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洲人没有特别强的能力者, 他们习惯了依靠集体的力量, 由于浦的传说,他们也忌讳成为整个社会的一枚小螺丝钉, 变形和其他人组成成一个整体协调工作也没关系, 不过这种工作更要求雇佣方可以提供长久保障, 毕竟人不可能三天两头变来变去, 他们的工作决定了长约对他们更友好,所以蒲洲的各行各业基本上都是由各大财阀占据,政府协同引导,这些财阀历史悠久,背景庞大,自身很稳定的同时,也能提供稳定的工作给蒲洲人。

所以在蒲洲,大家的工作约基本上都是十年起,有的还能签到二十年、三十年甚至终身契约。这样一来,“螺丝钉”的工作也就更无所谓了。

反正都是工作嘛!

各大用人单位提出招工要求,人们为了满足想要做的工作的招工要求就得变形,而这个变形工作就集中在宫家开设的“炼器厅”内进行。

炼器可不是普通的事,对炼器师的技巧有要求,不过要求最高的其实是火。

这个宫家,一定弄到了非常了不得的火——宫肆想。

果然有几名酒客在看热闹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酒杯,记下他们的样貌,宫肆一一找他们索赔了。

别以为大家都会很爽快地赔偿,真有喝多了耍酒疯不想赔的,还朝宫肆亮出了拳头,然而宫肆也是练过的,几下避开对方的攻击,最后还让对方自己把自己绊倒了,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这回宫肆再要钱的时候,对方直接掏钱了。

经此一事,酒吧的客人开始意识到这名看着不起眼的工读生大概率是个硬茬子了,之后宫肆又“镇压”了几次借酒气在酒馆打群架的客人,再后来酒馆的客人们就都知道新来的工读生不好欺负了。

因为宫肆做事能力优秀,加德林老板还询问他可不可以每天多工作一小时,宫肆没有拒绝。

大头的工作时间也延长了,不过不是有薪水的工作,而是没薪水、孤儿院的那份。

其实另外三家工作单位也希望它增加工作时长来着,大头的表现让他们非常满意,大头本来傻乎乎的都想答应,还是谢开发现大头老爷每天回家的时间特别晚,谢开原本以为大头老爷是下班玩去了,不过谢开到底心细,为了确认,他特意到大头工作的地方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大头老爷每天开工的早,下班的迟,每天的工作时间基本上都超时了,大头是没什么时间概念的,对它来说反正都是在水里玩嘛,可是谢开在意,第二天就把律师叫上找他们算账去了,对方这才提出加时要求,与此同时,孤儿院那边也提出了希望增时的要求。

大头老爷还是想要都答应,可是谢开对大头老爷严肃道,如果三家都增时它就违法了——《蒲洲劳动者权益保护法》,大头老爷虽然听不懂这是什么法,可是它知道了一件事,就是三家的加班它只能选一家。

最后,大头老爷愉快地选择了孤儿院的加时工作。

不过从此以后大头老爷就过上了车接车送的生活,呃……也不算车接车送,毕竟大头老爷不爱在车里坐着,确切地说是谢开在车里坐着送大头老爷上下班,严格监控大头老爷的时间有没有被肆意侵占。

因为谢开这边监控的实在太给力了,非但大头老爷的工作时间得到了保证,大头老爷的工友的时间也得到了保证。

在蒲洲,长期合约还好,毕竟加班都是明确要支付加班费的,他们这种小时工就经常面临演唱下班的问题,对方也不一定有多故意,因为是传统嘛,习惯占小时工的便宜了,碰到工作忙碌,用人单位经常要求他们能不能稍微晚点下班呀?能不能早点来呀……之类的,之前为了不丢掉工作,大部分人是忍了,反正对方也不会太离谱,然而大头这边的家人居然如此给力,不但每天过来监控,还带着律师监控!

