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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梨,二皇子府布置得如何了?”没有她亲自出宫督促,文贵妃还是不太放心,故而一再的追问。

  阿梨打着扇子的手顿了顿,然后才开口应道:“府里有官家盯着呢,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娘娘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文贵妃近来莫名的烦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谢庶妃可有什么动静?”

  阿梨抿了抿嘴,接话道:“谢庶妃据说心里不怎么痛快,回了趟娘家。不过,却被拦在府门外,没让进去。”

  “哦?”听到这里,文贵妃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便想明白了,谢家这是不愿意跟二皇子府有什么瓜葛呢。冷哼一声之后,文贵妃半眯的眸子折射出一道狠戾的光芒。“谢家还真是够绝情的!”

  不过,她原本就没指望谢家会投靠二皇子的阵营,倒也没多大的失望。只是一想到那谢霜华是德妃的亲侄女,文贵妃心里总觉得膈应的慌。德妃这阵子,可是跟皇后娘娘走的很近呢。

  阿梨作为文贵妃的心腹,自然是能够洞悉主子的心思。明媚的眸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接话道:“娘娘何不将德妃给争取过来?”

  文贵妃狭长的眸尾微微上挑,不解她的用意。

  “娘娘…王氏所出的两个皇子倒是不足为据了…五皇子又有着异族血统,这皇位他也是看得见摸不着…若是娘娘能够拉拢三皇子,至少也多一分胜算不是?”阿梨越想越觉得有理,故而争取道。

  文贵妃心中却有疑虑,毕竟这德妃以前可是王月兰身边的一条狗,她用着也不放心啊。“德妃可不是个简单的人,怕是不好收服。”

  阿梨没料到文贵妃会有此一说,怔了怔。“德妃在宫里一直默默无闻,在皇上跟前也无甚恩宠,不过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能有什么过人之处?”

  “王月兰被废之后,她这个心腹却一点儿事都没有。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文贵妃细细的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戒,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仔细回忆还好,这么一琢磨,很多谜题都得到了答案。“若真是个没用的,如何能够在王月兰的眼皮子底下平安的诞下三皇子,又如何能不受皇宠却跻身四妃之列。入宫这么多年,她隐藏的还真够深的!”

  阿梨一惊,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来。“奴婢见识浅薄,险些误了娘娘的大事。”

  文贵妃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道:“留着她,始终是个祸害。既然不能轻易的收服,那就早些除去吧。”

  阿梨眼眸闪了闪,最终沉默着,没敢吭声。

  文贵妃朝着阿梨招了招手,让她附耳过来。主仆二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然后阿梨就又一次偷偷的出了宫。

  勤政殿

  “娘娘,延禧宫的大宫女阿梨又悄悄溜出宫去了。”可儿一边替苏皇后梳理着缎子一样光滑的齐踝长发,一边小声的禀报。

  苏皇后正闭着眼睛享受着可儿的服侍,忽然听到这么一个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消息,大好的心情就这么毁了。“文贵妃还真是喜欢折腾…”

  “娘娘回宫了这么些日子,其他嫔妃都来拜见过了,只有文贵妃…”可儿话说了一半,见主子脸色微沉,便将后面的话给省去了,免得主子听了心烦。

  苏皇后理了理鬓边的发,才开口吩咐道:“去把战狼给本宫叫进来。”

  可儿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梳子,规矩的退了出去。

  战狼其实一直都在门外,耳力更是出奇的灵敏。苏皇后话音刚落,他便大踏步的进了殿内,根本不用人通传。

  可儿还未来得及开口,他便与她擦肩而过。

  望着他刚毅且魁梧的背影,可儿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便悄然的退到外间,并将门轻轻地合上。

  “小姐。”战狼快步走到苏皇后的跟前,拱了拱手。

  “战狼,德妃送过来的那份大礼你也瞧过了,可有什么看法?”对于德妃的示好,苏皇后一直没个准确的态度。既不热络,也没有冷落,总之还不到相信她的地步。

  战狼自然是看过那份绝密资料的,而且也联络了曾经的龙卫伙伴调查了这件事的真伪,正打算禀报给苏皇后呢,没想到她竟然会早一步问起。“德妃提到的那个秘密,属下已经派人核实过了,的确属实。”

  苏皇后扬了扬眉,没料到文昌帝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居然敢背着皇帝怀了个野种。“这事,皇上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战狼晦涩的答道。

  苏皇后忽然轻笑了两声,说道:“唉,看来是我白担心一场。既然皇上早已知道此事,那么就说明,文氏一党根本不足为据。”

