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方才笑得辛苦了,还是让为夫伺候娘子沐浴吧。”薛颢干笑一声说道。当下不等她回答,径直抱着她往浴盆走去。

“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拉,我以后乖乖听你话不行嘛。”她心里一急,晶莹眸子水雾立现。他明明是为方才之事存心报复嘛。薛颢瞧她似要哭出来的样子忙停了脚步放她下来,心疼的看着她,说:“你说的哦,以后乖乖听我的话。”

皖夕听他意思知道他不再为难自己,忙点头如捣蒜:“皖夕以后都乖乖听话好了。”说完趴在他肩上徉装乖巧,眸子里却是满满的笑意和狡黠的光芒,哼!若肯乖乖听话本姑娘可就不是莫皖夕了。

娘子乖乖(全本) 第十七章 蝴蝶花

“司徒姑娘,我家主子请您在此喝杯茶稍等片刻。”薛安朝眼前坐立不安的司徒嫣儿微微一笑道。

“哦,颢公子他有贵客?”这薛安方才去那么久,莫非薛颢另有贵客要招呼?

薛安听得犯晕,这司徒姑娘不知怎的,好好薛公子不叫偏叫那什么颢公子,还有她居然大白天来府里找公子?这要真让皖夕姑娘,呃,不,应该是真要让少夫人误会了那还得了。虽然少夫人来府里时间短,可公子对她的感情就像那蚕丝线般柔韧绵长。这不,公子方才定是要帮助少夫人沐浴更衣呢,薛安想到这难免记起片刻前少夫人与公子的那段对话,一个忍不住嘿嘿笑出声。

“薛安?我问你话呢。”司徒嫣儿瞅瞅一直傻笑的薛安柔声细语道。明亮的眸子里却浮现出一丝不屑。她心想,薛安他不过区区一个奴才,竟敢怠慢她,倘若哪天她做了薛阳府少夫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类下人通通赶出去,碍眼的一个都别想留。司徒嫣儿虽然心里思绪暗涌脸上却是淡定自若、笑若桃花。

薛安缓过神来,赶紧向她回道:“公子只吩咐薛安此事,其他薛安一慨不知。”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司徒嫣儿睥睨着他,却不恼,悠然道:“薛安,你长期跟随你家主子,想必知道的事情比较多吧?”

“司徒姑娘想知道什么事情亲自问我本人岂不更好?”薛颢人还未到,低沉磁性的嗓音却让司徒嫣儿眼睛一亮,顾不得装清高风一般飞奔而出娇声道:“颢,你可来了!”。那声音之媚震得一旁低头而立的薛安目瞪口呆浑身鸡皮疙瘩险些掉了一地。薛安心想,这凝脂楼的花魁怎的见了公子就像,就像发了情的母猫?莫非真爱上了公子?倘若真的喜欢上了公子,那她就注定要堕落地狱。天下间男人谁能见了少夫人的美貌后不为之心动呢?

“颢,你怎的如此狠心,连着几日不去凝脂楼?”司徒嫣儿略施脂粉的小脸上一副泫然若泣楚楚可怜模样,我见犹怜。“不去且罢,竟然连称呼都生疏了。”

薛颢干咳两声看一眼她然后微侧身朝薛安道:“你去看一下少夫人可梳洗好了,带她过来前厅陪司徒姑娘解解闷。”

薛安应声从容离开。

少夫人?他,他成亲娶妻了?司徒嫣儿身子明显一震,明媚的妆容全然失色成一张白纸,朱唇微张扇动几下却是说不出任何话。心里却是恨不得手上有把匕首,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剖开了挖出心来看是否都变成了黑色?

