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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我优哉游哉地在吊床上荡着,又一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做了一个梦,我从来没有做过如此清晰的梦。

我梦到自己在吃村西头李家饭店里的李大厨做的水晶猪舌头。李大厨的水晶猪舌头做得像水晶猪皮冻一样滑,而且味道香浓可口,是我的至爱之一。

我正梦到自己在把一片水晶猪舌头放在嘴里辗转品味着,我做梦从来没有如此充实的感觉,就仿佛自己嘴里真的有一片滑溜溜的猪舌头。可是我的肺里又仿佛堵着一口气喘不过来,使我不得不醒过来。

我睁开眼睛,使劲呼吸了几下,顿时顺畅了许多。可是我总是觉得刚才吃猪舌头的感觉是那么真实,那种嘴里含着一片滑溜溜的东西来回翻动的触感,仿佛还残存着。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嘴唇,发现我的嘴唇还是湿漉漉的,呃,估计是刚才做梦做到兴奋处,自己舔的吧,好丢人

我小心地去看一旁的钟原,希望他不会发现我馋到做梦去舔嘴唇,可是我看到了什么?天哪!

钟原正出神地削着一个桃子,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把手都割破了而不自知,还一个劲地削着,手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桃子,那场面好暴力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诡异的场景,一时忘记提醒他。只见此时钟原眼睛直勾勾的,两颊通红,显然很不在状态。可怜的桃子被他虐得惨不忍睹,当然同样惨不忍睹的还有他的手指…

“钟原?钟原?”我不无担忧地叫他。

“恩?”钟原扭头看我,眼神有点慌乱。

我此时也顾不得他这个表情有多离奇,而是指着他的手,说道:“你的手割破了,不要紧吗?”

钟原低头一看,立即把水果刀和桃子放到一旁,眼神依然有点发直地盯着自己的手指,“没、没事。”

我进屋取来创口贴和紫药水,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说道:“钟原你中暑了?脸怎么这么红,自己割破手指都不知道。”

钟原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你睡着了?”声音有点飘渺。

我嗯了一声,一边用卫生纸沾着清水帮他把伤口清理了一下,这伤口还挺深的,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竟然一点没感觉出疼来。

钟原又问道:“你…做梦了?”

我又嗯了一声,沾着紫药水,涂到他的伤口上。

钟原的声音突然轻飘飘的像蚕丝一样,“梦到什么了?”

“呃,”我有点不好意思,“梦到吃猪舌头。”

钟原突然把手抽回去,他沉着脸瞪着我,嘴角有点抽搐。

我被他这个突然转换的表情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钟原不理我,站起身走开。

我跟上他,说道:“你怎么了,创口贴还没贴上呢。”

钟原头也不回,“死不了。”

我怒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喂,你怎么回事?”

钟原却沉声回道:“别跟着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掐死你。”

我:“…”

我招谁惹谁了我!

出现一个杯具 ...

钟原终于在暑假的最后半个月大发善心不再折磨我,飞回了上海,据说他爸妈都在国外,上海只有一个留守的爷爷。

我在剩下的半个月里也没闲着,而是回了学校,参加了学校今年的迎新。作为爱党爱国有为人民服务精神的年轻人,我当然不会像钟原那样自私自利享乐主义。

迎新活动进行得很成功,学弟学妹们都很友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的性别总是被他们搞错。当一群女生围着我尖叫着“学长你好可爱”的时候,我实在是凌乱的很。

我的头发现在是五厘米左右,由于比较软,已经能够服服帖帖地搭下来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像个生长旺盛的仙人球。虽然美感增加了,却依然太短,碎碎的刘海,薄薄的鬓角,以及软软的短短的头发,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的时候都恍惚有一种“这是男生”的错觉。更何况,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学校里统一发的迎新服装,是一个大大的很宽松的T恤,我穿上它,我那“最大A罩杯”的型号完全显示不出优势,有的时候还容易让人忽略>_<

几天下来,在被学弟学妹们叫“师兄”叫得麻木了之后,我竟然能够淡定地面对这一切了。当他们挥着手跟我说“师兄好帅”的时候,我通常会从容地笑着,跟他们说“谢谢”。

至于性别什么的,那都是浮云。

于是,当有人一口把我的性别喊正确之后,我顿时感动得几乎喜极而泣,苍天啊,可见着识货的了!

