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为了逮周珣一个现行,他绝不会容这种吃里扒外的小人在太医院里安然待这么久。

周珣被押了下去,邓公公也被拖走了。

于公公忍着心里的惊骇,将皇上扶到了龙榻上。

齐王吩咐一旁的宫女:“你们两个现在去太医院请江太医他们过来,还有你,去仁明殿给母后报信,就说父皇危急,请母后立刻过来。”

声音沉稳,吩咐的井井有条。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散漫不正经。

看来,齐王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

于公公心里暗暗思忖着,手上的动作仔细而小心。

......

很快,江太医等人先赶来了。

齐王简短的说道:“父王大概是气急攻心,所以才会昏厥过去。江太医施针,先将父皇救醒。请另几位太医将那碗药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太医们心中俱都凛然,无人敢怠慢,一起应下了。

江太医运针如飞,在皇后匆匆赶到的时候,皇上已经睁开了眼睛。

“皇上!”皇后苍白着脸坐到龙榻边,紧紧的攥着皇上的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臣妾只听说皇上气晕了,就立刻匆匆的赶了过来。具体的原因却是不知......”

皇上惨然一笑,却什么也没说。

最疼爱的孙子,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简直是在他的心口生生的插了一刀!

皇后看向一旁的齐王:“你来告诉本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王深呼吸一口气,用简短的几句话将事情道来:“周珣勾结了熬药的邓公公,在父皇的药里做了手脚。幸好儿臣来的及时,不然,父皇已经喝下了那碗要命的补药!”

皇后听的目瞪口呆,旋即气的全身发抖面容煞白:“好!好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费皇上平日里最疼他,他怎么下得了这个手!他人呢,本宫现在就要见他!”

“儿臣已经命人将他压进宗人府了。父皇现在情绪过于激动,不宜见他。”齐王迅速的说道:“还有,儿臣已经让几位太医去检查那碗汤药了。等查出那碗汤药里的问题,再审问周珣也不迟。那个邓公公,也被押进了天牢。只要细细审问,一定能问出实情。”

证据确凿!周珣这次休想脱身。至于远在赵州的赵王,即将等来的也会是皇上的滔天怒火。

皇后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情不自禁的看了齐王一眼。

此刻的齐王,冷静沉稳,精明果决,哪里还有半分平日懒散的样子。

再往深一层想,周珣胆敢动手,必然是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和安排。齐王洞悉了这个计划不说,还挑了一个最佳的机会拆穿此事,让周珣避无可避......

这份城府这份心计这份手段,委实令人心惊!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防备着容妃齐王母子。然而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还是小觑了齐王......

刹那间,皇后的心里掠过了一连串的念头。不过,她城府颇深,面上并不显露,只是看向齐王的目光复杂难言:“这次幸亏有你,及时制止了周珣的阴谋。等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了,本宫一定重重有赏!”

齐王坦然回视:“母后这么说,实在令儿臣惶恐。儿臣只希望父皇平安长寿,其余的别无所求。”

这么多年来的完美伪装,到此时已经露了破绽。如同藏在匣子里的宝剑,终于露出了逼人的锋芒。以皇后的性子,心里不起戒备和疑心才是怪事。

齐王对这一点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慌张,应对的十分得体。

眼下最要紧的是皇上的龙体安康和如何审问处置周珣,要提防戒备齐王,是以后的事。皇后深深的看了齐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安慰道:“皇上也别太难过了。周珣狼子野心,幸好阴谋未曾得逞。皇上安然无恙最要紧。”

皇上颓然的躺在龙榻上,瞬间苍老了许多。心中燃烧着怒意和震惊,可更多的却是悲怆。

周珣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和胆子对他动手。这幕后真正的主使者,除了赵王再无旁人。

最重视的长子和最信任的长孙,为了皇位竟对他下此毒手......

第二百二十二章 震怒(一)

宫中发生的这一幕,实在是惊心动魄。

此事很快就传遍宫中内外,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各宫妃几乎全部闻讯而来,容妃也不例外。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赵王世子平日看着温和谦逊懂礼,谁能想到竟包藏祸心,对皇上下此毒手,实在是大逆不道啊.......”

“是啊!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幸好齐王殿下及时出现,制止了赵王世子。不然今日皇上就危险了......”

