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午有雨。”

“谁告诉他们的?钦天监?”东方冉问道。

“不是。钦天监的话他们也听不明白呢。”安倾然笑着道。

“那它们怎么的?”

“这个…它们大概有自己的语言,所以,才会搬家的。”

“它们怎么说?”

“不清楚。”安倾然觉得这个小孩子的问题自己实在难以解决,东方冉有时候还问她,蝴蝶怎么会飞,鸟为什么不能跟青蛙呆在一起。

她觉得他实在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而且她无法解决。

她觉得她得终有一天,有些人能够回答这些问题。

东方锦走了过来,看着妻子两个人这么安静,不禁更是放轻了脚步,他近前道:“在做什么?”

“嘘,你吓到他们了!”东方冉对东方锦笑了一下,然后又回过头去认真地观察起来。

安倾然站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腰身,东方锦扶住了她:“是不是累了?”

安倾然微笑地点头:“我头一次这么心无旁骛的度过了大半天。”

“那平时是太累了,后宫的事务,朕让总管不要总来烦你。”

“好啊。”安倾然斜睨了他一下,“是不是接下来,再娶个副后,直接把我闲起来。”

东方锦没有想到,她突然地吃起醋来,而且毫无征兆,让东方锦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不由地开口道:“倾倾,如果你在意,我们便面对所有的压力…”

“我不过开个玩笑。”安倾然也不好意思起来,“随口一说你这样认真,倒显得我很小气是不是?”

“你本来就小气。”东方锦很认真地看着她。

安倾然挑起了眉毛:“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以为你对我的承诺是因为你在意而非我逼迫的。”

东方锦一笑将她温柔地揽在怀里:“好啦,我知道倾倾是天下最大度的女人…”

“我不是。”安倾然挣扎出来,“我知道我不是。”

东方锦闻言叹了口气,对于发生的事情,他实在无奈。

而他们也谈过这件事情,两个人细细地分析了朝中的形势,他新后登基,顺应民意,还得上顺太上皇,以孝治国,所以,他们不得不让大臣们选秀。

两个人正无言相对的时候,东方冉突然开口:“蚂蚁搬完家了,我们回家吧。”

他一手扯起一个人,也不管他们在说什么,便往家里走去。

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嘴里一直在说着话,好像非人类的语言,他的怪里怪气,完全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把刚才瞬间的尴尬都冲散了,再加上那只鹦鹉又飞了过来,围着东方冉转了两圈,竟然在他头顶拉了一粒屎,这下子可是炸锅了!

东方冉疯了一样,大叫着要抓鹦鹉,而鹦鹉一冲飞天,边飞还边气他,咯咯乱笑,安倾然忙着追东方冉儿,好给他清理,却追了两步,根本追不上,东方冉彻底被气疯了,他一边跑一边跳,结果还摔了一个跟头,这下子更是气得不成,他扯着忍冬还有一众的宫女宫人一起捉那只挑衅的疯鸟。

安倾然和东方锦无奈地摇头苦笑,一时间后宫充满了欢笑声…

**************

康王府。

此刻却是愁云惨雾。

黄莺儿面对着东方严一脸苦相,这个孩子发烧已经两天了,大夫也请过了,瞧也瞧过了,只是不明白为何看不出病因。

沈之云也是担心,一天派人来问几次,见孩子不好,便去找东方夜。

东方夜不知道在忙什么,已经好几天不在家了。

她到了上院。

雷月珠正在院子里赏花,见她来了,扫了一眼,也没有说话。

沈之云很憋气地上前行了礼,然后搭了两句闲话,雷月珠只用鼻音嗯啊地回答。

终于沈之云开口:“王妃,您可知道王爷去哪里了?”

“你找他有事?”雷月珠反问道。

“严儿的病一直反复,妾身想跟王爷说说,让王爷去请来太医瞧一瞧。”沈之云心里在想,这总是大事,总是正事吧,看她怎么说。

雷月珠摘下了一朵凤仙,用指甲狠狠地将那花瓣扯了下去,那花汁如血,染红了她的指甲,沈之云见状心里咯噔一声,她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也真是的,这个女人心里恶毒,他看不出来吗?