那天我刚送一个学妹到宿舍,回来的时候感觉又累又热,于是刷了钟原的校园卡买了一盒凉冰冰的酸奶,美滋滋地吸着。

我路过一辆蓝色跑车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本事,竟然把车开到了教学区,我特想指着那个“此处禁止机动车辆通行”的牌子给他看看。

我这么想着,一不小心多看了那辆车两眼。就在这时,那跑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我一看到这个人,就感觉特别亲切。

因为他的头发很短,紧紧贴着头皮的一层板寸头,让我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我,顿时眼眶都有点湿润。

那人迈开长腿朝我走来,走到我面前,站定,友好地朝我笑了笑,说道:“请问这位师姐,新生报到处怎么走?”

我傻傻地看着他,没说话。

那人诧异,“师姐?师姐?”

“呃,”我吞了一下口水,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是女的呢?”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呵呵地说道:“我有一双善于发现美女的眼睛。”

这句话让我很受用,于是我决定亲自带他去报到现场。

他转身从车上搬出来一个旅行箱,拖着跟在我身旁。我还是有点奇怪,一边走一边问道:“你有本事把车开到这里,又怎么会不知道报到的地方在哪里?”

他皱了皱眉,答道:“我想甩掉车上那个家伙。”

我不解,“车上的家伙?”

他解释:“司机。”

我又扭头看了看他的那辆跑车,刚才还真没发现上面还有一个人。

他在一旁说道:“我的车怎么样?”

我点头赞道:“不错。”

他笑道:“哪里不错?”

“呃,”我挠了挠头,“很大。”

他:“…”

汗,我对这些从来都不了解的好不好>_<

他惆怅地说道:“你很特别。”

我囧了囧,没话找话地说道:“你既然不喜欢你的司机,怎么还要带他来?”

他眉头皱得更深,沉默了一下,答道:“我没有驾照。”

呃,我瞬间就明白了,估计他还没有满十八岁。于是我十分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却有点不满,急忙说道:“我还有一个月就可以拿了。”

我亲切地点了点头,“孩子,恭喜你。”

他更加地不满,“我不是孩子…话说,我叫苏言,请教芳名?”

“芳名”一词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于是我十分矜持地答道:“我叫沐尔。”

“沐尔?”他沉吟了一下,抬头盯着我看,“沐尔,你有男朋友吗?”

我差点被酸奶噎住,“咳咳,你…麻烦你叫我师姐。”

苏言:“沐尔。”

我:“叫师姐。”

苏言:“沐尔。”

我:“…”

好吧,沐尔就沐尔吧,还有人叫我木头呢,我这人大度的很>_<

苏言见我默认了他的坚持,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问题:“沐尔,你有男朋友吗?”

我无力,挠了挠头,答道:“别人都说有,其实没有。”

他似乎更无力,“什么意思?”

我反问他:“你又是什么意思?”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问别人有没有男朋友的,姐姐矜持的好不好。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一点都不含蓄地说道:“我想追你。”

我差点没站稳,后退一步睁大眼睛看着他,“喂,咱俩认识多长时间?”

苏言看了看手表,“十分钟。”

汗之,才认识十分钟就要追我,我是应该感叹自己魅力大,还是应该哀叹自己遇上个疯子?

考虑到眼前的人是需要呵护的师弟,我这做师姐的也不好意思太欺负他,于是只好委婉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追我?”

他很天真地看着我,“追女生需要为什么?”

我:“…”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俩的思维似乎不在一个星系上,不,是他的思维不在太阳系上。我捏了捏额头,叹道:“同学你以前有没有追过女生啊?”

“没有。”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