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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那丫头也有好些时日没进宫来了吧?”隔了好一会儿,文昌帝这才开口,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郡主上一次进宫,还是新年。”老太监头发都花白了,但记性却还不错。

  “那就传朕的旨意,宣骄阳郡主明日入宫。就说…皇后娘娘想她了,让她入宫陪伴一些时日。”

58 过于殷勤的王皇后

  “怎么会突然宣骄阳进宫?会不会是宁王府的事情,皇兄想要敲打骄阳一番?”宣旨的太监走了之后,安宁公主不免有些担忧。

  谢二老爷一边脱下朝服,一边安抚娇妻道:“你呀,别想的太多。一个忠勤伯府,还不够资格让皇上如此看重。想必,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安宁公主还是放心不下。“不若,明日我陪骄阳进宫一趟?”

  “湘儿…骄阳已经十四了,不再是襁褓里的婴孩了。”谢二老爷揽着安宁公主仍旧纤细的腰身,刚毅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柔情。

  安宁公主见他神色坦然,并无忧虑,一颗砰砰直跳的心这才稍稍安静下来。她将头轻轻地靠在夫君的肩头,喃喃道:“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孩子们都长大了。”

  “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谢二老爷真心诚意的道歉。

  若不是他将亲情看得太重,安宁堂堂公主之尊,何以忍气吞声的被无理取闹的太夫人欺压了这么些年?

  “能嫁给你,这点儿苦算什么。”安宁公主嘴角微扬,眼底满是不尽的爱意。能够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在无心无情的皇家也算是奇迹了。

  谢二老爷紧握着娇妻的纤纤玉指,久久舍不得放开。

  第二天一早,谢荣华就被红妆红绸两个大丫鬟从被窝里叫起来梳妆打扮,直到坐上了前往皇城的马车都还未完全睁开眼。

  “姑娘,时辰还早,要不您再睡会儿,等到了奴婢再叫您?”红妆发觉近来主子变了个人似的,比起以前来要懒散多了,这样早就起身还是头一次,自然有些不适应。

  谢荣华正有此意,哼哼两声便倒向一旁的靠枕渐渐沉入梦乡。

  公主府的马车,自然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不但宽敞明亮,装饰华丽,里面还摆上了各种小摆件儿。书柜香炉靠垫薄被吃食茶具四季衣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即便是在里头住上几日,也不碍事。

  马车一路平稳的来到皇城跟前,那里早有永和宫的宫女太监等候。见到谢荣华款款的下了马车,立刻就有太监抬着步辇上前。

  谢荣华也没客气,在丫鬟的搀扶下就上了步辇。

  “郡主可到了?”永和宫内,王皇后不止一次的朝着殿外打量着,心切的程度,可见一斑。

  大宫女屈膝行礼,答道:“回禀娘娘,快了。已经过了御花园了。”

  王皇后听到这个答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自打昨儿个皇上派了公公过来传话,王皇后就彻夜难眠。直到东方吐白的时候,她才恍然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郡主平日里爱吃的几样小食可都备下了?”王皇后还是不放心,事无巨细的全都重新过问一遍。

  “一早就备下了。”宫女们忙低头应答。

  “让你们去库房拿的首饰呢?”

  “也都取来了,单独用紫檀木的匣子装好了。”

  仔仔细细的盘算了一回,见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王皇后安心了。刚好此时,有宫女进来禀报,说骄阳郡主到了。

  王皇后一口茶水堪堪咽下去,迫不及待的吩咐道:“快请。”

  是请,而不是宣。

  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此的失态,倒是挺令人惊奇的。

  谢荣华衣着并不华丽,却胜在衣服的布料精致无匹。手环钗饰,多一样不多,少一样不少,恰到好处。将一个十四五岁年纪,花样年华的娇俏少女体现的淋漓尽致。

  “骄阳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大安。”谢荣华从容不迫的上前,不卑不亢,不喜不忧,虽然刁蛮之名在外,于礼仪上却无半分差错。

  王皇后满意的看着这个外甥女,忙命宫女将她扶了起来。“快过来让舅母瞧瞧,几个月不见,骄阳都长成大姑娘了!”