“王妃,王爷到底去哪里了?您知道吗?或者请您派人进宫去寻太医来…”沈之云继续道。

“我哪里认得宫里的人,你这样说得明白,不如你安排吧,本妃身子不爽,这些事情也不熟,本来这件事情就该你办的嘛,现在何必拿这样的事情来烦我?”说着,雷月珠转身,慢慢往屋子里走去,边走边道,“这天气还这样热,什么时候能过劲呢,这冰块也没有了,对了,东方宁现在不吃冰粥了?”

沈之云想了想:“府内没有冰了,小孩子也不让她太贪凉。”

“哦,这么大的一个王府,弄点冰都弄不来,到底王府是王府,与皇宫比不者。”雷月珠阴阳怪气地进了屋子,还让丫环们快点挡上纱门,免得苍蝇蚊子的进去。

自己是苍蝇还是蚊子呢?

沈之云边往回走边恨恨地想道。

她立刻差人进宫。

回来的人说皇宫里的太医都给皇后娘娘瞧病呢,皇后娘娘惊吓到了,怕是很晚才会回来。

沈之云也没有变化,黄莺儿跟她的关系照理说还好,因为黄莺儿生了男孩子,而雷月珠虽然不知道生男生女,她想和她处好关系,实在是不太可能的。

至于安染月,半个疯子,她也无须多管。

还好黄莺儿不知道争宠,只老实地守着自己的儿子,过着她的日子,可是偏偏的这个孩子却是多灾多难,三天两头的出事,一会儿出痘子,一会儿又伤风,这会儿又烧了起来,难道康王府里注定男丁不能兴旺?

想到这里,她扯了扯嘴角,那个安嫣然倒是生了男丁,连自己的命都送了,她只觉得自己在替天行道,从来没有认为是自己害死她的。

不过这两天,很奇怪,东方夜还跑到她以前的院子里呆了好一会儿,难道他想她来了?在追忆不成?

越想越觉得这几天东方夜的行为不太正常,这会儿又不见影了,他还常找哥哥,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密谈什么事情。

她觉得一定有事情。

想到这里,她转身往安染月的院子走去,不管怎么说,那个疯子到底也是侧王妃,也许知道点什么情况呢。

[第三卷 : 第三卷 一皇一后 第四百九十六章 锦醋浓浓【求月票】]

安染月正在院子里呆呆地对着一株月桂树发呆,那月桂的香气远远的传过来,沈之云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个半疯,倒是还挺会享受的。

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倒是府内最雅致的地方。

沈之云的到来,并未让安染月有什么大的变化,她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看她的月桂,仿佛那月桂树能结出月亮来。

沈之云缓缓走近,也不怪她的无理,毕竟安染月才是侧王妃,而不是自己吧。

小丫环见到沈之云,倒是施了一礼,沈之云坐在了安染月的身边:“月王妃,您最近的身体可是好些了?”

“好些?我身体什么时候都不错呢。”安染月倒是听到了她的话,幽幽开口道。

沈之云有些讪然:“是吗?我不是那个意思,王爷的事情月王妃最近可是听说些?”

“什么事情?”

“王爷最近总是出府,王爷可曾和姐姐说过去哪里?”

“找死鬼安嫣然去了…”

其实沈之云只是问问,都没有期望她会说什么,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禁吓了一吓:“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就是这个意思喽!”安染月扯下了一朵花,顺手戴在了沈之云的鬃边,那小小的白色月桂,倒象是为谁簪的孝。

沈之云没有在意:“怎么找?怎么找安嫣然?”

“去见她呗,大概他想她了。”安染月一笑站了起来,“他们大概想见一面呢,睹物思人,他一直在她屋子里呆坐了那么久,怎么能不想见见她本人呢?”

闻言,沈之云后背起了凉风。

她这话才是吓人,好在她半疯半傻,她便不再追问,往外就走。

“你们大概都以为我疯了,只是不知道,我这疯子才是最清醒的那个…”安染月冲着沈之云的背影一阵大喊,然后又跌回了椅子上,继续面对她的月桂发起呆来。

沈之云出了院子,拍了拍胸口,好像大难未死一样,出了一头的冷汗。

安染月的话真的很恐怖。

直到东方夜回来的时候,沈之云还不知道她的话该信几分,或者一分都不该信,可是偏偏的她也知道东方夜到安嫣然的屋子里呆了很久。

他真的想念她了?

