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汐羽听到这个称呼动作一滞,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赵学妹?我们之间只有学长和学妹的情分吗?”

顾墨涵直直的看向赵汐羽:“我以为,几年前在美国的时候,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赵汐羽的眼眶渐渐红了:“可是,这么多年了我还没死心。”

顾墨涵微微垂下眼帘,当年也怪自己不好,不仅造成了他和秦舞阳之间的误会,也耽误了这个学妹。

顾墨涵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赵汐羽打断,她一改刚才的柔弱,脸上带着坚定的笑容:“墨涵,我是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比秦舞阳要好,我比她要爱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

何文轩他们停止八卦一齐看过来。

“石头,这是谁啊,瞧瞧,看涵子的眼神可真深情啊!”何文轩揽着石磊的肩膀问。

“她啊,导致涵子守身如玉的间接原因。”石磊瞟了一眼赵汐羽没好气的说。

“间接原因?直接原因呢?”

“直接原因消香玉损了。”

“石头你就给我们讲讲吧,啊,哥几个都好奇死了。”

石磊不接招。

他们没办法了:“李少,你上!”

李清远蹦跶到石磊跟前,一脸真诚的看着他开始发挥他唐僧的功力,石磊最后实在受不了他,只能告诉了他们。

“哦~”众人听完异口同声的感叹,然后又转向顾墨涵一脸高深莫测地:“哦~”

顾墨涵懒得搭理他们。

秦舞阳远远地看着赵汐羽一脸笑容地走过来,后面跟着几个衣冠楚楚的精英,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学姐,我回来后,咱们还没好好聊过,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咱们喝一杯吧。”赵汐羽一脸单纯的问。

秦舞阳只是看着她笑,心里冷笑:世界那么乱,装纯给谁看啊!”

“学姐,你不会因为我们公司破坏了腾达和丰华的合作,在心里怨恨我了吧?”

秦舞阳觉得这个赵汐羽真是不简单,她这句话一出来,秦舞阳不喝就是她小肚鸡肠了,没办法,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汐羽喝完之后指着身边的人对秦舞阳说:“学姐,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事,他们仰慕您的为人和作风,想来认识一下。”

秦舞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马上摆上了标准的笑容:“客气了。”

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开口:“我们T公司初到C市,就认识了秦总,深感荣幸,那天秦总在竞标会上的表现真实让我印象深刻啊,不知能否和秦总喝一杯?”说完递了杯红酒给秦舞阳。

在商场上人脉是很重要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现在T公司是敌是友还说不定,秦舞阳觉得没有必要折他的面子,大大方方地接过来,和他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

“秦总真实豪爽,刚才听到他们都说秦总年轻漂亮,酒量也是女中豪杰,看来所言不虚啊!”

秦舞阳笑了笑:“是朋友们给面子而已。”

这个喝完了,又换了几个青年才俊,差不多的说辞,没说几句话就要喝酒。

秦舞阳既然和第一个喝了,就不能厚此薄彼,只能硬着头皮喝。

平日里喝几杯酒秦舞阳是不怕的,但是今天胃疼,几杯酒下肚,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疼得打结了。

秦舞阳觉得今天她真是轻敌了,栽大跟头了。

顾墨涵一众人远远地看着这一幕,顾墨涵看着秦舞阳越喝越白的脸和捂着胃部的手,身上隐隐散发出怒气。

“顾哥哥,您不去英雄救美?”何文轩不怕死的问。

“其实你们是想看三角恋的狗血戏码吧,你们想看我还不乐意演呢。”顾墨涵冷哼。

“哎,你真不去看看啊?”莫骋野问。

“我不能去,舞阳因为当年的事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她不想让赵汐羽看扁了她,现在我过去了,她只会更恨我。”顾墨涵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一帮人终于找不到什么借口离开了,秦舞阳依旧保持着微笑目送他们,然后镇定的转身,去了最近的洗手间。

