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孙媳拜见祖父,祖母。”两人连磕三个头之后,有一只托盘递到了枯蝶的面前,上面放着两个茶盅。

然后裴老国公倒是痛痛快快地喝了那茶,到了裴老夫人那里,她却端着茶盅好一会不动,片刻后才说:“你能嫁进我们裴家是两家的福气,以后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不懂得回头派个人去教教你,只盼你们小夫妻过的好就是福了。”

裴老夫人终于喝掉了那盅茶,可这话说的明显没有裴老祖宗那么中听。什么叫以后该守的,不懂得回头派个人教教自己。

给裴老国公和裴老夫人敬茶完毕之后,由于裴家的亲眷实在太多,所以对长辈他们每家只是磕了一个头,但一圈下来,也累得枯蝶够呛。

接下来,倒是没人给他们难堪,就是到了六夫人以及那位姑奶奶面前,两人都脸上带笑,一点讪讪的样子都不露,好像刚才她们从来没有说过那样会使她难堪的话一样。

至于裴奕涵的父母,在这么一大群亲眷面前,她那最正经的婆婆反而不是很显眼,咋一眼看上去,有五分像中年版的林黛玉,虽说,她这原本的身子本就是南方女子,比较纤细,可看起来,就像蒋勤勤那一类的,两人虽然都是美女,可是放在一起,如果同时装作楚楚可怜状,那绝对是裴奕涵的娘亲更胜一筹。

裴奕涵的面部轮廓倒是完全将他的父亲剥了一张皮,特别的英挺,如果,将这样的一张脸,换上他娘那张林黛玉式的脸,高大英挺的身子,一张貌比西子的脸,不知会是怎样的效果,哈哈,枯蝶心中这么一想,自己就先乐了,唇边也不自觉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瞬间,将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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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对付通房(上)

裴奕涵看到自己的新妻子,对着他竟然傻笑起来,不仅心中纳闷,难道她没有看到厅中某些人眼中的嫉恨和不以为然吗?怎么还有心思笑?还是,她的勇气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之外?

枯蝶的姿态和礼仪做的完美无缺,最重要的是她的气势,不卑不亢的态度,让裴家人对这位能够有福气嫁进来的长房重孙媳妇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位婆婆大人倒是满带笑容,整个人显得很温婉,后来,枯蝶才知道,人家年轻时是京城的第一才女,高傲着呢。只是再高傲的人,有人一直碰触她的底线,她也会反击的。

在裴家所有人中,枯蝶觉得就是裴侯爷,就是裴奕涵的爹面向她时,那笑意是看起来很真切的,毕竟,叶县令是裴侯爷的救命恩人,冲着这一份情,他的语调也就柔和了许多,看向他们夫妻二人道:

“此次前去提亲时,我曾答应过你父,你成了我的儿媳妇,那就跟我的女儿的没有什么两样,我们裴家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和夫人以后就是你的爹娘。”

枯蝶只是一副恭敬聆听的模样,场面话谁都会说,原本的叶如蝶已经死了,如果是真的把叶县令当救命恩人看待,明知自己的儿子克妻,还要求取救命恩人的女儿,这不是根本没把叶如蝶的性命放在心上吗?

性命都无法护的周全,更别说当做女儿看了,不过,这几个人长房嫡系的人毕竟是裴奕涵最亲的亲人,也许他们有私心的一面,但还不至于是加害新娘的人吧。

敬茶完毕,两人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两个丫鬟脸上而有些不太好,又仔细一看,院子里还站着两个十七八年轻的妇人。

一个身穿鹅黄色的百褶裙,另一个穿嫩绿色的,与她这个新嫁娘穿的很正式的大红色比起来,明显带了些春意。

“婢妾拜见大少爷,大少奶奶!”那两人见他们进门,上前几步,就恭敬地姿势优美地跪倒在了他们脚下。

婢妾?枯蝶的脑子反应了半天,才想起这两人可能就是裴奕涵的通房或者小妾之类的。想到这里,原本对裴奕涵存的一些好感就荡然无存了,目光也凶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眼刀。

看起来冷冰冰的,原来也是个好色的!哼!

