回来吗?还有地底人为帕拉萨乌蒂和齐修建的雕像,对了,还有圣火。

也得亏溪流把这些东西带回来了,看到家乡的遗物,地底人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把这些东西搬回现有的居所,而是交给了政府。

“虽然是我们制作的,可是帕拉萨乌蒂和齐,还是圣火……应该都是齐洲人的共同所有物。”祭祀做主,他们把雕像和圣火全部捐了出去,由于溪流扒拉的东西很有整体感,他们索性把墙壁壁画石柱一并捐了。

好在齐洲政府也没亏待他们,专门为这些发现物设立了展览馆,还将展览馆的所有权划归了地底人,他们可以在这里工作,也可以得到全部门票收入。

抢救英雄遗体也就算了,对于溪流居然把这些东西都带出来这件事,所有人都有点无语。

“艺术品,那些都是艺术品,就此沉入地底实在太可惜了。”对此溪流是这样解释的。

好吧,对于艺术有着强烈的审美和爱好,果然还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啊。

不,更正,是老爷——by宫肆。

齐六姐和她的器被第一时间从雪堆里挖了出来,虽然很及时不过她还是有点冻伤,星陨帮她顺手治了一下,不但冻伤全好,就连她之前留在腿上怎么也去不掉的伤疤都好全了,喜得齐六姐大叫因祸得福,从此以后,她就对星陨和尼鹿特别好,一直鼓吹他们将来开一家美容院,她可以出全资资助!还帮忙介绍客户!

野马群也被找到了,它们着实很醒目,几头野马掉到了石块下,其他野马也没走,一直在那边用蹄子和嘴挖石块呢,救援人员过去难得野马们没有踢他们,这才让人顺利解救出了所有野马。

大吃特吃了一顿救援人员提供的高级马饲料,野马群潇洒的离开了,留下马屎一堆,被动物学家珍而重之的收藏了起来——这可是消失多年的齐洲高地野马珍贵的粪便资料啊!可得好好收起来!

乌迪也被发现了←没错,是乌迪,高斯高中虫类爱好者协会的乌迪,也是去港口接他们的乌迪,他确实过来参加成人仪式了没错,可惜早在迷离跌落坡地的时候就晕过去了,一直在那儿晕着,不过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周围有一头死去的肥嫩小羚羊,他就靠着这头羚羊等来了救援。

顺便一提,救援他的人是尼鹿。

事后听说乌迪一直没找到,尼鹿就带着所有人回到无人区找他,没和救援人员走一起,尼鹿灵机一动用了高斯高中给他的长虫幼虫。

“据说这只长虫是乌迪那只母虫生的,儿子总归能找到妈妈吧?”他只是想试试看,别说,居然还真找着了,而且根本没花多长时间。

“谢谢你们啊!不过,这只长虫不是儿子,是闺女呢!”坐在担架上,一边狼吞虎咽吃面包,乌迪还抽空给尼鹿纠了个错。

所有人:……

总之,真·乌迪没事。

虽然对于英雄借助自己引导其他人过来这件事感到非常难以置信,但是作为帕拉萨乌蒂的崇拜者,他实在非常荣幸。

“这一次没走完,明年我继续走,还不成功也没关系,多走几年,我不怕超龄成年!”乌迪笑呵呵的对众人道。

对了,他是普通人,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

不过经由这一回,救援队再次发现了长虫的妙用,和高斯高中虫类爱好者协会展开了友好交流,协会超高的长虫驯养技术经验还让救援队提前对他们发出了工作邀请——今后高斯高中虫类爱好者协会的人毕业的话,如果想要找工作,可以考虑一下齐洲大陆高山救援队哦!自带长虫入队的那种。

这让高斯高中虫类爱好者协会在学校内忽然火爆起来,毕竟,齐洲大陆高山救援队可是公务机关,高薪的那种!

所有人都得到了最好的安置,f班的同学们也终于完成了自己来齐洲的最主要目的了……

等等!

并没有!

鳞是找回了自己的能力没错,他也确实和戈定契了没错,可、是——

齐家好像还没承认他们呢?!

