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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梨掰着指头将那五位官家姑娘的名讳报了一遍,然后才貌似不经意的说道:“这五位姑娘,奴婢觉得姿色也都一般,没有特别出挑的,比起娘娘来都要差远了。不过,倒是那位姓凌的姑娘,与娘娘有几分神似。不知道陛下见了,会不会觉得她是东施效颦呢。”

  阿梨说着,忍不住掩着嘴笑了。

  文贵妃眉头轻蹙,似乎对那位神似她的凌家姑娘很是不喜。“哦,与本宫有几分神似?那本宫倒是要见见了。”

  “娘娘能够召见她,那可是她的福气。奴婢这就命人去安排。”阿梨最是懂文贵妃的心思,不用交代,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过这一次,文贵妃却是拦下了她。“先不急。你先将那五位秀女的画像拿来与本宫看看。”

  尽管知道没什么厉害角色,可文贵妃心里埋下了担忧的种子,不好好儿的将这些秀女都了解一番是不肯甘心的。

  阿梨似乎早就料到了文贵妃会有此举动,拍了拍手,命人将画像呈了上来。“这是宫里的画师凭着记忆画的,娘娘请过目。”

  文贵妃嗯了一声,在宫女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接过画册一一的浏览起来。当翻到蒋妍如的那一页时,她跟王皇后的反应一样,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手一抖,画册就掉落到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娘娘…”阿梨惊呼一声,忙上前去询问。“可是哪里不适,要不要宣太医?”

  文贵妃苍白着一张脸,好一会儿才回过魂来。她指着地上那本画册,问道:“她…她究竟是人是鬼?”

  阿梨不明所以,很是不解的道:“娘娘所指何人?”

  “蒋…蒋…”文贵妃激动之下,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阿梨疑惑的捡起那本册子,翻到蒋妍如的那一页。这一眼望去,她整个人也傻掉了。那张脸,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不正是已经仙逝多年的苏皇后么?可是仔细的一瞧,她又觉得不完全像。苏皇后的皮肤白皙,毫无暗沉瑕疵。可这位蒋家姑娘的眼角,却多了一颗红色的朱砂痣。

  将殿内的宫女全都打发出去之后,阿梨才扶着文贵妃重新在贵妃榻上坐下。“娘娘…您再仔细看看,这是蒋家姑娘,不是先皇后。”

  文贵妃咽了咽口水,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她仍旧不敢看那画册上的画像。放佛那画像带着苏皇后的魂魄一般,叫人不敢直视。

  “将它拿走,拿走…”

  “娘娘…”阿梨见她反应如此之大,不由暗暗担心。

  文贵妃之所以能够独宠后宫这么多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长得像死去的那位苏皇后。尽管面相上只有四五分相像,可这些年来,贵妃娘娘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刻意的模仿着苏皇后的娇俏随性,这才能够称霸后宫,将圣上的心牢牢地锁住。可如今,这位蒋家姑娘比贵妃娘娘长得更像苏皇后。圣上若是见了她,岂不是会更加的痴迷?那么贵妃娘娘,又将被置于何地?

  “阿梨…本宫绝对不能失宠,绝对不能…”想到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地位,文贵妃就觉得浑身发冷,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阿梨赶紧上前紧紧地抱住她颤抖的身躯,安抚道:“娘娘…圣上不是那般绝情之人…这些年来,圣上待娘娘如何,奴婢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圣上是绝对不会因为那些个新人而冷落娘娘您的…”

  阿梨是在劝慰文贵妃,也是在安抚自己。

  主子一旦失宠,她这个狐假虎威多年的奴婢也同样会遭受到冷遇。想到宫里那些捧高踩地的势力小人,阿梨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阿梨…绝对不能让皇上见到姓蒋的那个贱人,必须想办法除掉她…”文贵妃放佛魔怔了一般,就连说话也毫无往日的谨慎。

  阿梨小心的打探了四周一番,没发现其他人在场,这才放下心来。“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帮您…”

  “真的,你不骗我?”文贵妃双眼通红,面色苍白,俨然将阿梨当做了救命稻草。

  “奴婢的命是娘娘给的。只有娘娘好了,奴婢才能过着舒心安适的日子。”阿梨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信誓旦旦的说道。

