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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上一回的委婉,楚旻宁的举止更加大胆,言辞也更直接。“我想娶你为妻。”

  谢荣华如水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眼睫毛更是不停地眨巴眨巴,似乎还在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叫人很享受。

  想到上一世,她直接被皇帝舅舅指婚,嫁入四皇子府。既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赶鸭子上架的不适之后,她学会了认命,并且很快适应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她是一个称职的当家主母,将四皇子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并不予余力的将楚昀欢送上了那个皇子们梦寐以求的位子,自己也一跃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进了那高墙环绕的深宫,她成长为一个称职的国母,掌管六宫,服侍太后,和睦妃嫔,抚育皇子,辅佐朝政,没有任何的把柄让人诟病。

  楚昀欢虽然敬她,每个月也来雍和宫一两次,可从他的眼里,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爱意。哪怕是流连在别的妃子身上的温柔缱绻的眼神,她也没得到过一个。公式化的躺在一张床上,他甚至连抱一抱她的冲动都没有。

  或许,是她的态度太过冷淡?还是,她的行事太过霸道,不似那些妖娆的莺莺燕燕放下身段去讨好他?

  起初,她还会暗暗嫉妒那些受宠的嫔妃。可后来,她也就慢慢看淡了。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若是什么都计较,岂不是活得太累?更何况,她性子本就如此,要她学那些妃子争宠,她可做不来!所以,即使后来知道她为何会一直没有孕育皇子,她也没有任何的悲愤和不甘,默默承受了。

  如今,一个算不上熟悉的男子却很认真的告诉她,他心悦她,想要娶她。她该如何反应?若是以前,她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敢调戏本郡主,直接打死。

  可是,对楚旻宁,她有些下不去手。至于出自什么原因,她也说不清楚。心里既有淡淡的喜悦,又有些不敢置信,又隐隐的期待,还有对情爱的茫然。总之,一向很好使的脑子,忽然就不管用了。

  正常一点儿的女子,应该会羞涩的捂着脸飞奔而去。或者,气恼的斥责一番,断了对方的念头。可谢荣华不是寻常女子,思维也跟一般人不一样。两个人贴的很近,他的手也没放开她的意思。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对峙着,恨不得将对方脸上瞪出一朵花儿来。

  她不正常,楚旻宁更不正常。

  她不吭声,他就当她默许了。“过两日,我便派人登门提亲。”

  啥?谢荣华不断地眨眼,他不是在说笑吧?提亲?她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他了!更何况,他们俩的亲事,可都不是自个儿能做主的!

  “喂…”感觉到手臂上的手一松,谢荣华见他就这么走了,忙开口叫住他。“提什么亲啊?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楚旻宁一改方才的忐忑惆怅,镇定的说道:“我只是跟你说一声,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了!”

  “…”能说会道的谢荣华被噎得没话说了。

  刚才说谁霸道来着?好像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屋檐上听墙角的某人见到两人前后离开,不由得推了推身旁的黑衣少年。“龙一,没想到你们主子还有如此霸气的一面啊!啧啧啧…”

  “司徒公子…听墙角可不是个好习惯!”要是被主子知道,下场就只有四个字——生不如死!

  司徒燕秋晃了晃手里的折扇,一脸的不在乎。“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龙一:…

  他的责任就是确保主子的安全,自然得随时随刻的跟着。主子拉着郡主过来的时候,他就跟着过来了。说什么都没听见,鬼才信呢。不过秉承着龙卫守则,打死他都不能承认。主子的秘密,不容泄露。

  “司徒公子,你的裤腰带松了…”龙一不怀好意的瞥了某处一眼,然后飞快的逃离。

  司徒燕秋反射性的朝着腰处打量了一眼,见衣衫完好,并没有不妥之处,方察觉上当,顿时气得直跺脚,奋力的朝着那道黑色的身影追了过去。“龙一,你敢戏弄本公子,你给我站住!”

  相比起府里的热闹,大门口也不遑多让。但有所不同的是,厅堂里是和乐融融,而府门口却是争执不断,喧哗的厉害。

  一位年轻富态的夫人,在丫鬟的簇拥下,正准备踏进皇子府的大门时,却被冷脸的侍卫给拦下。“这位夫人,请出示您的帖子。”

  妆扮华贵的夫人微微一愣,厉声呵斥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我可是大皇子嫡亲的舅母!本夫人来看自己的外甥,还需要帖子吗?”

