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凭心,对,一开始你们是没有干涉,可是后来呢,后来你们是怎么做的,每到夜晚入眠,我不时会梦见自己一手鲜红立在小黑屋子里,然后就会一身冷汗惊醒过来,我有罪,我没有保护无辜的生命,可是,你们呢,你们却是刽子手和帮凶,你们和我一样,终究会下地狱的!”最后几句似把尖刀刺向自己也刺向了疼爱自己的人,伤口被血淋淋的撕开,好久没有痛

的这么畅快,眼泪已经止不住,那么痛,原来可以那么痛,锥心刺骨,痛的恨不得连呼吸都停了,她紧咬着唇,看着眼前脸色同样苍白的人,掉头就走,这里,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纪念瘫坐在出租车后座,呵欠连天,今晚睡之前最失策的事情就是,忘记关手机,杨岸沅那厮突然回国,乘半夜落地的飞机就罢,居然还来个电话让她去接。毁人好梦什么的真是太无耻了,那厮一点也不内疚,还一副她来接机理所应当的态度,恨!行,谁让她欠他的呢,就连现在她混饭吃的那点设计本领还是他传授的呢。到了机场,一眼就看见全身上下裹着花布的男人准备出匝,虽然大半夜穿着又点夸张,却一点也不影响轩昂的外形,长得好就是有资本呀,随便怎么糟蹋,效果也不会差的太离谱,纪念想着便挥了挥手,希望能吸引花男人的眼球。“宝贝儿!”某人行李都不取了,直直的朝纪念扑了过来。“拜托,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别再宝贝宝贝的叫了,辈份全乱了。”纪念翻了翻白眼,表示抗议。“我才没你这么大的女儿。”杨岸沅嫌弃的撇了撇嘴。“你身上这件,是米兰新近流行的款吗?”纪念扯了扯他身上的花布,国内用这布料做成的沙滩裤貌似蛮畅销的,只是,做成套装,估计没多少人敢尝试,太花了,会晃到眼睛的。“它即将成为最新的流行,多斑斓多眩目的色彩呀,而且穿起来特别透气清爽,很适合国内炎热的夏天。我自己设计给自己的,仅此一件,绝无雷同,多好。”杨岸沅揽住她的肩,准备去取行李。“晚饭吃了没?”纪念记起来某人貌似极不喜欢飞机餐。“没,飞机上的东西,简直…”杨岸沅刚要大吐苦水,就被人毫不留情的打断。“想吃什么,话说,这么晚了,饭店都关门了吧。”取了行李,纪念领着他朝外走,回峪城也有些日子了,她却很少半夜还在外面跑,脑子里突然有灵光一闪,紧接着便道,“要不,我们去夜市吃夜宵?”峪城的夜市相当繁华,读书那会,夏天太热,女孩子怕晒黑白天都大不愿意出来,黑夜来了,真正的活动时间才开始,宿舍的女孩子三五成群,都愿意去夜市转转,那里商品丰富,价格公道,关键还有夜宵,烧烤麻辣烫什么的,能填肚子还好吃不贵。向海很爱吃那里的烤羊肉串,新疆来的麦麦提,斜带着小小的毡帽,手里捏着大把的竹签不停翻来翻去,竹签上大块大块的肉在通红的木炭上滋滋作响,待香味扑鼻,再洒上一层红鲜鲜的麻辣粉,装在铁盘子里端上桌子,人手一串,肉咬在嘴里,又辣又香。那时他们去,总会吃好多,过足了瘾后,两个人就各自抓起自己吃过后剩下的竹签,各数各的,然后再把数字和竹签合在一起,手牵着手去买单。“吃夜宵就吃夜宵呗,到底有些什么好吃的,你至于连眼圈都馋红了吗,是有多饿呀。”杨岸沅瞅着她取笑道,“咦,不对呀,你眼睛怎么肿了,宝贝儿,你是不是哭过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杨岸沅面色突然严肃起来,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你还有脸说,半夜睡的好好的被强拖起来,明天不变成熊猫眼,我就谢天谢地。”不打算让他看出端倪,纪念急忙迈了几步,将他甩在身后,有空车在机场门口候客,她挑了台看起来比较新的钻了进去。“你还没考驾照呢?”跟着坐进出租车的男人,一脸忧怨。洁癖,就算是私家车,也只是拉的人不会变化的太频繁,又不可能天天洗,难道还能绝对干净?“没钱买更养不起,我是半路出家,手里的本事几斤几量,你还不清楚吗?”纪念交待师傅去夜市,有几一句没一句跟他掰,免得他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己的眼睛上。“你不是有哥哥吗?让哥哥送不就成了。”杨岸沅清楚的记得,她有个哥哥,他俩在纽约认识,那时候的纪念看上去挺忧郁的,在他的小工作室兼职,在国外遇见同种肤色的人都会觉得异常亲切,何况还是老乡,一来二去,他们的革命友情便建立了起来。有一次他正在教纪念制图,有人来工作室看她,在衣服堆里混爬太久,练得一双看成衣的精金火眼,只一眼他就认出了来人身上的巴黎订制,后来纪念说那是她哥,有这么身家丰厚的哥哥,还愁什么。“凭什么,我哥的钱又不是凭空生出来的,人家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要养老婆孩子的好不好。”纪念不认同的顶回去,其实她早就考了驾照,大四即将毕业的时候,六哥就送了台小巧的甲壳虫给她当毕业礼物,就停在她家车库里,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就收拾行李离开了那个家。“行,反正是说不过你。”杨岸沅轻哼一声,摆明不服气,长途飞行,还真是个耗费精力的活,要不,他才不会这么轻易服输。纪念见他面带疲色,也不再跟他磨叽,扭头看向窗外,机场高速上,出租车飞聘,路灯昏黄,映照着斑驳的树影,已近凌晨,才进市区,万家灯火的时间早过,城里的景观灯却依然壮观,霓虹闪烁,几道七彩光束切换着不时划破漆黑的天空。再逛夜市,已经寻不回当初的感觉,人影绰绰还是十分热闹,纪念寻了家生意看似很火红的烧烤店,要了位置,同杨岸沅一道坐了下来。“你就打算用烤肉串来替我接风?”杨岸沅看着油光发亮的木桌直拧眉。“大哥,你大半夜的来,还指望吃龙虾鲍鱼呢。”纪念没好气的埋怨。“那这顿不算。”杨岸沅打着商量。“行,明晚正式替你接风。”纪念点点头,允了下来,“那提前说好,要吃什么,我好订位置。”“好久没回来了,听说国内这几年,私房菜什么的,特别紧俏,有没有得吃?”杨岸沅目光闪闪,满是好奇。“有。”纪念点点头,她知道一家,叫冯记来着,有次她生病住院,六哥让那里伙计给她送过餐,那里的鱼丸又弹又滑,现在想起来,那味道好像还能回味起来,特别悠长。