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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楚铮,原本以为幽冥天第九部的迦陵频伽不过是凑数的虚名,如今看来也不尽如此。那么就让在下陪你玩一会儿,送你最后一程——”

楚铮一把斩马大刀风声历历地落下来,宁弦心里一沉,她的鞭子在这样沉重的武器面前毫无用处,迅速用长鞭卷起地上的一把刀去迎,顿时震得手臂发麻,刀身上已经有了缺口。

一招之内,实力悬殊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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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急匆匆地赶往后院,只怪自己平时根本不跟紧那罗来往,也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房间是哪一个。在数次爆炸之下,一半的房屋已经坍塌,他决定干脆放弃那些已经塌落的房间,只去完好的寻找——如果紧那罗不幸正在塌落的房间之内,那就是他自己命不好!

几个房间找下来,他终于在一间半塌的房间内找到了紧那罗,人还卧在床上,卷着被子呼呼大睡,对落在自己身上的灰尘和碎石一无所觉。

他的拳头握紧了再松开,直想让他干脆睡死在这里算了!

鼓足了内力一声:“紧那罗王!!”声音直逼脑中,紧那罗蓦地从床上弹起来,两眼发懵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咦?这房间怎么“通风”了?那边的半面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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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弦!”

慈笙抛过一把长剑,宁弦接住,抽剑避开正面抗衡,向楚铮袭去。看着她的身法,楚铮一片冷厉之色的脸上带出一抹冷笑,“看来迦陵不光鞭法好,剑术也不差。”

“你废话还真多!”宁弦硬撑着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慌——是的,心慌。她从来不曾对一个敌人感到心慌,就算实力不及,她也只是拼力而为,却不曾有过害怕。只有这个人,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开始,她心里就莫名的有着一种心悸——她讨厌这个人,即讨厌又恐霍。楚铮冷冷一笑,“外面差不多也准备好了——游戏到此为止。”

他出手,斩马大刀一挥而过风声呼呼,宁弦险险避过,却未料他早有后招,一脚正中宁弦后心窝——

她全身顿时失了力气,飞出丈远,摔落在楼阁之前。楚铮并未继续追击,一挥手,带领自己的人退出院外,宁弦意识到什么,大骇之下自己却已经无法爬起来,只得对慈笙喊道:“快出去!!”

刹那只见空中数个点燃的火药桶被扔进来,爆开一片轰然——

一瞬间,她感觉到那个纤细馨宁的身体来到跟前,用力的勒住她的腋下将她拉起来,拼命向外拖去。

第五十八章 慈笙之念

杜慈笙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他对于宁弦,究竟几时才能够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是怨恨,还是已经放下,是否就这样甘心地附属于她?

甘心?如何甘心?他不是一个附带的东西,不是归属于其他人的东西!他只是他自己……只是杜慈笙……

他的家散了,帮派毁了,从小生活的环境一夕之间完全改变,再没有笑容,而他,只身来到这里,只为了五万两的利钱……五万两,就是他的价钱。

他真的觉得恨过,恨大哥为什么要跟幽冥天借债,恨幽冥天,恨那个上门来毁了一切的女子……可是一直过着平静生活,在众人的尊敬、疼爱和善意中生活生长的杜家二少爷,连他的恨,都如此的虚软无力。

什么温淡和善的二少爷?那原来不过是宁静生活中的一个假象罢了,一旦宁静的生活被打破,他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他厌恶这样的自己,明明什么都不会做,却只会埋怨着大哥和幽冥天的自己,还有……连该恨还是不恨宁弦都不知道的自己。

温淡宁静的,只有他的外表而已,没有人知道他内里的混乱不堪,他也害怕被人看穿,害怕正视自己……

他跟在宁弦身边,一直看着她,将她的每一件事都看在眼里,或许可以找到一个彻底恨她或者放弃怨恨的理由。

可是他没有找到……跟在她身边,只会让自己的心情更加混乱。

也曾经想过,或许,到了宁弦生死一线的时候,他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可以最终,得到一个结果……

可是,那一次,依然失败了……

然而这一次他从没有想过,当他亲眼看到那炸药就在宁弦不远处的墙根下炸开,他的头脑,会完全停止思考。

碎石纷纷而落,半面墙壁轰然倒落,宁弦微微惊讶地看着拼力架起她,向外跑去的慈笙,他的侧脸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清馨淡然的侧脸,一心只专注于救人,什么多余的心思也没有……

他……不是怨恨她么?不是曾经想要害她的么……

“慈笙……”

“别说话,快走!你能站吗?”

