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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如此的态度,高全盛嘴角不由得向上勾了勾。“来人,带三皇子殿下去偏殿休息,好生伺候着。”

  “是,总管。”殿外伺候的宫人忙躬身上前,替三皇子引路。

  楚昀齐看着那些宫人殷勤的模样,心头不由得冒火。高全盛好大的架子,居然没将他放在眼里!他眼睛难道是瞎的,看不出如今的形势么?他可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母妃贵为贵妃,文家的势力如日中天,将来那个位子指不定就是他的了。不去巴结他这个得势的皇子,反而对一个书呆子毕恭毕敬,这个老东西,果真是老糊涂了!

  高全盛眯着眼,将二皇子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面上不显心里却极为鄙夷。一个挡箭牌而已,还不值得他将他当成主子看待。

  正阳宫

  “娘娘,奴婢刚刚得知,殿下进宫了。”瑾儿一边给德妃梳着头,一边笑着禀报。原本以为德妃听到这个像消息肯定会展颜一笑的,可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便没了下文。这让瑾儿感到纳闷不已。

  不过,主子不愿提及,她这个做奴婢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安分的替德妃梳妆打扮,连笑容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沉闷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德妃才缓缓地抬眸,望向铜镜中年华已逝的自己。“瑾儿,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瑾儿放下手里的梳子,从德妃身后绕到一旁,恭敬的答道:“文贵妃入宫之前,的确是许过人家的。而那户人家,娘娘想必也是熟悉的。”

  “哦?”德妃挑了挑眉,似乎是在等着她揭晓谜底。

  瑾儿哪里敢在主子面前卖关子,于是压低声音,在德妃耳旁说道:“定下亲事的那家,就是威远大将军戚允尧。”

  德妃听到这个名字,的确很熟。德妃一向深藏不露,心思细腻。当年文贵妃的怀身太过蹊跷,根本经不起推敲。再加上又是提前了月份生产,着实令人不得不往某些方面想。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她可就听说文氏入宫之前原本是定过亲的。后来无意中被皇上瞧中,一道圣旨将她选进宫,那门亲事也就不了了之。

  文贵妃被迎进宫里,毁了打小定下的婚约,戚家当时也是气愤不已,迅速的想为戚允尧定一门亲事。戚夫人左挑右选,选中了太夫人同嫁入京中的堂姐妹叶太夫人所生的女儿她的表姐叶楚楚。叶楚楚出嫁的时候,叶太夫人还曾给国公府下过帖子。而她,还跟着太夫人去叶府为这个表姐添过妆呢。

  只是,她的表姐红颜薄命,嫁去戚家不到两年,就病死了。当然,这个说法是戚家给的,到底是不是病死的,还两说呢。据说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好几个月的身孕。如今想来,这里头本来就有着很大的问题。表姐性子温柔贤惠,身子一向康健,绝对不会突然暴病而亡。或许,她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不得不被灭口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德妃心里的那个答案便呼之欲出了。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想要查出点儿什么来,怕是不可能了。能够扳倒文贵妃最有力的证据,便是她身边服侍的宫人了。不过,这些年来,延禧宫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想要找到个知情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桂嬷嬷可有下落?”德妃依稀记得这个人,还是因为刚进宫的时候,她有一次不小心得罪了文贵妃,掌掴她的便是这位桂嬷嬷,当时文贵妃身边最为亲近的奴婢。

  “回娘娘的话,已经找到了。暗卫正快马加鞭的带着她往京城赶呢。”这个消息,怕是近日来最好的消息了。

  德妃点了点头,眉头总算是松开了一些。“文贵妃还是太心软,不过却是给了本宫一个绝好的机会。”

  “娘娘神机妙算,奴婢佩服得五体投地。”瑾儿顺着她的话恭维了两句,才接着说道:“如您所料,王家功高盖主被皇上猜忌,皇后娘娘也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下一步是不是该拆穿二皇子的身份,将文家也一并打压下去?”

