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蝶心中对裴奕涵多少还是有些怒气的,明知道这位表妹不安好心,他也不知道多加提防,结果着了这个疯女人的道,最终还要靠她来想办法,既然如此,那就让药性多折腾他一会,看他以后还吸不吸取教训。

其实,枯蝶也是冤枉裴奕涵了,他今晚在书房写明天的奏折,为他送夜宵的是个小丫鬟,说是大少奶奶吩咐的。

他也就没在意,就真的以为是枯蝶吩咐厨房做的,他一向对枯蝶的所作所为没有提防,谁知那夜宵喝了多半碗,他就觉得味道有点怪怪的,就再没有食用,接着,又开始继续推敲奏折的字眼。

然后我们的卢三小姐就上场了,她一直派人盯着枯蝶她们院子的一举一动,知道枯蝶今晚去了黄姨娘那边,所以,就早早准备好了夜宵,还有送夜宵的丫鬟,去了枯蝶他们的院子。

那守门的婆子之所以会放行,是因为这婆子就是从卢家出来的,被裴老夫人带到了裴府,卢三小姐自然知道她的身家背景,只要用她的小孙子和儿子儿媳的前程做威胁,这婆子那能不想办也得办。

卢三小姐在床上养了那么多天的病,她在裴奕涵的院子里早就安插了耳目,那小丫鬟本来是不知枯蝶有了身孕的,结果有一天无意中,看到红裳在检查送给枯蝶的饭食,当时,红裳和晨曦两人在说话时,没留意说出了大少奶奶有了孩子,这吃的东西我们要加倍小心这样的话,结果被这小丫鬟听了去,自然就报到了卢三小姐那里。

卢三小姐那日在宫中当众晕倒,醒来之后,精神状况就有些不太好,有时有点歇斯底里,现在听了这个消息,她那偏执的心理再一次作祟,才有了今晚的事情。

她知道她亲自送的东西,大表哥一定会有戒心,所以,才让小丫鬟假借枯蝶的名义先送了夜宵进去,等她觉得药效差不多时,才推门而入了。

反正,就算有了圣旨,只要她成了大表哥的人,那裴家是不能将她嫁给五表哥的,除非他们一点脸面都不顾。

可卢三小姐压根就忘记了,就算她得逞了,以后又在裴家如何立足,裴家人会怎么看她?

裴奕涵吃了那半碗夜宵不到一刻钟,就觉得全身发热,心口火急火燎,当下就怀疑这夜宵有问题,下一刻,卢三小姐就推门而入了。

如此明显的事情摆在这里,裴奕涵也不是个笨的,可想而知,心中是多么的怒火,所以,他根本就没等卢三小姐开口说什么,就将她推了出去!然后,枯蝶恰好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虽然,裴奕涵身上的滋味实在太难熬,可听到自家娘子的声音,他第一个念头,是要向自家娘子解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家娘子在这种事情上的坚持与在意。可他又害怕,一旦打开门,见到了自家娘子,他就再也控制不住,只能先将自家娘子拒之门外,然后试图用玄冰掌的功力封住自己血流的速度。

可就算他能用玄冰掌暂时缓解身体表面的温度,却缓解不了那个部位的灼热的欲望,他不明白,卢家表妹是堂堂的大家闺秀,为何会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来,他实在不能将刚才那个女人跟记忆中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联系起来。

半个时辰后,太医终于来了,来的是薛太医,他的诊断结果是,这种药只能用女人来解,并没有其他的解药。

薛太医虽然不明白堂堂的大将军怎么会中了这种药,可他当太医来,什么事情没经过,所以,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找个女人解决不就得了,他虽然知道枯蝶有了身孕,并答应暂时为他们保密,可在他的观念中,裴大将军不会只有一个正妻,虽然一个通房丫头都可以搞定的事情,裴大将军为何生生地忍着。

他不害怕憋出病来吗?这种药性很强烈,如果拼命克制,不得缓解,恐怕会留下后遗症,作为大夫,他很尽职地提醒了裴奕涵与枯蝶几句。

枯蝶之所以请太医来,不单是为了这个药的问题,也是想知道卢三小姐是否还动了其他的手脚,得知只是这药的问题后,她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

薛太医离开之后,枯蝶忽然开口道:“夫君如果忍不住了,我就找个女人来陪你吧!”