托大头的福,其他工友也能按时下班了,遇到个法律问题想要咨询的话,谢开还给他们免费咨询,这样一来二去,大头在工作单位的人缘……不,鱼缘居然相当不错。

对方招的是鱼形的器嘛,可想而知大头是鱼,和大头一起工作的其他人也是鱼形器。

每天被一群鲨鱼、章鱼、鲸鱼……围在一起咨询问题,谢开还抽空给阿吉普及了一下海洋物种常识。

没错,谢开是带着阿吉一起监工的。

大头老爷去哪里,谢开就带着阿吉去哪里,

每周一三五下午的阿吉会去游泳呢,为了同时照顾大头老爷的生意、又让阿吉少爷玩的开心,谢开不惜暴露了自己唯一的弱点——咳咳,大伙儿这才知道,看起来无所不能的谢开管家居然是不会游泳的。

他给自己和阿吉少爷报了个游泳初学班,亲子课程。

不知道是不是器形就是鱼形的缘故,又或者初生牛犊不怕虎,阿吉一点也不怕水,带着游泳圈在水里拍打着小水花,他很快就能在游泳圈的帮助下在水里自由的游来游去了。

而谢开管家则是战战兢兢的……在水里翻身吃了不少口水,好几次太紧张翻不回来,还是大头老爷把他顶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同时照顾阿吉少爷顺便被大头老爷照顾的目的……达成了!

然后,每周二四六的上午大头会去送外卖。大头老爷送外卖,谢开就在家点单,总有几单是大头老爷送的,不点单的时候,谢开就带着阿吉坐着车,跟着大头老爷满城转悠,大头老爷发现他们之后,谢开还有幸抱着阿吉坐在了大头老爷身上,和大头老爷一起去送外卖。

咳咳,客人开门一看,发现送外卖的是一位穿着传说中的管家服、行着传说中管家礼、怎么看都是大家族管家一样的老……外卖员的时候,往往会吓一跳。

那就是谢开主动帮大头老爷把外卖递过去的时候了。

然后每天还有五天去孤儿院,和孤儿院的小孩子们玩。

一开始大头可是把孤儿院的孩子们吓了一跳,然而它脾气好,非常擅长带孩子,还让孩子们坐在它背上飞高高,没多久,孩子们就喜欢了这个很丑却很温柔的大鱼哥哥。虽然每天只是在一起一个小时而已,可是大头给他们的印象实在太深了,没多久,孩子们笔下的日记里、图画里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大头。

大头还收到了好多自己的肖像!用彩色铅笔画的,用蜡笔涂得,各种样子的都有,大头收到礼物还带回去给其他人炫耀了呢。

然后珍而重之的放在了自己的闺房中。

到了后来,大头经常下班了还去孤儿院逛一圈,反正它游得快,知道它是过去看那些孩子,谢开倒是放心的。

不过大头也不光只是去孤儿院,它也会关心阿肆。从公用浮岛到自家住的浮岛这段路是没有齿轮车的,阿肆飞不上去,大头自动认领了这个任务,每当感受到宫肆接近它就主动飞出去,有的时候还会飞出去更远,远到阿肆工作的小酒馆。

比如,今天。

又是一个周四,这已经是宫肆来到小酒馆后的第三个周四了,连续两周都在周四看到了那个女孩过来炼器,这个周四也不例外,和之前差不多的时间,大概晚上九点左右,那个女孩过来了。

今天的客人不多也不少,有两个是要求改变外观的,一个是想要略作调整,还有一个是过来修理自己的。

宫肆发现:女孩不止做炼器师的货,她还做机械修理的工作,炼器师的活他已经看出来她算是半个门外汉了,不过机械修理他觉得这个女孩搞不好是专家!

