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蝶并没有耽搁太久,回房,让晨曦将她前几日派裴俭搜罗的东西找了出来,收在了怀中,没准今个真的还能派上用场呢!

此时,在裴府的大厅中,裴家的女眷们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大多数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道裴老夫人病了就是病了,干吗要请两个道士来做法。

不过让道士做做法也好,这些裴府的主子们,多半并不把下人的命当命看,谁的手里没几条人命呀,请个道士来做做法也是不错的,更何况,近来府中的谣言她们也听说了一些,心中早就有些疑神疑鬼。

裴老祖宗今个也被裴老夫人请了出来,她是不想来,更觉得裴老夫人纯粹是拿着裴府的名声不当回事,虽然心中不悦,又怕这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只好面色不悦地出来应酬。

裴老夫人先前对枯蝶的事情本就抱着几分怀疑,没想到她马上就病了,这一病吗,更加的疑神疑鬼,再加上卢三小姐那日回去,将枯蝶装成男人的声音吓人的事情说了出去,又添油加醋了几分,终于让府中的总管去请清虚观的道士来做法。

如果这孙媳妇是个妖孽,还是早早除了的好,不能等着她祸害裴家人呀

要说心情最好的人,当然是卢三小姐了,她的心情是既兴奋又带了一些忐忑不安,虽然,她事先早就打点过了,可这毕竟是第一次真正的害人,心中一点害怕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枯蝶神色坦然地带着自己的丫鬟到了大厅里,打算见识见识那位法力高深的道长。

清虚观今日来了三名道士,一名老道,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干干巴巴的脸,一双老鼠安静,看这人的长相,就不得人爱。却半垂着眼眸,做出一副很高深的样子,当然手中还少不了最重要的道具拂尘。

除了这老道,还有两名小道童,其中一个面部表情跟他那位师傅一模一样,只是长的眉清目秀的,另外一位,明显稍微淘气一些,滴溜溜的眼睛四处乱转,却不会让人感到厌恶。

枯蝶上去见礼,对上裴老夫人审视的目光,她目光坦荡荡,裴老祖宗看到她,反而脸上带了些笑意。

其余裴家各房女眷的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表情,就是她们此刻的表情,有些人也许事先得到了什么风声,看向她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怜悯,比如那位裴七夫人。

做法当然不会是在大厅做法,后花园设了道场。

当下枯蝶上前扶着裴老祖宗浩浩荡荡地向后花园走去。

等她们到了后花园之后,做法该用的场景已经备好了,枯蝶有些兴味地看了看那法坛,也算长长见识吗!

裴老夫人看着自家的孙媳妇,神色并不异常,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觉,她一方面害怕裴府真的出一个妖孽媳妇,可另一方面又希望枯蝶不是什么真正的妖孽,总之,她的心情很矛盾。

道士先是在水中净了手,然后拿着桃木剑上了法坛,开始口中念念有词

这段词,枯蝶道士第一次听。听起来还真有几分意思。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

鬼道乐兮,当人生门。

仙道贵生,鬼道贵终。

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

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

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

北部泉苗府,终有万鬼群。

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

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

束诵妖魔精,斩腭六鬼锋。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此段道士念的法语来自百度)

道士的这一段法语念完,枯蝶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所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留意那道士的一举一动,这时,早有那个面目呆板的小道童,将一个符纸递了过去,那道士将符纸浸到他面前的一个碗里,然后过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将那符纸又拿了出来。

然后又端起自己右手边的一个水碗,将里面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喷在哪符纸上面,那符纸上面就出现了一个样子猥琐的小动物,枯蝶本就坐的远,再加上,那在这符纸上作画的人,画工太差的缘故,一时之间,还真让人分不清是什么动物。

“裴老夫人,府上就是此等妖物作怪。”裴府女眷看到一张好端端的白纸上真的出现了怪物,有的脸色已经变了,就连裴老夫人也忍不住身子有些发颤,向坐在裴老祖宗身旁的枯蝶看了一眼。

有些后悔事先没有将枯蝶跟裴老祖宗隔离开来,要是这妖物一会发起疯来,伤了老祖宗怎么办?