裴奕涵看到枯蝶阴沉的脸色,当下脸也沉了:“为夫知道该怎么办?娘子千万不要添乱。”

枯蝶闻言,脸色缓了许多,然后道:“夫君错过了这个机会,可不要后悔。”

“娘子,为夫做事从来不后悔。”

“那夫君就等着,我一定会想出法子,解了这个药性的。”枯蝶转身就出了书房,吩咐裴俭好好地看着裴奕涵。

枯蝶前世在药物学方面的成就毕竟不是假的,她深信,这世上万物都有相克的,这药既然非要男女发生关系才能解掉,那么,其中最关键的是什么呢?那无非就是女子身子最隐秘的那个部位的体液是这种药的解药,毕竟,枯蝶是学过现代医学的,对女子的身体构成很了解,经过多方面的分析,她得出最后的结论就是这样。

现在为了解除裴奕涵的药性,而不让其他女人代劳,她只能自己做一些羞羞的动作,让自己的体内分泌一些那些体液,然后将这种体液收集起来,涂在裴奕涵的欲望之上,应该就可以解了药性,只要解了这药性。

那她会用其他办法帮助裴奕涵缓解身体的欲望。她越是遇到事情,有时反而出奇的理智,卢三小姐难道以为真的就吃定了她吗?那她未免是真的太小看她了!

枯蝶回到了房中,不准任何人进来,待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后,她终于从自己的身体内收集了一些体液,然后将它们聚集在油纸上,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红裳和绿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里还有什么心思去休息,她们都有些担心,不知道大少奶奶到底在干什么,可这种事情,她们做丫鬟的也没办法,只是将卢三小姐关在那边的西厢房时,在心中狠狠地骂了几句,从来没见过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

“你们两个今晚就守在这房中吧,我和大少爷今晚在书房休息。”

“大少奶奶,这,孩子!”绿裳有些踌躇,难道大少奶奶真的打算放弃这个孩子了吗?这要是伤了身子,那以后,没有子嗣的女人如何能稳住在裴府的位置。

“大少奶奶,实在不行,派裴家去那些楼里找一个身子干净的,蒙了眼带回来,等事情完了,多给点银两,再派人送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红裳的想法相对而言,缜密一些,她早就看出,大少奶奶与大少爷之间是插不进去什么人的,所以,根本就没考虑后院那几个女人,府中的丫鬟自然也不能考虑了,所以,就提出了这个办法,对青楼女子,不用负什么责任,更不会担心她以后有机会插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中间。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说完之后,枯蝶就抬步去了书房。

裴俭看到枯蝶前来,同样满目的惊色,他也怕大少爷伤了大少奶奶的孩子,这个时代,孩子要比许多东西重要的多,裴奕涵也摸不清枯蝶心中打着什么主意,但他相信,自己的娘子绝对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做傻事。

“裴俭,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吧。”

“可大少奶奶——”裴俭的目光往绑在椅子上的裴奕涵望去。

“回去吧,我不会伤害我们三个任何一个的。”枯蝶当然知道裴俭在心中想什么,但是她不想再拖延时间了。

“好的,大少奶奶。”裴俭看到裴奕涵并没有反对,出了门,将书房的空间留给了夫妻两人。

“娘子,你想怎么办,你可知道,你现在站在为夫的面前,是对为夫最大的折磨。”心爱的女人在面前,能看不能吃,是多么痛苦,尤其是在这药性得不到纾解的情况下。

“嘘,别说话。”枯蝶蹲下身子,此处省略若干字,然后将自己收集的体液涂在那上面。等这体液终于跟他的体液融合在一起时,才用布巾将它擦干净。

裴奕涵惊讶之极,可现在他只是觉得很舒服,虽不知枯蝶到底如何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虽然,这些动作有些惊世骇俗,可是只要是他心爱的女子做的,他竟丝毫不觉得低劣,虽然身子第一波的欲望已过,可受了刚才的刺激,很快又起来了,这时,枯蝶直接用唇,此处省略若干字。