薛颢心里明白嫣儿对他情深义重痴心一片,且五年来一直如此,自己也曾感动过,可是感情由不得人。自从皖夕出现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的俏皮聪颖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严重左右着自己的情绪。至于嫣儿,既然不爱,勉强也是枉然,不如趁早断了她心里那些不实际的念头,尽量把对她的伤害减到最小。

“嫣儿今日找我可是有事?”他回转身端坐于太师椅上不动声色问道。

司徒嫣儿闭目深呼吸强压下心中郁结成团快要破胸而出的怒气,冲他柔柔一笑,“嫣儿只是许久不见你来凝脂楼,就想过来瞧瞧,不想薛公子是沉溺在温柔香里流连忘返啊。”说着往他眼前一挪脚步,步步逼近,身行婀娜,美目波光流转。

薛颢只闻得脂粉香阵阵她已近在咫尺,剪水双瞳上影射出另一个自己。“公子可还记得那日凝脂楼之约?你说过会再去看嫣儿的,却让嫣儿望眼欲穿。”说完明眸上已是水光潋滟。她就不信他对自己从未动过情,也不甘心!

薛颢眉头紧锁,抿着唇看向离门口不远处随风而舞的花丛,中间一簇润泽晶莹的花朵由八朵五瓣大花围成一周,环绕着中间的小花,宛若蝴蝶戏珠,又似八仙起舞,花开时洁白如玉,格外清秀淡雅,引人入胜。

“哇!琼花!”随着一声惊呼,房内两人视线循声而至。

“我看到琼花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居然可以看到世间罕见的琼花。”只见皖夕粉黛未施的精致小脸上满满惊讶又好奇的表情,质地上乘的粉色丝质窄袖紧衫,同色系的曳地长裙,纯白色的透明水袖小坎肩雕刻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可人儿。她俯身吸取花的香气时,阳光一点一点洒落在她头发上、身上,金银发簪上,反射出令人炫目的彩光。

薛颢似看得痴了,情不自禁走了过去,从她身后环抱住她,下巴顶在她的肩上嗅着清谈的发香。皖夕知道是他,也不慌,故意绷紧了脸粗着嗓子道:“薛大公子好兴致啊,几天工夫这院子里便花团锦簇、香气四溢。想必是要讨好某家的姑娘所花的心思吧。”

“娘子,天可怜鉴,这蝴蝶花可是为夫花了重金拖朝廷中人从皇宫弄来讨喜娘子欢心的。”薛颢见她生气忙急着解释,可这丫头垂头不言不语,倒是香肩抖动得厉害。薛颢心下生疑,正想扳过她的身体瞧个究竟,谁知道那丫头自己转过身来,毫无瑕疵的脸上笑魇如花。“咯咯咯,你好笨哦!”皖夕戳一下他英挺的鼻梁,笑得花枝乱颤。薛颢趁机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到唇边吻过每一跟指头,深情凝视着她:“皖夕,你真像落入凡间的仙子。”“我啊,是来凡间折磨你的仙子。”她俏皮回道。正想问他凝脂楼花魁何处时,一束犹如千年寒冰般冰冷的眼神直射过来,皖夕微愕。心道,这花魁的眼神如果真是那千年寒冰想必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一具冰冻木乃伊,从她眼里所释放出的强烈恨意中便可知道她对薛颢用情到底有多深。爱情是自私的,只有笨蛋才会把自己的爱人拱手相让。

心念转动,一个主意上来,皖夕低头贼贼一笑暗中狠心在大腿处掐一把再抬头看向薛颢时亮如晶石的眸中已是星点涟漪:“颢,我突然感觉头有点晕,身子也烫。”说话间纤手爬上他的颈项顺势倒在了他怀里。薛颢是何等聪明之人岂会不明白这丫头玩的小心思?只不过是看她兴致正浓不忍扰她,不然等下吃亏的可就是他了。于是徉装紧张道:“哎呀!定是早上那会沐浴时受了风寒所致。”又转向薛安喝道:“快请大夫为少夫人看病。”一时之间,薛阳府上上下下闹得沸沸腾滕。

不一会工夫,前厅只剩下司徒嫣儿独自一人黯然神伤。

娘子乖乖(全本) 第十八章 抉择

随着‘咔嚓’一声,一张红木妆台应声分成两半掉落在满地的碎花瓶上,发出令人揪心的声响。朦胧月色中一道黑影纵身一跃迅速破窗而入,还没落地,黑暗中亮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快速刺来。黑衣人身子一闪腕关节一翻那把利剑已被他牢牢抓在手中泛着阵阵寒光。

