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云启帝悲痛欲绝的声音传出凤宫,刚才还晴朗的天空瞬间起了阴云,遮住了太阳,那些早得到消息的王公大臣在凤宫外跪了一地,礼部的人在等着皇上下令发丧,可是云启帝就是不发话,只抱着云皇后不松手,安倾然心痛欲裂,已哭得软倒在忍冬的肩头…

丧钟敲响,举国治丧。

东泽皇宫,一片哀声,全宫缟素,仿佛十月天降大雪,云启帝心痛得病倒了,高烧胡语,那云皇后的后事悲伤而井然…

安倾然更是哭得昏死过去几回,她更替东方锦难过,也心疼他们母子没有见过最后一面,事实上,她不知道云皇后趁太子出宫的时候安排这件事情也是有深意的,她知道太子的性子,若是知道舒贵妃有嫌疑,他一定会什么都不管不故地去查,到时候,反倒给舒贵妃有了澄清的机会。

事实上,皇后没的那一刻,东方锦正在离京八百里的腾县,他正和几个人谈事,突然心口窝狠狠地痛了一下,他看着那些人,有片刻的恍惚,而心里竟然半天收不回来,办完事,他没有片刻等待,立刻日夜兼程往回赶。

第二天早上天光刚亮,他就进了皇城,却见全城缟素,他的心里大惊,什么都没问,他不敢问。

等他看到云皇后灵柩的时候,整个人僵立在那里,有一柱香的时间动也未动,安倾然看见一脸风霜的太子,再看到他失了魂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只是走到他身边。安静地陪他,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这种无声的哭泣最是让人揪心…

灵前的哭声震天,可是太子的眼底却没有一滴泪,终于象是缓过了神,太子缓缓地跪在灵前,那膝盖重重磕在了地上,也磕在了众人的身上,到进灵堂,有大臣上来与太子挂上了孝服孝带,甚至还轻声劝他止悲,但是东方锦都恍若未闻,任人随意动作,他的眼睛只看着那灵柩,一声未有。

安倾然很想告诉他,想哭就哭出来,可是这一刻,没有任何的语言可以宽慰到东方锦,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太子一直跪着,安倾然便也跪在他身侧,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太子的声音仿佛从云端传下来:“母后怎么会…”

安倾然低声道:“对外发的诏告是皇后染了急病…”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

她以为东方锦会有所追问,因为她话里有话。

可是急痛攻心的东方锦此刻已是恍惚,他听完后又恢复了石雕一样,直直地跪着…

夜,带着秋寒,安倾然仍旧陪在东方锦的身侧,东方锦从早起回来到现在,滴水未进,他仍旧没有泪,但眸子已是赤红一片,那样子,象是会流出血来…

一连三天,太子未食未休,仍旧没有哭一声,所有的宫人大臣,都知道太子痛到极处,没有人因为他不哭而觉得不孝,反倒生怕他的痛闷在心里生出病来。

皇帝也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清醒的时候,他知道云皇后没了,便心痛难当,一痛,就又糊涂了。

安倾然一直陪东方锦一天一夜,最后她被东方锦吩咐人送回了东宫强迫休息,安倾然这两天也是又急又累还心痛东方锦,回去后还没等吃东西,也昏了过去。

舒贵妃此刻也跪在皇后的灵前,委屈无奈,同时心里还痛快,还担心,这皇后一死,按理说,皇宫里没有人的位置能与她抗衡,她是最有机会的,可是怎么的,她就中了毒,还所有的怀疑都指向自己。

听人说,云皇后死之前一直求皇上不要追究这件事情,不要怪罪自己!

怪罪个鬼呀,这一切管她什么事?

她什么都没做。

一定是有阴谋。

她自己下毒来陷害自己?这也不可能呀,她没有必要下这么大的血本,她又不是傻子,这样做,她的命没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皇宫里还有别的黑手,嫁祸给自己?