“那就好,明晚就去那个私房菜。”杨岸沅开心的拍拍手。烤好的东西送了上来,大大的几盘,纪念都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点的,随手拿起一串,抬了抬下巴,“试试看,我很久没来了,不知道味道变了没。”杨岸沅半信半疑的也跟着拿了串,咬了一口,嚼了嚼,没说话,紧跟着又咬了一口,继续嚼起来。纪念见他的眉心好像拧的没有之前那么紧了,张嘴也咬了一口肉串,还是香也还是辣,却又是像少了什么,到底少了什么,她也没尝出来…下了班,纪念打了通电话给杨岸沅,那家伙还在看表演场地,借口他刚回来,对峪城不熟,嚷着让纪念先过去找他,待他忙完,再一并杀到私房菜馆。拦了车过去,纪念看见他在直长的伸展台上指挥若定,微微一笑,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她,再清楚不过,一台好的SHOW重要的不单单是设计,模特、秀台、灯光…哪一样都要尽善尽美。虽然不是用心就能取得成功,但要成功,不用心是万万不行的。“来了。”忙的差不多的人,捏着湿布纸,边擦汗边朝她走来,“国内的天,热的快把人家体内的水分蒸干了。”“嗯,可以走了吗?”纪念望了望场地,还有不少加班加点,继续忙碌的身影。“走吧。”杨岸沅点点头,两人肩并着肩朝场外走去。太阳已经下山,落霞映山红了大半个天空,没了阳光照在身上的焦灼,可气温却没低到哪里去,看着身旁挥汗如雨的某人,纪念赶紧拦住要路过的出租车,一问居然不知道冯记的具体位置。吃饭的点,打车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纪念拖着杨岸沅先上了车,这才掏出手机给六哥打电话。电话那端的人很快报了具体地址,顺带还提醒她,吃完挂在他的帐头上就行,纪念连嗯几声挂了电话,又将地址开车的师傅,这一通折腾下来,吃饭的心情说没被影响那是假的。好好一个饭店,位置遮遮掩掩的还只接受会员提前预约,而且数量有限,不要说吃完帐挂在六哥头上,要不是打着六哥的名号,估计连位置都订不到。纪念冷不丁记起了玉树木,还有在那里遇见的季向东。今天李冰请假没来上班,要不然,她真要好好问问,昨天她识趣的先走,是不是给他们创造的极佳的机会,后面还有没有故事发生。八卦这种特征,是女人,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点点吧。“想什么呢?”吹着冷气的杨岸沅,汗终于收了一些,没有之前汗如雨下,形象惨不忍睹,见她走神,忍不住开口问。“没什么。”纪念不愿意多说,扭头不看他。很快到了目的车,出租车还不能直接进去,付钱下车,纪念又忍不住将冯记好好鄙夷了一翻,摆明就是耍大牌,她就搞不懂国内的现象,越贵越大牌子的地方反而吃的人越多,冤大头,不是吗?不晓得为什么当了冤大头,还喜滋滋的样子,那时,她跟身边的朋友这样说,人家还笑她仇富,她也没想明白,富了就愿意当冤大头了,而且,她家都好些个冤大头,六哥首当其冲。“这地,还真不错。”沿着游廊走进包厢,刚坐定,杨岸沅就忍不住开始赞叹。是不错,纪念心想,确实不错,在峪城市内最大的公园里建这么家饭店,不得不佩服店主的心思和人脉,饭店的设计也有可取之处,主材是经过处理的实木,借着公园里的湖光山色,青翠绿荫,将包厢延伸至湖中半悬,客人走进来,一抬眸就能看见荡漾碧波,到了晚上,开了窗,湖风迎面吹来,阵阵舒畅。点了单,手机便在包里响了起来,纪念拿出来一看,六哥来电,拿着手机对着端着上等骨瓷茶杯一口口啜的杨岸沅比了比,示意她出去接个电话。杨岸沅点点头,又装模作样的品茶去了,根本不管她。纪念握着手机走到包厢外的游廊,一抬眸就看见不远处立在个人影,见她出来,握着手机的手朝她挥了挥。“六哥,你怎么来了?”纪念迎了上去。“听说你在这吃饭,小婶也非要来。”莫怀远无奈的耸耸肩,“念念,一会儿过去我那边坐坐吧。”纪念抿了抿嘴,没吭声。“念念,来都来了,去看看又没什么关系。”看出她的排斥,莫怀远不死心继续说服道。夏虫低吟,院里的喷泉咕咕的冒着水,她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喷泉,像是在硬撑着什么。季向东刚巧在另外的包厢里招待市局的朋友,刚上了茶,还没开始喝,他突然觉得闷,退出来打算吹吹风换口气,沿着游廊走了没多远,猛的就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脚步。他又走了几步靠近了些,院里的两个人像是僵持着,谁也不说话,他便靠在游廊的木柱后面,点了根烟。“念念,不要那么倔,你不能用别人的错来惩罚爱你的人呀。”莫怀远见她半晌不吭声,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劝。“别人的错,呵…”纪念冷笑一声,“谁有错,向海吗?”“念念,你不能这么说,当初我们是怎么对向海的,你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面前的人像是被踩到痛处的小猫,突然就竖起了毛,若是不好好控制住,估计今晚这面肯定是见不上了,想着莫怀远便语气放缓,轻轻疏导起来。“你们说过,只要我喜欢,只要我喜欢就好,你们不会干涉。” 纪念笑意更浓,只是那笑意里不带一点温度。“我们没有干涉呀,你跟向海在一起幸福的样子我们都看在眼里,家里没有人挑剔过向海的出生抑或其它,而且都积极帮他创造各种条件,念念,说话要凭心的。”莫怀远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心疼。“呵,凭心,对,一开始你们是没有干涉,可是后来呢,后来你们是怎么做的,每到夜晚入眠,我不时会梦见自己一手鲜红立在小黑屋子里,然后就会一身冷汗惊醒过来,我有罪,我没有保护无辜的生命,可是,你们呢,你们却是刽子手和帮凶,你们和我一样,终究会下地狱的!”最后几句似把尖刀刺向自己也刺向了疼爱自己的人,伤口被血淋淋的撕开,好久没有痛的这么畅快,眼泪已经止不住,那么痛,原来可以那么痛,锥心刺骨,痛的恨不得连呼吸都停了,她紧咬着唇,看着眼前脸色同样苍白的人,掉头就走,这里,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三人行