卢三小姐唇边则露出一抹笑意,哼,姓叶的,就让你再坐一会好了。

“道长,可知这妖物在何处,有什么法子除了这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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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要烧死她,又要和离

“道长,可知此妖物在何处,有什么法子可找出它来?”裴老祖宗一直面无表情,一声不吭,裴老夫人只好开口询问。

“老夫人不用着急,贫道自有法子推断出那妖物身在何处,附体与何人身上!”这清虚观的老道士不紧不慢地道。

裴府的女眷们一听,妖物是附着在人的身上,脸上都有些惊慌,本不与你计较,可是你为何偏偏要搞出这么一处来呢,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这臭道士最终推算的结果必然与她有关。

因为这一场法事本就是冲着她来的,这戏她还没看够呢,不急着出场,至于,过一阵这场戏怎么收场,那就是裴老夫人,或者裴府的事情了,可不关她这个受害者什么事。

这道士又开始故伎重演,又拿出一张符纸,念念有词起来,这次念的含糊不清,根本听不出来他到底在说什么,念完之后,又将那符纸放入了一个水碗之中。

在那水碗中浸泡片刻后,拿出来晾干,又继续下一个步骤。

就在这时,裴奕涵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后花园,身后还跟着叶如蝶的那位表哥,孟子轩。

裴老夫人和卢三小姐看到裴奕涵这个时辰回府,都有些意外,不由地又看了枯蝶几眼。

卢三小姐心道:“叶如蝶,就算表哥回来了又怎样,正好让他看清你的真面目,不要再被你这个妖物魅惑。”

枯蝶一侧身,对上卢三小姐的眼神,反而对着她笑了一笑,那笑容神秘莫测,卢三小姐瞬间觉得有些事情好像出了她的控制之中,可想要抓住,却有些徒手无力。

裴老祖宗看到孟子轩出现之后,突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坐在她身旁的枯蝶听的十分清晰,一时之间,她摸不清楚这位老祖宗的心思,看情况,她似乎并不赞成裴老夫人的捉妖行动,但为何却不开口阻止呢?难不成,她也等着看好戏?

孟子轩的出场也有点出乎与枯蝶的意料之外,她原本只是让裴奕涵回府见证这道士做法捉妖的伟大时刻。

却不料,裴勤听到绿裳的吩咐,说不管使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让大少爷回府,裴勤有些不明所以,但见绿裳说的如此严重,见了裴奕涵之后,就加重了语气,说大少奶奶请大少爷立刻回府。

恰好,今日是孟子轩入住翰林院的日子,第一天上班,本就没什么事可干,又在早朝见到了裴奕涵,心中多少也承认,如果这位表哥不是他的情敌,他倒是很欣赏他的。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是很奇怪的,尤其,像裴奕涵与孟子轩之间,都是人中龙凤,都有他们的骄傲,都不屑于使用卑鄙的手段对付对方。

孟子轩听到裴奕涵与裴勤的交谈,又看到裴奕涵的神色变了,就准备回府,毕竟是关于自家表妹的事情,就跟着一起来了裴府。

裴奕涵回到府中之后,才知道裴老夫人请了道士要在府中捉妖,对这些鬼神之类的,他向来并不相信,否则,想他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手下有多少亡魂,都来找他报仇,那还得了?

不过自家娘子请他回府,自然有她的道理吧,裴奕涵倒是没有把自家娘子跟什么妖物联系起来,只是他一向认为自家娘子,聪明睿智,有些事根本就没他这个夫君的发挥之地,这次,特意请他回来,想必是这捉妖也有什么蹊跷吧。

裴奕涵在枯蝶的身旁落座,陪在裴老祖宗和枯蝶身边。

早有府中的下人为孟子轩准备了一个座位,这位风采翩翩的佳公子,因为两人都是才下朝,所以,身上都穿着官袍,戴着官帽,生生让他多了几分贵气。

“这是怎么回事?”裴奕涵落座之后,侧身询问自家娘子。

“道士捉妖呀,刚才清虚观的汪道长说咱们府中有一个妖物作祟,不仅如此,这妖物还附着在人体上,他正要找出那妖物在何人身上呢!”枯蝶闲闲地开口。

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被卢三小姐看到,更是心中咬牙切齿,巴不得那位汪道长马上宣布枯蝶就是那个妖孽。

“老夫人请看,这就是那妖物所附体之人的生辰八字。”汪道长终于忙完了他手中的一切程序,此时,他手中拿的那张符纸上出现了一个血红的生辰八字。

众人都怔呆呆地看着那个生辰八字,裴奕涵与枯蝶的目光也投了过去,庚寅年xx月xx日xx时三刻。

裴府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知道不是自己的生辰八字,那边,孟子轩却将手中的茶盅在地上一摔,站起身来怒道:“你这恶道,是何居心,我家表妹怎会被妖物附体。”

原本大家都在猜想这是谁的生辰八字,枯蝶虽然心中有个谱,不过她习惯了现代年月日的生辰表达方式,很不适应这古人的表达方式,再说,这个时候也轮不到她说话呀。

但孟子轩此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枯蝶的身上,那眼光真的好像再看一个怪物,裴奕涵的脸色已经黑青了,他伸手握了握枯蝶的玉手,然后起身,其实,许多人都在等待他的反应。

包括裴老夫人,此时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不知是解脱了,还是怎么了,她原本就有些不舒服的身子,更加不舒服起来。

裴奕涵起身,穿过人群,直接上了法坛,下一刻,腰间的长剑就刺到了那道士的脖子上:“请问汪道长,世上果真有妖物,有神灵?”