“亏了你司徒嫣儿还是凝脂楼的花魁,竟然为了一个男人甘愿自残。”黑衣人说着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然桌上的蜡烛,揭开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恐怖至极的面孔。之所以说他恐怖,是因为在男子脸上有一道横在左眼下方至右脸颊的刀疤。

司徒嫣儿睥睨着他冷然道:“说我为了一个男人甘愿自残?哼!苏天,你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叫苏天的刀疤男子显然被戳到痛处,漆黑瞳仁里浮现压抑多时的怒火,一张恐怖狰狞的脸因忆起旧事而扭曲得厉害,他一步步靠近她,单手扣住她娇小的下巴拂然大怒:“司徒嫣儿,若不是五年前在京城途中你为了假装与他偶遇,命我故意非礼你好让他英雄救美,我脸上怎会挨他一刀,变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心里不明白?”

司徒嫣儿感觉苏天的手像根铁箍直让她痛到心里,恍惚间,泪如雨滴汹涌而至。

苏天骇然,忙松了手,眼中浮上一抹哀伤:“对不起,嫣儿,我,我只是太爱你。其实,世间男子又不只他薛颢一人,近在咫尺的人爱你之深可见骨为何你就是看不到。”

司徒嫣儿停止哭泣,泪眼凝视着他,讥笑道:“想我司徒嫣儿是何等姿色,就凭你这个丑八怪也想染指?你不配!”

这句话像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狠狠插入他的胸口,一阵剧痛涌上来,苏天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你耻笑我是丑八怪?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报答?如果不替你挨刀,变成丑八怪的那个人就是你!试问丑八怪能成为今天薛阳城名声大躁的花魁吗?”

“花魁!?哈哈哈花魁能让他爱上我吗?花魁能让我得到他吗?”此时的司徒嫣儿似疯了般语无伦次,往日优雅清高的绝色女子已不复存在。

“你就当真那么爱他?甚至不惜违抗义父?”

“够了!你能不能小声点?”司徒嫣儿急忙打断他,面露异色。“你一直大声咆哮难道是怕别人不知道那件事吗?”

“哼!有谁会闲到来青楼偷听?”

“我累了,想早点歇息。”司徒嫣儿对他下逐客令。

“那,我先走了。哦,对了,这封是义父写给你的信函,你好自为之吧。”他说完朝窗口一个纵跃消失在黑夜中。

看来,该面对的,终究是逃不了。司徒嫣儿哆嗦着双手打开信函。

嫣儿,八月中秋将近,又该是贡茶丰收之时,不知义父叮嘱之事办得如何?义父深信嫣儿定不会失望于我,必要之时痛下杀手也未尝不可。中秋团圆之日义父亲自为你接风洗尘。在此,静候佳音。

司徒嫣儿如遭雷轰瘫坐在地。义父的意思是让自己伺机下手,可是,自己怎么下得了手?五年前一幕重又浮现在眼前

“嫣儿,义父对你可好?”暗房中,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开外的胖老爷负手而立,问向一侧垂头静听的义女。

“义父对嫣儿恩重如山,如再生父母。”嫣儿跪道。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一恍间,自己已经十四岁了。八岁那年,义父路过京城郊外一座破败废庙时救了饿得奄奄一息的她,并带回府上收为义女,除了教她丹青翰墨诗词韵律外还让她习武防身,义父的再造之恩永生难忘,就算为他做牛做马也甘愿。虽然,他在世人眼中的恶名人尽皆知。

“嫣儿啊,义父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胖老爷心焦的在房里走来踱去,“你可知浙江湖州的贡茶?”

“以前听义父提起过那里是薛阳城首富产资最盛的一个领地。”

“对,人都是有贪念的,义父也不例外。六年前,我花重金想让薛家划分一些贡茶领地给我,可那薛家老爷子宁死也不答应。义父一时冲动命人埋伏在他必须经过的路上伺机杀了他。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儿子年纪轻轻的竟然把薛阳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遍于天下啊。我最怕的就是他知道是我派人杀了他的爹爹后他会找我报仇啊。”他说到激动处时肥胖的身躯一颤一颤的抖动着。”

“义父不也是京城首富吗?何惧他区区薛阳府?”

