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柔情的爱抚,更没有体贴的情话,纪吟风直截了当的进入她,穿透一切阻碍。

处子落红冲刷过,他的理智一点一滴回复,满头大汗的慢慢看清被自己压于身下的人,一时张口结舌。

“纪吟风——”她咬牙切齿瞪著他,抡起粉拳就打。痛死她了啊,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根本就是骗人的,明明是痛苦不堪的人间地狱。

感觉到分身在肿胀发烫,他低吼一声,猛烈的抽动起来,要将自己体内的狂躁发泄出去。

如玉的纤指在他光滑若婴儿的背脊上抓下一条条激情的见证,随著初时的剧痛消失,淡淡的欢愉升起,玉指由抓改向拉拢,让两具身躯更加的贴近。

男子粗重的喘息与女子娇吟婉转的呻吟交杂在一起,床帐之间爱欲横流,欲罢不能。

“袖儿……”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间,苏盈袖迷蒙的睁开眼,看到纪吟风放大的俊脸,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头,“别吵,困死了。”

纪吟风笑了笑,将她身子扳正,重新纳入身下,俯身亲吻著她敏感的锁骨,“袖儿,别睡……”迷糊的呓喃断断续续的传入她耳中。

熟悉的撩拨让睡意蒙胧的苏盈袖瞬间清醒,骇然的瞪著精力充沛的人,这个“处子泪”太恶毒了,简直是想要人的命啊,以前听闻有一夜七次郎,她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她想那人说不定就是中了春药。

五更鸡啼,天色大亮。

院子里响起零碎的脚步声,证明日头肯定上了三竿,青楼妓馆这种地方的人通常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

睁开迷蒙的水眸,感觉床似乎仍在晃动——真是太可怕了!

浓重的睡意让她真想继续睡下去,可是脚步已经接近了房门,想来有些人是不太想让她睡个安稳觉的。

“袖儿,你们夫妻两个不打算起床了吗?年轻人悠著点儿。”万诗礼隐含笑意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看吧,真是一点儿为人长辈的自觉都没有,居然说这种话刺激晚辈,苏盈袖忍不住翻个白眼。

“舅,不说话我不会认为你是哑巴的,再来吵我,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的贼窝。”苏盈袖柳眉倒竖,真想冲出去踹某人两脚解解恨。

“好好,我不说了,你们继续——睡。”一阵大笑伴随著万诗礼离去的脚步走远。

真欠扁啊,这!

苏盈袖才刚刚起身,一条臂膀已经从后面环上来,将她重新拉回到热呼呼的被窝里,慰烫的体温贴上她的身子,引起她一阵轻颤。

“袖儿,我终于明白君王贪恋芙蓉帐,不肯早朝的原因了。”暖暖的热气在耳后吹拂,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肩头。好痒!

“你真美,”他贴近她耳畔,“销魂入骨的春宵让我刻骨铭心。”已经隐约猜到自己昨晚的失常来自于被人强灌的那杯茶水,可是,他却只想感谢那个人。

火热顿时席卷苏盈袖的全身,念及昨夜的疯狂,她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伸手将她的肩头扳过来,四目相对,暧昧情丝在瞬间产生。

苏盈袖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虾米,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细若蚊蚋的说:“不要了……”她全身都快散架了,真的无法再承担更多的欢愉,现在她终于明白“处子泪”的得名由来,处子会流泪至死的,幸好她自幼修习武功,内力深厚,否则一定死于床笫之欢。

纪吟风的脸也泛上红晕,手指从她的肩头婉蜒而下滑向幽谷丛林,轻车熟路的寻幽探密。感觉密汁细密涌出,手指退出,腰身一挺分身深入幽谷,马上就感觉被她的内壁紧紧的包裹住,兴奋在脑中升腾。

“袖儿……”他激烈的律动,口中低喊著妻子的名字。

她随著他的律动在欲海起伏,随波逐流。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回复平静。

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飘荡。

那是一种直觉,武者的直觉。

尽管苏盈袖疲惫不堪,可是她的直觉还是让她及时清醒,“谁?”

