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谁答应的?谁?不是他吧?见鬼了!到底是什么家伙在他脑子里发春?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搬运中!

☆、第四十四章

“二少爷回府了!”

“二少爷带女人回府了!”

“二少爷收不到租金抓了个女娃抵债回府了!”

“二少爷强抢民女,不,幼女回府了!”

从门卫家丁到正殿侍从,一句比一句辛辣的传话最终传进剑冥山庄当家夫人的耳里,一口茶险些喷出,放下茶盏,提溜起罗裙一个闪身窜到门口,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自从回来就有略显沧桑熟男魅力的二儿子,“小二爷,你不是吧?”

“……我是。”

“不不不,不会的。做娘的怎么会不相信自己儿子的人品呢,你也就想想,做不了什么坏事的,拐个小丫头回家玩养成什么的,这么有种的事情你做不来。”

“娘。偶尔,你儿子也想有种一回。”

“少来了。你们五兄弟,就属你脸皮最薄,死要面子,那几个不要脸的可能还能做出这等不风流乱下流的事儿,娘相信小二爷不会的,哦,对吧?”

“不,娘。偶尔,我也想放下这少爷偶像包袱,放纵一回。”拒绝再塑造在娘亲心里的高大形象,倪大野身形一侧,拎出身后某个肉肉粉粉矮矮的物体,“所以……给她安排个房间吧……”

“你好。请给我个房间,没有的话,给我个水塘泡泡也凑合。”搔搔头,这是年泡泡的开场白。

“………………”=口=

“娘,石化状态完毕吱一声。”

“……吱……”牙缝里钻出一个音节,庄主夫人嘭得暴怒了,“我吱你个头啊!倪大野,你是想死啊!老娘要你去收租,你给我收个小丫头片子回来抵债!你是□□熏心的糟老头啊!你是变态猥亵幼女的死员外啊!你亲爹还丰神俊朗温润如玉风度度翩翩着呢,你就要超到你亲爹前头提前更年了是吧!”

“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我想的哪样?少给我说什么看她一个姑娘挺可怜,无依无靠,会被坏人拐走欺负之类废话,就算是这种设定,你也得给我拐个凹凸有致玲珑剔透亭亭玉立的回来吧!这种肉坨坨的矮冬瓜是什么意思啊!”

肉坨坨的矮冬瓜意识到自己的身高和身材被否决了,努力蹦蹦短腿向上跳了跳,“虽然现在矮了点,师父说,我还能长高的。”

“听到了没啊!人家发育都还没健全完毕!有待长高啊!”

撇撇唇,倪大野拽住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猪队友,向身后一藏,护短往前挺胸一站,横在亲娘面前,唇缝一开,吐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瞬间退化成了禽兽,“我——要——玩——养——成。”

“……老——娘——不——同——意!”废话,谁会允许自己儿子有这么重口味的嗜好啊!

“那……那要长到多高才同意?”人类的门户之见啊,还真是要不得,年泡泡突然理解媚小娘的苦楚了。

“站后边去。” 倪大野倒是不紧不慢,再度把猪一样的队友丢到身后,邪气地朝自家亲娘龇牙咧嘴,“你不同意啊?哦,是嘛。那就老规矩吧。”

“……你要干嘛?”亲儿在下,母上大人冷汗滴滴了。她家这位小二爷,虽然平日看来甚好欺负,可一旦打开某种模式后,意外地难应付……

“飞鸽传书老爹老哥,三弟,四弟,五弟。家庭会议,投票表决。”山庄每有大动作,皆是如此抉择。

“……一个小软妹而已,不用如此劳师动众吧?而且,你爹会同意你干这么荒唐的事儿才有鬼呢!肯定比老娘我还暴跳如雷!回来肯定先灭了你,再……灭了我…………”子不教,她之过,眼泪流不干……

“哦?是嘛?老爹那票我是没期待,不过大哥,三弟,四弟,五弟应该都会站在我这边吧?”虽然,他们心里肯定都等着看好戏,顺便看看他怎么死得很惨。

“…………”

“怎样啊?娘。”

“…………来人……给我吩咐厨房多炖些补品……”

“娘,别转移话题。”

“谁转移话题了!我是想在你亲爹回来之前,看看能不能把这个肉坨坨喂到正常姑娘该有的身高!免得我们娘俩被你亲爹同时灭了好嘛!”

