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对我真好。”说完,明蓁有些害羞的扑到他怀里面。

“怎么?现在知道我对你好了,刚才是谁还不理我来着?” 何为安慢悠悠道。

“我没有~”明蓁窝在他怀中不肯承认。

头上传来他的笑声,许久才停下来。

翌日,一大早贺母就让下人请来了季大夫,见到季大夫来了。

贺母忙亲自迎了上去,一见面还未说话,就塞了个大大红包给大夫。

随即客气笑道:“新岁安康,这大过年的,还劳烦您跑一趟,实在是我女儿她身子昨日有些不舒服,想请您来诊诊脉。”

“贺夫人客气了。”季大夫笑眯眯的收下红包,跟着贺二夫人朝安澜院走去。

房中,众人静待季大夫为明蓁诊脉。

不过一会儿,明蓁却紧张的不行,何为安立在她身后,抓着她另一只手,无声安抚她。

季大夫收回手,立即起身朝明蓁和贺母祝贺:“恭喜夫人,是喜脉,从脉象上看,已有一月身孕了。”

明蓁紧紧抓住何为安的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怀孕了。

何为安朝她点点头,面容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贺母高高兴兴的让雨雪又包了二十两银子给季大夫,激动的问,“我女儿这刚怀上孩子,不知可要注意些什么,或者要吃些什么补品之类的。”

季大夫摇了摇头,“何夫人身子康健,胎像平稳,日程膳食均衡即可,不需再食任何大补之品,凡事过犹不及。”

“前三月尽量少些走动,夫妻二人最好分房睡。”季大夫又交代道。

贺母无一不应下,随后让雨雪送季大夫出府。

盼了这么久的事,此刻终于怀孕了,明蓁脑子里一直还回响着刚才季大夫的话,呆呆愣愣的没一点其他反应。

贺母看着女儿那明显高兴坏了的模样,不禁失笑,自己先出了房中,让小两口好好说话。

过了许久,明蓁突然转向何为安,“夫君,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真的有孩子了!”她声音颤着。

何为安蹲在她身侧,握着她的手,笑着点头。

第34章

夫妻二人, 在房中说了许久的话。

明蓁有孕的事,很快传遍了贺府上下。

这其中最为高兴的还是贺母,这一日但凡遇见二夫人的仆从们皆得了赏, 府中下人们时常能看到在安澜院外头晃荡的。

吃过晌午饭, 夫妻二人便要回怀远街何宅了。

因明蓁刚怀孕,贺母担心,派了玉嬷嬷与二人一道回去伺候明蓁。

玉嬷嬷自己育有两个孩子, 又照顾了贺母当年生明蓁和明博。

有经验又是从伯府就跟着自己的老人了, 让她去照顾女儿, 贺母才能安心下来。

离去之时,贺母特意把女儿拉到房间交代, “年年,早上季大夫说的事, 你可一定要记得, 这前三个月切记要和为安分房睡。”

“不然…为安年轻气燥的,万一……万一那个, 后果很严重的, 知道了吗?”贺母就担心这一点。

明蓁嫣红着脸,点点头。

回到家中,明蓁就安安静静的坐在罗汉床上, 指挥着雨霏和雨雪给何为安收拾东西。

看着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 何为安无奈的让两个丫头把东西放下先出去。

坐到她身边后, 他叹了口气, “你这才刚怀孕就要把我赶出去了?”

“可是…季大夫说了,说这时候要分房睡比较好。”明蓁也不想和他分开, 可是想起母亲的再三交代, 她也不敢冒险。

“这天寒地冻的, 我晚上不抱着你睡,你不怕冷吗?” 何为给她分析。

“没事,我让雨霏多放两个汤婆子放被子里就好了。”说到这,她扬起笑意,觉得这是个不错办法。

见她没有丝毫不舍的模样,何为安脸色变了一变,直接拒绝,“我不,年年,这么冷的天,你要让我孤枕难眠吗?”