  文贵妃见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这才稍稍安心。

  阿梨怕外人看到贵妃如此失态的样子,于是谎称贵妃娘娘梦魇了,命人熬了安神汤,殿内也只留了几个嘴巴比较紧的宫女服侍。

  正阳宫

  贵妃娘娘梦魇的消息传得很快,距离延禧宫不远的正阳宫自然也得了信儿。

  德妃正愣愣的冲着窗外出神,听到瑾儿的禀报,好久才回过神来。“是么…又开始用上苦肉计了?看来,她也担心自个儿人老珠黄,怕那些年轻的女子夺了她的宠啊。皇后娘娘也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折腾这些有的没的,也不怕给自己添堵…”

  瑾儿嘴唇动了动,犹豫良久才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次留下的五位秀女当中,有一个定能一飞冲天,或许连文贵妃也是觉得惶恐不安,有所忌惮了。”

  “哦?”德妃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大的兴致管这些。

  瑾儿将早已备下的画册拿出来,翻到蒋家姑娘的小像。“娘娘请看。”

  德妃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正打算收回目光时,突然被画像上那张熟悉的面孔所吸引。只是,她的反应与皇后和文贵妃不同,她先是一愣,继而放声大笑。

  周围负责打扫的宫人被她这歇斯底里的笑声吓了一跳,然后又低下头去,默默地做着自己手头边的事情,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声。

  瑾儿见德妃失态的大笑,有些慌乱的朝四周望了望。“娘娘…”

  “原来,这就是皇后娘娘的打算么…哈哈哈哈…亏她想的出来…”德妃笑得眼泪直流,面容也极为扭曲。“还真是有心啊,居然找了个有着八分相似的女人进来…难怪文贵妃那个阴险的女人会急得装病…”

  德妃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之中,显得刺耳且恐怖。

  “娘娘…”瑾儿又是心疼又是惶恐,忙小声的劝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不就是韩贵人么…她想要四处宣扬,就让她去好了…”提到偏殿的那个喜欢惹事生非的女人,德妃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

  瑾儿急得没办法,只得苦苦哀求。“皇后娘娘可不是个善茬儿,若是叫她听到这些言论,娘娘的处境怕是会更加尴尬。如今,她有了新的帮手,便不会将娘娘放在心上了。万一…娘娘和三皇子殿下该如何自处?”

  德妃并非没有理智,只是刚才被那画像所迷惑,一时失了控制。她算是这后宫之中唯一一个头脑清醒的了,不管是王皇后还是文贵妃,都没有她看得透彻。她们争来争去又如何?皇上的心里,始终就只有一个苏瑾瑶。就算找来一个肖似苏瑾瑶的蒋妍如,也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始终不是苏皇后本人。

  很快的,德妃娘娘停止了大笑,慢慢的恢复了理智。

  “瑾儿…你命人暗中盯着那位蒋家姑娘…本宫要确保她平安无事的活着…”沉默良久,德妃才幽幽的开口吩咐。

  瑾儿微微一怔,继而恭顺的低下头去。“是,奴婢遵命。”

  新选的秀女的确在后宫之后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少的嫔妃都不予余力的打探着这些秀女的消息,想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作为皇帝的文昌帝,却兴致缺缺,并没有想要入后宫宠信这些美人的冲动。

  “陛下,天色暗了,先歇歇吧。”看着文昌帝又开始揉着突突的太阳穴,高全盛有些不忍的提醒道。

  文昌帝看着桌子上堆满的奏章,脸色一直沉得厉害。“这些奏折还未看到一半,如何能够休息?命人再去取两盏灯来。”

  高全盛无奈,只得招了招手,让宫人多点了两盏灯。

  “你瞧瞧,晋北侯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看到气恼之处,文昌帝忍不住厉声高喝。他愤怒的将奏折扔到御案下,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青紫。

  高全盛怕文昌帝有个什么闪失,忙悄悄的叫人去了太医局,将梁逢春给叫来。

  文昌帝看这些奏折的时候,并没有避着高全盛,故而高全盛也是知道一些的。这些奏折,无非都是参奏晋北侯,说他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什么克扣粮草占为己有,什么排除异己唯亲是用,什么滥杀平民冒领军功,五花八门无奇不有,甚至连她的妻弟仗势欺人强抢民女都算到了他的头上。