人体是一座精密的仪器,当这个人是器的时候,机械师就是他的医生。

器也是可以被修理的——第一次看到她为一台器修理器身的时候,宫肆忽然意识到这件事。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器都可以被重新炼制了,为何不能修理呢?他大伯不是也帮人重新磨刀吗?那应该也算一种修理。

不过这个女孩做得修理则复杂的多,这里的很多器都是现代机械,内在构造无比复杂,器形如果出了问题,人身都会受影响,过来找女孩的人中就有不少是器身出了小问题的,不去找人类医生,直接过来找她,有的时候往往就是一根螺丝松动了的缘故,拧好了就好了。

宫肆在酒馆内看着女孩修理面前的一台发动机,将所有零件检修了一遍,她立刻发现了问题,利落的处理完毕,她爽快地说了一声:“好了。”

然后,照例过来买了两杯啤酒,一手拿一个杯子喝着,女孩靠在吧台上。

宫肆猜这两杯啤酒是场地使用费,借酒馆老板的地方做生意的场地使用费。

她不是炼器厅的炼器师,按照蒲洲的法律是不允许营业的,无论是一旁看热闹的人还是过来找她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每次都是在夜晚过来,就算过来待得时间也不算长,而且做完就走,就像生怕有人抓她一样。

事实上,还真的有人抓她。

女孩正在喝酒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警笛声,伴随着喧嚣声,大门被冲开了,一群穿着制服的人闯进来大声道:“听说这里有人在非法炼器,请快点站出来随我们走一趟——”

还有半杯酒没有喝完,女孩当时就把两个杯子拍在桌子上了,同时放过去的还有酒钱,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她随即向吧台后面冲去。

吧台后面是厨房!那边有一条小路!

她这一跑,所有人都知道是她了,穿着制服的人立刻向她逃跑的方向追去,不过也并非全部人都去追了,为首的一人留了下来,掏出自己的证件给酒馆内的人看,他一边介绍道:“我们是蒲洲治安管理局的编号108巡查小队,近日来蒲洲出现了三起暴毙案件,死者全是器,还是刚刚炼制完的器,调查小组怀疑和非法炼制有关,命令全面加大对非法炼器师的排查,我们需要把她带回去,如果她与案件无关,那只要通过考试成为正式的炼器师就可以继续从业,如果有关,那等待她的是进一步调查以及法院判决。”

说完,他还语重心长地对众人道:“还是希望大家到正规的炼器厅去炼器,选择炼器一定要找准有执照的正规机构,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悔的不止您,还有您的家庭。”

说完,他脱下帽子朝大家行了个礼,然后就朝吧台的方向走过来了。

“谁是老板?”他是过来找老板继续问话的。

“我是。”吧台下举起一支粗壮的胳膊来。

宫肆这才发现自家老板不知何时摔倒了,他连忙走过去,和巡查员们一起把老板扶起来——没办法,老板的块头非常大,一两个人可扶不动他。

“刚刚你们的人从这边跑过去的时候把我撞到了,还好好像不是很疼……”老板说着,一回头,看到被他压在下面的一名巡查员的时候,一脸诧异:“我说怎么不那么疼,原来是您给我垫了一下,唉哟,对不起,您是怕我受伤吗?”

刚刚被扶起来的加德林老板紧接着一脸歉意的去扶被他压在身下的巡查员了,这一扶才发现:被他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这些巡查员的头头儿——刚刚在酒馆中间对众人宣讲的男人便一脸严肃的走过来,斥责属下道:“抓人也要注意普通市民!不可以为了抓人让普通市民受伤!这都是纳税人,我们的工资都是纳税人提供的——”

“可是,他太碍事了啊,刚刚我们往哪边跑他就往哪边躲,好像故意阻拦似的……”刚刚被扶起来的巡查员又疼又委屈,忍不住道。

“不好意思,我确实长得胖了些,前段时间体检,医生也说我应该减肥了……”加德林老板又是一脸歉意。

巡查官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对自己的属下道:“你们受伤了吗?没有受伤的话还愣着干吗?继续去追啊!”

两名巡查员便跌跌撞撞地重新追出去。

“请问您认识刚刚那个女孩吗?”将两名属下喝出去,巡查官又走过来一点,公事公办的询问加德林老板了。

“那是一位客人,偶尔会过来喝酒。”加德林老板道。

“她在这里非法炼器你知道吗?”巡查官挑眉问:“你不去阻拦,有私自提供炼器场所的嫌疑。”

“我就一直在这边卖酒,还要炒菜,客人们做什么,我不太清楚。”加德林老板皱眉:“客人们偶尔也会在这里打牌、唱歌、偶尔喝多了还会打个架,难道我还有提供赌博场所、卡拉ok厅、甚至格斗场的嫌疑?”