宁弦按紧了胸口,点点头,借着他的扶持站起来,却一阵抽痛从后心窝扩散到整个身体,险些又跪倒下来。慈笙咬咬牙,蹲下来将她背在背上,背着她向外走去。眼见就要离开楼阁下的范围,突然一阵轰隆声响,慈笙抬头,他们上方的房顶摇摇欲坠,身旁的柱子在缓缓的倾斜中倒塌——

宁弦只感到身体被重重地一抛,甩落到地上,胸口一阵震痛,沉重的柱子在她面前轰然落地,激起一片碎石和浓烟,砸在身上。

再次睁开眼,只感到身上几处麻痛,被砸得几乎没了知觉,宁弦试着动了一下手,却感到手的下方一片湿濡的粘腻。她费力地爬起来,入眼,俱是倒塌的石柱断断碎裂,慈笙就在离自己不足两尺远的地方,几乎被碎石埋了半个身子,他的血缓缓淌开,被砂石混脏,洇湿了她的衣裳。

“慈笙!!”

她挪过去,拍着慈笙的脸颊,探了探他颈部的脉搏。慈笙缓缓睁开眼睛,并没有失去意识,她心里一松,不知自己是哭是笑,急忙道:“没事的慈笙,我这就去找人帮你出来——”

慈笙却突然拉住她,轻缓地摇头。

“慈笙,你快放开,你留了好多血,必须马上医治……”

可是慈笙依然固执地不肯放开,神情平淡地摇头道:“不要救我……拜托你……”

“你在说什么傻话!?”

慈笙稍稍低头去看,嘴角微微勾了勾,似乎想勾出一个笑容,却最终没有成形,只有他的声音依然平淡宁和,在虚弱的气息中显得那么轻,那么柔,“我不想这样活着……别救我,好吗。”

宁弦随着他的视线去看,顿时整个人僵在那里,如一盆凉水兜头淋下,全身发冷——他的下半身被埋在碎石中,却有一段沉重的柱子,整个压毁了他的大腿及以下的部分……

她怔了半晌,大脑已经一片空白,视线缓缓地回到慈笙的脸上,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有一股东西,在心底,却顾自翻涌着没有出口。她不知道自己的脸,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然而慈笙却在她的惊噩中淡淡微笑——淡如菊,温如玉,他一直是这样一个宁静平和的年轻人,有着微微的茫然,微微的迟疑,与平时的他没有一点不同……可是他的手依然紧紧地拉着宁弦的手腕,握得那样紧,紧到微微颤抖,泄漏了心里的害怕和懦弱……

“陪我一会儿,好吗。”

在“死”的面前,谁会不害怕,不懦弱?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来求宁弦不要救他?可是,他用将来的一生来后悔这一声求救,即使宁弦就在身边,即使他知道他只要一声请求,宁弦无论如何也会救他的命……可是,他不要那样活下去……

宁弦拼命咽了咽喉笼里要溢满而出的酸苦,艰涩地挤出一声:“……好。”

她再次去看石柱下那段已经不成人形的躯体,还有地上越来越多的血,转回来时,努力的给慈笙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半抱住,用手臂挡住他能够看到下半身的视线方向。

“我又被你救了一回呢。”

“我不是想要救你的……我还没有想清,自己究竟恨不恨你……虽然心里一直都明白,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我不该把怨恨放在你的身上,可是我做不到不恨,也做不到恨……我是不是很差劲?我以为,如果你命在旦夕,也许我可以想明白的……可是真的面对了,我却依然没有结果……只是,我没办法看着你死在眼前,我做不到……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出手救你了……也许换了别人,我同样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到最后……还是没有答案……”

每一次每一次,因为没办法看着有人死在眼前,他都会尽全力出手……慈笙,这是你的善良,与懦弱无关,与自我厌恶也无关,这是任何人都比不上,发自心底的善良……

宁弦的手放在他脸上,不知何时他的眼睛已经闭上,温热的身体渐渐丧失了温度,她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他,心底翻涌的眼泪,却终于滚滚而出——

慈笙,慈笙……你救了我,每一次,都是你来救我,这就是全部。

眼泪一滴滴砸在慈笙浅黄的衣衫上,渗过厚厚的尘土,洇湿一片。

凤远远地赶到,看着眼前的场面,只能住了脚,不再走近。

而从头到尾看着这一切的白砚,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塌落的碎石之间,只有宁弦紧紧抱住慈笙,无声恸哭……

