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不巧,只剩下双人间。

开房要身份证,郝帅歌没带,说自己不住。但双人间至少要用两张身份证登记,所以只能用翌阳和安穗的。

安穗一进房间就开始吐。

翌阳阴着脸坐在一旁,郝帅歌做老好人照顾着安穗。

无聊地翻了翻手机,看到上面有何天的来电,翌阳朝郝帅歌招了招手,说,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翌阳就听到了何天的询问声。

“翌阳,你在哪儿呢?刚才怎么没接电话?”

翌阳瞥了眼房间里忙得焦头烂额的郝帅歌,跟边吐边喊自己名字的安穗,头疼地出了房间,说:“我在外面,马路上。”

翌阳那头相对安静,何天听不到马路上喧嚣的声音,而是明明听到有女生喊翌阳的名字。

何天第一反应就是翌阳跟自己撒谎了。

翌阳从来没跟自己撒过谎,他为什么要撒谎?何天沉默了,心忍不住揪紧。

翌阳感觉到了何天的沉默,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何天艰难地笑了笑,说没事。

翌阳“哦”了声。

何天问翌阳:“你旁边有其他人吗?”

翌阳回头,看到安穗不知道何时冲出了房门,要朝他跑过来,嘴里依旧喊着“翌阳”。

翌阳指了指手机,比了下口形,朝追出来的郝帅歌示意让他把安穗拉进去。

郝帅歌连汗都来不及擦,就去拽安穗。

“没有,就我一个人。”翌阳对何天说。

何天沉默了。

“你呢?在哪里?在做什么呢?”翌阳问何天。

何天坐在床上吸了口气,拍了拍有点儿压抑的心口,漠然地说:“在家里。”

她没有告诉他,她今天心情不大好,有很多不开心的事。

翌阳又“嗯”了声。

两个人难得地没话了。

何天说:“翌阳,我先挂了,奶奶喊我去洗澡了。”

翌阳说好,回头看到郝帅歌朝自己招手,安穗那边又出事了。翌阳头痛地蹙紧眉头朝电话里说:“那先拜拜。”

说完,翌阳挂断电话,走向了郝帅歌。

何天握着手机,一直呆呆地坐在床头,视线飘忽着,不知道想什么。何天不懂,翌阳为什么要跟自己撒谎,她明明听到了女生的声音,那是安穗的声音。

郝帅歌拉着翌阳回房,指着酒醒了些、还在哭的安穗,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好累。”

安穗看到翌阳,捂着胸口,哭得更凶了。

“翌阳,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翌阳站在床边,沉默着,手插在裤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控诉他的安穗。终于,翌阳开口了,毫无感情地对安穗说道:“你别喜欢我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安穗说:“你早点儿说不喜欢我不就行了吗?为什么拖一年多?为什么喝醉酒还把我当何天亲我?你现在让我怎么放手?”

郝帅歌尴尬地看着翌阳,他不知道翌阳亲过安穗。

翌阳自己也不知道,握着的拳头有些颤抖,咬牙切齿地说:“不放手也得放手,下次你就算死,我也不会来的。”

说罢,翌阳再也没有回头,转身出门就走了。

安穗绝望地大哭起来。

郝帅歌心地好,怕她一个人待着会出事,只好等到安穗朋友来了才敢走。

郝帅歌想,今天这事决不能让何天知道。

但他又总觉得,何天早晚会知道。

06

双休两天。

翌阳打电话给何天,何天总是关机。

翌阳内心隐隐地有些不安。

自从安穗告诉他,他亲过她之后,他不知道漱了多少次口,可是仍然觉得自己很脏。

他怕何天知道会生气,但他更怕何天这种不声不响就突然不理他的做法。

周一何天去学校,校园里,一路上走来,很多人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