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又是什么?

时今还正陷在对他的愤怒中,被这跳转话题的速度打败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讷讷地问道:“你这是在邀请我么。”

“这是在通知你。”

言外之意就是她压根儿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领悟到这层意思后,时今沉默了片刻,和门板玩着大眼瞪小眼,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手扒在门框上,小心翼翼地从门后探出了一个脑袋,没好气地问道:“你很闲么?”

“嗯。”

“……你没有需要处理的工作?”

“嗯。”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就是为了和我做这些事?”

“嗯。”

“……”我靠,她是遇见什么人工智能自动回复了么,回答能不能有点变化。

时今没想到他居然回答得这么快又这么坦荡,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没有吐出一个字来,这下是真的无话可说了,只能再一次催道:“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可能就得感冒了。”

谁知道这话的效果竟然比之前那些威胁都要明显,盛崇司停下的脚步又动了起来,只不过不是往外面走去,而是又朝她走了几步,在她没有防备之际,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门后面轻松拉了出来。

近乎未着寸缕的娇柔身躯就这样完全暴露在了灯光下,仿佛披上了一层乳白色的薄纱,肌肤细腻光滑,找不到一点瑕疵。

幸好那天晚上盛崇司的动作还算温柔,所以留在她身上的那些痕迹现在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在这个连蚊子都没有的季节,她还真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才能够应付过去。

可是他现在的这番动作就不太讨人喜欢了,就算没有什么用,时今还是被吓得赶紧用手遮住自己的胸,抬头严重警告道:“如果你今天还敢乱来的话,小心我告你职场性骚扰啊!”

“需要我帮你介绍律师么?”盛崇司的眉峰微动,不以为意道。

在看清时今胸口那颗新生痘痘后,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而后毫不费力地拿开了她那双碍事的手,在她大喊大叫之前,替她穿上了她渴望已久的内衣。

正想发作的人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节奏弄得不知该作何反应,欲言又止地望着他,只能先任由对方帮自己穿上衣服。

在这期间,虽然盛崇司总会有意无意地碰到她的身体,不过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后续,一派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模样,最后双手从她的手臂下方绕到背后,微倾着身子,帮她扣好了内衣的暗扣。

没人说话的空气又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不知疲惫的排气声,覆盖在镜子上面的那层雾气也开始凝结成水珠,在重力作用下,开始一滴滴落了下去,留下一道道明亮的痕迹。

浴室里那两道看似相拥着的身影便模糊地出现在斑驳的镜面里,身形娇小的姑娘完全陷在了男人宽阔的怀中,恰到好处的身高差让整个画面看上去莫名和谐般配。

可惜时今被挡住了视线,没有办法看见这一幕,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他这么做的用意。

替她穿好睡裙后,盛崇司终于站直了身子,低头深凝着她,而后嗓音平缓地问道:“你以为我是来这里监督拍摄进度么?”

“……不是么?”这道声音将时今从繁芜的思绪里拉回到现实中,心想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不成,顶多再多加一项用公款吃吃喝喝吧。

谁知道他却间接否认道:“你拍的是我哥的广告,和我无关。”

“……所以呢?”

这一次盛崇司眉头一皱,好像她又问了一个蠢问题,于是迟迟没有再做出回答,在她的面前鲜少有这样无话可说的时候。

考虑到如果再这样下去,时今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理解他的话,于是他不再采用这种委婉的表达方式,回归自我,直接道:“我在追你。”

“……”真的么?她怎么完全看不出来?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时今也跟着露出了一个比见了鬼还可怕的表情,没有细究也不敢细究这句话的意思,赶紧做了一个保持距离的手势,提醒道:“珍爱生命,远离小三。”

见状,盛崇司脸上的不高兴更加明显了,把她的手拿开,又顺势将她拉近了几分,建议道:“你和傅季可以分手了。”

“……”

时今似乎铁了心不回应他的示好,拒绝道:“承蒙盛总错爱,不过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好不太喜欢像你这样……嗯……”

只是话说到一半,她又卡壳了,认真思考了半晌才找到一个最为贴切的形容,继续道:“像你这样没什么事业心的男人。”