于是,找回乌迪、又确认野马群平安无事之后,鳞将自己打理的干净整齐,找了一个齐家母女全部都在的早晨,他再次来到了大厅,打算正式再和她们谈一次话。

“您好,我和戈定契了,虽然当时事态紧急,可是我还是要和您们说一声抱歉,抱歉,我们私自定契了——”面向齐氏母女,鳞深深鞠了一个躬。

旁边的戈原本还想说什么,不过鳞看了他一眼,他撇撇嘴,最后也鞠了一躬。

然后,他就站起来了,仍然一副傲娇少爷状,脸都不看向自己的母亲姐姐的,倒是鳞,看着齐氏母女高深莫测的表情,他直接跪了下去,现学现卖了齐洲最郑重的跪礼,直起腰,他对齐母严肃道:

“再介绍一下,我是鳞,姬洲人,重力系统治者,想要请求您将戈交给我,同意我们两个人的定契,请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允许。”

说完,他便目光炯炯看向齐母。

任由戈怎么拉他都不起来,鳞只是和齐母对视着。

他已经做好了跪一天的准备,然而——

“好啊,你们定契吧。”齐母闲闲道。

“啊?!”不止鳞,就连正在拽他的戈都吓了一跳。

两个人同时看向齐母,就连难以置信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我说好啊,同意你们俩定契。”齐母再次重复一遍。

“可是……可是……”可是您还没告诉我要怎么做,做什么呢?

鳞的脸色变幻纷呈。

“你已经做到了啊。”仿佛听到了鳞心里在想什么,齐母道。

“我做到了……什么?”鳞想了半天:“是能力恢复了吗?”

然后他就看到齐母摇了摇头:“并不是,我家儿子是器,就算没有使用者,又或者使用者能力低也没啥,不是还可以签契约吗?想签几个签几个,我很开明。”

“毕竟就连外面你那位同学,我都抗住压力拒绝他家的定契申请了呢,他家可是家大业大,出了名的霸道。”

对这位同学的身份有点猜测,不过鳞并没在这方面想太多。

“那……我到底做到了什么啊?”他更困惑了。

这一回,齐母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庄严了。

“我看到了你想要和戈在一起的决心。”她一字一字道。

“你们最早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小孩子,两小无猜,说要在一起什么的,更像是孩子话,你后来失去了能力,头也不回的走了,戈却哭了很久,还一直想着这件事,每天努力训练,直到自己变成了这样子。”

“我看到了他的决心,却并没有看到你的。”齐母道。

垂下眼睛,她叹道:“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结婚还是定契,最忌讳一头热,我不想你是被戈勉强着和他定契的,毕竟,从来没对他说什么保证的话。”

我……我只是别扭……有点毒舌……嘴巴张了张,鳞半天说不出话来。

“和嫁女儿有点像吧?”齐母看了看下方的女儿们,视线最终落在儿子身上:“我要么能看到你实际做了什么,要么就要听到你说了什么。”

“女人嘛,终究喜欢听好听话的,没有表现你行动力的机会,你至少学着说点什么吧。”

“你就当我是个喜欢甜言蜜语的老女人好了。”说着,齐母笑了,从长桌的一头走了过来,她把鳞扶起来,又把戈的手和他的放在一起,最后拍了拍两人的后背:

“希望你们俩日后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吧。”

桌边,齐氏姐妹和她们的器便纷纷鼓起掌来。

鳞瞅瞅齐母,看看齐家姐姐们,视线最终落在戈的脸上,最后两个人同时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鳞:傲娇害死人。

齐母:老娘从不嫌贫爱富。

第九十二章

“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餐桌旁, 逆流黑着一张脸质问众人。

“没有?”玛隆的说话声第一次这样小,原因呢……大概是没底气。

“哼!”冷哼一声, 逆流开始碎碎念的投诉众人了:“是谁顶着鳞的名头去参加成人仪式的?如今你们几个在成人仪式上大大露了脸,鳞还成了什么神迹之子, 就我,什么名也没出不说,想要来齐家找你们、门口保安居然不让我进来!”

说完,扭头看向宫肆,逆流的语气立刻温顺许多:“还是阿肆好,是他专门到门口和保安说了, 保安这才让我进来的。”

宫肆:……说了几百次我只是路过这个人就是不信怎么办?