任舒贵妃聪明绝顶,她也想不清这里面的关系来。

因为实在谁也不知道内情。

舒贵妃现在走在皇宫里,都觉得背后有无数人在指指点点,她还记得自己去找姑妈,希望她可以帮到自己,可是太后说了,皇上不查你暂时安全,又何必主动挑事,再说现在皇上盛怒之下,你去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哀家如果替你求情,反倒是做贼心虚,还不如不动。

这不动可是害惨了舒贵妃,有苦难言。

东方夜知道自己的母妃被陷害怀疑后,更是热血冲动的想查出真相,只是国丧期间,他也不敢妄动。

终于七日停灵,起幡发丧,云皇后的灵柩入了皇陵。

发丧回来后,瘦了一大圈了的太子一头扎到床上,人昏死了过去,安倾然强忍悲痛,抓药熬药亲自动手,衣不解带的服侍东方锦。

皇上终于恢复了神智,开始强忍哀痛上朝处理国事。

当然,太子的悲状早有人告诉了皇上,皇上更是心疼自己和云皇后的这个儿子,差人送去了补品,又带了话,让他保全自己,别让他母后不瞑目。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三百二十章 舒贵妃招嫌]

平时太子一直名声不太好,因为知道他病体瘦弱,便也不过多计较,现在大事面前,看到他又孝又悲又行事得体,对他的观感倒改变了一些,再加上云皇后临终前又特意托孤,他的心里又心疼又担心,所以,也不时地遣人去照顾。

东方锦清醒后,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厢房里,连安倾然都不让进。一天过去了,深夜来临,室内的灯没有亮,安倾然未让人打扰。

安倾然就站在门口安静地等待,她知道,他在自己疗伤,她恨自己不能帮上他,怎么会去打扰他?她安静地守候就好。

忍冬又心疼自己的小姐,便也陪在她身旁,这些日子,东宫的人都瘦了。

深夜露重,忍冬几次催安倾然回屋休息,都被拒绝了,东方锦是她的夫君,夫妻本一体,有难同当的。

忍冬无法,只得拿来大氅,给她披上,安倾然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听到了东方锦走路的声音,她心里倒松了口气,她知道,他会出来的。

晨光照在了门上,门开了,东方锦走了出来,双目不再血红,而是充满了坚强和精锐,他一把将安倾然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肩头,声音笃定:“倾倾,你辛苦了,以后有我。”

话很简单,却让安倾然心里生生地痛了一下。

安倾然抱着他,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两个人无须更多的话语,他们都懂彼此。

安倾然知道他恢复了坚强。

皇宫里的一切继续。

关于对舒贵妃的怀疑,安倾然也是告诉了他,她不想让他从别人的口里听到这个消息,但对于皇后自己服毒,又有半年之期的事情,安倾然在犹豫,她要不要告诉他?

如果告诉他这一切,是不是会好一点?

没有人知道在那屋子里的一天一夜,东方锦是如何度过的,又想了些什么,只知道他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那一废,整个人都变了,那身上的凌厉的气势,不怒自威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不禁又惧又敬,他就象蒙尘的珍珠见了天日,更象是化茧成蝶,让人不敢小看分毫,哪里还是之前那个病恹恹的,花名在外的太子?

对于他的改变,没有人比安倾然更清楚。

她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以前她觉得太子与世无争,平和内敛,可是这一刻,宝剑出鞘的感觉,她不知道这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之前,他根本不足为患的样子,现在在东方夜等人的眼里,怕是有了变化吧?

之前,她问过他对于高位的看法,他是不屑的,可是现在,她觉得,他变了,他不会不在意,他会报仇的。

临终前,云皇后对她还叮嘱过,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东方锦,否则她的苦心都白费了,她非常想自己的儿子登上高位,因为她知道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意味着什么,他是太子,他若是不登高位,那势必会发生流血的事情,那些对高位觊觎的人,怎么会放过他?