季向东扔了手里的烟蒂,用脚碾灭,掏出电话交待助理开餐,不用等他,让一并过来的市场部经理顶上,好好招待客人,说完边挂电话边朝疾速远去的人影追了去。

湖中央有个四角方亭,那里有袭人影,静立在亭下,一动不动,像个雕塑。轻风缓缓很是舒心,却没能抚平季向东紧蹙的眉,一脚踢飞地上的石块,落进湖里咕咚一声溅起大片浪花。

亭下的人像是听到了声响,身影晃了晃,动作虽不大,却还是被季向东看得清楚,他又犹豫的半晌,终于迈开脚步朝亭内走去。

“谁?”纪念惊觉有人靠近,回头看了过去。

被泪迷了眼,光线也不够明亮,还没等纪念看清来人的模样,那人影已经到了面前。

“纪念,是我。”季向东站定,坚定开口,直呼其名。

只觉得有个声音像大提琴般浑厚的拉过心间,季向东!纪念心头一震,想也没想飞速的伸手去抹脸上的泪,虽然他们没有太多的交集,可是只一句,她就清晰的分辨出这声音来自于何人之口。

季向东与她并肩而立,不再出声,湖边的路灯光芒晶莹,倒映在水中,粼粼水波轻荡。

“你…怎么在这?”深吸口气镇定住心绪,纪念疑惑的问。

“我泊车的时候,看你从饭店里冲了出来。”季向东看着湖面,语速平缓。

“噢。”纪念没有细想便点了点头,两个人又都噤了声不说话,掌心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划破满亭静谧。她翻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突然记起杨岸沅还在店里,估计等久了坐不住了,只能打电话来催。

“不好意思,我还有朋友在饭店,我先进去了。”纪念说完就走,也不管礼貌不礼貌。

“我同你一起进去。”季向东跟着她的步子,与她一并朝饭店里走。

刚走进去两步,就见杨岸沅拧着眉头打着电话不安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似听到脚步声,他一抬头就看见他们进来,放下耳边的电话朝纪念望了过来,院里灯光虽然也不是通明的那种,却也不暗,纪念明显看到他眼里有股惊艳一闪而过,她没时间多想,快步冲上去,架住杨岸沅的胳膊嗲着嗓子道,“我饿了,去吃东西吧。”

季向东看着两只交缠在一起的胳膊,移不开眼。

“宝贝儿,你不介绍一下。”杨岸沅根本没看纪念,目光在季向东身上游

走。

“一个朋友,不太熟。”纪念担心再呆季向东估计会看出什么,母指食指捏着杨岸沅胳膊上一点点皮肉,用力一稔。

“啊!”杨岸沅痛呼出声,“啊…不熟,不熟就不用介绍了,宝贝儿,我们去吃东西。”杨岸沅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朝季向东轻点了下头,便任由着纪念拖着他离开。

季向东歪着头打量着两个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宝贝儿,呵…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刚才还咒莫家老四会跟她一起下地狱,一转头,就有新欢填充了空缺。

包厢里是不用回去了,双手抄进口袋,碰到烟盒的硬角,掏出来点燃一根,轻烟弥漫,将他的面孔笼罩起来。

“你们却是刽子手和帮凶,你们和我一样,终究会下地狱的!”

那时就算他特地走近几步,其实还是离的很远,院子里很空旷,声音不集中,就算他屏气凝神,也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什么,却又没有完全听真切,拼拼凑凑,一时难以理清,只是那最后一句,几近咆哮,他是真的听的十分明白。

一根烟快要燃尽,他才似下定决心般掏出电话,翻出梁玮的号码拨了过去。

“有何差遣,季大少?”电话那边很是嘈杂,这个点,想必也是在外面应酬。

“上次,你说我在玉树林带走的女人很面熟,你再好好想想,到底在哪见过?”中指轻轻一弹,还未燃尽的鲜红在院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大哥,你就为这个专门来的电话?”梁玮声音扬了起来,“你等等,我出去跟你说。”

“行了,可以说了。”果然安静许多,梁玮又出了声,“我可是冲到洗手间接您电话的呀。”

“轮到你说了,好好想想。”季向东提醒,明明是他问他事呢。

“噢,你说那女人呀,其实,我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见过,现在的人工美女太多,都按一个标准整来着,可能我见过别的女的按她那个标准整过,所以觉得她面熟来着。”梁玮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看法很在理,“你知道她叫什么不,要不,我去给你打听打听。”

“纪念。”季向东有点无语。

“好名字,不愧是季大少看上的人,多诗情画意呀。”梁玮逢马必拍,不亦乐乎。

“行了行了。”季向东终于耐心尽失,“我是今天撞见她跟莫家老四在饭店的

院子里聊天,觉得有意思来着,前些天你跟我讲的话我还没忘呢。”

“啊,不是吧,莫家老四在外面偷腥了?”估计发现场合不适,最后几个字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吐了出来,“这这这…这个纪念,不是你看上的,是莫怀远看上的?”

“你别管是谁看上的,你跟莫怀远圈子里的人都比较熟,打听打听下这个纪念的来路,有消息了,及时告诉我。”

“你上次说有项目要跟莫怀远谈,不会是想,拿着人家的把柄,嗯…”

季向东啪的一声扣了电话,这个死梁玮,让去打听个事,怎么有这么多问题,而且他的想像力非常之高,简直是天马行空。

不想梁玮这厮的话还行,越想越烦,出了饭店取了车,找地方消遣去,散散心。

菜已经上齐了,只是桌前的两人谁也没动筷子,纪念向右偏着头数着大碗里的辣子,一副我不说,你能怎样的架式。

“宝贝儿,你总知道刚才同你一道进来的那人的名字吧。”杨岸沅并不打算放弃,“你看他那身高比例,你看他那俊挺的五官,我这一季的新款,要是能请到他这样的衣架子上台走一圈,肯定红爆掉。”

纪念换了换头的方向,改成向左,心里默默嘀咕,咱别丢人了成不,你指望人家堂堂一上市集团董事长给你去当男模,有没有搞错。

“宝贝儿,你别这么狠心不成吗?就算不请他当Model,就认识下也不成吗?”杨岸沅微晃着上身,轻哼道。

“停。”纪念伸出右手直接打住他继续撒娇卖嗲,这人,真是,“你不知道,危险物品,请勿靠近吗?”

