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对付裴奕涵,一方对付枯蝶,裴奕涵此时,当然发现了枯蝶的身影,心中大惊,虽然知道自家娘子不是省油的灯,可毕竟不会武功,没什么内力,不是说过,让她在后面看着,不要轻易露面的吗?

她这时,怎么能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虽然心中转了几个念头,但身子已经开始自动就向枯蝶这边靠拢而来。

就算这夫妻两人再厉害,这包围的兵士那么多,单打独斗实在很不划算,枯蝶主要是刚进了这个包围圈,还没有看清楚整个战场的形势。

她心中一直有几个疑问,吐蕃国的这些兵士为何不受毒烟影响,难道事先他们服下了解药?

还有,那边吐蕃的阵地离裴奕涵所站的地方并不远,那些吐蕃的将领们为何不出动,当然那两个已经做了裴奕涵刀下亡魂的除外。

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阴谋?她拖延时间,小心防御,就想搞清楚对方真正的目的,并不着痕迹地将战线尽量向长地延伸,与吐蕃的阵地越来越远,方便她执行下一个计划。

吐蕃这边的人为何按兵不动呢、领兵的是吐蕃的五王子,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炸药爆炸威力的,对这种从没见过的东西,心中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根本不敢靠近裴奕涵。唯恐裴亦涵使出什么阴招来!

因为没有人能够描述清楚这火药是什么东西,他可不愿像自家大哥一样给炸的粉身碎骨,他怕死,所以,先用这种毒烟打了个前站,可惜,裴奕涵根本不受这种毒烟的影响,这让他又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也是裴奕涵被一大堆士兵包围着的最大缘故。枯蝶终于到了裴奕涵身旁,裴奕涵手一弯,就将她捞上了马背。

看她并没有受伤,这才心中安定下来,枯蝶现在已经来不及观察他到底受伤了没,而是在他耳边轻声道:“闭气!”

虽然她不认为她制作的迷香会对裴奕涵起什么作用,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特意嘱咐了一句。

“无妨!”他轻声应道,忙将挥到她身旁的一记杀招给化解了,枯蝶搞不清楚吐蕃方面的意图,觉得还是先脱身为好。

将藏在怀中应急的能够让人吸入口腔后,瞬间失去抵抗能力的药粉撒了出去,那些兵士吸进了这种药粉,很快四肢就软麻不已。失去了抵抗能力。

这种药粉因为制作的原料比较稀缺,实际上就是一种麻醉剂,所以,枯蝶当初制作的时候,只是为了防身,倒不是为了杀敌,因为提炼不易,给士兵们包扎伤口用作麻醉剂倒是不错,但今日战场上这个毒烟打乱了原本的计划步骤,与其在这样境况不明的情况下进攻,还不如回去后想个对策出来。

两人冲出了包围圈,殷无痕他们在远处干着急,但不能让更多的士兵去送命,这时,见两人都脱险了,才放下心来。

这一场战争,总体来说,还是吐蕃占了点上风,借助毒烟的作用,东唐这边损失了许多精锐士兵。

枯蝶虽然事先预计了战争中的各种意外,但今日是对方的武器占了优势,这年头又无先进的化学仪器,无法检测这毒烟的真实成分,如果吐蕃国师将这种毒烟大规模的释放,那同样是毁灭性的。

“夫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两人回去之后,换洗了一番,枯蝶想听听裴奕涵的打算。今天这场战争打成这样,一会他们势必要出去见见各位将领,不如现在他们夫妻两人先拿出一个决策来。

谁知他却站在她的面前,脸色很不好,枯蝶用眼珠子想,都知道她今日去救他,让他担惊受怕了!