  谢荣华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讪讪。重活一世,按照心理年龄来算,她的年纪可跟皇后差不多大。这样被当成小姑娘对待,还真是别扭啊。

  “早些时候听闻你们搬回了公主府,怎么样,过得可还习惯?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开口,千万别跟舅母客气。”王皇后殷勤的拉着谢荣华的手,是越看越满意。

  “府里有母亲打理,倒也不缺什么,只是色调单一了一些。舅母若是真心疼我,不若将御花园里的奇珍异品赏赐几盆,那就再好不过了。”既然皇后娘娘开了口,谢荣华就不跟她客气了。白给的,不要白不要啊。

  而且,谢荣华对这个舅母,可谓是了如指掌。用铁公鸡来形容这一国之后,还算是客气的。上一世,她可是没少被这个婆母刻薄。所以,也没要什么值钱的物件儿。

  王皇后听后暗暗点头。

  这个骄阳,还真是不错。嗯,雍容大度,在她的面前也没有丝毫畏惧之色,进退有度,谈吐不凡,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来要强多了,甚至比正经的皇家公主还要有气势。难怪皇上会将她内定为太子妃人选,着实担得起太子妃这个名号。

  “好好好,一会子你就去御花园逛逛,喜欢哪盆就挑哪盆!”王皇后爽快的答应了。不过就是些花儿罢了,又不是真金白银的,她当然舍得。如此一来,既能投其所好,又不用花她的体己,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就多谢舅母了。”

  “啊,对了。一会儿你表哥表弟他们就下学了,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就留下来一起用午膳吧。”王皇后眼珠子转了转,给心腹宫女使了个眼色,就有宫女悄然的退了出去。

  谢荣华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戳破,顺从的留了下来。

  王皇后一会儿询问她都看了些什么书,一会儿又问起她的女红,热情的都有些过了头。谢荣华坦然的报了几本书名,大都是杂记什么的,又坦言不擅女红。王皇后以为她是谦虚呢,倒也没放在心上。闲聊了个把时辰,就有宫女将四皇子和九皇子领了进来。

  “母后,听说骄阳郡主进宫了,可是真的?”未见其人,就听闻一个略显稚嫩的嗓音透过重重纱帘传了进来。

59 内定真相如意算盘

  谢荣华听着那公鸭嗓子,就知道是谁来了。果不其然,宫女打起纱帘,一个十岁左右散财童子般的少年郎大步走了进来。

  他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看起来胖嘟嘟的,很是粉嫩可爱。身材跟脸型一样,圆滚滚的,站着不动,活像一串肉丸子。

  他进来之后,也不向王皇后行礼,而是盯着一旁的谢荣华仔细的打量着。直到谢荣华的眼角瞟到他,他才有所收敛。

  “你就是当众羞辱第一美人的骄阳郡主?”小屁孩儿挺直腰背,像个小大人一样,抬起头来对谢荣华说道。

  “九弟,不得无礼。”紧随着九皇子身后进来,身材修长,容貌俊朗的翩翩少年及时的打住他的话,露出和煦的笑容朝着谢荣华点了点头。

  他上前一步,推了九皇子一把,道:“还不快给母后请安?”

  九皇子对这个哥哥有着无比的崇拜,自然什么都听他的。撇下一肚子的疑问,侧过身去朝着皇后娘娘跪了下去。“儿臣给母后请安。”

  “免了免了,快些起来吧。”对于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小儿子,王皇后是百般宠爱,舍不得他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这不,膝盖还没碰到地呢,就让宫女将他扶了起来。

  身为兄长的四皇子楚昀欢规矩的行了跪拜礼,脸上仍旧是笑意盈盈。“儿臣请母后安。母后今儿个的气色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王皇后将两个儿子招到身边,眼里满满的都是溺爱。“你骄阳表妹进宫来看望母后,母后自然是极高兴的。”

  谢荣华被点名,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朝着两位皇子福了福身。“骄阳见过四皇子殿下,九皇子殿下。”

  “又不是什么外人,何须这般见外?”

  “表妹有礼了。”

  王皇后和四皇子皆以平易近人的姿态相待,唯有九皇子装模作样的摆出皇子的身份,受了她的礼。“恩,起来吧。”

  王皇后睨了小儿子一眼,对谢荣华说道:“你表弟被宠坏了,性子顽劣,他这是跟你开玩笑呢。”

  说完,还给了楚昀祺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不要乱说话。

  九皇子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没再吭声。

  “骄阳,坐啊。”王皇后缓和了气氛,忙招呼几个小辈去了偏殿,又吩咐宫女将午膳传了进来。

  谢荣华从来都不会委屈了自己,便从善如流的在皇后娘娘的左手边坐了下来,楚昀欢和楚昀祺则分别在王皇后的右侧入座。

  与印象中相差无几,四皇子楚昀欢仍旧性格开朗,洒脱不羁,时常妙语连珠,逗得皇后娘娘笑不离口。对弟弟慈爱,照顾得无微不至。对自己这个表妹,也是体贴入微,当真如前世一般温文如玉,谦谦君子。