年泡泡“名正言顺”地留在剑冥山庄了。

然后事情应该这样发展下去——

小二爷搓着手儿,流着口水,死乞白赖,厚颜无耻地三天两头钻人家姑娘房间,完全不记得“男女授受不亲”这等他亲爹从小就耳提面命的教诲,趁着月黑风高变身大野狼,上演“叫哇叫哇,整个山庄都是我的人,你叫我亲娘来她也只会站在床边拍手叫我俩生个健壮宝宝的咩哈哈哈”的戏码,把人家小姑娘吃干抹尽,最后逼着她这个亲娘操办婚事……

知子莫若母。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啥事态完全不照她这个亲娘设定的模式走!

搓着手儿,流着口水,死乞白赖,厚颜无耻三天两头钻人家房间的不是她家二爷,而是这个捡回来的臭丫头。更离奇的是,她家小二爷负责的角色是——

“……姑娘,江湖多风雨,怎么又是你。”

“……喂,喂喂喂!你站在那儿别动,别再靠过来了。”

“啥?热水?你放门边就好!我自己来提,你别过来啊,离我远点啊。”

“什么?伺候我洗澡?!不要!我不要你服侍!你给我有多远走多远!”

她家小二爷在离家那段时间绝对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学他大哥也去寻道仙游了?还是上少林寺吃素听禅忘却红尘了?对着往日里他最萌的小软妹,他宁可目不斜视地读剑谱,也不多看人家一眼,不仅心如止水,坐如禅钟,还畏她如蛇蝎,丝毫也不肯靠近。

“人是你自己带回来的,带回来以后,你就这么对人家?干嘛?知道你平日口碑奇烂,带个小丫头回来立贞节牌坊啊?”看着躲女人躲到自己老娘房间里来的小二爷,做娘的受不了了,不得不发声鄙视。

“娘,你不懂。”两手托腮,倪大野蹲在老娘的床边翻看剑谱。

“哦,如果不是被妖怪上身了,还是我以前那位哪儿桃花往哪钻的小二爷,我就真心不懂了。收留孤女代表什么,老娘在你们五兄弟刚断奶那时就教育过你们了吧?别跟我说你一点邪恶心思都没有。”

“我这次真的没有!”纯洁到底,路见不平,仅此而已!

“哦,那就大方接受人家纯洁的谢意啊。这么个肉坨坨的矮冬瓜,特意搬个板凳要伺候你个大高个洗澡,多真诚啊!反正你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安分的地方,应该很平静,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反应,对吧?”

“……这是为人老娘该说的话么?”大喇喇地开自己儿子的黄色笑话。

“喂喂!不过我说真的,小二爷,这个丫头真的还不错耶。”

“什么不错?你都说她是没发育的幼女了!你别有什么禽兽想法啊!”

“不是嘛!”倪夫人嘴一嘟,蹲身凑到倪大野身边,“本来我觉得,孤女嘛,不是故作可怜,就是颇有心计臭丫头,那天啊,我就查问她了。”

“哦?你问出了什么?家住何方,家里几个人?”

“什么啊!我直接问她,看上你哪里啊?”

“……”斜眼,盖上剑谱,长指点上自家八卦亲娘的头,“你哪只眼睛瞧着那丫头看上我了?”

“神经!不是看上你了,追你追到家里来干嘛?”

“我才认识她不过几天!”

“哎哟,几天又怎么了,我跟你爹还不是——”

“少跟我又提你们那一见钟情的破事儿啊,爹说了,别听你瞎掰,从没那回事。第一次见完你,她连你长啥样都想不起来。”倪大野不留情面地戳穿亲娘的少女幻想。

“……死老头!”倪夫人小声嘀咕,没劲八卦了,站起身就要走,却被倪大野拽住腰带拖了回来。

“话没说完呢。你去哪?”

“说完了啊。”

“哪儿说完了。你还没说你跟那丫头说什么了?”

“哎哟?你在意啊。娘还以为你完全不想听呢。你不是这次真的没有么?管我跟人家说了什么干嘛。”

“我是想知道些蛛丝马迹,好送她回家!总不能老让她这么待在咱们家吧?”今天躲娘房间还有用,等他爹回来了,他就没处躲了。

难道当真被个软妹压在浴桶里洗澡,还得心静如平湖?

就算他从今天开始吃斋念佛也没法抵抗某些部位的反应的好嘛!