妃嫔们小声议论着,有意无意的看向容妃。此次齐王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日后肯定更受皇上宠爱。容妃也会母凭子贵,随之水涨船高。

一向和容妃不对劲的丽贵人和安嫔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容妃一旦得势,她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容妃表现的格外平静。然而这份平静的表象下,却是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息。

身为母亲,她当然为儿子的出色表现骄傲自豪。更多的,却是无尽的隐忧。皇后本就对她们母子处处提防,如今齐王锋芒毕露,皇后能容得下才是怪事。等此事结束,等待她们母子的将会是狂风骤雨......

正想着,于公公从殿内走了出来,恭敬的说道:“容妃娘娘,皇上召您进去。”

在众嫔妃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容妃打起精神,随着于公公进了殿内。

“臣妾见过皇上,”容妃敛衽行礼。

躺在龙榻上的皇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免礼平身吧!”

容妃抬眸看一眼,不由得暗暗心惊。此事对皇上的打击着实不小,皇上瞬间苍老了许多。额上满是皱纹,显得垂垂老矣。

容妃定定神,柔声说道:“皇上也别太伤心了。先安心的养好身子要紧。等太医们查出那碗药里的问题,再审问赵王世子也不迟。”

皇上无心说话。随意的嗯了一声。

容妃看向齐王,目光中流露出关切和询问。齐王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容妃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

几位太医很快来复命。

“启禀皇上,这碗补药里确实被动过手脚。”年纪最长经验最丰富的李太医拱手说道:“不过,银针试不出毒性。就算是有人试药,也不会当时毒发身亡。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慢性毒药,服下之下会在人体内潜伏一段日子。等到毒发的时候,却是无药可解。世子应该是先服了解药,所以才敢为皇上试药。”

好毒辣的计谋!好阴狠的手段!

周珣这是要利用他的信任对他下手!

皇上目中闪着怒意。额上青筋毕露。全身气的不停发抖。

齐王唯恐皇上气出个好歹来,忙低声说道:“父皇今日情绪大起大落,只怕对龙体不利。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皇上此时怒上心头,一时半会儿哪里能平息。

皇后和容妃也被吓了一跳,忙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抚皇上。

就在此刻,太子太子妃也闻讯匆匆赶来。同来的,还有太孙周琰太孙妃蒋氏。

太子一脸愤怒,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周珣简直是大逆不道丧心病狂!竟敢在父王的药里下毒!”

皇后眸光一闪,接过了话茬:“此事动静闹的这么大。想瞒也瞒不过去。臣妾这就命人先封了赵王府。还有赵王那一边,不知皇上作何打算?”最初的震怒过后,皇后第一个清醒过来。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将赵王父子一起扳倒,为太子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此时此刻,太子却不便多说。免得落下个“手足相残心狠手辣”的恶名。

皇上毕竟是天子,谋逆造反是任何天子都无法忍受的逆鳞。更何况,是赵王父子大逆不道动手在先!他焉能放过他们?

“传朕的口谕,从即日起封了赵王府,不准任何人出入。”皇上阴沉着脸怒道:“再命人拟旨,传赵王进京来见朕!”

皇后心中暗喜,忙应下了。立刻召人过来。有条不紊的将事情吩咐下去。

......

齐王暗暗松口气。

有太子在,有皇后出手。赵王父子这一回肯定讨不了好。

赵王若是进京,面对的将会是父皇的滔天怒火和诘问。如果赵王心狠果决的话。或许会放弃世子周珣,立刻举旗谋逆造反。不过,一来其身不正,二来师出无名,在道义上已经落了下风。不管赵王选择哪一条路,等待他的都没有好下场......

“十四叔,”周琰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齐王身边,一脸惶惶不安的低语:“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堂兄怎么敢对皇祖父下这样的毒手!”

周珣平日谦和守礼,友爱兄弟,对皇祖父更是十分孝顺。皇祖父最喜欢的皇孙就是周珣。父王母妃提起周珣,也是满口称赞,顺便再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他一眼。

他口中不说,心里却一直很羡慕这个堂兄。

谁能想到,堂兄竟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情来......

周琰的那点心思几乎都写在了脸上。齐王将周琰拉到一旁,低声说道:“这事的主谋不是周珣,而是大皇兄。如果他们的阴谋成功,父皇此时已经中了毒很快就会归天。然后,他们要对付的就是五哥和你。我侥幸识破了他们的阴谋,可谁也料不到他们接下来还会做什么。你今后出入一定要小心些,记得多带些侍卫,而且必须是信得过的心腹。”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点不得不防!前世的时候,太子就是因为身边有内奸被人里应外合一举刺杀成功。

周琰虽然憨厚单纯些,却一点都不笨。被齐王这么一提醒,立刻郑重的点头应下了,心里却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周琰的语气里满是难过:“皇位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不顾孝道伦常,重要到对皇祖父也敢下毒手?”