或者他去她的坟上了吧。

沈之云看着眉头深锁的东方夜,一时间没有敢开口。

东方夜回来后,倒是表扬了沈之云,然后也差人去请了太医,并亲自陪黄莺儿一起照顾孩子。

他做得很得体,很正确。

谁也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可是沈之云总觉得他身上藏着什么大秘密,那是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夜间。

他来到了沈之云的房间,两人没有象以前先是恩爱一番,东方夜坐在桌前喝了几杯酒,并让沈之云陪着他,沈之云两杯下肚,彩霞就浮上的脸郏,添了几分媚色。

她不过二十年华,生了孩子之后,未增岁月,只添风韵,所以东方夜看着她,伸过手去,抚着她的脸:“你真美…”

沈之云竟然莫名地说一句:“比安嫣然美吗?”

东方夜的手便僵在了那里,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怎么突然提起她?”

语气里带着一点儿嫌恶。

沈之云一笑:“就是觉得她是我们王府里最美的女人,对,应该说曾经是最美的女人。”

“她呀…”东方夜的声音里还是那种嫌恶。

沈之云一听,心里舒服了不少,他这样说,就证明他思念的不是那个人,也许不过是想到她屋子里静静心罢了。

所以,她聪明的没有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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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府。

东方忻的生辰。

钟敏儿张罗着要给他办庆典。

东方润和楼挽月都不同意,但到底这小少爷的生辰也不是小事,更何况东方润回来第一次过,所以也不能马虎。

最后折中一下,他们只宴请了最熟识的亲近之人。

给东方锦和安倾然也下了请帖。

连暮寒和东方若雪是第一个到的,给东方忻备了很重的礼物,东方忻对于珠玉什么的也没有概念,只是觉得那箱子驴皮影有意思,和连倾城玩得不亦乐乎,幸亏那是驴皮做的,很结实,否则一箱子都不够他们撕扯。

东方冉乍看到连倾城,笑呵呵地跑过去,现在他也快四岁了,只比东方忻小一个月,个子几乎一样高,他也跑了过去,若是服装的颜色不同,倒象是双胞胎一样,都是是粉嫩嫩的奶娃,还一样好看的眉眼,众人看着这三个孩子,脸上带着笑意。

楼挽月站在安倾然的身边“他们小兄弟俩,感情还不错。”

是啊,他们俩这样看起来,像亲兄弟一样,陪着连倾城,三个人玩成了一台戏,呼喝地象指挥千军万马。

东方忻比东方冉只大一个月,但是他却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大哥,他淡定地指挥着,东方冉在皇宫里谁也不服,但是却服东方忻,他让他做什么,他毫无怨言地跑来跑去,像个打杂的小弟。

楼挽月见状要去教训东方忻,却被安倾然制止了:“不过是小孩子,我们大人若是参与,倒显得刻意了。”

楼挽月却有些尴尬,这样的事情,若是有心之人传出去,他们就成了罪臣了。

不对,本来就是罪臣,怕是更是有不臣之心呢。

安倾然很快便提到怎么管小孩子,和楼挽月东方若雪在一起,三个女人很快便有说有笑,各自讲着孩子们的趣事,还有调皮时她们的无奈,她们的笑声让不远处的东方锦苦笑地摇头。

本来他还有政事要处理,但安倾然就是非得扯了他,说东方冉的要求。

他小小的人儿还会有这样的要求?

事实证明,应该是她的要求。

想是怕他累到了吧。

这些日子,他倒觉得她是那个累到的人,脸色不太好。想不让她来,又怕她不高兴。

现在听到她的笑声,他算是松了口气。

东方润仍旧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他有着疏远的恭敬,让东方锦的心里不太好受。

本来他之前看东方润就一直不顺眼,但无论如何,他也不希望看到这个样子的他。

连暮寒却是最轻松的那个,他一会儿逗着孩子玩,一会儿又到东方锦的身边等候吩咐的样子,事实上东方锦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是在他们这边,已经完全被小孩子们吸引了。

他恨不得跑到他们的身边,跟他们一起玩才好。

钟敏儿一直忙活着,本来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她在张罗,这会儿这么多人来,她更回要表现一下,直到安排好所有的人,她们姐妹才出场。