这一夜下来,裴奕涵倒是舒服了,枯蝶却累的够呛。

“娘子,以后我们常玩这个好不好。”裴奕涵想到这孩子还有多半年才能出生,就意味着他要做很长时间的和尚,那多痛苦呀,虽然心中对卢家表妹满是怒气,但觉得总算发现了这件事情,这可是他身为夫君的福利。

“想的到美,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我就把你那东西弄掉。”枯蝶看到裴奕涵的药性好像已经解掉了,所以,站起身来,由于蹲的时间太久,一起身,腿有些软,差点向旁边摔倒。看的裴奕涵心中一晃,如果不是他被绑着,早就起身将她揽入怀中了,那里还在意枯蝶刚才说了什么。

“将三表妹交给祖母处置吧!”等枯蝶站稳了身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后,裴奕涵再次开口。

“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看她真的是疯了!”

“她疯了,自然有她的父母操心,轮不到我们操心。”裴奕涵的语调很冷,他平生最讨厌的是别人算计他,卢三表妹在做今晚的事情后,就将他心中最后一点兄妹情分也给消融掉了,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娘子和孩子重要。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的身体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

“那我帮你解开绳索吧!”枯蝶看着裴奕涵此时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说话思路也清楚,这药应该不会反复才是。

“还是等等吧,等天亮吧,你去榻上睡会,我坐在这边看着你睡。”虽然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了什么感觉,可裴奕涵只想现在静静地看着自家娘子入睡。

她为何总有那么多,让他摸不清楚的东西,她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为何每次他都以为他很了解她了,她总会露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确信,他是她的第一个男子,确信她的身份不存在问题,可她的有些东西到底是从那里学来的呢?他很疑惑,尽管心中怀疑,但他却知道,她是不会伤害他的,她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既然爱她,那就信任她吧,不管她身上有怎样的秘密,只要她是他的,这一切就无需追根究底。

枯蝶和衣躺在榻上时,又岂能安然入睡,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惊世骇俗,这里是礼教相对森严的古代,不是开放的现代,刚才的所作所为在现代应该不算什么,可在古代,一个大家闺秀绝对不应该懂得这些东西,让一个古代男人接受这样的动作,她不知裴奕涵心中怎么想,是不是对她产生了更多的疑虑。

可他没有开口问,是不是表示并不反感?可不管怎样,已经做了的事情她绝不后悔,就算她让她重新选择,她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至于,卢三小姐吗?机关算尽,最终害的还是自己。

五更时分,裴奕涵自己解开了绳索,即使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今个还要去上朝。

坐在榻前,用手指摩挲了枯蝶的脸庞一会,又在她左边的脸颊轻轻地亲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穿好袍服,出了门,上朝去了。

其实,当裴奕涵走动的时候,枯蝶就醒了,她一晚上根本就没有睡着,只在快天亮的时候迷糊了一下,又马上被惊醒了。

她感觉裴奕涵走到了她的身边,想知道他会有怎样的举动,所以,一直闭着眼,感觉到他温柔的动作,她的心也放了下来。

裴奕涵出门时,裴俭已经在门外等候了,那些粗使的丫鬟们已经将院子打扫清理的差不多了,这时,绿裳和红裳自然也没有睡踏实,应该说根本就没怎么睡,早就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可书房那边,大少奶奶既然没吩咐她们过去,自然就是不想她们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两人一大早,就起床了。

又听到外边的一个粗使丫鬟传话说:“红裳姐姐,绿裳姐姐,大少爷请你们到书房服侍大少奶奶梳洗。”

两人来到书房,推门进去之后,扫了书房一眼,没什么异常的,只在那边椅子的脚下扔了几片白色的绢帕,大少奶奶人呢?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枯蝶躺在那边的榻上,两人快步上前,大少奶奶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两人终于放下心来,正要退出去,枯蝶这时却睁开眼,坐直了身子道:“扶我回房梳洗。”

“是,大少奶奶。”尽管两人心中有许多的谜团,但主子们的事情,想让她们知道的,自然会告诉她们,不想让她们知道的,她们也不能随便多嘴

裴老夫人院子守门的婆子,一早起来,就见门外有一个丫鬟探头探脑,这大冬天的,这个丫鬟脸上冻的青紫,可见在门外等了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这时,天色还没有亮,她借着挂在院门上面两盏灯笼的微光,觉得这丫鬟有些面熟,正要开口,那丫鬟到先开口了:“许妈妈,奴婢是卢家三表小姐的丫鬟小桥,有事要见姑老夫人,还麻烦赵妈妈通禀一下。”说完,就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银块,塞到了许婆子手中。

许婆子接了银子在心中掂量了下,才堆出笑道:“小桥姑娘,您太心急了,现在时辰还早,老夫人还没有起床呢,您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可是表小姐哪里出了什么事?”