“这是五日前,我回府后开的脸,右边这个是三姑姑送来的,左边这个是五叔父送的,以后她们就交给你随意处置。”裴奕涵语气淡定,不急不速地说完,就迈步进屋,看也不看那两个通房一眼。

“哦。”枯蝶虽然心中有点不太舒服,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不能指望在这个时代男人会懂得一夫一妻的含义,跟在裴奕涵的身后走了进去,既没有看那两个通房一眼,也没有叫她们起身,就当她们不存在。

“你们的裴家规矩不错呀。”进了门,枯蝶端坐在桌前,闲适地喝了一盅茶,她知道古代许多大家族,特别是贵族会在正妻进门前给房中放几个丫鬟,通房之类的,只是赶在婚前放的倒是不多。是给她这个县令之女一个下马威吗?

裴奕涵已经二十六岁了,难道之前房中都没人吗?还是那些人还没有来拜见自己。

“她们,你无需在意,从我十四岁起,这些年放在房中的通房不下十个,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而死,要不就是犯错被我赶走,杖毙的,没有一个还留在这里,她们——归宿由你安排。”裴奕涵几乎是轻描淡写地说着很残忍的事实,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冷漠。这些通房在他心中好像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倒像一些不重要随时可以取舍的物件。

裴奕涵克妻,她已经知道了,没想到对方连这些通房都不放过,目的就是为了断掉裴奕涵的子嗣,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在她占有裴大少奶奶这个名分前,她不想跟其他女人分享她的男人,不错,现在裴奕涵身上贴着她的标签,是她的所有物,她很不喜欢那些喜欢左右别人生活的人。

长者赐不敢辞,这是那个该死的老祖宗的至理名言,行呀,送来的她接收,可好歹也要回点什么才好,要不然今个你送来一个,明日,他送来一个,到时,这院子还住的下吗?

枯蝶倒还不到吃醋的境界,只是觉得裴家的人侵犯了她的尊严,难不成他们真的以为她能嫁进门来,会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主吗?

“绿裳,去准备纸笔。”

“好的,大少奶奶。”从一进门,红裳和绿裳两个丫鬟就在观察枯蝶的神色,见她并没有生气,正在心中暗自揣测她的心思,就听到她吩咐道。

“你们几个谁的字最好。”片刻后,绿裳的纸笔就准备妥当了。

“绿裳好一点。”四个丫鬟对看了一眼道。

“那好,晨曦研墨,绿裳你来执笔。”

“大少奶奶,写什么?”绿裳提起笔问道。

“五叔父见信如唔,今悉您送来通房一名暂住,烦请您支付未来十年的吃穿住行各项费用共三千两,一次性付清,如有异议,请折合成嫁妆送来也可。”

枯蝶一字一句地说出,屋内几个丫鬟,连带王嬷嬷也惊地睁大了大眼睛,大少奶奶这招数高呀,明着不拒绝通房,自然不能落一个善妒的名声,让这些送通房的陪送嫁妆,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既然人都可以送来,那给点嫁妆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只是这嫁妆费未免太高了些。除了公中的钱,各房的私房都不多,要是这么送下去,各房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要喝西北风了。

要是,其他少奶奶也学大少奶奶的样子,还有什么人敢随便给各位少爷送通房,小妾?就算有送的人选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呀!

将绿裳些的这张纸拿起来,细细地扫了一遍,觉得不存在什么可比让对方钻的空子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绿裳的一手簪花小楷的确有几分功力,这世家的丫鬟毕竟都是有几分本事的,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上的。

“将这份再照抄一遍,送给三姑奶奶。”

哼,给她一个下马威,那还要看看谁给谁下马威呢?

谁爱送了尽管送来,反正裴奕涵下午要进宫,明早就要出发去边关了,这些通房们送来,至多是陪她娱乐的,天上掉银子的好事,她怎么会推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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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对付通房(中)必看

“是,大少奶奶。”绿裳觉得自己这个主子真厉害,连带她都有些扬眉吐气,做起事来都精神百倍。

晚照本来还算秀气的小嘴微张,整个神情有点怔愣。

红裳和晨曦倒是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裴奕涵,只见他闻言,手中的茶盅在唇前顿了一顿,却什么话都没说,唇边似乎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枯蝶根本就不担心裴奕涵的反应,从他前面说起那些通房的态度,看的出他并不喜欢别人强加东西给他。所以,她才能肆无忌惮地想出这个办法,不知经此一事,这府内的人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财迷?