所以安倾然知道东方锦不会放过舒贵妃,她并未加以阻止,反正那也是她的敌人。

舒贵妃上一世所做的恶行,这让她受到什么样的处罚都不为怪。

安倾然心里各种纠结,好在看到东方锦化悲痛为力量,身体没有垮掉,也算是有少许的安慰。

御书房。

云启帝看着东方锦,父子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疼意,东方锦看着父皇鬃角竟然现了白发,整个人瘦了一圈,更仿佛老了十岁的样子,腰也弯了,不禁心里涌上悲感。

而云启帝看着同样瘦了许多脸色又苍白的东方锦更是难过,这个孩子从小多灾多难的,现在又失去了娘亲,真是可怜。

素日对东方锦不良的看法便弱了许多,叹了口气:“锦儿,你母后最放心不过你,现在你的身体如何?以后可不许自己折磨自己了。”

发生的事情皇上都知道。

但是他却不知道东方锦出关过已心境大变。

在皇上面前,东方锦倒是仍是先前的样子,他还不想让父皇发现自己的异样。

再说,自己病秧子的样子大家已经习惯了。

东方锦见父皇头一次如此正面的关心自己,不禁点了点头:“父皇,你也保重龙体…”

“嗯,这个我知道,我们父子都是一对可怜人,好在,你母后还给朕留下了你,希望你不要让朕希望,以后有什么事情,也不要一个人抗着…对了,倾然现在如何?她没事吧?”云启帝突然开口问道。

“她还好。”

“难为她小小的年纪,一边伤心还得一边照顾你,她最近找到医你毒的法子没有?”

云启帝并不知道东方锦的毒已解了**。

东方锦想了想,开口道:“回父皇,倾然正在想办法,儿臣已喝了一些药,见到效果了,但仍须时日才成。”

“好,那就好,这是朕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说起来,还是你母后有远见,够聪明,知道倾然能照顾你…”一提起云皇后,云启帝又陷入了悲伤,他挥了挥手,“锦儿,你先退下吧,有事情父皇再找你。”

他现在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东方锦明白,他悄声退了出去,出去后让太医进去,以防他父皇身体有恙。

出了御书房,东方锦看着天空,天非常晴好,完全无视人的心情。

回过神,突然看到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头戴一枝白菊,身着素色衣裙,正是舒贵妃。

东方锦的身体紧绷,舒贵妃近前,两人四目相对,太子终于一施礼:“儿臣见过贵妃娘娘。”

声音如常,态度如常,仿佛他根本没有听说过舒贵妃下毒的事情,舒贵妃想说什么,却一时又无从说起只是说免礼。

东方锦倒是又开口:“娘娘,父皇刚才身体有些不舒服,还请娘娘多留心才是。”

“我自然会照顾皇上…”舒贵妃叹了口气,虽然她希望自己的儿子登上高位,可是一直都在暗中较劲,现在突然地被曝光在众人的面前 ,她一时间无法适应。

更见太子如此气度,不由地心惊,他如果对自己大吵大闹大声斥问,自己倒不怕,最是怕他现在这样,她都搞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想解释一下。

可是东方锦一施礼告辞了,看着他步子不急不缓,走得沉着冷静的步子,舒贵妃的心又提了起来,看来这个太子真同外面传的不一样,这会儿她怎么看他怎么是深藏不露,而不象那浪荡无知的样子。

舒贵妃等在御书房,本来每次她见皇上都不用通报的,可是这回总管拦住了她,说皇上不想见任何人,舒贵妃求他通报,他才进去,很快出来告诉舒贵妃皇上不想见她。

这个公公倒是直接。

舒贵妃本来想趁皇后的事情已告一段落,想好好地同皇上解释一下,可是皇上根本不见她,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皇上了,她日夜苦想,也想不到解决之道,太后那里她也求过了,可是太后说让她再等等,她心 里焦急怎么能再等下去?

她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只得回去,其实细想想,她现在说什么皇上都不会相信她吧。

舒贵妃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到东方夜一脸怒气地站在院子里,不象往日还逗弄那檐下的鹦鹉,而是看见她就走过来:“母妃,您去哪里了?”

“出什么事了?”

