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正文完

婚宴在青石县老家,新郎官先回去了,林月跟奶奶住江市,等着新郎官来接。

早上五点,林月就被叫醒,起床化妆。

平时住着很宽敞的主卧变得狭小起来,床上床下都摆满了婚庆用品,化妆师、助理围在林月身边忙碌,奶奶、二婶站在旁边看。二婶虽然有些缺点,但今天还算真心替林月高兴的,里里外外帮了很多忙。

七点多,林月的伴娘团准时赶到,王姐、何小雅、凌霄,以及林月大学最好的闺蜜小鹿。年轻女孩的加入,让房间变得越发热闹。

林月本以为婚礼只是走个过场,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了婚礼的意义,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嫁给他,穿着最美的婚纱。

两个小时飞速过去,九点左右,楼下新郎官来接新娘了。

林月穿着婚纱坐在床上,紧张地攥紧手,兴奋、甜蜜,不知道周凛是什么扮相。

纷乱热情的脚步声争先恐后地靠近,伴娘们在里面起哄,伴郎们在外面叫嚣,刑警们的催婚别具一格,林月听出了唐轩的声音:“警告你们,我们带着手铐来的,再不开门,嫂子老大带走,伴娘们都铐起来!”

凌霄堵在门口笑:“看把你们牛的,有本事掏枪啊!”

傅南捧妈妈的场,哈哈大笑。

然后不知哪个糙汉嚷了句:“我们老大有枪,就是不给你看!”

林月脸刷的红了,到底是周凛带坏了一帮手下,还是周凛是被带坏的那个,然后都用她身上了?

闹了会儿,门缝里塞进来四个红包。

凌霄打开看看,这才开门。

嘭的一声,一帮大老爷们差点同时挤进来,林月抬头,正好对上周凛火热的眼,穿着西服、抹了发蜡的周警官,帅气逼人,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还真符合他现在求偶的身份。

“哇,嫂子真漂亮!”

“我看嫂子像花,你们说老大像啥?”

“牛粪!”

伴郎伴娘合起来捉弄周凛,挡在床前要周凛表演节目,唱情歌或跳舞,随周凛挑。

“别说,我还真没听老大唱过歌。”麦霸唐轩幸灾乐祸。

这里面凌霄认识周凛最久,想了想,坏笑:“我也没听过,来,今天娶媳妇,周凛必须唱!”

一群人起哄,透过凌霄唐轩中间的缝隙,林月偷偷看周凛。

周凛也在看她,美死人的老婆被人挡着,只露出一点。周凛突然豪情万丈,嫌弃地推凌霄唐轩:“唱就唱,都让开,我看着我老婆唱。”

哄笑声中,林月举起捧花挡住脸,红红的耳朵露在外面。

周凛看着床上的小月亮,扯扯领带清清喉咙,然后在亲友的围观下,唱了一首经典情歌:“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看起来最糙最冷的男人,却唱起了最甜最柔的情歌。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下开唱,周凛的脸都有点红了,但唱着唱着,他就好像忘了身边有人,一边唱歌一边走向他的小月亮,唱到最后一段,周凛忽的抱住林月倒了下去,撑在她身上。

有人吹口哨,有人继续伴唱,但他们都开始鼓掌。

周凛慢慢拿开她用来挡脸的花。

林月脸红的不能再红,杏眼水漉漉地望着头顶的男人。

他怎么能这么霸道,怎么这么厚脸皮,怎么这么叫她喜欢。

大手抚过她发烫的脸,周凛低低地唱着:“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最后的尾音,消失在她柔软的唇瓣间。

床的另一头,掌声如潮。

长长的迎亲队伍,欢快地从江市开到了青石县。

喜宴摆在周家老宅的花园。

周家这处老宅,青瓷厂与住宅便是被花园隔开的,花园有多大呢,反正唐轩进来就开始嚎叫,对老大的身家表示疯狂的羡慕嫉妒恨。王姐、何小雅更是看花了眼,花园中假山、亭台、湖水、花木,这哪是自家住宅,说是旅游景区都不为过!