一阵静寂之后,来人终于出声,“怎么会是你?”他不相信,他苦苦策划的计谋会失算。

苏盈袖嘲弄的扬起唇线,“云大楼主不敢相信是不是?说的也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我嫁人数月之久却依旧是清白之身。”

“为什么会这样?”云飞来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嘶吼。

“因为我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要跟一个文弱书生过一生。”她火上加油。

“是我,居然是我亲手将你推到别的男人怀中。”云飞来心头剧痛,身形摇晃了一下,一口热血涌上喉头喷洒于地。

“我家相公应该摆上酒宴来答谢楼主的一片成全之意才是。”

云飞来飞出一掌,掌风扫开了床帷。

银光一闪扑面而来,让云飞来不得不闪身躲避,床帷重新归于低垂。

但是,刚刚那惊鸿一瞥已经足够让他气血倒翻,尽管他们锦被在身,但是从裸露于外的胳膊就可以看出锦被之下空无一物。

桌椅翻倒声在房内响起,云飞来发出一声巨吼,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从房间飞奔而出。

苏盈袖讶异的睁大了眼。他不会是疯了吧?

“袖儿……”纪吟风发出一声梦呓,伸手环上了她的腰。

看著睡得跟死人一样的男人,苏盈袖只有苦笑一声。他还睡得真踏实啊,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转一个来回了。

当睡饱的苏盈袖踏出房门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舅舅表情怪异的坐在天井看著她。

“突然发现我更美丽了吗?舅。”她调侃著走过去。

“云飞来疯了。”万诗礼期待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真的?”她吃了一惊,“真的疯了?”堂堂一楼之主这样脆弱?难道偏执的人是禁不起刺激的,或者是这个现实对他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来,给我说说前因后果吧。”他八婆嘴脸马上出现。

苏盈袖柳眉一扬,很跩的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是你舅。”他努力摆出长辈的样子。

“你不但是我舅,还是江湖有名的长舌男,所以我不会告诉你。”整个儿一大喇叭,他知道就代表全江湖都知道了,那她还不如写个告示昭告天下呢。

看著外甥女扬长而去,万诗礼不气不馁,将目光放到里面的人身上,笑得一脸奸诈的走向纪氏夫妇居住的房间。

刚刚将衣襟掩好的纪吟风纳闷儿的看著走入房间的人,“舅,有事吗?”该怎么说呢,他的脸上似乎写满了不怀好意,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曲解长辈?

万诗礼一脸和善的走近,语重心长的说:“吟风啊,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袖儿没说吗?”纪吟风剑眉微扬,笑著问了一句。

万诗礼摸摸鼻子,“没说,你说你们两个在屋里待了一天两夜,到底出什么事了?”好奇心可以杀死九命猫,何况是他这个以好事出名的武林万事通。

纪吟风低头笑了笑,将一脸的幸福掩饰过去,抬起头神色一如平常,“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前天晚上我被人强行灌了一杯茶水而已。”一会儿逮到袖儿一定要问清楚,到底茶水里放了什么药,让他变身成不知餍足的色鬼死缠著她求欢。

“前天夜里?”万诗礼瞪大了眼,“原来那个夜行人是故意引我离开的。”

“舅?”

“你被人强行灌药,袖儿去赴约,然后次日飞来楼主得了失心疯——”万诗礼自言自语,陷入自己的思路当中,片刻之后露出一脸的恍然大悟,双掌一拍,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云飞来不自量力自讨苦吃才会招来恶果。不过——”他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纪吟风,“你究竟被人灌的是什么药?”

“我不知道。”这是实话。

但显然万诗礼不认为他说的是实话。

“你真不知道?”

“他不知道。”一个淡淡的声音飘来。

万诗礼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苏盈袖已去而复返,手里还端著一只盛著饭菜的托盘,正一脸兴味的看著他。

“是什么?”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问。

苏盈袖慢条斯理的将饭菜摆上桌,漫不经心的道:“处子泪。”

纪吟风一脸的迷茫。

万诗礼闻言却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吟风,吃饭了。”她迳自招呼丈夫吃饭,对舅舅变得诡异的目光视若无睹。

“成亲这么久,你们两个居然没有圆房?”他太好奇了,明明他们平时表现得挺恩爱的啊。

托盘应声飞出,直接招呼某人。

他一个筋斗翻出房间,不满的叫,“苏盈袖,你太目无尊长了。”

“反正你也习惯了不是吗?”她闲闲的回了声,将盛好的米饭递给丈夫。

“我习惯了不代表你就可以继续这样。”万诗礼在外面跳脚。

“既然已经习惯了,我担心我一改常态你反而会不舒服,这是我太孝顺了,舅。”苏盈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自己的理由。