“我们还有女儿,以后不要做这等危险的事情了。”片刻后,他缓了脸色道。他并不赞同同生共死,并不希望她冒险,有一丝一毫的闪失。而他,有作为男人的职责,不能成为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提起女儿,枯蝶的心就顿时柔软了下来,是呀,要是他们有个万一,不能将女儿孤零零的一个丢在裴家那种环境内。

“好了,小涵涵,我今日是太莽撞了。”枯蝶最是会见风使舵,这时,早抱住裴奕涵的腰撒起娇来。

裴亦涵的心到了现在是彻底的安定下来了,他知道现在不是责怪自家娘子的时候,她从来就是一个甘于待在男人身后,等待男人为她避风躲雨的女子!

拥有这样的女子为妻,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麻烦!他不能让她事事都按自己的意志来!

东唐在吐蕃的探子还是传了很多情报过来,其中有一点就是关于这位吐蕃国师的,因为前几日,枯蝶向恐怖袭击一样在吐蕃国内制订了一系列的炸毁寺庙建筑的恐怖计划,让吐蕃国王和民众,包括寺庙的和尚都很紧张,许多人都主张向东唐求和。

但吐蕃这位国师却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当初就是他一力主张和东唐开战的,此时,又怎么会轻易罢休,就弄出了这种毒烟,那些围困裴奕涵的兵士都是事先服了解药的,所以,他们就算吸进去毒烟,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

枯蝶没有忘记她半个月结束战争的豪言壮语,所以,这次,她下一步的计划就是,与吐蕃军中的探子里应外合,将吐蕃国师给炸掉,将这人留在世上,绝对是一大祸害。

裴奕涵静静地听完了枯蝶的设想,觉得这也是唯一的办法,由于火药和毒烟的介入,这张战争已经无法用以前的思维来计划了。

这个毒烟,怎么留着都是祸害,最好是能将这吐蕃国师研制的毒烟的材料也能找到,然后集中销毁。

否则,这毒烟流落出去,会有更多的危害。因为军中有内奸,裴奕涵和枯蝶当着众将领的面,并没有将他们的计划说出去,而是,让众将自己先想想办法。

众将们能想出什么法子来,那些毒烟的厉害他们是听说了的,

然后派裴俭他们去忙了,怎么忙的,挖地道去了,这吐蕃国师武功高强,他也惧怕火药呀,所以,他的住处,根本没有陌生人可以靠近

既然地面靠不近,那只有通过地下了,这年代如果有下水道,大概不会那么麻烦,只有让这些人自行挖掘了。

人派出去了,裴奕涵和枯蝶开始按兵不动,其实,他们再等朱玄棣出手

裴奕涵的突然清醒,给朱氏兄妹一个措手不及,裴奕涵派人紧盯着他们兄妹两,还没时间去处置这兄妹两。

朱珠姑娘最近心慌意乱,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裴奕涵,干脆躲在自己房中不敢出门,但这样时间长了也不是办法呀。

其实,就算她想出门,身边还围着这么多丫头,她一出门,这些丫头就以让她养胎为由,挡住她,根本就是变相的软禁呀!

这是枯蝶当初用来对付她的办法,她现在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只有去找自己的兄长商议个对策了。

这天,朱姑娘用银两收买了侍候她的一个丫头,然后让那丫头在其他人的饭菜中下了点药,这才跑到朱玄棣的房中打算商议对策,让那个小丫头在外边守着。

片刻后,朱姑娘却神色紧张,面色苍白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就像后面有鬼再追一样。那个小丫头心中也是奇怪,但又不好当面询问。

等出了朱玄棣的院子,朱姑娘却停下脚步道:“你马上去找裴元帅,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请他务必来一下。”

“是,姑娘!”听是传话,这丫头马上就应承了下来,可心中则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看着姑娘惊魂不定的样子,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快去呀,还站着干什么?”朱姑娘看到小丫头还是一动不动,不由地催道。

“那姑娘您一个人?”

“我没事的,你还当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吗?”朱姑娘没好气地道。心中其实为刚才听到的那个消息惶恐着,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那姑娘,奴婢去为姑娘报信了。”那丫头就抬步出了门,向裴奕涵的院子而去。

朱姑娘一人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房中。

房内的丫鬟们都还没清醒,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会,怎么会?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元帅,元帅会不会对她多点好感呢?