“许妈妈,奴婢知道时辰还早,劳烦您多留意一下,姑老夫人醒了,就帮我通禀一下,回头我家小姐自然忘不了妈妈的好。”小桥也知道这许婆子说的是实话,现在时辰是真的还早,裴老夫人一定还没有起床,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小姐,竟然有了那样的想法,这让她想都不敢想,她更没有想到,小姐害怕她的阻拦,竟然在她的茶里下了点药,让她昏睡了几个小时,等她醒来之后,一切都迟了,小姐一晚上都没有回来,那边大表少爷的院子又静悄悄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表少奶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要不然,不会将小姐扣了起来,一晚上都没消息,不管小姐有没有得偿心愿,小姐的名声从此以后,恐怕就坏掉了,哎!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大表少爷就算再好,可是不是自己的,也不能强求呀,如今可怎么办?该如何收场?

没办法,她最后能想到的只有来求姑老夫人拿个主意,就算小姐做了天大的错事,毕竟还是卢家人,姑老夫人为了卢家的脸面不会坐视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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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事情乱七八糟的实在太多,更新有些不稳定,望亲们见谅,明天应该会更,如果亲们等到晚上9点后,还没更新,就不要等了,柳絮尽量在这几天抽时间码字!

093,替您管教,心生怀疑

许婆子也是个聪明人,她往日也受了卢三小姐一些好处,虽然,这位三表小姐的做派,跟小时根本就没法比,惹来了府中许多人的闲言碎语,可卢三小姐毕竟是裴老夫人的娘家人,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呢,要不然,三表小姐的丫鬟怎么这一大早地就等在院子外边。想到这里,许婆子随意拉了一个洒扫丫鬟,私语了几句,不外乎是让她帮着看看,老夫人可起了,并顺便禀告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鬟闲筝姑娘。

裴老夫人的身子到了冬天本就不大好,咳嗽个不停,再加上,要过年了,这家中的许多事情都要她操心,所以精神也不大好。昨个夜里,她本就睡的不安稳,今个一早醒来,躺在床上时,不由地想起了许多往事。

闲筝进房时,就发现裴老夫人正坐在床上发呆,老夫人的性子她多半是知道的,虽然听了那洒扫丫鬟的话,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开口道:“老夫人,可是要起了,表小姐那里的小桥要见您。”

“小桥?她不好好侍候自己小姐,这一大早地跑来见我,所为何事?”卢三小姐昨晚做的事情,只要不是关乎裴奕涵和枯蝶的,她的理智还是很正常的,为了不牵连自己身边的人,其他的热,她事先早就打发她们回房休息了,至于身边最贴身的小桥,则用药,让她昏睡了过去,所以,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裴老夫人在卢三小姐那里安排的眼线也没有反馈回什么信息来

裴老夫人对这个侄孙女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失望,她没想到,初雪根本就是一个不堪大用的,比起枯蝶这个她看不顺眼的孙媳妇来,初雪差的不是一点两点,总是将自己的缺点送到有心人面前,被别人利用。

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皇上的旨意是不能违背的,初雪还不死心吗?莫非又搞了什么花样出来?希望,她吸取以前的教训,别丢了裴家和卢家的脸,想到这里,裴老夫人心中一阵无来由地烦躁。

“回老夫人的话,门上的许婆子说,小桥好像很急,恐怕不会是什么小事。”闲筝尽职地扮演着自己的传话角色。

“让她进来吧。”

“是。”闲筝去了门口,让一个小丫鬟去传话,让小桥在外间等着。

房内的丫鬟们开始负责帮裴老夫人梳洗,梳洗装扮完毕,才让小桥进去

“姑老夫人,还请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小桥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地对着裴老夫人磕头。

裴老夫人见状,眉头拧在了一起,闲筝见状,手一挥,裴老夫人房中的人就剩下了闲筝和小桥。

“说,到底怎么了?”