纪吟风闷笑,低头用力扒饭,这对宝贝甥舅,简直就是开胃菜。

饭才吃了一半,万诗礼就兴奋的冲了进来。

“舅,有消息了?”苏盈袖凤眼轻挑随口问了声。

“血剑无情被无情门的人捉回去受审了,难怪没来找我的晦气。”他扬扬手上的纸笺说。

下一刻苏盈袖的眼就不由自主的瞪大,这个消息确实让她吃了一惊,当下放下手中的饭碗,一把抢过纸条。

“吟风,我们吃完饭就动身。”她飞快看完纸上的内容,随手搓碎,然后再次端起碗。

不明白,真的有点不明白,纪吟风眉头轻蹙陷在自己的思绪中苦苦思索。

“想什么呢?”从车窗外收回目光的苏盈袖审视著他的表情问出口。

“你舅送你时放炮竹。”他说。

她袖点头,“对呀。”

“什么意思?”

“送瘟神。”她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直接把答案提供出来。

他张口结舌的看著她。瘟神?在万诗礼的眼中她或许真的称得上是瘟神,据说在她借住秋凤院的十几天内,秦淮河畔的青楼生意十分清淡,不为别的,就因为有名有姓,红得发紫的女倌都跑到秋凤院闲磕牙打屁,对自家老鸨的话视同放屁。

“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我是人见人爱的苏大姑娘嘛。”苏盈袖笑嘻嘻的看著他,摆出搔首弄姿的动作来,顺口问声,“有没有一点儿风尘味?”

“没有。”他直接予以否定,她一身的幽雅气质,想学风尘女子真的学不来。

她撇了撇嘴,眼珠转了转,突然将头发放下,衣襟半解,露出细腻白皙的肩胛,凤眼半眯做魅惑态,用著江南特有的软侬语调道:“现在有没有?”

纪吟风眼神一紧,声音变得粗嘎干涩起来,“袖儿——”佳人罗衫半掩,娇慵懒散,美目流盼风情万种,并且近在咫尺,浑身的血液都往一点冲去。

在他扑上来之前,苏盈袖飞快的掩好衣裳,闪去一边,“我只是问你有没风尘味,我可没打算投怀送抱。”

“我不介意。”

“事实证明,她们教的法子真的很管用。”她露出沾沾自喜的神情。

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接下来的话马上证实了他的想法,“想让男人把持不定,这招最管用了。”

伸手抹了一把冷汗,他有些无力,“你学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好奇,青楼里的女人是怎么把别人的丈夫勾引过去的。”

“你……”纪吟风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她坐回到他身边,“吟风,我们到京城转转吧。”

“好。”他的手环上她的腰,头慢慢靠近她透著馨香的领口。

“啪”的一声轻响,就让他神情气爽,灵魂归窍。

“好像记得圣人讲过君子不能贪闺房之乐而忘了自己的责任。”那个孔老圣人讲过的话实在太多了,好像随便引用都能用到。

“适可而止就好。”他委屈的撇了撇嘴。

“所以了,你又想到车外去清醒一下了是不是?”她不怀好意的瞅著他。

“当然不是。”他马上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做起和尚入定的功课来。

苏盈袖“噗哧”一声就乐了。

京畿重地,历来都是集聚天下繁华于一身。

在偏僻的小店落了脚,甚至来不及休息,一入夜苏盈袖就打算出门去探消息。

纪吟风扯住了她的袖子,表情决绝的要求一同前往。

“我去幽冥门啊,你跟著去不合适。”她低声拒绝,不想惊动客栈内其他人。

“幽冥门?不是无情门吗?”他记得自己听到的是无情门。

“江湖事、江湖人你不懂。”

“不,我绝对不想再让人强灌一次药茶。”这是他的理由。

苏盈袖沉默下来,而后无奈的点头。

一个杀手组织的总部会在京城?这无论如何都是让纪吟风无法相信的事,可是,他又不能不相信,因为现在他们已经坐在人家总部的房顶上吹风。说实话,这样寒冷的天气,跑上屋顶吹风真的是非常的不舒服。

“早告诉你不要跟来啊。”苏盈袖看著他非常的无奈,伸手解下自己的白色披风给他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