“噢噢噢,你说那个男人很危险呀,咦,他为什么危险,宝贝儿,他是不是对你别有所图,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杨岸沅已经鼓起了巴掌,“宝贝儿,你就帮帮我,帮帮我呀。”

“我帮你,一会吃完呢,我就带你去这边最好的夜店,听说那里精品无数,在那,绝对能挑到比今晚这只更好的,成不?”纪念打着商量,杨岸沅磨人的功夫她是知道的,要是再不给他点希望,估计那个磨人的小妖精,你就从了人家吧的招术紧接着就要上来了。

真是没天理了,居然还牺牲她,去成全他的SHOW,太过份了。一会带你去猎艳,哼,希望今晚所有夜店里的男人全是恐龙,恐龙,看不恶心死你。

“真

有这地儿?”杨岸沅惊喜的瞪大眼睛,却不忘表示怀疑。

“我骗过你吗?”纪念眨眨眼装无辜。

“行,吃饭。”杨岸沅说着微翘着小指头,捏着筷子去夹菜,“宝贝儿你也吃呀,一会儿我们可是要去猎艳的呢。”边吃还边不忘提醒纪念。

纪念轻嗯一声当是听了,只是,她哪里还有食欲,就连坐在这里,都是强撑着,可不是撑又有什么办法,撑的太久,已经撑的麻木了。

麻木的无药可救…

作者有话要说:季向东扔了手里的烟蒂,用脚碾灭,掏出电话交待助理开餐,不用等他,让一并过来的市场部经理顶上,好好招待客人,说完边挂电话边朝疾速远去的人影追了去。湖中央有个四角方亭,那里有袭人影,静立在亭下,一动不动,像个雕塑。轻风缓缓很是舒心,却没能抚平季向东紧蹙的眉,一脚踢飞地上的石块,落进湖里咕咚一声溅起大片浪花。亭下的人像是听到了声响,身影晃了晃,动作虽不大,却还是被季向东看得清楚,他又犹豫的半晌,终于迈开脚步朝亭内走去。“谁?”纪念惊觉有人靠近,回头看了过去。被泪迷了眼,光线也不够明亮,还没等纪念看清来人的模样,那人影已经到了面前。“纪念,是我。”季向东站定,坚定开口,直呼其名。只觉得有个声音像大提琴般浑厚的拉过心间,季向东!纪念心头一震,想也没想飞速的伸手去抹脸上的泪,虽然他们没有太多的交集,可是只一句,她就清晰的分辨出这声音来自于何人之口。季向东与她并肩而立,不再出声,湖边的路灯光芒晶莹,倒映在水中,粼粼水波轻荡。“你…怎么在这?”深吸口气镇定住心绪,纪念疑惑的问。“我泊车的时候,看你从饭店里冲了出来。”季向东看着湖面,语速平缓。“噢。”纪念没有细想便点了点头,两个人又都噤了声不说话,掌心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划破满亭静谧。她翻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突然记起杨岸沅还在店里,估计等久了坐不住了,只能打电话来催。“不好意思,我还有朋友在饭店,我先进去了。”纪念说完就走,也不管礼貌不礼貌。“我同你一起进去。”季向东跟着她的步子,与她一并朝饭店里走。刚走进去两步,就见杨岸沅拧着眉头打着电话不安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似听到脚步声,他一抬头就看见他们进来,放下耳边的电话朝纪念望了过来,院里灯光虽然也不是通明的那种,却也不暗,纪念明显看到他眼里有股惊艳一闪而过,她没时间多想,快步冲上去,架住杨岸沅的胳膊嗲着嗓子道,“我饿了,去吃东西吧。”季向东看着两只交缠在一起的胳膊,移不开眼。“宝贝儿,你不介绍一下。”杨岸沅根本没看纪念,目光在季向东身上游走。“一个朋友,不太熟。”纪念担心再呆季向东估计会看出什么,母指食指捏着杨岸沅胳膊上一点点皮肉,用力一稔。“啊!”杨岸沅痛呼出声,“啊…不熟,不熟就不用介绍了,宝贝儿,我们去吃东西。”杨岸沅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朝季向东轻点了下头,便任由着纪念拖着他离开。季向东歪着头打量着两个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宝贝儿,呵…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刚才还咒莫家老四会跟她一起下地狱,一转头,就有新欢填充了空缺。包厢里是不用回去了,双手抄进口袋,碰到烟盒的硬角,掏出来点燃一根,轻烟弥漫,将他的面孔笼罩起来。“你们却是刽子手和帮凶,你们和我一样,终究会下地狱的!”那时就算他特地走近几步,其实还是离的很远,院子里很空旷,声音不集中,就算他屏气凝神,也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什么,却又没有完全听真切,拼拼凑凑,一时难以理清,只是那最后一句,几近咆哮,他是真的听的十分明白。一根烟快要燃尽,他才似下定决心般掏出电话,翻出梁玮的号码拨了过去。“有何差遣,季大少?”电话那边很是嘈杂,这个点,想必也是在外面应酬。“上次,你说我在玉树林带走的女人很面熟,你再好好想想,到底在哪见过?”中指轻轻一弹,还未燃尽的鲜红在院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大哥,你就为这个专门来的电话?”梁玮声音扬了起来,“你等等,我出去跟你说。”“行了,可以说了。”果然安静许多,梁玮又出了声,“我可是冲到洗手间接您电话的呀。”“轮到你说了,好好想想。”季向东提醒,明明是他问他事呢。“噢,你说那女人呀,其实,我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见过,现在的人工美女太多,都按一个标准整来着,可能我见过别的女的按她那个标准整过,所以觉得她面熟来着。”梁玮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看法很在理,“你知道她叫什么不,要不,我去给你打听打听。”“纪念。”季向东有点无语。“好名字,不愧是季大少看上的人,多诗情画意呀。”梁玮逢马必拍,不亦乐乎。“行了行了。”季向东终于耐心尽失,“我是今天撞见她跟莫家老四在饭店的院子里聊天,觉得有意思来着,前些天你跟我讲的话我还没忘呢。”“啊,不是吧,莫家老四在外面偷腥了?”估计发现场合不适,最后几个字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吐了出来,“这这这…这个纪念,不是你看上的,是莫怀远看上的?”“你别管是谁看上的,你跟莫怀远圈子里的人都比较熟,打听打听下这个纪念的来路,有消息了,及时告诉我。”“你上次说有项目要跟莫怀远谈,不会是想,拿着人家的把柄,嗯…”季向东啪的一声扣了电话,这个死梁玮,让去打听个事,怎么有这么多问题,而且他的想像力非常之高,简直是天马行空。不想梁玮这厮的话还行,越想越烦,出了饭店取了车,找地方消遣去,散散心。菜已经上齐了,只是桌前的两人谁也没动筷子,纪念向右偏着头数着大碗里的辣子,一副我不说,你能怎样的架式。“宝贝儿,你总知道刚才同你一道进来的那人的名字吧。”杨岸沅并不打算放弃,“你看他那身高比例,你看他那俊挺的五官,我这一季的新款,要是能请到他这样的衣架子上台走一圈,肯定红爆掉。”纪念换了换头的方向,改成向左,心里默默嘀咕,咱别丢人了成不,你指望人家堂堂一上市集团董事长给你去当男模,有没有搞错。“宝贝儿,你别这么狠心不成吗?就算不请他当Model,就认识下也不成吗?”杨岸沅微晃着上身,轻哼道。“停。”纪念伸出右手直接打住他继续撒娇卖嗲,这人,真是,“你不知道,危险物品,请勿靠近吗?”“噢噢噢,你说那个男人很危险呀,咦,他为什么危险,宝贝儿,他是不是对你别有所图,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杨岸沅已经鼓起了巴掌,“宝贝儿,你就帮帮我,帮帮我呀。”“我帮你,一会吃完呢,我就带你去这边最好的夜店,听说那里精品无数,在那,绝对能挑到比今晚这只更好的,成不?”纪念打着商量,杨岸沅磨人的功夫她是知道的,要是再不给他点希望,估计那个磨人的小妖精,你就从了人家吧的招术紧接着就要上来了。真是没天理了,居然还牺牲她,去成全他的SHOW,太过份了。一会带你去猎艳,哼,希望今晚所有夜店里的男人全是恐龙,恐龙,看不恶心死你。“真有这地儿?”杨岸沅惊喜的瞪大眼睛,却不忘表示怀疑。“我骗过你吗?”纪念眨眨眼装无辜。“行,吃饭。”杨岸沅说着微翘着小指头,捏着筷子去夹菜,“宝贝儿你也吃呀,一会儿我们可是要去猎艳的呢。”边吃还边不忘提醒纪念。纪念轻嗯一声当是听了,只是,她哪里还有食欲,就连坐在这里,都是强撑着,可不是撑又有什么办法,撑的太久,已经撑的麻木了。麻木的无药可救…