“虽然义父是京城首富,但是资产却远远不及他薛阳府。想他如此聪明之人留着必定后患无穷啊。”

嫣儿听到这便明白了他叫她来此的目的:“义父可是要嫣儿杀了那薛阳府大公子以绝后患?”。

“嫣儿果然冰雪聪明,深知义父心事。不过,义父可不是要你杀了他,而是要你想办法让他爱上你然后霸占他的所有再毁了他,我要让他一无所有,这不是比杀了他更妙吗?一个爱上女人的男人是最容易对付的。哈哈哈”他狂佞的大笑着,贪婪的眼神布满凶光。

于是,她成了薛阳城凝脂楼的花魁司徒嫣儿。也有了五年前和薛颢的那场刻意相遇。

司徒嫣儿怔怔看着桌上微微跳动的烛光。五年过去了,自己非但没让薛颢爱上她,而且还让他把自己的心给偷了去。如今,义父又来函相逼,一边是恩重如山的义父,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她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娘子乖乖(全本) 第十九章 就是爱你

我一直都想对你说

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像绿洲给了沙漠

说你会永远陪着我

做我的根我翅膀让我飞也有回去的窝

我愿意我也可以付出一切也不会可惜

就在一起看时间流逝要记得我们相爱的方式

就是爱你爱着你有悲有喜有你平淡也有了意义

就是爱你爱着你甜蜜又安心那种感觉就是你

皖夕坐在后花园的秋千架上百无聊赖的晃着两只白皙细致如玉的光脚丫品着黑溜溜的甜葡萄,一时心血来潮哼起了以前最爱的歌。“就是爱你爱着你,不弃不离开不在意”呃,怎么每次静下来满脑子都会是他?就像现在,想他叫自己娘子时的柔柔语调,想他温暖宽阔的怀抱。想他的清狂拔俗,潇洒不羁,和他偶尔坏坏的笑。难道,正如南宫靳所言,他是自己的意中人?可是,他对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爱呢?如果是爱,那有多爱呢?

唔,好无聊啊。皖夕跳下秋千架,睁大眼睛瞧瞧四周无人,呵呵娇笑两声后‘扑通’一声趴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呼吸着周围的淡淡花香,散漫得像只软体八爪鱼。离她不远处的薛颢风度翩翩的倚靠在一棵绿意甚浓的大树上,看到这一幕,险些从树上摔下来。这,这是那个之前还唱着动人曲子的他以为温婉娴静的可人儿吗?分明就是一副野丫头模样。不过,这种场面看着真让人舒心。薛颢嘴角一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咦?那丫头竟然对着一群花儿在自言自语?

“花儿啊花儿,你能告诉我他到底爱不爱我吗?”皖夕双手支着下巴对着一丛黄色小花嘀咕着,心里可是不抱任何希望。花儿哪会回答她嘛。正郁闷着突然一阵强风刮过,那一大片花儿随风而舞,远远望去极其美丽壮观。乐得她一下子从草地上爬起来蹦得老高,仰头欢呼:“耶!花儿点头了,花儿点头了,花儿说他爱我呢。”

“哈哈哈”薛颢突然一阵暴笑。天哪!他实在忍不住了,这丫头真是太可爱了,竟然把感情上的问题丢给花儿来解决。害他必须动用浑厚的内力刮一场大风才能让那些花儿舞动点头。他腾身跃下,快步走向她:“娘子,这些花儿好象挺了解你的。那个,刚才那阵风差点把我从树上吹下来了。”他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皖夕猛翻白眼,走到秋千架上坐下,别过头不理他。薛颢也不慌,跟过去紧贴着她坐下。他有办法让她不生气。

