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芸在旁道:“行了行了,我会吃了他不成?我自己回去。到桐城雇辆马车既是。”

灵犀喜道:“好啊好啊,到了桐城,让我二哥送你。”

卓芸瞪着她就要发作,方仲秋在旁道:“灵犀也与我同去,你不没去过平安州吗?顺道逛逛去,我们晚些回来,赶上年夜饭就是。”

灵犀欣喜万分,高兴一会儿就噘了嘴,方仲秋笑道:“已经跟娘亲说过了,走吧,上路。”

灵犀和卓芸坐在马车中,一路叽叽呱呱,想到什么说什么,说着说着卓芸压低声音道:“你如今对仲秋可够上心的。”

灵犀笑道:“那是自然,他是我的夫君,我能不上心吗?”

卓芸道:“就因这个?”

灵犀点头:“就因这个,还能有别的什么?”

卓芸贼兮兮笑道:“听富贵说,那个魏怡君找你来了?”

灵犀惊讶道:“昨日的事,你今日就知道了?你见着我二哥了?”

卓芸点点头:“富贵今日一早去拿工钱,正好碰上我了,就提了一句,我压抑不住好奇,才来了你家,要不,你以为我无事会登三宝殿?”

灵犀拧她一下:“我看你是闲的。”

卓芸笑道:“怎么样?她有没有为难你?”

灵犀叹口气:“那倒不会,她也是一片痴心,怪可怜的,也不知肖赞何时能真心待她。”

卓芸撇撇嘴:“看肖赞对你一往情深的模样,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够,牛不喝水强按头,再怎样,都是魏怡君自作自受。”

灵犀觑着她:“那你和马丰,也是强扭的瓜不甜喽?”

卓芸抿了唇不说话,灵犀又道:“我怎么看着他走了后,你就心不在焉的,跟你说话,也有一句没一句。”

卓芸仰脸道:“你胡说,我才没有,他走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灵犀捂嘴笑笑:“要不这样,我看卓芸和我二哥谈得来,做我二嫂也行啊。”

卓芸哼了一声:“你那两个哥哥,找不着媳妇儿还是怎地?硬要塞一个给我?我想要你家夫君,你给吗?”

灵犀就敛了笑容:“卓芸还想着仲秋呢?就知道,不能让他一个人来送你……”

卓芸指指她:“又急了不是?告诉你,我早将他忘了,好些日子没梦到他了,倒是总梦见……”

灵犀笑道:“谁呀?”

卓芸白她一眼:“偏不告诉你。”

灵犀就呵她的痒,卓芸边躲边笑不住告饶,嘴里说着:“就是不告诉你……就不……”

方仲秋在外驾车,听着二人在马车中一会儿闹一会儿笑,一会儿压低声音嘀嘀咕咕,一会儿又高声谈笑,想起夏天赴京时,灵犀总是缩在马车中,有时候整日不说一句话,不由扬唇一笑,她从小就是简单乐观的性子,真愿意她一直这样。

这时,灵犀掀开车帘探出头道:“仲秋,可冷吗?”

方仲秋回头瞧着她笑道:“不冷。”

到了平安州,已是日头西斜。三人在卓家门外分别,方仲秋笑问卓芸:“今日除夕,运河边可还有夜市吗?”

卓芸道:“自然是有,大过节的,更加热闹。”

方仲秋笑道:“我带灵犀看看去。”

卓芸眼睛一亮:“我也要去。”

方仲秋笑笑:“我们两个逛逛,改日卓芸再陪着灵犀。”

卓芸也笑:“倒是我糊涂了。”

方仲秋道:“本来有人陪着你,如今可好,给逼走了。”

卓芸一噘嘴:“休要提他。”

方仲秋笑道:“马大哥的性子,走了就是走了,估计不会再来了。”

卓芸愣怔中,方仲秋已带着灵犀出了巷口。

二人来到运河边,在街口开阔处下了马车,方仲秋牵了灵犀的手,一路缓步行来。

时候尚早,街边的摊子还没开张,只有少数的摊主在做着准备,运河上船只都停船靠在码头,颇为冷清,灵犀却兴致满满,看水面泛着金光,不时有水鸟低飞掠过。

再往前走,一条石拱桥横跨河上,玉带一般。

二人沿着运河走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才往回折返。

此时河对岸有灯光亮起,开始只是一盏两盏,待走到桥边,已是灯火璀璨。

夜幕低垂,沿街的叫卖声响起,此起彼伏,方仲秋在灵犀耳边笑问:“可想吃些什么?”