  “现如今,又加入了一个忠勤伯韩家…”战狼好意的提醒道。

  “忠勤伯啊…”提到这个人,苏皇后不免又陷入了回忆当中。“那的确是个有勇有谋的男儿…”

  忠勇伯年轻的时候,的确是年轻一辈当中的佼佼者。文采出众,武功也不弱。只是性子乖张了一些,言行举止毫无大家公子做派。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被这个人给推进湖里,差点儿淹死。不过,此人倒是个敢作敢为的。他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的几次接触,倒是没起什么大的冲突,建议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友情。就像最佳损友一样,见了面跟仇人似的,可对方真要有事,却又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从回忆里挣脱出来,苏皇后的神情忽然变得肃穆。“战狼,去查查这个忠勤伯。”

  “娘娘觉得他有问题?”战狼忍不住问了一句。

  苏皇后点了点头,道:“若他还是以前那个忠勤伯,就不敢做出这种事来,这不像是他的一贯作风。”

  “是,属下知道了。”

  战狼刚准备转身离去,却又被苏皇后叫住。“顺便,去查查那个叫阿梨的宫女,看她都做了些什么。德妃送了本宫这样一份大礼,本宫也该投桃报李不是?”

  战狼再次抬手,朝着苏皇后拱了拱手,然后退了出去。

  待解决掉了一件麻烦事,苏皇后这才抽出空来,拿起堆积如山的折子慢慢的阅览。只是,这还没看上几本,文昌帝就拉着高全盛跑了过来。

  “阿槿,阿槿…”

  苏皇后有些头疼的放下手边的事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耐心一些。自从这文昌帝醒过来之后,就特别的粘苏瑾瑶。只要一睡醒,绝对会跑过来缠着她不放。以前,他霸道像她的父亲,如今他幼稚的像她的儿子。这样的反差,让苏皇后很难适应啊。

  “陛下,您慢点儿…”高全盛一路小跑的跟上来,一刻都不敢大意。

  文昌帝却甩开他的手,道:“阿槿,高全盛说,过两天就可以出宫去玩了,是不是,是不是?”

  苏皇后按揉了按揉发胀的额角,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嗯?”

  对待小朋友,要耐心细致。苏皇后一次又一次的催眠自己,好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真实。

  文昌帝笑嘻嘻的在苏皇后面前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拉着苏皇后的手摇来摇去。“高全盛说,我跟阿槿的儿子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可以去大皇子府观礼!”

  苏皇后没想到,高全盛会跟他说起这个,不由愣了愣神。不等她有所回应,文昌帝又发问了。“阿槿,我们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说起这个话题,苏皇后放佛被触碰到了某一角,脸色变得微妙。“我们当然有个儿子,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

  “阿槿生产的时候,我一直在外面候着的…稳婆说,咱们的孩儿早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文昌帝脑海里闪过某些画面,忽然开口道。

  苏皇后嘴角向下紧抿着,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收紧,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这是她不愿意勾起的回忆,也是最为惨痛的记忆。

  她的胎儿,的确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没了呼吸。太医说,她房间的枕头里,被人放了一些药草,会对胎儿有害。当时,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也恍恍惚惚的过来很长一段日子。

  后来,太医不得不提前给她喝下催产药,将死在腹中的胎儿取出来。那疼痛的一夜,着实是刻骨铭心,终身难忘。当看到肚子里流出来的那个成型的男婴时,她一口气没顺过来,就晕死了过去。

  原本,她以为她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可是当她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唤醒的时候,她便将那残酷的现实当成了一场噩梦。她固执的将那个可爱的婴孩儿当做自己的儿子,精心照顾了个把月。

  如今,那个婴孩儿已经长大成人,就要娶亲生子,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苏皇后感叹一声,渐渐地恢复了理智。

  可是还有一个疑问,她一直不甚清楚。“那你知道大皇子是怎么来的吗?”

  文昌帝昂着下巴,得意的说道:“我知道哦…他是南帧的儿子嘛…”

  “宁王的儿子?”苏皇后听到这个答案,不由深吸一口气,眼眶也隐隐的湿润。皇上为了安抚她,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她记起来了。当年的宁王妃与她前后脚有了身孕,太后还高兴的不得了,专门请人做了两套价值连城的玉牌给她和宁王妃呢。

  可回头一想,不对啊。若是宁王妃没了孩子,还不闹得人尽皆知。他又是怎么安抚那个可怜的女人的?