说完,他直直的看着她。

“可是…可是母亲说过不能同房睡的,怕你…怕你到时会对孩子不好,再说玉嬷嬷也看着呢?”明蓁支支吾吾的说着,有些犹豫。

听到这儿,何为安伸手过去轻捏下她白皙的脸颊,没好气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抱着你睡,夜里怕你冻着而已,玉嬷嬷那边我去和她说。”

“我才没有瞎想,反正你别想乱来。”明蓁不服气道。

“知道了,我保证都听夫人的,好吧!”见她不再说分房睡的事,何为安心情大好。

就这样,因为何为安的不同意,明蓁没有做到对母亲的承诺。

玉嬷嬷见二人如此,且姑爷还特意来和她解释了,说是小姐冬日一人睡怕冷,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年初,开朝后,户部新修订的条例也正式开始更替使用。

金銮殿上,圣上再一次嘉奖何为安。

近来圣上多次招何郎中进宫,且去年除夕,他做为五品郎中,竟也得到了一道宫中御赐菜肴。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圣上对他的青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入了圣上的眼,这位何朗中青云直上,指日可待了。

这日散职归家后,何为安进房间时,见妻子竟在喝鸡汤,面色也无一点不适之色。

心中松了一口气,走过去笑着问她:“今日可还有不适?”

自那夜吃那金丝玉蜀黍吐了后,这一个月来,妻子闻不得一点甜腻的东西,更别说吃了。

再后来便是稍微带点荤腥的东西也吃不下了,一吃就吐,这人眼看着还瘦了下去,把玉嬷嬷急得不行。

经常整天蹲在厨房,变着花样的给明蓁做吃的。

好在明蓁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想喝鸡汤了。

把玉嬷嬷高兴的不行,忙去厨房做好后,给端了来,见小姐能吃下去了,心中直念菩萨保佑。

见是他回了,明蓁开心地和他说:“今日好多了,突然就不难受了。”

“那就好。” 这段时间,妻子一直都吃不进什么东西,小脸都消瘦了些,何为安看着心疼不已。

晚膳时,见明蓁胃口明显变好了许多,终于不再吐了。

何为安和玉嬷嬷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自怀孕后,明蓁就没再出过府门了,贺母到是三天两头的来看女儿。

在家中待了一个多月,眼看还有二十多天怀孕满三个月了,明蓁夜里和何为安提了下想去香云寺还愿的事。

之前听说香云寺的菩萨灵,明蓁上山去拜过几次菩萨,皆为求子。

许愿时说过,若能如愿,必上山拜谢菩萨。

“好,再过些时候,我陪你一道去。”何为安想起大夫的话,欣然答应。

季大夫说孕妇也不能老闷在家中,三个月后,偶尔走动下,有利于生产。

二月初,惊蛰刚过,寒意初退散些。

宫中传来消息,建安帝病了。

一连三日,圣上都没来参加早朝,这是建安帝自登基已来三十五年中,第一次未参加早朝,且还一连三日。

众人忧心不已,却又皆不敢不多打探。

好在第四日,圣上终于现身朝堂,百官这才心安。

这几日因为南巡的事,朝中吵的是沸沸扬扬,但因圣上未在,这事也一直未定。

朝中五年一次的南巡,最初圣上亲自去了两次,随后改为朝中指派钦差。

太子弱冠后,这事便一直由太子担任。

但自几年前太子因郕国使团一事受牵连,被圣上斥责后,这几年的朝中要事圣上甚少再让太子参与了。

楚王越来越受器重,相继办了不少漂亮差事。

是以关于这次南巡的人选,双方争论不休。

建安帝大病初愈,面上略带苍白的听着底下各执己见的争辩,一语不发。

瞧着圣上明显面色不对,纪尚书朝争论的人投去一个警示的眼神,漠然立着不语。

争论的人慢慢停了下来,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咳咳咳咳!”一阵低咳过后,建安帝目光沉沉地看着众人,悠悠开口:“怎么?众爱卿可选出适合人选了?”

方才还唾沫横飞的大臣们,此时都鸦雀无声了。

“既然你们都不开口,那朕便来说一人选。”

建安帝拿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待喉中不在艰涩,缓缓开口:“太子此前三次代朕南巡,功绩有目,此次南巡之人…”

说着突然停顿下来,又咳了两声“咳咳”,接着道:“朕认为,太子是最合适人选,众爱卿觉得呢?”

太子面上一喜,感激的朝父皇望去。

本以为这次南巡可能会被换掉了,没想到父皇还是在意他这个太子的。

方才支持太子的众臣们,顿然扬眉。

“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自是最合适代圣上南巡之人,圣上英明。”纪尚书恭谨回道。

“圣上英明。”

大臣们也接二连三的附和着。

楚王眼眸微动,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随即抬头,“儿臣也觉此事由太子担任最合适不过了,父皇,不若让何朗中也跟随太子一道去。”

“此次户部新条例,何郎中是功臣,正好也让他去江南亲自推行一番,好指导一下那些江南官员们。”

闻言,何为安眼眸眯了一下,他不知道楚王突然这么抬举他是何意?