“姑老夫人,小姐糊涂呀,还请姑老夫人为了卢家的名声,务必救救小姐。”小桥知道,这个时候,事情再也隐瞒不住,当下,就说卢三小姐可能去了大表少爷房中,可如今,都过了一夜,还不曾回来如此如此地说了一番

裴老夫人听完,气的将手中的茶盅在桌上猛力一磕,发出很大的响声,这个初雪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事情传出去,弄不好,皇上也会给涵哥儿勾引弟媳的帽子,初雪的更是将卢家的脸面丢尽了,就是做事,竟然会做出如此粗糙的计划来,到时,损人不利己,又何苦呢?

尽管心中再怎么恼怒,裴老夫人知道,初雪既然昨晚没有回自个的房中,那么,就一定还留在涵哥儿的房中,如今,看来,这件事还得由她来处理。只是不知,昨晚的事情到了最后,到底是怎样一个结果?

一时之间,裴老夫人的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可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敛了起来,对身旁的闲筝道:“去找三表小姐来,我们一起去涵哥儿的院子瞧瞧

“是,老夫人。”闲筝已经明白了裴老夫人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让她去选一个身形和三表小姐一样的丫鬟,然后穿上三表小姐的衣裙,带上斗篷,假扮成卢三表小姐,然后去了大少爷的院子中,到时,再将三表小姐的接了出来,就没有人知道昨晚三表小姐是在大少爷他们院子了。

“小桥,你也收拾一下,一会跟着你家小姐吧。”

“是,老夫人。”小桥看到裴老夫人终究还是想着自家小姐名声的,这才放下心来。

可惜,这送上门来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接的。

裴奕涵上朝之后,枯蝶也起床了,她知道,不管于公于私,裴老夫人都不会放着卢三小姐不管的,她现在就等着裴老夫人上门来领人,这一次,她不会再客气了,如果裴老夫人不会管教她这个侄孙女,那么,撞到她手中一次,她就管教一次。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她的宽容和善良是有限度的。

“大少奶奶,老夫人坐着轿子向我们这边来了,一定是为了昨晚上的事情。”昨晚,枯蝶将卢三小姐掌掴之后,就将她扔进了先前发疯的张氏的房中,就不再打理她。

卢三小姐这一晚上也没有睡着,她能睡着才怪呢,只能一个人蜷缩在床角,她自然知道这个屋子以前是谁住过的,是因为什么发疯的,所以,她不敢动这里面的任何东西,就连床上那温暖的被子也不敢动。

结果,这大冬日的,加上她昨晚的斗篷又掉在了裴奕涵的书房内,她只能冷的瑟瑟发抖,但就算如此,她心中一直对自己说,她等着看哪个女人的好戏呢?她不快活,那个女人也别快活了,她总认为,那个女人身上有妖气,大表哥一定是被这个女人迷惑了,才那么对她,都怪先前请来的道士是个沽名钓誉的,没有揪住这个妖女的狐狸尾巴,才让她没有现形。

脸上的伤刀割一般地疼,看到那女人昨晚的反应,她就知道那个消息没有错,那个女人一定有了身孕,要不然,她不会如此憎恨她。

恨吧,恨吧,谁让大表哥只有一个呢,就算她得不到,她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好过。

“蝶儿见过祖母。”裴老夫人进门之后,该有的礼节枯蝶做的是一丝不差。

裴老夫人的眼神留在了枯蝶的脸上,这个孙媳妇的眼角虽然有些青黑,但总体上来,从脸上根本看不出她心中想的是什么?

对穿着卢三小姐衣裙的丫鬟,枯蝶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吩咐丫鬟们上茶

裴老夫人不开口,枯蝶也不开口。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裴老夫人没有见到卢初雪的面,心中更拿不定枯蝶打的主意,而枯蝶就是等着裴老夫人给自己一个交代呢,更不会率先开口。

裴老夫人心中恼怒,这个孙媳妇明知她这么一大早地来是为了什么,却不开口说话,难道这就是对待长辈的态度?根本不把她这个做长辈的放在眼里,可已经再拖不下去了,她只好忍着怒气开口:“初雪人呢?”