  但同样的,谢荣华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无数的算计和虚情假意。

  不动声色的压低眼帘,谢荣华将心思全都放在了一道道宫廷美食上,时辰倒也不难挨。在此期间,王皇后一再的引导着谢荣华说话,更是将四皇子楚昀欢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可惜谢荣华一直含笑不语,并未出现她预料中的含羞带怯情窦初开。

  用过午膳,谢荣华便起身告辞。

  王皇后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便派心腹宫女客客气气的将她送出了宫。

  “欢儿,你觉得骄阳郡主如何?”送走了谢荣华,王皇后顿时露出疲态,早已不复先前的殷切热诚。

  楚昀欢抿了抿嘴,不忍让皇后伤心,只得说出违心的话来敷衍道:“骄阳挺好的啊,知分寸,明事理,个性是直了一些,但也没什么坏心思。”

  王皇后听了直点头。“母后的看法跟你一样。你父皇对她的欣赏还不止如此,据说有时候连朝堂的事儿都爱拿出来跟她说道,说她是难得的奇才。若是身为男儿身,必定乃国家栋梁,于大齐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楚昀欢似是认真的聆听着,心底却带了一丝不屑。不过是个闺阁女儿家,能有多少本事?即便是偶然几句妙语,怕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父皇宠爱皇姑姑,连带的对骄阳也高看几分也是人之常情。若说她真的有什么过人的本领,怕是有些实言过其实了。

  王皇后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最后语重心长的拉着长子的手,说道:“你父皇嘱意她做太子妃,将来好辅佐未来天子。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无论消息真假与否,那些个觊觎太子之位的人都会伺机而动。你必须赶在他们前面获取她的芳心,让她对你死心塌地。等娶了她,便尘埃落定。这太子之位,就是我儿的囊中之物,也不枉母后这么多年费尽心思为你筹谋。”

  “是,儿臣知道了。”楚昀欢嘴上回答的肯定,但心中难免觉得委屈。

  骄阳郡主长得还算清丽可人,背后又有皇姑姑和御林军统领这两大势力,可到底跟倾国倾城的美人相去甚远。温柔小意柔弱无骨的娇娘子,岂不比那凶悍霸道的女人可爱多了?楚昀欢只要一想起谢荣华当众掌掴韩芊芊的事情,眉头就不由自主的挤在了一起。

  见儿子露出勉强之色,王皇后又补充道:“母后知道,你喜欢温柔娴淑的女子。等娶了骄阳郡主,入主东宫,你只用给她一个正妃之位和正室该有的尊重便够了。至于如花美眷,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过委屈一时罢了。”

  听了王皇后的劝导,楚昀欢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还是母后心疼儿臣。刚才瞧着母后对她的态度,还以为喜欢她多过儿臣呢!”

  王皇后娇嗔的睨了他一眼,道:“她怎能跟我儿相比。虽说是表亲,可到底还是隔了一层肚皮。你可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大齐正经嫡出的皇子。”

  说起这嫡出二字,楚昀欢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前不久宁王府的赏花宴上,听说突然冒出了一个什么皇长子。

  他活了十几年,可从未听人提起过什么皇长子。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人还占了嫡长二字。

60 身世之谜不足为惧

  “你是说,那个病秧子也参加了赏花宴?”屏退所有宫人,王皇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楚昀欢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早已不复存在。“那么多人在场,应该错不了。只是,都十几年没露面了,为何会突然出现?”

  提到那皇长子,王皇后倒没有任何的担忧。“算起来,他也快及冠了。只不过,他在宫里一直都是个禁忌,没人敢提起,生怕触了你父皇的逆鳞。虽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但好歹也是上了玉蝶的,亲事还得你父皇说了算。他这时候站出来,想必是想借这一次的赏花宴,让人注意到他罢了。”

  王皇后的说辞,楚昀欢却是不敢全信。

  若真想要借着由头让父皇看到他,为何不在过年举办宫宴的时候出现,那样岂不是事半功倍?