“写好了,大少奶奶。”

“红裳,带着晚照将这两封信务必送到五叔父,与三姑奶奶手中。”

“是,大少奶奶。”红裳和晚照打算领命而去。

“等下。”裴奕涵突然开口了。

“夫君,还有什么吩咐?”枯蝶口气危险,眼神也危险,你敢拆我的台试试。

“红裳去找裴勤,让他带着两个人抬着箱子跟着你们去,记住,这嫁妆银子要用箱子抬回来,要一锭锭的,明白吗?”言下之意就是银票还不收,就是为了给你添堵的。

这要是抬着银子在府中走,府中传来传去,不是更丢脸吗?枯蝶这才发现,裴奕涵其实也是个腹黑。而且还是个冰块脸腹黑。

“是,大少爷。”几个丫鬟闻言,先是有些惊愕,最后也抿住嘴笑了。

屋内的人心情不错,可跪在门外的两个通房心里苦呀,这枯蝶不发话,裴奕涵也不发话,她们只能一直跪着。

先前,她们听说对方只是一个县令之女,所以,根本就没把这个主母放在眼里,觉得县令之女的身份也不见得比裴府的她们高多少。

只是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娇弱的大少奶奶竟然敢让她们没脸儿,不,不是给她们没脸,是打了送她们来的主子的脸。

“绿裳,你说我刚才要是让你给夫君写一纸休夫状,不知会有什么效果?”枯蝶装作很不经意地道。

“大少奶奶,你别开玩笑了。”绿裳知道这位主子的胆子大,但这样的话她怎么能随意说出口呢,幸亏,王嬷嬷刚才离开了。

闻言,裴奕涵的脸蓦地转了过来,冰冷的眸子带着怒意,枯蝶却起身,款款地走到他的面前笑盈盈地道:“开个玩笑嘛,人家好不容易才嫁进门来,怎么舍得休了你呢。不过——要是”有一天,这名义上的夫君你都不够资格当的话,那我一定会先休了你,这句话,枯蝶没有说出去。也许,现在没有爱,将来也未必有爱,但她要维持做他妻子的尊严。

三姑奶奶和五叔父不经她允许就随便送通房的这件事,多少冲撞了她的尊严,她故意将话没有说完,只是留给他一个想象的余地。

“为夫突然后悔昨晚没有要了你,要不然现在一定会狠狠地惩罚你。”裴奕涵将她点在他胸前的手一拉,枯蝶就坐在了他的腿上,绿裳,晨曦见状,脸色一红,忙避到了外间。

“啊!”枯蝶疼的大叫出声来,原来裴奕涵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

“你做什么?”

“要当为夫的小乖乖,知道吗?否则,就等着为夫的惩罚。”

小乖乖?天呀,好大一个天雷,将枯蝶的身子劈的僵住了。从这么一脸酷样的男人口中冒出了这么一个让人惊秫的称呼。

枯蝶的嘴唇抽搐,好久不知说什么,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这男人是不是还是个闷骚型的。

裴奕涵低头含住了她的粉唇,刚才她说出那个什么休夫状,让他真的生气了,原本,他对娶什么人当妻子并没有什么期望,不过是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罢了,可上天却把这么一个奇妙的女人送到了他的面前。

她刚才看到那两个会吃醋,是不是代表她心里已经把他当做她的男人看了呢?其实,这院子里是从来过十来个通房,可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不曾碰过那些女人,除了三两个的名字还有印象,大多数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根本就不记得了。

也许,这些通房里也曾有一两个不错的女子,可常年驻守在边关的他,没有与那些女子产生感情的机会和时间,她们就从这院子消失了。

那几个记住名字的,也是她们想爬上他的床,或者是府内某些人的眼线,让他给处理掉了。

师父曾告诉过他,如果生来不是一个好色的男子,那就留着清白的心来等待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吧!千万别步上他的后尘,桃花一堆,最后却无法拥有真正要的那个,只能留下一生的遗憾与悔恨,心如枯井,只能以青灯黄卷为伴。

那么,她会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吗?从最初的提防,观察,探究,以及经历山道上那一出生死。他现在真的是多了一份奢望。

对前面的几个新娘子,他也曾有过期待,可她们都没有机会站到他的面前来,无从比较,所以,他心里何尝不惶恐,可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衣袍下藏着的脆弱和奢望。

娶了她,他突然变的患得患失起来,甚至当着长辈的面出言维护她,放任她给五叔父以及三姑母难堪,但他决不允许,她随意说出那么轻描淡写的话,看似在开玩笑,可他总感觉她是和一般女子不同的,休夫这种事情她绝对做得出的。

可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她既然踏入了他的生命,成了他的梦,那他就不允许她随便说着要离开。