“你,你不要离我这么近拉。”他怎么老盯着自己看?还有,靠这么近都不知道人家会脸红的吗?至少心跳会变得很不正常。

“娘子的脸好红啊。”他似笑非笑的故意在她耳边呢喃。皖夕感觉一阵温热的鼻息迅速窜出在她颈间流动着,骚扰着她的思绪。

她霍的站起来,头垂得低低地不敢直视他:“我,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你又多擦了些胭脂水粉?”他接下她的话道。眸子里闪过戏噱的光芒。

“我哪有说。”这个坏男人,老爱提以前的事。“脸红是因为天气热好不好?我现在头有点晕,再坐下去可能会中暑,我,我还是回房好了。”斗不过你,本姑娘溜还不行吗?

“天气热吗?刚才还刮好大的风呢。”他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用力牢牢的抱着她,低头吻住她正欲开口的蜜唇,贪婪的吸取着属于她的味道。皖夕似着了魔般任他的唇一路吻过她小巧的下巴,修长的颈项再到美丽的蝶形锁骨

呃,不对啊?她推开他,一脸纳闷:“这薛阳府地势平坦,四周群山环绕,怎么会有那么强劲的风力?”

“啊,那个”完了,还没想到借口呢。

“该不会是薛大公子你躲在树上用内功在作祟吧?”看他眼睛闪烁不定,明明就是做贼心虚嘛。

“呃,谁有那么高武功啊,那个,纯粹是自然风。啊,对了,娘子刚才唱的那首歌不错啊,没听过呢,什么名字?再唱一次给为夫听听。”见她还想继续问下去薛颢急忙岔开话题。

皖夕长舒一口气懒洋洋道:“这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很受欢迎的流行歌曲《就是爱你》。”在原来那个世界,她莫皖夕可是K歌之王呢,每天节目丰富生活过得是多姿多彩无比充实。

“娘子可是想家了?”薛颢瞧她黛眉深锁黑瞳雾蔼涟漪的样子,心都疼了。他紧拥着她,柔声道:“娘子若有不开心一定要跟我说,哪怕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会帮你摘下来。”

皖夕扑哧笑了,手指捏捏他的鼻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如果我说要天上的月亮你就会说造一座摘星楼给我对不对?”

“哇!娘子可真聪明,这都可以猜到。”薛颢把一粒又一粒剥了皮的葡萄喂进她嘴里。

“薛颢。”皖夕吞下嘴里的葡萄,大大的眼睛亮亮的。“我在府里好无聊哦,你可不可以带我出去逛逛啊?我会闷坏的呢。”

“恩。”他宠腻的揉揉她的发应道。只要她想,天涯海角他都愿意带她去。

“呵呵,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皖夕迅速在他唇上烙下一个吻,蹦跳着在草丛中转着圈。搭在腰间的明黄色丝绸缎带在阳光下明媚亮眼。头上的钗环发簪随着莲步转动而鬓发生彩美伦美奂。

薛颢屏息静气的凝视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能自己,心下一个激灵手一抖,乌黑葡萄洒了满地。

娘子乖乖(全本) 第二十章 嫉火蔓延

热闹非凡的集市中,一个身着淡粉色撒花丝质绉裙的女子一脸兴奋的穿梭于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她的清丽淡雅吸引着整条街道上所有行人的眼球。而她身后着一袭白色长袍的男子怀里抱着大大小小十几种小吃步步紧跟。

这丫头,出门不让带下人,说是比较浪什么漫,情什么调。薛颢无奈的笑着摇头。

“哇!这个看起来好好吃啊,我要这个。”皖夕微侧着身子冲身后长身玉立在一旁的颢露出阳光一笑,晶眸更显璀璨。早知道市集这么好玩本姑娘就不会闷在府里了。皖夕心想着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她已等不及想一下把薛阳城最好玩的地方都玩够。

“娘子,这市集又不会跑,你跑那么快小心摔”话还没说完传来一声惊呼,皖夕只觉脚下一滑,上半身已向前顷,她紧闭双眼心里直呼完了,要毁容了。薛颢扔掉怀中的东西长臂伸了出去就在皖夕的精致五官快要着地时一只大手往她腰间一扣一拉她便稳稳当当落在一具宽阔的怀里毫发无伤。

皖夕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睁开眼,“幸好薛大呃?是,是你?”她举着右手食指,小嘴张得老大,惊诧的瞪着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一头雾水,两眼茫然。天啊!糗大了。救自己幸免落地的人居然是薛煜?