“红裳,去将三表小姐给我和老夫人请到这里来。”枯蝶不动声色,难道那样一个女人,她还会舒舒服服地让她坐在这里喝茶聊天吗?

“昨晚的事情是初雪的错,我回头会好好罚她的。”裴老夫人到了现在还是想不清楚,昨晚初雪到底和涵哥儿有什么没有,枯蝶不主动开口,她对所有的情况不明,只能处于一种很被动的状态下,这让一向强势的她心中更加不满,对枯蝶越发地看不顺眼起来。

“祖母既然已经为初雪表妹求情了,那蝶儿不能不给祖母一个面子,更何况,初雪表妹还不曾嫁进我们裴家们,自然是不能用我们裴家家规来约束的,只是,堂堂一个世家女子,都有了未婚夫婿,却给有妇之夫下药,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带坏了我们裴家姑娘的名声就不好了。”

“你——”裴老夫人又想发怒了,她知道枯蝶说的都在理,可她就是很不悦枯蝶对她说话的语气,可话到嘴边,她却知道如果逼急了这个孙媳妇,恐怕事情会更加的不可收拾。

卢三小姐进门的时候,看到裴老夫人一脸铁青的样子,她上前几步跪倒道:“姑祖母,是初雪错了,您罚我吧!”说完,抬起她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卢三小姐知道她作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位姑祖母绝对不会姑息自己,但她现在毕竟是皇上赐婚给五表哥的平妻,不管是裴家人和卢家人,都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她现在也是有恃无恐。

裴老夫人对卢初雪也没了好声气,心中虽然暗骂,真是个蠢货,可一看到卢初雪脸上的伤,还是发了怒,“这是谁打的?”这满脸的伤,要是被有心人看见了,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呢?

“我打的,祖母可是有意见,表妹平日里既然无人教导她做人的道理,那我这个做表嫂的就教教她。”枯蝶的脸上也是冰冷一片,她会在一定的限度内遵守这个时代的道德规范,但不代表她就会彻底变成一个懦弱,忍气吞声的女人,她今日句句不给裴老夫人面子,就是让裴老夫人知道,即使作为小辈,她也不是好惹的,不是谁想跑到她的地盘撒野都可以的。

“你”裴老夫人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口边,面对咄咄逼人的孙媳妇,她知道她没有立场说什么。可这孙媳妇的话中,明明白白地说初雪没有教养,这可是打卢家人的脸面,打她的脸面,这让她如何不怒。

“姑祖母,是初雪错了。”说完,就要向一旁的柱子上撞去,早有裴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婆子抓住了她的身子。

卢三小姐自然不是因为做了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才寻死,而是她知道裴老夫人就算在这个时候再怎么不喜欢她这个侄孙女,都不能让卢家的女儿死在裴家,尤其是皇上下旨赐婚的她,所以,她逼裴老夫人现在必须站在她这一边。

卢三小姐心中有恨,也包括这位姑祖母,她当初既然有心让她嫁给大表哥,为何不早给她做主,让她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就连她上门求见,也被挡在门外,这让她心中如何不恨。

卢三小姐这次来到裴家,就像一个满心饥饿的人,裴老夫人去画了一个大饼给她,这大饼最终证明是水中花,镜中月,这让她如何不恨?

她昨晚做了那样的事情,怎么解释都是错,她干脆一个字都不说,只是认个错,就寻死。

枯碟见状,冷冷地道:“三表妹要寻死,请另选地方吧,我这地方可不能被你玷污了!”像卢三小姐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有羞耻心,就不会做出昨晚那样的事情了,如此狠毒的心肠,她再对她客气,才奇怪了。

卢三小姐心中将枯蝶恨得要死,但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当下道:“表嫂这话为何不说说自己,您当日也被陌生男人楼搂抱抱,说不定你的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大表哥的,说不定是那里的贱种呢!”