建安帝看着楚王,沉默半响后,“此次南巡何朗中不必跟随,着户部另外拟派官员即可。”

楚王眸色一深,心中思量一番,没有再提。

散朝过后,何为安被建安帝留下了。

御书房内。

“你可知今日早朝,楚王提议让你跟随去南巡是何用意?”建安帝问他。

“微臣不知。”

坐着的建安帝突然笑了一下,“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不明白圣上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何为安道:“微臣真不知,陛下面前,绝不敢有半点隐瞒。”

建安帝点点头,站了起来,“你心中可有疑惑,为何朕迟迟未提昌平街一事?”

“微臣不敢,当年的事疑点颇多,且陛下无论做什么决定,必都是为了魏国社稷,微臣不敢妄议。”何为安立即惶恐回。

其实当年昌平街一事,有姚奎这个人证在,和他提供的人员名单,皆战死在西境战场的巧合。

以及这这事的最后获利者,这些如果圣上真想去查,绝对是可以查出些线索来的。

但这个案子最终结果究竟是何?主要还是看圣上希望它是什么结果,那它就是什么结果。

“你这张嘴倒也能言善辩,何大人是个全才啊!”建安帝看着他悠悠道。

“微臣惶恐。”

圣心难测,伴君如伴虎,何为安此刻终于理解了这句话了。

此时建安帝已走至他身旁,伸手佛了佛他肩上朝服处那几不可察的褶皱。

“罢了,你既不愿意说楚王,那你认为朕的七皇子如何?”

这话建安帝是笑着问他的。

何为安只觉心中在飕飕的直冒冷汗,他快速思索着该如何回圣上的话。

“早就听闻七殿下,聪慧机敏,少年英才,陛下皇子们自都是人中龙凤,非比寻常。”何为安尽量捡些好听又不逾越的话说。

闻言,建安帝眉头一挑,“哦!这么看来,何爱卿到是看好朕的小七了。”

“微臣…微臣……”

不防圣上突然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何为安一时难以自辩。

见何为安急得语无伦次的样子,建安帝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好了,方才朕只是同你说笑而已,何爱卿不必在意,你先回吧!”说罢又走到书案后坐下。

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何为安跪下拜别后,起身离去之际,建安帝的声音自后传来。

“何爱卿下次见朕时,不要太拘谨了,朕不喜欢。”

圣上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何为安转身恭谨回:“微臣遵旨。”

第35章

后宫云阳宫内

淑妃十指纤纤的从玉盘中, 摘下一粒葡萄。

慢悠悠的剥着,葱白的细指配着晶莹透亮的葡萄,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待把葡萄去皮后, 伸手喂给坐在一旁的儿子,“听说, 南巡的事你父皇还是让太子去了?”

楚王含着葡萄, 毫不在乎的点点头。

他才刚下朝,来了母妃的殿中, 对于朝堂上的事,母妃消息向来灵通。

宫女递上丝帕, 淑妃擦了擦手, 心中暗忖着,近来圣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前几日圣上病了,她前去探望, 竟还被拦在了门外。

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事。

“对了, 今日在朝上你为何要抬举那何为安?”淑妃不解的看着儿子。

那何为安不过一个攀附上贺家的穷小子,虽说进来圣上器重他了些,但仅凭他现在的地位还远不及能让儿子亲自拉拢的地步。

萧豫突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不过是想送郑东林一份礼罢了。”

说完他摊了一下肩,“不过父皇没同意。”

淑妃先是凝眉,忽看着儿子重重的把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你……”

才刚开口,又转头朝身边的立着的大宫女投去一个眼神。

宫侍们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有母子二人时,淑妃低声斥责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母妃不是猜到了吗?”萧豫笑着。

淑妃急的站了起来, “你说你, 当年你私自和那外人搅和在一起, 干出那等胆大包天的事也就算了,如今你竟……!”