嗯哈

纪念并不是很乖,可因为不怎么参加集体活动,加上朋友又不多,酒吧这种地方,去过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清。

气氛正High,舞池里的俊男美女放肆的扭动着身体,音响震耳欲聋,纪念觉得再大一点,足可以将屋顶掀翻。

“杨岸沅,这里太吵,去包厢吧。”她捂着耳朵,跟身旁的人打起商量,她没来过暮色,却也是在哥哥们嘴里听说过的,城里最大的销金窟,可是,像她这样经不起吵的人,就算花了钱,估计也享受不到什么,十足的遭罪。

“拜托,包厢里黑乎乎一团,就我俩大眼瞪小眼,有啥意思呀!我们是来猎艳的,关起门来,还猎毛呀?”杨岸沅哪里会依,自打他进了酒吧大门,整个人就像充了电一般,眼睛鼓的像灯泡,就差滋滋的冒火花了。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慢慢猎吧,我去包厢,一会猎完了,打电话给我。”纪念没有奉陪的打算,能陪他来就很给他面子了。

“行行行,你在我旁边还碍事呢。”杨岸沅嘻笑的赞同。

真能过河拆桥,纪念忍不住诽腹,拉住刚要从身旁经过的侍应,问有没有包厢?

时间尚早,再说,来这里烧钱的人大多同杨岸沅是一样的心态,包厢还有,侍应一路引着纪念进了包厢。

隔音效果不错,看来装修的时候还是下了一翻功夫的,纪念很是满意,翻出钱包取了两张老人头递给侍应,顺带点了单,果盘、香蕉船冰淇淋还带了瓶红酒,侍应客气的提醒还不够包厢最低消费,纪念想着想,索性又要了两份甜点。

侍应很快开了酒送了进来,纪念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在旁边照顾,先出去,没人点歌,墙壁上宽大的液晶屏幕一片湛蓝。

纪念突然觉得这种蓝特别好看,因为纯粹,不带杂质。倒了杯酒给自己,殷殷的红衬的高脚杯愈发的晶莹剔透。

她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数的,杯里的酒都不会超过三分之一酒杯的位置,而且她还喝的慢,节奏控制的极好,她不允许自己又在陌生的环境里醉了。这样多好,舒服的窝在沙发里,什么也不想,一杯接一杯,自斟自饮…

季向东恼火的喝走身旁一直撒娇发嗲的女伴,败兴的抓起几上的车钥匙就要走。

“哎,向东,这是要去哪?”楚慕扬起身问道,“节目刚开始就要走,你也太…”

“我出去

买包烟,马上就回来。”季向东解释道,今晚哪里都不对,心头像是憋了口气,怎么撒也不见效,堵得他有点发慌了都,人是他叫来陪自己玩的,这样扔下来一走,确实不合适。

“行,快去快回,哥几个等你呀。”楚慕扬点点头,重新坐了下去,揽住身边的女伴,拿起桌子的骰盅摇晃开。

“嗯。”季向东轻嗯一声当是应了,拉门出去,穿过包厢走廊,路过酒吧大厅,估计一阵疯狂刚过,DJ播放着慢摇,灯光悠暗的暧昧,只有吧台余了几盏小灯,还算清亮,几只寂寥的身影,斜依在吧台上,有的喝酒,有的近靠在一起,说着话儿。

“哎呀,你真坏。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呀,你千万别骗人家呀。”

一阵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路过吧台的季向东不自觉脚步一顿,他扭头朝吧台前高脚凳上的男人看了过去。