主要的是,她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件事对朱家多么重要?

就在她低头冥思之时,烛光下突然出现一个长长的黑影子,然后是她惊骇的眼神…

裴奕涵和枯蝶正在房间里研究军事图,绿裳走了进来。

“大少爷,门外有个丫鬟,说她是服侍朱姑娘的,要见您。”

裴奕涵和枯蝶闻言,两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又对看了一眼。

自从裴奕涵清醒时,并没有解释过关于这位朱姑娘的事情,因为他觉得先搞清楚朱玄棣比较重要,至于朱姑娘,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至于枯蝶吗?她从来就没觉得朱姑娘会是她的对手,她不急,只是想着,朱姑娘何时找上门,面对裴奕涵时,会有怎样的行为举止罢了。

不过,朱姑娘今日还真的沉不住气了。

“请她进来。”片刻后,裴奕涵终于发了话。

那丫头跟在绿裳的身后走了进来,怯生生地看了裴奕涵一眼,又忙低下头,看着她的脚尖道:“回元帅的话,朱姑娘派奴婢前来传话,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您,请您过去见她。”

“现在天色已晚,孤男寡女怎可随意相见!”裴奕涵的脸上神色不变,语气淡淡地道。

枯蝶闻言,扑簌一声笑了,不是孩子都有了吗?还算哪门子的孤男寡女呢?这句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倒也罢了,偏偏从裴奕涵的口中说出,觉得分外的诡异。

“元帅,您还是去一趟吧,姑娘好像不对劲。”

“哦,怎么个不对劲法?”枯蝶对这个回答倒是很感兴趣。

“很焦急,很焦急的样子。”这小丫头踌躇了一下,答道,她想到,不能将姑娘跑出去,见了副元帅的事情说出去,一说出去,她帮姑娘在其他人饭菜中下药的事情就暴露了。

“哦,这样吧,夫君,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看看,看朱姑娘到底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别说枯蝶小心眼,虽然她相信裴奕涵,但女人对这种事情天生存在很强的警惕心。

这女人既然连名节都不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天知道,还会不会做出更离谱的事情来?

看着小丫头说话的语气,应该不是假话,那么,莫非这朱姑娘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裴奕涵?

裴奕涵本就无心搭理不相关的女人,尤其这位朱姑娘,竟然敢宣称怀了自己的孩子,哼,他倒想看看,她如何完结这件事情?

对这小丫头的传话,他本想不予理会,但自家娘子都发话了,要是他不去,她的脑瓜子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如果两人一起去,也好,趁机可以将事情说清楚。

就算朱姑娘对他有一份心意,但裴奕涵这种人,天生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不会因为别的女人对他好,他就会感动,会心存愧疚,不会,他这种人不会,只会觉得对方不懂廉耻,当初卢三小姐,也就是裴五二奶奶的下场就是个例子。

这要是枯蝶从头到尾为啥不信朱姑娘与裴奕涵有什么的缘故,因为朱姑娘在某些方面,行为跟卢三小姐太像了。

两人带着那小丫头出门,像朱姑娘的院子走去,朱姑娘的院子在西南角上,在奉南城官衙内,算是个比较僻静的地方。

枯蝶和裴奕涵走的并不快,两人牵着手,徐徐而行。寒星则在前面打着灯笼。

这个小丫头在身后看着,侍候了朱姑娘几天,她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朱姑娘的事情,看着朱姑娘每日愁眉不展,她多少也觉得朱姑娘有些可怜,可如今见到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人,从他们的言辞间,可以看出元帅夫人和元帅的感情那是真的很好,实在不是朱姑娘能插一进去的,也不知朱姑娘这是何苦呢?