“你出府玩乐怎么不找我?”薛煜咧开嘴露出一排编如齿贝的白牙,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恍惚。总觉得她像一个谜,而他想方设法一直跟踪接近她就是为了知道谜底,当她在后花园唱了那支歌后,他突然知道了答案。一个他不甘心的答案。他恨!为什么每个自己中意的女子爱的都是他!

皖夕诧异的看着他瞬间变化多端的眼神,心里无端端的多了一丝微妙的感觉,直觉他似乎变了。刚想回他,前方一道凛冽的眼神直射过来,紧盯着她腰间的啊?薛煜的手还在她腰上搭着?!皖夕急忙拿开他的手站到一边,怯生生地斜眼看着薛颢,委屈得不行。薛颢走过她,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后拥着她,道:“不是让你别跑太快,吓着了吧?”

“嗯,差点毁容,不过还是最”本来想说还是最怕他变脸不高兴,却见他一副心疼的样子只好把那句话吞进了肚里。

“煜,出来怎么不跟大哥打个招呼?”他问向正看着皖夕发呆的弟弟。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煜对他似有不满。

薛煜别过头不语,迈开大步径直往前走。

薛颢见他不搭理自己,心下动怒,一晃眼出现在他面前双手成一字排开挡住他的去路。“你不和我说话,是因为,你恨我?从小到大,你想要的一切应有尽有。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薛煜抬眉冷眼直视着他,白皙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大哥难道不觉得在这种场合谈论事情有碍你薛大公子的身份吗?”他说完朝皖夕似笑非笑的看一眼,皖夕迅速低下头,心里暗自嘀咕,这薛煜无缘无故的看我做什么?

薛颢似看出她的疑虑,低头俯耳过去道:“从他口中道出的薛大公子这称呼好象是自打娘子来后才有的?”皖夕一听恍然大悟,刚想笑,又觉得气氛不对劲,只好鼓着腮帮子忍着,小脑袋忽左忽右,眼珠子乱转。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惹得薛颢哑然失笑,忘记还未曾回复薛煜。

他们的亲昵薛煜看在眼中,眸子里莫名升起一簇嫉火,吞噬着他的心他的灵魂。他别过脸冷冷道:“看来,是我的出现打扰了两位的雅兴,既然大哥没什么要说的那我先走了。”语毕转身离去。

薛颢久久凝视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底突地窜起一阵心酸。无奈的心酸。

娘子乖乖(全本) 第二十一章 敛眉居 ( 一 风雨欲来 )

门庭若市的敛眉居是薛阳城最赋盛名的酒楼。

之所以出名不只因它楼里的美酒佳肴在所有酒楼里别具风味,独树一帜。更因敛眉居不同于一般的酒楼来者不拒,反而挑剔得很,能进这敛眉居的无不是达官显贵,气质超群之人。

“喂!”二楼临窗而坐的皖夕伸手拍拍对面再次走神的薛颢,盯着满桌五颜六色香气四溢的美味举箸不定。好象每一道菜都好特别,该吃哪一道先呢?皖夕犹豫着的当会唇边多了一双夹着几片米黄色素菜的筷子。