只是一个侧面,迎着灯光,居然带着几分忸怩,季向东心底一恶,挪着脚步,又走近了一点。

居然是他!原本拥堵的心口像是被泄了闸的洪水,奔腾着一阵畅快,他几个大步就走到吧台的另一端,找了把凳子坐下,勾了勾手指头向吧台里的调酒师要了杯冰柠檬茶,一口灌了下去,这才掏出手机,飞速翻开电话薄。

其实上次助理转告有位姓纪的小姐打了电话过来找您,那位姓纪的小姐的电话号码就被他要了过来,存进了电话薄。

只是,一直在那的号码,他却没有拨出去过。

电话很快通了,季向东眯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身影。

手机在包里呜呜的响,有点晕,纪念想着杨岸沅终于记起她来了,摸出手机揭起翻盖便放到耳边,笑讽道,“完事了?我在9号包厢,过来接我。”

电话那端诡异的安静,纪念后知后觉的将手机拿到眼前,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个个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成了号码,却不是她熟悉的。

“喂,你好,你是?”她有点窘,低着声音小心试探。

“我到9号包厢找你。”季向东嘴角微微弯起,挂了电话就朝包厢方向走去,临走之前,目光又掠向吧台前的男人羞赧的脸。

一阵急促的忙音提醒纪念,电话那端的人已经收了线,她愣愣的合上电话,电话里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徘徊,她的听力一向精准,不会有错,若是刚才的电话真是那个人打来的,那他很快就会到包

厢里来找她。

思及此,心一乱,纪念飞速的按下服务铃,刷卡结帐,可是侍应的速度却不够快,卡还没送回来时,那人已经推开包厢里,风一样疾卷了进来。

“跟我走。”季向东扫了一眼茶几上的东西,果盘冰淇淋没怎么动,甜点倒是被戳戳的七七八八,看来吃的人,没什么心思,他上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拽起她的手腕就朝门口走。

“你干嘛,放开我。”他的力道不轻,紧箍着她的腕,又点疼,纪念想挣开,可甩了几次也没能甩掉。

侍应推门进来,一眼看见包厢里的场景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这才匆忙走到纪念面前,双手将卡递了过去,客气道,“小姐,您的卡,请收好。”

纪念恶狠狠的盯着来人,也不接卡,三个人都保持着各自的动作,没人先放弃,季向东恼火的一把抓过侍应手里的卡,厉声喝道,“让开!”

侍应低着头,迅速退到一旁。

“季向东,你放开我。”纪念急的不行,哥哥们常到这里消遣,要是她运气不好,真被撞到,现在她这个样子,被哥哥们看到,会放过她才怪。还有这个季向东,打哪里冒出来的,杨岸沅呢,他不是最喜欢做英雄救美的事的吗?现在死哪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带你去看样东西。”季向东捏着她的腕不放,却也不敢太有力,她太瘦,他觉得他稍加点力气就能轻松折断了她的腕。

其实,很容易就能让她就范,可是他不愿意,伤到她的。

“我不去,我为什么要去?”纪念哪里会配合,张开步子稳住重心,一步也不挪。

“你肯定会有兴趣的。”季向东耐心引诱,他很期待看她目瞪口呆的模样,意外,慌乱,不可置信…会不会就想他们相遇的那一天,她猛然见到莫怀远后的样子。

“我没兴趣,你放开我。”纪念的面越来越难看,“季向东,你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你要是想发疯,请你去找别人,我太清醒,发疯的事情我可做不来,不好意思不能奉陪,你还是找别人吧。”这样拉拉扯扯,还有侍应在一旁看着,像什么话,传到哥哥们耳里,她的下场,绝对不是一般的惨。

季向东的脸瞬间便冷了下来,包厢里气压骤降。很好,头一次有女人说他是神经病,还说他在发疯,是,他是不正常,一整晚都不正常,发疯是吧,那就疯给她看。

r>他漆黑的眸子里像燃了两簇火苗,大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纪念却没有看出来,她一心只与他对抗,不想他的目得逞,她无畏的瞪着他的脸,只想把他瞪出包厢,这样她就安全了。

“之前叫你宝贝儿的男人,现在在大厅外面,跟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你真的一点也不好奇?”难怪说话妖里妖气,原来是个男女通吃的妖怪,季向东如是的想。

“我好不好奇也不关你的事,你先放开我。”纪念快要忍不住爆粗口,杨岸沅那个死人,能不能有点出息,明明说好来找模特的,结果,怎么变成投怀送抱了,而且也不会注意下影响,好歹避开熟人不是。

侍应见俩人剑拔弩张,为免伤及无辜,哆哆嗦嗦的逃出包厢。

“纪念,看来,你当真是放得开呀。”季向东微微一哂,手上的劲道一个用力,纪念脚下一踉,直直朝他怀里撞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好闻的烟草香在鼻间弥漫开来,纪念用手撑在他的胸前,她不想与他贴的太近,心慌。

“我什么意思,你想不通吗?”钳着她手腕的手,已经换到她腰下的位置,季向东就这样直直的将她扣在怀里,让她挣扎不开。

“季向东,很好玩吗?”纪念急的眼圈都红了,她越是挣,他就越圈的紧,“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放开我好不好?”她抬头哀哀的看着面前的人,他很高,就算她踩着高跟鞋,也才刚刚到他下巴的位置。

季向东只觉得她喝了酒,脸色绯红,像涂了透明胭脂似,媚色掩都掩不住,每次张嘴,话语间都夹带着红酒特有的醇香,薰的他有点微晕,晶润的薄唇,轻张微合,蛊惑了他的眼,他的心。