三人快走到朱姑娘院子门口时,突然从门内冲出一个丫头模样的人,差点撞到枯蝶的身上,还是裴奕涵的反应快,一把将枯蝶的身子按到了自己的怀中。抬起眼道:“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虽然,灯笼的光照有限,但看的出这个跑出来的丫鬟脸色很不好,枯蝶心中马上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那丫头仔细抬头看了一下,大概认出了他们两人的身份,当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回元帅的话,姑娘她她自缢了!”

“什么,不可能,小姐明明让我去传话,要见元帅,怎么会自缢呢?红儿姐姐,你胡说什么?”那个给他们送信的小丫头上前两步反驳道。

自缢了?枯蝶心中也是一惊,好端端的自缢什么,难道朱姑娘羞于见人,自杀了,然后叫裴奕涵来为她收尸?可这未免太凑巧了吧,像朱姑娘执念这么深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地自缢,再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时派了将近十个丫鬟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她自缢的时候,这些人都干吗去了?就看着让她自尽?

裴奕涵也皱了皱眉,因为他想起,这传信的小丫头说,朱珠有恨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到底是什么恨重要的事情呢?

“我没有胡说,吃了晚饭,我们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睡醒之后,就见姑娘的身子挂在屋梁上了,对了,我们几个都睡着了,你为何好好的?”这红儿也不是个特别蠢的,既然当时她们几个丫鬟都睡着了,回忆起睡前的情景,那一定是饭菜有问题了,既然饭菜有问题,那怎么这个丫头却没有睡着

“我怎么知道?我被姑娘派去找元帅了!”这小丫头虽然心虚,可她这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讲姑娘让她下药的事情说出去,更主要的是,她不相信,姑娘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自缢了!姑娘到底在朱副元帅院子里听到了什么?脸色才那么难看,难道她想要告诉元帅的是她偷听到的事情吗?

小丫头也觉得思绪一片混乱,找不出头绪来,但这事关系朱副元帅,他可是姑娘的亲兄长呀,她不能胡说的。

裴亦涵和枯蝶这时已经不在院子门外罗嗦了,两人一同走进了朱姑娘的院子,房门口呆站着另外几个丫鬟,见到裴亦涵与枯蝶,上前行礼。

124,蛛丝马迹,夜审芳卉

裴亦涵挥了挥手,跟枯蝶一起走进了房内。几个站在门边的丫鬟,这时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内,朱姑娘的身子已经被丫头们解了下来,身上的衣裙是她平常穿的那一身,静静滴平躺在床上,一点声息都没有了,看来是死透了!

枯蝶是绝不相信朱姑娘这样的人会随随便便自缢的,而且还让裴奕涵来为她收尸!

只要心中存了怀疑,她心思就要仔细的多,想当初,她在客栈醒来时,也被说成是自缢而死,结果却是小喜动的手脚,至于那幕后之人,至今还是没有头绪?

那么,朱姑娘死的就一定那么单纯吗?她是非常非常的怀疑,可看这症状,脸色发青,眼部有淤血,嘴微微半张,舌尖都从口中冒出了一些,手脚一看就是血液不畅通,嫉妒僵硬,倒是完全符合自缢而死之人的症状!

这就怪了?当初她也死了,可醒来后,也没如此可怖的样子,再加上她看到绳子的勒痕有异,这才怀疑原本的叶如蝶不是自缢而死,可朱姑娘从这些特征看来,明显看起来像自缢的样子,

枯蝶虽然对各种死法反而知识懂得一些,但她毕竟不是最专业的法医,有些细微的地方,需要考究专业的地方,恐怕只有真正的法医才能看的出来

不过,就这古代的条件,就算是再专业的法医,没有相应的医学设备作为辅助工具,有些地方仅凭知识来判断是不够的。

“大少奶奶,您还是先洗洗手吧!”绿裳看枯蝶站起身来,忙将一盆清水端到了她的面前,古人都认为直接用手去接触尸体是晦气的,看到自家大少奶奶在朱姑娘身上翻来翻去,查来查去,绿裳心中就发毛!