“先尝尝这道素山栀。山栀肉质细腻微带韧性,清淡味美,吃后口齿余香。是敛眉居的招牌菜之一。”薛颢缓过神来,朝她温柔一笑道。

“你,好象不开心?”皖夕抿一口茶,小心翼翼的问他,“可是为了煜?”。她发现薛颢每次见了薛煜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薛煜也是,老皱着眉头。他们兄弟之间难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又知道了?娘子?”他故做轻松的朝窗口往下看,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忧伤却没能逃过皖夕的眼。她移动身子靠过去一双大眼紧紧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这样盯着你的表情。薛颢回过头来剑眉一挑,凝视着她,头上乌云压鬓,两屡俏皮的发丝随意垂落在肩的两侧,娇小直挺的鼻梁,令人心动的明眸,陶瓷般晶莹泛着淡淡红晕的肌肤。窗外的阳光投射在她身上反射到眼中,令人有种见到仙子下凡的错觉。薛颢不自觉的舔舔有些发干的唇,最后把视线定格在那张微启的诱人红唇上,念头一转,坏笑的看向她,道:“娘子想让为夫亲亲也未必是件难开口的事,何苦一直盯着为夫的脸暗示呢?”说罢凑过去两张唇便粘在了一起。

皖夕吓得一惊,忙推开他,娇嗔道:“你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人家嘛。”

“哈哈哈。”薛颢朗笑几声,眉头舒展开来。“那娘子的意思是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可以随便亲咯?”这小丫头总是有办法逗他开心,真是越看越喜欢。

皖夕只觉双颊一热,一抹红霞飞上脸庞,抬眉白他一眼,回到原座埋头不语。

薛颢见她气呼呼的不言不语,内心一阵心疼。放柔了声音道:“娘子不要生气,以后我天天带你出来游玩你看可好?”

皖夕一听眼睛一亮,扬起小脸,绝美的容颜绽放出让阳光也为之失色的笑容:“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皮哦!”哈哈,皖夕心底一阵窃喜,一抹狡猾的神色一瞬转逝。她就知道这招管用。

“我说了,只要你高兴,天涯海角我都愿意陪你去。”他深情的看着她,许下承诺。皖夕呼吸急促心里头涌上一股快要溺水的感觉。因为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柔得像汪清澈可见底的池水。

“啊,这敛眉居好多漂亮女子啊。”为免真的溺水,她赶忙岔开话题。不过一眼望去这敛眉居在座女性不但举止得体且都是绝色女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是这敛眉居老板眼光独到的一种生意手段罢了,并无其他意思。”薛颢解释着,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瞟向左边背对他们而坐的两个女子。脸上表情一惊一诈变化莫测。她怎么会来薛阳城?没和煜在一起,难道,不是来找他的?那个坐在她对面与自己背对而坐的女子因为看不清楚容貌猜不出是谁,但她发鬓上的那支金色镶玉钗环却似曾相识。她到底是谁?一连串的疑问此刻全然浮上心头。

“喂,就算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也未免看得太入神了吧,流口水了拉。”皖夕见他一直盯着那两名女子看,憋了一口气心里闷得慌。心想这薛大公子见了美女丢了魂似的,眼睛都快要脱窗了,哼!

“咦?怎么好浓的酸味?这小二是上了道酸梅汤吗?”薛颢听她话中有话,故意逗她。眼睛却未曾离开过那两个女子的一举一动。说也奇怪,她们只是偶尔看看对方却并不开口说话。

“你”皖夕一听为之气结。再看他视线依然停留别处,不由得委屈起来,粉脸一沉,起身就要下楼。这下薛颢总算收回了视线,一把拽过她嵌进怀里,在她唇边蜻蜓点水般烙下一吻,低声道:“以后你每发一次脾气我便吻你一次!”第一次发现这丫头居然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

呃?皖夕微愕。他,他居然恐吓她!哼!我就偏要发脾气,她心想着,刚张嘴,他的脸已近在咫尺,一副没有丝毫妥协的表情。

“好女不跟恶男斗!懒得理你!”她嘟着小嘴看向窗外不理他。薛颢紧了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视线移向左侧,那两名女子已然起身,显然是要离开。

这时只听得一个声音从窗外隐约传来

娘子乖乖(全本) 第二十二章 敛眉居 (二 惊喜与愤怒 )

薛颢听得楞住,这声音?怎么,像是他?当下胸腔一阵激动,循声朝窗外望去,只见薛煜从从容容正朝敛眉居而来,俊朗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明媚春光。