“涵哥儿不得对道长无礼。”裴老夫人见状,惊地站起身来,她不能让自己最疼爱的孙儿冲撞了神灵。

“道长,本将军问你话呢?”裴奕涵并没有理睬裴老夫人的话语,一双冰冷的眼死死地盯着那汪道长,手中冰冷的剑刃照耀出惨白的光来,不但晃着汪道长的眼,也晃着裴府其他人的眼。

裴府中人却没有人开口,因为裴府的老祖宗都没有开口,那他们为何要开口,这种鬼神之类的事情,每个人都是半信半疑的,更何况,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巴不得长房嫡媳出什么事情呢,此时,他们也乐得跟着看好戏。

裴老夫人向裴老祖宗望去,此时却见这位老祖宗好像睡着了一样,眼神紧闭,甚至还轻微地打起呼来。坐在她身边的枯蝶自然知道,这位老祖宗不可能是真的睡着了,只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就任凭裴老夫人折腾罢了

“自然是有妖物和神灵的。”汪道长此时已经有点后悔,为何要淌裴府这趟浑水,这裴大将军可不是一般的无知小儿,不是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可以搪塞的。

他从前做法,只要他说某人是妖孽,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说的话,但今个,事情似乎有些难了了,不,他不能心慌,这裴大将军也不过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自己的娘子是妖孽罢了,所以,才会有如此过激的行为。如果,他心慌意乱,不是更被对方看出破绽来吗?

和汪道长一样惊慌的还有卢三小姐,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呀,表哥为何偏偏会站出来,要是这姓汪的一时害怕将她供出来该怎么办?此时,她的心情和刚才的心情已经是天地之别了。

“哦,是吗,本将军再问一次,是不是真的有妖物和神灵,神灵是否不会保佑作恶多端之人?”裴奕涵的声音很大,足够让坐在后花园的所有裴府之人都能听到。

“是,是的。”汪道长感觉那冰冷的剑刃马上就要刺破他的脖颈了,可他现在知道如果自己否认的后果是怎样的。

“那好,本将军,也做一个实验,既然道长说,这神灵和妖物的确是有的,而神灵是不会保佑作恶多端之人的,那么,如果道长是替天行道,想必也是受神灵保护的。

为了证明道长的法力高强,本将军就当着众人的面取了道长的人头,如果裴某取了道长的人头之后,道长还没有死,那头还可以好端端地长回来,那就证明道长的确法力高深,受神灵保护,可以降-妖除魔。

可如果本将军取了道长的人头之后,神灵并没有保佑道长,那就说明您要不就是作恶多端之人,不受神灵保护,要不,就是借着神灵之名,装摇拐骗,其心可诛。”

裴奕涵真的怒了,这道士在大庭广众之下坏自家娘子的名节,到底是何居心,分明是要逼死自家娘子,是真真地其心可诛,一剑杀了他都是便宜了

“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在后花园响起,鼓掌的当然是我们枯蝶女士,她此时也站起身来,为自家夫君的这一段话出声喝彩,对这样的恶道人就要这样制才过瘾,只不过,她可不希望自家夫君随时就杀人,即使是个恶人,那也不能脏了自家夫君的手,戏看的差不多了,是该她出场的时候了。

裴府的众人从枯蝶的生辰八字出现之后,一直在留意观察枯蝶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裴老夫人,她现在更迷惑了,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出乎她的预料之外,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枯蝶款款地迈上法坛,一步一笔走到了裴奕涵的身旁,笑颜如花。

“夫君,何须让这种人脏了你的手呢。”枯蝶上前,伸出芊芊玉指将裴奕涵那把抵在汪道长脖子上的长剑给轻轻地拨了下来。

裴奕涵有些不解,但见自家娘子对他眨了眨眼,当下心中略有所悟,笑道:“娘子所言甚是,怎么能让这种人脏了为夫的剑呢,毕竟,这把剑可是圣上御赐的。”

汪道长虽然暂时性命无忧,可听到那把剑竟是皇上御赐的,还是忍不住打了一恶搞寒战,这是皇上御赐的,就算杀了他,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不仅汪道长这么想,裴府的一些人也这么想,如果不杀了汪道长,这件事到底该怎么收场,难不成这位大少奶奶还有什么法子证明自己并不是妖孽