“我有这样的老公,还当什么老师!”王姐摸着一块儿造型似竹的太湖石由衷感叹,林月真是太低调了,当初蒋思怡抱上罗致恒都得意成那样,林月嫁了富二代继续该咋过咋过,弄得她真把周凛当普通刑警了。

花园中央,周凛一身西装跟伴郎团站在一起,等着新娘子过来。

他心不在焉,目光一直往新娘来的方向飘,冷不丁左边肩膀被人拍了下。

周凛回头,看到一个穿伴郎礼服的男人,脖子以下人模狗样,脸色却因为连夜奔波十分憔悴,眼中带着一道道血丝。男人笑得很开心,真心祝福他,周凛却觉得心酸,心酸又庆幸,累不累的,回来就好。

用力抱了傅庭北一下,松开后,周凛朝他伸手:“红包。”

傅庭北笑,脸上有个酒窝,让他看起来比同岁的周凛要年轻一小截:“欠着。”

火车、飞机,连夜赶回来,哪有空取钱装红包。

他压根还不知道凌霄从北京回来了,周凛拍拍他肩膀,刚要说“你老婆已经给了”,那边新娘登场了。

周凛立即忘了好友,仰着脖子望老婆。

傅庭北也望了过去,好奇周凛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可是一抬头,他却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那个女人。熟悉的利落短发,熟悉的灿烂笑容,她穿着伴娘礼服,露出雪白的肩膀,一瞬间,傅庭北想起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他压着她摁着她,极致疯狂。

怎么会在这里?

傅庭北愣在了原地。

凌霄是想看周凛的,但她也看见了自家的傅警官,西装笔挺,胳膊腿俱全。

很好。

凌霄收回视线,继续做她的伴娘。

新娘身后,傅南穿着小礼服,与一个五岁穿蓬蓬裙的小女孩并肩站着,第一次当花童,傅南很兴奋,再加上很久没见过爸爸了,长这么大几乎没见过爸爸穿西装,所以他并没有发现他日思夜想的爸爸就站在伴郎团中,黑溜溜的大眼睛只笑着望着老师的背影。

穿婚纱的老师,好美哦。

小学生痴痴地想,眼里冒着粉红泡泡。

周凛的眼神只比他稍微内敛一点,但目光落在林月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他托起她纤细的手,轻轻为她戴上戒指。

周凛,你愿意娶林月为妻吗?

我愿意。

林月,你愿意嫁给周凛吗?

我愿意。

晚宴结束,周凛抱起一身大红新娘装的老婆,进了他们的婚房。

古色古色的家具陈设,挂着红色幔帐的宽大拔步床。

他小心翼翼地将林月放在床上,然后蹲在她面前,为她脱下红色绣鞋。

林月双手扶床,静静地看着他。

“累不累?”周凛盘腿坐下,一手托着她小腿,一手动作专业地帮她按摩白净净的小脚丫。

林月笑着摇头。

他眼睛亮了:“真不累?”

林月还是摇头,柔和的烛光漫过来,她肌肤细腻莹白,柔美妩媚。

周凛没说话,继续帮她按摩另一只脚丫,空气静默躁动,烛火时而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破声。

终于都按完了,周凛跪直身体,伸手帮她解扣子,中式的新娘晚礼服,花扣精致,衣领松开,露出她白皙的脖子。周凛眸色越来越暗,两个月,他忍了两个多月了,特意查过,过了前仨月,可以细嚼慢咽地吃一回。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他怎么能叫她虚度?

他覆了过去。

躺在大红的被子上,林月有点紧张,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

周凛轻轻地亲:“别怕。”

这是他的小月亮,小月亮肚子里还有个小月牙,他会掌握好分寸。

第68章 番外

凌霄&傅庭北

这是周凛的婚礼,傅庭北不想因为他与凌霄抢任何风头,所以一直喝到天黑,他都默默地待在男桌,远远地望着在女客间游刃有余的凌霄,偶尔也会看看开心吃饭的宝贝儿子。刑警队的糙汉们认识傅庭北,也知道傅庭北与凌霄离婚了,见两口子互不理睬,大家默契地只喝周凛的喜酒。