灵犀指指一个摊位:“丰糕。”

刚出锅的丰糕,圆圆团团发得绵软,若洁白的小云朵一般,整整齐齐码放在砧板上,现吃可以,还有的切成片放在油锅中一炸,金黄金黄的带着喷香的滋味,灵犀手伸向这个又伸向那个,方仲秋笑道:“掌柜,一样来一碟子。”

方仲秋一手一个端着,灵犀拿着筷子,一块这个一块那个吃得兴起,方仲秋笑看着她:“慢些吃,前面还有好些呢,都尝尝才好。”

灵犀哦一声放下筷子,方仲秋将她剩下的吃了进去,携着她手继续向前。

灵犀又吃了几样,都点到为止,又买几样小首饰,手里举一窜炸豆腐,边吃边走,这时听到河对岸传来敲锣声夹杂着叫好声,灵犀眼睛一亮:“是不是有耍猴戏的?看看去……”

二人携手上了石桥,对面有几个人迎面而来,,擦身而过的时候,一个人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喊道:“可是方先生方仲秋吗?”

方仲秋回过头去,那人举着灯笼照了过来,方仲秋笑道:“原来是达磨,何时来的中原?”

灵犀顺着灯笼看了过去,对面的男子身材高大魁梧,高鼻深目,双眸在夜里发着幽光,若猫眼一般,灵犀往方仲秋身后躲了躲,那个人已大步过来,一把抱住方仲秋,笑说道:“果真是方先生。”

方仲秋也抱住他,拍拍他的肩道:“可是来朝贡吗?”

达磨放开他笑道:“方先生所料不差,这是在返回的途中,听说此处夜市热闹,过来逛逛。”

方仲秋拉出灵犀笑道:“达磨,这是内人叶灵犀。”

达磨举着灯笼照到灵犀脸上,端详着笑道:“真是美人。”

方仲秋看出灵犀紧张,手揽住她腰,指指一处酒楼道:“达磨,来,我做东,你我畅饮几杯。”

达磨欣然应允,让几名随从回去,与方仲秋灵犀进了酒楼,宾主就坐。

酒楼内灯火通明,灵犀看得清楚,达磨长相不同于汉人,棕色的卷曲头发,在灯光下一照透出红的色泽,眸子是清澈的湛蓝色,仔细瞧去,还透着些绿,专注看着灵犀笑道:“不想先生成亲了,傩萝可还盼着先生回去呢。”

方仲秋看一眼灵犀,没什么反应。松一口气笑道:“家中事务繁忙,就不再去了,达磨回去看到大家,还请代为转告。”

达磨笑道:“先生乃无拘无束之人,怎耐得住中原这些繁文缛节,傩萝此次闹着同行,前来寻找先生,被父亲好一通训斥,才哭着作罢。先生若愿意,可举家搬迁至于阗国。”

灵犀的心思从达磨奇特的长相上转开,就听到他说什么罗,好像是位女子名字?

方仲秋笑道:“我意已决。”

达磨叹口气:“先生既决意,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苦了傩萝。”

方仲秋一笑:“来,喝酒。”

这次灵犀听得清楚,挪罗?这么奇怪的名字,是谁?

方仲秋与达磨开怀畅饮,不时给灵犀夹些菜,灵犀略略动了几口。

挪罗?懦罗?诺罗?她是谁呀?和仲秋很要好吗?心里琢磨着,再看达磨,她和达磨一样好看吗?

方仲秋和达磨兴尽才散,方仲秋带着些醉意,将马车卸在酒楼,抱她上马,搂在胸前说声坐稳了,一路风驰电掣,回到方家村,年夜饭刚上桌。

……

作者有话要说:查半天资料,更晚了。。。

缠足

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守岁,围着石炭盆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子时更鼓一过,窗外传来一阵阵哔哔啵啵的鞭炮声,春生跳起来说声放炮去,方仲秋喊一声回来,乖乖又坐回来,抬起头委屈看着自己的二哥,眼圈都红了:“二哥,炮也不让放了?”

方仲秋瞟他一眼:“怎么?想趁乱溜到李家去?”

春生摇摇头,刘金锭哼一声道:“一个寡妇,就别再惦记了,过了年就给你说亲。”

春生哀哀叫一声二嫂,带着些央求的意味,灵犀看着方仲秋:“对了,托你办的事究竟怎样了?”

方仲秋弯腰拨一下炭火,笑了一笑,看春生眼泪都快下来了,伸个懒腰道:“那个什么如,早被送回娘家去了吧……困死了,睡会儿去。”

玉容跑过来拉着他手:“二哥,放会儿炮去吧,别急着睡。”

方仲秋拉住她小手,“走吧。”又回头看一眼灵犀,“一起去。”

灵犀摇摇头,有些懒懒的,两眼瞅着炭火,诺罗,应该是这两个字没错。

方仲秋以为她乏了,也就由着她,牵着玉容小手出去了,不一会儿,屋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炮仗声,玉容尖声叫着,听到女儿的笑声,桂莲低低说道:“她高兴就好,明日一早,再不能这样活蹦乱跳了。”

灵犀的目光从炭火上转了过来:“桂莲这话我听不明白,玉容整日都活蹦乱跳的,怎么明日就不能了?”