眼瞅着继续说逆流也不会相信, 他索性继续喝茶了, 懒得理他。

宫肆一行人如今住在齐家, 他们本来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才去了高斯高中,如今事情一旦完全了解, 他们也就应邀住到了戈的家里。

戈的家非常豪华,典型的齐洲古典建筑, 据说这所宅子至少已经有八百年历史了, 还有相当的历史学价值, 本身就可以被称作一件精美的文物。

好吧, 又是一个住在景点的人家——宫肆。

鳞朝逆流的方向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他面前,然后忽然朝他行了个礼,郑重其事深鞠躬的那种, 倒把逆流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干嘛啊?”他手里抓着的齐洲小甜饼都差点没握住。

“谢谢你。”双眼直视逆流的眼睛,鳞朝他认真道。

“你和我刚刚作同学没多久,却愿意为了我奔走这么远,我真的非常感谢你。”鳞对他道。

“免、免费的旅游谁、谁都愿意!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啦!”逆流说话都结巴了。

“你真的是个好人,为了几乎可以称为陌生人的我如此奔走,这种行为真的只能用高风亮节、不,舍己为人来形容了。”鳞却继续说着,一直夸,直把逆流夸得小脸通红,小口啃着手里的小甜饼,端庄羞涩的宛若大家闺秀一般。

何曾见过逆流这个模样,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组,最后,鳞回到原本座位上的时候,宫肆听到他低声对自己道:

“好听的话当真好用。”

宫肆:???

却不知道鳞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感悟了。

看到鳞和戈的事情最终被戈的母姐接受,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溪流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说起来,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并不算着急,出主意的时候也没怎么出主意,只是偶尔纠正一点不切合实际的地方,想到这里,宫肆情不自禁看向了溪流——

“但凡涉及到小辈和人定契,尤其是小辈铁了心一定要和对方定契的情况下,只要是疼孩子的家长,应该主要担心的是和孩子定契的人的人品问题,对方对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只是嘴上说话好听?有没有切实行动……”

“鳞这种就是连好听的话都说不太出来的。”溪流看了一眼旁边又在努力称赞玛隆的鳞:“现在努力也不算晚。”

宫肆换位思考了一下,假如自己的弟弟死心塌地一定要和人定契的话,他首先考虑的也是对方是不是真心想和自己弟弟定契的,而不是贪图他的能力等级高又或者其他的什么,之前只是因为鳞是他们的朋友,站在鳞的角度设身处地考虑了很多,加上戈家里确实行为霸道,他们才觉得对方不讲理,不过仔细想想,鳞之前确实做得还有所欠缺。

宫肆想明白了,然后他也真心诚意夸奖溪流了:“还是你想得周到,年纪大果然不一样。”

溪流脸上的笑容瞬间有点僵。

脚……有点疼。

搞清楚了问题的关节所在,接下来和齐氏母女的相处也就不算太困难了,她们都是豪爽的人,即使公务繁忙,她们还是坚持每天至少留下两个人陪宫肆等人参观,消除芥蒂一相处,他们对齐家母女的好感度又提高了不少:虽然性格各自不同,然而齐家每一位女士都是谈吐有物、博览齐洲风物的人,在她们的带领下,宫肆等人着实见识到了齐洲不少有趣的风土人情。

这是齐家女人们给宫肆等少年的直观感受,他们在观察齐家母女的时候,齐家母女也在观察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们也对儿子新结交的这群朋友有了深入了解。

“都是好孩子。”齐母直接下了结论:“戈性子孤僻,在齐洲一直没有交到什么朋友,没想到在姬洲却结识了这么多不错的同学。”

也正是因为彼此深入交流后认可了对方,齐家六姐这才在有一次聊天的时候透露了一点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们会这样紧张戈,想让他今年定契其实还有其他的原因。”

“还不是三姐,她请来了一个特别有名的占卜大师,就是那种卡牌占卜,她先是给三姐占了,说今年有大难,齐洲会灭亡,三姐和母亲都会死亡,而戈则会落难,本来我们还不信,然而所有人去占卜都是这个结果,这就开始让人将信将疑了,后来戈忽然有了鳞的消息,消失那么多年的人,今年忽然有了消息,我们就真的觉得占卜结果是真的了。”

很多女性都喜欢算命占卜一类的事,齐家母女也是一样,不过听说一开始对鳞和戈的态度那么强硬居然还有这个原因,一众大老爷们儿又无语了。

倒是溪流多问了一句:“占卜大师,是纹?特罗西亚?还是阿布泽?”