闻言,盛崇司的脸色微变,薄唇紧抿,敛起了还算柔和的神情,漂亮的黑瞳也眯了眯,里面蕴着无穷无尽的寒意,好似被它看一眼就会结冰。

他没有说话,就这样盯着时今看了不知道多久,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顶着巨大心理压力的人松了一口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在这道目光下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直到听见关门声才完全放松了下来,生无可恋地走回到房间里,倒在了大床上。

盛崇司的出现就像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却能轻易搅乱原本十分平静的湖面,让本就有所动摇的人更加不坚定了。

本来在此之前,时今的决心就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眼见着好不容易加固了一下,心想着至少还能维持一段时间,结果全都在今天化为乌有了。

说实话,在盛崇司这样三番五次的轰炸下,她要是能够做到不心动的话,也不至于落得现在的地步,可是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再相信他一次,生怕这回又是逢场作戏。

当开门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她还正在持续挺尸,走进来的南方看见这个画面,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于是放轻了动作。

结果她刚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床上的人又突然诈了尸,扭过头来望着她,恹恹地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南方的视线随便一扫便刚好对上她的眼睛,吓得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没顾得上问她就条件反射似的如实回答道:“服……服装组的让我去拿一下衣服,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我就先回来了。”

所以盛崇司连她房间的房卡都有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时今也有了想死的心,见状,南方又连忙关心道,“怎么了,难道你又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时今摇了摇头,重新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瓮声瓮气道:“不干净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这么严重?”可惜南方没有领悟到她在说什么,还以为真的是什么超级恐怖的东西,由衷地感叹道,“难道是鬼怪?”

唉,要真是鬼怪的话,她可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剑砍盛崇司吧。

时今的心情仍然处于低谷,暂时没有精力再和她开玩笑了,于是有气无力地应了两声,接着就继续要死不活地趴在床上,却又忽然听见了路虎的声音,问道:“这人又在发什么癫?”

“……”

一听见这道让她气得牙痒痒的声音,时今就充满了战斗力,“咻”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带着怒气的眼睛盯着他看,做好了和他好好理论的准备。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铃声又响了起来,他俩之间的个人恩怨也只能暂时放在一旁。

屋子里面的三个人互看了一眼,一时间没想到会有谁来敲门,还是南方最先反应过来,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猜测道:“可能是服装组的送衣服来了吧。”

然而打开门以后,她看见的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生,身材高挑,长得也挺漂亮的,好像同为艺人,就是不太眼熟,估计平时没怎么打过照面。

南方害怕她找错了房间,于是先确认道:“请问你找谁?”

门外的人表现得倒是很热络,好像一点都没有那种第一次见面的生疏感,伸长了脖子朝里望了望,问道:“时今姐在里面么?”

闻言,南方点了点头,本想让她在外面等一等,她先进去说一声,结果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对方就擅自往里走去,就像是来找朋友叙旧似的。

还站在门口的人被这种反应唬得一愣,回过神来后赶紧追了上去,想要阻止她,可是对方已经跑了进去,所以她回到原位置后只能冲着屋内的两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真的尽力了。

显然,时今更加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同样不太喜欢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语气稍显生硬地问道:“有事么?”

“时今姐你好,这么突然来找你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听我经纪人说你也住在这里,实在是太激动了,所以就忍不住过来了。”年轻女生俨然一副忠实粉丝的样子,听了她的话后,热情地打着招呼,末了还问道,“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你、觉、得、呢!

虽然时今平时对自家粉丝很好,而且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直接上门拜访的“粉丝”,可是眼下并没有高兴的感觉,很想请她出去,却又碍于大家都是同行,只能客套地干笑两声,而后望向身边的人。

作为三脸懵逼中的一员,经验丰富的路虎一眼就看懂了她的意思,立马介绍道:“这是明天和你一起拍戏的模特,秦琴。”

秦琴猛地点了点头,激动道:“时今姐,我真的特别喜欢你,我是看着你的戏长大的!”

“……”这算是赞美么?