  “你也别多想。他,不会是你的威胁。”王皇后见儿子拧眉,不由安抚道。

  “可他毕竟占了嫡长。”楚昀欢不甘心的握紧拳头。

  “那又如何?”王皇后不屑的轻哼。“就算是嫡出,可他的命却不好。刚一出世,皇上和苏瑾瑶那个贱人就反目成仇,连带的他也跟着受了冷落,被丢去外族家不闻不问。苏瑾瑶死的时候,皇上也没去看上一眼。她死了这么些年,你可瞧见你父皇伤心难过?并没有!就连她的忌日,你父皇也不曾记得。”

  “所以,欢儿,他根本不足为惧。”王皇后红艳艳的嘴唇微微勾起,笑得志得意满。

  她才是这后宫中最后的胜利者,不是么?

  当年的苏瑾瑶的确是得宠过一段时日,可惜她自个儿不惜福,非得折腾,将那点儿情分都耗尽了。红颜早逝不说,还连累自己的儿子被当成隐形人一般。仔细的回忆了一遍,楚昀欢的确没有见过文昌帝提及元后和她生的那个皇长子,心里稍安。可想着文昌帝到如今也没立太子,他内心仍旧惶惶。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焦虑,王皇后继续说道:“欢儿,你该防着的是文贵妃所生的二皇子,而不是这个活不过二十的病秧子。”

  “活不过二十,怎么说?”楚昀欢惊呼,显得有些失态。

  王皇后眼眸带笑,压低声音说道:“钦天监在每一位皇子出生的时候,都会卜上一卦。皇长子纵然不得宠,但也依照惯例卜算过,在宫里算不得什么秘密。他虽贵为嫡长,却命中带煞,病魔缠身,活不过及冠之年。”

  楚昀欢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二皇子最得你父皇喜爱,你也该收收性子,多多努力,让你父皇注意到你才好。”想到那个薄情寡义的君王,王皇后心里就十分抑郁。

  纵然她育有两个皇子一位公主,稳坐皇后宝座,可论起得宠,尚不及文贵妃那个惯会烟视媚行的女人。

  “母后放心,孩儿定不会让您失望。”楚昀欢看似桀骜散漫,无心皇位,其实不过是蒙蔽对手的手段罢了。

  他贵为嫡出皇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只有傻子,才会舍得放弃那至高无上的权势地位。

  从永和宫出来,楚昀欢便将心腹谋士召集起来密探了两个时辰,直到天黑,众人才悄然散去。

  辅国公府

  “主子,近来有不少的人在打听您的消息,就连宫里的那几位也坐不住了。”一身黑衣,领口处用金线绣着怒放寒梅的年轻男子垂首而立,向端坐在书案前,聚精会神的描画着仕女图的尊贵男子汇报着近来京城的动向。

  楚旻宁似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手中的笔都未曾停滞片刻。

  黑衣男子知道主子做事的时候不容打扰,便安静的退至一边,不再开口。直到主子画完最后一笔,这才端了温水上前伺候。

  “其他的事先放一放,先把朱雀街那边的宅子布置妥当,三日后我要搬过去。”楚旻宁满意的看着桌上的那副美人图,嘴角隐约带笑。

  黑衣男子想到主子的为难之处,不免劝解道:“主子现身赏花宴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若是再高调的单独立府,怕是更要惹来猜忌。”

  属下的忠心楚旻宁是知道的,可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在国公府,很多事情做起来不大方便。我做事有分寸,下去吧。”

  黑衣男子恭敬地退下,任何推诿的话都不再说。

  轻抚着宣纸上的妙人儿,楚旻宁眸底深处皆是柔情。这一次,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不能再与她错过了。

  “我做了些点心,特地过来探望表哥,麻烦小哥帮忙通传一声。”正看得出神,就听见门外传来娇滴滴女子说话的声音。

  楚旻宁不自觉的蹙眉,眼底满是肃杀。然后缓缓起身,慢条斯理的将手里的画收好。

  “表小姐,主子不在,您请回吧。”门口的侍卫并没有因为女子的和颜悦色而改变态度,依旧不依不挠的将人挡在了外头。

  跟随在女子身后的美貌丫鬟听了这个答案,显得有些不悦。“上一次来,你也是这么说的。我家姑娘好心好意的来送东西,却被拒之门外,也太失礼了!”

  被称为表小姐的女子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喝止丫鬟的无礼。“不要说了。既然表哥不在,那我们改日再来。”

  “姑娘…这分明就是借口…”丫鬟很是替主子不平,心中对楚旻宁已然生出了厌恶之心。她家姑娘多么温柔贤淑的一个人,亲自动手做了点心送来,他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连见上一面都不肯。这般没心没肺,着实恼人!