夜幕降临,周凛抱着林月去洞房了,宾客陆续离席。

傅庭北随着警队众人走出周家大门,天上一弯小小的月牙,还没有门前贴着“囍”字的大红灯笼亮,他朝走向各自座驾的朋友们摆摆手,然后单手插着口袋,闭着眼睛靠到了墙壁上。

见到凌霄,他精神亢奋,但他的身体很累。卧底一年,期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辛苦,收网的最后一个月,他每天睡觉的时间平均只有三小时,日夜走在悬崖边上。任务结束,他第一个给周凛打电话,得知周凛今天结婚,他又连夜赶回来,下了飞机家都没回,打车直奔这边,去客房洗个澡换上周凛准备的伴郎礼服,总算人模狗样地出现在婚礼上。

嗯,周凛运气不错,老婆温柔漂亮,原来周凛喜欢那个类型的女人,以前真没看出来。

但,还是没有凌霄漂亮,至少他这么觉得。

傅庭北笑了,睁开眼睛。

对面就是仙女湖,晚风吹过,湖面上倒映着岸边的柔和灯光。他找了一天,凌霄自己来的,没带她“移情别恋”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机会?周凛是他哥们,如果不是以他女人的身份,周凛会让凌霄当伴娘?

越想,傅庭北胸口就越热,他的女人啊,他的女人。

“妈妈,为什么不在这边住?”

门内传来儿子不太情愿的声音,傅庭北精神一震,人站直了,手也从兜里掏了出来,他身后十来步,是凌霄的红色宝马。

凌霄牵着儿子走了出来,转身,看到站在灯笼下的高大男人,她没什么表情,低头看儿子。

傅南还穿着花童小礼服,见前面有个西装叔叔,他好奇地仰头。

傅庭北笑了,嘴角有傅南熟悉的、跟他一模一样的酒窝。

“爸爸!”松开妈妈的手,傅南哭着扑了过去,坏爸爸,出差一年才回来,他还以为爸爸跟妈妈一样不要他了。

抱着爸爸宽阔的肩膀,傅南呜呜地哭,比爸爸不在身边的时候哭得还凶。

傅庭北紧紧抱着儿子,余光却看见儿子他妈擦肩而过,直接去了车上,坐的驾驶座,幸好,没开走。

知道女人在等他,傅庭北越发放心,拍拍儿子肩膀,自然而然似的走到红色宝马后座。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开车门,女司机没反对,傅庭北心落了一半,弯腰进去。

“爸爸,我好想你啊。”小树袋熊似的挂在爸爸身上,傅南泪眼汪汪。

“爸爸也想你,这次爸爸放了一个月假,天天陪南南玩。”摸摸儿子的小脑瓜,傅庭北笑着说。

一个月的假?

傅南眼睛亮了,不敢相信地问:“真的?”

傅庭北用力点头。

父子俩深情对望,驾驶座忽然传来女人冷冰冰的声音:“安全带。”

傅南回头看看妈妈,有点舍不得离开爸爸的怀抱。

傅庭北一心想追老婆回来,这会儿哪敢违逆女人的意思,立即将儿子放在旁边的座位上,秒速系好父子俩的安全带。感觉她好像在看他,傅庭北抬起头,前面的车内后视镜中,只有女人妆容冷艳的脸,目视前方。

傅庭北还想再看会儿,旁边儿子拉着他手说话。

小学生的心比女人还细腻,傅庭北只好先哄儿子。

从青石县回江市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傅南兴奋了一天,抱着爸爸的大手问了很多很多,没过多久,开始犯困。傅庭北亲亲儿子脑袋瓜,故意往左边靠靠,让儿子脑袋抵着他胳膊睡觉。

爸爸的手臂跟周叔叔一样粗,傅南安心地睡着了。

没了小男生的叽叽喳喳,宝马车里安静了下来,只有行驶的声音。

傅庭北看向驾驶座,因为给儿子当靠枕坐得偏,只能看见她白皙的侧脸。她还穿着那条白色的露肩伴娘礼服,利落的短发下,是修长雪白的脖子,是一片莹润的单薄后背。她手握方向盘胳膊抬着,腋下那里有点走光……

傅庭北忍不住想到了那些夜晚。

她白天像爷们,晚上特女人,腰细腿长,能要了他的命。

“看够没有?”凌霄突然问。

傅庭北瞥向后视镜,对上她冷冷的眼,没等他多看,她又移开了视线,专心开车。

傅庭北喉头滚了滚,靠回椅背,低声道:“一年没碰过女人,对不住。”