这种情况下,时今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尴尬,脑子里被“莫名其妙”四个字所占据,说了声“谢谢”就再无下文了,于是路虎又打着圆场,再一次问道:“你找时今就什么事儿么?”

秦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举起怀里抱着的焖烧壶晃了晃,一边把里面装的食物盛在碗里,一边说明来意。

“我刚才正好在房间里煮了点粥,想着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应该会有点不舒服,所以盛了一些过来,你快趁热喝吧,喝了以后再好好睡一觉。”

“哎哟,你真是太有心了。”这次没等时今说话,路虎就站了出来,对秦琴说道,“不过在拍广告之前,她一般都不会吃东西,至于为什么你也很清楚。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她吃。”

“我房间里还多着呢,胖虎哥想吃多少都行。”

也不知道是故意没听懂还是真没听懂,秦琴还是把盛了粥的碗递到了时今的跟前,不死心道:“这粥我煮得不太稠,少喝一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还是让我来吧。”

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路虎怎么都不可能退让的,虽然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抢碗的手却一点都没有保留实力,使出了所有力气。

而时今和南方就只能当个尴尬的局外人,看着他俩推过来推过去的。

可是推着推着,也不知道是谁没有端稳,她亲眼看见那只小碗突然间朝自己倾斜了过来,还没来得及闪躲,滚烫的粥就全部洒在了她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时今说出不喜欢没有事业心的男人的时候——

盛少女: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女人是谁,当初让我放下工作多陪陪她的女人又是谁。

陆路鹿:你可能遇到了假时今:)

第32章 第三十二日

由于房间里的冷气开得足,所以裸.露在外的肌肤基本上都带着点凉意,这样一来,也就衬得淋在身上的粥更加滚烫,痛得时今下意识惨叫了一声,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虽然她以前在片场拍戏的时候,也遭遇过不同程度上的意外,但像这样被泼还是头一次,除了感觉到烫之外,剩下的就只有火辣辣的疼了。

时今现在难受得只想打人,用力甩了甩胳膊和睡裙,就像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想要把那些黏糊糊又烫人的白粥从根源上消除干净。

只可惜就算清理好了表面,最后的结果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转,因为这种感觉好似渗进了皮肤里,一时半会儿很难完全消失。

更加遗憾的是,路虎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依然端着那只罪恶的空碗站在原地,不远处的南方也看傻了眼。

俩人一时间仿佛都被同时点了穴,于是第一个做出回应的没想到竟成了秦琴,几乎是在事发后的下一秒便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去,无比关心道:“时今姐,你有没有伤着哪儿啊?疼么?”

她不光帮着时今一起收拾残局,还一边为她检查了一下伤势,一边不停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那碗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洒了出来……”

秦琴好像确实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看着她那被烫得通红的皮肤,急得都哭出了声来,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一颗一颗地往下落。

不过……这被害人都还没有哭呢,她一个加害人有什么好哭的?难道继宣莉莉之后,她又十分幸运地遇见了第二个表演欲极其旺盛的人?

时今没有说话,心底早在最开始就已经掀起了一场九级海啸,听了这番做作又不走心的强行解释后,更是连一个白眼都不想翻给对方看,无语到了极点。

她嫌弃似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果断地拒绝了秦琴的好意,也无视了对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内心没有一丝波动,甚至想笑,冷静道:“是不是故意的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比起*上的疼痛,那团正在她心头上乱窜的怒火让她更加感到不爽,就像是整个人随时都能被轻易点燃似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了想要发泄的*。

然而在她说完后,秦琴也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抬起头来望着她,脸上露出了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有些受伤地问道:“时今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么?”

说完后她哭得更厉害了些,可是话说得倒是挺流畅的,头脑也很清醒,继续为自己辩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手一滑就不小心把碗打翻了,而且胖虎哥当时也端着碗的啊,要是照你这么说,难道他也是故意的么?”

“……”老子信了你的天真无邪!