桂莲笑笑:“过了年,玉容七岁了,明日就该缠足了。再不缠,一双天足,长大也嫁不了好人家。”

缠足?灵犀低头看看自己的一双脚,笑说道:“只听说大户人家有缠足的,还真没见过,果真好看吗?”

桂莲道:“一双纤足,自然要比粗笨的大脚好看,有地位的男子,定是喜爱小脚的。”

灵犀糊涂着,也没见过缠过的脚是何等模样,转眼瞧见陈守贞,笑问道:“大嫂可见过缠了的脚?”

陈守贞帕子一捂唇笑道:“你这算是问着了,我有个远房的表姐,自小缠足,那一双脚,穿了绣花鞋,也就三寸半,那是远近闻名,后来嫁了一个郡守的公子,迷恋她的小脚,十分宠爱,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别提多享福了。”

桂莲眼睛一亮,灵犀两手比划着,三寸半?也就跟玉容现在的脚差不多,笑说道:“七八岁的孩子,三寸半的脚正好,若是长大成人,脚却不长,那样一双小脚,能撑得住身子吗?跑肯定不能够,就算走也不成啊。”

陈守贞嗤道:“就说你们没见识,人家那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又不比你们这些粗人,整日干不完的伙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用得着走动吗?顶顶大户的人家,那些姑娘缠了足自然走不动了,出入都有人抱着,就叫做‘抱娘子’。”

灵犀琢磨着,自己见过最大户人家的姑娘,就是魏怡君了,魏怡君行动自如,是没有缠足的,难道因为她们家是武将出身,不讲究这些?拍拍额头道:“不管怎么说,玉容是活泼的性子,缠足后不能随意跑跳,还不比杀了她还难受?”

桂莲笑道:“她是姑娘家,总要拘一下性子,要不长大了,谁家敢娶?”

窗外又传来玉容的尖叫和吵嚷,灵犀站起身出了屋门,看着方仲秋猫着腰追着玉容满院子乱跑,不由一笑,他竟也有孩子气的时候。

笑闹到凌晨,回屋刚打个盹,灵犀戳戳方仲秋道:“桂莲说今日一早要给玉容缠足。”

方仲秋嗯了一声,搂着她说声睡觉。

刚合上眼皮,听到玉容高声叫嚷,不要,这么裹着,热死了,热死了……疼,娘,疼死了……高一声低一声哀叫不止,方仲秋也腾身坐了起来:“玉容怎么了?”

二人匆忙穿衣去看,冬生和春生已站在屋门外,屋里传出方老爹的声音:“玉容这么难受,不如过了二月二再说,桂莲……”

桂莲不说话,玉容嚎叫之声不止,这时刘金锭出了屋门,站在院中道:“大过年的,一大早嚎丧呢……”

方老爹赶紧出来,推着她肩膀回了屋中。

方仲秋示意灵犀进去,灵犀进去时,就看到桂莲正在缝玉容脚上的裹脚布,裹脚布在脚掌上绷得紧紧的,一道褶皱也无。

玉容瞧见她进来,大声哭道:“二嫂,疼死了,又热又疼,娘用热水给我洗了脚,趁着热气就裹上了,难受死了,二嫂,跟我娘说说……”

灵犀唤一声桂莲,桂莲却不理她,只低着头咬牙抻着裹脚布,一针一线缝得紧密结实。

灵犀看着玉容的脚裹得肉粽子一般,急得说道:“桂莲是明白人,就不要让玉容受这些罪了,给她松开吧。”

桂莲手里忙着,头也不抬说道:“玉容是我身上掉下的肉,灵犀以为,我不心疼她吗?大户人家的庶出女尚遭人白眼,何况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谁让她是妾生的呢?我不为她谋划,谁又会管她?”

灵犀忙道:“三个哥哥都疼得什么似的,这会儿都在屋外抻着脖子看呢,都舍不得玉容哭,怎么会没人管,桂莲要真为玉容想,不如让她识些字,我来教……”

桂莲抬头看着她:“哥哥们再疼,各自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儿女,谁还顾得上她,她倒是有爹,跟没有还不是一样,大老婆一声吼,就忙忙出去哄着了,我只能指望自己,灵犀也别劝了,再劝,休怪我不顾这几个月的情分,与你翻脸……”

话说到这份上,灵犀也不能再劝,怏怏出了屋门,身后玉容的哭喊更大声了,夹杂着无望。

方仲秋瞧见灵犀出来,一脸无奈之色,冲冬生春生摇摇头:“此事,我们管不了,都回去歇着吧,一会儿就该起了。”

灵犀一听他说管不了,想着玉容的可怜样儿,就有些气:“你都说管不了,还有谁能管?我看桂莲就对你服气,你跟她说说去。”

方仲秋叹口气:“我是疼玉容,可桂莲是玉容的娘,我们若硬拦着,终归不太好,再说了,拦得了一时,还拦得了一世吗?”

