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班,她依旧是在做大楼的保洁,这个活儿她倒是顺手,没想到她混了这么多年现在又回到原点了。休息的时候,她倚着栏杆,抚着自己的手,天越来越冷了,她的冻伤又犯了,做了这几个月的保洁工,她有些吃不消,每天可怜的工资更让她心灰意冷,想要找别的工作,没有学历,签证也受限制。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正低头神伤的时候,就看见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停在自己的眼前。她抬头看见一个很富贵的中年女人,也是华人,笑容可掬,“每天做这些多辛苦,收入也低,想不想做个兼职?”

沈时光一听兼职立刻便有了精神,“什么兼职?”

那女人轻轻的抚着她的脸,脸上都是赏识之色,“真是个俊俏的姑娘,你看这皮肤,干这么粗的活儿可惜了。”这下子沈时光被夸得有些害羞了,“你还是姑娘吗?”

沈时光的神经一下子紧了,她抬头皱着眉头看着那人,满脸的困惑。

“没关系,不是也不要紧。”她递过来一张名片,“我这里是高级会所,来得都是有钱的男人,一次够你在这里打扫一个月了。”

沈时光的脸刷的就红了,随即又煞白,“对不起,我不做那种生意!谢谢你的好意。”说着就把名片还给她,拎着水桶就走了,就听见后面的声音,“大厦顶层能找到我,你改变主意就来找丽萨姐。”

沈时光眉头蹙得紧紧的,心中除了厌恶还是厌恶,她加快了脚步,似乎是要逃离什么。

这一天的厄运并没有这么就结束了。沈时光刚下班回来,下到地下室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梦涵尖锐的叫声,她英语不好,远远的就听见她喊着,别抢,求你们了。

沈时光箭步就冲进去,就看着四个男人在屋子里面翻腾着,一个手里已经抱着她们装值钱东西的盒子,郝梦涵这就要上去抢,被沈时光拦住,“别去,我们不要了,别舍命不舍财。”她也吓得浑身发抖,却紧紧的抱着梦涵。梦涵一个劲的哭,就这么看着那一帮流氓把这简陋的家里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

梦涵没停下来的哭,沈时光也吓得嘴唇都紫了,“别怕,梦涵,人没事就好,别哭!”她抱着郝梦涵的头,一个劲儿的安慰,可是自己却也忍不住哭出来。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劫难,恐惧和焦虑全都涌了上来。这天夜里,可能是因为受了惊吓,郝梦涵的胎出了问题。沈时光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医院的走廊里坐立不安的,医生一出来她就冲了上去,“怎么样了,医生,她怎么样了?”

“她的子宫有些畸形,孩子发育不错但是恐怕很难撑到日子,我们建议孕妇在最后的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一直住在医院里,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好,好!我马上就去办住院。”沈时光直直就奔到病房里面。郝梦涵睡了,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这阵子她们的日子本来就紧,梦涵怀着孩子都跟不上营养,她就更是每天都是干面包充饥。这下子她们留着分娩和应急的钱也没有了,在银行里面存的那几个钱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沈时光木木的坐在床边,脸上怎么都露不出笑面,她的心已经纠结成了一团麻。她们,就快走到绝境了。

郝梦涵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沈时光一天一夜没睡,这会儿正趴在床边小憩。梦涵的手刚摸上她的头,沈时光就机警的醒过来,“梦涵,你醒了!”她的眼睛亮起来,整个人的脸上也仿佛有了光彩。

郝梦涵左右看了看就要起身,又被沈时光摁在了床上,“别动,医生说你的胎不稳,要住院,这样比较安全。”

梦涵还是推开她,“我哪有那么娇贵,我们现在哪里还住得起院。”她坐起来,一边穿鞋一边看着沈时光笑,“我在家里躺着还不是跟在这里一样,我还可以做些手工活儿,也能贴补一些,你也不用没日没夜的干活儿。”

沈时光的脸上都是担忧,可是她也知道她们真的住不起医院,“可是万一有什么事情,在医院马上就能处理,可是在家里,我也不在你身边,出了事情我们没办法。”