“母妃怕什么?当年的事结果现在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事实证明我没有做错。”萧豫漫不经心的吃着葡萄。

淑妃只觉自己被儿子气得脑壳痛,见儿子那不羁的模样,她尽量放缓情绪好言劝道:“豫儿当年的事我就不提了,但这件事你真的不能再胡来了。”

“你答应母妃,咱们慢慢来,好不好?”对于这个行事随心所欲的儿子,她是真的没半点办法。

最关键的是大伯也常站在儿子那边,两人经常私下谋划的事,往往结束了她才知道。

“慢慢来?”萧豫摇了摇头。

“他占嫡占长,宋国公虽然死了,但冯家还在,皇后也还在,朝中支持他的人不比我少,纪家这几年虽起来了,但母妃真的觉得父皇会舍弃他,来立我吗?”

“母妃,是想要我等什么?”萧豫笑得邪肆,慢悠悠道:等死吗?”

说完,他歪头看着淑妃。

纪淑妃一时语噎,缓了好半响,“可这事也实在太过凶险,若真出事,你父皇和皇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太子南巡虽是个好机会,但万一出事,一旦把柄握在皇后手中,儿子也就彻底毁了。

“母妃放心,我自会把事做的不露痕迹,没有万一。”萧豫轻飘飘地回她,丝毫不担心。

说起这个,淑妃就气急,“还没有万一,之前昌平街的事,你是怎么说的,万无一失,可那姚奎如今究竟在何处?”

想起手下人查来的线索,姚奎那日是被一伙江湖高手救走了。

这群人身手了得,只要出得起银子,什么事都敢接,而且行踪不定。

查到最后,线索竟然生生断了,萧豫也因此事大为光火,这还是第一次他被人耍了。

“母妃,这是不相信儿子的办事手段了?”萧豫手指一松,紫色圆滚滚的葡萄从罗汉榻上的小几滚落到地上。

淑妃见儿子面上已带不悦的模样,也不再言语。

“母妃您好好歇息,儿子不惹您生气了,就先行退下了。”

说罢,萧豫就起身离去了。

出宫之时,何为安在宫门口遇见了楚王萧豫,楚王坐在王府□□的马车上。

马车行至何为安身边,突然停了下来,萧豫嫌车内太闷,此时坐在前边的架子上。

他侧头看着同样也停了下来,正朝他行礼的何为安,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何郎中运气不错啊!”

说完,马车又飞驰的朝宫门口而去,守门侍卫见是楚王殿下的马车,根本不敢拦下检查,忙退至一旁,给他让路。

楚王突然莫明的一句话,何为安心中此刻疑惑更甚了,朝堂上他突然提起自己,御书房内圣上又问他知不知道楚王的意图。

这父子二人说话像是在给自己猜谜一样。

回到家中,晚饭时,何为安突然问明蓁,“年年,你知道七皇子吗?”

七皇子?

明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七皇子来,在脑海中思索了下,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只听说他母妃惠贵嫔,出自河东,父亲本是地方知县。”

“后来惠贵嫔入宫后得宠了一段时间,生下七皇子不久后,贵嫔娘娘的父亲也升为了知府,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明蓁说完放下手中的筷箸,接过雨雪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下嘴,“七皇子怎么了吗?”

听完妻子的话,何为安笑了下,“没什么,只是今天有人问了我个有趣的问题。”

见她就不吃了,何为安关切道:“怎么就吃这么点,可是又不舒服了?”

“没有,我今日都吃好多顿了,这会儿实在是吃不下了。”明蓁和他解释。

自那日能喝下鸡汤后,明蓁就没有再吐过了。

近来胃口也一直比较好,慢慢地之前掉了的那些肉也都长了回来。

“对了,年年,我今天收到河东老家的来信,我母亲和兄嫂他们已经启程出发,在来京的路上了。”

自确认妻子怀孕后,年初何为安就给家中去了一封信,同母亲说了妻子怀孕的事。

何母知道儿媳妇怀孕后,终于舍得离开河东老家的那几亩田地,答应来上京了。

何家人之所以迟迟未来上京,除了这几年何为安常年在外奔波没时间带妻子亲自去老家接人外。

最大的原因就是何母舍不得耕种了大半辈子的那几亩田地。

乡下人,地就是命根子,全靠这些田地,何母才能在丈夫死后,自己一个妇道人家独自拉扯大了三个儿子,最小的儿子还高中做上了官。

这不,听说京中那高官府里做大小姐的儿媳妇有身子,这个时候她若再不去,别人该说道她何家不会做人了。

“太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明蓁十分高兴,婆母终于要来上京了。

她同和何为安成婚这么久,一直没见过他家人,心中总觉得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