第五十九章 木鸢失踪

凤无声地走到宁弦身边蹲下,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让她放开慈笙。宁弦反身紧紧抱住凤,压抑了许久的声音终于可以恸哭,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哭。

紧那罗走过来,默默地搬开石头,将慈笙从石头下拖出来。凤一直摸着宁弦的头将她按在怀里,不让她去看慈笙现在的样子。

“别哭,这个仇,我们记住。”

他的声音低低的从胸腔里发出,他不喜欢慈笙,从来都不喜欢,但是他不想看宁弦哭。这样悲恸的眼泪,他这一生也不想再看第二次。

……………………

本来是为避开宁弦,暂时让自己冷静一下,避过休书的问题而出了门,却没有想到回家的时候见到这样的情形——

白墨回来之后立刻作了安排,低调的寻了暂时的落脚之处,悄无声地安顿好所有人,尽量避开了外人耳目。犹豫再三,他才去见宁弦,商量慈笙的后事。然而当他远远的看着静望向远处的宁弦,还有站在她身后的凤,突然觉得自己无法靠近。

凤先注意到他,便迎过来,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挡住了他的去路,“白少爷,有什么事吗?”

白墨稍稍无奈一笑,他大可不必这般防着他吧……

“我准备将杜公子的尸身送回杜家,来问问宁弦还有什么事情要注意的没。”

凤稍稍侧目向宁弦看了一眼,应道:“不必,不要再让宁弦想起这些事。”

白墨轻而肯定的摇摇头,“不,这件事情,要由她自己来决定。”

凤定定与他对视着,问:“就算她会因此更加难过?”

“对,因为这是她的问题,只能由她来选择。否则将来遗憾的人将会是她自己。”

片刻的对峙之后,凤却让人意外地退开一步,白墨微怔道:“你不是……”

“我会在她身边陪她,不是吗。”

“……”

白墨略略转开头一笑,轻轻舒了口气,看来这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别人插足的余地,就算有,凤也会毫不留情的清理个干净吧……

他绕过凤,走向宁弦。

宁弦一直看着远处,有一瞬间白墨觉得她仿佛静得要融入院子中的景色去,那种“静”,像极了杜慈笙。他对宁弦说了自己的来意,宁弦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她只是想,不断的回想,第一次遇到慈笙的时候,第二次被她救的时候,慈笙决定留在她身边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多次,慈笙眼底的迷茫和迟疑纷杂的展露着,她却从来都没有追究过。

半晌之后,她才起身,身上那种“静”已经散尽,对白墨努力的笑了一笑,“我去。我送他回去……”

她跟着白墨走到院子,慈笙已经入棺,只是并未封棺。她握住慈笙的手,轻声道:“慈笙,我送你回家。你不是抵债的物品,也不是我的随从,你是慈笙,只是杜慈笙。”

见宁弦心意已决,虽然知道恐怕会有危险,凤还是没有阻拦,决定陪她前往。他转身对白墨问道:“白少爷,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不过还是给你个忠告——最好马上带白砚回白家,冲天楼的大公子本来不应该会对白家出手,但是他既然会走这一步想必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拿玄狼门当掩护,只要除掉你和白砚,白家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跟他有关。但是现在你和白砚无恙,为了不惹上白家,恐怕他会想办法除掉你们。所以你们要么马上回白家,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或者……”凤虽稍稍停顿了下,充分表达了他的不乐意,但还是照实说道:“到幽冥教暂避。”

这句话由凤说出来,白墨还真是吃惊——尤其他的表情如此毫不掩饰地表达出——你们最好别来。

白墨点了下头,很合作地道:“那就不打扰了。我即日就带白砚回湛城。”

凤的脸色这时才好看了许多,“让紧那罗送你们,路上危险。”

“多谢。”

凤向紧那罗看了一眼,紧那罗哪里肯让凤指示,然而白府出那么大乱子,他却被凤从床上拎出来,里子面子丢了个光,也只能被差使一回。

“不过,木鸢是不是去得太久了?去个烟雨阁也需要这么久?”紧那罗一语点明,凤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照木鸢离开和白府被袭击的时间来看,木鸢那边的情况恐怕也不见得好。紧那罗问得漫不经心,因为他并不觉得木鸢有什么可担心,就算有人要袭击他,目标是木鸢的话,他也不认为对方能讨到什么好处。