“阿蒲啊!我开酒馆交纳的税可比上面几种都高,要是这样的话,我应该去税务局要求他们退税?”加德林老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巡查官被他的话噎了一下。

“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下次您遇到这种非法炼器的客人,应该打电话给我们,我们自然会派人过来……”说话的语气比刚才委婉了许多,巡查官继续道。

加德林老板的眉头就皱得更厉害了。

转过身,他从吧台下掏出一个小本子甩给巡查官:“不要说我没打电话,这上面记着我往你们那边打了多少次电话。”

看到巡查官拿起本子开始看了,加德林老板继续道:“每次有人在这边打牌,唱歌,打架……当然,也包括炼器的时候,我就给你们那边打电话,一开始你们那边确实态度很好,然而次数多了每次都很敷衍。”

看着两边的态度立刻掉了个个儿,巡查官开始好声好气的和加德林老板赔不是了,宫肆心里忽然亮起了一盏小灯泡:他说怎么加德林老板怎么经常打电话呢,鸡毛蒜皮一点小事都会打电话,原来是预防着这一出吗?

虽然加德林老板和那个女孩自始至终一副不熟的样子,可是都做到这一步了,两个人绝对是认识的,不但认识,搞不好还是熟人。

总之,巡查官到底没能在酒馆里待多久,没多久就在加德林老板这里败下阵来,径直带着属下到外面等候,加德林老板则是不慌不忙的又为客人倒起酒来。

新的客人被突如其来的搜查搞得跑了不少,然而没多久又有其他客人的到来,加上老客一直都在,小酒馆的生意基本上没受影响。

倒是外面的巡查员最后也没有找到人,那女孩到底溜了。

下班到吧台后面倒垃圾的时候,宫肆特意环视了一圈四周,那边真的就一小块地方,周围都是屋顶,对方莫非是爬墙走了?

可是外面有很多摄像头,蒲洲的治安好,然而摄像头也多,在这么多摄像头的监控下,那个女孩是怎么跑掉的呢?

那三起暴毙案……真的和她有关吗……

心里想着,宫肆倒完了垃圾,和老板说了一声,从正门走了。

感到大头就在附近,宫肆往那个方向一看:果然,大头就在一个屋顶上。

“今天跑到这边来接我了啊,辛苦了。”宫肆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朝大头的方向走过去,而大头也配合的从房顶上压下身子,游下来,然后,这一压一游,宫肆也看清了大头的背上并非是空的,大字型抱着大头的脖子伏在大头背上的人……不是刚刚成功逃逸的黑炼器师是谁?

正文 第128章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认识你, 你是那家酒馆的打工仔!”手指着宫肆的鼻尖,女孩兴奋道。

“你这样坐起来, 就不怕被看到吗?”越过对方的手指看向对方的脸,宫肆面无表情地道。

“不怕, 只要那些人走了就好了。”女孩说着,看到宫肆还是皱着眉看自己,她灵机一动:“你是说监控器吗?”

她说着, 从怀里掏出一个遥控器,照着周围几个方向就是一通点,眼瞅着宫肆脸上的疑惑更甚, 她这才得意洋洋地解释道:“放心吧,我对这一片所有的遥控器了若指掌,刚刚我用以前的录像替代了我们刚刚经过的这一段时间的录像,放心, 录不到我们的。”

蘑菇型的屋顶上, 两人一鱼慢慢的贴着屋顶飞行着,弯月悬挂在他们的头顶,女孩时不时用手中的遥控器点一点周围蝙蝠造型的监控器, 这场景像极了某个童话故事里的插图。

“啊!这个遥控器怎么回事,没反应?”女孩一路更改着监控器录像,发现有监控器不听使唤, 还要大头往那边飞过去, 徒手抓起那个监控器, 她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坏了吗?哎呀!这么重要的城市设施怎么坏了都没人修?”