钟敏儿出现并未给大家带来什么震动,她给东方锦请安的时候,东方锦只是淡淡地让她免礼,不过低头的那一瞬,他看到钟敏儿侧影的时候,不禁眼神里诧异了一下,随后看向东方润,东方润却并没有看她,眼神透过繁茂的花树,看着天空的方向。

钟灵儿出来帮忙,她一转眸间,看见了东方锦,那天生的威仪,皇者的霸气,让她的脚步一顿,手上的琉璃盏差点掉下来,她忙低头隐藏了自己的心思,放下果盘后,她提着裙裾盈盈一拜,东方锦只当是一个好看的小宫女,却不想,她竟然是如此水灵,还是东方润的小姨子,不禁多看了两眼。

说实话,轮与安倾然长得象,她不如钟敏儿,但是她身上的这股子灵气劲,特别的像,东方锦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他看着东方润,心里有些郁闷,他不是失忆了吗?

他失忆了?

钟灵儿跪在那里,半晌没有听到东方锦的声音,不由地有些忐忑,钟敏儿见状扯了扯东方润的袖子,东方润回过神来,东方锦也反应过来:“你起来吧。”

钟灵儿含着羞色站了起来,低着眉眼,却飞快地扫了一眼东方锦。

她本来以为东方润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了,还羡慕妒嫉姐姐呢,现在看到东方锦,她有些妒嫉起安倾然来了。

她现在身形臃肿,虽然长得还行吧,但是她哪里有自己的年轻水灵?

看起来,虽然富贵有余,眼底却带着疲惫,难道东方锦不喜欢她,她自已悲哀年老珠黄了?

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面上不露,却也笑得温婉媚人。

钟敏儿见到尴尬的情景,忙道:“皇上莫要见怪,灵儿太小,未见过世面,还请皇上原谅她的粗鄙。”

“粗鄙?那可是言重了。”东方锦笑了一下,那笑容真的很温暖,钟灵儿几乎看呆了。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皇上,人人传闻,皇上真龙天子,威武非凡,在她的眼里,却是英俊非凡,她先前只觉得连暮寒是个好看的公子,现在和皇上比起来,其它的人都是泥猪土狗之流。

钟灵儿笑了一下:“谢皇上夸奖。”

东方锦又看了她一眼,很是好奇东方润怎么认识他们姐妹的。

他的好奇在钟灵儿的眼里,就是另一种意味了。

她撤到了一旁,开始逗东方忻和东方冉,东方冉毕竟是小孩子,什么也不懂,看见美丽的钟灵儿,也是笑眯眯地看着她,扯着她的手让她和他们一起玩,由她来扮演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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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儿很是开心,她一边玩一边开口:“我们到树影下玩好不好?这里太阳好晒呀。”

两个小男生同意,连倾城却摇头:“不,我就在这里玩,我不要去树下,会有虫虫。”

钟灵儿也没有办法。

她只是陪着笑脸,心里却暗恨,这女人的天敌真的是女人,不论大小。

两个小男生被她说动了心,便扯着她的手往树下去,连倾城见状,脸板起,突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孩子的哭声引起了大人们的注意。

东方若雪一见是钟灵儿,也不管青红,上前质问道:“你又做什么了?又招她哭?”

那天她盯着连暮寒看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呢,这会儿又来招她的孩子,难道她真的想和自己做对?

自己可是郡主!

钟灵儿脸一下子涨红了,但是她没有发怒,却委屈地开口:“对不起郡主,是我的错,我不该参与到孩子们之间来,我提醒他们阳光太晒,到树荫下玩耍,可是小姐却不愿意来,我这就下去…”

说话的时候,脸上全是委屈,楚楚可怜的样子,是男人都会心疼吧。

连暮寒上前:“小孩子嘛,脾气娇些,倒也不是她有意欺负,再者,灵儿也不过十四五岁,也是一个孩子呢,这件事情就算了。”

东方若雪本来也觉得是自己小大作了,可是一听连暮寒这样说,明显地偏向于她,心里酸气不知道怎么就冒了出来:“她不过十四五,倾城才四五岁!”

连暮寒一见东方若雪真的要发怒,忙赔着笑脸,将连倾城抱了起来:“爹爹带你一起玩,好不好?”

连倾城本来哭得伤心,闻言突然停了下来,还点了点头,很用力:“好!”

东方若雪无语了。