“听我的,时光,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也珍惜这个孩子,我不是开玩笑。”说着她就站起来,“你看,我这不是很好。”

沈时光的眼睛发酸,她的手绞着自己衣角,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矛盾。她又一次对钱充满了渴望和欲望,她觉得自己已经离着自己的初衷越来越远,她现在的想法有时候都让她自己感到害怕。她不想受制于人,不想受制于环境,可是她没有力量,她就这么在夹缝里面挣扎着。

有一刻,她想突破自己的底线,为她争取一个机会。她转身拉住郝梦涵,“这次不能听你的,梦涵,这次听我的,钱你不用管,我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我们在银行存那点儿钱顶多能够在医院给住大半个月,那接下来怎么办?”梦涵的眼神陡然亮了,她抓住沈时光的手,“时光,你别跟我说你你想走什么歪路,走了就不能回头了,你看见我了吗,有些事情不能做,沈时光,你不是那种人,你还不如我。”

沈时光的心咯噔一下,马上又装作镇定,“梦涵,你想歪了,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呢,你知道我很有办法的,这些日子足够我想出筹钱的办法。”

“不行!”梦涵坚持要走,可是还没走出病房的门,就觉得天旋地转,忙不迭的扶着门,一手抚着肚子,又隐隐的有些异样,她的额头一下子便渗出汗来,随着出来的还有眼泪。身子就是这么的不争气,想要强可是却要不起。

沈时光忙上前扶着她,“逞强!”她摸着梦涵的头,“别哭,没什么,我们就住在医院里,直到孩子平安生下来。”

“时光,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去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时光,你一定要答应我,你不能对不起你自己,那样就是对不起我,就是我平安生下孩子我也不能原谅你,也不能原谅我自己!”郝梦涵几乎是声嘶力竭,是在求她了。

沈时光觉得浑身都跟着心在发抖,她死撑着,“你在想什么呢!”

“时光,你别跟我装了,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你想什么我一看就知道,你一定是做不想做的事情。”

沈时光硬是把郝梦涵摁到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你不用操心了,住院手续我都办好了,钱我也交了一部分了,怎么能不住。现在不是我被逼着做什么,是我想清楚了,我不想在过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日子。”她的眼神异常的坚定,透着一丝的狠戾。

郝梦涵突然就安静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沈时光这个样子。没有人真的是自甘堕落,只是没有办法了,所以要去走堕落的捷径。她心里都是无力,宁可相信她真的有别的办法赚钱。

沈时光还是安安分分的在大厦做着保洁,每天都抓紧时间找可以兼职的工作,别的不说至少她的英语和汉语都很好,可以做些翻译类的工作。可是人家一听说她在做保洁就都拒绝了。

这天她去医院给梦涵送了鸡汤,医生又催她继续缴费了。想起她刚在超市买只鸡都不敢买肥的,那里还有钱继续付费。她回到家里,这一夜她都没有睡好,这个决定她做了很多次,可是再要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又都放弃了。原来她还是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这天早上,沈时光赶紧的做完了保洁的工作,工作服都没换就坐电梯到了顶层。凭着自己的记忆,她对前台说了一句,“我找丽萨姐。”

小姐上下端量着她便给她引进旁边的一个房间,沈时光等在里面的时候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心也跳得快要蹿出嗓子眼儿里一样。门开的时候,她陡然就站了起来,手心始终是湿漉漉的。

“别害怕!”那位丽萨姐笑着坐在她身边,“你也坐,如果你有过男人了,那么这个事情就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沈时光的脸火辣辣的,一声也没有,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一会儿让人带你去化妆拍照,把你的电话留下来,有生意就通知你了。”说着给了她一个平板电脑,“好好看看规矩,只要你听话,不会亏待你的,很快你就会锦衣玉食,说不定还有机会留在这里,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

沈时光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下来,她屈服了,向自己的命运屈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啊,能不能给个脸儿,看在连续更的份上,哇哇哇

35

沈时光没有想过做个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课程,三个星期的时间,从站立、走路、说话、化妆、穿戴都有人悉心的j□j,自然也少不了怎么伺候男人的课程。沈时光不是个笨人,可是却没有办法吧让自己放开,倒是惹得老师颇为恼火。