“真是个小可怜, 这样下去,等到能量用完了你就要掉到地上了呢。”说着,女孩从腰间的工具袋中掏出工具,把监控器打开修理了起来,在宫肆眼中错综复杂的电路在女孩眼中大概是很简单的东西,只见她很快就找到了错误的线路所在,掏出电焊针“biu”的点了一下,重新将监控器拼装起来之后,女孩点点头:“这下就好了。”

“要注意安全啊!”她还朝那个监控器拜拜了一下。

她一共发现了四五个坏掉的监控器,都顺手修好了,有一个监控器连翅膀都坏掉了,她还给它用自己的材料做了个新的翅膀,和其他监控器的黑色翅膀略有区别,新的翅膀是黑金色的。

“算你赚啦!这个材料据说是黑土大陆过来的,贵的很,我本来想用作私人收藏的……”女孩唠唠叨叨和拍着黑金翅膀的监控器说了几声,然后放飞了它。

当然,没忘记修改它的监控记录。

相当于治好对方又把对方又敲晕了吧,这人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冷眼看着女孩的所作所为,宫肆没有吭声。

接下来的时间里,女孩还跳下来修了两个屋顶!没错,就是那种蘑菇屋顶!大概是使用时间太长了,即使金属也会腐朽,这两个屋顶看起来就是这样,从大头背上看过去,它们就像被虫子咬了一口腐蚀掉的蘑菇。

“这户人家发现了没有啊?这种看着不严重,其实一点点锈掉里面也会坏掉的,久而久之,房子就不能住了啊……”女孩说着,跳到人家的屋顶上,直接掏出材料修补起来。

和一般往上敲铁皮的修理方法不同,她的修补方法更像是补牙,先是将锈掉的地方磨掉,全部磨掉,知道里面露出金属本来的颜色为止,然后再找一坨金属熔炼掉,一边拍泥巴一样将那坨融化的金属拍进“牙洞”的为止,女孩一边絮絮叨叨:“唉,就是没有合适的火,如果有火就好了,就能让金属里的杂质更少一点,新旧材料之间也就能加可以融为一体……”

她正说着,旁边忽然出现了一簇火苗。

是宫肆,面如沉水,宫肆将一只手化成了一团火焰,火焰一般的手掌举向女孩,他蹲在对面。

“这……这……这是什么火?感觉好厉害!”女孩先是畏惧的往后缩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将“牙洞”内的金属重新弄出来,架在宫肆的手上烧,就一下下而已,那坨金属的体积已经减少了一半,眼睛一亮,女孩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更多的材料,在宫肆的帮助下重新炼出了之前体积的金属溶液之后,她小心翼翼的操控着那坨金属熔浆倒入蘑菇房顶的大洞。

严丝合缝!

将手贴在房顶上感受了一下,女孩风镜后的双眸情不自禁地瞪大了!

99的融合度!这已经不是修理了,已经可以称之为再造!

腾地站起身来,女孩将风镜都摘掉了,露出后面一双幽紫色的眼睛并鼻子上的小雀斑,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宫肆道:“你是什么人!这、这、这是什么火!”

宫肆依然蹲在房顶上,收起火,抬起头,他面无表情地看过去:“我是火系的器,这是我自己的火,你不是金系的使用者吗?还是相当高的等级,怎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

尽管宫肆的脸配上这一番话,听起来极像是在找茬,可是宫肆是真的疑惑,因为对方看起来是真的震惊。

然后,他就看到对方摆着手笑了,重新将风镜戴起来,她猫下身子,开始仔细打磨刚刚填补好的房顶:“不过也难怪你会误会。”

“之前也被误会过。”

将新填补的面打磨完毕,她从腰包中拿出清漆,开始往上面刷漆:“我出生的时候阵势很大,当时的父母带我去测试过,测出来的结果非常惊人,我还上过报纸,说是蒲洲千年来第一个金系统治者呢!”