  “陛下息怒…”高全盛劝来劝去,永远都只有这么一句。

  “你看着这些奏折,叫朕如何不怒!”文昌帝将案子上的奏折全都扫到地上,早已怒不可遏。

  殿内侍候的宫人全都将头压得低低的,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这个老匹夫,居然背着朕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可恶可恶!朕的民心,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的被他给摧毁的!”文昌帝狠狠地发泄了一通,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陛下…”高全盛一脸惊恐的上前去搀扶文昌帝,却被他一把推开。“别再说什么息怒,朕没办法不生气,没办法不动怒。去,给朕将晋北侯押解回京,朕要亲自审问。朕要问问他,十几年的恩宠,他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文昌帝说完最后一句,整个人已经支撑不住,颤崴崴的向后倒下。

  高全盛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高声唤道:“太医,太医…”

  梁逢春看到晕倒在龙座上的帝王,眉头不由得抖了抖。“这又是怎么了?”

  高全盛横了他一眼,催促道:“还不快替陛下把脉!”

  梁逢春拎着药箱不紧不慢的上前,没好气的说道:“你说你们都是怎么照顾皇上的,三天两头的在晕倒。”

  “赶紧做你的事吧,啰嗦个什么。”高全盛与这梁老头儿放佛前世有仇似的,根本就说不到一处去。

  梁逢春一屁股将高全盛顶到一边,这才慢悠悠的从药箱里掏出银针来,在文昌帝头上的几出穴位扎了下去。

  梁逢春一边施针,还不忘一边唠叨。“以后还是少让陛下费些神吧。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再好的仙丹妙药都无济于事。”

  “你当杂家不想么?陛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勤勉胜于任何一位君王,朝中的事情那么多,陛下岂会那么轻易的说放下就放下。”高全盛尖着嗓子说道。

  “陛下膝下成年的皇子就有五位,连帮着分忧都办不到,岂不是白养了他们一场?”梁逢春这张嘴还真敢说,也不怕被人听到。

  高全盛狠狠地睨了他一眼,道:“皇家的事,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干你的活儿吧!”

  梁逢春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道:“陛下这身子,若是再不好好休养,怕是连三个月都熬不过去。”

  “朕真的已经病的如此严重?”文昌帝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盯着梁逢春,一字一句的问道。

  梁逢春身子僵了僵,却没有任何的退缩,道:“陛下,恕臣直言,您的身子的确要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若是能够好好的休养,倒也能多活个一年半载。可若是…臣就算医术再高,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文昌帝没有动怒,反而显得十分平静。“朕的身体朕知道…或许,朕真的该立下储君,好好的歇一歇了。”

  “陛下…”高全盛惊愕的瞪大双眼,没想到一直没下定决心立太子的文昌帝,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文昌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你去将宁王秦王,还有几位内阁大臣召进宫来,朕有事情要交待他们。”

  高全盛不敢有异议,立刻派了几个心腹的太监出宫办事。

  只是,勤政殿内外四处充满了各方势力布下的眼线。这些小太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父皇召了两位亲王和内阁大臣进宫议事?”两个时辰之后,宫外的几位皇子都得到了消息。

  当然,各方的反应也不同。

  四皇子府大门紧闭,与以往门庭若市的情形不同。在王家遭受巨大怀疑的同时,楚昀欢也变得低调了起来。

  二皇子楚昀齐却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照样笙歌不断,该怎么享受还怎么享受。

  三皇子楚昀鸾为了避难,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京城,美其名曰出门采风。他的文思已经到了枯竭的地步,若是再不想出点儿新的花样,怕是要被人说成是江郎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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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收到了很多很多的祝福,谢谢亲爱的们~

116 一石二鸟

  骏马从大街上飞驰而过,践踏起阵阵尘埃。不明所以的百姓被马匹惊动,纷纷从屋子里探出头来。

  “那不是秦王爷的马车嘛,这个时辰了,怎么还出门啊!”

  “方才疾驰而过的,是赫赫有名的宁王吧?”

  “瞧着那是进宫的方向吧?走得这么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个接着一个的揣测,令百姓们惶惶不安。

  皇城门口,好几辆马车停靠在侧,朝中的几位肱骨大臣也都先后赶到。

  “不知皇上这么急召咱们前来,到底所为何事?文相可否知道些内幕?”几位内阁成员一致的看向同样身为首辅之臣的宰相,期望能够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文相脸色微沉,却还是极有涵养的没跟这些同僚计较,说道:“各位说笑了,本相如何能够提前得知消息。”

  “文相,您就别瞒着咱们了。”其中一位身材清瘦穿着紫红色朝服的小胡子上前一步,腆着笑脸,道:“谁不知道咱们这几个人当中,您是消息最灵通的一个。同僚一场,透露一下又何妨?”