“那些废话,我是没问啦。”小拇指掏掏耳朵,倪夫人表示对她不热衷的八卦,她完全没兴趣,“不过,我有跟她说,叫她不要总去烦你。”

“……”此话一出,倪大野莫名地皱眉了。

为何?因为他知道他娘亲的嘴皮子。

那种话,由他娘去跟她说,她听起来多半不太好受。

“我家小二爷都这么躲你了,摆明是对没兴趣嘛!他虽然现在是在情伤,但是你趁虚而入的心思也太明显了吧?咦?你问什么情伤哟?就是他喜欢的女人嫁进宫里去了啊,我家小二爷啊,说什么喜欢萝莉,都是假的啦,他就是看小女孩儿粉嫩多逗弄逗弄,他喜欢的女人清灵脱俗,仙姿仙骨,白衣素洁,不是你这种货啦!我就这么告诉她的。所以,她最近不是很少去烦你了么?”

“…………”难怪洗澡水和沐浴桶最近没在出现在他房里了,可算找着根了。

“不过那丫头可真牛皮膏。”她这当家夫人说话都这么难听了,寻常家的女孩子脸皮薄,肯定哭着骂她是恶婆婆,颠颠跑开了吧,最起码也找她儿子告她一状啊,可那丫头……

“他不喜欢仙女。”

“……咦?哎?”

“大野人从来不喜欢仙女,我知道。”

“……就,就算他不喜欢那什么仙女,可他对你这种肉坨坨也……”

“他不用喜欢我。”

“什,什么?”

“对我没兴趣也没关系,他不用对我好,不记得我也没所谓。这辈子,是我许给他的。他要,便拿去,他不要,我也要待在他身边,让他养我一世。”

“…………”

好个有气魄的臭丫头,就冲这句话,她突然很期待,这肉坨坨推倒她家小二爷的那一天赶紧到来。

刚停下自己的絮叨,倪夫人一转颜,但见小二爷忽然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眉头闪过一丝触动,“喂,小二爷,怎么了?”

几缕迷雾重重的画面从他脑里飘渺而过,宛若千年古钟的咚咚声在胸口震荡了片刻。

有什么话从心底翻起快要冲至嘴边,他正想脱口而出,转念,却又记不清楚自己想要说什么。徒留胸口一片闷痛。

“是不是那相思病还没好透?胸口又疼了?”做娘的一见他浓眉紧锁,似乎绞痛难耐,起身就想出去喊大夫。

“娘,我没事。只是……”

“被那小丫头几句甜言蜜语感动成这样了?”

感动?少扯了,当他不知感动为何物嘛?那该是暖暖贴烫,满足充饱的感觉,而不是此刻徒留在他心里空空荡荡,如伸手抓雾,水气皆散的落寞。

“你这病来无影,去无踪的,再不好透,娘就只好当你撞了邪,去香山给你进上几柱高香了。”说罢,倪夫人索性转向供奉在案台上的神像,抽出几柱香,顶礼膜拜。

看着自家娘亲一副虔诚的样子,倪大野撇唇摇头,“身子不爽拜神烧香就有用,大夫都要喝西北风了。你真觉得这世上有神佛?”

“信则有,不信则无啊。我自己喜欢拜拜,可你爹不信这套,所以,我进香从不扯上你爹。你们兄弟几个出生,我都有请先生批过八字呢。”

“哦?敢问先生可有指示,大哥那王八蛋何时才意识到自己是一家长兄,乖乖回来继承家业?”

“这个不重要。”

“……”哪里不重要啦!因为他不在家,你和老爹把什么事儿都推到我这个老二头上,我很辛苦好不好!

“重要的是,五兄弟,只有你的八字,先生看完死都不肯批。”

“……为啥?我是天煞孤星?还是什么邪门的八字?这么惹人厌?”

“我也以为是呢。可是那先生说——‘公子并非八字不好,只是这命格不是我等小辈能随便批注,弄不好会折寿的’。”

“……”折寿?扯淡吧。该不会因为前定亲对象是皇帝的女人,所以连他命格都变绿了吧?

“你别一脸不信。后来那先生还对着尿片湿哒哒的你磕了三个头才走的,说不定,小二爷你当真是天上星宿神君降在咱们倪家大门的哦。”

“哦,是嘛?”他没心没肺地哼哼,了无兴趣,“结果,你就这么对待星宿神君的?取个‘大野’这种不咋的名字,然后动不动就给我一顿好打?嗯?娘?”