他一连说出了三个名字。

齐六姐就道:“是阿布泽。”

“不是能力者,然而预言却比能力者还要准确的占卜师阿布泽吗?”溪流显然是知道这个人的:“他应该有说例外的情况。”

看到宫肆等人不解的样子,他又解释了一句:“阿布泽占卜的时候会先给出预言结果,然后会加一句除非,算是避开预言结果的例外。”

齐六姐皱起了眉:“没错,他确实给出了例外的情况,不过我们不懂是怎么回事。”

“他说了什么?”宫肆难得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红线,他说,除非有红线。”齐三姐从旁边走过来,这句话是她说得。

齐氏姐妹中,齐三姐看着最不起眼,性格不火爆也不冷静,人总是笑嘻嘻的,然而齐家姐妹中除了老大,她却是姐妹中威望最高的,就连齐二姐都习惯先听听她的看法。

听她说完,宫肆先是愣住了,然后迅速转头看向鳞。

不止他,所有人都向鳞的方向忘了过去。

心知其中必有因,齐氏姐妹也看向鳞,齐三姐还道:“怎么了?你们……鳞你知道什么?”

然后鳞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掏出了一张卡牌,卡牌上描画着的……

正是一根红线。

“红线牌”!就是鳞当时从朱诺手中得到的唯一一件东西。

前段时间鳞一直在思考这张牌和自己能力之间的关系,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张牌却是和他的能力没有一点关系,而是——

“太玄幻了,从来到齐洲开始,一切都很玄幻。”玛隆再次一脸梦幻了。

齐三姐从鳞的手中将红线牌拿起来,仔细的再三打量,然后,她的嘴边终于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阿布泽大师说的转机一定就是这一次了。”

“鳞拿回了自己的力量,和戈顺利定契,他们挽救了地底人,又制止了可能还会持续的地动,应该是这里,绝对是这里没错!”说着,齐三姐还抱起鳞亲了一口,然后,宝贝似的捏着红线牌,美滋滋地向其余姐妹汇报这个好消息去了。

其他人再次目瞪口呆看着齐三姐,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中——

“我三姐虽然整天笑呵呵看着不像好人,不过她其实是个好人。”齐六姐弱弱地为自己的姐姐解释道:“就是迷信了点……”

“我知道。”看着齐三姐消失的方向,鳞轻声道:“我知道她是个好人。”

知道了红线牌的下落,压在齐家母女头顶的迷信大山彻底塌陷,她们还特意全部提前下班,当天就在自家大宅召开了盛大的酒会。

不是舞会,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是喝酒,还是齐洲特有的烈酒!

“反正你们都已经通过成年仪式了,都是成年人了,怕什么喝酒,是男人就给我喝!喝吧喝吧!酒管够——”端着一个比人脸还高的大酒杯,齐母豪迈道。

那一晚,酒量最好的齐母都喝晕了,也不回房间,所有人抱着酒杯在大厅里就睡着了。

不过,还有清醒的人。

将玛隆横在自己肚子上的小腿挪开,宫肆爬了起来。屋里到处都是毯子,他把这些毯子盖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酒鬼们身上,正要给溪流盖,却发现溪流正在睁着眼睛朝自己笑。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醉鬼笑,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溪流意识很清醒。

朝宫肆伸出手去,赖皮地要宫肆拉他起来,溪流还朝宫肆发出了邀请:“一起出去撒尿?”

撒尿邀请也是邀请,好吧,高中男生也有会一起撒尿的。

卫生间就在大厅隔壁,在旁边放过水之后再次回到大厅就觉得屋里的气味有点难以忍受了。

唔……都是酒味!

“我们出去走走吧,外面的空气很好。”溪流又提议道。

于是两个人离开大厅,转而向室外走去了。

齐家在雪山上,帕拉萨乌蒂市最高的一座山的山峰上,整个齐家就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建筑在雪山之巅,西面的坡下是整个帕拉萨乌蒂市,而东面则是无人区,没错,他们之前参加的成人仪式的举办地也是无人区,无人区大得很,齐家这里只是无人区的一小部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