路虎被莫名扣了一顶同伙的帽子,这下终于恢复了战斗力,还在发呆的南方也以正常速度回过了神来,救驾来迟的俩人不再无动于衷,纷纷朝受伤的人围了上去。

虽然他俩现在都很气愤,不过前者表现得似乎更为明显一些,因为他走过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碍事的人往旁边推了推,想让这个没安好心的黄鼠狼离时今远一些。

结果这不推还好,一推又直接把秦琴推倒在了地上,额头还不小心撞在了床头柜的柜角上。

这一切发生得比刚才那一系列的破事儿还要莫名其妙,看得在场的两个人都惊呆了,唯一一个能够淡定以对的是路虎。

不管再怎么说,他在这个圈子里也好歹待了十几二十年了,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有见过,对这种过时的小伎俩已经见怪不怪了,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和她之间的总帐留到待会儿一起算,现在重要的是先检查检查时今伤得怎么样了。

幸运的是,尽管那一碗粥确实是刚刚熬好的没错,但经过之前那段推来推去的戏码,在冷空气的作用下也凉了不少,所以也就没有刚盛出来的时候那般烫。

要是换成皮糙肉厚的人,忍一忍的话兴许也就这样扛过去了,可坏就坏在时今的皮肤生得薄,所以此刻红了一大片,看上去确实挺吓人的,好在实际上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见情况不算糟糕,路虎这才松了一口气,示意南方搭把手,想要让她扶着时今去浴室用冷水冲一冲,顺便清理一下身上残留着的脏东西。

谁知道这个时候,房间里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说着一口十分不标准的普通话,在看清屋内的情况后,惊讶道:“天啊,琴琴,你坐在地上干什么,这地多脏啊,快起来。”

一听见这道陌生的声音,屋内的人就全都循声望去,不过认得出来这位老阿姨的当然只有路虎一人,知道她就是秦琴的经纪人,以前也带过一两个稍微出名的明星,只是圈子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想和她打交道,毕竟泼妇不是人人都惹得起的。

然而比起这个,他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收回视线后又望向依然一脸懵逼的人,问道:“你没关门?”

南方也没有想通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张了张嘴巴,在回答之前又先好好回想了一下,发现她刚才进来得有点急,确实没有怎么注意门到底关没关上,可是——

“那门不是只要没有人拉着就可以自动关上的么?”

酒店房间的门一般都设计得有些重,如果不是完全大打开的话,基本上都会自动关起来,甚至有时候稍不注意就会被关在门外,所以压根儿就不可能存在没关上的情况。

除非在关上之前,有人故意在外面抵住了门,又或者本来就有房卡,而以现在的状况来看,第一个的可能性显然要更大一些。

不过这会儿好像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因为那位老阿姨说完后就赶紧冲了进来。

她架着秦琴的胳膊,想要把她扶起来,可是直到走到她的跟前才发现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珠,于是又心疼地问道:“你怎么哭了啊?”

秦琴动了动嘴巴,还没来得及说话,不要钱的眼泪就再一次“唰唰唰”地流了下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看得老阿姨更加心疼了。

她迅速把矛头指向房间里的另外三人,问道:“请问你们有谁能够和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家琴琴会哭得这么惨?”

听见这番不带脑子的言论后,路虎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卯足了劲儿,还算客气地回道:“你还是先问问你家艺人对我们时今做了什么再说吧。”

不过老阿姨没有问任何人,而是自己亲自上下打量了几眼时今,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问道:“这人不是好好在这儿么,还能对她做什么?”

“哟,这么眼瞎的话恐怕也只有你才说得出口吧。”路虎被气笑了,把社交礼仪完全抛在了九霄云外,现在只想教训教训这个不讲道理的人,“如果待会儿你有空的话,可以去一趟医院,好好检查检查眼睛,早发现毛病早点治疗。”

被这么明嘲暗讽了一番,老阿姨毫无意外地变得更加气愤了,语气激动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别仗着人多就欺负人啊,我……”

“萍姐,我没事,是我不好,刚才不小心手滑,把粥倒在了时今姐的身上。”见双方之间的战火越演越多激烈,还坐在地上的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靠着她的帮助重新站了起来,顺便打断了她的话,劝道,“我们走吧,别打扰人家了。”