“啊!是煜呢,可是他怎么冲楼上叫着心柔啊?”皖夕诧异的嚷嚷着,小手不安分的想要挣脱他那双霸道大手的牵制好让自己可以更靠近窗口。

“娘子,你若再动我可又要吻了哦。”他微眯着狭长凤眼紧盯着她的樱桃小嘴做势欲吻。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那两名女子的神色。只见她们已然重新坐下,想必是并未听到刚才窗外的呼喊声。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女子从怀里拿出一件用一块红色丝巾包裹的东西递给她对面的姑娘。纤手往茶杯里一掠后在桌上写着什么,那名接过丝巾的女子看后频频锁眉。露出为难之色。

“好嘛,好嘛,人家不动就是了。可是我真的听见他叫心”

“往我们左侧方向数去第四桌你能够看到长相的那个女子就是心柔。”薛颢缓缓说道。

皖夕一怔,望过去,因距离甚远,只可看见那女子大致轮廓甚是清秀,着一袭淡绿色雪纺绉裙,纯白小坎肩,小巧发鬓简单头饰,给人一种清新淡雅,如浴春风的感觉。

想不到薛煜这小子眼光还不赖嘛。我先和那个叫心柔的姑娘去打个招呼。皖夕想到做到,当下不管不顾的扳开他的手就要走过去,却让他更紧的搂住并且捂住了嘴,线条刚毅的面孔凑进她,声音压得低低的,道:“嘘!安静!”皖夕纳闷的看着他,他漆黑的眸子此时就像一汪深蓝色的潭水,让人忍不住往下沦陷哎呀!皖夕暗叫一声,狠掐自己一把,在心里对自己说,这薛大公子老用这一招诱惑自己,什么清澈见底一汪湖水说白了就是诱惑本姑娘沦陷的。千万千万不要上当啊。可是,那个,呃,他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哦

薛颢见他盯着自己的脸眼珠子一阵乱转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遂把她的小脑袋移向左侧转移她的注意力。正好,一脸兴奋的薛煜流星踏步上了二楼,眩目四周环绕着。薛颢赶紧侧身别过脸遮住企图偷瞄的皖夕。

“心柔!”只听得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唤,敛眉居二楼在座宾客无不向薛煜投去好奇的目光。薛煜察觉,抬眼一一投去冷冷一瞥,众人顿时收回视线。只有那个叫心柔的女子脸色异常,露出一片惶然之色。这不禁让一旁偷看的薛颢颇为奇怪。为何她在见到煜时不是惊喜若狂、欣喜万分,而是诚惶诚恐,仿佛害怕见到他一样?还有那个始终背对他的女子竟然全身都在哆嗦?这些,都是什么原因?

“心柔,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薛煜信步跨过去拥紧她,似并不曾发觉她的异样。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薛阳城?”心柔秀眉一拧,推开他,神色极不自然。

薛煜只当她是小女儿家的羞态,也不疑她。道:“哦,是薛安在市集上转悠的时候看到你进了敛眉居回府后告诉我的。”说着自顾自的坐在她的右侧,浅笑着问向另一名女子:“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能一赌姑娘芳容?”原来这女子脸上蒙了一张黑色的丝巾。不知是脸上有瑕疵还是为了避人耳目?

蒙面女子黛眉微扬,却不开口,一双杏目看向她对面的心柔。

心柔会意过来,接了话题:“她是与我一同长大的远房表姐沁香,天生便是聋哑之人。与她说话还得让她看到你说话时的口型才懂。蒙面巾是因表姐那鼻梁处有一道褐色胎记,甚是骇人。前些日子她回来拜祖,我,我是来接她一起回京的。”心柔一一说与他听,未了伸出食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着什么指给那个叫沁香的女子看。薛煜觉着好奇,探头一看,桌上写着,沁香,他是我跟你提起过的薛煜。

沁香似是感到惊讶,双手放在胸前指指他又指指心柔再比比天指指地的想要表达着什么。薛煜想了许久仍然不明白,只得看向心柔。

心柔美目环顾四周众多宾客,似有所顾及,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好一会才道:“表姐是说,是说,我与你天上一对地上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