既然昨晚没让这女人受罪,她就要让裴府所有人怀疑这个孩子不是大表哥的,要不然,为何千方百计地瞒着。

果然,卢三小姐的话成功地转移了裴老夫人的注意力,她的目光也落在了枯蝶的小腹上,“初雪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有了身孕?”裴老夫人的脸上没有喜悦,只有怀疑。

事到如今,枯蝶也知道这孩子是瞒不住了,原本为了这孩子,才没有公布他的消息,没想到,一个个的算计也没有停止过,既然如此,那还瞒着干什么,只是,卢初雪这个狠毒的女人,到了这时候,还不忘拿她上次被那个可恶的雅珠公主掳走的事情说事。

“是,祖母,有一个多月了,因为时日还短,夫君就想着等过了两个月再告知老祖宗,祖母,老国公以及府中其他人这个喜讯。”

“这孩子真的是涵哥儿的?”先前枯蝶被人掳走,这件事总是裴老夫人心头的一根刺,当时,甚至还想着休了这个女人,让初雪做涵哥儿的妻子,如果她当时强硬一些,是不是后来,初雪就会做出这么多的糊涂事情来。

“祖母这话,蝶儿听不懂了,如果这孩子不是涵哥儿的,那是谁的?祖母您要是不给蝶儿一个交代,那蝶儿只好去找老祖宗,老国公为我做主了!”枯蝶心中怒极,裴老夫人这个长辈当得越来越回去了。

“是祖母说错话了,好好养着身子吧,回头就让那几个丫头晚上侍候着吧!”裴老夫人被枯蝶的一番话问的说不出话来,她当然知道作为一个长辈,刚才说出的那些话很不应该,可话已经出口了,收不回来了,如果不是这个孙媳妇刚才一再的对她说话如此不客气,她怎么会在生气之下,失了理智。这要是真的闹到老祖宗那里,没理的也是她,可是,一个小辈就算有了裴家的子嗣,也不应该这样对长辈说话,果然是从小死了娘,没教养的。关于这件事,她要好好想一想。

裴老夫人说完,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带三表小姐回房。”先前那个假扮卢三小姐的丫鬟,此时将身上的斗篷披到了卢三小姐身上,然后又将卢三小姐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将斗篷上的狐狸毛放下来,掩住了卢三小姐受伤的脸。

卢三小姐这个时候,出奇的安静,她知道,刚才她的一句话,已经在姑祖母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这就足够了,就算这位姑祖母现在再怎么不待见她,她还会嫁进裴家的,还是会成为五表哥的平妻,还是不会放过叶如蝶这个女人的,这时,她还真的有点感谢替她赐婚的皇上了,不管怎样,这圣旨现在就是她的护身符呀!

卢三小姐一回到房中,就扑倒在地道:“姑祖母,初雪也是鬼迷心窍了,做出这等伤脸面的事情来,可初雪实在看不下去,大表哥眼中如今只有那个女人,就连您这个当祖母的都不放在眼里了,要不然的话,那个女人有喜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您,大夫人都是知道的,老祖宗更加不会不知道,只是抛开了您。”、

卢三小姐这一哭诉,还是为了转移裴老夫人的注意力,至于她说的,她运气不错,还真蒙对了,这枯蝶有喜的事情,裴大夫人和裴老祖宗的确都知道了,就是裴老夫人不知道。

这一下,裴老夫人心中对枯蝶更加的不满。但是,作为裴家的当家人,她没有忘记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更不想让初雪以为,她说准了她的心事,她沉下脸道:“真不知这两年你回家都学了些什么,将我们卢家的脸都丢光了,现在,就两条路,要么,乖乖地等着嫁给五哥儿当平妻,要不,就进寺庙,孤老一生吧!”

“姑祖母,初雪知道错了,初雪只能认命了,只是初雪最对不起的就是姑祖母你了。”卢三小姐闻言,知道这位姑祖母此时一点都不会为她和大表哥设想了,那她就只剩下嫁给五表哥这一条路了。

“知道认命就好,皇命难违,这道理你最好给我记住,不过,你身边的这些人实在无用的很,你昨晚的所作所为,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与我们裴家的名声有碍,这次,必不能轻饶了。”卢三小姐已经知道这是这位姑祖母再给她警告了。

“姑祖母,这都是初雪的错,与她们毫无关系,还望您网开一面。”

“小桥还是留在你身边,其他知情的都处理了吧!还是你想让她们白日里出去乱说?你身边我会再派几个得力的人侍候。”

闲筝闻言,就转身出去了。

片刻后,就带了四个眉目清秀的丫鬟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