  文相瞪了这人一眼,说道:“本相跟你们一样,同样对宫里的情形一无所知。”

  “不可能吧?!”

  “文相什么时候也爱开玩笑了?”

  “文相太谦虚了,可谦虚过了头就是傲慢了…”

  文相微扬着下巴,不想搭理这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即便他真的知道,也不告诉他们,急死他们!

  见文相嘴巴紧的很,其他几位大臣也不好再追问,只得聚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

  随着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宁王骑着宝马良驹飞驰而来。不愧是文武全才的宁王,一个漂亮的抬手紧紧地勒住缰绳,堪堪在距离这群文臣不足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宁王爷!”文官们见到这位亲王驾临,都收起轻谩,恭敬地上前行礼问安。

  宁王与文昌帝给人的感觉不同,他身材颀长,俊美儒雅。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腰上系着同色调的玉带,尊贵气质浑然天成。与一般皇室子弟的冷傲不同,他面上总是带着亲切的笑容,少了一份疏离感。

  宁王朝着众人微笑颔首,道:“各位大人都到齐了?”

  “宁王爷,您先请。”几位大臣让出一条道来,让宁王先行。

  宁王也不矫揉造作的推辞,率先大踏步的向着皇城走去。

  秦王府的马车动作最慢,等到皇城的时候,门口的几位大人早已不见踪影。秦王爷在管家的搀扶下,挪动着胖墩墩的身躯从马车上下来,嘴里还微微的喘着气。这大热天的赶路,着实是令人不适。

  “王爷,小的在门口等着您。”管家目送着秦王爷远去,恭敬地守在马车旁。

  秦王摇摇晃晃的甩着衣袖向前,哪里还有空理会其他。

  紧赶慢赶,秦王爷总算是在规定的时辰之内赶到了勤政殿外。

  “皇上宣两位王爷和几位大人觐见。”高全盛亲自出来传话,可见皇上对此次召见的重视。

  宁王和秦王打头,五位朝廷重臣紧随其后,跟随高全盛的步伐,进入殿内。

  文昌帝经过梁逢春的诊治,精神好了许多。他斜倚在松软的金丝铜钱迎枕上,姿态很是轻松惬意。

  众人上前一番叩拜,文昌帝难得的和气,还命人赐了座。“今儿个将你们几个召进宫,朕想听一听你们对立储的想法。”

  立储二字一出口,在座的几位肱骨大臣都不由得惊愕的张了张嘴。就连文相,这自诩沉稳老练老僧入定般的人物,也不禁瞪大了眼。

  皇上突然要选立太子,究竟是何用意?几位大臣惊讶的同时,心也突突直跳,感到一丝惶恐。

  自古以来,身为臣子最难的事情就是揣测帝王的心思。猜对了算是运气好,猜错了或许就会惹祸上身性命难保。可猜对了,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幸。尤其是一些敏感的话题,若是直接心底的答案公之于众,只怕更会遭到帝王的猜忌。

  这猜对是难,猜不对也是难。

  为人臣子,不易啊!

  内阁大臣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迅速的低下头去,琢磨起策略来。

  秦王是最先开口的一个,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以憨厚老实的形象示人,说起话来没什么顾虑。“皇上,您正值春秋鼎盛,不必急着立储吧?”

  他的心直口快,让文昌帝不自觉的笑了。“皇兄头发都白了,朕也不得不服老啊…”

  秦王摸了摸鬓边发灰的发丝,嘿嘿一笑,适时地闭了嘴。

  有了秦王打头,宁王也不好再保持沉默。“皇兄怎么突然想起立太子的事情来了?”

  “也不是突然…前些时日,不还有大臣上折子请立太子么?或许,朕真的可以考虑歇一歇,让太子帮着打理朝政了。”文昌帝叙述的语气,不像是作假。

  皇帝这么一说,几位内阁大臣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文昌帝哪里不知道这些臣子们的心思,恐怕早就在心里盘算开了。或许,还早已想好了心中内定的太子人选。“你们都说说看,有谁能担得起太子这个称号?”