  侍卫并没有因为她的疾言厉色而动容,仍旧板着一张冰块儿脸,就是不让路,并机械的重复着刚才那句话。“请出示您的帖子!”

  “你…”武穆侯夫人哪里受过这等屈辱,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大胆!竟然敢对本夫人不敬?!”

  那侍卫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腰背挺得笔直。大皇子府的侍卫,全都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岂会被一个妇人给吓到?!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武穆侯夫人气得心窝子直翻腾。可她毕竟是苏州温氏的嫡女,在外人面前一贯秉持着温柔恭顺的形象,自然不可能像泼妇一样大吼大叫。狠狠地睨了那侍卫一眼之后,便带着丫鬟上了马车。

  “夫人,咱们就这么回去么?”丫鬟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低垂着头问道。

  武穆侯夫人哪里甘心就这么回去,若是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她这个做舅母的,居然连外甥的府邸大门都进不去,可不是贻笑大方么!

  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武穆侯夫人眼珠子转了几转,心生一计。“去,看老爷下朝了没有。若是回府了,让他立刻过来!”

  主子有令,丫鬟不敢怠慢,忙遣了一名腿脚麻利的小厮回了武穆侯府。

  守门的侍卫见情形不对,忙派人禀报了龙三管家。

  龙三得知武穆侯夫人来了,眼角满是不屑。“管她什么身份,没有帖子,一律不准放进府来。哼,真当自个儿是盘儿菜了,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她一个三品诰命放肆!”

  “是是是,管家说的是。可若是武穆侯爷来了呢,也一并挡在门外?”那侍卫有些拿不准,试探的问道。

  龙三皱了皱眉,喝道:“没听清我说的话么!不管来者何人,没有帖子,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来!”

  被管家吼了一顿,那侍卫彻底踏实了。

  当武穆侯风风火火的赶来大皇子府,看到那巍峨耸立的宅子和闪闪发亮的金字牌匾时,还愣了好一会儿。

  “老爷,你来的正好。妾身听说旻宁今儿个在府里宴请宾客,想着亲戚一场,过来祝贺一番。可谁知道,这些狗奴才居然将妾身挡在门外不让进。你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侯夫人扭着妖娆的身姿走过来,连给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开始数落起别人的不是来。

  武穆侯带着敬畏的眼神将视线从牌匾上挪开,小声的陪着笑说道:“夫人…你也知道他的性子,没有他的准许就闯进去,怕是…”

  看着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温氏气得想拧他的耳朵。“我们是他的长辈,来他的府邸那是给他面子,何须通报?!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

  “夫人啊…”武穆侯苦着一张脸,委屈的说道:“如今,情形不一样了…这里可是御赐的大皇子府,皇家威严的象征,就算是王爷娘娘来了,也得先递帖子,更何况是我们…”

  温氏听了这话,双眼一瞪,就要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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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温氏受罪父子相见

  “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孬种!”温氏指着武穆侯的鼻子直骂。“咱们能跟那些人一样吗?你可别忘了,这些年,是谁给他吃给他穿,将他养大成人的!”

  温氏这是又拿恩情来说事了。

  武穆侯腹诽:大皇子的确是在侯府长大,可要说侯府对他有多好,他还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更何况,妹妹之前还给了他一大笔体己银子,就算是养几个大皇子都绰绰有余。当然,这体己银子的事,他可不敢对温氏说,否则轻则一顿臭骂,重则银子没收充公。

  摸了摸被戳红的鼻子,武穆侯只得腆着脸赔笑道:“是是是…这都是夫人的功劳…若不是夫人你心慈良善,大皇子如何能顺利的长大成人?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还有公务在身,必须马上出城去军营一趟。夫人,您忙完了就先回府,千万别等我!”

  说着,武穆侯就捂着脑袋开溜了。

  温氏气得直跺脚,愤愤的骂道:“每次说到正事,就耍赖!今儿个我就偏不信了,非得进这个大皇子府不可!”