秦舞阳一转身顾墨涵就跟了过去。

刚进洗手间,秦舞阳就冲到马桶边开始吐,吐得昏天黑地,其实她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只是干呕,然后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眼朦胧。有多长时间没有像这样吐过了?秦舞阳记不清楚了。好像回到了刚工作的时候,这么多年的辛酸涌上心头。她在心里问自己:秦舞阳,你这么多年这么辛苦拼命是为了什么?现在一个赵汐羽都能把你弄成这样,你这么多年白混了!顾墨涵,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泪水顺着面颊流到嘴角,秦舞阳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听人说,人在喝醉的时候是最脆弱的。秦舞阳擦干眼泪,对自己说:秦舞阳,顾墨涵和你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他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秦舞阳收拾好自己,觉得她已经喝多了,胃里翻江倒海的疼,她实在受不了了,打算回去。

一出洗手间的门,就看见顾墨涵拿着她的大衣站在门外。

她愣在原地看着顾墨涵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走,我送你回去。”说着把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然后牵起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被他温暖干燥的手包住,秦舞阳突然想起来那个时候顾墨涵也是这么牵着她,她觉得她的胃更疼了好像连带着心都疼了。一低头,滚烫饱满的泪珠落在顾墨涵的手背上。顾墨涵只觉得那泪水烫得他的心都疼了。

秦舞阳突然甩开他:“顾总,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先走一步。”说完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顾墨涵大步追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前走:“太晚了,我送你回去。”语气强势的让秦舞阳无法拒绝。

“顾墨涵你这是干什么?可怜我?同情我?还是替赵汐羽善后?”秦舞阳终于受不了了,挣扎了几下,疼的她冷汗直流。

顾墨涵看着她脸色白的不正常,额上冒出许多汗,有些惊慌稍微松开她的手腕:“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秦舞阳捂着胃蹲下,把头埋在臂弯里:“不用你假惺惺的,如果不是因为你,赵汐羽她至于这么对付我?”

顾墨涵也蹲下来:“是不是胃疼?疼的厉害了?”

秦舞阳喃喃开口:“不是胃疼,是心疼,疼的我都想去死,每次看见你,它就疼,我得花好长时间才能让它不疼。顾墨涵,你为什么要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为什么?”

顾墨涵慢慢扶起她,把她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下巴在她的头顶亲亲摩擦,语气温柔的好想要滴出水来:“舞阳,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谁也不能,赵汐羽欠你的,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

金燕西出现

顾墨涵等了半天都没反应,低头一看,秦舞阳已经睡着了,他无奈地笑一笑。只得抱起她到酒店里他常住的房间里,把她放到床上,脱掉鞋子和大衣,盖上被子,又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最后关上灯离开了。

等他回到宴会厅,那五只十分好奇他还会回来。

“你怎么回来了?”石磊问。

“她喝多了我就没送她回去直接住在酒店了。对了,刚才在走廊上有记者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你帮我处理了。”顾墨涵心不在焉的回答。

“不该拍的?拍到你和舞阳干什么了?嗯?”李清远一脸坏笑。

“以我多年的从医经验,刚才那个秦小姐的胃不太好,这种病可大可小,你注意点啊。那个赵小姐可真够狠的啊!”何文轩难得正经。

“哟。何医生真是医者父母心,人家的女朋友你那么关心干什么?”李清远好不容易逮到这个好机会。

“你滚!”何文轩发怒。

顾墨涵看着远处深邃的眸子越发浓黑,眼睛微微眯起:赵汐羽。

月至中天,晚宴终于结束,六个人站在门口与客人一一话别。然后,六个人动作一致地松开领带,解开衬衣的第一颗扣子。

“靠,这活真不是人干的,我还是去当我的医生吧。”何文轩咒骂。

“医院联系的怎么样了?”顾墨涵沉默一晚上终于开口。

“差不多了,在H大附属医院,这个医院的脑外科可是全国最好的。”何文轩得意洋洋。

累了一晚上,大家都不愿意多说话,走出宴会厅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顾墨涵开车离开酒店没过多久又回来了。走到秦舞阳的房间把胃药放到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熟睡的女子一脸无奈:“舞阳,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二天秦舞阳刚醒过来就觉得头疼欲裂,观察着周围不熟悉的环境,在床头看见一杯水和一瓶胃药。她只记得最后见到的人是顾墨涵,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怎么来的这里,洗漱完毕穿上衣服走了出来才知道这是昨天晚上晚宴的那个酒店,应该是顾墨涵送她来的吧。她现在真是弄不清楚顾墨涵的心思。