清漆上好,该补色了。这个紫色蘑菇房顶的紫色看似普通其实与众不同,比起正常的紫色还要多一层金色,现有的调料没法补出这个色,女孩开始自己尝试调色,不过这没耽搁她说话:“不过也就几天而已,之后我就开始高烧不止,好险没死,不过等到再次醒过来之后,身上的能量却是一点也没有了,别说统治者了,再去检查的时候,我基本上就是普通人了。”

“反正我就是那种‘一过性能力者’,就是短暂的成为了很厉害的能力者一下下,然后终究还是变成了普通人,这种例子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平淡的说着自己的事,女孩利落的将油漆刷好了,掏出烘干器在上面仔细烘干,她转头看向宫肆,看到宫肆一脸诧异,她又笑了笑:“别这样看我,不是每个觉醒时就有能力的人就能一直有能力下去,听说出生就觉醒的高等级能力者很容易一出生就被人抢的,还有常年身体不好的,我这样挺好的。”

油漆烘干完毕了,伸出手在上面拍了拍,确定一切修补的很完美之后,女孩转过身来:“很感谢你的火!虽然觉得咱们俩的能力挺搭配的,不过你看着就是好人家的人,搞不好还是优等生,你又是火系器,等级很高吧?我就不拉你一起做生意了,不过偶尔找你借个火可以吗?”

女孩说着,看向宫肆,眼瞅着宫肆皱起了眉,她笑道:“你不说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好了,再见。”

“和你老板说一声,短时间我不会再过去了,帮我谢谢他,这回如果不是他帮我在吧台拦了那些人一下,我搞不好真的会被抓——”

说完,她就向后方跑去,在一个个蘑菇屋顶上轻盈的跳跃过,没多久,女孩的身影就消失了。

跳上大头的背,宫肆皱着眉,掏出手机,他拨了大伯的电话。

“大伯,您不是认识那个名叫朱诺的小丑吗?如果您再能联络到他的时候,能不能帮我问问,他是不是在蒲洲剪过一个金系统治者的小女孩的能力?”

他想了半天,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对方的能力变化。

“我没剪过哦!”对面传来的却不是大伯的声音,而是一道陌生的男声,仔细听的话又觉得这声音还有点耳熟,大概就是听过一次的那种熟悉度……

听到对方自称“我”,宫肆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你是朱诺?你怎么接了我大伯的电话?”宫肆连忙道。

“没事,他托我炼东西,我占着手,请他帮我接一下电话。”大伯冷静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远远传来,如此平静,大伯想必是没事,可是……可是……

大伯和小丑……两个人的关系难道很好吗?宫肆不解了。

假如是他的话,他会让溪流帮忙接电话,会让秋夏帮忙接,可是陌生人的话,甚至班上不熟的同学的话,他都不会让对方帮自己接。

“大伯您继续忙!”宫肆先是大声朝电话另一端吼道,然后他继续对电话另一端的小丑道:“我现在蒲洲,认识了一个女孩,她说自己出生的时候是统治者,几天后就不是了,她看着像是……十三四岁?”

宫肆估计了一下女孩的年纪:“能不能回想一下,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剪过一个金系的女孩子?我只是有点好奇……”

“没有呢。”对面传来小丑低沉的声音:“阿肆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不是随随便便每天闲着没事剪人能力的人哦!”

不是吗?宫肆面无表情地想。

仿佛猜出了宫肆此刻脑中在想什么,对方笑了:“这种特殊的、逆天的能力多半都会有限制,越是庞大的能力越难剪,剪完了我搞不好还会变成普通人状态,我剪你可是你大伯亲自拜托我才剪的,不认识的陌生人我才不会去剪他们呢!”

对方和他说话的口吻委实亲热又熟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戚呢。

板着脸听他说完,宫肆对他道:“那鳞呢?他也是你的熟人?”

“……”对面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不,他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你不是照样剪了。

“反正,金系的统治者什么的,我可是绝对没剪过,那个大洲太制式化,我不太喜欢,说起来,我最喜欢的大陆就是姬洲,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