“刚才我看见太子了,他让我以礼拜他,以前见面不过打个哈哈就过去了,他抽什么风?”东方夜抱怨地道。

舒贵妃闻言愣了一下:“儿子,现在太子心里压着火,他怎么做都不为过,只是这一次,我们母子被人陷害了,也查不出幕后的真凶,现在你行事可得处处小心,再不比从前,明白吗?有时间的时候,多去陪陪你父皇,听公公说,你父皇瘦了好多,人的精神头也大不如从前了,这云皇后一没,他的心也跟着走了…”

说到这里,她觉得不能跟儿子谈这些,便一笑:“进屋再说吧。”

“母妃,我去瞧父皇的时候,父皇没有见我。”东方夜进了屋子喃喃地道。

这点对他的打击可是很大,以前他有什么事情,父皇都会见他说的,便是在御书房里有大臣们在,也是尽快结束,父皇对他的喜爱,他自己都能看得出来。

现在他突然不见,他自然失落,更何况,刚才听到父皇可是接见了太子。

种种际象表明,云皇后一没本该对他们有利的事情,却一下子变了样子了:“父后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问出了声。

“怎么会,你父皇现在是心情不好,过段日子就好了。”舒贵妃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底气也不足。

母子两个相对而愁,突然地舒贵妃开口:“以后你见到太子必须恭敬的,不可露出半点端倪来,明白吗?”

“儿臣明白。”东方夜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一点就透的。

安倾然正在屋子里看药方,东方锦这一段时间的身体可是熬得很惨,她在想,用什么法子给他好好调理一番。

外面响起忍冬的声音:“太子妃,崔公公到了。”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未婚先孕【求月票】]

安倾然移步未等迎出去,崔公公已进了屋子一见她的意思忙道:“太子妃,留步,老奴奉皇上之命给太子妃送来极品燕窝,皇上说您和太子日夜操劳,这是补身体的,还有,皇上说了,您想用什么,随便,那太医院的药,您也随便领,无须登记…”

安倾然非常惊讶,无须登记,这可是天大的信任。

太医院的药物领放可是很严格的,是为了防宫里的人乱用药害人害已的。

前几天皇上已经赏了不少东西,吃穿用度的,本来宫里供应的就足,现在又额外赏了很多东西,安倾然觉得皇上对她和太子同以前不一样了。

分外的照顾。

她既宽心又有些惶恐,皇上如此厚爱,定会引来别人的妒嫉,只是皇上这会儿怕是想不到这些,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就算是她和太子夹着尾巴做人,那暗处的黑手也不会停止自己的野心。

就象上一世,太子那么可怜与世无争的,算计他的人还少吗?其中还包括自己呢。

淮园。

东方夜皱着眉头看着安嫣然:“这么急着要见我有什么事情?我不是说了吗?最近皇后新丧,宫里忙乱得很,抽不出身子来。”

安嫣然见他这样不耐烦的态度,心里闪过一丝阴影,不过随即笑了:“表哥,我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

“喜事?什么喜事?”东方夜不解地看着她。

安嫣然却扯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然后开心地道:“我有了…”

东方夜的手仿佛被烫到,一下子抽了出来,疑惑地看着安嫣然,安嫣然眼底的喜气慢慢流失,有一丝悲哀闪过…

“表哥,你不开心?”安嫣然小心地问了出来。

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东方夜被她这个消息砸得有些蒙,但回过神来脸上现了一丝微笑,伸手将安嫣然扶着坐在床头:“表妹,我有孩子了,怎么能不高兴呢,只是没有想到…”

确实没有想到,她不过十三岁而已,怎么就能生孩子呢?

安嫣然脸色缓了缓:“我还以为表哥不开心呢,我可是很开心呢。”

她当然开心,一直想进康王府,这会儿该算是个机会吧。

“嗯,只是…表妹,你的身子这么弱,能承受得了吗?我担心你的身体呀。”东方夜开口道。

“我身体很好的,最近胃口也好,没有问题的,再说,比我小的还有生产的呢,也不是很轻松?”安嫣然不介意地道。

“可是我心疼呀,担心你,不如这样,这个孩子我们不留了,我们还年轻,以后会有孩子的,对不对?会有很多孩子的。”