顾墨涵站在26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秦舞阳走出饭店打车离开,办公室的电话响起,顾墨涵接起来。

“顾总,秦小姐离开了。”

“嗯,我知道了。”

顾墨涵简单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他昨天晚上在这里坐了一晚上,想了一晚上,却什么结果都没想出来。弓起食指按了按眉心,很快也离开了酒店。

回家换了衣服,在小区门口吃了早餐才晃晃悠悠地开车去公司。到了公司女职员们正围在一起热火朝天的指着一张报纸讨论,而男同事则愤愤不已。

“哎,你看最边上站着的那个帅哥,多有小受气质!”一个女同事满眼粉红泡泡。

秦舞阳看了一眼,那是一张昨天晚上晚宴的照片,照片上六个人正言笑晏晏的看着镜头。站在最边上的,唔,李清远,好像是挺像受的。

“我还是喜欢顾总,粉色的衬衣多适合他啊,你看那双桃花眼,还有你看他笑得多温柔。”另一个女同事抢过报纸抱在胸前。

秦舞阳又瞟了一眼,那个妖孽笑得哪里温柔了?怎么看怎么像个花花公子。他看见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

“不就是官二代加富二代吗,有什么了不起,大男人长那么好看干什么?”几个男同事嗤之以鼻,立刻遭到全体女士的围攻。

“你们这是□裸的嫉妒!可惜啊,嫉妒也没什么用,这辈子啊,你们是没什么希望了。”

“你们这群肤浅的女人!”

“懒得理你们,咱们继续看,别理他们。我还是喜欢……”

秦舞阳还在兴致勃勃的听着,突然一个同事回头看见她:“秦总。”

一群人惊慌失措的各回各位。

秦舞阳平易近人地笑了笑:“没关系,咱们以后可能会和丰华合作,多了解了解丰华的企业文化还是不错的,你们继续吧。”

说完就直接进了办公室,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企业文化?

是谁说过的,公司里的茶水间和洗手间是听八卦的最好地点。秦舞阳此时正站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手放在门把手上,不知道是不出去啊不出去啊还是不出去。她也想知道最近公司都发生了什么事,脱离群众总归是不好的。

“听说昨天丰华的晚宴办的特别盛大,觥筹交错,美女如云,连市里的领导都去了。”听声音是公关部实习生。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几位是什么人啊,市里领导巴结还来不及呢。”这个是行政部的处长。

“我听在报社的朋友说,昨天他们的记者拍到丰华的顾总在走廊上抱着一个穿紫色晚礼服的女人,本以为立了大功,可是今天一早就被报社领导骂得狗血临头,还把底版都要走了,看来顾总对这个女人不一般啊。”这个是公关部的一个副经理。

紫色晚礼服?秦舞阳想,年会的时候她可千万记得不要穿这件衣服出席,免得被认出来。

“还听说,宴会上很多女人大献殷勤,真是不要脸,那些女人平日里装的正经八百的,一看见男人还不是照样扑过去,真是贱!”

“哎,秦舞阳昨晚也去了,你们说,她是不是也投怀送抱去了?”

“谁知道呢,她年纪轻轻就爬到这么高,还不是仗着孙董给她撑腰,她也没见她有男朋友,说不定啊是被孙董养着呢。”

秦舞阳听到这儿皱了皱眉,怎么扯到她这儿了,类似的话她听的已经够多了,轻咳了一声推门出去。三个人先是一愣,后来满脸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秦舞阳看了她们一眼什么也不说,只是慢条斯理的洗手,洗完以后把手烘干,然后冲她们一笑就出去了。

秦舞阳向来不是宽容大量的人,她最擅长干的就是公报私仇。所以几天以后,那个实习生因为一次迟到被扣上态度懒散的帽子而延迟转正,而两位处长则被调到下面一家年年有亏损的子公司当经理,对于这种明升暗降的调令,她们也只能接受。

秦舞阳自认不是圣母,她只是和有关部门打了声招呼,虽然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她对于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和冷清秋一起吃饭,而冷清秋明显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