  “紫苏,别说了。”女子红了眼眶,转过身急急的离开。她早就知道了结果的不是吗?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他的心能硬到什么程度。她都如此低声下气了,他竟然还是无动于衷。果真如外人所说,皇室子弟都是无心之人么?

  目送那对主仆远去,负责守门的侍卫才惊觉身后有人。“主子。”

  “你做的很好。”楚旻宁木着脸赞了一句。

  这种麻烦,能挡就得挡。

61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姑娘快别哭了,一会子去给夫人请安,又得受训了。”叫紫苏的丫鬟递上一方帕子,竭力的劝解着,心中对楚旻宁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苏颖柔揉了揉泛红的眼,哽咽道:“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好…他竟这般不理不睬…就算是石头做的心,也早该捂热了。”

  “那是他不懂得惜福!”紫苏愤愤的说道。“姑娘何必为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之人而伤怀,不值得!”

  “可我就是放不下…”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苏颖柔想到那一直伴随着她长大的回忆,就又落下泪来。

  “姑娘…”紫苏劝说无用,只能看着干着急。

  “当年,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早就淹死在池塘里了…”苏颖柔哽咽着回忆着。她只是辅国公府妾室所生的庶女,在府里并不受重视。更有那捧高踩低的下人为了迎合讨好侯夫人,故意轻谩她。她记得,那是一个寒冬。她在花园里玩耍,服侍她的人偷懒躲在院子里的抱夏吃酒闲聊,对她不管不顾。她不小心滑下池塘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在她双眼翻白,快要窒息的时候,一个十岁的清俊少年和他的随从路过,将奄奄一息的她从池塘里救了起来。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记住了那少年郎的名字,并将他刻在了心上。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她遇见他的次数只手可数。或许是他性子太过清冷,对府里众人并不热络,甚至称得上冷淡。可她却没有半点儿抱怨,她知道那是他性子使然,并非真的无情。若他真的如那些人私底下说的那般不堪,他也不会多管闲事,救了她不是?也正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她在各方势力倾轧下努力的活着。

  直到今时今日,这个信念动摇了。

  “姑娘,容奴婢放肆的说两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强扭的瓜不甜。您就别再执着,忘了他吧!”紫苏服侍了苏颖柔十年,自知自家姑娘的品性配得上更好更有前途更优秀的人。“夫人已经在替姑娘相看人家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姑娘您今后可要怎么办?”

  姑娘家的名声最为重要,一旦闺誉有损,就很难嫁得好人家了。

  “姑娘在府里的日子本就艰难,可不能…”紫苏都有些不忍心往下说了。

  苏颖柔的泪珠儿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直往下落。“我醒得…可我就是不甘心…至少,也该当面问个清楚…”

  紫苏不忍自家主子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只得撂下狠话,道:“姑娘…您这又是何必!他活不过及冠之年的…”

  “你说什么?!”苏颖柔似是很震惊,一双美目瞪得老大。

  “以前怕姑娘听了伤心,奴婢才忍着没说…这事儿,府里私底下都传遍了…说是那人出生之时,钦天监推算过的…钦天监从未出过错…”紫苏狠了狠心,决定不再隐瞒。

  苏颖柔似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的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在这样…他那么好,不该…老天爷当真不公,不公啊…”

  “姑娘,快莫要胡说…”紫苏吓得面色苍白,慌忙的去捂主子的嘴。

  古人对鬼神十分敬畏,紫苏也不例外。

  “他不该这么短命啊,不该啊…”苏颖柔说着,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骄阳郡主不仅平安无事的从宫里出来,还带了丰厚的赏赐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她当众打了人,居然没被追究?”

  “还得了不少的赏赐?”

  “完了完了,得罪了骄阳郡主,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安宁公主见宝贝女儿完好无缺的回来,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皇后娘娘可还安好?都说了些什么?”

  谢荣华挑重要的答复了几句,最后很直接的问道:“母亲,婚约一说,究竟从何而来?我这辈子除了嫁进皇家,就没别的选择了?”

  安宁公主显得有些诧异,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小口,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宫里纵然是铜墙铁壁,但有些流言却并非空穴来风。若不是皇舅舅默许,皇后娘娘又为何会明目张胆的让两位皇子碰巧出现在永和宫?”谢荣华经历过一世,又带着前尘的种种记忆,可有些事情至今都没弄清楚。

  比如,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内定为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