“走什么走!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群人才会这么嚣张!”老阿姨一口拒绝了她的提议,好像今天必须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似的,嘴里不依不饶着。

“琴琴,你别怕,就算我们的名气确实比不过他们,不过没有名的小艺人就不是人了么!你和我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请律师!真是笑死人了,人红又怎么样,反正人品这么差也红不了多久。”

虽然她这话是对着秦琴说的,可实际上明显是说给屋内其他人听的,路虎不用脑子也听得出来,不耐烦道:“行了,自导自演完了就赶紧离开,你俩不尴尬,我都替你俩觉得尴尬。”

说完后,他就让南方先扶着时今去洗手间,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他就好,谁知道老阿姨竟然把路挡住了,拦着她们,不让她们过去,还一个劲儿地说着:“怎么,心虚了就急着去搬救兵么,这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啊萨拉弗的龙翼挽歌!你们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哪儿也别想去!”

她越说越来劲儿,声音也越来越大,好像巴不得能够把整栋楼的人全都吸引来似的,看上去特别像小区里那些成天喜欢说三道四的中年妇女,一言不合就开始散播一些不实的小道消息。

最后的结果也确实如她所愿,房间里开始不间断地涌进了越来越多的人,差点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看得时今头都大了。

她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赶紧让南方去处理一下,也示意路虎别那么大的火气,尽管她早就已经想砍人了。

不过还在气头上的人哪儿能这么快就消气啊,心想既然对方想要把事情闹大,那他就奉陪到底,谁先认输谁他妈是龟孙。

“大姐,我告诉你,你别大声嚷嚷,也别在这儿撒泼,要请律师就赶紧去请,你不请的话我请。你家艺人恶意伤人的事我都还没追究呢,你倒是跳得比谁都高,真以为我路虎的瓷这么好碰么。”

“恶意伤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琴琴恶意伤人了?你这才是恶意诽谤吧!”

老阿姨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故意避重就轻,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又在人群中忽然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于是立马转移了注意力,赶紧迎上前去,开始恶人先告状了。

“盛总,你来得正好,快给我们评评理吧!你说大家都是一个圈子,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是欺负人也不能这么过分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也成功转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人满为患的进门处,好像没有料到会把盛崇司也招了过来。

不过出现在房间里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好几个身形魁梧的保镖跟在他的身边,又止步于玄关处,开始一一把堵在门口的人请了出去。

没有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围观群众,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不少,被吵得头痛的人也松了一口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听见“盛总”两个字,心情莫名就紧张又放松了下来,矛盾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她尽量忽略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视线一直追随在越走越近的人身上。

盛崇司好像丝毫没有受到拥挤人潮的影响,步伐一如既往地稳定从容,从人群里一步一步走来,却没有看老阿姨一眼,而是径直朝时今走了过去。

他一边听着对方扭曲事实的叙述,一边拿起一旁干净的衣服给时今披上,等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后,见说得正来劲儿的人突然不吱声了,于是便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带一点感情地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老阿姨正讶异于他对时今做出的种种举动,听了这话后回过神来,继续自己的告状事业。

“是这样的盛总,本来我们琴琴今天好心好意来给他们送粥,只不过是在端碗的时候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洒了一点在时今的身上,结果他们就开始仗势欺人,还把我们琴琴推倒在地上,要不是我刚好路过,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

盛崇司的神色如常,眼睛一直盯着说话的人看,似乎听得十分认真,全程都没有打断她的话,等对方结束了冗长的颠倒黑白是非后,轻笑了一声,只问了一句——

“手滑?怎么手滑的?”

第33章 第三十三日

虽然这话是对着老阿姨说的,可是盛崇司说完后,视线便往站在她旁边的人身上一扫,漫不经心地望着她,显然后者才是他真正想要提问的对象。

对上他的目光后,秦琴先是一愣,好像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也好像没有听懂他到底想要问什么,又或者说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得这么详细,过了一小会儿才收起错愕的表情。

等到她再一次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一如最初那般温柔,没有一点棱角,轻轻柔柔地笑道:“不好意思,盛总,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能不能麻烦你说得更详细一些?手滑不就是一种失误么,难道还要分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