这天沈时光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开教室,到了门口就被丽萨姐给挡住了,“到我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

沈时光诺诺的跟在她的身后,她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是的她打退堂鼓了,“丽萨姐……”

“沈时光,你之前在大厦擦玻璃的时候都比现在有自信,你知道我为什么盯上你了吗?”她的脸上没有那么愉悦,完全看不出情绪,“女人走路要把头扬起来,挺起胸来。你见谁都低头连话都不说,你真的辜负我了,你是我见过的最让我心动的东方脸孔,模样标致,身材火辣,可是气质却是我见犹怜,我都舍不得,何况是男人。”她掏出烟,看了一眼也递给沈时光一支,“你该抽抽烟,男人都很受不了女人寂寞的样子。”

沈时光低着头,烟她这阵子倒是真的抽得很凶,心里憋屈的厉害,晚上一个人在黑暗里,除了抽烟派遣心中想死的念头,她就真的只能去死了。想想自己以后会像是被点菜一样的被那些男人玩来玩去,她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受不了的时候,她就用烟头烫自己,让自己别再继续麻木,让那痛提醒自己还是个活人。

“丽萨姐,我可能做不来。”她鼓起了勇气,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那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笑出来,“沈时光,虽然你没有什么学历,可是能流利的说英文和法语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你不会看不懂合同吧,没关系,你现在才签约,你只要交出五万美金的违约金,和我预付给你的一万美金的薪水,那么我放你自由。”

沈时光其实早料到这样的结果,她没有做任何的争辩,弯下身两手捂着自己的脸。小臂上的伤疤露出来,有些触目惊心。

“有那么难吗,玩自虐!”她冷哼一声,“中国有句俗话,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j□j,沈时光,你不能太温顺了,要狠一点儿,要狠就要先对自己狠!不然你这辈子都只能受穷,成不了大事!”

沈时光回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很多的医生护士在梦涵的病房门口进进出出的,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她疾步冲进去,就看见梦涵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肚子已经老高了,样子有些吓人。

“梦涵,梦涵!”她叫了两声就被医生给拦住了,沈时光更急了,住着医生的手臂,“她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你放心,她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下午确实出现了很凶险的情形,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她现在的情形恐怕是坚持不到预产期了,随时都可能剖腹把胎儿取出来。”

沈时光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这担心刚放下又有了新的愁事,这么一闹估计又要小两千,她在医院存的那一万块估计很快就花完了,要是剖腹产,更是一笔巨大的支出,她一屁股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都说虱子多了不咬人,可是她现在却被咬得难受极了。

梦涵醒了的时候梦涵坐在她旁边,就这么坐着睡了。她心中一阵阵的疼,只是看着她每天拿着厚厚的材料回来翻译,她这心总算是踏实了一些,就知道沈时光有文化,一定不愁找不到路子挣钱。

日子就这么过了,梦涵每天都数着日子算着预产期,“时光,还有两个星期,这孩子就该出来了。”

沈时光有些魂不守舍的,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梦涵有些讶异,“时光,你怎么了,从你刚才收了一条短信,怎么就慌慌张张的?”她左右端量着眼前的人。

时光忙回神,“没,没什么!就是……就是,前两天接的翻译材料,客人急着要了,我还有很多没有做呢,要是交不上,以后我就丢了这个客户了。”她忙编了一个理由掩饰,可是手心的汗还是一个劲的冒,脚却冰凉冰凉的,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梦涵,这样我今晚就不来看你了,我这就赶紧的回去干活。”

“周末还让你这么辛苦,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时光,我这辈子都记得你对我的好。”梦涵笑着,摸着自己的肚子,现在日子对然艰苦,可是她真的觉得很幸福。

沈时光回家换了一件包臀的背心裙,把自己的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纤丰有度,她想了想有套上了黑丝袜,这是工作,还是得有一些职业精神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是就在吐出来的时候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了。她忙抬手小心的把眼泪擦干,还生怕弄脏了刚画的妆,“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