裴老夫人也想不通,涵哥儿要杀汪道长,最不该阻拦的应该是这位孙媳妇,最后,偏偏是这位孙媳妇出手阻拦了。

“请问汪道长,如果本夫人的确是妖孽,请问该怎么处置本夫人呢?”枯蝶嘴角含笑,此时的容颜如百花盛开,汪道长却无来由地感到一种心寒,这比刚才裴大将军的剑抵在他脖子上还让他心惊。

“妖孽附体,自然要用六脉真火来烧。”汪道长强自镇定地道,其实,他现在觉得,倒是自己如同被放在六脉真火上灼烧一般。

“哦,呵呵,道长还真是很高明的法术呢,本少奶奶再问道长一个问题,请问道长的生辰八字又是何年何月何日?”枯蝶仍带着笑问道。

“贫道的生辰八字岂可随意示人?”汪道长不明白枯蝶到底想干什么,却因着本能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哦,道长既然不愿珍惜我送给他的活命机会,那夫君,还是送道长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吧,到时,自然就知道他的生辰八字了。”枯蝶脸上的笑容突地不见,语气变冷,眼神如冰刃刺向汪道长。

“贫道的生辰八字是xx年xx月xx日xx时x刻。”汪道长看着裴奕涵手上的那把剑又要被提起来了,忙开口道,头上的冷汗已经下来了。

“好,夫君,将汪道长先请到旁边的观众席坐下吧,今个你家娘子我也来表演一段捉妖的法事。”

裴奕涵看了枯蝶一眼,但见自家娘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不由地放松了,手一提,就将汪道长提下了法坛,反而将枯蝶留在了法坛之上。

裴府众人愕然,就连裴老祖宗这会也不打瞌睡了,坐直了身子。

“涵哥儿,你怎能容忍蝶儿在上面胡闹!”裴老夫人见状呵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这妖物的法力比汪道长的更厉害一些。

“红裳,绿裳,给我准备几碗清水来。”

“是,大少奶奶。”这两个丫鬟先前一直跟在枯蝶的身边,也被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弄得目瞪口呆,虽然,她们也觉得大少奶奶有些行为习惯很奇怪,可妖物不是都害人的吗?她们可没见到大少奶奶随意害人,所以,心中也是滋味纷杂。

后来,见大少爷出场,要杀了那汪道长,她们是真的希望大少爷杀了那汪道长的,虽然在心中也有些怀疑,但她们却不想大少奶奶就这样被害了。

没想到山回路转,现在又变成了大少奶奶要做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几个丫鬟虽然心中各有想法,但还是按照枯蝶的吩咐去了清水来,枯蝶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那纸包,对着法坛下所有人道:“大家可看清楚了,这东西只是一种石头磨成的粉末,没什么奇怪的。”然后将这东西倒入了清水之中,搅拌了片刻。

枯蝶用干净的毛笔在这混合物中吸了吸水,然后,用那毛笔在符纸上写上了汪道长的生辰八字,放在外边晾干,展起来,四处晃了晃,“大家可看清楚了,这上面现在什么都没有!”

“红裳,将你从厨房端来的醋洒在这纸张上。”

“是,大少奶奶。”红裳依言行动。

片刻后,那纸张上出现了一行红字,分明是汪道长刚才报出的生辰八字

裴府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道长,怎么样,现在被妖物附体的人可变成您了,是不是让我吩咐府中人,架个柴堆,将您放在火堆上烤呢?”枯蝶拿着手中写着汪道长生辰八字的符纸下来法坛,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符纸。

“你们可看清楚了,汪道长也被妖物附体了,本少奶奶不仅会符纸显妖的本事,还会油锅捉妖呢,干嚼鬼骨呢?今个时间有限,就不一一表演了。

枯蝶晃着那张纸,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汪道长面前,带着少许嘲讽的语气道:

“道长,其实世间本无鬼,也无妖,人们请你们这些道士来做法,只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世上多的是博学多才之人,看着你们好歹如同那戏院唱戏的,有娱乐大家的作用,才没有揭穿你们。

谁知你们这些人,招摇撞骗倒也罢了,如今还变本加厉地干起了害人的勾当,把人命不当回事,动不动就凭着自己的嘴皮子说什么人是妖孽,然后烧死了事。要是真有神灵,那首先下地狱的也该是你们这些人。”