“表哥,你是不是…”安嫣然也算是听明白了,他就是不想留。

东方夜现在在宫里一直气不顺,这会儿未成婚先弄出个孩子来?那父皇不得被他气死,更不待见他了,怎么可能让他风光地把她迎娶进门?再说,她和他的事情已经够丢人的了,那会儿就是京城里的笑话,现在又这样一出,便是母妃也不会答应的,她不知道自己和安嫣然在暗中来往呢。

种种担心都让他不能留这个孩子。

安嫣然算是看明白东方夜的意思了,但是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打掉孩子,她为他打掉第一个,很容易就打第二个,他就不会珍惜自己了,再说,自己还想凭着这个孩子早进康王府呢,怎么就非得打掉呢。

东方夜在想自己的事情,一时间没有给她回话。

一直到安嫣然回去的路上,她还在生气,自己的表哥真的不够担当,怎么就不痛快地娶自己呢。

一再地要自己打掉孩子,他休想。

现在谁都别想打掉我孩子。

回到将军府,她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书房找父亲,结果告辞父亲在东暖阁,她站在门口,沉默了片刻,嘴角扯了冷笑,一定是哄安明辰那个小崽子去了,那个小崽子本来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他早晚会夺走将军府的一切。

可是自己现在可没有精力去对付他。

她自己就要有孩子了。

她和表哥的孩子,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是世子。

终于安忠涛看见她站在门口:“嫣然,你回来了?”

“父亲,我有事情同你讲。”安嫣然脸上并没有多大的羞色,本来这也是她的计谋之一。

安忠涛虽然疑惑也没说什么,父女两个进了屋子,安嫣然径直开口道:“父亲,我有了表哥的孩子。”

安忠涛象是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事实不过是确定一下而已。

安嫣然又说了一遍。

安忠涛站起来一扬手,桌上子的东西哗啦啦的扬了一地,安嫣然往后退了一步:“父亲,您生气,怪女儿,女儿都了解,可是现在事情发生了,您再生气也没有意义,不如替女儿想办法才是真的。”

看她这样不知耻的样子,安忠涛更是气大:“你滚,我安忠涛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立刻滚出将军府!”

他吼声震天,安嫣然真的吓了一个哆嗦,不过,她只是一笑:“父亲,您也犯不上动这么大的气,我是康王妃,这可是圣旨,我虽然未婚而孕,但到底也不算是无媒苟合,只不过提前一年半载的而已,再说,我肚子里的也是皇族的子孙…”

“你在说什么?你还好意思说话?我安忠涛怎么有你这不知耻的女儿?”安忠涛简直气得要跳起来,“你现在就滚,你皇族的子孙怎么不去找东方夜,看他理你不理?”

安忠涛算准了安嫣然肯定第一个找东方夜的,一定也是在他那里吃了瘪回来了。

安嫣然被她父亲说得一窒:“父亲,女儿不管怎么说也是安家的女儿,您把我赶出去,我丢的还是安府的脸…”

“你好,好!”安忠涛被安嫣然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亏他之前还对这个女儿报以厚望,当然,那是指她和东方夜丢人之前的事情了。

她那时候特别乖巧懂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她娘亲一样的嘴脸了呢?

这么泼辣,这么霸道,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连瑾瑜听到了动静,这会儿推门走进来,看着一地的狼藉,走到安忠涛的身前轻声软语:“忠涛,到底发生什么了,嫣然是个孩子,你不能和她动真气。有话好生说就是。”

安忠涛见连瑾瑜来了,冷声道:“你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情,她还有脸站在这里,我安忠涛不认她这个女儿。”

连瑾瑜转头看安嫣然:“嫣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嫣然本不想让连瑾瑜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她竟然来了,她也不瞒着:“母亲,我有了东方夜的骨肉。”

言简意赅,真没半点羞愧。

连瑾瑜也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嫣然,怎么会这样?”

“母亲,这些日子我一直去见表哥,所以才会这样,我回来想让父亲帮我,父亲只是要赶我走。”

“忠涛。”

“瑾瑜,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犯不上和她生气,你先回去吧。”安忠涛也算是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