沈时光唯一的一件像样的大衣也已经当掉了,这会儿她就只能裹着一件薄薄的风衣出门,勉强遮一下裸在外面的大腿。下午给她的信息是去希尔顿酒店,到前台报Kevin的名字就能拿到总统套房的钥匙。

沈时光低着头,声音压得很低,总觉得这事情太不光彩,拿到房卡便急匆匆的进了电梯。这总统套房在大厦的顶层,一整层的面积,里面的装修豪华的让人咋舌。她试着找到了卧室,里面的面积比郝梦涵买的那个小别墅的单层面积都比不过。她突然想起了苏倚,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在酒店,是蜜月套房,那是她之前见过的最豪华的房子。可是今天,这个记录被刷新了。

她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这套房里面的房间挨个检查了一遍,其中的一个浴室的面积都要大过她的家了,估计也要上百平米了。里面硕大的一个浴缸,让她看着都有脸红心跳的感觉。进门的客厅旁边竖着一个LV的行李箱,看来今晚的“客人”还是远道而来的。

时间一点一点儿的流走,沈时光的心越来越忐忑,心跳得越来越快。快午夜的时候,才听到开门的声音,似乎还不是一个人,她的心猛的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她说过不接受多人的。

她退到房间的角落,就听见进来还是中国人,说的是中文。

“是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哥,既然是来度假,你放松一点儿,好好的松松骨,这都离家那么远了,听我的,吃喝玩乐都由我来安排。”

“又是女人是不是,彦峰,我发现你这小子不学好,你自己来给我打发了。”说话的人进来,沈时光一看立刻便惊了,傻傻的呆在那里,脸色煞白煞白的。

翟彦平也愣住了,片刻拳头就攥紧了。翟彦锋也愣住了,沈时光他认识,要知道翟彦平的钱包里藏着一张照片,就是这个女人,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碰上了。没想到他只是交代秘书找个东方温婉的女人,却偏偏就是这么巧了。

“怎么是你?”翟彦锋看着沈时光,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

“你马上给我出去!”沈时光还没从错愕中缓过来,就听见翟彦平带着刀子一样的命令,“你没听见我说话吗!”他的声音更大了。

翟彦锋看着那张包公似的黑脸知道他怒了,赶紧退了出去。

沈时光真的恨不得拉开窗户从这几十层的楼上跳下去。她受不了翟彦平震惊又带着鄙夷的目光,心跳的都快让自己无法呼吸了,他依旧那么风度翩翩,谦和儒雅,一点儿都没变。可是她都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看着翟彦平向着自己走过来,她忙转身面向着墙壁,可是马上又被那男人给扯过来,“怎么,赶出来做这个,连这点儿承受力都没有?”他抓起沈时光的手腕,立刻就看见了她小臂内侧的烟头烫的伤疤,“j□j你也做?你还能不能更下贱!”他瞠目看着那个女人,心中像是冒出火了。

沈时光说不出话来,就是想立刻消失在他眼前。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他钳子一样的手,可是那人却越抓越紧,她痛得厉害,“放开我。”

翟彦平晚上喝了不少的酒,这会儿他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点着了一样,整个人都想发疯。他伸手一甩,时光穿着超高跟的鞋子,脚下不稳就直接摔趴在地上,“沈时光,这就是你做的选择,我以为你多有骨气,原来你是想做高级应召!”

沈时光说不出话,就这么跪趴在那里低泣。

翟彦平的心像是被匕首刺穿了一样,“怎么不说话了?你就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迷惑你的客人的?”是,就是在这个时刻,他被迷惑了。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怎么选择是我事情。”沈时光声音很低,底气不足,用力的低着头,不去看他。她没脸见这个男人,沈时光知道他曾经想要给她的帮助都是真诚的,可是她却那么深的伤害他。也就是这样,她在绝境中曾经无数次想要找他帮忙,最后还是放弃了。她没脸见他,她对不起他。