  “这个不急。”德妃理了理鬓边珠钗上的流苏,不紧不慢的说道。“皇后娘娘虽然被废了,可王家还没连根拔除呢。不过,这事也不用咱们出手,文贵妃肯定会先替咱们将这颗钉子给拔了的。咱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

  等到王皇后和文贵妃两败俱伤,她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娘娘睿智。”瑾儿见主子又恢复了往常的精明,心里也暗暗地高兴。

  只有主子好了,她这个做奴婢的才有出头之日啊。

  延禧宫

  在勤政殿外受了气的楚昀齐,一挥衣袖,就径直来了文贵妃的宫里。尚未落座,就忍不住抱怨出声。“真真是欺人太甚!”

  “齐儿这是怎么了?”文贵妃从未见儿子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不由好奇的坐起身来。

  楚昀齐将勤政殿外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讲述了一遍,最后还忍不住将高全盛那个不长眼的东西骂了一通。

  待他发泄完,文贵妃这才吭声。“这么点儿小事,也值得你这般置气?”

  “母妃,您是没看到那老东西的那副嘴脸,分明就是没将孩儿放在眼里。”楚昀齐越说越气,连宫女奉上的茶盏都给推到了地上。

  听到那一声脆响,文贵妃不由得拧眉。“高公公是服侍过先皇的,又是你父皇身边的红人,自然眼界高了些。”

  她就算盛宠这么多年,也对这个高公公礼让三分,不正是看在他是皇上身边的得力人?不过,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他一个皇子,跟一个老太监计较这么多,也不怕失了身份!

  “齐儿,你如今最该做的,就是想着怎么讨你父皇的欢心。四皇子虽然继承大统无望,可到底还未露面,咱们可大意不得。”文贵妃可谓是这后宫之中难得的明白人,自然希望他能够将心思放在大事上,不要受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影响。

  楚昀齐嘴唇紧抿,表面上是在认真聆听文贵妃说话,心里的怒火始终未能平息,一心只想着如何教训教训高全盛那个老东西。

  知子莫如母,楚昀齐心里怎么想,文贵妃岂会看不出来?心里不由得暗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而费神,实在是不值当。“齐儿,你可有将母妃的话记在心上?”

  楚昀齐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表情太过狰狞,忙稍作收敛,低下头去。“母妃,孩儿听着呢…”

  “母妃也不是叫你一直忍气吞声。等有朝一日,你坐上那个位子,想怎么处置他都成。可如今,前途难料,咱们可是不能有一点儿行差踏错。”文贵妃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只盼着他莫要冲动行事,节外生枝。

  “是,孩儿谨记母妃教导。”楚昀齐心里不服,可嘴巴上一如既往的乖顺,绝对不会在文贵妃面前说一句顶撞的话。

  文贵妃摇了摇头,知道她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干脆就不说了。

  母子二人说了会子体己话,便有宫女进来禀报。“娘娘…小福子在外去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小福子是何人?”楚昀齐乍听到这个名字,还有些想不起来。

  “让他进来。”文贵妃没有回答楚昀齐的提问,直接将人宣了进来。

  小福子急匆匆的踏进殿内,先是按照规矩行了礼,这才将刚刚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禀报。“娘娘,大事不妙啊…奴婢方才听见有人议论,说是皇上打算给大皇子赐婚了!”

  “你来,就是为了这么件小事?”楚昀齐瞥了他一眼,总算是想起来了。这不正是高全盛那个老狗的义子么,故而更没个好脸色。

  文贵妃却是觉得此事非同寻常,急切的追问道:“皇上将哪家的姑娘赐给了楚旻宁?”

  “是…是骄阳郡主…”小福子咽了口口水,这才小声的回答。

  “你说什么?!”这一次,不只是文贵妃惊讶的站起身来,就连方才还一脸不屑的楚昀齐也震惊的弹跳起来。

  “你再说一遍,皇上将谁赐婚给楚旻宁了?!”文贵妃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再次确认道。

  小福子噗通一声跪下,哭丧着一张脸道:“娘娘…皇上将骄阳郡主指给大皇子了…圣旨刚刚出了勤政殿,还热乎着呢…”

  文贵妃猛地朝后倒退几步,跌坐回榻上。

  “娘娘…”阿梨见状,忙惊呼一声,上前搀扶住。“娘娘…娘娘保重身子啊…”