汪道长此时已经是脸白如纸,对上裴府人人责询的目光,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些法子本就是他们道士的秘术,为何却被这个小女子轻轻松松地破解了呢?这是天要亡他呀,为何受不住几两银子的诱惑,进了裴府这门呢?经过今日裴家大少奶奶这么一闹,自己从此之后,恐怕都要名声扫地,甚至性命不保,还要连累许多同行。

其实这些变化,不过是道士在炼丹的时候,发现的一些化学变化,后来有聪明人,就借助这些变化装神弄鬼,只要学过现代中学化学的人都明白这些物质的化学变化过程。

“你是妖物,当然也会。”片刻后,这汪道长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解释理由。

“哦,以道长的看法,您使用的是法力,我这个妖物也使用的是法力,那好,我就找一个不会法力的人来做做好了,夫君,还有,闲筝。麻烦你们两个上来一下。”

枯蝶点了点裴奕涵的名,手随便一指,点到了裴老夫人身边的闲筝。这汪道长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

裴奕涵这个时候心是彻底的放下了,真不知道自家娘子怎么也会懂这么奇怪的东西,闲筝看了裴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向着她点了点头,也上了法坛。

“绿裳,我们也不要用汪道长的符纸了,省的随便染上了他的法力,你随便去找两张纸来。”

“是,大少奶奶。”片刻后,她就捧着一叠纸上了法坛。

“夫君,闲筝,用这毛笔在你们面前的纸上写上各自的姓名后,然后晾干,晾干后,又将这纸张浸到这碗水中,再拿出来后,纸上的字体就可以显现出来了,改日,你们两人也可以改行捉鬼收妖了。”

枯蝶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与两个丫鬟,站立到了一旁,看着法坛下面裴府众人变化多端的脸色。特别是,卢三小姐,此时,原本娇美的脸苍白地没了血色。

这汪道长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就算是她自己也记得不清楚,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叶如蝶,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只是裴府有人要致自己于死地,所以,这与这臭道士勾结,利用这年头,大多数人迷信的想法,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点小骗术,对她枯蝶来说,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这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好歹也要想个法子回敬回敬一些不可,怎么着,她都要等着裴老夫人亲自要向她道歉,这一次,不让这老太太接受点教训,以后,你又三五时地给我闹出点状况出来,你不累,我还累呢?

这时,裴奕涵和闲筝也分别将刚才的那几个简单动作演练了一遍,裴奕涵虽不明白其中奥妙,但发觉这事情还真有些好玩,不知自家娘子还会什么好玩的事情,改日两人一起玩,也算是一种夫妻情趣吧。

“汪道长,您现在该不会说,我家夫君和这位闲筝姑娘也被妖物附体了吧,如果还有谁心中存疑,大可上来一试。”

到了这个时候,裴老夫人的身子已经软到在椅子上了,这个结果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可道士是她请进府的,就算她此时心中再苦涩,还是要负责善后的。只是今日这事情闹的这么大,她回头该怎么给老祖宗和国公爷交代呢?

“媳妇,该收场了,今日我们裴府的笑话是闹的够大的了。”裴老祖宗终于开口了,脸上却无一丝笑意,她想不明白,自家这个媳妇何时变得这么愚蠢了,这些鬼神之事岂可随意沾染的。

“来人呀,将这个妖言惑众的道士给我绑起来,交到慕容大人那里。”裴大夫人被自己打了打气,站起身来,喝叫一声。

花园外边的护卫们就冲了进来,本来裴老夫人布置这些护卫是为了到时抓妖孽的,谁知一直没有用上,此刻她一出声,这些护卫马上冲进来将瘫软在椅子上的汪道长给绑了起来。

“不,不是贫道要害贵府的大少奶奶的,是有人出了三千两银票,让贫道指认大少奶奶乃是妖孽附体,都是贫道一时起了贪念。”汪道长一听,要把他送到慕容月那里,这位笑面虎京城府尹,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情急之下,大声喊道。

“胡说什么,分明是你妖言惑众,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随意诬赖我们裴府之人。”枯蝶闻言,故意大声呵斥道,她早就料到了这汪道长弄出她的生辰八字有猫腻,看来,事实果真如此。

“贫道没有说谎,大少奶奶,真的,真的是有人让贫道害你的。”汪道长被绑了起来,但口中仍叫喊不住。

裴老夫人闻言,心中也是暗惊,难道有人想利用她的手除去这个孙媳妇?这实在太可恶了,今个,不将这话说明白,回头,老祖宗,老国公,儿子儿媳,孙子以为是她的意思,那她可不能背这个黑锅。

“慢着,让他说。”裴奕涵开口了。他早知今日做法的事情不简单,没想到还真有人暗中想害自家娘子,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