  气恼之下,温氏的理智完全丧失了。

  守门的侍卫见温氏来势汹汹的径直往里闯,不由拧眉。这妇人,怎的这般无礼!当这儿是菜市场,想进就进!还是当他们这些侍卫是死人?!

  “站住!”

  “本夫人可有一品诰命在身,伤了本夫人,你们可担待的起!”温氏摆出一品侯夫人的架势,腰杆子挺得笔直。

  守门的侍卫都是粗鲁之人,见过血的,力道之大,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温氏以为他们肯定会被她的怒斥给吓到,不敢阻拦。可没想到,那如铁一样的手臂推搡过来,让她一个趔趄,直挺挺的就朝后倒去。

  “夫人…”丫鬟婆子见到这一幕,全都吓得面色苍白,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温氏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那个推了她一把的粗鲁汉子,气得身子直发抖。“你…你竟敢对本夫人动手,反了你了!”

  朱雀大街是权贵聚集之地,普通老百姓都要绕道走。宽敞的巷子里只有温氏歇斯底里的怒吼,再无其他动静。

  “天子脚下,卑贱的奴才也敢对主子动手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大皇子府的规矩还真是好啊,做奴才的都能骑到主子的头上来了!这是恩将仇报啊!养了这么多年,还是养不熟啊…苏瑾瑶,你看看,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竟然这么对对他有养育之恩的亲人啊!”到了这会儿,温氏也顾不上许多,连自称都变成了我。

  龙卫平时都隐藏在暗处,极少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可听到温氏这般无礼的谩骂,都气愤不过,替主子打抱不平。

  “这温氏是越来越嚣张了!养育之恩?还她还有脸提!若不是她故意纵容,那些狗奴才怎么敢克扣主子的嚼用!”

  “真是太不要脸了!主子能够住在侯府,那是侯府莫大的福分,居然还以恩人自称起来了!”

  “这等蛮横无理之人,竟然还授予一品夫人的诰命,今上真是瞎了眼了!”

  龙卫们个个咬牙切齿,纷纷发表心底的不满。

  温氏这人,最注重的就是脸面。这些忽近忽远的声音不断地传到她的耳边,令她原本就青紫的脸色更加的黑沉起来。

  “谁?谁在背后胡说八道!给我滚出来!”

  一众丫鬟婆子见到夫人自说自话,受到的惊吓更大。朝着四周望了望,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啊!夫人这样子,莫不是魔障了吧?

  瞥到丫鬟们惊恐的眼神,温氏眼底的厉色更胜。她们用那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分明就是在质疑她。她在侯府称霸了这么些年,底下的奴仆对她敬畏有加,她说一,就没人敢说二。曾几何时,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又渐渐地浮上心头。

  该死的大皇子!该死的侍卫!要不是他们,她怎会受如此的屈辱。这笔账,她记下了!他日若是不加倍的讨回来,她就不姓温!

  看着那铁面一样不讲理的守门侍卫,温氏怒气冲冲的转身。“回府!”

  丫鬟婆子忙不迭的跟上去,个个低眉顺眼,生怕触了夫人的霉头。只是,当温氏正往马车上攀爬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脚腕处一阵酸麻,一个踉跄,整个人就朝着马车的另一边给栽了下去。

  应许是丫鬟婆子还在为刚才夫人的神色而心慌,竟没有一个人及时的搀扶住她。于是,温氏惊呼一声,就那么摔下了马车。

  一个时辰之后,宴席终于到了尾声。尽管只有寥寥数人,却也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宾主尽欢。

  送走了安宁公主一行人,龙三这才敢凑到主子跟前禀报。“主子,方才武穆侯夫人带着丫鬟想要硬闯进来,被侍卫拦在了外头。”

  司徒燕秋和上官玉槿作为楚旻宁的好友兼左膀右臂,自然是留到最后的。听到这个消息,不由都抬起头来。

  一个脸上带着坏笑,幸灾乐祸;另一个迷茫的眨眼,懵懂无知。

  “咳咳…子初,你这舅母可是挺能闹腾的…想必不久之后,京城中便会盛传你恩将仇报,不敬长辈了…”司徒燕秋说着话的时候,眉头不断地抖动,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戏谑和玩世不恭,却没有任何的担忧。

  上官玉槿知道这是楚旻宁的家事,他嘴皮子动了动,然后又低下头去。

  楚旻宁端正的坐在椅子里,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她走了?”