“不放。”他喃喃轻语,像是做了坏事得逞了一样的孩子,得意的弯起嘴角。

那笑,明明的坏坏的,落入人眼,却像阳光般和洵温暖。

“你…”纪念气急,恼火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只觉得眼前的人脸越来越近,一个恍神,她的唇就被灼热覆住,烫的她心头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纪念并不是很乖,可因为不怎么参加集体活动,加上朋友又不多,酒吧这种地方,去过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清。气氛正High,舞池里的俊男美女放肆的扭动着身体,音响震耳欲聋,纪念觉得再大一点,足可以将屋顶掀翻。“杨岸沅,这里太吵,去包厢吧。”她捂着耳朵,跟身旁的人打起商量,她没来过暮色,却也是在哥哥们嘴里听说过的,城里最大的销金窟,可是,像她这样经不起吵的人,就算花了钱,估计也享受不到什么,十足的遭罪。“拜托,包厢里黑乎乎一团,就我俩大眼瞪小眼,有啥意思呀!我们是来猎艳的,关起门来,还猎毛呀?”杨岸沅哪里会依,自打他进了酒吧大门,整个人就像充了电一般,眼睛鼓的像灯泡,就差滋滋的冒火花了。“那你一个人在这里慢慢猎吧,我去包厢,一会猎完了,打电话给我。”纪念没有奉陪的打算,能陪他来就很给他面子了。“行行行,你在我旁边还碍事呢。”杨岸沅嘻笑的赞同。真能过河拆桥,纪念忍不住诽腹,拉住刚要从身旁经过的侍应,问有没有包厢?时间尚早,再说,来这里烧钱的人大多同杨岸沅是一样的心态,包厢还有,侍应一路引着纪念进了包厢。隔音效果不错,看来装修的时候还是下了一翻功夫的,纪念很是满意,翻出钱包取了两张老人头递给侍应,顺带点了单,果盘、香蕉船冰淇淋还带了瓶红酒,侍应客气的提醒还不够包厢最低消费,纪念想着想,索性又要了两份甜点。侍应很快开了酒送了进来,纪念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在旁边照顾,先出去,没人点歌,墙壁上宽大的液晶屏幕一片湛蓝。纪念突然觉得这种蓝特别好看,因为纯粹,不带杂质。倒了杯酒给自己,殷殷的红衬的高脚杯愈发的晶莹剔透。她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数的,杯里的酒都不会超过三分之一酒杯的位置,而且她还喝的慢,节奏控制的极好,她不允许自己又在陌生的环境里醉了。这样多好,舒服的窝在沙发里,什么也不想,一杯接一杯,自斟自饮…季向东恼火的喝走身旁一直撒娇发嗲的女伴,败兴的抓起几上的车钥匙就要走。“哎,向东,这是要去哪?”楚慕扬起身问道,“节目刚开始就要走,你也太…”“我出去买包烟,马上就回来。”季向东解释道,今晚哪里都不对,心头像是憋了口气,怎么撒也不见效,堵得他有点发慌了都,人是他叫来陪自己玩的,这样扔下来一走,确实不合适。“行,快去快回,哥几个等你呀。”楚慕扬点点头,重新坐了下去,揽住身边的女伴,拿起桌子的骰盅摇晃开。“嗯。”季向东轻嗯一声当是应了,拉门出去,穿过包厢走廊,路过酒吧大厅,估计一阵疯狂刚过,DJ播放着慢摇,灯光悠暗的暧昧,只有吧台余了几盏小灯,还算清亮,几只寂寥的身影,斜依在吧台上,有的喝酒,有的近靠在一起,说着话儿。“哎呀,你真坏。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呀,你千万别骗人家呀。”一阵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路过吧台的季向东不自觉脚步一顿,他扭头朝吧台前高脚凳上的男人看了过去。只是一个侧面,迎着灯光,居然带着几分忸怩,季向东心底一恶,挪着脚步,又走近了一点。居然是他!原本拥堵的心口像是被泄了闸的洪水,奔腾着一阵畅快,他几个大步就走到吧台的另一端,找了把凳子坐下,勾了勾手指头向吧台里的调酒师要了杯冰柠檬茶,一口灌了下去,这才掏出手机,飞速翻开电话薄。其实上次助理转告有位姓纪的小姐打了电话过来找您,那位姓纪的小姐的电话号码就被他要了过来,存进了电话薄。只是,一直在那的号码,他却没有拨出去过。电话很快通了,季向东眯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身影。手机在包里呜呜的响,有点晕,纪念想着杨岸沅终于记起她来了,摸出手机揭起翻盖便放到耳边,笑讽道,“完事了?我在9号包厢,过来接我。”…电话那端诡异的安静,纪念后知后觉的将手机拿到眼前,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个个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成了号码,却不是她熟悉的。“喂,你好,你是?”她有点窘,低着声音小心试探。“我到9号包厢找你。”季向东嘴角微微弯起,挂了电话就朝包厢方向走去,临走之前,目光又掠向吧台前的男人羞赧的脸。一阵急促的忙音提醒纪念,电话那端的人已经收了线,她愣愣的合上电话,电话里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徘徊,她的听力一向精准,不会有错,若是刚才的电话真是那个人打来的,那他很快就会到包厢里来找她。思及此,心一乱,纪念飞速的按下服务铃,刷卡结帐,可是侍应的速度却不够快,卡还没送回来时,那人已经推开包厢里,风一样疾卷了进来。“跟我走。”季向东扫了一眼茶几上的东西,果盘冰淇淋没怎么动,甜点倒是被戳戳的七七八八,看来吃的人,没什么心思,他上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拽起她的手腕就朝门口走。“你干嘛,放开我。”他的力道不轻,紧箍着她的腕,又点疼,纪念想挣开,可甩了几次也没能甩掉。侍应推门进来,一眼看见包厢里的场景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这才匆忙走到纪念面前,双手将卡递了过去,客气道,“小姐,您的卡,请收好。”纪念恶狠狠的盯着来人,也不接卡,三个人都保持着各自的动作,没人先放弃,季向东恼火的一把抓过侍应手里的卡,厉声喝道,“让开!”侍应低着头,迅速退到一旁。“季向东,你放开我。”纪念急的不行,哥哥们常到这里消遣,要是她运气不好,真被撞到,现在她这个样子,被哥哥们看到,会放过她才怪。还有这个季向东,打哪里冒出来的,杨岸沅呢,他不是最喜欢做英雄救美的事的吗?现在死哪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带你去看样东西。”季向东捏着她的腕不放,却也不敢太有力,她太瘦,他觉得他稍加点力气就能轻松折断了她的腕。其实,很容易就能让她就范,可是他不愿意,伤到她的。“我不去,我为什么要去?”纪念哪里会配合,张开步子稳住重心,一步也不挪。“你肯定会有兴趣的。”季向东耐心引诱,他很期待看她目瞪口呆的模样,意外,慌乱,不可置信…会不会就想他们相遇的那一天,她猛然见到莫怀远后的样子。“我没兴趣,你放开我。”纪念的面越来越难看,“季向东,你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你要是想发疯,请你去找别人,我太清醒,发疯的事情我可做不来,不好意思不能奉陪,你还是找别人吧。”这样拉拉扯扯,还有侍应在一旁看着,像什么话,传到哥哥们耳里,她的下场,绝对不是一般的惨。季向东的脸瞬间便冷了下来,包厢里气压骤降。很好,头一次有女人说他是神经病,还说他在发疯,是,他是不正常,一整晚都不正常,发疯是吧,那就疯给她看。他漆黑的眸子里像燃了两簇火苗,大有越烧越旺的趋势。纪念却没有看出来,她一心只与他对抗,不想他的目得逞,她无畏的瞪着他的脸,只想把他瞪出包厢,这样她就安全了。“之前叫你宝贝儿的男人,现在在大厅外面,跟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你真的一点也不好奇?”难怪说话妖里妖气,原来是个男女通吃的妖怪,季向东如是的想。“我好不好奇也不关你的事,你先放开我。”纪念快要忍不住爆粗口,杨岸沅那个死人,能不能有点出息,明明说好来找模特的,结果,怎么变成投怀送抱了,而且也不会注意下影响,好歹避开熟人不是。侍应见俩人剑拔弩张,为免伤及无辜,哆哆嗦嗦的逃出包厢。“纪念,看来,你当真是放得开呀。”季向东微微一哂,手上的劲道一个用力,纪念脚下一踉,直直朝他怀里撞了过来。“你什么意思?”好闻的烟草香在鼻间弥漫开来,纪念用手撑在他的胸前,她不想与他贴的太近,心慌。“我什么意思,你想不通吗?”钳着她手腕的手,已经换到她腰下的位置,季向东就这样直直的将她扣在怀里,让她挣扎不开。“季向东,很好玩吗?”纪念急的眼圈都红了,她越是挣,他就越圈的紧,“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放开我好不好?”她抬头哀哀的看着面前的人,他很高,就算她踩着高跟鞋,也才刚刚到他下巴的位置。季向东只觉得她喝了酒,脸色绯红,像涂了透明胭脂似,媚色掩都掩不住,每次张嘴,话语间都夹带着红酒特有的醇香,薰的他有点微晕,晶润的薄唇,轻张微合,蛊惑了他的眼,他的心。“不放。”他喃喃轻语,像是做了坏事得逞了一样的孩子,得意的弯起嘴角。那笑,明明的坏坏的,落入人眼,却像阳光般和洵温暖。“你…”纪念气急,恼火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只觉得眼前的人脸越来越近,一个恍神,她的唇就被灼热覆住,烫的她心头一紧…时速六百党,人清早7点18分开始写,写到现在,真是各种不容易,我想去北方生活,天冷了至少有暖气…嘤嘤嘤嘤,可怜的某悠,来点花,来点收藏吧,鼓励下吧。噢,还有,一口气给悠扔了三地雷的zxjiajia7904美人,你确定你是想一口气打赏三个,不是因为万年抽的晋江,其实你想扔一只,结果它抽走了乃三只地雷呀?不论哪种情况,悠都要大谢一下,嘿嘿…不过,若真是后种情况,乃可以联系某悠的,那个那个…悠能补偿乃的一定补偿呀!!!!