  文贵妃一把将阿梨推开,脸色陡然变得狰狞。“皇上果然…果然最在意的还是她…哈哈哈哈哈哈…”

  “母妃…”楚昀齐见文贵妃似乎魔怔了,不由吓了一跳。

  “苏瑾瑶,你怎么就如此的命好。活着的时候,能够贵为一国之后。即便是死了,也能牢牢地霸占着皇上的心…本宫算计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啊…”文贵妃放佛陷入了梦境当中,自言自语,语无伦次,模样甚是吓人。

  “母妃…来人,快宣太医…”楚昀齐被文贵妃给吓得不轻,忙急着吩咐道。

  阿梨却是叫住那宫女,低声劝道:“殿下,不妥。若是叫人看到娘娘这个样子,怕是…怕是会传出什么对娘娘不利的谣言…”

  “那…那要怎么办?”楚昀齐向来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头一次遇到这种难题,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阿梨咬了咬下唇,说道:“娘娘怕是伤心过度,还请殿下将娘娘打晕,稍后,奴婢会命人熬安神汤给娘娘喝下。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乱子。”

  “打晕母妃?”楚昀齐忽然睁大双眼,一脸的惊诧。

  “殿下莫要迟疑。若是不能及时的制止,娘娘怕是更危险。”阿梨见他犹豫不决,忙解释道。

  “皇上,你怎能这么对我。妾自打入宫以来,我尽心尽力的侍奉,不敢有半点儿懈怠。为了你,我变成你喜欢的模样,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为了帮你对付王家,我文家倾尽全力相助…可到头来,你还是欺骗了我,欺骗了天下人!你怎能如此的狠心绝情,将臣妾的一番心意任意的践踏…”这时的文贵妃,已经开始咒骂起文昌帝来了。

  阿梨不得不上前捂住她的嘴,生怕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被外人听了去。又催促着楚昀齐,说道:“殿下,快动手啊!”

  楚昀齐听到那些谩骂也着了慌,终于抛开了顾忌,举起手刀,朝着文贵妃的后颈劈了下去。

  公主府

  “姑娘,宫里来了人,公主让您去前厅接旨呢。”红妆三步并作两步的踏进门槛,脸上好奇的表情不言而喻。

  谢荣华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眨了眨眼。这个时候来宣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皇帝舅舅怕是时日不多了。

  王皇后逼宫的消息,父亲早已传回府里。起初,她还小小的替父亲担心了一阵。不过后来仔细一想,她这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父亲掌管御林军这么多年,岂会轻易的让旁人接管了去?更何况,王家在宫里的势力,皇帝舅舅早就了如指掌,怎会不加以防备?后来,果然是王皇后功亏一篑,还让自个儿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该!谁叫她如此的急功近利,自不量力!

  只是,皇帝舅舅这个时候下旨,莫非是让她进宫侍疾,还是说有什么话要对她说?想到那个小时候经常抱着她给她讲故事的舅舅,谢荣华眼角忽然一酸,犯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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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回老家的路上,明天的更新还不知道在哪里,不过亲们放心,就算字数不多,小七也不会断更滴,么么,我会想你们的!

131 得偿所愿

  当内侍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念完最后一个字,喊出那声抑扬顿挫的钦此二字的时候,谢荣华还愣在原处,久久回不了神。

  传旨太监见骄阳郡主还未回过神来,只得抬高声音,再次喊道:“钦此!”

  “姑娘,姑娘…”感受到周遭尴尬的气氛,红绸忙轻轻地扯了扯谢荣华的衣袖,小声的唤了两声。

  谢荣华被唤醒,这才抬起头来,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双手举过头顶,俯身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郡主,贺喜郡主!”内侍将圣旨交到谢荣华的手里,脸上亦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这位骄阳郡主不仅是皇上的外甥女,而且还是准儿媳兼大齐未来的太子妃,多讨好一些总是没错的。

  谢荣华仍旧云里雾里,整个人还不怎么清醒。

  红绸到底够伶俐,忙将两个荷包分别塞进两位传旨公公的手里,然后客气的将他们迎进厅堂里去喝茶。

  安宁公主见到女儿这副模样,不由得握紧了她的双手。“尽管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但母亲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突然。”