遇到她之前,他一直在等待一个做梦的机会,遇到她之后,他不愿一个人再承受孤独的黑夜。一个堂堂八尺男儿如果连一个小女人都搞不定,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不给她点惩罚,她就不会把他放在心里,要不是考虑到她的身子需要再养养,不适合现在有孩子,他昨晚一定会要了她。

“小涵涵,这是大白天。”裴奕涵的手快将她的衣裙全解开了,这可是大白天,外间还有两个丫鬟,门外还跪着两个女人呢?最重要的是,她突然发现,和裴奕涵之间什么东西加快了,似乎真的多了一些道不明的暧昧,当下,眼珠子一转,也来了一个恶作剧。

“你叫我什么?”果然,裴奕涵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格格!”几声银铃似的笑声传出窗外,呵呵,让你雷我,我也雷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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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对付通房(下)

“格格!”几声银铃似的笑声传出窗外,呵呵,让你雷我,我也雷雷你。

枯蝶的身子一旋,那动作如舞蹈一般优美,有些散乱的裙摆也跟着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人早到了三米之外。

门外跪着的两个通房听到枯蝶的笑声,原本跪着有些发青的脸色,当下变得更加青黑起来。

“绿裳,去将跪着的那两个请进来。”枯蝶早就重新归整了衣裙,不再有刚才娇俏的样子,整个人显得高贵端丽起来。整个人的气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裴奕涵的脸色却有些发黑。

“是,大少奶奶。”绿裳出去请人了,片刻后,那两个通房被带了进来。

“你们都叫什么?”完全是用极端俯视的目光看着她们。

其中那个穿着鹅黄色的面对着她,不卑不亢地道:“三姑奶奶赐婢妾名为探香。”

枯蝶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裴奕涵,这名字还真挺香艳的,又细看这名通房,那屁股是屁股,胸是胸,脸蛋是脸蛋,生的的确美艳。不过那脸上可没有对她这个主母表现出一丝的恭敬来。不过既然是上门当小三的,还能指望她对正室有多恭敬吗?

“你呢,问你话怎么不答,莫非是不屑跟我回话。”枯蝶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个通房身上,这个站起身来,眼神却更多的落在裴奕涵的身上,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枯蝶心道,要比起演戏,勾引男人,你这点微末伎俩根本不够显摆。

“婢妾的名字是留春。”枯蝶觉得为这两个通房取名的五老爷和三姑奶奶,很有搞笑的天分,这名字也太那个了吧。

“哦,绿裳,告诉我,咱们这院子里除了我与大少爷住的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是最尊贵的。”绿裳原本在旁边看戏,顺便在心中将这两个通房的资料汇总了一下,以便大少奶奶问的时候,她能够说的到位。这时,突然听到枯蝶问话,虽不明其意,但略微思谋了一下,即道:“自然是西厢房了。”

“嗯,等红裳从三姑奶奶还有五老爷那里,将你们的嫁妆钱送来之后,我可是不动用的,都交给你们使用——”枯蝶语气停顿了一下,伸手拿过晨曦送到她手边的茶盅,抿了一口,没有意外地看到两个通房眼中的喜色。

“不过,我这里不是慈心堂,谁进了这地儿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到时你们俩谁出的钱多,谁就可以住西厢房,不出钱的或者出钱少的,只能委屈住其他地方了。”枯蝶才不会落下贪财的名声呢,虽然这钱最终还是要落到她的腰包里,但也要讲究策略。

绿裳闻言,心中对自家主子的佩服更上一层楼,敢情还有后招在等着呢。

两个通房闻言,脑子都有点发懵,她们并不知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嫁妆二字,那心可都是跳了一跳的,在这府中,没有个银子,使唤个人都不方便,更别说,让他们把她们当主子看了。

“来人,将她们两个掌嘴十下。”裴奕涵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下轮着枯蝶有些发懵了,不知裴奕涵发的是哪门子的邪火,她自然不会开口阻止。

门外马上进来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二话不说,一个揪住一个,就啪啪地打开了,转眼之间,那十下就打完了,不过刚才那打人的气势还真不错,两个通房的脸上,就红肿起来了。

“绿裳,告诉她们规矩。”

“是,大少爷。”

“你们两个,既已开脸,就是这房里的人了,只能称娘家的姓氏,何来的名字,还是,你们本就是青楼出身?欺瞒了三姑奶奶与五老爷,你们可知道我们裴府是不允许青楼女子进门的。”