抽搐ING

纪念只觉得耳边似有惊雷炸开,她瞪着眼睛却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脑子里翁翁作响,根本没办法思考。

季向东吻的很急迫,带着他惯有的强势霸道,趁着她怔愣的片刻,已经撬开她的牙关,瞬间攻城掳地,在她齿间狭窄的空间里,来回冲撞。

“嗯…”差一点连呼吸都停了,纪念缓过神,闷哼一声,猛的就将牙关锁住。

“嘶…”一阵剧痛袭来,季向东眉心拧成川字,伸手去擦自己的嘴,“纪念,你什么意思!”指端有鲜艳的红,刺眼夺目,似要证明什么。

“流氓!”纪念抬手就挥了过去,不争气的眼泪已经夺目而出。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季向东当然不会被动挨打,见她扬手,他就反应过来,一伸手便将她的巴掌挡了下来,“纪念,有什么话好好说,真动手了,别闹的大家都不好看。”

“季向东…”巴掌抡了个空,纪念不甘心,她想破口大骂,可是刚开口,就被哽咽声噎住,下面的话,一句也说不出,“你…你…”嗫嚅了几声,那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终是没挤出来,她撑不下去,一把掀开面前的人,转身冲出了包厢大门。

季向东像是终于记起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清醒了的他一个箭步跟着冲了出去,望着走廊里踉踉跄跄的背影,心头像是被针狠狠的扎着,疼的他一把扶住墙壁支撑着身体重量,居然可以那么疼,疼的连一小步都迈不开。

她那纤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能及的范围里,好久,季向东终于觉得不那么疼了,这才转身背靠在墙壁上,掏了烟,点燃了狠狠吸了一口,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楚慕扬打来的,他没接,将手机重新装了口袋里,有点沮丧,他甩甩头,将莫明的情绪赶走,夹着烟,提步朝自己包厢的方向走去。

纪念不知道要去哪,出了酒吧只机械的迈着步子,沿着路边缓慢前行。车水马龙,在喧闹的都市夜晚,夜风夹带着汽车尾气抚面,躁热不减,吹在脸上居然火辣辣的疼。

不知道走了多久,记起杨岸沅还在酒吧,只能打了电话过去让他自己安排剩下的时间,她有点累,先走了。

杨岸沅似听出她的异样,不放心的换着各种话题套她的话,就是不准她挂电话。

“杨岸沅,你有完没完呀。”纪念终于不耐烦抱怨起来,有空车经过,她伸手拦了下来,天黑了,女人,还是喝了点酒的女人,最好不要独自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我在哪,我在出租车上呀,不信我把电话给司机师傅,让他跟你说两句?”纪念不打算让他没完没了下去,今晚事太多,她连应付都不愿意了。

“行了,再联系。”

也不管那边高声叫嚷着的某人,说完便收了线,头靠在车窗上,舒了口气,静气凝神听窗外的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那么像时光,穿梭间便逝去了,可车子跑偏了还能调头重新找回来,时间呢?一去不复返,同它一起不复返的还有人生…

百炮齐放,锣鼓喧天,季向东真不喜欢这场面,虽然喜庆欢腾却也闹人。本来就是签签支票的事儿,可老太太不依,非拉他来凑场面。

“哥,你真会躲,居然藏在屋里喝茶,这么悠哉。”季向南一袭长裙款款走了进来,边说边拍脸,“我的脸都笑僵了。”

“瘦脸针打太多,不笑也会僵。”季向东毫不留情的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