  “我也未曾想到…”谢荣华镇了镇定心神,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喜悦。

  两世为人,同样是赐婚,可两次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前世,她不懂男女之间的情感,只将婚事当成两家合作的筹码。家族的兴盛,才是她最看重的。故而,在圣旨下到府里的那一日,旁人或喜悦或嫉妒,她却显得格外的平静,放佛这件事与她无关。

  然而这一次,听着传旨太监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那份圣旨的内容,她的心跳跟着一点一点的加速,强劲有力,放佛都要蹦跶出胸口。当听到他的名字,与她的名字放在一起,她的双手就不由得紧握,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内心的狂喜,以免失礼于人前。即便是过了这么会子,只要想到楚旻宁,她的心还是会剧烈的跳动。

  “骄阳…骄阳?”安宁公主唤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应答,不由得摇了摇头。

  锦溪在一旁伺候着,见到谢荣华发呆的模样,忍不住掩嘴笑道:“公主,女大不中留,郡主啊这是动了凡心了…您呐,得赶紧替郡主准备嫁妆了!”

  安宁公主哪里会不清楚。当初,她被先皇指婚给驸马的时候,也是这般欣喜得魂不守舍呢。

  “骄阳的嫁妆,本宫早就备好了。”安宁公主见女儿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就不去打扰她了,径直带着丫鬟回了陶华院。“可是一想到她就要出阁,本宫这心里啊…”

  “每个做母亲的,想必都要过这一关的吧?”锦溪搀扶着安宁公主一边向前走,一边劝慰道:“好在大皇子府就在隔壁,郡主也不算远嫁,公主随时都能看到。”

  果然,安宁公主被她这么一劝,心里的惆怅就少了几分。“呵呵呵呵…可不是呢…也不知当初大皇子怎么就选了咱们公主府隔壁的宅院…”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锦溪虽一辈子没嫁过人,可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郡主和大皇子明面儿上没什么交集,可每次碰面,眼神里闪烁的火花却是骗不了人的。这两人,怕是早就两情相悦了。

  不过,她倒是觉得两人挺般配的。尽管大皇子看起来沉闷少语,可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尊贵,隐隐间透露着皇家的威仪,比起其他皇子来更加气势不凡。况且,一直就有着那个谣传。郡主是皇上心目中的太子妃人选,而此刻将郡主指给大皇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皇上心里已经有了太子的人选?

  想到这里,锦溪脸上的笑意就愈发的深厚了。

  谢二老爷从宫里回来,似乎对皇上赐婚的事情早已知晓。

  “豫郎,皇兄的身体怎么样了?”安宁公主亲自上前替谢二老爷宽衣,一边进行着手里的动作,一边闲话着。

  谢二老爷换上常服,坐到窗前的榻上,脸色显得有些凝重。“安宁,皇上这一次是真的凶险了,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安宁公主艰难的点了点头,眼眶已经微微湿润。文昌帝待她这个亲妹妹,那是好的没话说。与其说二人之间是兄妹感情,倒不如说更像是父女之情。“皇兄他一直勤于政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没日没夜的操劳,身子怎么能受得住…”

  “安宁也不必耿耿于怀。大齐在皇上的治理之下,四海臣服,国泰民安。这辈子能够得偿所愿,皇上心里也十分的安心踏实,不留遗憾。即便是日后…大齐百姓也不会忘了皇上的恩德。”谢二老爷不会说那些好听的来开解公主,但一番肺腑之言也是感人至深,让安宁公主听了都不由得落泪。

  “怎么还哭了?”谢二老爷怔了怔,忙抬起手臂,轻轻地替她擦干脸颊上的泪珠。“叫孩子们看见,可又要闹笑话了。”

  安宁公主心底的酸涩,在听到他这番话后这才破涕为笑。

  夫妻俩聊了好一会儿,才将话题的重心移到了宝贝闺女谢荣华的身上来。“皇兄这道赐婚旨意,怕是会引来无数的明枪暗箭。骄阳是个姑娘家,足不出户倒也没多大影响。可大皇子…日后定是麻烦不断了…”