“因为那先生说,小二爷要避水嘛!”野者,广地平原,远离水祸。

“避水?”更是天大笑话了不是,人人尽知,他们剑冥山庄地处泉涌之区,灵山妙水,天下秀地。

“所以啊,你小时候娘都可小心,绝不让你一人靠近地泉了。不过话说回来啊,小二爷你还真是变了很多呢。小时候一点也不可爱,沉默寡言,阴气森森的,明明是个小萝卜头,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死样子,你大哥三弟闹着吃零嘴,你就一个人像幽魂似地飘到泉水边盯着水发呆。”回想起小二爷小时候,她这个做娘的可着实捏了一把冷汗,刚开始,这娃娃迟迟不说话,害她以为自己生了个小哑巴,三岁有余,好容易开口了,第一句话不叫爹来不叫娘,撩着水花呀呀叫“鱼”。

“不过,还好娘的母爱感动了你。总算把你教成了开朗活泼,没心没肺的大男娃了!”

“……还真是多谢你啊。”把那个知性又有内涵的他给灭杀了,教成现在这种被家家户户列为“危险禽兽”的男人。

拍拍屁股,倪大野瞧了一眼窗外已黑透的天,伸了个懒腰,“得了,不跟你扯了,回去睡觉。”

“哟?不怕那丫头在房门口堵你了?”

“都这个时候了,她多半已经睡死了。”

“那可不一定哦。这几天丫头有跟我偷偷报告。那个丫头,行踪很诡异呢。半夜总是不在房间里。”

亲娘的一句话让倪大野心头一动,脚步不自觉挪到那丫头的房门前。

厢房里果然黑漆漆一片,丝毫没有人掌灯的痕迹,门里也全无人吐纳气息,果然如他娘亲所说,这丫头半夜不在房里,而且,这应该不是第一回了。

飞檐走壁,觊觎他家门派心法剑谱?

阴谋算计,夜盗他家山庄银库宝物?

眼眸流光闪过,山庄内安全一向由他负责,人是他招惹来的,他更加不得不留个心眼。

隐了的气息,收起吐纳,小轻功足不沾尘,飞身而出,踩上屋顶,放眼望去,几处粼光在厢房回廊处摇荡耀眼。

她在那儿。

不知是从哪儿来的笃定,让他弹步飞身,立在灵泉池旁的回廊下。

天上玉带星河倾尽美艳倒影在清泉面上,璀璨生光,几缕湿漉的长发划开水面的涟漪,牵住他注目的眼光,将他逐渐变热变烫的视线带向浸在星光泉池里的光裸雪背。

一道耀眼水线隔在她丰满的腰臀间,几缕湿发散乱地缠上她露出水面的半截圆臀上,水色生光斑驳星点,在她肩膀,腰间,臀瓣跃出点点银亮,正朝他透来说不出来的勾挑和妩媚。

这情景……为何难以言说的熟悉。

好似,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她也像如此这般,在他眼前,褪尽衣裳,撩起长发,在池边鞠水嬉闹。

那时候,他的铠甲被她轻轻褪下丢在一边,那时候,他不顾身边残荷余香江河一片狼藉只想与她贪欢一夜,那时候,她妖艳的吓人,在他怀里也不曾害羞片刻,那时候,他只能轻轻喟叹,她对他是恩,非情。

“哼哼哼哼……”惬意地哼着小曲,年泡泡孩子气地拍打水花,胡乱地朝身体洗刷,伸个懒腰将整个身体潜进水里,吐出几个水泡,一番畅游,最后从水面猛地跳出头来,这一次,那水光星斑落在她胸乳上,而她大张着手臂,好死不死正面向他,叫他想不看都不行……

“啊……大野人。”见他杵立在回廊边,正嗔目结舌地看着自己,年泡泡眨了眨眼,既不藏也不躲,对于暴露在外的身体毫无所觉,只是把碍事的长发像身后一甩,咧开唇朝他傻笑,“一起下来玩吗?”

这毫无芥蒂的邀约让他瞬间心跳加速,连呼出的气息也带出阵阵热灼,灼痛他的胸口,蔓烧他的理性。

对,就是这等该死的不适感,让他一点也不想靠近她。

只要一看见她,他就会发痴发呆整个人不对劲,只要她一靠近,胸口就会煎考灼痛,经脉紊乱,气息狂躁,腥甜滚在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