灵犀瞧着他:“你果真不管?”

方仲秋点点头,过来拉住她手,塞进自己袖筒里:“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先回去吧。”

灵犀躺到榻上,想着玉容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仿佛还有事要问仲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早饭后,灵犀趁着桂莲在厨房收拾,悄悄进了她屋中,将玉容裹脚布上的针脚挑开,又原样缝了回去,只是针脚松了些,玉容甜甜笑道:“二嫂,不疼了。”

灵犀捏捏她的脸蛋,低声嘱咐道:“以后每次你娘给你换裹脚布,你就死命喊,我一听就知道了,再寻机会给你拆了重缝,小苹果,真是遭了罪了,心疼死我了。”

她打定主意,连方仲秋也没告诉。

方仲秋不知她心底打的主意,趁旁人忙着过年,与她腻在房中,一会儿说笑一会儿纠缠一会儿挑拨一会儿逗弄,无奈灵犀脸嫩,白日里死活不肯,只好在夜里放纵恣意,惹得灵犀连连告饶,他方觉得,把新婚燕尔的缺憾稍稍补了些回来,只是,还远远不够……

初二这日,灵犀回娘家拜年,小夫妻头一个新年,方仲秋将一切都备得妥当,马车里放得满满的,灵犀笑道:“都有了,就差给大哥娶个媳妇,二哥过两年再说。”

方仲秋笑道:“你呀,大哥一心读书,娶亲的事,缓缓再说。”

灵犀摇头:“娶亲也不耽搁读书啊,身旁有个人知冷知热的照顾,自然了,若是象你昨日和夜里那般,估计也就没心思读书了……”

话没说完,一抬眼,方仲秋正笑看着她,血涌上脸庞,涨红着脸不说话了,方仲秋瞧她羞窘,就逗她说:“何必急着给大哥娶亲,再过两年,大哥中了进士,若是榜下捉婿,攀个高门贵女……”

灵犀白了脸看着他,方仲秋自觉说错了话,余下的就咽了回去,二人一路各有心思,都默然无语。

到了桂花树下,方仲秋停了马车,灵犀从马车中蹭了出来,正要往下跳,方仲秋手一抄,圈住她腰将她抱了下来,在她耳边低低说道:“我也不是有意……”

灵犀斜他一眼:“你就那么怕我大哥?怕我跟他告状?”

方仲秋没说话。

灵犀得意笑笑:“可算能有压制得住你的人,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我告什么去?我想了想,榜下捉婿也不错,要不,先给二哥说亲吧。”

方仲秋一喜,心中就熨帖开来,她刚刚脸由红转白,说明她还在意,却也不是那么在意,因为她这么快就抹过去了。

揽着她腰,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正好富贵从院内出来,耳边听得响亮,眼前一片春光,叹一口气,面无表情转身回了院中,喊一声:“大哥,他们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缠足:

缠脚的时候让女孩坐在矮凳子上,盛热水在脚盆里,将双脚洗干净,乘脚尚温热,将大拇趾外的其他四趾尽量朝脚心拗扭,在脚趾缝间撒上明矾粉,让皮肤收敛,还可以防霉菌感染,再用布包裹,裹好以后用针线缝合固定,两脚裹起来以后,往往会觉得脚掌发热,有经验的人不会一开始就下狠劲裹,最好是开始裹的时候轻轻拢着,让两只脚渐渐习惯这种拘束,再一次一次慢慢加紧,这一个时期可以从几天到两个月左右。

史籍记载,宋代的缠足是把脚裹得“纤直”但不弓弯,当时称为“快上马”。所用鞋子被称为“错到底”,其鞋底尖锐,由二色合成。穿这种鞋所缠裹出来的小脚要比后来的大。

在意

二人除去拜年到亲戚家走动,大多时候都腻在房中。十四这日,方仲秋终于在午后得着一回,在天光中看灵犀光裸了身子,跨坐在他身上,面满潮红着低吟轻喘,摇动间金钗坠落,方仲秋张嘴接住叼在嘴里,坐起身为她插进发间,却不想挑散她的乌发,垂落下来,丝丝缠绕住他的肩背,拂落在他心头……

因心中畅快,晚饭后方仲秋开口道:“春生既钟情如月,过了二月二,就烦劳娘亲请个媒婆,择吉日为他们成亲吧。”

连日笼罩着春生的阴霾终于消弭,云开雾散,高兴得眼泪都下来了,连声说:“多谢二哥,多谢二哥……”

刘金锭一拍桌子道:“春生全尾全须的,为何要娶个寡妇,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