  “从马车上摔了下来,似乎摔的不轻。丫鬟婆子将她抬上马车,还去请了太医,应该是送回府了。”龙三忍着笑意,心里那个乐啊。

  “走了就好。”楚旻宁似乎没听到温氏受伤的消息,或者说,这世上除了那一位,还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放在心上。

  龙三拱手退到一边,一颗心彻底放下了。

  毕竟温氏是被龙卫打伤的,若是一定要追究责任,他们几个也是免不得要受罚的。可如今看主子的脸色,似乎根本没用追究的意思,他带出来的那几个人也就没事了。

  皇宫

  “皇上,先歇歇再看吧。”见文昌帝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高全盛的眉头就挤到了一起,十分替主子担心。

  文昌帝将那高高的一摞奏折往地上一推,神情颇为沮丧。“你说…朕什么时候才有清闲的时候?”

  高全盛一边默默地蹲下去将奏折一一捡起来放回御案上,一边劝慰道:“皇上是能者多劳!等到有朝一日,太子的名分确立,您就轻松了。”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再次勾起了皇帝心中的难堪。他的那几个儿子,除了尚未成年的九皇子和被忽视了二十年的皇长子,剩下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他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的争起来了,根本就没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都是些不省心的!”

  但只要不做的太过火,他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毕竟,他也是这么过来的。皇家无亲情,他又能期待什么呢?正如元后当年所说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是不可避免的。先前,他还能保持初心,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可一旦爬上那个位子,就变得身不由己。于是,美人一个个往后宫纳,皇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生。而他,背弃诺言的下场,就是彻底的失去了她。想到那个外表柔弱实则绝决的女子,他就感觉心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微微闭上眼,文昌帝忽然倍感疲惫。

  “高全盛,你说,朕的这些皇子当中,有谁能够胜任太子之位?”隔了好一会儿,文昌帝猛地睁开眼,问道。

  高全盛吓了一跳,忙垂下眸子,躬身推脱道:“陛下,您这不是为难奴婢么…”

  “你只管说,朕恕你无罪就是!”文昌帝挥了挥宽大的衣袖,一味的坚持,誓要听到答案不可。

  高全盛满脸的褶子层层叠叠,差点儿哭出声来。“陛下…立储这样的大事,岂是奴婢一个阉人能够窥视的…”

  文昌帝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叹了口气。“如今,连你也不肯跟朕说实话了么?”

  “陛下…”高全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里满是无措和怜惜。

  帝王都是孤独的!即使心里有再多的苦,也不能对外人吐露,这就是作为帝王的悲哀。他承受了些什么,也就他这个贴身服侍的太监能够体会了。

  “朕的这些儿子们:二皇儿有勇无谋,三皇儿是书痴,四皇子处事圆滑却心胸狭窄,五皇儿…九皇儿年幼…储君之位,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胜任…”文昌帝想到那几个不省心的儿子,又是一阵叹息。

  高全盛认真的倾听着,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皇子们还小,陛下可以慢慢教导。六位皇子资质都不差…。”

  “等等…朕好像还漏掉了一位…”文昌帝猛然惊醒,眼底的神色复杂。

  高全盛张了张嘴,又扳着指头数了数。“哎哟,可不是么!”

  “大皇儿…怕是还怨恨着朕呢…”想到他亏欠良多的那个儿子,文昌帝又忍不住轻叹。若是心里没有疙瘩,怕是早就进宫来看他了吧。

  不得不说,皇长子已经成了文昌帝闲暇之时谈论的对象。

  “这都是人之常情…若是皇长子一开始就进宫来,陛下怕是又要觉得他太过虚伪,懂得阿谀谄媚了…”高全盛小声的嘀咕着。

  文昌帝听到他的唠叨,眉头稍稍舒展开来。“你说的不错。兴许是朕要求的太多了…高全盛,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陛下,这都申时了…”

  眼看着天就要暗下来了,这会儿出宫怕是不妥。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速速去准备。”文昌帝似乎铁了心了,兴致一起就势必要将其执行到底。