  “怪只怪当初皇兄一时的戏言…”安宁公主感慨了一番,不免又开始替未来女婿发愁。

  见妻子眉头紧锁,谢二老爷又岂能袖手旁观。“大皇子也不像外界传的那般弱不禁风。而且,如今看来,皇上并非一时的心血来潮,似乎早有决断。”

  “此话怎讲?”安宁公主诧异的微张着嘴,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谢二老爷端起锦溪奉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才开口说道:“皇上心里,始终是放不下元后啊。这些年处心积虑的筹谋,其实都是在为大皇子铺路。”

  安宁公主蹙了蹙眉,似乎有些不大相信。“皇兄最宠爱的,不是文贵妃所出的二皇子么?怎么会…”

  “那不过是表象而已。”谢二老爷也是近些时日才看了个透彻明白。“若皇上真的疼爱二皇子,可以力排众议,直接将他立为太子,而不是一直对二皇子和四皇子之间的储位之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想到如今二皇子和四皇子的处境,安宁公主这才顿悟。“皇兄隐藏的真够深的啊…”

  “是啊…这一道赐婚圣旨下来,不知道惊呆了多少人呢。”谢二老爷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心底却没有一丝的惶恐不安。

  说不出为什么,他总觉得楚旻宁是个做大事之人,提到他的名字都能够让人倍觉心安。或许,是因为元后的缘故?

  作为皇上的心腹,谢二老爷对皇上和元后之间的感情还是有些了解的。作为一个过来人,谢二老爷是深有体会。男女之间的感情,当真是容不得半点儿沙子。两个人中间,若是多出第三个人来,感情就会失了味道。更何况,文昌帝后宫还有那么多的嫔妃。他与元后之间,注定不能长久。

  “豫郎,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踏实了。”

  “皇上是位明君,能够做出这个决定,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咱们也就不要多想了,打理好骄阳的嫁妆才是正理。”

  安宁公主微微螓首,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姑娘…皇上真的打算将您许配给隔壁的大皇子殿下啊?”红绸红妆姐妹俩陪同主子回来,似乎也还沉浸在这个震惊的消息当中不可自拔。

  谢荣华一路走回来,心情已经平复如初。“自然是真的了,圣旨都下了,难道还能反悔么?”

  听到圣旨二字,红妆红绸犹如吃了定心丸一样,踏实了。

  红妆不小心瞥到主子嘴角那甜蜜的笑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再回忆起主子跟大皇子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红绸姐姐,姑娘该不会是早就跟大皇子殿下看对眼了吧?”

  红绸捏了捏她腰间的肉,警告道:“不许瞎说。姑娘还未出阁呢,这话要是传出去,姑娘的清誉可算是毁了。”

  红妆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红绸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回事了?”

  红绸抿了抿嘴,没有吭声。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那一夜,郡主不知道为何火急火燎的要去找大皇子,还不顾形象的爬梯子翻院墙,最后还与大皇子在阁楼上共度一晚。哎哟,想想那画面,都叫人羞得抬不起头来。当时的她就在院墙底下,看到大皇子嗖的一下子就抱着郡主离开。龙一这个随身暗卫,破天荒的没有跟上去,说是要给主子空间。

  想到那个龙一,红绸就有些不自在。她不过是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衣角,他就让她赔他一身新的,这也太能讹人了。

  不过,心里这么想着,行动却是另外一回事了。想到针线蓝子里那件尚未缝制好的男子外袍,红绸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也失去了往日的频率。

  有些人还真是不经念,红绸正要跟随主子踏进屋子,却被一道修长的黑影拦住了去路。抬眸一瞧,不正是她方才还在念叨的龙一么?

  忽然见到他,红绸心里难免着慌。“你…你怎么来了?”

  “主子在里头,我自然得跟来了。”龙一冷着脸解释,娃娃脸故作老沉。

  红绸朝着里屋探了探头,不敢多说,可也不敢走远,就怕主子会唤她伺候。于是,拿出针线篮子,准备做做针线活儿打发打发时辰。只是,随手从篮子里拿出来的蓝色袍子,却让她觉得有些烫手。尤其是龙一还在一旁站着,她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龙一眼尖的瞥到那件男子样式的袍子,眼底闪过一抹亮色。在红绸打算将衣裳塞回篮子的时候,适时地开了口。“这是给我做的?”