凌霄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这也算说过话了,傅庭北忽然觉得很困,扫眼车外,他闭上眼睛道:“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凌霄没回,过了十来分钟,她视线旁移,透过后视镜,看见他疲惫的睡相。男人脑袋抵着椅背,下巴扬起,露出明显的喉结,喉结下面,有一道细细的疤痕,去年离婚时还没有,肯定是出任务时添的。

再看那张晒黑的消瘦脸庞,凌霄放慢车速。

家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不着急回。

她这一拖,该十点到的小区,十一点多车子才缓缓停在楼下。

就在车子停稳的那一秒,傅庭北突地醒了,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看着驾驶座熟悉的女人背影,傅庭北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本能地朝她伸手:“霄霄……”

凌霄没动,车里一片漆黑,他看不见她湿润的眼睛。

但傅庭北的手最终还是没碰到她,因为左肩上靠着一个娃,察觉那重量,傅庭北低头,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傅庭北慢慢记了起来。他回来了,身边再没有毒枭匪帮,一个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一个是她给他生的宝贝儿子。

“下车吧。”凌霄解开安全带,道。

傅庭北看着她下车,再看腕表,竟然睡了三小时。

夜风吹过来,他精神好了些,抱起儿子,大步追上她,又不知为何落后一步。

心思都在她身上,跨进电梯,傅庭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两人婚后买的大房子,不是她自己那套。这么说,她住在这边?是跟儿子一起等他,还是,好心送他与儿子回来?

各种猜测,电梯到了,凌霄率先走出去,开门。

灯光打开,家里一切都没有变,当年离婚,她只带走了个人衣物,房子还是离婚前的布局。傅庭北抱着儿子往次卧走,路过卫生间,他暗暗往里瞄了眼,发现里面摆着她的洗漱用品。心里突然敞亮起来,傅庭北心跳加速。

帮儿子脱了衣服盖好被子,见她出去了,傅庭北立即跟上。

凌霄直接进了对面的主卧,熟悉的卧室,她穿着伴娘礼服,纤腰长腿,背影勾人。

上,还是不上?

傅庭北眸黑如墨,里面燃烧着黑色的火。

女人没管他,打开衣柜,取出睡衣,去了里面的卫生间。

傅庭北跨了进去,顺手,把主卧门关上了。

他坐在椅子上,三分钟后,又坐到床上,又过了三分钟,听着浴室里面哗哗的水声,傅庭北受不了了,拉开抽屉,见里面还有计生用品,傅庭北扯了三个下来,一个揣裤口袋里,两个塞枕头下面。屋里绕一圈,他“啪”地关了灯,然后走到浴室门口,背靠一侧墙壁。

心咚咚地跳,水哗哗地流,流着流着,停了。

他听见她走到门这边,听见她擦拭的声音,黑暗中,傅庭北根据那声音,好像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毛巾擦过她修长的脖子,再一路往下……

傅庭北攥紧拳头。

“门”终于开了,凌霄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出来,刚跨出一步,就被人拽过去压到墙上,如狼似虎。

“什么意思?”凌霄没反抗,漠然地问。

傅庭北死死地压着她,俊美的脸几乎贴着她湿润的脸:“你什么意思?又想做我女人了?”

凌霄嘴唇动了,却在开口前被他捂住嘴,他用力地捂着,声音沙哑:“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大半夜你穿成这样出现在我面前,你主动送上来,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他妈不管你有没有老公,进了我的房,就是我的人!”

她是他的,从高中开始就是他的,儿子都有了,谁也别想抢走!上次让她离开,是因为他知道有任务,怕回不来,但从她跨出这个家门的时候,傅庭北就下了决心,他一定要活着回来,活着将她追回来!

毒贩差点抹了他的脖子,他为了她及时脱险,毒贩往他身上射枪子儿,他为了她,才从枪林弹雨中爬出来,看不到她,他死都不甘心!

“霄霄……”他沙哑地叫她,大手撕开她真丝的睡衣,上衣都没空脱,单手戴上,狠狠进去。

凌霄抓紧他肩膀,尽管不适,还是忍了下来。

从门边,到床上,傅庭北将他憋了一年的苦想,都给了她。

太久没来,这场结束地有点快,但前所未有的激烈过程足以弥补时间的不足。

傅庭北仰面躺着,胸口随着呼吸高高起落。

凌霄趴在他左胸,贪婪地听他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