  然而此刻的文昌帝又恢复了先前的稚嫩,又专心得玩他的九连环去了,根本没有替她解惑的意思。

  “娘娘怕是想问,宁王妃为何会如此平静的接受这个现实的吧?”高全盛不愧是宫里的老人,眼睛贼亮。

  苏皇后点了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其实,当年陛下被人算计,与一个妃子有了肌肤之亲。那时候,娘娘正怀着身孕,陛下怕您听到这个消息会胡思乱想,便想悄悄地将那个妃子给处置了。只是那妃子却跑到太后那儿,说有了身孕。不得已,只能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行处置。”

  见苏皇后没有生气,高全盛才接着说道:“那个妃子怀的是双胎,不足八个月就早产了,不过却只有一个存活下来,便是宁王府的世子楚君玉。”

  ------题外话------

  为了破解男女主的表兄妹关系,小七真是煞费苦心啊…先不要说什么宁王跟皇帝是兄弟,他们还是亲戚关系哈,后面还有交待哈

148 大婚前夕

  “宁王世子,倒是与殿下年纪相仿。所以,娘娘没有阻止大皇子迎娶骄阳郡主,是因为这个原因?可,就算大皇子殿下是宁王的亲生儿子,不也是表兄妹么。娘娘不是一直说,近亲联姻会影响子嗣么,怎么又…”战狼听苏皇后说起大皇子的身世,不由唏嘘。

  “宁王,并非先帝的儿子。”苏皇后打断他的话,将这个皇家一直谨守的秘密给爆了出来。

  战狼张了张嘴,心想:皇家还真是够乱的啊!

  “不得不说,楚家皇室当中还是不乏多情之人的。”苏皇后站起身来,在殿内徘徊着。“先帝明知道那个妃子心有所属,却依旧强硬的弄进宫里。即便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种,也因为痴迷她,逼着自己认下了这个儿子,还将他交给没有子嗣的太后抚养长大,真可谓是用情至深。”

  战狼低下头去,微微撇嘴。这是多情么,这分明就是脑子被门夹了!被人戴了绿帽子还不够,还帮着别人养娃,心胸还真是够宽广的。

  “据说,先帝的那位妃子复姓上官,乃是上古世家上官家的嫡女。”苏皇后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补充了这么一句。

  好吧,战狼不得不收起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既然是上官家的姑娘,那么就另当别论了。那时候大齐刚立国不久,根基尚不稳固。能够跟上官家扯上点儿关系,那也是不错的。起码,能够让那些不安分的人心存忌惮。

  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情,还是苏皇后成为皇后之后,无意间在勤政殿书库里的一本手札当中看到的。不过,关于那位妃子的记载少之又少。或许先帝还是有所顾虑的,特意留了一道密旨给当时尚未继位的文昌帝,说要善待这个兄弟,却不能让他跟皇位沾上边儿。为的,怕是楚氏江山落入外人手里吧。

  “如此说来,大皇子殿下与骄阳郡主,倒也没什么血缘关系了。”战狼费了些脑子,总算是将这里头千丝万缕的关系给捋顺了。想到其中的复杂,他不由得咋舌。“不过,皇上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将那妃子所生的儿子给娘娘不就得了?”

  “或许,皇上是不喜被人算计,连同那个孩子也一并怨上了吧?”苏皇后想到这乱七八糟的后宫,就不由扶额。

  难怪宁王在朝中的地位超然,却又被文昌帝处处忌惮,谨小慎微的过日子。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战狼咽了咽口水,忽然有些担心起来。“那殿下他,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苏皇后怔了怔,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儿。“有什么区别吗?知与不知,他都不与我亲近。我回宫也有些日子了,你可见他来瞧过我?”

  战狼动了动嘴皮子,道:“区别可大了!既然他并非皇上的亲生子,又非皇家血统,那这太子的人选,怕是与殿下无缘了…”

  苏皇后却并没有这种担忧。“这天下,本就是上官世家的。只是,他们不屑当皇帝,所以才会有大齐西戎南疆这些小国的诞生。你觉得,文昌帝没考虑过这个?怕是他的那些儿子当中,没一个能坐稳这江山,所以才会考虑传位给旻宁。”

  战狼却不这么认为,耿直的说道:“这只是其一。属下觉得,皇上更多的是爱屋及乌,真的将他当成了小姐的儿子吧!”

  苏皇后沉默下来,不再吭声。

  宁王府

  “王爷,您真的不打算与大皇子殿下相认吗?”得知其中真相的管家,见主子一脸平和的在书房练字,对外面的风吹草动无动于衷,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宁王手里的笔顿了顿,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或许,这就是上官家族血脉使然吧。对于那个位子,本王还真没兴趣!”