“周琰!”齐王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沉重:“你要学着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皇位只有一个,为了皇位,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奇怪。你不是不解世事的孩子了,你是大秦朝的太孙,也会是大秦朝未来的太子。如今有人为你挡风遮雨,可总有一天,你要自己去面对这一切。”

周琰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眼中闪过茫然无措和惊惶。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周琰的震撼太大了。

齐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怕,挺直了腰杆!放心,只要有父皇和五哥在,没人敢动手对付你。我也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

周琰呆呆的楞了片刻,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十四叔,你说的对。以前是我太天真了。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小心。”

人不经事很难真正成长。经历风雨,体验事实的残酷,对周琰来说是件好事。

齐王冲周琰笑了一笑,夸赞鼓励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太子也走了过来,长叹一声说道:“今日多亏了十四弟你机警,识破了赵王父子的阴谋。不然,父皇性命危矣!或许,还会有人暗中对付我。不管怎么样,都得谢过十四弟。”

太子可比周琰敏锐精明多了。

齐王打起精神应道:“五哥这么说可真是太见外了。这些都是我分内的事。”

太子眸光一闪,意味深长的赞道:“提前识破周珣的计谋,将计就计顺势逮一个证据确凿。十四弟行事有度,雷厉风行,我这个做兄长的,真是自愧不如。”

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看来,他一直都太小看齐王了......

齐王早就料到太子会有此反应,神色自若的应道:“我不过是仗着一点小聪明,才侥幸识破了这一局。时间紧急,我又不敢声张,免得打草惊蛇。所以在事前才没和五哥通气。五哥可别怪我才是。”

“我怎么会怪你。”太子表现的毫不介怀胸怀坦荡:“你这么机敏,我这个做兄长只觉得快慰。”

做了这么多太子,漂亮的场面话张口就来。

齐王的演技更是炉火纯青,故作释然的笑道:“五哥没怪我就好。”

兄弟两个表现的毫无芥蒂。各自心底在想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闲话了几句,太子便又重新去了龙榻边。

齐王识趣的站的远一些。今天他已经抢尽了功劳出尽了风头,接下来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免得太子心里不痛快。

今日一举识破周珣的阴谋,提前将赵王的野心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可以说是十分成功!可不知为什么,齐王心里莫名的不安预感却越来越浓。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

那个藏在暗中的黑衣男子一直没露面。越是如此,越令人忌惮。

今日慕念春在慈云庵里上香,有慕家的家丁侍卫,还有他暗中派出的人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是......

宫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实在不便偷偷溜走。只能将心里隐隐的不安按捺下去,继续待在福宁殿里。

......

第二百二十三章 震怒(二)

慕家此刻一片阴云笼罩。

慕家女眷兴致勃勃的到了慈云庵里烧香。慕念春中途偷偷溜出去找善能,却没想到遭到不明身份的歹徒袭击,慕念春石竹都被掳走了,就连善能也没了踪影。冬晴受了不轻的伤,一直昏迷未醒。慈云庵的后门处更是血迹斑驳,留下了不少打斗的痕迹。

齐王派来的暗卫有半数都受了伤。对方受伤的人也不在少数,对方意在拖延时间,待黑衣青年一行人离开之后,不惜牺牲几条性命拖延住众人然后匆匆退走。

这分明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

张氏惊闻这个噩耗时,当时就面色惨白晕厥了过去。

慕婉春自幼娇养在闺阁里,何曾遇过这样的事,又是害怕又为慕念春忧心,攥着吴氏的胳膊低声啜泣。吴氏一边低声安慰慕婉春,一边在心中暗暗庆幸。幸好慕婉春没随着慕念春一起出去。不然,此时出意外的也有慕婉春了......

朱氏也是大惊失色,总算没有完全慌了手脚。先命人回慕家送信,然后派了所有的家丁去搜寻歹人的踪迹。至于齐王那边,自有暗卫去报信。

善音也未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早已慌了手脚六神无主:“这伙歹徒实在胆大妄为,广天白日之下竟敢行凶绑架。贫尼现在就去报官......”

朱氏却出人意料的反对:“不,不能报官!”

善音一愣:“为什么不能报官?”