这毕竟是死人呀!多不吉利呀!这朱姑娘也奇怪,巴巴地要做大少爷的姨娘,也不知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她一个丫鬟都不愿当姨娘,她好歹一个官家小姐却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不是肚子里还有孩子吗?

朱姑娘房中的其他丫鬟这时都抖抖颤颤的,不知自己的命运将会怎样,各个都不敢出声。

枯蝶弯下腰检查尸体的时候,裴奕涵是男人,朱姑娘活着的时候,他都不曾动过她一指头,这人死了,自然要避嫌,所以,他只是在地上来回走动,又观察这房间,以及朱姑娘上吊的屋梁。

枯蝶伸手在水中洗了洗,然后吩咐寒星去请军中的太医以及花问柳过来,她想让他们查查,看是否有什么新的发现,当然,她心中还存了另一个念头,是想知道这朱姑娘到底有没有孩子。

因为她在朱姑娘的肚子上按了一下,好像跟有孕的夫人的症状不一样,说起来,这朱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也两个月多了,三个月一般就显怀了!

裴奕涵在下面观察了良久,飞身跃起,上了屋梁,片刻后,又飞身而下

“可有什么发现?”枯蝶上前问道。

“等等,为夫问她们几个几句话!”

裴奕涵面向她的时候,语调变柔,但面向那几个丫鬟时,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你们谁解下朱姑娘身子的?”

“回元帅的话,是奴婢和淡月。”一个年龄大一点的丫鬟声音颤抖着道

“这两个矮墩可是你们俩解绳子时搬过去的?”裴奕涵指着放在屋梁下的两个四面开光的矮墩道。

矮墩是这年代房内可疑供人落座的家具,没有靠背,中间肚子圆圆的,上下稍微圆径小一些。

“回元帅的话,这两个矮墩的确是奴婢和淡月搬的。”

“你没有撒谎?”

“回回元帅的话,这两个矮墩的确是奴婢和淡月姐姐搬过来的。”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名叫淡月的丫鬟此时也开口道。

“那就奇怪了,既然这屋梁这么高,这矮墩又是你们俩搬过来的,那请问你家姑娘是如何吊到这屋梁上的?”枯蝶听到这里,已经从裴奕涵与两个丫鬟的对话中听到了蹊跷,开口道。

众所周知,这自缢时,许多人都是脚下踩着一个东西,等将自己脖子挂在绳子之上时,再用脚蹬开脚下的东西,这才可以让身体整个悬空,将绳子的拉力集中在脖子上,窒息而死。

既然这两个丫鬟清醒后,在朱姑娘脚下没有发现矮墩,而是她们两个救人时,搬过来的,那朱姑娘是怎么吊上去的,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只是,现在这屋梁下摆着那个矮墩,裴奕涵是怎么知道这两个矮墩是后面搬来的呀?

“奴婢实在不知,当时奴婢和淡月是最先清醒过来的,看到烛光下姑娘的身影,都给吓坏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马上就和淡月去解绳子了,那里还想过其他的。”那个年长的丫鬟马上解释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也吓坏了,解绳子的时候,半天解不开,最后还是拿了剪刀剪开了绳子。”淡月跟着解释道。

枯蝶仔细观察了几个丫鬟的神色,都是有些苍白,眼神有些呆滞,看起来并没什么心虚的表现,应该不是某位丫鬟下的手吧!