  关于自己的身世,宁王一早就知道了。起初,他还有些不敢相信,不过随着年岁的增长,也就慢慢的接受了事实。不知道是不是相处久了,容貌上也会变得相似。宁王的眉眼,倒是与文昌帝有几分相似。故而,一直没人怀疑过他。

  “今上可是一直刻意的打压咱们王府,王爷难道就不怕这里头有什么阴谋?万一,赐婚只是假象呢?”管家是宁王的心腹,自然处处为他着想。

  宁王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由一愣。

  管家见主子有所动容,才接着说道:“王爷的真实身份虽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可对楚氏皇族来说,却是个忌讳。今上,怕是不会允许外人觊觎楚氏的江山。还望王爷三思啊!”

  宁王浓黑的眉毛微微挑起,情绪有那么一丝的波动。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恢复如常,继续练他的字了。“就算皇上没想过立大皇子为太子,你以为他的那些儿子当中,有人会是大皇子的对手?”

  管家没想到主子会如此的回答,不由愕然。

  就在此时,有丫鬟来禀报。“王妃娘娘请王爷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宁王在纸上涂了几笔,这才应道:“知道了,先退下吧。”

  丫鬟恭敬地退了出去,在院子外候着。

  宁王虽说已经近不惑之年,可英姿不减当年,仍旧风采翩翩。就是性子冷了一些,不过对于宁王妃却是难得的温柔。

  “王妃找我过来,有何事相商?”宁王落座之后,单刀直入的问道。

  宁王妃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盏,亲自递到宁王的手里,然后才在主位的另外一侧坐下。“大皇子殿下大婚在即,辰儿与他年纪相仿,却还未定下亲事。王爷是不是该上个折子,问问皇上的意思?”

  皇室子弟成婚,并不能随心所欲。楚昀辰好歹是宁王世子,他的婚事可马虎不得,还得先得到皇上的认可才行。

  宁王妃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疼爱有加。眼看着儿子就要及冠了,便想着沾沾大皇子的喜气,也能顺利的觅得一段良缘。

  一番话,让宁王怔了怔。“转眼间,孩子们就都大了…还真是时光如梭啊…”

  宁王妃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句。“是啊…不知不觉都到了娶亲的年纪了…”

  见王妃三句话不离娶亲之事,宁王这才收敛心神,道:“王妃心中可是有了世子妃的人选?”

  宁王妃含笑的点了点头,道:“有几个不错的,不过还需王爷点头才行。”

  宁王妃将手里的花名册送到宁王的手里,静静地等候着他的答复。

  宁王却是连翻都没有翻一下,就把册子还给了宁王妃。“后宅的事,一向都是王妃说了算,王妃看着办吧。等核实了人选,我在给宫里递折子请旨赐婚。”

  宁王妃没想到宁王会将儿子婚事的处置权交到她手里,心里不由的一暖。她与宁王成婚多年,却只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加上二人之间,还有一个徐侧妃,故而并无多少深厚的感情。若是放在以前,肯定都是他说了算的。如今这样的改变,的确令人感到意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王妃可是遇到了难处?”见她久久没吭声,宁王不由多问了一句。

  宁王妃摇了摇头,将眼底的泪光掩去。“没有…辰儿的世子妃,妾身一定会好好挑选,王爷且放心。”

  “嗯。”宁王不是个多话之人,该说的说完了,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书房了。”

  宁王妃知道他心中抑郁,不敢去打扰他,便跟着站起身来,一路将他送到院子门口。“恭送王爷。”

  宁王微微颔首,正要离去,却见一个姜黄色的身影在丫鬟的簇拥下娉娉婷婷的朝着这边而来。

  “妾身给王爷请安。”徐侧妃来到宁王面前,娇滴滴的问安,眼睛还不时地偷瞄着宁王的反应。

  宁王嗯了一声,并不开口。

  徐侧妃有些哂哂,却不敢有任何的抱怨,乖乖的站好之后,又朝着宁王妃屈了屈膝,敷衍了一句。“妾身见过王妃。”

  不等王妃叫她起来,就站直了身躯,朝着宁王缠了上去。“王爷,您好久都没有去看过妾身了…”

  宁王身子僵了僵,想要摆脱她的纠缠,却发现王妃转身回了院子,并将远门给合上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失落。

  徐侧妃见王妃走了,心中不由暗暗得意。“王爷,妾身做了您最爱吃的芙蓉饼,您要不要尝尝?”

  宁王冷着脸将她的手给掰开,嗓音中带了一丝的不耐。“本王还有公文要处理,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徐侧妃见他不领情,不由嘟起了嘴。“王爷,难道您就不能放下公务,陪一陪妾身吗?”