朱氏无心解释,沉声说道:“庵里有位女尼曾经见过那伙凶徒的真面目,烦请她先过来,老身有些话想问一问她。”想找到那伙凶徒,肯定还要仔细询问那个圆脸女尼当时的情形。

善音想也不想的应下了。

圆脸女尼很快就被带来了。她年龄不大,只有十六七岁。今日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一张圆脸已经没了血色,眼中满是仓惶和惊惧。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朱氏竭力放缓了语气:“把你看到的全部说出来!”

圆脸女尼结结巴巴的说道:“慕四小姐想去探望善能师叔,贫尼为四小姐带路。等四小姐进了善能师叔的屋子之后,贫尼就转身走了。还没走到厨房,就遇到了几个相貌凶恶的男子,领头的那一个穿着一身黑衣,凶神恶煞一般的用刀抵着贫尼的脖子,逼问四小姐在哪里。贫尼实在害怕,不敢不说,说完之后,贫尼就被打晕了。醒来之后,四小姐和善能师叔已经被......”

边说边哭,断断续续的说了半天。

朱氏听的心浮气躁,勉强维持着冷静继续问道:“那个黑衣男子多大年龄,相貌如何?”

圆脸女尼努力回想,半晌才讷讷的说道:“贫尼当时很害怕,也没看的仔细。只记得他很高,相貌倒很寻常,没什么特别,只是一双眼睛特别锐利,盯着贫尼的时候,就像两把剑,贫尼被吓的全身打颤,根本就不敢盯着他看......”

问了半天,根本就是白问!

朱氏皱紧了眉头,脸上一片阴霾。

圆脸女尼颇有几分羞愧的垂着头。今天如果不是她指路,黑衣男子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四小姐,还将四小姐掳走......

此时,张氏也悠然醒转。刚一睁眼,便嚎啕大哭:“念春,我的念春啊......”泪水横流,妆容很快就花了,看着十分狼狈。

她这么一哭,慕婉春一直隐忍着的低声啜泣随之扬开了音量。吴氏的眼圈也红了。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也都抹起了眼泪。

朱氏眼中闪过一丝水光。不过,她此时却不敢表露出慌乱,沉声呵斥张氏:“念春已经被掳走了,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让念春回来么?给我冷静些!仔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氏抖索着擦了眼泪:“先报官!掘地三尺也要把念春找回来。”

朱氏瞪了张氏一眼:“这种事情怎么能报官。念春定了亲事,尚未出阁。此时被凶徒掳走,要找也得悄悄把人找回来。一旦传开来,念春日后还怎么嫁到齐王府去?”

张氏哑然。

她刚才一时情急,根本就没想到这些。

朱氏说的确实有道理。慕念春已经和齐王定了亲事,若是传出她被凶徒掳走的消息,清誉可就全毁了。还有什么颜面再嫁给齐王?就算找回来,也只剩下长伴青灯一条路了。

可若是不报官,只凭着慕家的人手,想找遍京城至少也得几天。到那个时候,歹徒还不知带着慕念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不觉中,张氏又是满脸泪痕,喃喃低语道:“我可怜的念春,你怎么会这般命苦,偏偏遇上了这种事......”

到底是谁?竟忍心对一个闺阁弱质少女动手?

朱氏长叹一声:“这真是飞来横祸!我们先回府再说。”这样的大事,得让慕正善先知晓拿定主意。

张氏哽咽着应了。

冬晴受伤不轻,匆匆的止血包扎,被抬上了马车。其余的齐王暗卫则暗中回了齐王府送信。慕家的马车很快从慈云庵出发,回了慕家。

......

慕太傅还在宫中,一时不便送信。慕正善慕正德兄弟两个闻讯匆匆赶了回来。慕正德面色凝重,慕正善更是惊怒交加,儒雅的俊脸上布满了怒火。

“老爷!”张氏哭了一路,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嗓子干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念春......被人掳走了......”

话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慕正善竭力隐忍着怒气,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氏迅速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末了又低声道:“此事暂时不能报官,先暗中派人去找。”

慕正善也知道其中利害,阴沉着脸点了点头:“确实不能报官。而且还得严令知道内情的人不准私下议论此事。万一传了出去,念春的清白可就全毁了。今后就算找回来,也无颜再嫁到齐王府了。”

顿了顿,又拧着眉头说道:“念春平日待在内宅,很少出去走动,也没机会和谁结下仇怨。这伙凶徒为什么要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