翟彦平上前把她拉起来,推着她把她压在落地的玻璃窗上,“真的?”他的眼睛深邃,望不到底的黑,让沈时光毛骨悚然,他的表情有些狰狞,身体也靠压上来,“谁说我们没关系,我不是你的客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你说我这两天是怎么了,竟然这么勤奋,一虐到女主我就莫名的兴奋,哇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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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郝梦涵没见到沈时光,虽然知道她要在家里安心的赶工,可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踏实,想了想她还是准备打个电话,她想接个电话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其实她们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给她们打电话,都还有一个手机,只是时光怕梦涵突然有什么事情失了联系。此刻这熟悉的铃声一响,沈时光立刻就惊了,她狼狈的爬起来,扑到沙发上就翻自己的包,刚把手机拿出来,就被翟彦平夺了去。

“这么着急?怕耽误了生意吗?”他的声音里面充满了嘲讽,他对眼前浓妆的女人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沈时光,我看不起你!”说着就把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沈时光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会死人的!”她有些声嘶力竭,说着就扑到翟彦平的身上,在他的口袋里摸来摸去。

翟彦平呆在那里,她脸上的泪痕让他心惊肉跳的。可是那个人却好像丝毫不理会他的反应,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就要打,可是拨号拨了一半又放弃。沈时光慌忙转身,跪下来就在那一堆手机残骸里找自己的手机卡换了上去。

在听到郝梦涵的声音的时候,沈时光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就势坐在地上,愣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梦涵,你真的吓死我了。”

可是郝梦涵还是听出了些异样,她现在也很敏感,尤其是沈时光的事情,她试探的问,“你是不是哭了?”

沈时光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这么一说她更是忍不住,片刻她开口,“被你吓的,电话一响我没拿住都摔了。”

梦涵知道时光紧张自己也就没怀疑,还噗嗤笑出来,“我哪有那么娇贵,等再过两个星期,我们就不用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日子苦我们能挨过去。”

沈时光嗯了一声,便死死的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会哭出声来。梦涵也有些伤感,顿了一下变叹了口气,“我也不打扰你工作了,时光,我们一定能挺过来,我和孩子都会平安。”

沈时光捂着自己的嘴,用力的点头,发出呜呜的声音。梦涵心中酸楚,说了一句,也就挂了电话。

翟彦平看着撑在地上痛苦的人,心中似有刀绞一样的痛,酒也醒了不少,他上前两步,伸手就去拉沈时光,可是地上的人却好像看见色狼一样,连滚带爬的往后退,“翟彦平,别这样,别这样,别侮辱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情意,我不配……”说着便哭出来,越哭越伤心,索性趴在地上掩着自己脸痛哭起来。

翟彦平眉头蹙得紧紧的,他弯身就把沈时光拉起来,“沈时光,你给我站起来!”他有些恨她的软弱,可是又充满了怜爱。

“沈时光,你看着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一定是遇到跨不过去的坎了,跟我说,你听见没有。”

沈时光别开脸,觉得自己没脸见他,只是无助的摇头。

翟彦平恼了,“沈时光,你在这里又臭又硬的要做什么,我帮你就那么让你伤自尊吗,还不如你卖身当婊#子?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沈时光哇的就放开了声,她扑进翟彦平的怀里,攥着他的衣襟泣不成声,“是我伤害过你,我没脸找你,我不配,我没资格,是我求你离我远点儿的,我没脸,真的没脸了。”有时候越是心底在乎的东西,越是小心的不敢去触碰,对翟彦平是这样,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安,其实对苏倚也是这样,只是心里是一份愤懑和哀怨。

翟彦平收紧自己的双臂,把那泪人紧紧的抱在怀里,脸蹭着她的头顶,心中熨帖的很,“时光,你没对不起我,你若知道伤了我,就该补偿我,让我帮你。”

沈时光真的不明白翟彦平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即使她觉得自己那么爱苏倚,也不可能如此的放低姿态。她仰着头,一边抽泣,一边看着那男人,“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你为什么……”

翟彦平两指挡在她的唇边,“被自己爱人需要的时候,就是一个男人很幸福很有成就感的时候。可是时光,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你让我对你很失望。”他没有办法回避这个问题,就看着沈时光推开他,羞愧的退后两步,“我们几乎所有的积蓄都赔了李怀哲的违约金,梦涵卖了房子,我们带着钱到这里换成加币也没多少,几个月前我们租的家被打劫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可是梦涵本来就子宫发育不良,医生说到了这个时候很凶险,必须住院,我们持劳工证来的,在医院里面什么都是钱,我是走投无路了。”

“所以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了?”翟彦平知道沈时光有这股子透着傻气的舍己为人的本事,他一边是觉得她蠢得厉害,可是却又被她这份善良和朴拙深深的吸引着放不下。“你以为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国内路边的洗头房里干的一样吗,你想干就干,不相干就走人?你怎么这么不知深浅,真是火坑也往里跳!”