  徐侧妃一口一个妾身,叫得人酥麻。可宁王却没那个心思花天酒地,脸色更显得不耐。“来人,送侧妃回芳华院。”

  下人们不敢不听王爷的命令,就要上前去搀扶徐侧妃。

  徐侧妃跺了跺脚,娇嗔的道:“王爷请留步…妾身的确是有事要跟王爷说…”

  徐侧妃挥开那些下人的手,追上宁王,换了一种说话的方式。“王爷,咱们的熙儿今年都十八了,可以说亲了。只是,王妃娘娘一直忙于后宅庶务,心里又一直只有世子和郡主,无暇过问熙儿的亲事。熙儿好歹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王爷您的亲生骨肉,您可不能不管他呀!”

  徐侧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同时,也没忘了往王妃的身上泼脏水。

  见她数落王妃的不是,宁王心里暗暗不喜。不管怎么说,宁王妃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而徐侧妃不过是别人强硬的塞给他的女人,又用了些手段才生下楚昀熙。谁的分量更重,一目了然。“你这是在指责王妃苛待庶子?”

  “妾身哪儿敢啊。”徐侧妃没想到宁王会这般维护宁王妃,心中不由嫉妒。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宁王的心里是有王妃的。只是,他自己好像没有察觉。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彼此僵着,徐侧妃就在一旁看着好戏。“王妃可是这王府的女主人,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妾身哪里有资格说王妃的不是…”

  宁王见她说话阴阳怪气儿的,眉头不由蹙了起来。“熙儿的亲事,自有王妃做主。你若是有了合意的人选,直接报给王妃便是。”

  徐侧妃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毕竟王爷向来不过问后宅的事情,她不过是想寻着个机会跟王爷说说话,顺便在王妃心口上扎一根刺而已。“是,妾身知道了。”

  宁王摆脱掉徐侧妃的纠缠,快步离开后院,放佛身后有无数恶心的毒蛇在追赶他一样。

  徐侧妃将视线从王爷身上收回,理了理微乱的发髻,然后将手搭在了丫鬟青梅的手上。“走,咱们这就去拜见王妃娘娘。”

  宁王妃正坐在榻上发愣,听丫鬟禀报说徐侧妃求见,眉头不由得一紧。“她来做什么?本妃没空,不见。”

  “哎哟,姐姐,你该不是在为了刚才的事情生妹妹的气吧。”徐侧妃不请自来,下人拦也拦不住。

  宁王妃狠狠地睨了那些跟着踏进来的丫鬟婆子一眼,沉声道:“连自己的本分都做不好,今日当值的,都去院子门口领罚去!”

  丫鬟婆子们没想到一向温和的王妃居然动了怒,不由吓得跪地求饶。“王妃娘娘饶命啊…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王妃将头撇向一边,没有理会,显然是真的生了气。

  也是啊,这事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不舒服。这里可是王妃的私人领地,这徐侧妃不过是个妾,不经通报就随意的闯入,也太放肆了一些。更可气的是,那些下人见她进来也不阻止,分明就是她这个王妃没有威慑力。

  徐侧妃见她动了怒,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甜美。“姐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不欢迎妹妹吧?”

  宁王妃一向以贤惠大度的形象示人,对府里的这个徐侧妃更是能忍则忍。这才令徐侧妃如此的肆无忌惮,没有半点儿规矩。

  只是这一次,宁王妃似乎转了性子,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去。“徐氏,你放肆!本妃的宅院,岂是你想进就进的!没有本妃的允许,谁都不许私自闯入。来人,把徐侧妃给本妃请出去!”

  徐侧妃愣神的那一瞬,立刻就有丫鬟上前,将她往外拽去。

  徐侧妃尖叫一声,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能拿妾身出气啊!”

  她越是狡辩,宁王妃心里越是堵得慌,脸色也沉得更厉害。“拖出去!”

  “姐姐,姐姐…王妃娘娘…”徐侧妃的本意可并非如此,忙改了口,挣扎着喊道:“妾身是来替王爷传个口信儿的…”

  提到宁王爷,那些丫鬟便不敢再强硬的将她给拖走,这边给了徐侧妃机会挣脱。她狠狠地瞪了那些下人一眼,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倨傲。瞧,王爷果然是个很好的挡箭牌啊。她微扬着下巴走到宁王妃的面前,理了理有些皱巴巴的衣裳,不经同意就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王爷有什么话,为何不当面来跟本妃说,还要你这个侧妃传话?!”提到那个男人,宁王妃的心口更是闷闷的钝痛。

  徐侧妃看着她极力隐忍的模样,心里不无得意。“王爷若是与王妃有话说,又岂会坐了不到一刻钟就离开了?”

  宁王妃闭了闭眸,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那本妃倒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话,需要你这个侧妃来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