木鸢是谁呢?就是用火烧用刀戳,那妖孽也不会给你崩掉半点渣渣。

凤虽没有他这么乐观,但是眼下他要和宁弦送杜慈笙的尸身回杜家,紧那罗又要保护白家兄弟,的确无暇分身去探查木鸢的情况。

两路人就这样悄然地上路,避开玄狼门的眼线。此时的他们还不会知道,自这一日,那个从来都不需要人担心,用火烧用刀戳也不会给你崩掉半点渣渣的木左使,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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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数日,宁弦一直留在杜府直到亲眼看着慈笙下葬。

走出杜府的大门,回想起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情景,还有那个根本不曾被她记住,遭了鞭打的二公子,好像从那一天,她的人生变了好大。

“凤,我有时候会想起你在巨斧门时跟我说的话……”

“你不适合魔教的那句?——这句话我依然不收回,无论何时都有效。”

宁弦阴沉地看向他——虽然是她先提起来的,他也不用这么配合的表示赞同吧?

“难道我应该陪着老爹老娘一起‘归隐’才是征途……?”这主意可真不怎么样。

“可以先陪着我‘归隐’一次。”

“哎?”

“我们出去走走。”

“出去?走到哪里?”

“随便,走到哪里就算到哪里。”

“就你和我?”

“就你和我。”宁弦一边不时抬眼看他一边暗自琢磨,很不确定地猜测,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特意带她出去“散心”?这是凤体贴的一种表示么?厚,这是凤哎……冰冷傲慢目中无人的凤大人也会体贴人??

凤被她瞄得不耐烦了,微微蹙眉,“你不去我们就回幽冥天!”

“我去去去!哎你别走啊!”您老难得体贴人一回,就不能耐心点啊?

凤停下脚,回头瞄了她一眼,顾自看着别处道:“既然要去,就什么都别再想,不许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明白么?”

“……大概明白一点。”——乱七八糟?你想说的是伤心的事?你这样说几个人能明白啊?宁弦无奈地笑了笑,嗯,算了,这大概就是凤大人表达方式的极限了,今天的凤大人已经够反常了,若是再反常一点,怕是她也会被吓到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杜府的大门——大概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慈笙,忘记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轻薄得如同一片羽毛,轻轻附着在她的人生上,却始终把自己游离在外,不曾融入进来。终于飘落。

她转身跟上凤,扯开一个振作的笑容,看着他那张似乎很不信任的脸,扬了扬下巴问道,“怎么,我看起来是那么容易一蹶不振的人吗?”

那一张笑脸,分明还带着三分的苦,三分的伤,却在做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凤转开头只看着前方,避开了视线。

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容,一点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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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的“随便走走”终于让宁弦有所见识,随便走走,真的就只是走而已。没有马匹,没有马车,没有目标。让宁弦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走进荒山老林让她风餐露宿。

在这里宁弦忍不住要说明一下湛州的地貌,它以白家所在的湛城为中心,与幽冥天所处的泷城相距骑马不过半日路程,而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江城,令人郁闷的,离幽冥天只有不足一天路程,离白家更是近了些,只消半日而已。

他既然要带她出来散心,好歹也找远点陌生点的地方,没必要只在江城周边的小镇徘徊吧?

“你想走哪边?”

站在一条岔路口,凤停下来问她的意见。

宁弦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笑得僵硬难看,“随便。”

于是凤照旧寻了一根树枝,抛起,落下,指着树枝指向的方向,“走那边。”

——很好。这是一次很有前途的散心。

进了镇子,被凤这树枝择路法绕得有些转向不知道身在江城哪个周边小镇的宁弦看了看天色,充满哀怨地望着凤,“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个地方歇脚了?”

凤看了看这镇子,虽然天色已晚,街道上有些稀落,但从镇子的建筑也足够看出这里的热闹,于是点了头,找客栈。

宁弦乐呵呵地就近钻进一家客栈里,张口就道:“小二,来两间上房。”

“一间。”凤在她身后,没有表情没有声调但很肯定地道。

宁弦愕然,小二茫然。四只眼睛都对准了凤看过去,于是凤施舍了一点耐心,重复道:“一间上房。”

宁弦依然愕然地看了他半晌,努力的忽略他这句话,试着对小二纠正:“两间……”

“一间。”似乎在这件事上,凤对耐心的施舍很大方。

宁弦越发惨兮兮地回望凤,仍旧不死心地:“两……”

“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