“那怎么办,见死不救吗,我从来没有觉得钱是这么好的东西,翟彦平,我真的认输了。”

“愚蠢!”说着翟彦平一把将沈时光搂进怀里,“既然认输了,为什么不跟我认输,居然做这么龌龊的事情。沈时光,你听我说,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或者脱离我的安排。”

“可是梦涵的预产期快到了,她一个人在医院里,有危险怎么办?”

“那你是想这辈子都被男人当菜点了?”翟彦平的脸黑得像锅底,“郝梦涵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人照顾她,还有钱的问题你也不用去想。”他轻轻的抚着沈时光的脸,“好好休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很心疼。”

沈时光一低头,眼泪就成串的落下来。她从来都不愿意在人前表露她的脆弱,在被冤枉的时候,在她被抛弃的时候,她都要紧了牙关,再痛,再伤都不会将这么脆弱和无助的模样表露在外。可是就在这一刻,面对着这个男人,她再也不想去伪装,也再也无法去假装坚强。

她太苦,太累了。她抬头看不见光明,看不到方向,人生中第一次面对混沌不清的世界。她想有一个人带着她走出来,重新回到做人的路上,重新看见阳光。她以为自己是做白日梦,可是这个人真的就这么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就像是开始他也是这么很突兀的出现,把自己带上事业的小高峰。

“我听你的!”她把头藏在他的胸口,此刻这里这么安全和温暖,她真的不想离开,可是她知道现在真的是不可能了,她从来不愿意承认人是有等级差别的,可是她却承认,人是有清白与否的。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要打算为自己辩白,其实她还什么都没有做,说了谁会信。从她一步踏进来,就再也没有什么清白可言了。

“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有我,天塌了我替你扛着。”

沈时光点头,乖顺的像一只小猫,她眼睛里有些犹豫和不安。翟彦平摸着她脸上的眼泪,“放心吧,我不会去投诉你给差评的,这么多的房间,你喜欢哪间就住哪间好了,放心,我是君子。”

沈时光一晃神,随即露出一副凄然的自嘲表情,“彦平,现在你还跟我说这些,怕是我现在想睡在你身边,你也未必愿意了。”她转身要走,可是翟彦平却没有放开她的手,他目光灼灼,声音有些哑,透着能诱惑人的磁性,“时光,做我的女人吧!我知道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可是我向你保证,如果我不能娶你,那么我也不会娶别的女人。”

沈时光的错愕无法用语言形容,她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他的眼神那么坚定,容不得她怀疑他的话不是发自内心,“可是我……”

“你记得吗,你在柳荫街上救的那个翻车的年轻人,那个人是我!那天的雨那么大,路上几乎没有人,我觉得自己死定了。就在那个时候有个编着两条麻花辫,操着一口不知道是哪里口音的姑娘握住我的手,跟我不停的说话。她并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很绝望,感情的挫折甚至让我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也许这个就是天意。可是她告诉我,家里还有爱我的人在等我,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可以去追求。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虽然我锦衣玉食,物质上什么都不缺,可是连最普通的追求都没有,甚至不知道其实人都该有盼头的。那个小姑娘告诉我,她每天早上都是被梦想叫醒的,无论多早都不会觉得困,也不会觉得艰难。其实我在医院里就已经开始找那个姑娘,打听了消防队,那里的报警电话记载报警的人叫孙世光,于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找了两年的孙世光,直到有一天我听见郝梦涵用方言喊着沈时光的名字,我觉得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那种豁然,而那个时候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似乎就是从那一天,我像是着了魔一样的。你知道那时候我多么阴险的想要拆散你和苏倚吗,其实很多你觉得巧合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沈时光,为了得到你,我曾经动过的心思要是用来做生意,锦悦现在全球第一了。”