  文昌帝都问的如此明显了,他们若是再装哑巴就太不成体统了。

  “文相,你说说看。”文昌帝见他们不停地交换着眼神,干脆直接点名,也省得他们推来推去。

  文相被点名,其他人的视线也都跟着落到了他的身上。

  文相站起身来,朝着文昌帝恭敬地一揖,道:“皇上,自古以来,太子皆是立嫡立长,再不然就是立贤。以微臣之见,四皇子既是嫡,又贤名在外,有大将之风,堪为太子的不二人选。”

  “哦?”不仅是大殿之内的其他臣子,就连文昌帝听到他这番言论也是大吃一惊。“文相倒是公正,懂得避嫌。”

  “微臣并非是为了避嫌,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二皇子殿下虽是微臣的外孙,但有几斤几两重,微臣还是清楚的,实难担此重任。”面对帝王的质问,文相还能够面不改色的对答如流,不愧是两朝元老,进退有度。

  文昌帝嗯了一声,没再继续盘问,而是问起了其他人的意见。这七个人当中,似乎绝大多数都倾向于立四皇子为太子,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理由,那就是他嫡出的身份。唯一一个不赞同的,却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宁王。

  “四皇子虽有大才,却有一个功高震主的外家。若是立他为太子,王家怕是更加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外戚专权,可是自古以来的大忌。四皇子年纪尚轻,能否压制得住王家还难说。为了大齐的江山社稷,还望皇上三思!”

  文昌帝瞥了这个亲弟弟一眼,心中稍安。他总是最清醒,也最了解自己的那一个。四皇子,的确不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太子人选。

  “宁王弟所虑,也不无道理。”秦王虽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可是察言观色却是练就的炉火纯青,早已从帝王细微的表情窥探出了一丝讯息,于是也跟着附和。

  “依臣之见,王家根本不足为虑。只要在立太子之前,将其贬出京城不就行了?”内阁大臣之一的张大人捋着胡子说道。

  “王家在朝野之中的势力不容小觑,手里又握有兵权,岂是一句贬黜就能解决得了的?”另一位内阁大臣李大人却是不赞同他的言论,站出来反对。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他王家势力再大,那也是大齐的臣子。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哪容得他反抗。”张大人是通过寒窗苦读熬到内阁位子上来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这些道义之词。

  李大人皱了皱眉,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张大人这张嘴可是真够利的,分明就是含沙射影,说他目无尊上么。这罪名,可大了去了。想明白之后,忙朝着文昌帝躬身行礼道:“皇上明鉴,微臣并没有藐视皇权的意思。实在是那王家心思有异,行事猖狂…”

  “两位大人不必争辩。”文昌帝见他们又要吵起来,忙摆手命他们退下。“王家如何,朕心里有数。”

  张大人和李大人不满的瞪了对方一眼,这才恭顺的退至一旁。

  “皇上,微臣倒是有个想法。”文相见二人终于消停,这才上前两步,拱手道。

  “哦?文相有何高论?”文昌帝几不可见的眯了眯眼,心想这个老狐狸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文相斟酌了一番说辞,才开口道:“四皇子的确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几位大人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所以微臣想,是不是给四皇子一番考验,将王家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一来,可以给四皇子殿下一个名正言顺登上太子之位的机会,向世人证实他的才干和魄力。二来么,也可以试探一下王家。”

  “如何试探法?”文昌帝装作颇感兴趣的道。

  “王家若真的效忠于皇上,忠于未来的天子,自然二话不说,就会离开京城。如此一来,王家的势力也大大的削弱,不会危及江山社稷。可若是王家生出别的什么心思,也正好给了一个铲除后患的机会,不是么?”文相侃侃而谈,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

  文昌帝犹豫了一下,然后望了望在座的其他人。“你们以为如何?”

  宁王沉思了片刻,暗道:好一个奸诈的老狐狸!不愧是浸淫朝中数十载的老臣子,这招一石二鸟之计使得可真是得心应手!

  让四皇子去铲除王家,够毒够狠!另外六人默默地垂着头,心里的想法却跟宁王如出一辙。

  可一旦四皇子真的将最大的靠山王家给扳倒,今后就算是当上了太子,怕是也会失去民心。一个连外家都能下得去狠手的人,心思是如何的狠绝。而且,王家一倒,四皇子便犹如自断了双臂。处理起朝政来,怕是也会处处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