  高全盛不敢忤逆圣上,只得招来暗卫,叮嘱了一番。半个时辰之后,一辆往宫里送菜的马车载着大齐最为尊贵的男子悄然出宫。

  这边前脚刚离开,那厢就得了消息。

  “主子,皇上偷偷出宫了,似乎是朝着这边而来。”龙一将手里的鸽子放飞,三步并作两步的将消息送到楚旻宁的桌案上。

  楚旻宁瞥了一眼那纸条上娟秀的字迹,说了一声。“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龙一想破脑袋也猜不出主子的心思。

  “还有事?”见龙一耷拉着脑袋站在远处不动,楚旻宁再次抬起头来。

  龙一拱了拱手,试探的问道:“主子,那位要微服过来,属下们该如何行事?”

  好吧,他们都不如主子聪慧,不耻下问,应该也没什么丢人的。

  楚旻宁重新将视线落回手里把玩着的一张绣帕上,漫不经心的答复。“平时做什么,如今就还做什么。”

  龙一囧,他平时干的最多的就是杀人,难道要他在皇帝面前表演一番么?带着一脸哭相退出书房,龙一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微服私访的文昌帝,果然来了大皇子府。

  为了不引起外人注意,他还特地将马车绕到皇子府的后面,这才让高全盛敲门通禀。顺利的进去之后,文昌帝一路上都皱着眉头。

  “堂堂皇子府,怎的如此寒酸?”看着四周简朴的摆设和寥寥无几的几个侍卫,文昌帝不由怒火中烧。

  高全盛脸上亦是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兰花儿指翘得那叫一个妖娆。“这…毕竟寄人篱下多年,手头可能有些不便…”

  寄人篱下四个字,瞬间戳中了文昌帝的痛处。

  是啊,若不是他一时糊涂,将这个儿子丢弃在外祖家不闻不问,他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头,甚至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

  看着这冷冷清清的宅院,文昌帝握紧了拳头。“高全盛,回宫之后,去朕的私库挑几样能用的东西送到大皇子府来。”

  高全盛躬身应道:“奴婢谨遵圣谕。”

  阔别多年的父子相见是种什么样的情形,抱头痛哭还是尴尬无言?好像都不是。

  文昌帝见到眼前这个长得跟自己有三分相似的俊逸男子,心中的酸涩慢慢的淡去,更多的欣慰。而楚旻宁表现得亦很平静,他只是以晚辈的礼节磕了头,眼底不带一丝的异样情绪。这样的淡然,倒是让文昌帝有些吃惊。

  他不该述说这么多年的委屈,亦或是吐露心里头的哀怨吗?

  楚旻宁将文昌帝迎进了书房。文昌帝挥了挥手,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就是高全盛这个老奴,也只能在外边儿等着。至于父子俩说了些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相比起大皇子府压抑的氛围,隔壁公主府可就温馨热闹多了。

  谢卿洛兄弟俩每天早上都会在院子里耍一趟刀枪棍棒,这个习惯打从他们跟着祖父习武开始就没断过。

  兄弟俩的功夫都不俗,演练起来也格外的认真。谢二老爷难得休沐在家,站在一旁观战,偶尔指点一二。

  “阿璃,你下盘不稳,每日再多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洛儿,你的招式太过死板,要学会灵活变通。”

  谢荣华睡到日上三竿才匆匆来报到,免不得又被谢二老爷数落一番。“习武最忌讳的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瞧瞧你那样子,没长骨头吗?去院子里跑一个时辰,再过来蹲马步!”

  不得不说,在演武场上,谢二老爷对子女要求格外的严格。平时宠着归宠着,可一到这里,任何人说情都没用!

  谢荣华暗暗吐了吐舌头,迈开步子开始绕着公主府满院子跑。

  许久没运动,刚开始还真有些吃不消。谢荣华毕竟是娇滴滴的女娃,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就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跑不动了…还剩多少时辰?”

  “姑娘,才过去不到一刻…”红绸从小做惯了跑腿儿的,体力比起谢荣华这个主子来,不知道要强多少。

  瞧她,除了脸蛋红扑扑的,好似水蜜桃一样,连气息都十分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