“别说了!”沈时光哽咽着,她不想在这一夜流干自己所有的眼泪,可是却怎么都止不住。

“不行,我一定要说,我从见到你,确认你之后就来没有想过要回报你,因为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一体的!”他松开手,“不管你信不信,我说这些话都问心无愧。睡吧,你看你憔悴的样子,在这里条件不错,好好休息一阵子,你担心的事情我会找人跟进,也不会让郝梦涵知道真相,你放心。”说完就转身向着主卧室去。

“彦平!”沈时光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翟彦平的腰,“对不起,我辜负了你,我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真的,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真的不能更新了,我得正经的睡一觉,裸奔很辛苦啊,给个留言吧

37

翟彦平的身体僵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手,感觉得到那种不想撒手的力量,他直起腰,后背有柔软乖顺的温暖还有着点点的凉。他都不忍心回头,见不得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曾经看着她的背影,无数次的在心里默默的许诺,这一辈子都不会让她受苦,其实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翟彦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慢慢的拉开回过身来,“时光……”他看着沈时光带着些失落又惊恐的眼神,他欲言又止。

沈时光挣开他的手,垂下头,“我知道……”她无奈,心里都被自卑填满了,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了,“其实,其实我还算干净,没病也……”

她这话还没有说完,头发就被揪住了,强迫着她抬起头来,看着那男人的脸,他的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可是里面燃烧的欲望她可是看得清楚。她的心跳得像是擂鼓一样,脸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

翟彦平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有些用力,男人的克制有时候很有限的,自己渴望了很久的女人投怀送抱,他还能做什么君子,他的手劲随着身体的紧张越发的用力。

沈时光有些痛了,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就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低下头来,带着红酒醇香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脸上。

“沈时光,我不想你以后怨我在你最脆弱的时候趁人之危……”他的喘息也越来越重,他松开她的头发,手拉起她不长的包臀裙子,在她紧实的臀上狠命的揉捏着,“我不想跟你做交易,我不光想要你的人,我要你的心,那里以后只能有我,不能有其他任何一个男人,一个都不行!”他的声音沉得厉害,脸色也沉得厉害,隐约的愤怒仿佛就要爆发出来,“把苏倚忘掉,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沈时光整个眉头都皱起来,疼得说不出话来,就觉得眼泪不自觉的就往外流。翟彦平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低头便攫住了她的唇,像是一头野兽一样。沈时光真心是没有想到,脚下的高跟鞋更是站不稳,左右崴着,眼见就摔倒的时候,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住,紧紧的禁锢在他的身前。

沈时光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像是溺在水里一样,马上就要没有呼吸了,她的手抱住身前厚实的肩膀,就好像是活命的最后一根浮木。

翟彦平的整个身体都绷得像是拉倒极限的橡皮筋,快要崩溃了,他一分钟也等不了了,他的手摸到她背后的长拉链,一拉到底,褪掉她的连衣裙,上手就撕掉了她的胸贴。j□j丰满的胸耸着,随着她站不稳的身子晃着,直冲翟彦平的神经。

沈时光的力气仿佛都被这一个吻都给耗尽了,她粗喘着,扶着翟彦平的肩膀才能站稳。可翟彦平却突然停下来,他摸着眼前白皙瘦削的肩膀,声音哑得厉害,“时光,我不在乎你做了什么,忘了苏倚,我不强迫你,可是我的女人心里只能有我。”翟彦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偏执,她陪过多少男人他都能接受,不去计较,可是苏倚他介意,那个让他深爱的女人伤的撕心裂肺的小子,让他嫉妒到想要杀人了。

沈时光的心里五味杂陈的,苏倚?这个名字早就在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了,怎么能说忘就忘得掉,可是忘不掉又能怎么样,他们之间永远都是过去了。她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慢慢的一颗一颗的解开男人的衬衣扣子,她拨开他的衣襟,摸着他的胸口把脸贴在上面,听着那似乎也有些乱的心跳,她的心突然平静了,放开了。翟彦平对苏倚的偏执,让她有种夫复何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