  “不是。”红绸脸上一热,下意识的否认道。

  “据我所知,你家里并无兄弟。”龙一很巧妙地揭穿她的谎言,一丝不苟的神色中略带了些戏谑。

  红绸将袍子紧紧地拽在手里,贝齿轻咬下唇,愤愤的瞪他。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闷葫芦,今儿个怎么这么多话。他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真真是可恶!

  被她这么一瞪,龙一嘴角的弧度就更大了。“快些做好,我还等着穿呢。”

  红绸摸到篮子里的剪刀,恨不得当着他的面将袍子绞碎了解愤。可是想到辛辛苦苦做了好几日,好不容易才刚刚成形,若是就这么给绞了,也实在是太浪费了。矛盾之下,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然后低下头去认真的做针线,决定不再理会他。

  龙一看着她细嫩的小手不停地飞针引线,脸上的神情认真而专注,不由得看呆了。红绸本就长得不差,这些年来跟着谢荣华也没吃什么苦头,养的白白嫩嫩的,比起平民百姓家的姑娘还要水灵。端坐在椅子里,倒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而且,只要一想到,她是在给他绣着衣裳,龙一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嘴角大大的勾了起来。

  红妆从小厨房里出来,正要进屋给主子送吃食。见到外间一站一坐的两人,不由愣了愣。不过,好在她之前见过龙一,也曾相处过几日,这才没有惊叫出声,她甚至还热情的上前打了个招呼。“龙大哥,你来啦?”

  龙一顿觉失态,忙掩饰的轻咳两声,朝着红妆点了点头。

  红妆见到龙一的时候,八卦因子就异常活跃起来。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忽然就真相了。

  将手里的盘子往龙一面前一递,小声的问道:“龙大哥,大皇子殿下是不是在里头?”

  龙一没想到这丫头如此直接,支支吾吾两声,没有回答但也算是默认了。

  红妆得到确认,就不急着进去打搅主子们说话了。“龙大哥,你也坐啊。这是新出炉的桂花糕,你尝尝?”

  红妆是个没心眼儿的姑娘,一言一行全凭着一时高兴。之所以会这么做,那是因为她没将龙一当成是外人。毕竟,他们的主子就要成亲了,今后她也是要跟着主子陪嫁去大皇子府的。那么,也就算是大皇子府的奴婢了。龙一是大皇子跟前的侍卫,她是大皇子妃身边的丫鬟,地位相当,也就没必要客气。

  龙一一向不怎么爱吃甜食,于是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不饿。”

  “主子们说话可能还要一会儿呢,反正也就是些零嘴儿,又不是让你当饭吃。”红妆以为他是想客套一下,于是又将盘子往他跟前推了推。

  红绸本来低着头安静的做着针线活儿,可是听到他们二人彼此之间熟悉的来往,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稍稍一分神,针就扎进了左手中指的指尖,痛的她眼泪翻涌,差点儿没叫出声儿来。

  她这边异常的动静,却是没逃过龙一的眼睛。见她指尖出血,他忙上前两步,关切的问答:“没事吧?”

  红绸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近,愣愣的抬起头来。望进他带着担忧神色的眸子,忙又低垂眼眸,掩饰住眼底的惊慌。“没…没事…”

  “可是手指都流血了,不需要包扎一下么?”龙一杀过的人不少,见过的血都能流成河。可是面对那些血腥的场面,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如今看到红绸因为给他做衣服而伤了手,他却难以心安。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龙一暗暗思忖。

  红妆并未看出他们之间的异常,还当他只是例行询问一番,于是在一旁解释道:“龙大哥,你别大惊小怪的。咱们姑娘家做针线活儿,经常会不小心扎到手,只要将手指放在嘴里含一含就没事了!”

  听红妆这么一说,龙一这才稍稍心安。可是看到红绸半晌没有动作,他又不由得替她着急。而一着急的后果,就是他冲动的上前,拉起她受伤的中指,径直喂进了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