绿裳说话的气势也很足,当下就将这两人的失礼之处挑了出来,心中却在说,还是大少奶奶高呀,开口就问这两个的名字,让她们犯了错,失了规矩还不自知。

枯蝶要是现在知道绿裳的想法,一定大叫冤枉,她的确不是很了解这个规矩,再说,陌生人见面,第一句先问名字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谁知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婢妾王氏,张氏知罪。”两个通房知道是她们理亏,虽然心中不服,但当着裴奕涵的面却不会再耍小心思。

她们是和大少奶奶一起进门的,又是长辈赏的,身份地位自然要比一些小妾,通房身份高一些,更何况,这个大少奶奶本就不是老夫人所看重的,这么低微的出身,身子骨又娇娇弱弱的,能不能长久坐稳这个身份还是个未知数。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你们既然知错,那以后这府中的规矩就要谨记,不仅要记住这府中的规矩,也要记住我们这房的规矩,明白吗?”

枯蝶当然看到两个通房并没有因为刚才那是个巴掌就低下头颅,但也没有做出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而是语气温和地谆谆教导道。此时的表情就像一个老师在教导调皮的学生一般。

这房的规矩?两个通房愣了,这房还有什么规矩不成?大将军常年在外,这房本就没什么规矩可言,现在让她们怎么遵守?

“你们现在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提出来,不要等犯了规矩,别说我这当正妻的没有提醒你们。”刚才枯蝶的确没有给这两个人挖坑,但现在可是真的再挖坑了。

“婢妾斗胆请问大少奶奶,我们房中的规矩是?”王氏探香开口道。

“绿裳,告诉我们这房的规矩是什么?”枯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把问题丢给了一边的绿裳。

“你们两个听好了——我们这房的规矩就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话就是规矩,谨守你们的本分,不要做出与自己身份不符的事情来。”绿裳眼珠子转了一转,斟酌了一下,还真说出了一句很称枯蝶心意的话。

绿裳曾经是裴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当然不是小角色,这几天跟着枯蝶,早把那轻视之心消的没有影了,自然不允许送来的几个通房对枯蝶不敬。

两个通房有苦难言,这话要是枯蝶说出来的,她们也许还可以回头给自己的主子告一状,可这话偏偏是绿裳说的,她们当然也知道绿裳是沈老夫人的人,身份也不比她们低。

枯蝶就是要让她们有苦说不出,这种话也只有绿裳能说出来,要是换了红裳,她做人比较持重,给人难堪也会留有几分余地,说出的话恐怕就没什么效果了。

“日后,这房中的事情都由大少奶奶做主,她的话就算不是规矩也是规矩。”裴奕涵一直坐着当璧花,这时,冷冷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两个通房的身上,一字一句地吐出了这句话。也许是他常年征战沙场的缘故,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明显带了些许沙场上的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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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大家对开脸有一个误解,所谓的开脸,就是女子在出嫁之前,被棉线将脸上的绒毛拔去的行为,并不是与男人发生关系的意思。下一章将是拍卖西厢房的精彩,亲们记得不要错过,还是那句话,打劫收藏,留言!

031,拍卖西厢房(上)

本来枯蝶作为裴奕涵的正妻,是名副其实的主母,在这房中,除了裴奕涵就是她最大了,现在裴奕涵还给她再加了一个砝码,就算事情传出去,别人也说不出错处来。

枯蝶的对这连个通房的态度是既高调但又不极端,就权当用这件事来探探府中各人的反应。

那些对他们夫妻不利的人一定不会错过他们房中发生的每一件事,她就要等着他们慢慢跳出来,再想办法收拾他们,要是防守的太严密,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才会有结果?总要给对方发挥的余地嘛!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红裳和晚照两个终于满载而归了,抬着足足的四千两银子,一路走来,吸引了府内大多数下人的注意。

那些丫鬟,婆子,媳妇们,都伸长了脑袋想知道怎么回事,大多数人都认识红裳,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与长房大将军有关的,各个都竖起了八卦的耳朵。有些等着红裳进了他们的院子,还在院门口探头探脑。

两个小妾先前受了一顿教训,这会,裴奕涵进宫去了,她们只好站在枯蝶身边立规矩,但枯蝶偏偏这么长时间没让她们说一句话,而是带着绿裳,晚照去了内间。

去干什么了呢?原来枯蝶让绿裳将这裴府数得上的主子都列出来,就是一个人物列表,再将相互的亲缘关系罗列出来,这样能够省下许多了解的时间。

可别说,绿裳这丫头真有身为一个情报人员的潜力,不但将各房的主子从老到小罗列出来了,就连各房的一些重要丫鬟,她们之间的一些关系也罗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