朱珠可是有武功底子的,身体也不错,看这房内的几个丫鬟,除非有武功特别高超的,一出手,就能制住这位朱姑娘,要不然,这房内必定有打斗的痕迹,可房内一切如常,就只能排除这一点。

“去请朱副元帅过来!”不管裴奕涵心中对这位朱珠姑娘怎么想,可她如今已经死了,怎么都要通知朱玄棣,看她这个兄长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房内的丫鬟的却没有动,没有人敢去报信,枯蝶之后回头对寒星道:“去请朱副元帅过来。”

“是。”寒星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枯蝶又四处打量了一番,如果这朱姑娘是真的自缢,又请裴奕涵来,按照常理,应该留下一封遗书吧,其中多多少少应该说点什么吧,可找了一圈,她就是一个草纸的影子也没找到。

如此多不合常理的地方,让枯蝶越发相信,这朱姑娘的死有蹊跷,可如果是他杀?凶手又是谁?为何要杀她?她临死前派人传话要见裴奕涵,到底是何要事要说?难道她的死跟她要说的事情有关?

将所有的丫鬟迷倒又是为了什么?

“元帅,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我家小妹是怎么了?”一个愤怒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朱玄棣来的倒挺快呀!

枯蝶和裴奕涵转过身来,但两人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倒是寒星回道:“回大少爷,大少奶奶的话,奴婢在路上碰到了朱副元帅,就一起回来了。”寒星这一解释,暗示一个意思,这朱玄棣本来就是来见朱姑娘的。

朱玄棣上前,握住朱姑娘的手,不停地叫着:“小妹!小妹,是二哥呀,你这是怎么了?”片刻后,朱玄棣才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盯着裴奕涵与枯蝶道:“元帅,你怎么在我家小妹的房中,我家小妹为何要自缢?”

“朱姑娘请我们过来一趟,说要告诉我们一件事情,等我们走到院子门口时,却碰到报信的丫鬟,说朱姑娘自缢了!”

“夫人请闭嘴,玄棣问的是元帅。”朱玄棣恶狠狠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恨意。

“本帅夫人的话就是本帅的话,的确是朱姑娘请本帅过来的。我们前来时,朱姑娘已经去了,副元帅还想知道什么?”裴奕涵的脸色也是冷冰的,就算朱玄棣死了妹妹,但这一切,跟自家娘子有何关系?

“夫人看我家小妹不顺眼,何必使出这种招数,请问夫人到底是怎样害死我家小妹的。”朱玄棣的矛头这时,直接指向了枯蝶。

“副元帅请节哀,但你家小妹死了,却不能随意污蔑本夫人,本夫人好歹是朝廷二品诰命,不是副元帅随意可以攀咬的,更何况,你家小妹的死还没有搞清楚,就如何说是本夫人害的?”枯蝶怒极反笑,冷然的笑意挂在脸上,似笑非笑,充满嘲讽。

“我家小妹性子虽然有些粗鲁,但除了与夫人结怨之外,不曾的罪过任何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如果本夫人是阴间的阎罗,倒可以问一问朱姑娘因何而死,可惜,本夫人不是,本夫人不会也不愿为朱姑娘之死承担任何责任,她本就与本夫人毫无关联。”

“朱副元帅,本元帅相信,我家夫人绝不会去随意害人,更不会要朱姑娘的命,任何侮辱本帅夫人的言辞,本帅不愿再听到一个字!”裴奕涵冷冷的开口了。

“好你个裴奕涵,枉费我家小妹对你一片真心,你却连她死了,还维护这个恶毒的女人。”朱玄棣也冷笑道。

“住口,你家小妹心中所想所思,从来都与本帅无关,本帅的女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她从头到尾,都和本帅毫无关系,本帅这一生,只会有夫人一个女人,只会有一个!至于朱姑娘的死,作为副元帅您的妹妹,本帅总要查个水落石出才是!”裴奕涵握住了枯蝶的手,语气坚定地道。

朱玄棣闻言,神色变了几变,片刻后,才强笑道:“裴奕涵,那我就等着元帅给我一个交代,如果这交代不能让我满意,那我朱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朱玄棣语气略带威胁,朱家小妹可是朱家父兄的掌上明珠,如此不明不白地死掉了,他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大少爷,大少奶奶,花神医和秦太医到了。”绿裳禀道。

“他们来的正好,让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